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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無邪被推倒]修仙科學院(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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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10 15:38:27
第二百章 鋼鐵殺場

  面對何蔓的調侃,聶信不置可否地回答道:「我從沒說我是好人啊。」

  何蔓微微搖了搖頭。他們之間曾經多次進行過這個話題的討論,聶信的意思是,一個人只要是個修行者,那他基本上就不可能是個好人或者壞人了。這個道德評判體系本身就變化了,他們這些明明生活在世俗界的時間遠多過純粹的修行界的傢伙,也就在這種不斷的遷移調整中過得尤其掙扎。聶信、張翼軫和墨翔三人,甚至就仙人和俗世之間的種種矛盾衝突,編了個冷笑話集,其中一部分甚至做成了四格漫畫,放在現在已經讓無數玩家的《瘋狂道士》的遊戲裡,作為一個附件贈送給大家。一些原本不玩《瘋狂道士》的傢伙,哪怕為了追看漫畫和冷笑話的更新,都購買了軟體。可是,真的只有他們這些年輕的修行者們,才知道那些冷笑話實際上有多傷感。

  聶信溜覽著何蔓整理好的廣告主資料,很快就有了決定。他懶得去拍那些需要天南海北亂跑的廣告,幾家越野車生產廠商直接被忽略,他也不願意拍攝那些脂粉氣比較重的廣告,化妝品、護膚品之類的玩意,還有風格比較詭異的服裝品牌,全部扔到一邊。到了最後,聶信選擇的品牌集中在數碼產品、烈酒、運動健身這些領域。具體的細節何蔓可以去落實,聶信反正是做好了聽憑擺佈的準備了的。

  吃好睡好的聶信,這才和墨翔一起重新上了賽道。這一次車子發生的最大區別,是田航終於還是給猞猁裝上了潔淨寶。這玩意在極限賽車比賽裡,只有很少車隊採用。本來獵豹車隊不用潔淨寶,那是因為這種長途越野比賽,車子泥跡斑斑的才有範,太乾淨了總不是那個味道。但經過了艱苦的賽道,車隊方面才終於醒悟過來,光是修理前洗車就得花掉多少時間啊?裝上潔淨寶,這方面的問題全沒了。

  聶信和墨翔出發的時候,他們在總序列上已經跌到了第二十二位。已經有二十一輛車子跑到了他們前面。這也實在沒辦法,聶信睡了足足七個小時,加上吃飯洗澡,休整了差不過十個小時。十個小時居然只掉了二十一位,可想而知聶信之前的優勢有多大。不過,這次踏上賽道之後,緊跟著後面又有幾支車隊出發,似乎是不想被聶信甩開太大距離。可聶信卻感覺到,賽道上的氣氛有著微妙的變化。

  離開橫斷山脈進入雲南省,開始有了相當完整充分的公路網,車子的性能,車手的發揮,在這樣的道路上發揮得並不充分。由於他們一直在二三級公路上跑,路況不算特別好,哪怕是聶信,想要超車也得悠著點。聶信明顯感覺到,有不少車隊,不少車手在聯手對付自己。在自己前面的車子,現在最大的作用就是阻擋自己,在明顯無法用一般技術動作超車的地方,他們會儘量降低速度,到快要擋不住了的時候,甚至車子一橫,拋錨了。聶信小心翼翼從邊上繞過去,就得花上好幾分鐘。聶信也想用點花哨的技術直接翻過去,可人家一拋錨,車手和副駕駛就跳下來滿地亂跑,實在是很難預料他們會不會以身犯險故意拿身子擋在聶信的行車路線上。哪怕那不是聶信的責任,可撞死個把人可不是聶信來參加極限賽車的目的。

  他們也明顯感覺到,其他車子在互相掩護。前方車輛在壓制聶信他們的時候,後面的車子就可以趕上來。當他們在賽道上交匯的時候,這些車子總可以找到機會,留一輛繼續壓制聶信,另一輛朝著前面趕過去。以聶信的技術,看到一次這種場面,自然不會束手待斃,碰上三輛車要在賽道上搞這種複雜的交叉換位的動作,也是他突出重圍的最好機會。在聶信屢屢突破其他車子的圍剿之後,對手們的策略又開始發生變化了。

  極限賽車絕不是一團和氣,可也不容大家胡來。車道上的磕磕碰碰再所難免,但這總有一個度,有些碰撞稍微重了點,如果雙方都不追究那就無所謂,如果有人要開始追究,那就牽涉到組委會和車手的干涉。車道狹窄,有時候聶信還真是閃躲不及,主要也因為他估算得出碰撞的危險,一些小磕碰他壓根不放在心上。他可以大度,卻抵不住對手的無恥啊,任何大大小小的磕碰,對方立刻上報組委會要求處置。雖然碰撞雙方或者多方不用在賽道上停下來接收檢查,但組委會接入車隊無線電進行詢問卻是再所難免。一次兩次還好,可整整一天碰上十幾次這種事情,聶信的火氣終於蹭蹭地上來了。

  其實,其他車隊、組委會、媒體轉播方,乃至於觀眾,都能從賽道上發生的林林總總大大小小的事情裡揣測到這些對聶信不利的情況。但大家也都覺得,既然是聶信,一定有辦法突破重圍,給大家一個驚喜。但是,連著幾天的行程,聶信似乎並沒有讓觀眾有什麼驚喜。

  聶信的耐心非常好,對一個修行者而言,他們絕大部分的生活都是鬱悶乏味的,等待的都是那些光彩照人的瞬間,不管是在戰鬥中盡展才能,擊殺敵人還是將自己壓榨到極限去突破階層的窠臼,他們早就熟悉了等待和忍耐。聶信也不是什麼都沒做,而是順勢而為,一路上能超的超,能壓制的壓制,能折磨的,則狠狠折磨之。聶信的猞猁不怕撞,那些和聶信為敵的車手們越來越明白這點,聶信總是很有分寸地駕馭自己的車子,哪怕他主動撞擊,都不會過那條合理衝撞的線,壓根不需要納迪爾特意關照什麼。沒有被聶信折磨過的人,不會明白這傢伙在賽道上給人的壓力到底有多大,英國車手漢密爾頓本來想要壓制聶信,結果聶信將車子死死頂在他的車身後面一米,不管他怎麼操作、躲閃,這個距離既不會小於八十公分,也不會大過一百二十公分,始終就是那麼點距離。漢密爾頓幾乎被聶信逼得崩潰了,在被聶信這麼頂在後面跑了整整四個小時,到達維修站之後,他幾乎是暈倒在了車隊維修站裡了。之後任憑別人怎麼勸說,怎麼威逼利誘,他就是死活不肯再去壓制聶信了。這太折磨人,他還想多活幾年。

  聶信很淡定,只要有機會,他會早上找個人折磨下,下午再找個。到了晚上能碰到這類對手,他更求之不得。白天還有車手敢和他這麼耗幾個鐘頭,到了晚上,平均四十分鐘可以讓一個車手崩潰。在本來就很艱險的夜間行車中,始終有兩盞閃亮的燈在車身後面一米的地方曬著自己的車屁股,誰也受不了這個。有時候,聶信還會關掉大燈,就那麼跟著,這時候幾乎沒有車手頂得住壓力,那簡直是一個幽靈跟在自己的身後。

  聶信就是這麼回應著其他車隊和車隊對他的施壓,對他的圍追堵截的。

  這些情況逐漸被媒體呈現在觀眾面前,大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熱切關注如此有趣的看點。聶信這時候卻開始歡迎媒體,歡迎直升機在頂上轉悠了。沒有轉播的時候,前方的車子還能多堅持會,有了媒體關注,這個耐受時間大大縮短了。沒辦法啊,車手們多數都是驕傲的,很有羞恥心的,被聶信逼到那個程度,想死的心都有,再要成為全世界的笑柄?對不起,車手們還真不伺候了。

  後來,聶信越玩越開心,逐漸在追逐施壓的過程中加入偶爾進行變道攻擊,這可讓在他前面負責壓制他的車手的神經更處於緊張狀態了。這一週過去之後,那些車隊的車手們恨聶信入骨,一個個雙目赤紅,恨不得找個懸崖把聶信連人帶車直接撞下去,不然他們自己都恐怕要瘋掉了。聶信看向這些車手的眼神也是冷冷的,完全沒有任何憐憫、同情的意思。兩方之間的最後決戰,已經一觸即發。

  車賽不知不覺之間進入到了極為微妙的境地。這一天,聶信忽然發現前方遇到車子不會再阻攔自己,而是輕鬆地放自己過去,他就意識到,明天出發之後,肯定得有什麼事情發生。

  現在比賽已經在印度境內進行,並且即將進入到絕對讓人瞠目結舌的一段旅程:阿富汗。組委會搞定了阿富汗那邊的方方面面,同意在前後三天時間內,允許極限賽車進入阿富汗,行車比賽,再駛離。在阿富汗境內沒有停車維修點,沒有補給站,什麼都沒有。對車手和賽車在阿富汗境內的安全,只做口頭上的粗略保證。至少幾個主要勢力都不會允許直屬和有比較強控制力的部屬們去動這些賽車。這些賽車能夠為那些頭目們提供大量的美金呢。

  「聶信,你得多小心,進入到阿富汗之後,直升機沒辦法全程進行跟拍,只有沿途幾個觀察轉播點。其他都是一路空白了。對方估計就等著這個時機聯合向你下手呢。」在進行最後準備的時候,姚永樂對聶信說道。「尤其是峽谷地形,在這裡尤其危險,一旦被前後堵住,很難跑得出去。要是對方……」

  「放心吧。」聶信鑽進了車子,很有把握地說:「你覺得他們真的能怎麼樣我?」

  姚永樂拍了拍車頂,為聶信關上了車門,說:「去吧,大家在前面的維修站等你。」

  進入了阿富汗境內,倒是沒有碰上什麼人放冷槍來干擾比賽,一些在預定賽道附近的民兵,看到那麼多車子捲著滾滾風沙駛過,拿著槍朝天打上一梭子顯示自己存在的倒是不少。但這可嚇不到極限賽車的車手們,他們的神經堅韌無比。

  進入到一處峽谷,聶信的眼睛眯了起來,身前身後簇擁著的車子一下子多了起來。這處峽谷地形極為複雜,距離前後拍攝地點都很遠,峽谷很窄,上面又有各種風化形成的嶙峋巨石遮擋視線,哪怕在衛星上都很難看清楚峽谷底下發生的事情。整個峽谷簡直像是一條封閉的管道:大家都關進來了,就看管道前面誰能出去了。

  聶信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時間,左右兩輛改裝型猞猁就朝著自己擠了過來。聶信扭開車頭,將車身斜著一點行車,用右前和左後兩個角上的防撞桿頂住兩邊的車子,決不讓他們完完全全貼上來,給自己留出了一點點騰挪的空間。就在正前方,一輛賓士卡車改裝的賽車忽然剎車,車身巨大的陰影一下子籠罩住了聶信。聶信一咬牙,將車子又圈轉過來一點,將左右兩輛車頂開了一些。兩個協作著想要讓聶信撞上前方卡車的傢伙怎麼可能放任聶信脫困,一起朝著中間發力。忽然,聶信一鬆方向盤,打正了方向的同時一腳剎車到底,速度一下子降了下來。兩輛改裝猞猁就在聶信的面前撞在了一起。對別人來說,這點距離也許不夠剎車了,可聶信卻不這麼認為。猞猁的車子朝著右側滑了出去,在滑行中一個單輪軸向旋轉,躲開了卡車的路線,回到了自己正常的行車線上。卡車上的司機神情驚愕,眼睜睜看著聶信從他身旁不遠處呼嘯而過。

  看到這種相對問明和挑不出什麼理由的方法沒有奏效。其他人索性不再嘗試這種正規方法了,而是各憑本質,各自為各自撞開一條血路。

  轟!轟!……聶信糾纏在四個對手的車陣中,幾個人似乎早有成算,雖然還是阻擋加撞擊的普通策略,卻是針對聶信的行車習慣,有一套自己的方案。聶信一時不慎,被碰到了兩下。

  「你可以再暴力點,現在還是有點溫柔啊。」墨翔搖了搖頭,很是不以為然地說。

  聶信撇了撇嘴說:「真的要一路造很多廢鐵麼?」

  「他們變廢鐵,總比我們邊廢鐵好啊。」墨翔嘆道。

  聶信有些無奈地說:「我想著能贏比賽就無所謂,不過立威的事情,我以為我已經做過了。可現在看起來,明顯還不夠啊。」

  聶信不再有任何猶豫,直接將油門轟到了底,他甚至將潔淨寶的輸出能量調到了最高。潔淨寶雖然耗電,但效果真是不錯。車子表面像是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膜,將那些衝擊都化為無形。這層防護的微弱彈性,也讓聶信有許多可資利用的地方。

  兩輛車子以為夾住了聶信,想讓聶信的速度降低,然後讓後方的車子進行加速衝撞,卻發現他們不但沒有能把速度降下來,反而向兩邊彈開了,聶信操控下的猞猁像是一條巨蟒,輕輕抖摟了下身子,就將纏在身上的草繩全部去掉了。聶信加速超前衝去,直接撞在了前方車子的尾部。

  前方車子的車手一驚,連忙將車子圈轉回來,以免失控,可聶信卻繼續進行了第二次、第三次撞擊,當車子終於打橫了的時候,聶信的猞猁直接從車子前蓋上碾了過去,對手的整輛車就橫著拋錨在了路中間。

  聶信不留手了,前方還有許多對手,可他們都明白過來了這一點。從現在開始,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如果他們沒辦法讓聶信毀在這條管道里,那車隊、車手們持續那麼多天的佈局設計就都沒有任何意義。

  猞猁轟鳴著,朝著前方衝去。看到單獨的車子,聶信會很「挑釁」的打打雙跳燈,對方讓開了就算了,要是不讓開,聶信就直接加速強超。強行超車是們技術活,哪怕不進行接觸,擠住賽道位置就夠後面的追趕者喝一壺的。可前方車手們發現,這一條對聶信和他操控的猞猁完全不適用。只要讓聶信的車身有任何一部分進入了超車位置,似乎沒有任何力量能夠讓聶信離開這條行車線。他們擠佔賽道?沒有用,聶信直接衝上來,將他們頂到路邊去。直接靠著聶信的車子,讓他離開這條行車線,讓他撞上路邊的石頭?沒有用。聶信霸佔著行車線,任憑對手怎麼攻擊怎麼操作,絕不會動搖分毫。誰也沒辦法讓聶信從這條行車線上離開。

  走著最優化線路的聶信開著的彷彿不是一輛六輪驅動的賽車,而是一輛坦克,一路就這麼碾壓了過去。想要阻擋他的盒子,有許多,沒有人成功,只留下了一路的殘骸。三十多輛圍攻聶信的車子,有十輛當即退賽,完全沒有任何維修價值了。其餘的多多少少也帶著些損傷,不少都得在艱難地挨到下個維修點之後,進行極為繁複的大修才能繼續比賽。這些對於車隊和車手來說,不過是很小的損失,真正巨大的影響是,所有這些通過了峽谷管道的車手,對聶信都彷彿有了陰影,再沒辦法鼓起勇氣和聶信死戰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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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替代

  從峽谷裡出來,聶信立刻要通了極限賽車組委會的頻道,不鹹不淡地說明了一下在峽谷裡發生了比較嚴重的事故,有多輛賽車在峽谷中損毀。組委會的負責接洽的官員沉默了半響之後,說了聲麻煩等一下,就去喊納迪爾來了。納迪爾的語氣平穩,心情不錯地讓聶信將車內攝像機拍攝的那些畫面立即上傳到組委會的伺服器上,他們將組織技術人員第一時間進行分析,來確定「事故」責任和相關事宜。

