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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可兒]錯打正著(錯點鴛鴦譜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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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09:54:38
第八章


  安樂侯府裡,管家氣喘吁吁的直接沖入書房,「侯爺,侯爺,來……了,人來了,來了!」

  「平管家,你怎麼沒敲門就進來了呢?真沒規矩!」正和丈夫在討論事情的謝秋娘不太高興的斥責管家。

  「什麼人來了?」殷鎮問管家。

  「侯爺、夫人,是鎮平王府的人來了,鎮平王爺派人來侯府了!」平管家連忙禀明。

  「王爺派人來侯府一定是帶來關於結親的事,侯爺,這是好消息呢!」謝秋娘高興不已。

  殷鎮聞言臉上也浮起了歡喜,「王爺府的人呢?」

  「屬下請人在大廳候著。」平管家回答。

  「那還等什麼,侯爺,咱們快去看看啊!」謝秋娘催促著丈夫,兩人快速的離開書房,來到大廳。

  來人見到殷鎮,恭敬的行禮,「鎮平王府執事路鼎見過侯爺。」

  「路執事免禮,不知來此有何貴事?」殷鎮客氣回應。

  「在下是奉老夫人之命,特定送上請帖,邀請芙蓉郡主到王爺府作客。」路鼎拿出邀請帖呈上。

  殷鎮接過帖子,「老夫人想請芙蓉到王府作客?」

  「是的,老夫人很有興趣想認識郡主,王爺亦同,所以要屬下送來請帖,王爺府也將特派一隊侍衛前來侯府迎接郡主到鎮平王府。」路鼎說明。

  殷鎮還在思考如何應對,他的妻子已經是一口就答應了,「這沒問題,請路執事回禀老夫人,侯府非常高興能接到邀請,芙蓉郡主會如期赴約的。」

  殷鎮略皺眉的看了眼妻子,也只能同意點頭了。

  「在下會將侯爺和夫人的意思回禀老夫人,王府人員也大約在五日後會來到侯府迎接芙蓉郡主,在下告辭。」得到了回答,路鼎行禮後離開了侯府。

  「夫人,你怎麼沒問過芙蓉的意思就擅自答應了,萬一芙蓉不同意呢?」殷鎮神情裡有絲擔憂。

  「侯爺,老夫人的用意很明白了,就是想看看未來的媳婦嘛,這門親事可是芙蓉自己要爭取的,她怎會不同意呢?你現在最要緊的事便是趕快派人將她找回來,在外頭玩了這麼久也夠了,應該收心回府准備婚事了。」謝秋娘等不及將那個刁蠻繼女給嫁出門了。

  殷鎮喚來管家,交代馬上派人去普來寺接回女兒。

  「侯爺,現在我們可以繼續談了吧!」

  「談什麼?」殷鎮對妻子突來的話有些摸不著頭緒。

  「就是在書房說了一半,你那寶貝女兒嫁妝的事啊!你看我說的有多准,鎮平王府果真很快就有回應了,所以嫁妝就如我說的辦吧!」謝秋娘的語氣帶著得意。

  「那未免太簡陋了!」殷鎮不太贊同。

  「侯爺,府裡的經濟情況你最明白了,我們哪有那麼多錢為芙蓉准備嫁妝呢,反正鎮平王府財大勢大,也不會在乎芙蓉能帶多少嫁妝過去,禮數有到就行了。」謝秋娘淡淡表示,值錢的東西當然要留給自己的女兒了。

  「這……還是等芙蓉回來再談吧!」殷鎮含混回答。

  這回答讓謝秋娘很不高興地駁斥,「又是要看她的意思,你是她爹呢,這種事怎需問過她呢?!你就是太疼她了,才會將她寵得刁蠻又任性,什麼事都要有自己的主意,也不看看……」

  殷鎮忙搗住耳朵,不想聽妻子的叨念。唉,才維持了一段時間的平靜,想必又會為了這事吵起來了。

  一邊是妻子,一邊是女兒,可以想見,他又要陷入兩難的地步了。



  ¥¥¥



  「又在想什麼了?」錢铠風的大手摟住了柳腰,親了下雪白的額頭。

  忙回神,殷芙蓉搖頭,「沒事。」

  「這兩天你特別容易出神,連在說話間或在吃飯時都會愣愣的發起呆來,你是不是有心事?」錢铠風疑惑的看著懷中女子。

  「呃……沒……沒有啊,你多心了。」將臉偎人寬厚的胸膛,用力汲取他陽剛的氣息來平定自己心中的不安,她要如何告訴他,自己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在煩憂,一個可能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

  「我沒多心,你心中真藏了些事,我在等著你對我坦白,不管是什麼事,我都可以為你解決。」錢铠風抱緊柔弱的身子,對她允諾。

  殷芙蓉卻將臉埋得更深了,他為何要對自己這麼好,好得讓她無法說出自己的事?!在他的寵愛下,自己過得太快樂了,快樂得讓她忘了所有的一切,但不是忘了就可以不存在,無奈的卻是自己在對他交出心後才猛然想起了現實,想到自己所選擇的命運,當扨以為是最好的安排,如今竟然成了她最大的束縛,所以她一直在祈求上天幫忙,別讓造化弄人的事發生,但就怕天不從人願,到時她又該怎麼辦呢?眉間又多鎖上層憂愁。

  臉頰上的撫觸驚醒了她,殷芙蓉抬頭望向錢铠風。

  冷俊臉上濃眉微皺,「你又發呆了!」

  殷芙蓉咬咬唇,「你現在怎不再問我的名字了?」從大草原回來後,他就反常的不曾再追問她的名字家世。

  錢铠風揚起了柔和的笑容,「若你認為我滿足了你,你自然會主動告訴我,我不想勉強你。」

  「這麼有自信,不怕我一輩子都不說嗎?」殷芙蓉撒嬌的斜睨著他,

  錢锷風反是哈哈大笑起來,「求之不得,那你這一生都要和我鎖在一起了。」

  「傻瓜!』小手攀上他的肩,殷芙蓉主動送上自己的唇,以掩飾她眼裡狂湧而上的淚水,心中又是喜又是愁,歡喜他對自己的專寵疼愛,惆怅卻令她越發說不出自己的真實身分,怕真相一被揭穿,所有的甜蜜愛戀都要化為烏有了!

  纏綿的吻令人銷魂,甜美得使人想沉醉不醒,忘了是在花園裡,也沒注意到山莊總管在看到這幕時急忙不好意思的轉開頭,很是尴尬。

  但是等了一會兒,曹總管偷偷再瞄了下,情人間的親密卻仍未停止,讓他不得不做出殺風景的事,重咳了聲,終於成功地讓這對男女分開。

  「什麼事?」錢铠風神色平常,沒有什麼變化,被摟在他懷中的殷芙蓉則是紅了小臉,身子面向身旁男子,不敢看人。

  「公子,有四個男人帶了頂轎子來到莊裡,他們自稱是安樂侯府的人,要來莊裡見芙蓉郡主。」

  曹總管的話帶來了一陣死寂,殷芙蓉的心也在瞬間抽緊,身子一僵。

  半晌,才聽到錢铠風清冶的嗓音打破靜默,「誰讓他們來的?」

  「據他們表示,他們原是到普來寺要見芙蓉郡主,但是寺裡的師父告訴他們芙蓉郡主被請來桃源山莊作客了,他們便要了山莊的位置循線找來,他們指出有要緊事要見芙蓉郡主,屬下便讓他們待在外廳等候。」曹總管回答。

  「嗯。」錢铠風一揮手,曹總管馬上先行退下。

  錢铠風放開懷中女子,驚駭被鎖在心中,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原來你是安樂侯的女兒,芙蓉郡主。」

  殷芙蓉勇敢地抬起臉面對他,「沒錯,我就是芙蓉郡主。」

  「哈……很好、很好!」錢铠風冷笑兩聲,翻過身背對著殷芙蓉,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渾身散發著怒氣。

