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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雪落櫻舞]豪門之權貴[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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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6:16:03
第九章 吃飯3
 
  鳳釉把茶具拿下來的時候,司琳已經卸了妝,換好衣服坐在司慎旁邊。
  
  “大哥,不介紹一下?”卸了妝的司琳素面朝天,與司慎有五分相似,輪廓卻柔和很多,出落得清麗娉婷,而且因為長期沉浸在藝術中,氣質清新脫俗,像一朵空谷幽蘭。
  
  “鳳釉,我妹妹司琳。”司慎簡潔說。
  
  司琳無奈瞟他一眼,緩緩一笑:“那我是叫她釉釉,還是嫂子?”
  
  一語驚人。鳳釉手中的茶具差點扔了出去。
  
  “司琳。”司慎也微微皺眉,聲音帶了警告。
  
  司琳顯然不太吃他這一套。
  
  “不是嫂子嗎?今天你開來的那部車子可是國家元首的專用車。這座竹樓除了媽媽,你准誰進來過?你今晚這一頓飯,折騰了多少人,上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大哥,你對一個女孩子這麼用心,我都要妒忌了,還想著終於會有個嫂子呢!”司琳一字一頓說,清麗的眼睛卻盯著鳳釉,帶著銳利,空谷幽蘭倏然變成帶刺的薔薇。
  
  鳳釉吃了一驚,卻被司琳眼中赤/裸裸的維護與警告鎮住。
  
  維護自然是對她哥哥的,警告卻明顯是給她的。
  
  這一番話說下來,對司慎和鳳釉剛萌芽的那些情愫絕對是個打擊。
  
  兩人今天剛確定關係。即使感情會升溫也是以後的事,絕不可能馬上論及婚嫁。但如果司慎矢口否認,即使鳳釉能理解,心裡恐怕也不會高興。哪個女孩子會真心喜歡只想與她“玩玩”的男人?
  
  司琳先解釋了司慎對鳳釉的用心,卻又馬上暗示鳳釉“不會成為她嫂子”這一點。這一落差很能打擊人。
  
  鳳釉看著司琳。身為司家大小姐,有這麼一身的氣度,不該是這麼尖銳不饒人的,手段這麼劣拙的。她應該姿態優美,用高貴的儀態,完美的言辭,魅力全開,不戰而屈人之兵。就像多年前那一次舞蹈考試,雖然難掩稚嫩,卻在一片同樣的稚嫩中鶴立,清貴從容,自信大氣……
  
  顯然司慎的所作所為令司琳十分震驚,以致失了分寸。估計她認為司慎是鬼迷心竅了,而她鳳釉是別有用心的狐狸精。
  
  而司琳身為妹妹,絕對不容許有人傷害自己的哥哥。
  
  關心則亂。
  
  但無論在外人眼中,哥哥是如何強勢霸道,無所不能,在妹妹眼中,都是一個普通的男人。這個男人會受傷會不開心,值得珍惜愛護……
  
  鳳釉接觸過很多權貴。相處久了,自然對這類心思深沉,時真時假的人有所瞭解。她心思細膩,卻待人寬和,在她眼中,沒有人是全“惡”的,因而比一般人更善於觀察他們隱藏得深的真意。
  
  她之前沒有多喜歡司琳,被她如此一攪,那份“沒有多喜歡”更加深了半分。但司琳對司慎的維護,令她動容。
  
  而且,撇開她的挑撥不說,鳳釉想不到,司慎竟對她這麼用心……
  
  接她的車子是國家元首的專用車,帶她來以前只准他媽媽進入的竹樓,用最好的材料為她準備她喜歡的晚餐……
  
  他所調查的關於她的資料,可沒有一項明確告訴他怎樣追求她。所以他只會一股腦兒準備他認為“最好的”給她?
  
  好笨哦……
  
  又笨得這麼可愛。
  
  鳳釉看了司慎一眼。對於妹妹的言辭,他似乎打算沉默到底。這有默認的嫌疑。但他是個敏銳的人,怎會察覺不出妹妹的心思?
  
  雖然稍嫌過激,但要她是司慎,恐怕心裡也是動容不已。身居高位,真情難得。保護珍惜都來不及,又怎麼會為了一個才略有好感的女人而斥責自己的親妹妹?
  
  鳳釉淡淡一笑,淺淺的梨渦顯得恬靜。她拿起茶具,專心致意泡起茶來。
  
  司琳見司慎淡著臉不說話,鳳釉略略一驚又回復平靜,同樣不說話,感覺似乎一拳打在棉花上。
  
  司琳為人其實極冷淡,唯一的燃點就是對認可的家人極維護。
  
  今日她到華瑞思開劇,開車的時候卻發現大哥慣用的改裝蘭博堅尼在車庫放著,而那輛只用於出席最高規格場合用的定制房車卻不知所蹤。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大哥司慎用了。
  
  司慎很低調。雖然身份在那裡擺著,但除了必要場合必須出面外,其他時候恨不得其他人都當他是隱形的。什麼時候曾經這麼張揚擺闊?
  