  納迪爾的這番「官樣文章!」讓聶信心領神會。納迪爾肯定不會追究聶信的責任,最多也就是過個場,讓大家看到納迪爾並沒有「太」偏袒聶信。

  不僅是聶信,其他參賽車手也都被要求上傳所有的視頻畫面,短短一個小時裡,組委會租用的衛星頻道上的資料流程量大漲,不過,組委會還是覺得很值得。他們將所有人的視訊訊號放在了同一個大螢幕裡,按照同樣的時間點一起播放,下面配以技術人員根據視頻和路況綜合製作而成的三維動畫演示。這些內容也會同步在轉播頻道里播放出去。之前組委會已經公佈了一個退賽車手的名單,引起了廣大觀眾的濃厚興趣:在那個峽谷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得知組委會居然搞出了那麼勁爆的消息公佈方式,大家都翹首以盼。組委會的商務部門廣告部門這時候可忙壞了,這部分內容即時製作,並不在原先的播放和廣告銷售的計畫裡。商務部門在五分鐘內就賣掉了兩百多萬歐元的廣告,這個數字還在增長中,他們還得立刻和技術部門協調,將那些確定了的廣告商的圖示和廣告內容放在到等一下的播放內容裡去。不到二十分鐘時間,商務部門、廣告部門都跟打了雞血一樣,上躥下跳,熱鬧無比。

  技術部門製作完成的畫面,在聶信提交報告之後的三個小時後開始播放。全世界的觀眾才看到了剛才峽谷裡發生的,讓人血脈賁張的一幕幕。猞猁彷彿成了一個鐵甲戰神,一路披荊斬棘,終於震懾群倫,讓敵人再也不敢靠近它了。聶信面對鏡頭、面對媒體的時候始終風度翩翩,哪怕在剛剛抵達維修站,一身疲憊的時候也儘可能保持衣著整潔,很有禮貌地應對賽事官員、媒體記者以及一些粉絲的問題和熱情。在各種技術問題上,聶信也始終能給與正面回答,或者坦率地說不知道,這種實事求是的風度,加上他理論物理學家這麼個身份,現在他已經有了個綽號:「教授!」。哪怕他在比賽裡經常在有人注意或者沒人注意的時候玩各種各樣的技術動作當作消遣,也被一些人認為那是他內心深處隱藏著的一點點不甘寂寞在悸動,他的華麗的駕駛風格,他的這種有點悶騷的性子,不知道為他贏得了多少女性鐵桿粉絲。可是,在這段視頻轉播之後,他的這個「教授」名號恐怕得是有些變化了。誰也沒想到,當需要的時候,聶信居然可以將強烈剛猛鋒銳無比的駕駛風格,和他原來的那種華麗精準的風格完美地結合在一起,變成一種強烈到讓人無法逼視的強勢風格。大家甚至能夠從聶信駕駛的猞猁從一開始躲閃迴避一直到最後強硬出擊的變化中,察覺到他在峽谷這段不長不短的道路中的心路歷程。

  「鐵血教授!」——這是聶信最新的綽號。聶信笑納了。

  讓大家沒有想到的是,聶信改變了華麗的風格,變得剛猛淩厲,並沒有讓他的粉絲有絲毫動搖,反而吸引了越來越多人飛蛾撲火般地追隨聶信的一路車程,等著看聶信還能夠創造什麼奇蹟。現在,看起來,平淡溫文的男性形象已經遠不如硬漢角色來的吸引人了,這個越來越娘的時代,好歹還是有些能夠讓人理解的審美觀的。

  轉播畫面全部公佈之後兩個小時,在聶信距離維修站僅有二十分鐘車程的時候,組委會終於公佈了處置意見:由於在一系列撞擊中,聶信確有主動撞擊,有意造成對手車輛損毀的意圖,並且付諸實施,聶信在維修站罰停四個小時。其餘車手被罰停八個小時到十六個小時不等。

  對極限賽車來說,罰停是什麼意思?就是車手必須坐在車子裡,維修站人員不得接觸車子,就停在那裡等著。當然,拉屎撒尿之類的事情,還是可以離開車子的,組委會也沒有那麼惡趣味。不過聶信的罰停就有那麼點值得玩味了。聶信抵達維修站之後,本來已經準備通過無線網路和車隊工作人員們一起連上網打網遊了,四個小時也夠攻克一整個副本了吧。可是,組委會的工作人員這時候來了,他們檢查了車子,認為聶信駕駛的「猞猁」在之前的「事故」中有相當程度的損毀,一部分管線處於崩潰邊緣,有大量安全隱患。為了保證車手安全,他們向組委會建議聶信和墨翔離開車子,在車隊的休旅車上執行罰停。車隊維修技師仍然不得碰觸車子。

  這個意思就很明白了。聶信不得不罰,這是規定,但在執行細節上能開放的全都開放了。差不多就是讓聶信和墨翔先去睡四個小時,其他事情再說。猞猁壓根不需要進行多少養護工作,哪怕經過了剛才的連環撞擊,田航也非常明白,最多也就是外殼上有些凹凸不平而已。換個外殼才能花掉多久啊?就算裝裝樣子,七八個小時正好讓聶信和墨翔吃飽喝足睡夠,然後就可以繼續上路了。

  組委會這是明顯在偏袒了,可其他車隊一個屁都不敢放。那麼多車隊聯合起來壓制一個車手,組委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麼久,已經是相當給面子了。他們聯合攔截,什麼招數都用了,有些招數甚至比以前還是死亡賽車的時候都過分,可居然還是沒能讓聶信怎麼樣。這事情說出去最沒面子的還是這些車隊老闆自己。那些車手們,現在不說是千夫所指,至少聲望大損是肯定了的。

  外面的紛紛擾擾和聶信無關,睡醒了之後,聶信立刻開通了視頻通話,找姜桂時瞭解實驗室的進度。有了充分的資金,有了按照需要花錢,不要考慮其他的保證,姜桂時的工作熱情完全爆發。整個實驗室也隨之一起瘋狂了起來,實驗設備、人員運轉率已經高到了讓人驚恐的地步。哪怕連實驗室裡打下手的剛剛從大學裡找來的那些傢伙,都有不少人被這些研究人員的工作熱情感染,也都開始吃住在實驗室。到了後來,連清洗試管、藥劑盒、固體試驗品夾具的團隊都忙不過來了,直接找了附近幾個大學,給了筆錢讓他們專門幫忙幹這些最基礎的事情……雲山研究所裡現在可是很有幾個美女研究員的,聶信他們和天工坊建立了良好關係之後,天工坊的不少技術宅現在都來到了雲山研究所給聶信打工,在材料科學上,天工坊有好幾個美女修行者呢。可連這些傢伙,也一直忙到身上終於出現了異樣的氣味,才遽然而驚,連忙躲到休息室去給自己打個清洗污垢去除雜物的符咒、法訣,再乾淨出來,繼續散亂著頭髮幹活……

  這種狀態無疑是可怕的,卻也是很容易出成果的。其實,要不是成果層出不窮地冒出來,不斷激勵著研究員們,他們也沒有那麼強的動力。姜桂時之前建立的那個材料譜還在擴展,這已經是重複性的工作,已經交給商瓷在負責了。最近,實驗室大體摸清了根據材料特性,找尋替代物的方法。姜桂時一開始對這種方法還有些不以為然。實驗室哪怕有著自己的一套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物性分析體系,哪怕通過這種分析體系,找到的東西在各項資料上都非常一致,或者只有很小的誤差,但修行界的材料哪裡是那麼好找替代品的?那麼多年下來,為什麼煉器這個領域永遠都最看重經驗和資歷,可不是沒有道理的。姜桂時沒太當真,還把這事情打電話和姜岩說了。姜岩聽著覺得不對勁,趕緊在墨竣的護衛下再次來到雲山研究所,找了一些材料和替代物,進行了嘗試。他居然真的用特殊的木材和骨材,替代了靈石,熔鑄在了一柄飛劍裡。對骨質材料,修行界只有很少的研究,要不是聶信從懸江洞府的庫存裡拿了不小的一部分給實驗室,他們也不可能進行這方面的研究。以前,整幅的靈獸骨材往往被煉化,用來製作護甲,或者再加入其它靈獸的靈魂,使之成為以一種有很低的智慧的死靈生物。可純粹從材料上來進行研究,用來替代別的什麼,修行界幾乎沒有人想到過。

  加入了不少骨材的飛劍,被姜岩命名為「髓心」,這柄試製的作品威力不大,但卻極為靈巧,性能絕不弱於用最原始的配方製作的玩意。經過姜岩這麼一番折騰,姜桂時再也不敢小看那些靠著資料篩選出來的「替代物!」了,每經過配比確定了一種「替代物!」,姜桂時都會讓姜岩過目,看看到底是不是有實際的替代價值。姜岩對現代科研不甚了了,卻提出了不少中肯的建議,比如讓實驗室再次擴大物性研究裡的子專案數量,資料越詳細越好。同時,資料比對也不必完全從相似性上來進行,還有許多其他可以考量的參數。修行界原本也就有尋找替代物的傳統,畢竟許多材料真不是那麼好到手。那麼,尋找替代物的替代物會有什麼結果呢?既然反正是要最後用人工篩選來確定名錄,那一開始的屬性比對也沒必要那麼需要那麼高的契合度,稍微多加一些彈性比較好。

  姜岩老爺子這是給自己在找麻煩,要不是他來到雲山研究所,沒有人能夠純粹靠經驗來鑑別各種材料,並判斷是不是能夠代替另一種材料。不過,老爺子精力旺盛,對這件事情有著極高的熱情。他掃了一眼龐大的材料清單就發現,要是雲山研究所的這項分析研究真的成立,能夠找到許多東西的替代品,尤其是前人從來沒想到的替代品,那麼,他們不僅僅是能方便地以較低的成本製作一些玩意而已。他們幾乎是要開創一個時代了。許多因為材料匱乏而已經消失了許多年的法寶,飛劍,靈丹等等,可以重新出現在修行界。僅僅這點就能讓無數人為之瘋狂。

  哪怕有極為強力的墨竣在,墨家還是覺得不太放心,不僅僅對姜岩墨竣的安全,也是對聶信這個越來越重要和強力的合作者不太放心。現在的雲山研究所,已經有足夠的吸引力,讓一些站在修行界頂端的修士出手了。墨家派來了一支精銳隊伍,協助雲山研究所進行防衛,稍後到來的蓬萊弟子,尤其是先期從南海歸來的那些實力不錯的修士的到達,才讓大家稍稍有些放心。蓬萊子弟的優秀的陣法設計能力,墨家子弟出眾的工程、機關術的執行能力組合在一起,讓雲山研究所在表面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的情況下,防衛能力數以百倍地增長。要說靈炎炮、靈炎槍的密度,配備彈藥的數量和品質,更是沒有人能夠和這裡相比。

  「姜老在嗎?我想找姜老商討一下,搞一些用比較多替代品,能夠比較大量生產的玩意。人人都想對我們出手,那也就人人都會顧忌別人的態度,那麼,我們也就安全了。真的要拼到底,呵呵,現在幾位金丹期的老前輩都在,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吧。」聶信焉能不知道現在研究所的情況,可要短時間做出安排,讓研究所擺脫這種被人覬覦的態勢,還真是很有難度。何家自然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可何蒼生也不可能整天呆在雲山研究所啊。再說了,縱然他能夠呆在這裡,他也不過是一個築基後期的強力修士而已,要是真的有金丹期修士出手襲擊雲山研究所,縱然何蒼生能夠逐退對方,也勢必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也無力應付以後的情況了。

  聶信索性反其道而行之,索性將替代品這回事在修行界形成產業化。搞一些熱門,卻又有一點批量的玩意,足夠讓一些門派猶豫他們的立場和態度了。蜀山、崑崙這樣的門派,在沒有合乎道義的理由的時候,絕不會對聶信出手,那些個中小門派,搞去所有的替代品清單又能怎麼樣?他們能用的也就是其中一部分而已,其他的到了最後還是要交出去的。還不如讓他們有個指望,能過獲得成品,甚至能夠讓雲山研究所按照他們的需要定製一些東西,他們能夠滿足需要也就罷了。至於那些小門派,聶信可真不覺得他們有膽子對自己下手。蓬萊強勢介入修行界,對於平淡了那麼久的修行界而言,絕對是所有人無法忽視的大事件。

  聽得聶信講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姜岩的眉頭糾結了起來。作為煉器和陣法大師級的人物,他會的東西,掌握的各種圖紙、配方太多了,可真到了要從中篩選的時候,這龐大數量就讓人糾結了。過了好一會,姜岩才有些猶豫地說:「要說當年最引人矚目,後來卻完全沒消息,再也沒人能做出來的法寶,當屬靈羅戒,或者是類似的配飾。這東西攻擊防禦都完全沒用,但當佩戴者心神驚恐的時候,會忽然爆發開一團靈能……靈羅戒引導這團靈能,為佩戴者抵擋一次攻擊。只要承受的攻擊不超過佩戴者靈能總和的兩倍,都能抵擋下來,而且幾乎不會受到太大的損傷,靈能也不會消耗一空。只是,有過這麼一次使用,靈羅戒什麼的立刻就毀掉了。當年,幾乎每個修士身邊都會帶上幾個乃至更多這種東西,消耗量極為龐大。也正是因為消耗太快了,製作靈羅戒的關鍵,湛星石,很快就消耗一空。後來就再也沒人能做那東西了。靈羅戒的配方,製作方法也有幾個流派,後來沒有人能做了之後,這些無用的方法流傳開來,我們墨家就有全套圖錄。剛才我看了列表,或許能有兩種東西替代湛星石,我先試試看吧,如果能夠做成,這個應該是現在最好用的東西了。」

  聶信驚喜地說:「既然如此,那就拜託前輩了。此事如何操辦,還請前輩先考慮起來,我與墨家當合作將這件事情做下來,大家各取其利。」

  姜岩笑了笑說:「這個好說,我們現在不是合作很愉快嗎?你還是快點回來,我這邊有許許多多的想法需要驗證,好多東西要試製呢。我看了你留下的那些文書和圖錄,有些東西很有意思,老夫想和你參詳參詳。」

  聶信點了點頭說:「我會儘快回來的。多謝前輩了。」

  聶信坦率討論合作的姿態,也是他能贏得諸多盟友的重要特質。現在,沒有人能忽視這個盟友了,雲山研究所這些研究成果,加上聶信稍微聰明一些的運作,已經足以在這個古怪的時代,養成一個修行界的豪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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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風潮

  極限賽車進行到北非賽段的時候,參賽者之間的差距已經漸漸拉開了。聶信每次在維修站停留的時間都比其他車手長許多,並非因為車隊的維修效率低,而是聶信自覺地保持比較充分的休息。當副駕駛的墨翔一路都可以睡覺,但聶信不行。雖然修行者的身體和普通人完全不同,可長期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也還是挺辛苦的。聶信的行車風格本就是那種很耗心力算計的方式,每個轉彎,每次加速減速,每次選擇不同的行車線,都有他大量的計算在背後支撐。這種計算有時候要比聶信使用飛劍和玉衡槍和人對戰都累。和人對戰的時候,所有的感覺,所有的操作都是直接的,但開車比賽的時候,還得考慮車子的反應,聶信可不想用力打個方向盤結果把整個方向盤擰下來,也不想做的一些太過極端的動作讓人看到了,能推測出猞猁的實際資料。將各種各樣的因素納入考量之後,計算量之大,哪怕聶信也會覺得辛苦的。純然的腦力勞動,修行者相比於普通人,並沒有領先到哪裡去。

  從埃及的維修站出發的時候,聶信的總排名在第三位,總成績落後第一名二十五分鐘,落後第二名七分鐘多一點。但聶信的成績全都是在維修站里拉下來的,在車道上的總成績,聶信毫無疑問地排在第一位。組委會那邊有最詳細的資料,記錄著每個車手進出維修站的時間,扣除這部分時間之後,聶信要領先第二名六個多小時。大家其實漸漸都明白了過來,聶信之所以那麼收斂,那麼不在意之前的成績,恐怕就是為了讓比賽不要喪失懸念。