  由他的反應,殷芙蓉就了解他一定也知道了她欲和鎮平王爺結親的事,這本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就算他知曉也不稀奇,該發生的事總是避不過的。

  她輕歎一聲,「我去趟外廳。」踩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殷芙蓉一進入外廳,安樂侯府的男僕們見到她便趕忙行禮,「見過郡主。」

  「有什麼事嗎?」

  「侯爺請郡主馬上回府。」為首的丁二說道。

  殷芙蓉看著他,「有說是什麼原因嗎?」

  「回郡主,鎮平王府送來了邀請函,請郡主到王府作客,所以侯爺請郡主回府。」丁二回答。

  聞言殷芙蓉臉色更加黯然,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強打起精神回應,「我明白了,你們到外面候著,我交代一下事就來。」

  「是。」男僕們拱手回應後便走出外廳。

  高大的身影隨後出現在廳裡,「歸心似箭嗎?」冷冷的話傳來,顯然已將所有的話都聽入耳裡。

  殷芙蓉看著他,臉色有些蒼白,他面容的冷漠讓她只能說出客套話,「府裡有事,我必須回去,這些日子謝謝你的招待。」

  「好生疏的話語,和你剛才在花園裡熱情的表現真有天壤之別,看來你真是急於要離開,等不及投入鎮平王爺的懷裡了!」錢鎖風撇嘴一笑,渾身散發出的氣勢更加冷凝駭人。

  「你知道我心中不是這麼想,為何還要這麼譏刺我呢?如果你肯靜心好好聽我說,你會了解我心裡也很難受的。」殷芙蓉想解釋。

  但錢蹬風還是一睑寒意,咄咄逼人地問:「你想說什麼?說你不想嫁給鎮平王爺,說這門親事你是被逼的,說你不會接受邀請,絕不去鎮平王府嗎?你可以這麼告訴我嗎?」

  殷美蓉被他問得一時間答下出話來。

  她這模樣更令錢铠風揚起陰森冷笑,「無法回答了嗎?你壓根就不想將自己的真正身分告訴我,你開出的滿足條件也不過是個藉口,我只不過是你在嫁人前打發時間的玩物,主角上場,我就該知趣的退開,是不是呢?哈哈……沒想列對女人一向冷漠如冰的我,竟會將一個無心無情的女騙子視為至寶,這真是老天給我的最大諷刺了!」他的笑聲裡充滿滄涼冰霜。

  這笑聲聽得殷芙蓉心好痛,忙要辯解,「不是,我不是,我從沒視你為玩物,我就是不想傷害你,才會提出許多無理要求要你知難而退,但你卻是一一克服,還帶給了我許多的歡樂,我已經許久沒如此快樂過了,如果你付出十分對我,我也是用十分的心意回應你啊,我對你是真心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真心?你明白真心兩字的真正意思嗎?若是真心,你可以隱瞞我你的姓名,但不會瞞我你已有婚約的身分,腳踏兩條船叫真心嗎?哈!不過你說錯了一件事,你還沒資格能傷害到我,你只是令我憤怒自己竟會將心思用在一個不值得花費的女人身上,令我不恥你的作為,也可惜一張漂亮的面皮下包裹的竟是顆污穢不堪的心!」錢铠風的眸光裡滿是不屑。

  殷芙蓉身子一顫,臉上血色盡褪,剩下的只有苦撐住的自尊,「既然你沒有被我傷害到,卻又如此的看不起我,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說了,我也無法再留下,不過我仍是衷心感謝在山莊這段時間你對我的照顧,你送我的一切禮物我不會帶走,就留給另外的有緣人吧!我離開了。」她轉身便要離去。

  但是殷芙蓉才走了兩步,本在她身後的錢钟風身形一轉,瞬間就來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面色不善的看著她,「你以為這樣就能走了嗎?」

  「你想做什麼?」殷芙蓉警覺心倏起,回視他的目光。

  錢铠風不語,只是冷眉一揚,下一步就上前摟住殷芙蓉,直接俯臉吻住她的唇,動人心魄的烈吻,教氣氛一下子就灼熱起來。

  殷芙蓉沒想到他會吻自己,愣了愣,正巧讓他的舌攻城掠地,直入甜美禁地,恣意奪取她的軟柔嬌甜,而她回過神來時已經無力再抗拒,也不想反抗,閉上眼,小手熟悉的攀上他的肩頭,回應他的吻。

  本是狂猛的搶掠,在得到她的柔順反應後轉為溫柔,如一縷柔情絲般一圈圈將殷芙蓉糾纏住,讓她脫不開、逃不了,一雙大手也順應著情勢輕柔的撫觸纖細的身子,一手感受她挺俏的臀部,另一手則大膽的直接覆上了胸前的小丘,輕輕的揉捏,激起了她身子裡的情欲。

  「哦!」殷芙蓉發出低吟,幾乎站不穩。

  錢铠風一手改摟住她的柳暧,吻越發的熾熱,仿若要將她融化般,就在這吻已到了忘我境界時,低柔的話語流洩出來。

  「芙蓉,我心中最美的花兒,我最疼的寶貝,生命中若沒有了你,我該如何自處?我怎捨得你走,你真想離開我嗎?」

  那輕聲細語帶著令人迷醉的溫柔,教殷芙蓉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不由自主的說出了真心話,「不,我不想離開你,不想……」

  柔柔的語音再深入問:「芙蓉,那你可喜歡我?你喜歡我嗎?』

  殷芙蓉在吻的段落問輕歎低喃:「喜……歡,我喜歡……你,好……喜歡……」

  吻持續,仍是溫柔似水,一會兒後,魅惑的嗓音再傳來,「愛我嗎?芙蓉,你……愛我嗎?」

  愛!殷芙蓉的心揪了下,身子往後退去,但是腰上的結實手臂不容她退縮,灌注的力量讓她再貼近健碩的身軀,而吻越發的柔情糾纏,也帶著淡淡卻明顯的強悍。

  「芙蓉,告訴我,你愛我嗎?我想明白你愛不愛我。芙蓉,告訴我……你愛我嗎?芙蓉……」

  那有如來自心靈深處的呼喚,一聲聲的逼著她投降,也逐步的瓦解了她最後一絲的防線,她支撐不住心中的情感,終是全面撤去了心防,吐露最真的秘密。

  「若不愛你,我怎會如此痛苦,我……愛你,愛……你,我真的……愛你啊!」她更加愛柔綿密的回吻他,以證明自己愛他的心。

  突然,在沒有任何預警下,殷芙蓉被狠狠的推開,力道之大讓她差點跌倒在地,她受驚的連忙站好,一臉莫名愕然的看著錢铠風。

  俊逸的面容在飛快間就變了表情,竟然尋不到一絲柔情,只有冷酷森寒,語氣是凍敝人心的冰冷,「愛,這就是我要向你索回的代價,雖然不值什麼,甚至或許是個謊言,至少從你口中說出,也是聊表安慰了,如今我們互不相欠,再無瓜葛,你可以走了!」欲轉身前又加一句,「現在再吻你的感覺,只讓我感到作嘔!」神情嫌惡般的用手背抹去唇上的痕跡,錢铠風頭也不回的先行大步離開。

  殷芙蓉不知道自己呆愣了多久,是晴兒、小雨的呼喚聲讓她回神,她一臉木然的任由她們扶著自己走出外廳,上轎離開。

  心碎是什麼感覺,她已經深刻明白了!