  到了華瑞思碰到柳沐在安排竹樓的晚餐,格調也是一反司慎的自律嚴謹,盡往奢華的方向去……
  
  聯想到那輛定制房車……也難怪司琳未見鳳釉其人,已經有先入為主的不喜……
  
  司慎沒有戀愛經驗,卻為一個女人如此破例,如果那女人心術不正……司琳是看不得有人敢傷司慎的心。即使惹他不高興,也要把這種可能扼殺於搖籃當中。
  
  只是她開了個頭,司慎和鳳釉都似乎不打算正面接招。
  
  她一個人的獨角戲也唱不下去。
  
  司琳這廂想法千回百轉,鳳釉卻泡好了茶,分別斟了一杯放在司琳與司慎面前,也給自己斟了一杯。
  
  “請用茶。”鳳釉說。語畢,她端起茶杯,三嗅後輕輕抿著,姿勢秀氣文雅。
  
  司慎默不作聲地端起茶喝。
  
  司琳頓了頓,也跟著端起茶喝。
  
  “如何?”見司慎喝好,鳳釉問了句。
  
  “比上一次更不如。”司慎說,似乎帶點批評的問題,臉上卻沒有怪責的意思。
  
  “這次泡茶的時候,心境不同。”鳳釉含笑認了。上一次泡茶的時候,心裡輕鬆從容。這一次泡茶卻是帶了平復心中不愉的刻意。心境不同,泡出的茶味道自然不同。
  
  “理由都是你說的。”司慎知道她在委婉地表達不滿,心裡卻是莫名一松。
  
  “剛才聽說司小姐在華瑞思開戲。我之前聽說華瑞思的劇是世界一流水準,劇碼橫跨中西。原來司小姐是表演者之一。”鳳釉搖搖頭,“可惜我是勞碌命,既沒有時間又沒有金錢,不曾欣賞。”
  
  司琳見她開口,精神上來了:“這不容易嗎?和大哥在一起,不愁時間和金錢。”
  
  鳳釉看向司慎:“那我們以後約個時間,一同吃吃飯,看看劇或者電影?不過先說好,我的薪水可負擔不起華瑞思的消費。所以,如果約會,一半時間我聽你的,一半時間你聽我的,好不好?”
  
  司慎問:“最後一點有什麼不一樣?”
  
  鳳釉狡黠一笑,伸手覆住他修長貴氣的手:“我聽你的,你付帳。你聽我的,我付帳。”
  
  司慎微皺眉:“我不會讓你付帳。”那是對他的侮辱。
  
  鳳釉看他表情不容置疑,想了想,折中說:“那你當我先幫我把錢存著。我可以隨時向你取回,好不好?”她的眼底也有一份堅持。
  
  司慎似有不悅,卻感覺到覆住他的手的纖巧的手微微用力,掌心略有濕意,頓了頓,微微點頭。
  
  鳳釉滿意一笑,放開手,給三人空了的茶杯斟滿茶。
  
  司琳凝眉,鳳釉順著她的話接話,說話的內容明明附和她的試探暗示,卻總有一股說不上的不對勁,於是再次輕快開口:“華瑞思是大哥的。你不需要擔心付款的問題。只要大哥高興,天天帶你來吃飯都不是問題。”
  
  “華瑞思的菜確實很不錯。”鳳釉點頭認可,“不過,下次菜式換一換。”看著司慎認真建議。
  
  “……這一頓,你不喜歡?”司慎黑曜石似的眼睛對準她。
  
  鳳釉拍拍他的手:“這一頓我很喜歡。謝謝你。不過海鮮蛋白質含量高,雖然我很喜歡,但多吃無益。我的口味偏清淡,每日都離不開適量的蔬菜和水果。以後你帶我吃飯,不要忘記準備一兩個清淡的菜給我。”
  
  潛臺詞是其他菜司慎自己隨意。
  
  鳳釉知道暫時她是不可能從司慎口中聽到他的喜惡的。她也不急,慢慢觀察就是。
  
  “可以。”司慎說。
  
  鳳釉悄悄捏著他的手表示滿意。
  
  司琳發現她幾次試探暗示,都令司慎的注意力轉到鳳釉身上。兩人旁若無人地開展交往初期的對話。而鳳釉的話明明表示她不介意用司慎的錢,不介意借司慎的光在自己消費不起的華瑞思吃飯,但司琳卻完全找不到借此發難或者諷刺的漏洞。
  
  “我明天還要上班。如果你和司小姐沒有其他事要我在,那我先回去?”覺得天色已晚的鳳釉再次詢問司慎。
  
  “我送你回去。”司慎決定。
  
  “好。”鳳釉站起身,“司小姐,很高興認識你。下次見。”
  
  司琳一時無計可施,也沒有站起來送人的意思,只是不死心說:“到告別了,我還是不知道該叫你釉釉,還是嫂子好?”
  