  進入沙漠之後,聶信也不再留手。在沙漠地區裡,其實也沒辦法留手了。雖然沙漠行車對車手的技術要求還是挺高的,需要迴避流沙,注意風沙,速度過快速度過慢都可能讓車子陷入麻煩。但對猞猁來說,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猞猁本就是六輪驅動,有著寬闊的承重面,在沙漠裡不會遇到什麼障礙,能夠將速度完完全全地發揮出來。聶信一騎絕塵,出發之後三個小時就將總成績追到了第一位。沙漠裡行車,大家都各走各路,也幾乎不可能碰得上互相碰撞的事情,就是檢驗車子本身抵抗沙塵的能力和車子的耐久力。到了當天晚上,聶信和墨翔停下了車子,做了點燒烤當晚餐。持續行車十個小時後,墨翔對車子做了檢驗,覺得各方面的資料都非常好,到了下個維修站也沒必要多逗留。他們合計了一下,立刻致電呂眠,讓車隊直接跳過下個維修站,只需要留兩個人幫他們給車加滿油就行,他們將在維修站停留不到三十分鐘就立刻再出發。

  獵豹車隊的動靜大家都留意著,一看他們做出了這樣的部署,剛剛抵達下個維修站的車隊工作人員還沒展開行李裝備,把整備車輛的空間騰出來就繼續出發,立刻就明白了聶信要做什麼。大家立刻就不淡定了,聶信看來是要發力了,在最後十幾天的時間裡,聶信會甩開大家多少呢?這真是誰都不敢胡亂猜測的事情。

  聶信也沒領先大家太多,拉開第二名八個小時路程以後,他就又開始收斂了起來。聶信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和雲山研究所的溝通上了。姜岩已經製作完成了第一批靈羅戒,由於是用替代材料試製,這批靈羅戒效能不算很強,只能抵抗一次不高於自身靈能修為一倍半的攻擊,讓佩戴靈羅戒的傢伙全身而退。相比於最原始的配方和製作程式製作的靈羅戒兩倍靈能修為的攻擊,相差的這半倍,還是挺要命的。尤其是在修士的對戰中,哪怕一成的差距可能都能決定生死。

  可是,饒是如此,當姜岩將第一批靈羅戒試製品放到雁蕩坊市銷售的時候,還是很快就引起了巨大的轟動。第一批靈羅戒一共有二十枚,其中十枚贈送給和聶信關係匪淺的那些前輩,另外十枚就在孟先生的店裡寄售。孟先生十分淡定地給靈羅戒標記了一萬枚靈石的價格,差不多是造價的六倍到七倍。孟先生也不挑顧客,甚至都沒留人在店裡看著,將靈羅戒放在櫃檯上,讓需要的人自己留下足夠的靈石取走東西就好。孟先生就這麼離開了,去繼續督促符咒的生產和靈炎彈的製造去了。可僅僅五分鐘,這十枚靈羅戒就銷售一空。修行界裡,這種關鍵時刻能夠救命的玩意,向來是最好賣的。誰都不會嫌貴。

  「第二批靈羅戒,應該能夠將防護倍率提高到一點七到一點八。對於材料的掌握,要比第一批的時候強了不少,一開始大家都沒經驗,想要用足材料來做靈羅戒,卻忽視了互相之間的比例配合,以後這種錯誤不會再犯了。寧可事先做好材料配比的研究,多做幾次試製。」在衛星頻道里,姜岩這麼解釋:「另外,還有幾種衍生產品,我想和你說一下。」

  研究所上上下下現在的狀態很奇怪,那些聰明的研究員們隨著研究進程,開始漸漸瞭解到聶信以及研究所中高層的那些傢伙非同一般,他們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他們進行的研究只有通過另一種解讀方式,才能夠說得通。可是偏偏這種研究,是完完全全通過科學的方法在進行。本來已經在負責所有物性歸納整理研究的商瓷,專門找了姜桂時、姜岩等人深談了一次,問明白了情況。商瓷表明了態度,那不是他一個人的猜測,而是研究所裡幾乎所有普通人的猜測。真正研究基礎理論的這些人,反而不見的都是堅定的科學主義者,沒有任何信仰,恰恰相反,由於他們研究的東西,幾乎沒有可能有一個完全能讓他們滿意的合理的解釋,比如第一推動、比如大爆炸產生的宇宙外面又是什麼,等等這些問題,沒有人能夠給他們一個解答。這個世界上存在太多科學暫時解釋不了的事情,人體內的那些神秘特性,也是如此。商瓷他們瞭解到了真有修行這回事,這些人真的可以駕馭飛劍,倏忽千里,真的能夠引動天地氣機,以法術、雷訣等等進行攻擊……他們沒有太過詫異,反而是非常羨慕。

  修行者和普通研究員們能夠互相理解地做事情,可要比之前研究所裡將具體任務發佈下去,不讓他們知道研究目標是什麼強太多了。姜桂時、姜岩、以及其他修行者研究員們現在可以在實驗室裡大呼小叫,將他們的那些想法大聲說出來,甚至他們就直接在實驗室裡用各種法訣來輔助試驗了。普通研究員們則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對於一些法寶、法訣等等,他們也逐漸提出自己的改進想法了。

  基於靈羅戒,一些研究員提出了個靈羅護盾的主意。實驗室現在有能力將靈石當作靈能電池來使用,所以,其實已經可以製作一些普通人也可以使用的法寶。雖然沒有人體本身修行產生的靈能和法寶的互動、溝通和加強,但使用的門檻卻可以低到近乎沒有。有時候,也不必過於挑剔法寶的體積之類的特性。靈羅護盾就基於靈羅戒,但安裝兩塊靈石作為「電池」,裝載一個開關,裝在一個小號的鋁製手提箱裡。打開開關,靈羅護盾就張開全部防禦力量,周圍幾米範圍全部籠罩在護盾內,抵擋一切外界攻擊。整個防禦時間可以長達十二秒。相比於靈羅戒,這種靈羅護盾的適用範圍非常廣,可以廣泛用於保護各類重要人物。售價自然是不會便宜的,參考靈羅戒的售價,定五百萬美元大家都覺得很厚道了。這東西的確只能用一次,但那些重要人物也不是一直能遇到需要用到這東西的狀況吧。靈羅護盾目前一共生產了三套,其中一套拿給特種資源委員會去做測試,看看哪個部門有需要。一套直接在實驗室進行了測試,並將整個測試視頻公佈在了網路上,看看有沒有買家。這東西掙錢甚至要比靈羅戒更狠,要是能拐到幾個大客戶,訂個幾十套,實驗室立刻就可以自給自足,不用花錢花道姜桂時都覺得驚恐了。加上聶信提供的資金,也可以進行其他諸多衍生課題的研究了。

  哪怕靈羅戒本身,形式也在逐漸發生了變化。他們專門找了個珠寶設計師,給靈羅戒設計出各種各樣的華美外形,或者做成適合日常佩戴,一點都不起眼的首飾外形。誇張一些的設計也有,天工坊派來的一個弟子,就設計了一套非常適合宴會場合的首飾,包括戒指、胸針、耳環、項鍊,一共五件。五件全都是靈羅戒為核心設計,整套首飾可以抵擋五次最強烈的攻擊,配合靈羅戒核心的其他寶石、法陣等等也有鎮定心神的作用,加上華美的外形,這整套東西的價格恐怕得高到無法想像,少說也得十幾萬靈石。

  靈羅戒的周邊開發和銷售,都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姜岩又開始動起了新的腦筋,他被靈羅護盾的想法激起了興趣,決定要做普通人可以使用的乾坤袋。乾坤袋的基本原理一點都不複雜,並不是形成一個全新的空間,而是形成一個穩定的摺疊空間。說起來,這個原理和煉妖塔裡的空間倒是一回事。乾坤袋的關鍵在於打開和閉合乾坤袋的時候需要使用靈能,高級一些的乾坤袋,甚至是只有某人能夠打開,這裡面就牽涉到更複雜的技術。

  要讓普通人可以用乾坤袋,最麻煩的問題就是靈能電池,每次開啟和閉合乾坤袋的空間,都得使用靈能,除非攜帶足夠大的靈石當作靈能電池,不然,這種需要經常開啟閉合的玩意,很快就會耗光靈能。沒了靈能,普通人可就沒辦法從乾坤袋裡取出東西來了,這也是很讓人糾結的事情。另外,也不可能讓普通人一直反覆購買消耗用的靈石啊。靈石資源在修行界都越來越稀缺了,沒辦法提供給世俗界消耗。而且,靈石也真不便宜,就算按照最低端的靈石一枚大致相當於人民幣四百元的樣子來計算,兩枚靈石可以供一個乾坤袋開啟閉合二三十次……這種消耗速度太可怕了,成本也太高了。

  通過衛星,聶信和姜桂時、姜岩,以及洛風池等人在研究一個複雜的法陣,來積蓄靈能。聶信覺得,要是能夠通過某種方法,讓電能可以轉換成靈能,那這個問題就解決了,哪怕轉化的效率比較低都沒關係。大家群策群力,一個非常奇怪的設計開始逐漸成形。總的來說,大家都不太支持將乾坤袋這種東西插上交流電充電,而是借用了光伏電池的概念。從陽光中捕獲些微靈能,聚集起來,給法陣充入靈能,這樣也就能解決問題了。捕獲陽光中的些微靈能,對聶信、洛風池他們來說,還真不是什麼問題,姜岩和姜桂時則能夠將他們的設計結合現代技術,做成很漂亮的科技產品。不過,問題還是漸漸產生了,給法陣充電必須在四到六個小時內完成,不然這項技術就完全沒意義了。但一塊一尺見方的靈能光伏板,能夠聚集的靈能非常有限,為了達到時間上的要求,他們就必須擴大電板的面積,最終他們拿出的方案,差不多是整個靈能光伏板鋪開了,足足有二十多個平方米,能夠在兩個半小時內將法陣充滿。充滿一次,足夠使用者開啟閉合乾坤袋五百次。做到這個程度,這種乾坤袋才開始逐漸有實用價值了。二十多個平方米的確不小,也可以選擇展開一部分光伏板,延長一定的充電時間……姜桂時將光伏板做得很輕巧,互相之間的連接組合方式也比較豐富,甚至可以用單塊光伏板給乾坤袋充電,或許得用很長很長時間才能充滿,可至少不會出現靈能斷絕,什麼東西都取不出來的囧事吧。

  雲山研究所裡的所有研究人員都快為了這項成果瘋狂了。修行界的理念、經驗結合科學的方法,居然能夠形成如此大的合力,產生如此震撼人心的產品。說震撼人心可能都是輕的,被命名為「易行」的不依賴修行靈能,可以讓普通人掌握的乾坤袋發佈的時候,幾乎全世界都覺得那是……那是天方夜譚。如果「易行」系列產品是真的,那意味著雲山研究所已經有能力將空間、亞空間當作可以考量的設計資源,他們已經具有了將「空間」產品化的能力。別說產品化,現在全世界無數的科學家,想要對「空間」多一些瞭解都不那麼容易。

  「我向大家擔保,『易行』系列產品是真的。不過現在還真是不太好用,充電問題始終無法解決呢。實驗室方面,還有我,都在努力發展新技術,想方設法讓『易行』系列產品變成大家喜聞樂見的行旅佳品。」面對媒體,姜桂時如此說道。

  「易行!」第一批同樣只有二十套投放市場,一個式樣古樸的尼龍手提包外形的乾坤袋,一整套的充電用的光伏板,售價是兩百七十萬美元,乾坤袋裡面含有一個十立方米的空間。二十套「易行」同樣在非常短的時間裡全部銷售一空。實驗室的小金庫一下子就鼓脹了起來。

  這還只是開始,許多機構都紛紛要求對「易行」進行測試,考慮讓雲山研究所為他們設計適合的產品。是十個立方米的空間,可以容納很多東西了。對普通人來說,這東西價格高去,可能真不怎麼好用。但在航空航太,潛水、探險等等領域,這卻是無敵的大殺器。

  「雲山研究所!」這個名字,現在在全世界範圍都響亮了起來。這家私人的高能物理研究機構接連幾個重磅產品,毫無疑問都突破了傳統科學的邊界,將科學的觸角延展到了神秘學的領域中去了。可雲山研究所卻還是保持低調,不怎麼接受採訪,不接待任何參觀,誰都不行。雲山研究所雖然現在有了拳頭產品,可他們完全沒有要建設專門的生產加工企業的意思,他們推出的產品非常先進,很好用,可也真是貴。第二批「易行」上市的時候,購買者大多數是歐美的研究機構,他們知道「易行」的設計能夠操作空間,而這是他們可以觀察,操縱的空間,對於豐富大家的研究有著非常重大的意義。現在,已經沒有人指望能在短時間裡趕上雲山研究所的進度了,只希望能搞明白他們到底在研究些什麼就成。

  另一個好消息就是……聶信很有可能要獲得諾貝爾獎了。哪怕他還真的未必在乎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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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10 15:39: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三章 攔截

  雲山研究所有仙人助陣,卻依然無法擺脫生產效率的桎梏。畢竟他們窖藏的是仙人,而非阿拉丁神燈。一系列強大的產品,嚴格按照計畫一批批出產。雲山研究所大門外就有人在等著提貨了,壓根不用勞煩姜桂時等人去考慮什麼物流配送的問題。

  資金忽然就不成為問題了,姜桂時立刻就將腦子動到了別的方面。聶信當時交給他的任務就包括建立一個足夠強大的電腦系統,為了演算聶信一直以來的一個猜測。聶信給了姜桂時一組公式以及一整套分析機制。以前研究所沒有物性研究的那麼龐大的資料,這些東西怎麼都只能是猜測、推想而已。但現在,實驗室已經有能力基於物性研究的龐大資料,來進行這樣的推算了。姜桂時甚至覺得,聶信從一開始建立實驗室,可能就是衝著這樣的目標去的。他需要物性資料作為理論研究的基礎,需要將各種物質的特性全部按照自己的體系數位化,變成一個個數學模型,投入到這場極為龐大的演算中。

  姜桂時的年紀遠比他看起來要大。作為一個天賦不太充足的修行者,他在修行上能夠取得的成果極為有限,但他的壽命還是被延長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地步。現在他看起來是個五十歲出頭,正值自己事業巔峰期的科學家和研究管理專才,但他已經在好幾個領域留下過痕跡了。他承認自己在理論物理、數學等方面的造詣比起聶信有很大差距,可他好歹還是能看得懂聶信的公式的。那些公式指向了一些別人可能連想像都不敢的東西。

  姜桂時動心了。他知道,自己其實已經不必做什麼了。雲山研究所現在已經是全世界最受人矚目的獨立研究機構。國內外原本還有一些想要對雲山研究所的那些設備那些人做些手腳,將雲山研究所變成某某不知所謂的大學的分支機搆,變成他們履歷仕途上的一筆點綴。可隨著雲山研究所接二連三地拋出重量級的產品,別人再也不敢有任何多餘的想法了。靈羅戒在修行界發售引起怎麼樣的反應,外界不知道,但靈羅護盾這玩意的效果,大家都看得到。一個輕便的鋁箱,可以形成一個半圓形的護罩,保證超過十秒的防禦。光是國內高層就直接下了三百件靈羅護盾的訂單,還在和雲山研究所商討,是不是能夠將靈羅護盾的銷售權收歸國有,在保證雲山研究所的收益的情況下,使其能夠為國家換回一些外交利益來。原則上,姜桂時不反對這個,他知道聶信也不太在乎這些。

  外界之所以從當時開始就對雲山研究所側目,就是因為靈羅護盾實際上已經具有了一些能量武器的雛形。一家高能物理研究機構,能夠在能量的使用上達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讓人驚嘆,而是讓人恐懼了。靈羅護盾是雲山研究所的集體創作,可姜桂時卻是整個團隊的首席科學家。姜桂時原先服務的那個研究所所長,現在已經被大批大批的贊助人罵死了:怎麼能放過姜桂時這種級數的研究人員,讓他就那麼離開了呢?從他能夠主持研發靈羅護盾這點上來看,縱然他是得到了聶信的指點和幫助,在一個全新的理論架構下發揮出了自己全部的能量,可他自身的研究能力、管理能力同樣起著非常巨大的作用。不管在什麼研究機構,只要給他機會、信任和資金,他都能夠出成果的。