  ¥¥¥



  在殷芙蓉回府後,這晚一家人聚在一起用晚膳,教人意外的,沒有殷鎮原先所設想爭鬧吵罵的情形發生,謝秋娘依然言語犀利苛刻,但是殷芙蓉反常的安靜,像是突然耳聾、口啞般,對後娘一切的刻薄話語是不聽不聞不回,讓謝秋娘的獨腳戲也唱不下去,氣氛是難得的一片平和,卻教人感到非常的不習慣。

  不過,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從殷芙蓉口裡問出什麼。

  膳畢回到房裡,兩個婢女看著像是失了魂般的殷芙蓉都很擔心。

  小雨忍不住問起,「小姐,您和莊主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殷芙蓉沒回答。

  晴兒換種關心方式,「小姐,奴婢看您晚膳沒吃什麼,是不是菜色不合您胃口?要不要奴婢去廚房為您准備消夜呢?」

  殷芙蓉還是沒有應聲,許久後才開口,「我想休息,你們退下吧!」

  「小姐!」兩個婢女更加的憂慮了。

  「我沒事,退下!」殷芙蓉再吩咐一次。

  晴兒、小雨無奈的只得離開房間。

  殷芙蓉垂首呆坐在床沿,小手交纏的放在裙上,蓦然,豆大的淚珠掉落在雪白的手背上,一顆接著一顆像是下雨般,無聲的淌著淚。

  心被撕裂的感覺在娘過世時她已嘗過一次,只是那痛裡還帶著些許安慰,至少娘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了,但這回那痛不欲生的疼楚卻足以毀滅她所有的生存意志,令她想一死了之,不願再承受如此的磨難。

  為什麼曾經那般疼愛自己的人,竟能在瞬間就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般,沒有眷戀就罷,連她最後一絲的自尊都要摧毀?想到他臉上厭惡的神情,他怎能狠心用如此的臉色看待自己?難道他不擔心自己將無顏可活下去?他真這麼狠心嗎?

  自問如果異地而處,自己會如此待他嗎?她知道自己做不到,真愛一個人時,怕的只是他會受到傷害,當他心痛時,自己更是感同身受,怎可能將他當成敵人般的極盡攻擊诋毀呢?那只顯明了一件事,他根本不愛自己,或許連喜歡都談不上,所以他才能對自己這般的無情冷酷。原來造孽的是自己,承擔苦果的也是自己,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錯,都是她咎由自取,她又能怪罪誰呢?

  如此不堪的真相令殷芙蓉神情更加淒楚,掩不住心中劇痛,她用手搗住嘴,不讓哭聲逸出,但淚卻流得更凶了。

  她只能告訴自己,就這一次,放肆流淚吧,哭過後她就不會再哭了,因為心都碎了,無心的人怎會再有感覺呢!

  所以此後歡喜快樂、悲傷難過,也都不再和她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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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忘憂樓,一樣是有個白色身影橫坐在玉石欄桿上,一雙玉足騰空迎著風,衣袂翻飛,發絲也飛揚,不同的是她絕俗的容顏縱然平靜無波,卻充滿了風吹不去的沉重愁緒。

  許久不曾再踏上忘憂樓的殷鎮,今天緩步來到了頂樓,走近坐在欄桿上的孤愁身影。

  他的到來沒驚動到她,她一雙美眸正往前望去,但是底下滿園的缤紛沒有映入她眼裡,她眼中只有失神怅然,毫無生氣。

  女兒這模樣也讓殷鎮臉上浮起擔心,輕聲叫喚:「芙蓉!」

  聽到喚聲,殷芙蓉轉回頭,見到是父親有些訝異,「爹,您怎麼來了?」

  殷鎮笑笑,也學女兒坐上了欄桿,卻身形有些不穩,殷芙蓉連忙扶住他,「爹,小心!」

  「以前上下欄桿多俐落,如今卻要女兒扶,爹真的老了。」殷鎮調侃著自己。

  殷芙蓉溫和回應,「爹才不老呢,只是疏於活動才會身手不靈活,您只要少喝酒、多練身,還是個翩翩美男子的。」

  「歲月不饒人,你都要嫁人了,爹怎能不老。芙蓉,你真想嫁人鎮平王府嗎?」殷鎮看著女兒正色問道。

  「爹,您為何如此問呢?」殷芙蓉有些訝異。

  「芙蓉,嫁人是一輩子的事,爹不希望你是為了和你後娘賭氣而嫁人,你娘若天上有知,也會和爹抱持相同想法的。」殷鎮表明。

  「這門親事雖說是賭氣,但是以鎮平王府的財勢,也該是最適合女兒的,並不會委屈女兒,我想娘如果在世,也絕對會贊同的。」殷芙蓉語氣淡漠的評論。

  「芙蓉,你考慮到的只有家世卻沒想到感情,你喜歡鎮平王爺嗎?」殷鎮直言詢問。

  殷芙蓉的心揪了下,臉色微變,不過仍能冷靜回答,「假如真要嫁給他,女兒會好好伺候王爺,做個好妻子。」

  殷鎮搖頭指出,「芙蓉,你的話裡仍沒提到感情,沒感情的夫婦要共度一生是很痛苦的事,哪怕他貴為王爺、有財有勢也一樣,爹沒有門戶之見,也從沒想過要藉著嫁女兒得到什麼好處,爹只要你快樂,不論你想嫁什麼人都可以,這也是爹向你娘保證過的事,所以你不需要強迫自己嫁給鎮平王爺,你不願意可以不接受邀請,不結這門親事。」

  這番話更教殷芙蓉驚愕了,「爹,您怎麼突然說出這種話呢?」

  「因為爹想要你開心,不想見你苦著一張小臉,更不要看到你死氣沉沉的模樣。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爹可以看得出你在為情所苦,只有感情的事才能讓一個人改變這麼大,芙蓉,爹相信你的選擇,去追求你所愛的人吧,鎮平王府的事爹可以為你解決的。」殷鎮說得更清楚了,芙蓉是他的寶貝女兒,他當然希望女兒活得歡喜快樂。

  鼻頭一酸,殷芙蓉動容的紅了眼眶,她沒想到爹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激動的偎著父親一時間開不了口。

  殷鎮手撫著女兒的青絲,繼續說:「芙蓉,從你娘死後,爹就很少關心你,又在你的極力反對下,還是娶了秋娘入門,弄得你和秋娘相處勢如水火,府裡也不得安寧,爹真不是個好父親,但是關於結親一事,爹還能使上力幫忙的。」

  殷芙蓉張手抱著父親,哽咽回答,「才不是呢,爹,您是世上最好的爹了,您父代母職將我養大,事事以女兒為主,連續弦也再三和女兒溝通,一般人的爹怎可能對女兒這麼好,我明白您寂寞需要伴,雖然我討厭那個女人,但是也明白她除了嘴巴苛刻了些,心地也不算壞,對爹也很好,女兒不承認她只是私心地不想再認第二個娘,並不是完全反對您娶她,還有些放心爹有人照顧,在女兒心裡您一直都是個好父親。當然,如果能少喝點酒、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您就是最完美的爹了。」

  殷鎮聽了不禁笑出聲,「你這丫頭就是愛叨念爹喝酒,爹已經少喝很多了。好,為了讓女兒你放心,爹會再少喝酒,努力練身體,等著抱孫的。」

  「爹!」殷芙蓉臉上浮起羞怯的紅暈,但想到傷心事,本要露出的笑容又褪去,但至少心中很安慰爹對自己的好,為了爹,再大的痛苦都要忍下,不能讓爹再擔心自己了。「爹,女兒很中意這門親事,也沒有反悔的意思,女兒會很好的,您放心吧!」她強顏歡笑的告訴父親。

  殷鎮卻心有疑慮,「是嗎?芙蓉,不要欺騙爹!」

  殷芙蓉掃去愁眉,換上亮眼的笑容,「爹,女兒沒騙您,女兒明白有些事經歷過就好,不必再回想,該把握的是可以和自己共度一世的人,女兒夠大了能分得清楚,不會胡塗的。爹,您可以放心,不用為女兒擔憂的。」

  殷鎮看看女兒,溫柔地笑了,「既然你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就好,但是爹仍是將選擇權交給你自己,不管你作什麼決定,爹一定支持你。」

  「謝謝爹!」靠緊著父親,至少她能為爹、為這個家帶來好處,這就夠了,縱使心中傷痛仍在,但痛總會過去的,就算不能痊愈,但傷是在心中,外人也看不出來,日子一樣能過,一切隨命運安排吧!