  鳳釉落落大方說:“請叫我鳳小姐吧。雖然我和司小姐同年,但我和你今天才見面,互相稱呼名字似乎不太合適。而且我和司慎的關係還沒到讓你稱呼‘嫂子’的地步。如果以後有機會,你再叫不遲。”
  
  說著,挽住司慎的手臂。
  
  司慎不著痕跡一僵後任她去了。不過他離開前,像拍小狗一樣拍拍司琳的頭,眼裡帶了笑意。
  
  她欺負我!你也不管管她!司琳瞪司慎。
  
  技不如人。司慎淡淡諷刺。
  
  如果她成為我的嫂子,我就離家出走!司琳用眼神表示抓狂。
  
  司慎仿佛沒有看見一樣,帶著鳳釉離開。
  
  司琳氣哼哼地跺腳,不一會兒卻輕輕一笑。
  
  ……
  
  “有什麼感想?”司慎送鳳釉回家的路上,莫名其妙問了一句。
  
  鳳釉卻完全理解他的意思,梨渦深深非常狡黠:“藝術家是鬥不過奸商……”
  
  司慎低聲一笑,極自然地挑起鳳釉的下顎,吻了她一下。把司家大小姐堵得說不出話的奸商從頭頂紅到腳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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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6:16:19
第十章 看電影
  
  說起約會,其實鳳釉和司慎都是十分忙碌的人,閒置時間並不是很多。
  
  還好因為寧晨集團和司家合作的石油案子,雙方的接觸變得頻繁。而且剛好最近的工作正是需要鳳釉參與的部分。
  
  於是這一段時間,都是寧辰天帶著鳳釉,司慎帶著下屬,在甯晨集團或者華瑞思碰頭,然後一起處理工作。
  
  工作結束後,寧辰天會被他的未婚妻程瑩率先拉走。司慎的下屬也已經成家,既然不用應酬,下班後便直奔家裡。倒留下鳳釉和司慎可以享受二人世界。
  
  期間他們在華瑞思吃晚餐的次數比較多,也碰到司琳幾次。
  
  鳳釉才知道華瑞思裡那十分有名的劇場是司琳主持的。她把發展的重心放在國內。華瑞思的劇場都是她的實驗作品。
  
  “我聽說你是國際著名舞蹈演員。”如今提到舞蹈及司琳,鳳釉是釋懷,但多少還是有點在意。司琳在國際的名聲足見她在舞蹈方面的成就,但總聽說她在華瑞思開劇,而不是活躍在職業舞場,這算是不務正業?
  
  “我是。我最新的目標是把舞蹈融入一些傳統只有歌唱的舞臺劇。”說到自己的工作,司琳的雙眼閃閃發光。其實作為藝術家,她十分討厭勾心鬥角。她追求的是美好純粹。但她作為司家大小姐,只能逼著自己去玩心計。如果她單純毫無機心,早被家族裡的某些人吃得連渣滓都不剩下。
  
  司琳邀請鳳釉去看她的劇場。
  
  鳳釉並不是扭捏的人。但不知怎地,一個“好”字就是說不出口。
  
  “生在我們這樣的家庭,想要成為一個舞蹈演員,小琳很努力。”司慎握著她的手緩緩說。
  
  鳳釉看著他雲淡風輕的臉,卻知道司琳今日的成就不是簡單的“很努力”三個字可以概括的。她知道對於真正的權貴人家來說,演員就是戲子,是不入流的角色。真正的大家閨秀是不會?頭露面的。司家是底蘊深厚的權貴家族,裡面的傳統觀念與其他規矩恐怕比其他家更恐怖更不近人情。
  
  人通常只看到別人的風光,卻從不深究別人背後風光的代價。
  
  鳳釉最終還是答應了去看司琳的劇。
  
  以一個藝術愛好者的身份,鳳釉不得不讚賞司琳的劇確實新穎又精彩,臺上的司琳像一個發光體,令人無法移開視線。她對工作的熱忱與全身心的投入令人肯定。
  
  鳳釉自問,如果易地而處,她能不能做得比司琳更好?
  