  靈羅護盾誕生之後,雲山研究所的地位已經不容置疑了。可沒想到,就在不久之後,「易行」系列產品發佈了。雲山研究所發佈「易行」系列的時候,使用的產品名目是空間管理系統。這可不是什麼收納管理,而是摺疊了空間,創造出了更為廣闊的儲物空間。看到雲山研究所現在已經同時在空間和能量兩個可以說是理論物理上最為艱深的領域取得了成果,並且全都付諸實用,大家的情緒遠不是驚訝、驚異之類的詞彙能夠形容的。

  現在沒有人敢動雲山研究所,因為雲山研究所已經不僅僅代表著理論物理的最前沿研究,還代表著改變科技發展,改變人類進步步伐的一個機會。為什麼那麼多的科幻類影視作品裡都給星際戰艦配備防護罩?為什麼亞空間儲存成為科幻小說裡極為常見的技術?就是因為對於遠距離航行來說,儲存各類消耗品的空間,永遠是讓人糾結的問題。哪怕平時大家出門,說不定都得鬥爭一下今天帶什麼不帶什麼,就更不用說航海航空中的各種準備工作了。易行系列產品,讓雲山科學院在有些人的心目中,已經到了一個非常崇高的地位了。各國科學家都在想著怎麼和雲山科學院聯繫,不管是進行學術交流也好,合作開發產品也好,甚至給雲山研究所打下手,幫著他們解決一些沒有人力物力去做的課題,現在看起來都不是什麼丟份的事情了。

  姜桂時知道,自己這輩子可能能夠到的頂峰,也就是這樣了。現在自己的郵箱裡塞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郵件,只要他肯點點頭,他可以同時在數十個大學掛名,他想要的所有物質條件,全都唾手可得。可對於他這麼個科學家來說,這些是不夠的。他想要更大的成就,更讓人無法忽視的研究成果。這些,別人給不了他,但聶信可以。聶信給他的那幾個公式和那套分析機制,已經為他指出了這條道路。並且,聶信是真的將這事情託付給了他。以聶信的脾性,哪怕他就是為聶信買夠了伺服器機組,將運算中心搭建起來,順利運行,將來都至少有個協作研究的署名。如果他需要更大的榮譽,還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

  購買大量伺服器,對於雲山研究所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全世界沒有任何機構有勇氣對雲山研究所進行什麼技術封鎖。整整六個集裝箱的各個型號的電腦很快就送到了雲山研究所,一點點地裝進機房。同時,為了給伺服器機群以及相匹配的散熱系統供電,新的風力發電機組也樹立了起來。姜桂時乘著現在雲山研究所風頭正健,沒有人敢來搗亂,直接將風力發電機組的裝機容量擴展到預計總用電量的一點五倍,以後再也不用依賴國家電網了。

  將數學和邏輯方法轉化為複雜的程式組,姜桂時以前也沒少幹過這類事情。研究理論的傢伙現在不太可能不會程式設計,最多就是在程式方法上有不同的傾向而已。姜桂時學過許多學科,除了掌握基本的程式方法之外,也瞭解怎麼樣才能夠讓編製出來的程式適合於進行開發的專案。僅僅大量生成資料組,顯然是不行的,對著大堆大堆的數字,很容易讓人疲勞。圖表化的研究報告,雖然看起來是不那麼專業,但卻大大有利於提升研究效率。由於聶信需要對大量資料進行演算,查詢各種演算結果必須快捷可靠,最好還能給出可以參考的其他資料……姜桂時想明白了聶信的需要之後,就開始著手進行程式設計。有了些什麼進度,也都會第一時間和聶信溝通。

  姜桂時的工作熱情讓聶信很滿意。由於在比賽裡的領先地位越來越穩固,哪怕他並沒有窮凶極惡地去擴大優勢,可沙漠本身就是他的盟友了。不少車子拋錨,不少車手和車隊因為耐受不住比賽的嚴酷而崩潰了,還有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事故等等,等到聶信快要抵達直布羅陀海峽的時候,還能留在比賽裡的車子只有四十七輛了。不過,即使有著如此之高的退賽率,極限賽車還是創造了體育比賽轉播、節目收視、廣告銷售等等方面的諸多紀錄。這種嚴酷、鐵血的比賽,讓不少人血脈賁張,甚至希望將這樣的激情延續到日常生活裡。幾大車廠都推出了帶有明顯的極限賽車風格的車型。

  其實,最受觀眾歡迎的還是猞猁系列車型。但聶信他們自己沒有能力組織大規模生產,最終還是決定和德國一家車廠合作,推出了極限賽車「猞猁」限量版和公共版。公共版當然是徒具外形的玩意,越野能力雖然不差,動力和架構也都有推陳出新的地方,可要說能跑極限賽車,可就是扯淡了,各項性能指標比起聶信的車子,大概連三分之一都未必有。限量版性能雖然也相差很多,但至少有幾項技術是讓人驚喜萬分的:球形剎車系統和動力分配系統。這兩項技術是猞猁能夠做出種種匪夷所思的動作的關鍵。這家德國車廠為了避免自己的尷尬,發售的時候就說明了,對猞猁限量版,廠家無法提供維修服務……壞了要修,一律都得付錢。各個汽車保險公司也都說明了,猞猁車型的限量版,在保險理賠上將不執行統一標準。對於普羅大眾的駕駛技術,廠商和觀眾似乎都不怎麼看好。

  但是,無論如何,猞猁的公開發售,還是給聶信帶來了新的收入。聶信的經濟情況,現在已經徹底改觀了。

  在距離直布羅陀維修站僅有一百多公里的地方,聶信忽然感覺到一道神念籠罩了自身。墨翔幾乎是理科跳了起來,取出武器準備應敵。聶信將車子緩緩停了下來,走出了車子,朝著天空望去。

  從聶信的這個角度來看,來人似乎是站在了一彎新月之上。那傢伙看起來有六七十歲的樣子,滿頭銀髮,一捧銀髯,一派仙風道骨的樣子。

  聶信看著來著,拱手問道:「這位前輩……您……這是什麼意思來的?」

  來人緩緩飄落在地,站在聶信與墨翔的面前,說道:「我聽到了點事情,似乎我那幾個……徒兒,因為你而被一些頑固不化的老傢伙們關起來了。雖然我和他們的感情也就是那樣子,可是,師承這回事,有時候認下來之後,也就是不由自主的事情了。你覺得呢?」

  聶信神情嚴肅,緩緩吐出四個字:「錄靈秘術?」

  來者笑了笑,說:「正是……說到底,這也不是什麼邪法啊。我也沒什麼野心……唉,要不你跟我走一回吧?用你把我那幾個徒弟換回來。」

  聶信冷哼了一聲說:「恕難從命。」

  來者搖了搖頭說:「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啊。最近一直聽聞你的名字,仙俗兩界都有,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呢。要是你現在在華夏,我還真未必能怎麼你。注意你的人太多了,我可不想打生打死,落得一身傷。回頭還有關要衝呢。可是你現在可在北非,你覺得還能怎麼樣麼?就憑你們兩個?」

  聶信並沒有什麼害怕的情緒,只是有點無奈。現在大半夜的,還真沒有人注意他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前方的維修站知道聶信有充足的優勢,說不定就要在外面睡夠了再說,絕不會派人來找的。後方距離他們最近的車手,至少還有六個小時的車程……聶信再放水也只能放到這個地步了。他和墨翔兩人,現在就得獨立面對面前的這個掌握了錄靈秘術的神秘修士。

  「抱歉了,是不是打得過是一回事,是不是會束手待斃,又是另一回事了。」聶信笑著說。他一邊說,一邊將厚厚一打金剛符拍在了猞猁上。然後和墨翔一起,用沙子埋住了猞猁。兩人都是一副準備開打,先做好準備的樣子,偏偏神情又是極為輕鬆,讓那個神秘修士好生惱火。

  「大膽!」神秘修士出手就是五雷大法,一道道足有碗口粗的電光憑空朝著聶信和墨翔劈去。

  聶信嘿然一笑,悄悄地將大青、小玉放了出去。狼王就在不遠處跟著跑,很快也會趕過來。這些陪伴了他很久的夥伴,可不僅僅是用來在旅途中解悶的呢。要不是因為有它們,聶信何至於會膽大妄為地在沒有任何中高階修士護衛的情況下到處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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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10 15:39: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四章 沒抓住重點

  一縷淡淡的靈力波動朝著白髮修士掃去,聶信已經準備出手了。白髮修士心下一驚:那可是神念麼?難道聶信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突破到了築基期?

  聶信暫時還沒有那麼好運氣,雖然隨時都可能突破,這些天隱隱已經有這個跡象,可這日子好像還是沒到。但這並不妨礙聶信使用自己一直以來因為仰慕神念這種神奇的玩意,也討厭那些個高階修士總是能用神念探查,在和自己作戰的時候佔到點便宜,從而發展出來的一套獨特的探查和干擾的方法。聶信很早就掌握了釋放出一輪靈力來探查周圍情況的方法,開始的時候,還有點粗糙,只能不加控制地朝著四面八方釋放靈能,然後看靈能的回饋情況來判斷局勢,大略就是雷達的原理,還是很早起那種。用於在複雜的環境下,偵查有沒有敵情,判斷敵人大致方向,這招也足夠了。

  隨著聶信的水準逐漸提高,他對於靈能的掌握也就越發精神。聶信現在已經可以將釋放出去的靈能凝練成幾條細細的線,掠過敵人,也能起到探查敵情的作用。一開始聶信用這招,不過是因為這個方法很隱蔽,釋放出去的靈能非常少,少到他可以每天一直保持著對周圍的探查。只要不是碰到高階修士,一般來說對手是感覺不到的。可在和林瑾、彭雪方交流對戰的時候,那兩人卻明白無誤的說,這種探查用的靈能線給他們的感覺,和神念很有點相像。聶信一聽就開始動起了壞腦筋,他反覆調諧靈能的波動,使之給人的感覺越發地像神念。此刻,對上了這個白髮修士,倒是這個小花招的第一次應用。

  然而,對方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這樣的小花招祭出,並沒有讓對方有任何收斂,再三考慮之類的反應。白髮修士看到連續幾道雷訣都被聶信輕易化解,本來就加了一把力發動了第二波攻勢,感覺到了這種若有若無,彷彿神念的玩意,他索性又多催動了一把。

  一道道雷光連綿不絕地朝著聶信和墨翔打去。墨翔嘆了口氣,他取出了那張得自檀季,原先屬於墨守道的長弓,穩穩地拉滿,朝著天空射去。燦爛的金色箭光在空中分成了數十股,和每一道雷光對撞。半空中到處是破碎了的流淌著的光和靈能亂流。墨翔的弓術相當不弱,只是修行界太缺乏遠端武器了,家裡沒辦法支持給他一張足夠好的弓,比較粗劣的玩意他又看不上。現在,墨家先祖墨守道的長弓在手,體內的血脈和長弓形成了平淡卻明顯的呼應,雖然他靈力略有不足,卻還是能發揮出這種弓至少八九成的威力。

  墨守道當年的看家武器非同凡響,這第一擊就讓白髮修士無功而返。白髮修士有些惱怒,兩個修為不高的小傢伙,居然沒有直接在兩輪轟擊中倒下。這已經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他之所以用雷訣,就是看中雷訣集中之後肌體麻痺,方便他把聶信和墨翔帶走,回頭去交換回自己的「徒弟」。沒想到的是,聶信就是不倒下。而他認為比聶信更無足輕重的墨翔,居然發出如此強勁的一擊……

  「哼,以為有幾件厲害的法寶就可以在我面前走過去了?做夢吧。」白髮修士朝著他們撲了過來,一劍直接朝著墨翔手中的長弓斬去。墨翔大驚,立刻退開。聶信這時候已經取出了玉衡槍,他見白髮修士先攻擊墨翔,立刻上前救援。玉衡槍的槍尖上,靈能閃爍噴吐,還散發出不斷變換的異樣光芒,讓白髮修士心頭一緊。這是什麼?他雖然活了那麼多年,可還真沒見過修士鬥法裡會冒出這種玩意來。白髮修士心下加了幾分注意,手中長劍朝著聶信的手上的長槍迎去。長劍和玉衡槍撞擊在一起,發出轟然巨響。聶信在手中玉衡槍碰到了對方手裡長劍的瞬間,全身靈能噴薄而出,超前一推。白髮修士雖然也激發了靈能,但他多少還有些顧忌,沒有全力施為,倒是和聶信拼了個旗鼓相當。兩股巨大的靈能在兩人中間撞在了一起,各自都退了一步。

  對聶信來說,退這一步沒什麼關係。對方可是築基後期的修士啊,修為深湛,比自己高出那麼多修為,別說退一步,哪怕被彈飛了,他都不擔心丟面子呢。和白髮修士卻不則好麼想,聶信這麼一下,可是真的惹惱了他了。

  白髮修士怒意勃發,說:「我還欲待留你們一條命,沒想到你們那麼不識相,那可休怪老夫手下無情。」

  聶信搖了搖頭說:「有本事儘管來,我們都說了,打死可以,要我們束手就擒,門都沒有。」

  剛才這麼緊鑼密鼓地幾下交手之後,大青、小玉和狼王倒是已經都在攻擊位置了。白髮修士之所以抵近了聶信他們攻擊,多多少少有些顧忌聶信手裡的這幾隻靈獸。哪怕位階上來說,這幾個靈獸都不如白髮修士,可靈獸計算階級和能力從來是不同的。聶信手裡三隻靈獸,都是築基以上的修為了,對白髮修士來說,這還是真的是很窘迫的事情。

  大青首先發動了攻擊,他整個身體騰在了半空,朝著白髮修士直接砸了過去。白髮修士不屑地哼了一聲,他一手推開正面在攻擊他的聶信,一邊將長劍指向了空中,朝著大青激射出四五道靈光。大青似乎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意思,連躲避都沒有躲避,直接迎了上去。幾道靈光打在他身上,在大青的腹部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冰。白髮修士的靈光裡蘊含著大量濃厚的寒氣,可大青稍微掙了下身子,那些冰都撲簌簌地掉落了下來,大青完全沒把這種量級的寒氣當回事。

  小玉和狼王也開始行動了。狼王在煉妖塔裡因為要保全自己的族群,也為了保全自己而跟了聶信。聶信絕對是個好主人,對他一直十分優容寬厚,也很照顧它的感受。在煉妖塔頂層的時候,那些各色的靈獸肉,它也沒少吃,光是煉化那些靈能,狼王就有不小的提升了。後來跟著聶信一路東跑西顛,聶信不拘束它的自由,而是讓它自己跟著跑,很體諒他是需要大量運動,大量鍛鍊的。大青和小玉都是很懶的,可狼王一點都不。一開始狼王不過是認命,後來才漸漸覺得,或許跟著這個主人,進步還能比以前更快一些。雖然煉妖塔外的世界靈氣稀薄得很,可頂不住聶信有大量的靈石之類的玩意可以輔助修行啊。狼王想明白了這節,立刻就將當初的從權,變成了現在真正的忠誠。它一旦想明白了這點,在這種為了保護主人而戰的場面上,表現就顯得尤其突出。積累了好久的火氣和殺意,瞬間全都爆發了出來。在大青朝著目標攻擊過去的時候,狼王同時在幾公里外就開始發動突擊。有了足夠長的助跑衝擊距離,全力出擊的狼王彷彿是一道灰色的閃電,攜帶者震耳欲聾的嗚嗚聲,朝著白髮修士衝去。

  白髮修士頓時開始頭痛了,聶信、大青、狼王,都比他預料的要厲害得多啊。他長劍連著揮出,擋開大青,然後趕緊從聶信的攻擊範圍裡跳開了一步,這才朝著狼王刺出一劍。

  「不好,狼王小心。」墨翔連忙提醒道。聶信在戰鬥的時候,他就自動自覺地成了掠陣和觀察大局的人了。看到白髮修士刺出的這一劍蘊含著充滿了毀滅氣息的靈能,墨翔心頭也是大為震驚。這個老修士轉換自己的靈能,居然有那麼快?