  在這樣的心情下,她如約的坐上了鎮平王爺派來的馬車,在侍衛的護送下離開安樂侯府,出發前往鎮平王府。



  ¥¥¥



  第一次離開富城,晴兒、小雨都覺得既興奮又新鮮,兩人趴在窗邊看著外面的風景,不時的發出驚訝的低叫聲。

  「小姐,您也過來看看嘛,外面的風景不只漂亮,也很新奇呢!」晴兒招呼著殷芙蓉。

  殷芙蓉倚在軟墊上看書,抬起眼搖頭,「不了,你們看吧!」目光再回到書上,但是她看了許久的書卻不曾翻頁,書上寫什麼也全沒看入眼裡,書只不過是她想讓自己不無聊的方法,可惜她怎麼也無法集中注意力,腦裡盤旋的仍是一個男人的身影,

  她明白要忘了他,說來容易,做起來卻好難、好難,他像在自己腦裡生了根般,怎麼都驅不走,所以她只能藉著別的事來忘記,但越想忘反是記得愈清楚,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折磨還要持續多久。

  輕歎口氣,眸裡的失意更添一分,心也更沉沒一寸,離開苦難的日子又更遠了。

  鎮平王府離富城約有二天路程,第一晚,馬車在一個小村落的客棧歇息過夜。

  看小姐放下了碗筷,小雨忙叫:「小姐,您不吃了嗎?」

  「我吃飽了。」

  「但是小姐您才吃這麼一點點,您多吃點吧!」晴兒勸說。

  「我吃不下了。」她一點胃口也沒有。

  「小姐,您每天都吃得這麼少,如此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您多少再吃點好不好?」小雨也加入勸說行列。

  「我真的吃不下了,將晚膳撤走,你們也下去休息吧!」殷芙蓉交代之後,穿過珠簾走入內室,透過窗子可以看到天上明月如玉盤,閃閃發亮,不知他是否也在看著月亮呢?

  搖搖頭,怎麼又想到他了?難道自己被他傷得還不夠嗎?他還不夠冷酷無情嗎?清醒點吧,別再做無聊事了。殷芙蓉狠心的告誡自己,不願自己再沉迷,真的不能再想他了!

  望著明月,殷美蓉不斷告誡自己不能想他,不想他……掙扎想讓自己從思念中脫身,她不知道自己和思緒奮戰了多久,突來的敲門聲響驚動了她。是誰呢?殷芙蓉疑惑地來到門前。

  「我是店小二,有人要小的將一封信交給小姐。」店小二在門外出聲。

  在這裡怎會有人寫信給她呢?殷芙蓉更疑惑了,打開了房門,「什麼信?」

  「小姐,就是這封信,打擾了。」店小二將手裡的信封交給她後就離開了。

  殷芙蓉關上門,邊走邊打開信封抽出信紙,上面只有短短幾個字,卻教她停住了腳步,震驚的愣在當場,無法回神。

  客棧後樹林見,不見不散!

  桃源山莊莊主

  怎會是他?不可能的,可是白紙黑字寫得那麼清楚,他真的……來追她嗎?她不爭氣的就想馬上跑出客棧去見他。

  不可以,她急忙壓下自己的蠢動,她忘了自己身在哪裡嗎?是往鎮平王府的路上,她怎能再去見他?!而且她還是無法相信他會追上來,為何要追她呢?捨不得想追回她嗎?可是他曾經那麼絕情的宣告他們已是毫無瓜葛了,以他的驕傲自負,怎可能再來追她?更不可能寫信夜半約她出門見面了,絕對不可能!

  難道……殷芙蓉再將手上的信看得更仔細些,那纖柔的字跡,信紙還帶有一絲的香氣,她看出端倪來了,一顆震愕驚駭的心霎時沉落,臉色平靜的收起信。

  解鈴還需系鈴人,由她開始,就她來結束,然後就該是全然的結束了。

  沒有喚醒任何人,殷芙蓉獨自離開房間,悄悄的找到了客棧後門,走了出去。

  客棧後面是一片濃密的樹林,藉著清亮的月光,殷芙蓉走入林裡,夜裡的樹林充滿各種怪異的聲音,但她毫無懼意,觀視四周後卻沒見到約見自己的人,她只好出聲叫喚——

  「黑玉羅,我來了。我知道是你,出來吧!」

  她的叫聲才停,一個人影也隨即由樹上飛落在她面前,黑玉羅臉上還是蒙著黑紗,不過眸子裡露出了訝然,「你知道是我!」

  殷芙蓉拿出信展現在她面前,「字跡太纖柔了,而信紙附著了女子的香氣,最重要的是他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私下偷偷相見的事,不是他,就是你了!」在月光下依稀還可以看到信上的字體。

  黑玉羅袖子一卷拿回了信紙,隨手揉成一團,「哼,你倒挺聰明的,莫怪他會那麼喜歡你了,可是你也太笨了,既然能猜到是我還來赴約,我是為了什麼事找你,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殷芙蓉看著黑玉羅,「我想你也應該明白我的身分,知道我要去哪裡。我已經和他無關了,你還想殺我嗎?」

  「你是芙蓉郡主嘛,可能會變成鎮平王妃,啧,真看不出你一個嬌弱女子竟然能將天下間最有權勢的兩個男人玩弄在手掌裡,真是不簡單啊!」黑玉羅的話語裡帶著嫉妒。

  殷芙蓉疑惑,「天下間最有權勢的兩個男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只是個江湖人嗎?」

  「竟然把天下第一府錢府的大少爺當成是普通的江湖人,殷芙蓉,你是故意在說笑話給我聽嗎?別裝傻了!」黑玉羅很不高興,這女人死到臨頭還想戲弄她!

  殷芙蓉呆愣了下,「原來……他是錢府的少爺,難怪他會有那麼大的財勢。」現在她才終於明白了他的身分。

  黑玉羅看她模樣不像在說笑,無法置信,「殷芙蓉,你真不知道錢铠風的身分?」

  殷芙蓉老實承認,「我是不曉得,若你沒說,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他的名字和身分。我和他不過是偶然相遇,如今分開了就不會再見面,他連身分都不告訴我,所以你若視我為情敵想殺我,那你真是找錯人了。」

  「我沒找錯人,就是你連他的身分都不知,卻受到他那般的呵護疼愛,甚至住在他的秘密別莊裡,那兒除了他家人,外人是無法進入的,他也從不曾如此用心對待一個女人,你對他的重要可見一斑,有你存在,他心裡就容不下別的女人,所以你非死不可!」想要自己放過她,下輩子吧!

  「即便你殺了我,他還是不會愛你,難道你要殺盡他喜歡的所有女子嗎?那只會讓他更加的恨你,終有一天他會受不了你的胡作非為,到時他真會痛下殺手殺了你,到頭來你還是要抱恨以終,為何不聽我的勸去另找別段感情,非要強求錢铠風的愛呢?愛情若真能強要得來,你們早在一起了,你何必如此辛苦的糾纏他!別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吃虧的人最後還是自己,黑玉羅,請你為自己想想,也為錢铠風想想,放手吧!」殷芙蓉勸著黑玉羅。

  黑玉羅怒喝:「不准對我說教,我想得到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錢铠風是第一個打敗我的男人,也是第一個見到我的美貌卻又不為所動的男人,自那時起我就發誓一定要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而且他的人品家世也都足以匹配得上我,這世上只有他有資格做我的丈夫,也唯有我才能做他的妻子,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沒人可以破壞!」拉下臉上黑紗,驕傲的露出自己美艷絕倫的面孔。

  殷芙蓉看著她美麗的容顏搖頭,「你是長得很美,但是偏激的做法卻將你的美丑化了,你如今只是個讓人受不了的麻煩,別說錢铠風不會愛上你,世上的所有男人都不會喜歡滿身戾氣的你。」

  「住口,你竟敢這麼詛咒我,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不也被錢铠風玩弄後拋棄了!」黑玉羅冷怒的譏笑殷芙蓉。