  恐怕是不能的。
  
  當年的鳳釉已經因為舞蹈而陷入了一條死胡同,滿懷的爭強好勝與陰暗。夢想並沒有為年少的鳳釉帶來真正的快樂……
  
  鳳釉對司琳還是沒有多喜歡。但她開始欣賞她。
  
  看了劇後,鳳釉對司慎提議下次去看電影。
  
  “看電影?”司慎重複鳳釉的提議,看著她的目光有點奇怪。
  
  鳳釉認真感受了一下。他的目光是……茫然?
  
  “嗯……交往不是這樣的嗎?一起吃飯、看電影。”
  
  “……你有哪部電影特別想看?”
  
  “你決定就好。我聽你的。”對電影也沒有多少研究的鳳釉信賴地看著司慎。
  
  司慎緩緩點頭。
  
  第二天下班,司慎到寧晨集團接鳳釉。
  
  這一次司機開的是司慎慣用的改裝蘭博堅尼。所謂改裝,就是外殼玻璃車胎全部改用防彈的材料製造。
  
  兩人在華瑞思簡單吃了晚飯,接著直奔電影院。
  
  “去哪家電影院?”
  
  “國際大廈。”
  
  “哦。”那是本地最大最有名的電影院。司慎不知道她喜歡什麼類型的時候,很習慣準備最好的給她。這一點令鳳釉覺得他又笨拙又可愛。
  
  “咦?”
  
  接近國際大廈,鳳釉注意到路兩旁擠滿了人,沿途拉起了黃色警戒線。
  
  鳳釉按下四分之一的車窗,隱約聽到有人在用喇叭正經八百宣佈:“國際大廈發現不明爆炸物,警方正在排查,請大家謹守秩序,不要喧嘩……”
  
  鳳釉馬上看向司慎。她相信他也聽到了。
  
  “國際大廈似乎出了事……”鳳釉說。
  
  “沒事。”司慎四平八穩保證。車子一路暢通無阻地駛入國際大廈的門口。
  
  司慎牽著鳳釉的手,乘坐空無一人的電梯直達二十八樓的電影院。
  
  “歡迎司總、鳳小姐。”十名電影院的員工分兩排,向兩人九十度鞠躬。
  
  至此,鳳釉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她保持沉默。
  
  偌大的電影播放廳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影片是部恐怖片,叫《森井》,一開始是該片的預告片,最後一句是“2013年1月1日盛大公映”……
  
  那是7個月以後的事……
  
  電影開始播放時,司慎不再握著鳳釉的手,只把手臂搭在椅柄上,讓鳳釉觸手可及。
  
  這部片拍得不錯。音樂好,化妝好,演員的演技也好,導演對恐怖氣氛的操作十分到位。相信公映後會收穫不少尖叫聲。
  
  不過,鳳釉是個標準的無神論者。和她的姐姐鳳禾一樣,別人看恐怖片感覺到驚悚,她們看恐怖片卻經常找到笑點。比如之前很有名的《午夜凶鈴》,有一個鏡頭是播放著的錄影帶裡的一個少女詭異地不停抖動腦袋,然後臉變成充滿死氣的黑色,露出陰沉的笑容。鳳禾的直覺是她吃了搖頭丸,而且純度不怎麼樣,而鳳釉覺得少女的臉變成充滿死氣的黑色後露出的笑容十分奸詐,仿佛在說“我嚇到你了吧”。
  
  所以,鳳釉很安靜很淡定地把整部電影看完。
  
  放映室的燈再次亮起來,鳳釉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身邊的低氣壓。
  
  “這部片子很不錯,我喜歡,謝謝。”鳳釉很認真說。撇開司慎誇張的安排不說,鳳釉再一次體會到司慎對她的用心。
  
  “不恐怖嗎?”司慎低聲問。
  
  “還好。”片子拍得應該是恐怖的,雖然她沒什麼感覺,還在其中找到幾個笑點。
  
  “你不害怕?”司慎緊緊盯著她。
  
  “……還好,你……害怕?”鳳釉不解地看著他。
  
  “沒有。”司慎撇開眼,沉聲說,似乎有點悶悶不樂。
  
  “……司慎你是第一次在電影院看電影?”鳳釉想了想,狐疑問。
  
  司慎不答。這是……默認?
  
  “那你和以前的女朋友怎樣相處的?”鳳釉有點不敢置信。
  
  “她們不是我的女朋友,都是出席宴會以及……用的。”“以及”什麼,司慎沒有明說。
  
  鳳釉知道他沒有說的是什麼,臉紅了紅,心裡也有些悶悶的。
  
  “其實,看恐怖片最好很多人一起看。因為有些人覺得恐怖,有些人不覺得。如果很多人一起看,那些覺得恐怖的人會害怕尖叫,連帶那些不覺得恐怖的人都會受到感染……”鳳釉很動容司慎對她的用心,但如果每次做點交往中的小事都這麼勞師動眾,她心裡會不好受。
  
  “人多吵……”司慎的聲音帶了明顯的不高興。
  
  “那以後我們還是在家看吧。”鳳釉不覺縱容說。
  
  “那個家?”司慎倏然盯著她,壓低聲音問,“你家,還是我家?”
  