  狼王雙目中噴射出瘋狂的身材,看到白髮修士有了準備,它立刻拚命加速了一把,將牙齒都呲了出來。

  可是,就在狼王距離白髮修士僅有十尺不到的時候,一道白色閃電射了出來:小玉從狼王身上蓬鬆的長毛裡鑽了出來,在如此近的距離上忽然發力,朝著白髮修士攻去。

  以小玉的速度,哪怕是正正經經地靠著速度發動攻擊,就算這個白髮修士有準備,都未必能夠都擋下來,更別說在這種關鍵時刻,在如此近的距離上猝不及防地發動突擊。小玉一口咬在白髮修士的腕口,白髮修士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你們這是在自尋死路!」

  白髮修士手一抖,一道灰褐色的靈光掃過整條手臂,小玉也被彈開了。聶信看向小玉,一直很活潑很喜歡玩,也非常樂天的小玉,居然有些害怕的樣子。不知道白髮修士搞得什麼鬼,聶信不停地拿手裡的玉衡槍招呼對手,雖然對方能輕易擋開,可好歹也是個騷擾不是?不到一分鐘時間裡,聶信已經連續刺出了有八百槍,這種速度聶信從來沒有達到過,可到了這種只有他能解決問題的時刻,聶信爆發出來的能量,著實是太驚人了。

  幾個人,幾個靈獸都出過了手,白髮修士居然沒有討到什麼便宜。白髮修士自己都有些想不開了。當他張開全身靈能,將自己的憤怒全都釋放出來之後,聶信和墨翔才終於感覺到巨大的壓力。高階修士的靈能的凝實程度,是他們這兩個現在尚未突破築基期的傢伙無法抵擋的。當這種強大的力量再配合以冰冷的沙漠裡的肅殺之氣,就越發可怕了。這種壓力恍若有了實質,像是冰冷的水,像是肆虐的狂風,從兩人的四肢百骸朝著內心深處滲透進去。

  白髮修士釋放出來的全部威壓,已經讓聶信和墨翔要做任何反應都顯得艱難無比了。大青一看這種情況,立刻中止從空中砸白髮修士的暴烈的攻擊,一團身子定在了聶信和墨翔身前。他可是一條蛟龍,雖然平時一直做大蟒蛇狀,可那只是好玩,只是為了讓主人聶信在世俗界裡不要窮於解釋而已。一條蛟龍,是不會畏懼任何威壓的,天地間就沒有任何東西,能讓有它們這樣血脈的傢伙害怕。

  聶信和墨翔趕到身上一陣輕鬆,互相看了看,有些害怕了起來。他們也不是沒對上過高階修士,可從來沒碰上過有人能夠將靈能全然轉化為威壓來進行攻擊。

  「我說你怎麼還不出現,遇到了麻煩事了啊。」正在聶信和墨翔準備再拚死發動一波攻擊的時候,一個清越的聲音在不遠處想了起來。倏忽之間,一道白色的遁光載著彭雪方來到了他們面前,在他身邊,赫然還有老神在在,一副好整以暇樣子的連輝。

  聶信鬆了口氣,說:「你怎麼來了啊。多虧了你……」聶信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口鮮血哇地噴了出來。他剛才連著擋下白髮修士多次攻擊,雖然自保無虞,可要說能夠完全沒有損傷,那卻是不太可能。現在心神一鬆,這點問題就暴露了出來。墨翔倒是還好,他身手搭著聶信的肩膀,給他一點支撐。聶信體諒他現在是遠端兵種,一直將他護在身後的。大青,小玉和狼王,連忙都擠在了他們身前,隨時準備為他們擋住接下來的攻擊。

  彭雪方笑了笑說:「自然是來看比賽的。還能來做什麼?我給你介紹一下吧,這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正道修行界鼎鼎有名的夏池光先生吧。在功法研究方面,他可比你的師父的名頭都還要響亮呢。」

  聶信驚駭道:「什麼?夏池光?可是……?」

  「可是什麼?」彭雪方笑著說:「重點不在於他到底是誰,他到底是正道還是邪修……你這是對我們有成見。枉我們相處那麼久,還說了那麼多故事給你聽,你自己也還說對正道邪修不放心上的……唉,成見還是成見啊。重點在於,夏池光手裡,怎麼會有錄靈秘術的。」

  夏池光哈哈大笑道:「錄靈秘術……哈哈,魔門少主居然也覬覦這個麼?還是說,魔門已經窘迫到了需要靠錄靈秘術撐場面的地步了?」

  夏池光神情淡然,稍稍有那麼點懊喪。他剛才下手還是有些慢,要不是一開始就託大了,沒注意聶信的實力到底如何。要是一開始就全力出擊,或者索性連招呼也不用打,上來就動手,說不定就沒現在的事了。現在,彭雪方一來,身邊還有連輝,這情況可就複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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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10 15:39: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五章 蹤跡

  夏池光嘿嘿地冷笑著,身上的肅殺冷厲的氣息越發濃厚,他的的靈能一點點地散開,布散在天地之間。夏池光搖了搖頭,說:「就你們……大概我還真的得有些麻煩,打打殺殺,真是麻煩事啊。」

  「你們留不住我,現在我恐怕也帶不走聶信了。這事情,呵呵,真是沒意思了。你們準備怎麼樣?我們,好好鬆鬆筋骨,大戰一場?」夏池光調侃著說。

  彭雪方皺著眉頭,他也感覺到了壓力。雖然夏池光是築基後期的修為,這個階層對彭雪方不構成壓力,哪怕對連輝也沒什麼壓力。但就目前看到的夏池光表現出來的能力,比起一般築基後期的修士強了太多了。光是他這麼將靈能布散開來,就是彭雪方決然做不到的事情。修士的整個修行生涯,最核心的問題就是如何讓靈能凝實起來,以最高的密度貯存在體內。將靈能布散開來,對於已經讓靈能凝實化的人來說,難度就尤其地高,這意味著一個修行者、修士得同時駕馭兩種性質完全不同的靈能。布散開來的氣態的,恍若雲氣一般流轉的靈能,以及體內流淌著的隨著修行的功法不同,會有不同性質的靈能。在越是激烈的戰鬥力,要同時調控好體內體外,並做到互相呼應就越難。同時,控制的範圍越大,控制起來當然難度也會同比例地增長。這些,夏池光自然是明白的,他可是個修行功法的理論大家啊。可是他仍然選擇了這種態勢……說明他對自己掌控靈能的能力極為自信。光是他釋放出來的這部分靈能,就其總量而言都要抵得過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了,可夏池光看起來一點壓力都沒有,非常輕鬆。他的靈能積貯,果然是豐厚異常啊。

  「我們可沒那麼多靈能可以這麼玩,不過,鹿死誰手還難說呢。」彭雪方衝著聶信擠了擠眼睛,轉而對夏池光說道。

  聶信明白彭雪方的意思,他們還是盤算著要攔下夏池光。畢竟,錄靈秘術這回事,的確是太重要了,不管是對誰。彭雪方這是讓聶信和墨翔自己注意要躲開,伺機而動呢。他知道聶信絕不會遠離戰團,而且聶信身邊的三隻靈獸,也可以成為他們的臂助。

  聶信會意地微微點頭,立刻和墨翔一起朝後半步半步地退卻。以他們現在的修為,擠在戰團裡只能是找死。本來,聶信一點都沒著急過要衝破築基大關,可之前差點被夏池光逼死,現在又不得不仰人鼻息才能得保自己的安全。如果是林華或者林瑾、江不信在,他不會有那麼大的壓力。可是來救他的居然是彭雪方,他欠了人情都沒什麼辦法還上的傢伙啊。聶信有些不淡定了,他暗自決心,這次比賽結束了一定得先把築基這一關過了。過了這一關,自己應付各種局面的能力可是能上很大一個臺階呢。

  聶信和墨翔緩緩退出核心戰團,到了距離夏池光足有五十多米的地方,那種無處不在的陰冷的威壓感才消退了一部分。聶信吐了口氣,說:「還好彭雪方來了……不然今天我們恐怕都得交代在這裡了。前一陣太順利了,果然是有些鬆懈了啊。」

  墨翔點了點頭,他看著手中的長弓,說道:「要是能用神念鎖定敵人,這張弓能夠發揮的作用,何止是現在的幾倍啊。現在……真是讓墨家先祖蒙羞。」

  壓力和動力,就是這麼來的。不用再說什麼,兩人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比賽結束之後的苦修、突破,是必然的了。

  「大青,等下開打之後,你到半空中去,不用太主動攻擊,尋找機會干擾他的行動路線就好。小玉倒是可以想辦法鑽進去近身攻擊幾下,不過千萬小心安全。這傢伙的靈能太充沛了,錄靈秘術……真是好可怕的法門啊。」聶信又看了看狼王,說:「狼王你跟著我們,聽我的指示行動。」

  聶信還在分派靈獸們的差事的時候,讓他們詫異無比的事情發生了。夏池光像是要拉開點距離好發力開始攻擊,可一眨眼間,一道銀白色的遁光從他身上騰起。他原地消失,旋即出現在距離彭雪方、連輝足有三百多米的地方,然後又是一道遁光……

  這一次,他駕著遁光直接就飛走了。那速度之快,簡直讓人匪夷所思。夏池光雙腳離開地面的時候,身體衝擊空氣,擊破音障的聲音就已經傳開了……這是何等樣強悍的加速度啊。恐怕也只有少數修士,才能承受這樣的壓力。

  只不過夏池光這一閃,在場的大家全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追是肯定追不上的,誰能想到,就能力來說,真的能和彭雪方與連輝打得很想樣子,說不定還能贏的夏池光,居然一聲不吭,完全不顧修士之間的理解、道德、榮譽,拔腿就走呢?誰能想得到這是個強力修士做的事情?

  彭雪方和連輝面面相覷,都是一臉愕然,然後一下子哈哈大笑了起來。這事情,太歡樂了。

  彭雪方走到了聶信身邊,笑著說:「算了算了,這事情估摸著也就只能這樣了。你快點去完成比賽,等下我在維修站那裡的酒吧等你。」

  三個小時候,聶信和墨翔、張翼軫、何蔓一起來到了酒吧。彭雪方已經換上了一身休閒裝,一手摟著一個不知道哪個車隊的賽車女郎,一副愜意的樣子。看到聶信他們到來,彭雪方拍了拍兩個女郎的腰臀相接之處,那兩個女郎笑著起身,沖彭雪方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之後才離去。這一幕怎麼都和修士這個身份不太搭調,不過,今天看過了夏池光那麼乾淨俐落拔腿就跑,倒是再也沒什麼好詫異的了。

  「今天多謝你了。」聶信倒了杯酒,衝著彭雪方敬道:「要不是你來了,要麼是死,要麼就是變成那傢伙去換回他的徒弟的籌碼。真是……不堪設想啊。」

  彭雪方撇了撇嘴,說:「也就是現在這陣而已。看你體內靈能運轉的樣子,你也快壓制不住了吧。等你再有突破,加上你的那些靈獸夥伴,夏池光怎麼能是你的對手?也就是這個當口,築基修士壓制靈息期修行者,一點辦法都沒有。」

  彭雪方爽快地一飲而盡,說:「夏池光那傢伙,就這膽子,他們那夥人怎麼都成不了事的。」

  「那夥人?」何蔓敏銳地捕捉到了彭雪方話裡的問題。

  「對,那夥人……」彭雪方苦笑著說:「這還是蒼深發現的。說起來,這事情也不是和你沒關係呢。」

  彭雪方認出夏池光,的確不是偶然。這條線索最初還是從何家的事變開始的。何家的事變背後,是幾個收羅了不少修行者和修士的山莊,他們凝聚成一股力量,卻一直不顯山露水。何家的礦產對他們頗為重要,這才不得不假心假意地走到了台前,策動了圍殲何蒼生的事情。沒想到何慈生組織不力,而他們延請的強力外援蒼深壓根就沒準備幫他們,直接在戰場上就和何蒼生配合了起來。這事情,似乎對背後的組織影響頗大。「山莊」那邊對於蒼深臨陣倒戈,頗為不忿,後來曾經找人想要幹掉蒼深。可要幹掉個到了蒼深這個級別的修士談何容易,能夠找的人有限。他們又擔心出現找了人收了報酬不幹活的事情,於是自己派人來圍堵蒼深。沒想到的是,他們在跟蹤方面的能力著實有限,被蒼深看破了。蒼深順著線索找了下去,又逮住了派來圍堵他的人中的一個,才問出了其中端倪。

  蒼深的性子,說他睚眥必報可能是有點誇張,可他絕不是多寬宏大量的人。他立刻就順著線索一路追查,結果在「山莊」附近遇到過夏池光。蒼深自覺夏池光積修比自己還要深,不是對手,也就知難而退,後來又另外找機會去試探過「山莊」的組織和防衛,才越發覺得詭異。夏池光應該是山莊那邊比較重要的人物,除了他,蒼深還看到過好幾個很有些名氣的修士,甚至是金丹期修士在左近活動。他絕不相信那是巧合。

  蒼深突破金丹期在即,卻也沒有時間和「山莊」去蘑菇,就將這事情告訴了彭雪方。彭雪方一聽,覺得這裡面的事情可能比想像中更複雜,讓曾叔去調查此事了。曾叔的修為自不消說,為人更是老到圓熟,這樣有目的地接近,回頭應該能夠蒐羅到一些情報。

  「以前,我還挺擔心的。現在都不知道這個『山莊』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最核心又是哪些人,他們想做什麼。」彭雪方嘆了口氣,說:「他們能夠在背後隱忍,只藉著機會小小發力,來達到自己目的,一味刻意隱藏,所圖者肯定不會是小事。可是,今天看著夏池光這樣的傢伙,藏著藏著,藏成了老鼠的性格,見了光就跑。我倒是放心了,如果『山莊』多點這種人,那他們也就是那樣而已。」

  「夏池光的修為比蒼深前輩還厚實,卻突破不了金丹……錄靈秘術有這個弊病麼?」聶信問道。

  「不知道。」彭雪方搖了搖頭,說:「不過……這事情也不是沒辦法問出來啊。那幾個靈奴不是在你們手裡麼?這種事情,稍一觸碰他們體內的靈能,一望可知。」

  「對啊!」聶信恍然大悟,「這是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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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10 15:39: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六章 修士的大門

  彭雪方和聶信將這件事情說得那麼輕鬆,要是讓有些人聽到,估計得嫉妒得吐血。感知別人的靈能性質,哪裡是那麼簡單的?偏偏這兩個傢伙,都不把這個當回事。彭雪方乃是魔門少主,自小到大,見過的功法比別人多幾倍乃至更多,自然有這樣的底氣說辨識別人靈能特性的話。聶信卻是另闢蹊徑,本身修習的就是從基礎中的基礎衍生的功法,對各種功法的感知之敏銳,同階修士裡不做第二人想。

  何蔓白了聶信一眼,說:「哪裡有那麼容易?現在那幾個人,到底是在九因堂還是在別的什麼地方,天曉得呢。我們是把人扔回去了,可那些前輩們可沒那麼豁達呢。要是搞得不好,我們再去找那幾人,不是引起誤會,就是引來懷疑。」

  墨翔衝著正在不遠處的吧臺上唧唧歪歪,詳細指點調酒師每個細微動作,力爭完美,遠比別人的老師還要認真負責的張翼軫,說:「要是在九因堂,那還比較好辦。就怕落到特資委手裡,那幫人的腦袋不知道怎麼長的,想法真是奇怪。」