  殷芙蓉的心一痛,但是挺直背脊回應,「沒錯,我是被拋棄了,但是我很識相,不會糾纏著錢铠風不放。你的行為和無賴差不多,死皮賴臉就是奢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感情,你不只是個麻煩,還很可憐又可悲。」不客氣的批評只想喚醒黑玉羅的沉迷,希望能刺激她不再纏著錢铠風。

  不過誰都無法忍受這樣的話語,黑玉羅也不例外,憤怒的臉色鐵青,腰間鞭子隨手甩出,重擊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我可憐又可悲嗎?我倒想看看一個被毀容的女人會不會比我更加可悲又沒人要!」

  「你明白我是誰,就更了解如果你傷害了我,安樂侯府不會放過你的!」殷芙蓉提醒黑玉羅。

  黑玉羅不層的哈哈大笑,「別說是小小的安樂侯府我沒放在眼裡,就算是將和你結親的鎮平王府我也不怕,只是當你變成丑八怪後,就不知道鎮平王爺還會不會要你了呢?」語畢鞭子就出手,凌厲的落向殷芙蓉。

  殷芙蓉驚叫著閃避,躲開了鞭子,但身子卻沒站穩而跌倒,她坐在地上忍住疼痛,驚懼的看著黑玉羅,手邊摸到了一項武器,強作鎮定地開口,「你一個有武功的人卻欺陵我這個弱女子,黑玉羅,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恥嗎?」

  黑玉羅臉上露出了冷殘神情,「任何的感覺也沒有折磨一個美人來得高興,當我一刀刀劃過你那漂亮的臉蛋,聽到你的哀號哭叫,那絕對是最令人開心的時刻了。」

  黑玉羅獰笑的靠近殷芙蓉,當她正想出手時,殷芙蓉揚起手將沙土丟向黑玉羅的睑,在她慌張退開時,急忙跳起快速奔逃。

  驚惶之下,殷芙蓉已經分不出東南西北,只能看見路就跑,她一定要逃開,絕不能被黑玉羅抓到。

  黑玉羅生氣的用手急急將塵土揮開,待眼睛能再看清楚四周時,發現殷芙蓉已經逃走了,她立刻躍到樹上,從高處找尋殷芙蓉的下落,怒聲大喊:「你逃不了的,殷芙蓉,我一定會抓到你,我會抓到你的,賤人,我絕對要抓到你!」

  殷芙蓉聽到黑玉羅的叫囂聲更是驚恐的奔跑,絲毫不敢慢下腳步。

  但是以她一個弱女子的腳程怎跑得過身懷武功的黑玉羅呢,黑玉羅在樹上繞了下就發現殷芙蓉的蹤影了,狂笑的追上她。

  「殷芙蓉,納命來吧!」黑玉羅手中長鞭不留情的往目標疾揮而出,但因為樹林裡有太多的障礙阻撓了皮鞭的准確度,擊中了殷芙蓉身旁的樹木。

  殷芙蓉驚聲尖叫,被嚇得更是沒命的狂奔,駭然無措的找尋生路,又要分神閃躲黑玉羅接連而來的攻擊。

  就在驚叫聲和得意殘虐的笑叫聲中,殷芙蓉踉踉跄跄的直往見得到月光的方向而逃,一追一逃之下,她跑出了樹林,而眼前出現的情景教她錯愕得不得不停下腳,因為前面是個斷崖,再也無路了!

  「哈……我不是說過你一定逃不了的嗎?」黑玉羅不善的笑聲傳來。

  殷芙蓉急忙轉身往後看去,黑玉羅手把弄著皮鞭,一臉愉悅的緩緩走近她,她被逼得不住後退,直退到了懸崖邊,如今她身後是萬丈深崖,前面又是要殺自己的黑玉羅,她已經是進退無路,再也逃不開了。

  「被逼上絕路的感受如何?一定很可怕吧!看你惶恐受驚的可憐模樣,真教人見了心不捨,若讓錢铠風看到,就算他不要你了,也一定會感到心疼的。可惜你沒機會再見到他了,不過能為他而死,你也該心滿意足了。」月光照著黑玉羅陰沉嗜血的臉龐,讓她猶如地獄來的夜叉般可怖。

  殷芙蓉咬唇看著黑玉羅,自己恐怕是逃不過死劫了,若真要死,她也希望能為錢铠風做最後一件事,遂出聲要求,「我可以死在你手上,但也希望你答應我別再去找錢铠風,不要再糾纏他了。」

  「呵……連要死了心中所掛念的人仍是錢铠風,看來你真的很愛他,不過不幸的,你一定會死在我手上,所以你沒資格求我答應任何事,但我可以看在你癡情的份上少折磨你一點,讓你早死早超生。」黑玉羅冷酷又得意的說。

  殷芙蓉傲氣地昂頭,「我的生死輪不到你來作主!」心一橫就要跳崖自行了斷,但黑玉羅早防到了她這招,鞭子一揚就卷住她的腳,將她拖離崖邊。

  「你的命是我的,想死,也要經過我的同意,你以為我會讓你死得那麼容易嗎?作夢!先吃我二十鞭吧!」黑玉羅冷笑,長鞭一甩,又馬上揮出鞭打殷芙蓉。

  自知逃不開,殷芙蓉只能尖叫的閉上眼,等著痛楚到來。

  「啊……」

  痛叫聲響起,殷芙蓉卻發現不是出於自己的口。

  「錢铠風!」黑玉羅痛苦的驚呼。

  錢铠風?殷芙蓉睜開眼望去,她身前站了個高大的身影,還沒意識出他的身分,他已翻回身在她面前蹲下,急切的看著她。

  「你有沒有怎麼樣?」他檢查她有無受傷。

  在清亮的月光下,他的面容是那麼清楚明白,是他……真是他,她在作夢嗎?殷芙蓉心中驚疑,但卻感到他大手的力量,將她扶起納入懷中。

  「老天保佑,還好你沒事,你沒事!」他將她抱得那麼緊,也讓她清楚明白這不是夢,他真的出現了。

  只是她錯愕的心情還來不及平復,黑玉羅的驚喊聲就傳來。

  「啊……血!我的臉……我的臉被劃傷了,流血了!」黑玉羅驚慌失措的撫著臉,駭然大叫。

  「罪有應得!」錢铠風冷酷回應。

  殷芙蓉看向黑玉羅,只見一道深深的鞭痕從她左頰橫亘到右頰,讓她滿臉鮮血淋漓,想是她揮出的鞭子被錢锷風反擊回去,卻打中了她的臉所致。

  黑玉羅憤恨的咬牙切齒,「錢铠風,你竟敢傷了我的臉,打傷我漂亮無瑕的臉,我要你償命!」美麗容顏是她的驕傲,損傷不得,誰敢碰傷它,她絕對要那人以命相賠。

  「你也傷害了我最重要的人,我一樣不會放過你,你也要有所覺悟!」錢铠風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冷冽,將懷中的殷芙蓉置到自己身後,不再忍讓黑玉羅。

  「該覺悟的是你!」黑玉羅熾怒出手,鞭子勢如破竹般攻來。

  錢铠風神情冷沉,從容以對,舉手揚袖間,劃出的真氣可攻可守,讓黑玉羅的長鞭近不了他的身。

  黑玉羅怒改攻法,讓鞭法配合暗器,全力猛攻錢铠風。

  不過兩人武功造詣上的差別令錢铠風依然優游自在,輕松化解她的招數,但是為怕身後的殷芙蓉被暗器所傷,所以他轉個方向引開戰場。

  他這舉動清楚的看在黑玉羅眼裡,更令她妒火中燒,不過她也看出這是錢铠風最大的致命傷,她陰狠一笑,心中打定主意,出招更加毒辣不留情。

  錢鎖風身形輕移,閃避不斷飛來的暗器,黑玉羅的武藝並不高,但是使暗器的手法卻純熟精湛,讓他一時間無法近身擒下她,不過他並不急,暗器總有用完的時候,到時她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突然,暗器似雨射來,像是她孤注一擲的將所有暗器都用上般,錢铠風不以為意的避開,眼角卻注意到黑玉羅往殷芙蓉的方向撲去,他皺眉想趕上去救援時,尾隨在暗器之後的竟是破風而來的長鞭,長鞭只拖住了他些微的時間,但這已經夠讓黑玉羅早他一步接近殷芙蓉了。