  鳳釉被他略帶危險的眼神看得一陣燥熱:“我家,我家,不過你別亂想。我只是兌現上次的承諾,請你來我家吃飯……好吧,現在多了一項,看電影……”鳳釉的從容冷靜對著交往中的親密行為和曖昧的語言都會卡殼。
  
  “……你不想去我家?”
  
  “不太方便吧。”鳳釉委婉說。
  
  “為什麼?”司慎卻追問到底。
  
  鳳釉的眼裡閃過怪異:“我覺得,除非談及婚嫁,不然對雙方的家庭,都不要接觸過深。你不同意嗎?”
  
  “那去你家,沒關係嗎?”
  
  “我說的‘我家’是我租的小公寓。我沒有和爸爸媽媽一起住。”鳳釉解釋。
  
  “那你什麼時候請我到你家吃飯?”司慎問。
  
  “嗯……明天晚上你有空嗎?”鳳釉看著他淡淡卻隱約期待急切的眼睛,微微一笑,順勢問。
  
  “我會有空的。”司慎肯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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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6:16:33
第十一章 她家
  
  因為約定了請司慎到家吃飯,鳳釉當晚回家,把小公寓收拾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她起了個大早,到市場買好菜,全部放到冰箱裡,才匆匆趕去上班。平時她只需要準備一個人的菜,所以都是下班的時候順便買的,自然比不上早上的菜新鮮。這次邀請司慎到家吃飯,鳳釉也盡自己所能準備最好的。
  
  上班的時候,鳳釉特別有幹勁,處理工作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點。直到下班,寧辰天那邊也沒有交待更多的工作。於是,鳳釉準時下班。
  
  司慎還是在寧晨集團的車庫老位置等她。
  
  雖然這個男人從來不多說什麼,但他對她的用心總能在細微處察覺到。
  
  自交往以來,只要那天他們約好的,無論鳳釉何時下班,司慎的車都會等在那兒。她最遲的時候比正常下班時間遲了兩個小時,那時司慎平靜地等著……而現在她按正常時間下班,司慎也在平靜地等著。從來沒有打電話或者發短信催促她,或者抱怨她讓他等……
  
  司慎進來的時候,鳳釉不禁有點緊張。
  
  她20歲開始在寧晨集團做工讀生,至今4年。搬進這間公寓是2年前的事。這間公寓離寧晨集團有點遠,租金比較低,但環境清幽,一廳三房,設備齊全。這兩年她也漸漸把舊的家私電器換了一遍。但畢竟資金有限,擺設佈置都偏向簡潔實用的。
  
  比如,廳裡唯一的沙發是單人的。其他椅子都是木板的椅子。
  
  司慎身材高大,雖然不顯壯碩,但縮在單人沙發裡恐怕會顯得有點憋屈。但讓他坐木板椅子……
  
  他神情自若站在,仿佛沒看見旁邊的木板椅子。
  
  真真,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
  
  “要喝點什麼嗎?我有啤酒、可樂、礦泉水。”鳳釉不可能馬上變成一張沙發來,只有轉移話題。
  
  “不用。”司慎遞給她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給。”
  
  “……我可以問裡面是什麼嗎?”鳳釉接過,有點怕他送什麼名貴的東西。
  
  “巧克力。”
  
  “哦,謝謝。”鳳釉笑納了。她喜歡巧克力。
  
  “那我去做飯,你自便……”
  
  “我可以到處看看嗎?”司慎問。
  
  鳳釉想到所有的房門都開著,自己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於是點點頭:“隨便。”
  
  “晚餐麻煩你了。”司慎十分有風度地說。
  
  鳳釉揚揚眉,先把巧克力放進廚房門口旁邊的小冰箱,然後進了廚房。
  
  晚餐是三菜一湯。玉米羹,番茄肉末炒蛋,清蒸海鱸魚,上湯娃娃菜……都是一些司慎能接受的材料,同時也是鳳釉比較拿手的菜式。
  
  鳳釉的動作十分麻利熟練。她喜歡做菜。每次做菜,看著五花八門的食材變成香氣四溢的飯菜總令她十分有成就感。
  
  不經意一轉頭,卻發現司慎靜靜倚在廚房的門口,黑曜石似的眼睛眨也不眨看著她。
  
  “大概15分鐘後可以吃。不如到外面等等吧,仔細油煙熏著你。”鳳釉調節火候,很自然地叮嚀。
  
  “沒關係。”司慎還是看著她,仿佛她身上長了一朵花似的。
  
  “參觀完我的公寓了?”鳳釉見他沒有挪動的意思,便和他隨意聊起來。
  
  “這麼小,能花多少時間?”司慎說,言辭不太客氣,但帶著平時在外約會沒有的輕鬆。
  
  這令鳳釉轉頭看了他一眼,又轉回視線繼續炒菜。
  
  “這就是你的評價?”鳳釉的語氣平靜,仔細聽卻有點不善。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就是……”司慎頓了頓,見鳳釉有些好奇地慢了慢炒菜的動作,壓低聲音,“床有點小,不方便……”意猶未盡的語言帶出一股似有若無的曖昧,令人不自覺往歪處想。
  