  聶信笑了笑,沒說什麼。墨翔畢竟是修行界出身的人,在場這些人都是,自然不會理解世俗界的傢伙對於修行界的存在是什麼樣的態度。大部分普通人,要是知道了修行界真的存在,首先就會感覺到恐慌,會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普通人本來就太習慣於屈從強力了,修行者,可比強力部門、大型企業、有關部門等等更神秘莫測呢。特資委在做的事情比較複雜,但總的來說,對修行界也是有好處的。只是,他們一邊依託世俗界的各種政府機關,使用的核心人員卻都是修行界很有根基的傢伙,久而久之,難免會在兩種不同的處事方法裡迷惑了那麼一點。

  「無論如何,總得去試試。回頭讓張翼軫先去問問吧,他和小湯,現在那個柔情蜜意的樣子,看著真是好玩。」何蔓笑著說:「你也可以去問問林統領啊,她那邊應該也會有不少消息。」

  聶信點頭稱是。彭雪方和他們又聊了一會,翩然而去。到這時候他們才把話題轉到了當初何家內亂的事情。雖然事情算是過去了,何蒼生對何家內部的整肅也極為得力,可不管是何慈生、何念生他們誰出事,為什麼出事,對何蒼生來說都不會有什麼好感覺的。畢竟這都是自家的兄弟啊。

  「山莊……」聶信嘆了口氣,說:「當初林宇泉調查出來的就是這個吧,不過事後,他也沒時間呢經歷鑽研下去了。不然,說不定還能挖出來點什麼。」

  何蔓點了點頭說:「這也沒辦法。大師兄本來就不怎麼擅長這個,要不是為人機警仔細,恐怕連這點都困難。對方實在是很危險的一幫人呢。默不作聲地,居然就讓何家險些煙消雲散。」

  墨翔笑了笑說:「這些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吧。該想著還好你們大師兄這方面不擅長,不然,現在那位驚才絕豔的林宇泉,現在是不是活著還是個問題。人家那個什麼山莊,可能的確沒什麼大高手駐紮,不過要幹掉你們大師兄,可能比幹掉聶信簡單多了吧?」

  何蔓撇了撇嘴,沒再說什麼。這事情可不是這樣來比較的。林宇泉穩健渾厚,那是一代典範修士的調子,有他在,有他輔佐著,何蔓將來統轄何家要簡單得多。可聶信卻是另一個極端,看起來挺穩健溫和的他,實際上卻是天才型的修行者和極度偏愛走極端的傢伙。雖然聶信從不以為自己走的是極端,那不過是理性推導的結果罷了。

  他們在酒吧裡停留的時間,一樣是要記入聶信的比賽時間的。幾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到天亮的時候,聶信小睡了一會就重新上路了。他很有些歸心似箭的意思。姜桂時將雲山研究所的電腦組、程式組都推進得比計畫快了足足有兩三個月,他只要回去最後模擬一輪,立刻就可以開始進行正式的演算。同時,被莫名其妙的人盯上,也讓聶信對於自己的安裝狀況產生了極大的疑慮。好在聶信第二天開始就踏上了西班牙的土地,開始比賽的最後幾個賽段,也是整個比賽最簡單的公路賽段。以聶信現在的領先優勢,只要自己不犯傻,必然就是冠軍了。聶信現在想快點結束比賽,手底下不知不覺就開始加了花樣,在最後兩天時間裡,他又將領先第二名的優勢擴大了三個半小時,讓後面的車手一點脾氣都沒有。

  比賽落下帷幕的時候,巨量歐元也悄然到了聶信的帳戶裡。除了比賽局內外的賭局,聶信還在何蔓的攛掇下,接了很不少各類廣告代言。加上猞猁的民用版的發佈,這一次聶信參加比賽的總收益將超過十億歐元。聶信想都沒想,就讓人列出一張現在在歐洲能夠買到的各類物資、研究設備的清單。能買的買,不能買的則和那些大學、研究機構洽談定製事宜。要是以前,雲山研究所的單子,各個大學未必會接受。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在學術圈亮出聶信、雲山研究所的名號,那可是相當吃香。

  聶信在招募研究助理的時候,也沒有遇到任何障礙。很順利地讓姜桂時招募了一大批在學術圈內都有點名氣的傢伙來當研究助理。擱在以前,這些人中間不少人都是獨當一面,很是囂張,但在雲山研究所面前,好像一切都浮雲了。為了跟上最新的研究成果,這些除了學術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別說是有獨立操作權和判斷權的研究助手,就是給實驗室當小工都願意幹。這一次招募完成,雲山研究所終於完成了豪華的人員配置,可以同時在幾個方面齊頭並進,在實驗室容量和設備運轉允許的情況下,同時展開應用和理論兩方面的研究了。

  聶信在頒獎之後,除了在慶功酒會上小小露了一臉,就沒有再出現。他悄然帶著全部人馬回到了上海,來到了研究所。

  姜桂時又一次站在研究所的門口等著聶信,滿臉都是興奮和自豪。那些能在國際一流的專業期刊上屢屢被引用的人物,現在有不少是他的下屬,哪怕只接觸了一點點研究所這邊取得了的成果的皮毛就已經興奮不已,不停地讚嘆雲山研究所還沒有發佈的環形的元素週期表絕對是一個偉大的創舉,一舉彌合了神話、神學和科學的邊界,言之有物、內容紮實、論證完整,不少自認為夠量級的傢伙甚至提出希望自己能參與到這個項目裡,在這最後關頭,獲得將名字署在研究報告最末位位置的機會。姜桂時沒有拿腔拿調,而是根據需要,批准了幾個新加入的研究人員進入項目組。但他心裡卻是很不屑的,他們這些人,壓根還沒看到研究所有些什麼好東西呢。環形的週期表就讓人驚訝了啊?那他們如此廣泛的物性研究,物性近似性分類,物質替代性推演等等算什麼?更別說還有等著聶信回來才能開始的最核心的研究了。姜桂時現在志得意滿,自己的視野也處在最寬廣最活躍的時候,這方面未免苛刻。現代的科學界何嘗不是和修行界一樣,拾人牙慧的多,自己的原創性研究少。那些研究應用性課題的,還可以根據時代變遷,不斷調整自己的研究方向,可他們這些搞純理論研究的,若非是天賦卓異,不然很多人窮其一生都未必找得到一個突破口,一個研究方向來讓自己能夠有所建樹。看到這樣的項目,能加入當然就加入了。

  不過,就算他們這些人再挑挑揀揀,恐怕也不會有機會加入到實驗室的核心專案裡去。姜桂時對這些天南海北來的各路英豪,是景仰、讚嘆和防備兼而有之,絕不會讓他們摻和到和修行界有關的那些專案中去。反正現在研究所夠大,設備夠多,把他們放到什麼邊邊角角的地方就行。

  聶信跟著姜桂時來到了實驗室的地下機房。機房裡堆積著太多的電腦,散熱當然是很成問題的。如果是在一般的什麼機房,估計散熱系統本身的耗電量都要趕上伺服器群消耗的三分之一了。可這個地下室完全沒有採用常規的散熱方式。當姜桂時當初想要購置大型冷卻系統的時候,洛風池讓幾個蓬萊子弟一起,佈設了幾個寒冰法陣,瞬間解決問題。整個機房一片冰涼,長期處於零度以下,伺服器群想要過熱都難。

  在最中間的位置,姜桂時設立了一間主控室。專門用來監控演算開始後,伺服器群推演出的各種結果,並即時進行彙總統計。為了讓這部分程式簡明易懂,能夠讓聶信和參與到其中的所有研究員最大限度地發揮他們的能力,姜桂時沒少動腦筋。聶信大致看了看程式,就露出了讚賞的神情……看起來,姜桂時很明白自己想要得到什麼結果,做了充分的準備。

  聶信和姜桂時就幾個細節探討了一下,稍微改寫了一小部分程式之後,就準備開始正式進行演算了。研究所的資料庫已經和這個機群掛接在了一起,大量的資料湧入伺服器機群,一個個組群開始按照預定程式,分析演算。整個地下室裡,到處都是伺服器上的工作狀態指示燈在閃動著,微微裝光。

  開啟了演算進程,聶信像是鬆了口氣。這些公式他想了那麼多年,琢磨了無數遍,終於到了這一步。當年,還在戈壁深處的秘密研究機構裡的時候,他就想將這些東西去驗證一下。可當時,他既沒有那樣的資料支援,也沒有去獲得這樣的資料支援的影響力。更為不幸的是,沒多久之後研究機構就被關閉了,他也不得不離開了他最如魚得水的環境,到外面來混跡。如果不是被何念生發現,收為弟子,天曉得自己能夠在世俗界做點什麼事情。如果沒有何念生,恐怕連當一個計程車司機都是奢望,可他現在,卻是別人眼裡掌握著全世界最先進的理論物理成果,掌握著雲山研究所這個可怕的研究機構,卻還不滿足,猶自要去開車和一幫智商平均數不太高的傢伙開車玩的奇怪的傢伙。或許,應該說是一個奇怪的富豪。已經有無數人將他和「鋼鐵俠!」相提並論了,聶信頗為不以為然。鋼鐵俠的戰力絕對不如自己。

  看著第一批的計算成果出來,聶信還歸納不出什麼來,但他卻開始興奮了起來,彷彿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的內心深處湧出。他知道,這應該就是科學的力量。當他終於可以將靈能建模放到電腦裡去演算,他知道,只要自己比較勤勉,這個世界上恐怕終於會再也沒有人能阻擋自己。從最基礎的修行原理出發的功靈能準則,將讓他比同階的修行者、修士領先何止一籌?

  可現在,聶信卻不經意之間碰到了個問題。他感覺到從身體深處湧出的力量,可不是想像使然,而是真的……聶信感覺到他的識海開始沸騰了起來,強大的靈能變成了一個個靈能漩渦,不斷將周圍的靈能蒐羅起來,旋轉、加強,凝實成一種似乎截然不同的東西了。聶信大驚失色,難道自己的挑戰新的位階的劫數已經到來了嗎?

  聶信連忙連忙離開了地下室,衝到了地面。天空中烏雲密佈,果然是一副要雷劫的樣子,聶信既是歡喜,可也有些惶恐。他完全沒料到,居然雷劫在這個時候到來了。他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幾道粗壯的遁光都朝著他這邊激射而來。洛風池一看聶信有些茫然,立刻拉著他哈哈大笑了起來:「本來我們都準備師兄弟幾個輪值,好到時候幫你一把,沒想到你居然強大到這個地步啊。」

  聶信狐疑地問:「這東西很強嗎?」

  洛風池笑著說:「雷劫,還是不錯的。要比心神考驗來的強。」洛風池喟嘆道:「來的是有些快,不過……勉強也就這樣吧,隨我來!」

  聶信連忙向著洛風池的馳去。他知道,修士的大門已經向他敞開了,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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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14 11:47: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七章 聶信的第一縷神念

  聶信突破在即很少有人能想到,這個其實並不怎麼特別的消息卻引動了許多人的注意。聶信不過是個靈息中期巔峰的修行者,按照許多人的說法,沒有築基的傢伙都不能算是真正踏入了修行道路。但聶信自然是不同的,他衝擊築基引來的關注,要比一些傢伙衝擊金丹都大。洛風池陪伴著聶信朝著東海方向飛去,還沒飛出多久,玄名子和林瑾就都來了,加入了護航的隊伍。在他們身後,張翼軫、墨翔、何蔓、湯雪梵等人俱都跟隨著,木恩更落後一點,他還在一邊飛行一邊打著電話。孟先生和老楊已經從雁蕩坊市出發,很快就要過來和他們會合。

  聶信他們一行很快就抵達了距離海岸線十幾海里,遠離所有飛機、輪船的主要航線的一處荒島。島上原先應該是有人家的,簡單的房舍供一家人消閒度夏應該是足夠了。但現在房子卻空關著,可以完全不用注意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們從上海出發這一路飛來,雖然已經是小心翼翼了,可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幾艘漁船上的人驚恐地看著不遠處的天空裡,幾道鮮亮的遁光劃破天空朝著遠處飛去。一架正好飛過上空的民航客機上,應該有不少人都目睹了整整齊齊的飛行編隊掠過海面,這可不是那戰鬥機護航等等理由能夠忽悠過去的。

  特資委的人還專程打來電話,得知聶信有突破築基期的跡象,就再也不說什麼,專心投入到掃尾、編造說辭等等繁忙的工作中去了。

  聶信站在小島中心的位置,海風環繞著他。有一點點的鹹腥味,感覺還算是不錯。體內湧動著的力量已經有識海擴散到了四肢百骸,彷彿渾身上下所有的靈能都翻滾沸騰著,並且從經脈向著肌肉、骨骼、神經滲透開去,整個人彷彿都不由得自己控制了。可是,偏偏這種感覺還十分舒適。這是一種在不斷獲得著力量的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感覺到識海深處湧動而出的力量,正在洗刷著身體,正在將體內的各種雜質、污垢清除出去,代之以純粹的力量……只要堅持下去,只要能堅持到底,自己就將脫胎換骨,就將成為一個更為強大的自己。

  只是,這種感覺恰恰是整個築基過程中最大的考驗,最大的心魔。一個修士,需要的不僅僅是力量,更是控制,別說力量不可能無限度地漲下去,就算可以,那也不是修行追求的本質。只有意識到這一點,將這種蓬勃的力量在自己的引導下,一點點地重新導入到自己經脈、四肢百骸,成為自己能夠掌握的能量,這築基才算是成功的。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導入能量洪流,到底要放縱靈能洶湧到什麼地步,這才是一個修行者檢驗自己對自己的瞭解,檢驗心靈歷練的最重要的關口。

  這個過程,前輩修士已經無數次地描述過,形容過,讓後輩能夠少走點彎路,能夠意識到其中的風險,可只有真正身臨其境的時候,才能感覺到這到底有多難。冷靜理智到聶信,也得抵抗住力量不斷增長的誘惑,一邊感受著全身靈能的湍動,一邊計算著靈能的總量。

  忽然間,他張開了眼睛,發出一聲清越的長嘯。他的聲音朝著四面八方傳開去,周圍的空氣都彷彿被震碎了,站得距離聶信最近的何蔓,甚至發誓自己看到了空氣中出現了一圈圈的水波樣的紋路。

  「當心點。」洛風池連忙飛近,站在何蔓身邊,說道:「別站得那麼近,會有危險的。」

  何蔓側著頭,微笑著搖了搖頭,說:「放心好啦。沒有人比他更能抵擋住力量的誘惑了,他從來不會讓自己成為力量的奴隸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追求那個。」

  洛風池一怔,笑了笑,站定在何蔓身邊,再也不說什麼了。何蔓對聶信的瞭解之深,的確不是他們這些朋友、長輩能夠達到的。聶信並不追求力量,他追求的是真知,朝聞道,夕死可矣……這種大道上的探尋,讓聶信遠比一般修士來得堅韌和穩健。

  在那一聲清嘯止歇的時候,聶信已經開始將靈能一點一點地導入經脈。一開始,在他的控制下只是很小的一絲靈能,在體內變成了一股堅韌無比的靈能線,形成一個螺旋狀,將一束游離的靈能圈在其中,當這個螺旋一下子收緊的時候,這一束游離的靈能立刻就被壓縮起來,成為這股靈能線的一部分。然後,這股靈能線,又回去捕捉下一束離散的靈能。這個過程進行得非常快,雖然需要對靈能精細的控制,但聶信擅長的就是這種入微的控制,玩這種花招如魚得水。一息之間,這個過程就能反覆進行十幾次乃至幾十次。一開始,聶信只凝起一束靈能來做這事情,但漸漸他覺得越發遊刃有餘,立刻開始第二束、第三束靈能線的導流,直到體內足足有十六組靈能線在將離散的靈能不斷捆紮起來,到了他控制的極限,才緩了下來。