  殷芙蓉悚然發現黑玉羅沖向自己,她急忙要逃開,但跑了兩步還是被抓住手臂,她回頭奮力抵抗,「放開……放開我!」

  「賤人!」黑玉羅手掌凝氣,毫不遲疑的擊向殷芙蓉的胸口。

  霎時一陣劇痛狂卷而來,那股力量將殷芙蓉打得飛摔出去,耳旁聽到是錢铠風的大吼聲——

  「芙蓉!」

  殷芙蓉無法自主的嘔出了鮮血,但她的苦難還沒完,在落地前再次被黑玉羅擒獲,被制伏在她手裡。

  「芙蓉!」錢铠風急趕過來,心又急又疼。

  「別過來!」黑玉羅手中多了把匕首,銳利的刀尖就抵在殷芙蓉頸上。

  「放開她,若你敢再傷她一分一毫,我會將你碎屍萬段!」錢铠風咬牙怒喝。

  黑玉羅冷笑一聲,「現在她是我的保命符,我怎麼可能放開她呢!難得見一向只有冷漠臉色的錢铠風會出現這麼焦急的神情,看來你真是很在意這個女人!」

  錢铠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聲問:「你要如何才肯放開人?」

  「真是開門見山啊,爽快,那我也不必多說廢話了,我要你答應娶我為妻。」黑玉羅清楚說出。

  這條件讓錢铠風神色凝重,「你要我娶你為妻?」

  「沒錯,娶我為妻,完成我追求了許久的心願,讓我做你的妻子,錢府的大少奶奶,我明白你是個一言九鼎的人,說出了承諾就一定會做到,所以只要你給我承諾,我就放了殷芙蓉。」黑玉羅狡猾地笑說,這真是天賜良機,她的美夢將要成真了!

  「你以為你手中的女人重要到能逼我答應嗎?」錢铠風裝出不在意的模樣。

  黑玉羅有恃無恐的笑著,「那就來試試看了,你盡可以慢慢考慮,而我就一刀一刀的劃她美麗的臉,如果臉被劃花了你還沒有答案,我就將刀鋒劃在她身上,或是割下這對小巧的耳朵送你,再斬下她十根修長的手指頭,反正你想得越久,她就要受越多的折磨。也許用說的你感受不深,直接做了你就會明白了。」刀尖一使力,就劃破了頸上的肌膚立刻流出血來,殷芙蓉咬緊牙不喊疼。

  「住手!」錢铠風面色蒼白。

  「怎麼,才輕劃一刀你就心痛得捨不得了,那我洗耳恭聽你的決定。」黑玉羅好整以暇的看著錢铠風。

  「不要,你不能答應,不要!」殷芙蓉虛弱的出聲。

  「芙蓉!」錢铠風看著她輕喚。

  「我即將成為鎮平王爺的妻子,若我有什麼意外,自有人會為我報仇,我不用你救我,我也不接受!」殷芙蓉故作冷漠的表示。

  「好個捨身救情人的說法,若不是為了勸我別再騷擾你的愛人,你也不會明知約你的人是我還敢來赴約,為他將自身安危置之度外,又在剛才生死一瞬間,你心中顧慮的仍是錢铠風,願意以性命交換我別再糾纏他,你對錢铠風的愛是那麼深刻濃厚,現在想表現出不在乎的模樣不是欲蓋彌彰嗎?你可以為他如此付出,他當然也不會棄你於不顧了。」黑玉羅宇字清晰的道出殷芙蓉對錢铠風的一片深情。

  錢铠風聞言,更是焦急又心痛。

  殷芙蓉卻強裝漠然臉色看著錢铠風,「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不要你救,否則我這一生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會恨你一輩子的!」

  黑玉羅不悅地低喝:「賤人,你還真多話,我該再一拳打昏你,省得你壞我的好事!」手掌欲再揚起,被錢铠風叫住。

  「不准你再傷害她,她有個三長兩短,你不但得不到你要的東西,還會賠上性命!」錢鎖風森冷說明。

  「那你就快承諾我啊,這樣就能救她了。」黑玉羅催促,滿心歡喜在等待。

  錢铠風憐愛的看了眼殷芙蓉,隨之面容一整面對黑玉羅,一層寒霜凍結他的臉上。為了救人,他無法不退讓……

  「我……」

  殷芙蓉卻同時大聲叫出,「我絕不答應,黑玉羅,你永遠也不會了解,如果真愛一個人,可以為他付出一切,包括性命!」頭一低,就對著黑玉羅拿匕首的手腕用力的咬下,黑玉羅痛得急忙要推開她,殷芙蓉趁著她注意力轉移之際,使出最大的力量整個人沖撞黑玉羅,黑玉羅沒想到她會這麼做,腳步不穩的往後退,怎料到她身後就是斷崖,等她明白時,對上的是殷芙蓉義無反顧的笑容,沒有猶豫,殷芙蓉抓緊她就絕然的一起摔下懸崖。

  「啊……」黑玉羅驚恐的尖叫,殷芙蓉反而安詳的閉上眼。

  如果真愛一個人,即便為他付出性命,她亦含笑以終、無怨無悔!

  但是殷芙蓉卻沒聽到那撕心裂肺般的吼聲——

  「芙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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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09:55:43
第十章


  一股沉重的感覺堵在胸口,像是有人搬了顆石頭壓住般,教她呼吸困難,連帶讓全身都在發疼,她想呼喊救命,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讓她痛苦難耐。

  一道從背脊灌入的力量,強勢的要沖敵她身子裡淤積的不順,但是兩股力道相沖擊時卻令她苦不堪言,胸口窒悶凝滯,有如堆積了更多的石頭,壓得她就要肝膽俱碎,她疼得再也承受不住了,喉頭湧上一陣的腥甜,嘔的一聲,張口就將胸中的淤血吐出。

  吐出了滯留的淤血,她立時覺得身子一輕,所有的疼痛都不見了,感到有人在為她擦拭嘴角,她慢慢的睜開眼睛,清醒了過來。

  錢铠風撫著她雪白的面頰,臉上帶著狂喜,「芙蓉,你醒了!太好了,你深吸口氣試試,看胸口還會不會感到不舒服。」

  殷芙蓉照他的話深呼吸,除了還有些使不上力的感覺外,其余都很好,輕搖搖頭。

  錢鎖風高興的將她摟入懷裡,「這樣就沒問題了,寶貝,你沒事了,總算沒事了。」

  她感受他的開心,只是這個該是熟悉的胸懷卻讓她覺得有些陌生,她轉頭看看四周,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山洞裡,這山洞不大,洞壁上滿足尖銳巖石,而由洞口流洩入內的銀色月光明白,現在還是夜晚。

  「這是哪裡?」她好奇地問。

  「是崖壁上的一個洞穴,幸好有這個洞穴,我才能在抓到落崖的你後,再藉由崖壁上橫出的樹枝借力使力的躍入這個洞穴裡獲救,否則我們都要捧得粉身碎骨了。」錢铠風抱著她說明,可是想到那驚險的一刻,他仍是余悸猶存,抓住殷芙蓉纖弱的肩頭斥責她,「該死的,下次不准你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你可有想過我可能會救不了你,你真會沒命的!即便是為了替我解圍,你也要保重自己,怎可以不顧性命的胡來,你實在是太魯莽了。幸好一切有驚無險,但你嚇壞我了,芙蓉,答應我,你絕不可以再拿自己寶貴的生命開玩笑,就算是為我也不行,明白嗎?」