  “?啷”!鍋鏟與禍碰撞發出一聲短促刺耳的聲音。
  
  “司慎!”鳳釉低叫,滿臉通紅地揚起鍋鏟。
  
  “才1.2米的床,確實不大,不是嗎?”司慎很實事求是評價,眼神似乎還帶著無辜。
  
  “你、你!”鳳釉跺腳,“你出去!不要打擾我做菜!”
  
  司慎眼裡閃過笑意:“可是,我渴了……”
  
  “冰箱裡有啤酒、可樂、礦泉水,自己拿。”鳳釉沒好氣。
  
  “我不喝冰的,不喝有顏色的。”司慎聲明。
  
  “外面有飲水機。想和溫水,不用我教你司大少爺怎樣把冰水混熱水吧?”鳳釉眯起眼語帶警告。
  
  “不用……不過,我好像聞到焦味……”司慎說完,不等鳳釉回過味便轉身離開廚房。
  
  “司、慎!”鳳釉氣呼呼在他背後叫。
  
  ……
  
  飯做好了,鳳釉把菜端出來,很自然地使喚司慎端碗筷,司慎一怔後,默不作聲地進了廚房。鳳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進了廚房,見高大的男人站著窄小的廚房裡,仿佛研究什麼地微蹙眉。
  
  “呃,碗筷在這裡……”鳳釉也納悶自己怎麼就叫第一次在她家吃飯的司慎端碗筷呢?那一句使喚還真沒有把他當外人……
  
  拉開洗碗台下麵的櫃子,露出乾淨整齊的碗筷。
  
  鳳釉拿了兩對筷子,兩個素雅的瓷碗,見司慎又站著看著她不動,於是用肩輕輕等了他一記。
  
  “出去吃飯哦。”
  
  司慎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後走出去。
  
  食飯的時候,一直站著的司慎終於坐下來。
  
  雖然環境不一樣,司慎吃飯還是保持著他一慣的格調,一舉一動極具教養,仿佛宮殿裡的王子一樣。
  
  鳳釉在自己家裡少了一份拘束,雖然吃相依然好看,氣息卻不自覺地放輕鬆,一邊吃也一邊小小地瞟了司慎幾眼。
  
  司慎目不斜視,仿佛眼裡只有眼前的飯菜。
  
  鳳釉見了,心裡小小發悶。因為司慎在廚房的“騷擾”,她愛吃的番茄肉末炒蛋燒焦了,端上桌的分量少了四分之一。原本已經有些不高興,而司慎明明知道她期待什麼,卻裝作若無其事不發一語。
  
  鳳釉不禁惡從膽邊生,夾起一塊帶了小小焦的番茄,堅定地夾到司慎碗裡。
  
  “番茄有益,多吃一點。”附贈甜笑一枚。
  
  從第一次吃飯開始,鳳釉便知道司慎不喜歡旁人夾菜給他的。因而,除了那次的龍蝦肉塊,之後鳳釉再沒有給他夾過菜。
  
  但某人在她的地盤上“欺負”她,鳳釉覺得她也不能示弱,要“欺負”回去!
  
  司慎的反應倒令鳳釉有些失望。他居然默不作聲面不改色夾起來吃掉!上次還對她不高興的呢!
  
  鳳釉低聲哼了一下,安靜吃飯,心思不停轉著……
  
  兩人放下碗筷的時候,鳳釉很順口說:“我做飯,你刷碗。”
  
  司慎一怔,定定看著她,以為她在開玩笑。
  
  鳳釉微微一笑,十分殷勤:“我給你拿圍裙和手套,省得弄髒你的衣服。”
  
  說完,站起來要進廚房拿圍裙和手套。
  
  “……我還想說,菜味道不錯。現在我不想說了。”司慎微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司大少爺,現在就是你想說,我也不想聽。因為,你說得太、遲、了!”鳳釉仰著下顎,很大氣地說。
  
  拿了圍裙和手套出來,鳳釉無視司慎黑沉沉低氣壓的臉,給僵硬的他戴上圍裙和手套。不過雖然她似乎不準備反口,卻非常細心仔細地給司慎卷起袖子,撫平衣服上的褶皺,圍裙和手套也給他溫柔嚴實地戴好,還主動收拾檯面上的碗筷……
  