  聶信並不知道這種收束靈能的方法有多另類多奇妙。在渡過這一關的時候,幾乎每個修行者都有自己獨特的技巧,有的是像是在搞水利,駕著一束靈能開始,引動周圍的亂流,一圈圈地在體內運轉,終於讓所有的靈能都跟隨著這一束靈能,形成體內蓬勃穩健的回流,再導入經脈。有的像是在行軍打仗,禦使一束靈能,不斷撲向不聽話的靈能,馴服之,然後尋找下一個目標,當體內的靈能全都被征服過一遍,自然是想怎麼操控它們就怎麼操控了。有的像是在治理地方,在識海中心用一點點的靈能先形成一個全新的回流構造,像是搭起了一個更偉岸的城池,以後所有的發展生息,都會圍繞著這個城池運轉。當城池發展到一定限度,自然而然會有各種各樣的人口來投。那些早就有築基期以後的強力功法的修行者,往往就會這麼幹,讓他們的築基從一開始就為他們的新功法服務。可聶信的方法太特殊了,這種纏繞、歸攏靈能的方式,可以順著靈能的流動來,也可以逆著進行,只要靈能流過靈能線的控制範圍,說不定就直接被收攏了起來。當聶信將十六股靈能線的一端在識海糾纏在一起,這整個運轉起來的靈能網路就像是一棵有著無數枝椏的大樹……

  這種方法最大的好處是,耗損少……聶信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不像其他任何人的方法,無論是引流還是攻伐,總要有犧牲有成敗,那就那面會耗損掉一部分靈能。可聶信的方法卻不會,從一開始張開第一束靈能線到他將最後一些離散的靈能驅趕到手部的經脈裡,並且引導靈能線將它們束縛住,消化掉,四個多小時過去了。聶信這才意識到,幾乎每一絲每一毫的靈能現在都盡歸識海,沒有一點浪費和耗損。那就意味著,只要他築基成功,他會比同樣剛剛築基的修士厲害上不少。

  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築基的關鍵第二步考驗立刻就來了:雷劫。

  為什麼會有雷劫?這事情修行界也一直有各種討論,而要讓所有修行者都能達成一致,這是完全不可能的。有一種說法是,這個世界本就是被一些掌握了更高力量的人設定了規則的,在一個有規則的世界裡,雷劫就是一種規則的考驗,考驗你是不是有資格使用如此強大的力量。還有一種說法沒有那麼陰謀論。一部分修士從天人合一的角度來考慮,築基的過程,體內靈能劇烈流轉,而靈能本身是吸引靈能的。這種親和性吸引了大量外界離散的能量,雷劫只是這些能量組合在一起的表現形式罷了。將這種說法浪漫化一點,那就是萬物有靈,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也不例外,雷劫,只是這個龐大悠遠的存在,對於身上一處瘙癢的反應而已。

  聶信比較贊同後一種,即使被認為是瘙癢,可能並不那麼浪漫。不過,他隨便贊同或者不贊同,雷劫總是要來的。

  看到空中隱隱閃動的赤紅色的雷光,洛風池的臉色沉了下來。剛才看到聶信一路收服靈能的過程都十分順暢,他覺得很是高興,也頗為輕鬆。可驟然間,情況就變了。

  「赤炎神雷……」何蔓也認出了半空中的雷劫的種類了。本來,在海面上完成築基,去挑戰雷劫,迎來的雷要麼是和自身修行的功法性質類似的,要麼就是和周圍環境很相關的。可赤炎雷劫,和這兩個理由似乎沒有任何關係。

  不錯,聶信修習的是天罡離火訣,可他修煉的版本,和原始版本的關係實在是不太大,更像是一門新創的功法。天罡離火訣的火性特有的暴烈、熾熱,在聶信身上沒有任何體現。赤炎神雷不僅僅有火屬性的爆裂,還有更讓人難以承受的一面:腐蝕。只要赤炎神雷落在了身上,很容易會中這神雷帶著的很是危險的火毒,隨時隨地收到持續傷害,而且,這種熾烈的毒火,還會順著其作用的部分朝著其他地方侵蝕蔓延開去,到得後來,甚至要忍受這種極難驅除掉的火毒的痛苦都成為非常艱難的事情了,別提要繼續對抗越發密集的雷劫了。對付赤炎神雷的最好方法,就是別讓它打到自己,一定要靠著自己的力量,將赤炎神雷全都擊潰在空中。不過,雷劫這個環節,已經是那些護法者可以出手幫忙的了,出現赤炎神雷只能證明修行者運氣不太好,也不是過不去。

  洛風池看了看玄名子、林瑾,他們三個都束手而立,並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和雷劫對抗,是每個修行者都應該親身經歷的最重要的關口,聶信很強,未必就對付不了赤炎神雷。就算對付不了,一開始就出手幫忙,這未免也太小看他了。沒有經歷過雷劫而築基成功,以後怎麼辦?以後面對更複雜的局面,更高級別的雷劫,他還能靠誰?

  但是,讓大家驚訝的是,聶信看著赤炎神雷的神情,並不是戒懼提防,而是隱隱透著些無奈、可惜、莫名其妙、不甘心的意味。難道聶信沒認出來這是赤炎神雷?林瑾也疑惑了,她飛了過來,同樣站到了何蔓身邊。林瑾皺著眉頭,問道:「聶信他……這是什麼意思?」

  何蔓有些尷尬,自己怎麼就成了聶信的解讀者了?但同樣,卻也有些甜蜜和喜悅。她說道:「赤炎神雷不能挨上一兩下玩了,大概聶信他是覺得有點可惜了。」

  呃……大家的反應出奇地一致,都是一副看不懂,莫名其妙的樣子。何蔓連忙解釋道:「聶信參看老師的筆記,裡面提到了築基的過程,非常詳細的過程。在收納完靈能之後,雖說是完成了築基的大半工作,但實際上聚集起來的靈能還是浮在經脈表面的,仍然需要大量的時間和修煉,將靈能和身體固化在一起,等著再調整完識海,築基才算是全然結束。可是,如果能夠挨上一兩下雷劫,當然是不會被打死的,但是為了自保,身體往往會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立刻激起潛能,將身體和靈能結合在一起,應付外界的壓力。這樣一來,整個築基後的過程,就會大大縮短了……當然了,這是理論而已。不過你們也知道聶信的。有理論了,他總想試試看……」

  何蔓沒有再說下去,大家卻也都明白了。聶信還真是敢想。赤炎神雷打在身上太不好受了,那可就不能挨了,這都是什麼邏輯啊?林瑾忽然提醒大家:「你們看……」

  聶信此刻已經掣出了玉衡槍。這桿已經煉化完成的元神法器,到了此刻的聶信手裡,才算是能夠表現出自己真正強橫的一面,感受到了聶信的變化,玉衡槍像是要展露自己的興奮一般,發出嗡嗡的鳴叫聲。一股溫潤的感覺從掌心傳來,聶信笑了笑。他圓睜雙目,看向天空中的劫雲……一縷神念,從他的雙目之間,悄然探出,迅速瀰散開來,在整個天空掃射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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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14 11:48: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八章 也是個修士了

  沒有人知道玉衡槍的來歷,可看著這桿長槍此刻的威勢,那躍躍欲試的姿態,大家就都會明白,這絕不是什麼俗物。在修行界,飛劍雖然短,卻是遠攻近戰皆宜的玩意,長槍看起來長,但卻是絕對的近戰霸者。聶信一蹬地面,整個人竄上了空中,朝著身側的一朵劫雲猛然刺出一槍。玉衡槍在聶信的手裡急速旋轉,一絲絲靈能環繞著槍身,隨著槍身突入了劫雲。這就好像是將一杯冰水倒進了滾熱的油鍋裡,或者按照更技術化一些的說法,是將鎂塊扔進了水裡。整個劫雲立時發生了變化,本來深深蘊藏其中的紅色,開始一團團地朝著四面八方射出,聶信將玉衡槍橫在身前,擋開了兩記赤炎神雷,然後抽身退後。

  用神念來輔助作戰,聶信還是第一次,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聶信恨不得能馬上就掌握多一些,透徹一些。神念比起他之前的任何探測手段都輕快自由,往往是腦子裡一想,神念就自然而然地投射了過去,圓轉如意,只是如何使用神念,如何將神念集中在最需要的地方,這些還有待摸索歷練。

  聶信立刻就嘗試了一下狠的,他握住玉衡槍的中間位置,這是個攻守皆宜,更偏重近身防守的姿態。他微微弓起了身子,旋即朝著劫雲猛撲了過去。玉衡槍在他身前幻化出一個個的明亮的槍尖,無數擊的刺擊糅合成一個碩大的錐形,為聶信破開了劫雲。聶信居然直接鑽了進去,整個人就從玉衡槍殺出的那條通道里進入了劫雲內部。

  四面八方,所有方向的赤炎神雷都在朝著中間的這條管道湧來,稍一不注意就得挨上一下。而在劫雲內,只要挨上了一下,防禦的節奏一亂,那意味著第二下、第三下……以及幾乎無可避免地被重創。現在他可還沒有築基成功,成為一個修士呢……

  聶信將神念分佈在身體四周,靠著神念感知赤炎神雷的運轉,然後或用玉衡槍挑開,或者自己閃躲迴避,一直到聶信從劫雲的另一側鑽了出來,他都沒有挨上哪怕一下。聶信興奮地哈哈大笑了起來,氣勢十足,響遏行雲。

  在一旁為聶信護法的眾人卻是面面相覷,他們還想著保護聶信呢,沒想到他居然玩得那麼瘋狂,還居然成功了。赤炎神雷的劫雲對於一個修士來說,的確算不得是什麼太大的考驗,尤其是僅僅想要從中通過,可聶信完成築基的第一步:引導靈能到現在還不到十分鐘呢,縱然有神念了,可哪個修士有了神念不是得熟悉個十天半個月的才能自如使用?聶信倒好,居然現在就已經將神念用得很有點樣子了。

  大家都覺得聶信是天才,可有沒有必要天才到這個程度啊?有木有(咆哮體一句當消遣了)

  赤炎神雷一道道朝著聶信射去,聶信穩穩落到了島上,玉衡槍抖開一片槍花。一束束靈能從槍花中間射出,朝著那些赤炎神雷射去。一時間,整個天空上到處都是暴烈開的橘紅色,赤炎神雷被擊碎成了一道道散碎的電流,在聶信的靈能撞擊下,朝著四面八方散去……

  「小心。」洛風池好心地提醒著大家。但周圍這些人顯然也不是完全沒準備,張翼軫手腕一振,飛星劍出手了。他就站在哪裡,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飛星劍卻環繞著他高速旋轉,將那些亂竄的電流全部擋開了。湯雪梵臉露微笑,將慈音缽捧在了手裡,她輕輕在慈音缽上一撥,那動作輕柔如許,彷彿在調弄一隻小貓。慈音缽散發出一片金色的波紋,將可能觸及到湯雪梵的全部電流全都化解,消失無形。這不帶一絲煙火氣,嫻雅到了極致的反應,讓玄名子、洛風池等人都看得連連點頭。墨翔才懶得費這個精神去擋,直接取出飛梭鑽了進去。墨家的飛梭的防護能力,別說是碎散的電流,就算直接挨上幾下赤炎神雷都不會有事的。

  剛剛趕來的孟先生、老楊兩個雖然現在能力未復,但戰鬥經驗豐富到別人無法想像。老楊掣出長劍,也不見他蓄勢,只是當空一斬,一道燦爛的劍光劃過天空,面前立刻就乾淨了,僅僅一劍而已。看到老楊這一劍的威勢,最知根知底的林瑾不禁心下喟嘆。老楊的本事,不要說多,哪怕只回復一半,憑著他的劍訣功力和經驗,恐怕她林瑾都不是對手。可現在,老楊的修為已經倒退到了靈息後期……這段時間靠著聶信幾乎不計代價地延請名醫治療,使用各種各樣很貴很暴力的靈丹妙藥,終於老楊和孟先生有恢復的跡象,卻也僅僅是跡象而已。他們的能力不容置疑,他們都曾經是極為強力的修士呢。

  孟先生是玩符咒出名的,碰到這種情況最自然的反應也是符咒。他左手一揚,漫天都是各種各樣的符咒,非常有層次地被激發,不僅將自己的危險化解了,甚至讓整個空域的電流都為之一空。這一手一露,連洛風池玄名子都動容了。全都是最基礎的符咒啊,居然能用到這個地步,那孟先生在符咒和修行的基礎理論上的研究一定非常強悍了。

  哪怕一直觀戰的木恩,碰上這種情況也很有一套。木恩可是張家為了保護張翼軫精心挑選的老家人,在防禦上怎麼可能沒有一手,而且,木恩最強悍的還不僅僅是防禦強度,還有他的反應速度。只見他雙手一合,雙掌之間迸發出金屬撞擊一般的聲音。木恩一推,整個正面就都是赤紅色的靈能波紋,將電流全都絞碎了。

  雷劫還沒有結束,聶信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剛才這麼亂打,自己是安全了,可周圍那些人會有些麻煩。他知道其實大家都不怕這種麻煩,不過自己剛才擋得也太輕鬆了,那還不如多給自己點壓力。在壓力之下人體產生的微妙的變化,讓他極為著迷。剛才穿越劫雲的時候,渾身上下都好像在燃燒,這不是赤炎神雷所致,而是身體內的潛能、緊張、腎上腺素的綜合作用。從劫雲裡穿出來的時候,渾身舒爽的感覺同樣讓人著迷。

  看著一道道朝著自己劈來的劫雲,聶信穩紮穩打,居然用起了剛才他收束靈能的招法,一圈然後讓槍急速旋轉起來,將赤炎神雷挾裹在長槍的槍花裡,然後再去纏繞第二片、第三片的赤炎神雷……那些他來不及收取的神雷,他索性抽出了輕侯劍來擋開。輕侯劍倒也不怕這些神雷,同樣極為興奮。在聶信還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修行者的時候,輕侯劍就陪伴著他了,聶信不是沒有機會換一柄性質更好的飛劍,但他就是深愛輕侯劍的那種無畏的特質。它生來就是為了挑戰一切不可能,正如聶信……當人劍形成了完美的默契,以聶信現在的修為他的能力,哪怕將來挑戰金丹期的修士甚至還有更遙遠的以後,也未可知。一手持槍,一手握劍,偶爾放出飛劍雙手用長槍作戰,聶信越打越是興奮,在玉衡槍尖聚集起越來越密集和恐怖的赤炎神雷的能量絕對是一件很考驗能力和專注的事情,而且,很好玩……他知道只要自己哪怕有一瞬間的放鬆,後果就不堪設想。

  聶信這麼玩起來,周圍的人可是心驚膽顫。聶信此刻釋放出的神念已經越發凝實,他的使用也很自如,可天空中的劫雲卻漸漸開始消散了,顯然,聶信的築基應該算是成功了。雖然赤炎神雷是個挺麻煩的玩意,但聶信應對得非常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輕鬆。可聶信在輕鬆之餘,也玩得太過火了吧?這些人裡築基輕鬆的不少,可誰會在築基的時候不想著趕緊走完整個流程,而是慢慢地泡在哪裡玩赤炎神雷呢?