  這番話卻也提醒了殷芙蓉,以往的所有記憶瞬間湧入腦裡,她望著錢铠風的小臉立時冷淡下來,輕輕撥去他的手臂,退出他的懷抱,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謝謝你救了我,但是我的做法是為了不想欠你人情,這是為了我自己不是為你!」她淡然的說明。

  「芙蓉,別說違心之話,你可以生氣我錯待了你,但是不要否認你對我的感情。」錢鏡風皺眉看著她。

  殷芙蓉神情更是冷漠,「我對你沒有感情,我只是在玩弄你,這不是你很清楚的事嗎?」

  「芙蓉,不要這麼說,這話讓我的心好疼,是我傷你太重了。」錢铠風臉上浮起愧疚。

  「不,是你讓我認清自己的傻,如今所有的事都告一段落了,我想黑玉羅也沒機會再糾纏你了,如果我有欠你什麼,現在都還清了,以後我們就不再有任何牽連,就算見面也當是陌路人。」不用等他說明,她很明白的自己道出,切斷了兩人間的所有聯系,再不相干。

  「芙蓉,你故作冷漠只是讓我看得心好痛,你墜崖前的話猶在耳畔,你說如果愛一個人,就可以為他付出一切,包含性命,你都能用性命來證明你愛我了,為什麼還要負氣說出決裂的話呢?如果你想報復我對你的傷害,那你做到了,只是我受了傷,你得到的也只是痛苦,別這麼對你自己,我不願再看到你難過了。」錢铠風語氣裡滿是憐惜和不捨。

  他如此深情的模樣卻教殷芙蓉心生恐懼,他又想騙得她的真心後再無情的踩碎它嗎?她更加退卻、抗拒,「你若真不想我難過就什麼都不要再說了,你過你錢府少爺的日子,我有我身為郡主該做的事,讓一切都成為過去,別再提起。」這就是現實。

  「你可以做到嗎?如果你可以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能忘了我、忘了所有的事,我就不再糾纏你。」錢铠風瞬間再貼近殷芙蓉,和她近距離的四目相對,等她回答。

  殷芙蓉當然做不到了,淚水不爭氣的落下,「為什麼要逼我?為何還要扯去我好不容易裝出的堅強?你想證明什麼?證明我忘不了你,證明我還是愛你,然後再狠狠的取笑我嗎?別再那麼對我,就算我欺騙你有錯,我也付出很大的代價補償你了,你何苦再三的戲弄我呢?我無法再承受了,你干脆讓我死了還好過些,不要……不要再傷……傷害我了!」她哀憐的祈求。

  錢铠風將哭得像淚人兒的殷芙蓉摟人懷裡,緊緊的抱住,心痛欲裂,他竟然將她傷得如此深重,他真想將自己千刀萬剮!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想傷害你,當我明白你的身分竟然是安樂侯府的芙蓉郡主時,馬上想到你極力爭取要嫁入鎮平王府的事,我被嫉妒燒去了理智,才會用那麼惡劣的態度對待你,我只想讓你體會痛苦的滋味,要你嘗到我心所受到的苦楚煎熬當報復,但是你一離開山莊後我就後侮自己的行為了,我怎麼可以不公平的將所有的錯都怪罪到你身上呢?我不應該那麼做,既悔恨又懊惱,但是又不知該如何對你說自己心中的感覺,所以我只能在安樂侯府外徘徊,看到侯府裡為了你要去鎮平王府的事而熱鬧忙碌,我的心更是難受了。在你坐上王府安排的馬車離開時,我整顆心像被人撕碎了般,只剩下一個念頭,我要搶回你,我不能失去你,所以我一路尾隨而來,要伺機動手劫走你,卻沒注意到黑玉羅比我早一步出手。我真不敢想像如果我晚到一步後果會如何,但是你仍舊為了我再度受到傷害,我還是沒能保護你周全,我真該死!」錢铠風萬分自責。

  這一番完全超出她想像的話讓殷芙蓉震愕的睜大眼看著錢铠風,他怎會這麼說?這是他的真心話嗎?他說的是真的嗎?不過她的心已經由絕望的深淵慢慢的向上爬。

  錢钟風看到了她的驚訝,低頭貼著她的臉,在她耳旁輕語,「對不起,芙蓉,請你……請你原諒……原諒我!」

  殷芙蓉更是訝異的輕抽口氣,這男人竟然在向自己道歉,由他結巴不順的話語裡可以明白,他一定是極少向人說對不起,或許根本不曾,而他現在卻放下自尊向她道歉,令她淚水止不住,不過這次是因為喜極而泣。

  錢铠風卻為她的反應而神色更加沉重,「我的歉意竟讓你哭得更厲害了,看來我真是罪該萬死,應該被教訓。」

  突然,他抬手重重的摔了自己一個耳光,臉頰霎時紅了一大塊。

  殷芙蓉嚇了一大跳,急急的摸著他的臉,仔細觀視,「疼不疼?為什麼要傷害自己?你怎麼打那麼用力,臉都紅腫了,很疼嗎?」

  「不疼,我受的苦還遠不及你,我只希望你肯原諒我,芙蓉,原諒我好不好?」錢铠風祈求的看著她。

  殷芙蓉又掉淚又用力的點頭,「好,只要你別再傷害自己,我什麼都依你。其實我根本無法氣你,我只能想著你、念著你,我一直都在思念你,好想、好想你!」重重叠叠的思念都顯示在言詞裡。

  「芙蓉,我又何止是想你,當失去時才明白你對我的重要性,那強烈的相思只有用愛才能解釋,我愛你啊,芙蓉!」錢铠風坦白承認了自己的感情。

  殷芙蓉睜圓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呆愣了下,心在刹那問爆滿了幸福,她哽咽了聲,下一刻她就摟住了錢铠風的肩頭放聲大哭,邊哭邊說:「你愛我?我聽到……聽到了,你說你愛我,真的嗎?你不可以騙我,不准你欺騙我,你……你要永遠愛我,就像……我愛你一樣,永永遠遠、一生一世都要愛我,你要愛我……」

  錢铠風滿心激動的擁緊懷中寶貝,「我會的,我愛你,更願愛你一輩子,我這一生也只會愛你,芙蓉,我的芙蓉!」

  殷芙蓉歡喜得無法自持,令她忘記了所有的矜持,一偏臉便熱烈的吻上了錢铠風,用最親密的貼近表達自己心中的喜樂,也回應他的愛。

  接觸到柔軟香甜的小嘴,錢铠風不禁心醉神迷,馬上反客為主的強烈索取令他思念欲狂的甜美滋味。

  他們狂烈的需求對方的眷戀以補償這段日子的相思苦,在越發火熱的動作下,彼此也越發的分不開,理智已不復在,激情主導了一切,在不知不覺中,親密早已超過了限度,衣衫一件件的褪落,轉眼間兩人已經不著寸縷。

  錢铠風的大手早已迫不及待的撫觸身下人兒光滑的肌膚,雙唇自白皙的頸項,來到柔軟的小丘,毫不遲疑的奪取了小丘上的粉紅蓓蕾,含在嘴裡逗弄,讓它為他挺立綻放,引得殷芙蓉一陣顫聲低吟。

  「啊……铠風!」殷芙蓉的小手抓緊厚實的肩頭,沒有畏懼退卻,只是不知該如何平息體內熊熊燃燒的火焰。

  「寶貝!」錢铠風的唇再回到她的小嘴,但是大手卻滑到她未曾為人所碰觸過的私密處,直接探索她最柔軟的地帶。

  「啊!」殷芙蓉身子一震,莫名的歡愉還夾帶著不適疼楚,讓她顫抖得更厲害了,越加抱緊錢铠風,「救……救我,铠風,救我……救命!」不知該怎麼做的她,脫口而出的竟是呼救。

  錢铠風的心湧上無限的憐愛狂戀,「我的愛,我願用滿腔滿心的愛救你,這愛也只會屬於你一人,永生不變!」他用心發誓,在體內欲望完全爆發的同時,更用行動來證明他的愛,他強悍的占有了她,完完全全將這個他最心愛的女人變成自己的。

  疼痛揪住了殷芙蓉整個心,她僵硬得無法反應,好痛,真的好疼……無法發洩體內那如撕裂般的痛,她不由自主的咬住了他結實的肩頭,那帶著鹹味的血腥氣息分散了痛楚的程度,伴著她直到接受了他在自己體內。

  然後發生的事,是她永遠也無法想像的,而她更不曉得他能帶給自己那麼驚心動魄的歡快愉悅,她只有緊隨著他,一同登上享樂的天堂!