  司慎的臉色一點點回復正常。
  
  他雙手伸長一勾,把忙碌的鳳釉攬到跟前,面對面的。
  
  鳳釉猝不及防,與他突然靠近,臉馬上起了紅暈,眼睛水潤潤的。交往至今,兩人的親密度只到淺吻,而每次鳳釉都非常容易臉紅。
  
  “既然說我是司家大少爺,讓我做事可要付得起代價的……”司慎低頭輕觸鳳釉的唇,慢悠悠說。
  
  鳳釉原來的理直氣壯此刻變成漿糊:“什、什麼代價?”
  
  司慎低笑:“……給我換一張大點的床……”
  
  鳳釉一時無法理解刷碗和大點的床有什麼關係,反應慢了一拍,要抗議時已經被司慎封了口,溫熱強勢的舌已經如入無人之境地闖進她的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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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6:16:50
第十二章 傢俱1
  
  鳳釉不是思想守舊的老古板,沒有婚前守身的概念而更願意隨身心而為。
  
  因為她的身體極為順從自己的心。24年來,以她的容貌性情能力,即使在權貴的圈子裡,也不乏追求者,而且有幾個家世沒有那麼顯赫的公子哥兒更覺得她屬於賢內助而存了以結婚為前提來追求的意思。
  
  鳳釉卻清楚自己很難動心。求學時期曾經有一個十分優秀的學長對她鍥而不懈的追求,他的真心實意令鳳釉覺得又愧疚又感激。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動心了。後來鳳釉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應了學長一天的約。學長異常高興,大著膽拉住她的手。她的第一反應是想甩開,但看到學長眼中毫不掩飾的傾慕喜愛,以及他冒汗的手心,她無言地任他牽著。但那一整天,鳳釉的胃都不舒服,被學長碰觸令她泛起噁心的感覺……後來她果斷地拒絕了學長的追求。
  
  她的身體太實誠。在她的心還懵懂分不清辨不明時,她的身體已經代她給出答案。
  
  24年來,當司慎牽起鳳釉的手而她沒有感到不適只感到緊張,她知道她不排斥這個男人。雖然她知道司慎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她依然願意嘗試。
  
  從交往開始,鳳釉就知道司慎不是個吃素的。但司慎一個月來對她都是十分克制尊重,一般都是牽牽手,連吻都是淺嘗即止的,鳳釉心裡高興,對他的喜歡也多上幾分。
  
  日後,如果她的第一次是給司慎,她想她是願意的。
  
  邀請他到家裡吃晚飯,也算是鳳釉提前給自己的心理準備。畢竟第一次,畢竟會遲疑會怕……
  
  她不知道司慎看沒看出她的心思。但刷碗前的一個深吻,司慎卻明確表達出他的意思……
  
  她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司慎黑曜石似的眼睛裡映出一個眼波瀲灩,雙頰含羞的她。他的雙臂有力地攬著她虛軟的身體。兩人的身體貼合得不流縫隙,她清晰地感覺到他某處的火熱……
  
  他的臉冷靜無波,只是眼睛暗沉,專注地看著她……
  
  看得鳳釉呼吸不暢,滿身燥熱,她有點承受不住他的眼光,鴕鳥似地把臉埋在他溫熱的懷裡,輕輕搖了搖頭。
  
  司慎攬著她的雙臂一緊,有一瞬間鳳釉以為他會把她的腰勒斷。然後,他慢慢地放開她……
  
  他很沉默地進廚房刷碗。鳳釉定在原地,小小尷尬小小無措。不知說什麼好,她跟進廚房,結結巴巴告訴他洗潔精碗刷在哪,又殷勤地打下手。
  
  司慎面無表情地擺弄著碗碟筷子,笨拙的動作充分說明他是一個不懂做家事的名門大少爺。
  
  鳳釉很不厚道地覺得有趣。然後又因為他真的按自己的意思刷碗而感到心裡漲了一種奇妙的感情。一點感動,一點滿足……
  
  司慎在鳳釉的協助下完成刷碗大業,雙手一伸。鳳釉很自覺地為他解下手套圍裙。
  
  “……我先回去……”司慎緩緩說。
  
  鳳釉看看掛鐘,已經是晚上10點。
  
  “呃,慢走……”不知怎地,在司慎的“因為女主人不留宿,男人只能離開”目光下,鳳釉開始覺得自己有點不厚道,她沒有把人用完就扔,對吧?
  
  司慎很安靜地走到門口,給鳳釉一個高大修長的背影。
  
  鳳釉的心微微一扯,幾步走過去,抱住他的腰。
  
  “嗯?”司慎發出一個單音,在安靜的空間,竟有一絲說不出的繾綣。
  
  鳳釉小小聲說:“路上小心……”
  
  “嗯。”司慎的聲音略低,“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答應他的事?
  