  「喂,聶信,別玩了!」何蔓皺著眉頭喊道。

  聶信一聽,朝著她看來。何蔓有些哭笑不得,剛才應付那些散碎的電流對她來說不算是大問題,可真的好麻煩啊。看著聶信居然玩得如此盡興,她多少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看到何蔓這幅表情,聶信哈哈一笑,玉衡槍一推,聚集起來的龐大能量朝著遠處的海中射去。聶信的長槍點出一串槍花,一片片專心應付已經開始減弱了的赤炎神雷。

  那個巨大的能量團掉落到了海裡,藉著巨大的衝力進入到海面之下大概有兩三百米才爆裂開來。一聲悶雷從水底傳出,然後海面像是忽然鼓起了一個包。再之後,那巨大的能量似乎將整片海都舉到空中,海面上居然出現了一個直徑大概有一公里的深深的空洞。四周的海水迅速灌入,而被抬到了空中的水像是暴雨一般嘩啦啦地落了下來……這種威勢,在現在的修行界都很少見了。

  聶信長舒了一口氣,背負長槍,慢慢地飛向大家所在的地方。他拱了拱手,開心地說:「現在我也是個修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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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14 11:48:3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九章 再臨封魔洞

  聶信輕鬆渡過赤炎神雷的雷劫,晉陞修士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修行界。

  「真想不到,幾年前還是個普通人,居然能在短短幾年裡做到這個地步。」江不信讚嘆道:「真想不到,現在的修行界還能有這樣的天縱奇才。」

  對此,莫天倒是想得開得很。聶信只是找到了一條適合他的修行之路,並且他的毅力、耐力以及運氣也足夠支持他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修行界從來就是不乏天才的,現在是靈氣稀薄了,沒辦法,哪怕再天才的人物,受制於這樣的環境,進境也不可能太快。在以前,一年築基,三五年裡就抵達金丹期的修士雖然不能說是比比皆是,但數量也挺可觀。至少築基這回事,對於大部分修煉的人來說,不算什麼大問題,稍微勤奮一點都能做到。這也就是為什麼說到了修士才算是真正踏上修行之路,當時來看,的確是如此。

  莫天和檀季合作得愉快,兩人從南海一帶搞到了很多好東西。攻陷那些為惡海域的小門派、幫會、家族變成了他們的消遣,繳獲的各種各樣的好玩意,莫天都已經堆不下了,只能把東西扔了許多給江不信,最近倒是常常朝著江不信這裡走動。聽聞聶信歷劫成功,莫天只淡淡地說了句:「回頭挑點好東西……嗯,尤其是陣旗、少見的強力符咒、靈丹之類的東西給他送去。他用得上。」

  江不信一驚,道:「師叔,這是什麼意思?」

  「封魔洞。」莫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一字一頓地說:「聶信當時在懸江洞府哪裡就說明了的,他一定會去救出何念生。他現在不見得能做到,可還有天閒那個老傢伙啊。」莫天搖了搖頭,說:「聶信手裡的玉衡槍,是檀季給他的。檀季原先不知道聶信的事情,還是我告訴了他。檀季現在賴在這一屆不走,說不定到時候也會去幫忙。這不就兩個金丹期修士了嗎?天閒的大徒弟,那個玄名子,雖然剛剛進階金丹期不久,可好歹也是金丹啊。這就三個了……如果再加上我呢?」

  江不信不可思議地看向莫天,結結巴巴地問道:「師……師叔,你,你也要去?」

  莫天哼了一聲,說道:「在懸江洞府,何念生是為了正道那麼多同伴才用了墜魔決的。所謂正道,居然要將何念生投入封魔洞,這本身就是個笑話了。所謂正道,就算自此分裂,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如果在我跟著我師父的那時候,冒出這種事情,恐怕正道諸多門派就是一場大戰。那麼多人,對得起何念生麼?這樣修行下去,修個屁啊,一幫沒膽子沒擔當,假仁假義,滿嘴噴糞的修士,要來幹嘛?餵靈獸去人家還嫌棄不肯吃呢。」

  江不信的臉色很是難看,莫天這番話說得極重,可確實是這個道理。江不信也隱隱明悟為什麼莫天對聶信青眼有加,這不僅僅因為聶信是個很有趣的人,是個很有天賦的傢伙,更是因為他是個捨得豁上一切,為了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去拚命的傢伙。這是個有上古修士遺風的傢伙。莫天對聶信多加幫助,也是為了正道諸多門派還上一份人情,能做到多少,就做到多少吧。

  「你倒是還不錯,為了聶信他的修煉,也敢豁得上面子和身段,硬是護送著聶信進煉妖塔。這還合我的心意,不然,你看我不狠狠收拾你。」莫天哼了一聲說:「你也準備下,帶夠東西,我們一起去封魔洞等著。到時候總的有點各路莫名其妙的偽君子們來搗亂,你應付他們足夠了。」

  江不信眼中精銳的光芒一閃即逝,說道:「是。」

  在做著這樣那樣打算的,可不僅僅只有莫天、江不信這樣,準備去幫助聶信的傢伙。站在對立面的傢伙也不少,被聶信狠狠得罪過的孔家,還是泰山那一帶的地頭蛇,他們要不給聶信等人使絆子,那倒是怪事了。陌香當初在山莊被聶信、大青攻破之後,就一直想著要對付聶信,這種好機會,她會錯過才怪。陌香和門派裡的其他人來回串聯,也能引來許多人。蜀山和崑崙那些人並不真的多在乎聶信或者何念生,但所謂的正道群倫,如果他們不給個說法,似乎也說不過去。林林總總各類人物,恐怕真的是要在泰山一會了。

  盤算著這種局面,江不信就開始頭痛了起來。這次,怕不是整個修行界,整個所謂正道,真的要因為何念生和聶信這師徒二人而分裂嗎?想到到時候四個金丹期修士聯手,江不信一聲長嘆,內心卻是隱隱有些興奮。恐怕,沒有多少人能料到,聶信居然能動員起如此龐大的力量吧。駐守封魔洞的那幾個老傢伙,倒是不必放在心上了,他們的實力相比於檀季、天閒老人這樣的傢伙,相差還是有點遠。

  聶信預料到這情況會比較複雜,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索性帶著大隊人馬先去了一次懸江洞府。姜岩、墨竣、姜桂時、田航等人,對於懸江洞府內部的精巧設計,對於懸江洞府二層那豐富的窖藏驚愕不已。那一幅幅完整的靈獸骨架,各種礦石材料,無數的高階靈石,現在恐怕蜀山崑崙的庫存,也未必能和聶信一比。聶信卻沒有一個門派要供養,日常的經營等等,掙錢也掙得很夠了。他現在都已經可以給孟先生和老楊供應很貴很貴的雲髓液,讓兩人滋養經脈,拔出深層的毒物,漸漸回覆靈能的最佳狀態了。他對多寶閣說的是,雲髓液有一瓶要一瓶,再多也沒關係。這玩意可以屯著,反正沒壞處。現在看來,聶信還真是有底氣做這事情。這還是聶信自己不怎麼懂得煉器和煉丹,不然,光是憑著懸江洞府的窖藏,可以搞出無數的好東西來。

  懸江洞府當年的主人,似乎非常明白那些材料在當時得不到最好的利用,用來做什麼都是浪費,於是收羅了如此之多的材料,都加工整理好,自己也不冒險去搞些自己不熟悉的把戲。到了現在,修行界歷經多少年的演化積累,煉器、煉丹的諸多理論已經漸漸成型,各種法門都頗為完善了,這些材料也就可以重見天日,讓他們的新主人好好抖一把威風。

  「開工吧,看著那麼多好東西,真叫人忍不住啊。」姜岩進入到懸江洞府第二層,大致走了一遍之後就快按捺不住了。他可是專修煉器和陣法的傢伙,其他的幾乎都不怎麼懂,這種修行界的異類能夠成為墨家長老一級人的人物就是因為他足夠專注,足夠狂熱。這樣的狂熱的老傢伙,看到這些東西,能有這樣的反應,大家一點都不奇怪。

  墨竣笑了笑說:「先別忙啊,聽聽聶信怎麼說。」

  聶信沉聲說道:「你們都知道我要去做什麼,不用想都知道,要說樹敵之多,恐怕再沒有比這件事情更厲害了。我不知道到時候會是什麼狀況,所以,我需要能夠對付儘可能多的敵人的辦法。考慮到同時還得自保……不光是我自己,還有所有跟著我一起去挑戰的人的安全,我想,一艘戰艦應該是挺合適的。」

  「你莫非是想要造一艘星海浮槎?」姜岩驚道,可是,回過頭來一想,聶信現在已經掌握著林林總總各種資源和力量,又有金丹修士助陣,那些他腦海裡浮現出來的威力巨大的法寶、護甲之類的玩意,對聶信來說的確是意義不大了。一艘浮空戰艦,向敵人射去無數的靈炎彈、魂嘯彈,這樣才能對聶信最有幫助。可是,聶信需要的東西,還真不是姜岩一下子能設想出來是怎麼回事的。可越是如此,這麼個想法卻越是灼熱,越是讓姜岩無法放下……這東西已經多少年沒有在修行界出現過了?說到要用掉的材料,這可不僅僅是奢侈能夠形容的了。如果聶信將洞府裡的材料全都用在這艘戰艦上,那這艘戰艦的造價,簡直可以買下好幾個門派了。自己,能夠成為這樣一艘偉大戰艦的締造者麼?

  「墨翔,到你了。」聶信笑著說道。聶信轉過頭對墨翔說道。

  墨翔詭異地一笑,從乾坤袋裡取出了電腦和投影儀,說道:「聶信想到這個東西之後,我們也曾粗略地合計過,綜合參考各種其他資料,我們有一個初步的方案。不過,這個方案也只是目前應急從權使用而已,將來有條件,還得進行修改。我們對這個方案最不滿意的一點是:只能在大氣層內飛行。」

  在投影幕布上展示出來的是一艘極富科技感的戰艦。看到外形,何蔓、田航等人的臉都有些抽搐。的確是參考了各種資料……這各種資料指的大概是各種科幻小說、電影、動畫片吧。那活脫脫就是一艘星際戰艦嘛。

  不過,整個戰艦外形設計十分精到。艦橋有著寬闊的觀景窗,兩側都有方便出入的門,供艦橋人員隨時出擊作戰。艦橋前方和上方,都是主炮位置,三聯裝大口徑的靈炎炮裝在扁平的炮塔裡,能夠朝著各個方向射擊。戰艦兩側還有各有四個雙聯裝炮塔。底部是六個雙聯裝速射炮塔,用於防備從底部接近的人。所有的炮塔採用的全都是自動裝填,自動和手動兩種瞄準方式。對聶信來說,由於幾乎可以不用考慮炮彈的成本,一旦開打,這艘戰艦能夠噴吐出的火力是非常驚人的。不過,這卻不是一艘全靈能戰艦,恰恰相反,裡面使用科技成果比使用修行界的各類法門還要多。最核心的浮空動力那是修行界的法門。一堆浮空法陣按照戰艦的實際重量出力,恰恰好好地將戰艦維持懸停在空中,只有在需要急速上升或者急速下降的時候,法陣才會調整出力,其他時候,維持戰艦前進後退,做各種動作的,恰恰是另一套動力系統。

  戰艦採用了四個通道的風力發電機組,能夠提供相當充足的電力給幾個渦輪風扇,提供各個方向的推力,能夠讓戰艦達到最快每小時六百多公里的速度,雖然不算快,卻也頗為可觀了。戰艦內部採用的也是電力為主的控制系統,包括各個出入口的開啟和閉合,偵查設備,火控設備,生活區等等,都是全電氣化的設計。甚至於艦橋裡,控制整個戰艦的設備,用的是類似於遊戲裡操作飛機的系統,再加上寬大的螢幕來顯示各類資料。如果不是考慮到可靠性,一開始墨翔都差點把操控全部設計成觸控屏的。得益於當時設計猞猁,極端重視操控性的思路,現在的戰艦同樣可以做出種種匪夷所思的動作。

  火控系統本不是聶信、墨翔和張翼軫他們的強項,修行界的傢伙,有幾個正經玩過那麼高級的軍工系統了?可是,他們還是將他們的經驗和設想充分發揮了出來,設計出了戰艦最為可怕的「戰術火控!」系統。之所以稱為戰術火控系統,那是因為在炮手的操作下,通過不同位置的炮火組合,可以將敵人逼到死角裡去挨打,怎麼都躲不掉。墨翔設計了一個操控手套,將手套進去之後,可以給每個手指指定一個炮位,然後這些炮位的資料就會在炮手面前的螢幕上顯示出來,並且顯示虛擬的瞄準線。然後,炮手就可以自有組合射擊方式和射擊線,就像是使用劍訣一樣,打出無比繁複的花樣來。這東西他們已經做了幾套,連接上遊戲進行模擬的效果非常好。

  大致看了看整個戰艦的設計,姜岩越發動容了。這絕對是修行界和世俗界的最高技術的融合,這樣一艘戰艦,恐怕過個幾十年上百年都不會過時,還真是隱隱有了一些要航行向天空的雛形了。姜岩想了想說:「照著這個方案來,結構、外殼等等東西一點都不難,難的反而是其中的整體操控系統,也就是用世俗界的科技做的那些東西。那麼,到底準備多快把這東西造出來呢?」

  聶信斬釘截鐵地說:「兩週,十四天。」

  姜岩笑了笑,沒有表示任何異議。修行界造什麼玩意,從來就是效率很高的,這個戰艦看起來是龐大複雜,但主體結構卻是非常簡單。以修行界的手段,整個框架做出來,姜岩只需要五天。剩下的全都是程式設計安裝,以及之後的調整。在這段時間裡,姜岩可以對戰艦在進行各種加強,在關鍵位置佈置各種法陣等等。姜岩說道:「那還等什麼,開工吧?」

  姜岩只要了田航作為他的副手,再加上何蔓來協調工作。僅僅兩天,戰艦骨架結構全部完成。第三天,全部外部裝甲板敷設完成。姜岩的效率讓聶信等人深感壓力。設備安裝和內部裝修工作同步進行。現在趕著去打仗,自然不會有什麼精裝修,也就是裝上內部照明,地上敷設一層地毯來防滑而已。各種設備的安裝和調試同步進行。到開工後的第十天,戰艦已經在雲夢澤裡進行測試和合練了。火炮和火控系統的安裝又用了兩天,最後他們還花了一天時間為戰艦噴塗油漆,進行裝飾工作。

  然後,聶信立刻就下令全體開拔,朝著泰山行去。聶信在雲夢澤,在懸江洞府進行準備的這兩週時間,外面的氣氛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大批大批的修行者和修士被鼓動、煽動、威逼利誘著前往泰山附近,進行所謂的衛道之戰。可這時候,一直在和邪修作戰的九因堂卻宣佈,他們將遣出窮奇軍,帝江軍,維護秩序,同時派出二十名九因堂執法,到現場觀察。他們將保持中立,但任何人想要群起攻之,違反修行界的戰鬥傳統,那就是和九因堂為敵……這幾乎就是站在聶信一邊罷了。剛剛出了雲夢澤,就聽到了這個消息,聶信都很詫異,他本來以為憑著湯騰蛟的影響力,能夠說動九因堂保持中立,不全然針對自己就好了。沒想到九因堂這次居然那麼幫忙,他可是要又要欠下很大的人情呢。

  九因堂做了表態,大家已經很是詫異了。可緊接著,當初前往南海的蓬萊弟子,加上新來的一批,總計三十個全都是築基中後期的修士,一起來到了濟南,很舒適地包下了一家五星酒店吃吃喝喝。他們顯然不是來幫所謂的正道群雄的。

  墨家的精銳子弟共計兩百人,兩天後住進了這家酒店,並且和蓬萊弟子相處甚歡,這就更值得玩味了。

  隨後,何蒼生帶著林宇泉來了。天閒老人座下六大弟子來了四個。莫天和江不信一點都不怕忌諱地來了。尤其是莫天到來,並且擺明了站在聶信一邊,讓一些人很有些心驚膽顫。讓人沒想到的是,少林居然來了兩個達到金丹期的大和尚,帶著著名的全部是築基中後期的十八羅漢,也住進了酒店。整個修行界大為驚詫,到底聶信是什麼時候和佛門搭上線的?

  其實這個聶信自己都不太明白,可少林門人卻很坦率地解釋說,滅掉了佛香殿,讓他們的主持心情很好,他心情好了,他就希望讓他心情好的人心情也要好,僅此而已。眾人愕然,但這的確是符合那個很詭異的大和尚的說辭呢。

  大家都在等著聶信……而聶信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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