  ¥¥¥



  身心交合時的激烈糾纏,帶著難以言喻的快感,一波接著一波,讓她喘不過氣來,在她以為結束時,又有另一番歡快湧上,直至她用盡了全身力量,才心滿意足的偎靠在他懷裡。

  她以為激情就此結束了,但是她不知道,激情過後的愛戀缱绻卻更能撼動心弦,尤其他在自己耳畔許下一串甜蜜誓言時,令她漾出了最美麗的笑靥。

  「騙人,你做不到的!」殷芙蓉嬌笑輕斥,他說以後要天天陪著她放紙鸢,夜夜和她一起賞夜景呢!

  「當你成為我的妻子後,就明白我能不能做到了。」錢铠風吻吻她粉頰上的紅暈笑說。

  「人家可沒說要嫁給你呢!」在這種時候,女子一定要使嬌作態一番的。

  錢铠風揚起嘴角,點點她的俏鼻,「來不及了,既然成了我的人,當然只能做我的妻子了,否則我不反對再證明一次我們的『親密關系』。」笑容浮上濃濃的邪氣。

  殷芙蓉不依的輕捶下結實胸膛,「你欺負人家還這麼說,你好壞!」

  錢铠風得意的哈哈大笑,擁緊了懷裡的寶貝。

  殷芙蓉本是羞怯歡喜的笑著,不過臉色卻在瞬間轉變,急忙推開錢镂風,難過的搖頭,「不行,我已經接受了鎮平王爺的邀請,萬一王爺喜歡我,我就要嫁給他了,我怎能和你在一起呢!」她怎麼可以忘了最重要的事!

  錢铠風的臉色也拉下,語氣帶著濃濃的醋意,「你希望嫁給他嗎?」

  「我當然不希望了,可是是我央求紅娘館替我作媒,我若後悔不是讓钗雅無法向鎮平王府交代嗎?我不能害了钗雅,我該怎麼辦?」殷芙蓉滿臉無措,憂愁得眼兒又紅了起來。

  「那只有一個方法,就是我們私奔啰!」錢铠風一明白她不願嫁人鎮平王府,他臉色又轉好,輕松回答。

  「私奔?!」殷芙蓉瞪大眼驚呼。

  「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就好,其他的事我們都不管了,自會有人解決!」錢铠風微笑地說。

  「你是說認真的?你真打算我們一起私奔?」殷芙蓉有些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太教人驚訝了。

  錢铠風手臂一伸再將殷芙蓉摟入懷中,「我做了太久規矩無趣的男人,偶爾出點狀況也無妨啊!而且你是在王府護衛下失蹤的,鎮平王府也無法理直氣壯的向安樂侯府要人,頂多這門親事告吹罷了,這樣的結果不是正合了我們的心意!」

  「可是如此一來一定也會讓我爹擔心,還有钗雅,當初是我要她幫忙,現在我這樣一走了之,未免太對不起她了。」殷芙蓉急忙表示。

  「我們可以暗中送信給侯爺,讓他放心。我聽聞侯爺是個疼女兒的好父親,他一定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至於钗兒,她是鬼靈精一個,什麼事都難不倒她,這是我這個大哥第一次麻煩她,相信她不會介意的。」這或許還是幫她一個大忙呢,以後娘就不會時時麻煩她為自己找媳婦了。

  想到爹那回在忘憂樓對自己說的話,殷芙蓉明白只要自己能開心,爹一定會贊成。可是私奔總是件違背倫理的大事,讓她一時間難下決定。

  「不過私奔卻是要和我一起過苦日子呢,可能還要背負不好的名聲,也不知道到何時我們的感情才能被眾人承認,這是件很艱苦的事,也許我不該讓你陪我吃苦。」錢铠風接著說明,臉上有抹特意擺出的憂慮神情。

  聽他這麼一說,殷芙蓉立刻就有決定了,「我不怕吃苦,能和你在一起,就算三餐不繼我也願意。好,我們一起私奔!」

  「真的?」錢铠風揚眉看著她。

  殷芙蓉肯定的點頭,「真的,我寧可過貧窮但是快樂的生活,也不要當活在榮華富貴中卻是個不會笑、整天眉頭深鎖的人,我要和你在一起,不要再分開了。」偎緊他,這個懷抱就是她這輩子唯一的選擇。

  「好,我們就一塊私奔!」錢铠風擁著她,眼裡都是笑意。他會讓她發現這個選擇是對的,雖然不是最好,但可以省去許多時間,對不喜說話解釋的他來說,世俗禮教他不想理會,都交由家人應付吧,他只想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他了解家人會諒解他這個率性的決定。

  「不過還有個問題,我們要怎麼離開這個山洞啊?」這不是在崖壁上的洞穴嗎?該如何脫困呢?

  「這個等我辦完事再告訴你。」月光下的她好美,令他心動,身體裡的欲望也蠢動了起來。

  「辦事?什麼事?」殷芙蓉不懂。

  「這事!」他俯下臉吻住她,擁著她倒下,再次點燃激情。

  殷芙蓉懂了,又羞又怯,但是全心願意滿足他,更開心自己尋回了快樂。

  雖然是私奔,也是幸福的私奔,他們一定會幸福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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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6 09:56:17
尾聲


  「這就是你所謂的苦日子?」在柔軟舒服的大床上,殷芙蓉趴在錢铠風身上,揚起了笑臉問。

  「是啊,你不喜歡嗎?」錢铠風輕捏她的鼻頭。

  殷芙蓉呵呵笑了,「喜歡,我希望永遠都過這樣的『苦日子』!」

  他們在他另一處的私人山莊裡,山莊的格局建築和桃源山莊差不多,一樣是清幽宜人,卻也相同的舒適安寧,他們可以不受人打擾過兩個人的生活,但是又能消息靈通的清楚外面發生的所有事。

  私奔只是他們的用語,經過錢府將消息處理過後,錢铠風成了她遇劫墜崖的救命恩人,他為了救她受傷,她形影不離的照顧他,朝夕相處下而生情愫,有了白首之約,這事傳到鎮平王府,王府樂於成全他們,捎來了祝福,當然爹那兒也是欣然同意,私奔如今已經變成英雄救美的佳事。

  外人傳說她還陪著錢铠風在調養身體,實際是他們想多逍遙一些時間,反正婚事也不用他們幫忙,他們樂得輕松,只要等著成親那天,新娘、新郎到現場就行。

  所以苦日子就是指兩人能整天膩在一起,沒有煩惱、無憂無慮的生活,這樣的日子她怎麼會不愛呢?

  「傻人兒,你以為我真捨得讓你受苦嗎?」錢铠風大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在她頰上親了下。

  「铠,你對我太好了!」殷芙蓉偎入他的肩窩,滿足的輕喟。

  「那我令你滿意了嗎?」錢铠風提起以前的老話題,讓兩人相視笑了。

  「你明白我為何現在只放蝴蝶紙鸢嗎?因為它讓我遇上了你,有了如今的幸福。」殷芙蓉輕聲說。

  「那你可了解我也很感謝上天在那個晴朗的好天氣,讓我在碧綠的大草原遇上你,使我能擁有現在快樂的生活。」錢铠風微笑地回應她。

  「铠!」殷芙蓉漾出笑顏,湊前送上自己的唇,錢铠風自是大方接受。

  室內溫度又升高了,窗外一輪明月高掛夜空,灑落一地的銀色光芒,月娘含笑的看著底下的有情人兒。

  不怕錯點鴛鴦,只要錯打正著便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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