  “什麼事?”鳳釉有點呆呆地問,目不轉睛看著他緩緩轉過來的臉。完全想不起她答應過什麼事。
  
  “你答應了。”司慎的唇角微微一勾,清俊的臉倏然流露一股邪魅,與他平時平淡的表情大大不同。
  
  “什麼事?你告訴我……”鳳釉扯著他的袖子。
  
  “明天是星期六。”司慎突然說。
  
  “咦?是呀,明天是星期六。”有問題嗎?鳳釉不明所以。
  
  “在家等我。”司慎帶點命令的語氣,不過鳳釉似乎聽出一絲戲謔。
  
  戲謔?鳳釉柳眉皺起,奇怪地盯著他。
  
  除了那次在華瑞思處理公事,他們從來沒有在週末約會過。
  
  “……你還好吧?”總覺得他今天非常不對勁。鳳釉只差沒有伸手量量他額頭的溫度。
  
  司慎不打算乾脆地回答她的問題。他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俯身再次吻住她的唇,趁她驚訝之際,深深探入她的口中……
  
  鳳釉回過神來,只看到關上的門。
  
  男色……誤事……
  
  鳳釉捂住小小腫起的唇,心裡無奈想。
  
  第二天8:30,有人按了鳳釉的門鈴。
  
  鳳釉的作息很規律。即使在週末,都是早上7點起床。平時她都是起床後梳洗,接著到附近的小公園做半小時的運動,然後回家做早餐和午餐。而週末,她的運動時間增加到45分鐘。
  
  今天早上,她運動完畢,回到家,煮了粥後,轉身到浴室淋浴,腦裡則想著司慎昨晚的一句“在家等我”。因為沒有約好具體時間,也沒有說要到什麼地方,鳳釉在著裝上有點犯難了。她淋浴後裹著浴袍,對著一衣櫃的衣服蹙眉。
  
  門鈴響起的時候,鳳釉嚇了一跳,直覺按門鈴的人是司慎。他居然這麼早到?
  
  她快速地套了一件長型的白色蝙蝠袖T恤,一條黑色的純棉打底7分褲,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發走去開門。
  
  打開門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司慎俊美的臉,而是一團紫。
  
  “讓開。搬進去。”司慎簡潔的話語從一團紫後傳出來。
  
  鳳釉後退一步,看清那一團紫是什麼後,眼睛睜大。
  
  竟然是一張床墊!紫色的,絲綢面的,起碼長4米寬3米的大床墊!
  
  而一個明顯的事實是:她那約2.3米高,1米寬的門口絕對容納不了這張大床墊!但某個任性的人還是不死心地叫她讓開,逼別人把床墊塞進來。
  
  “司慎!”鳳釉推了一下床墊,馬上感覺到另一邊的人順勢後退。
  
  看來搬的人也知道無法達成任務,只是不敢反駁司慎的要求。
  
  看到司慎的時候,他正看著門口的頂部,那微眯的眼睛怎麼看怎麼陰鬱,仿佛下一秒會指揮人把她的門口拆了,那樣就可以把床墊塞進來。
  
  鳳釉剛剛因為他的專斷獨行而凝聚起來的怒氣一點點消了,又開始覺得他令人又好氣又好笑。
  
  “你這是幹什麼呢?”鳳釉走到他身邊。
  
  司慎的眼光移到她身上。這是鳳釉第一次這麼“不修邊幅”地出現在他面前。司慎見過鳳釉穿套裝穿休閒裝,每次鳳釉給他的感覺都是乾淨整齊,從容典雅,即使含嗔含笑,都極有分寸,令人感覺舒服宜人,最多就是像被一根羽毛拂過心臟微微撩撥起的癢意。但這時她髮絲淩亂,一身隨意地款款走過來,卻是說不出的俏麗活潑,清新秀美……
  
  他開始懷疑她會有不好看的一面。
  
  “床在下麵。沙發沒有合適的,所以沒有搬過來。”司慎冷靜地陳述,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鳳釉挽住他的手臂,用力。
  
  “你的意思是,床是從你家搬過來的?”
  
  司慎點頭:“其他床我睡不慣。”
  
  你睡不睡得慣關我什麼事?!
  
  鳳釉壓下幾乎出口的反駁,馬上舉一反三地聯想到昨晚這個男人評價她1.2米寬的床太小。而今天一大早,他把自己的床搬過來,還牽扯上他睡不睡得慣的問題……
  
  她明明沒有答應讓他在自己家裡睡好不好?
  
  鳳釉抿著唇,臉慢慢酌紅,不知是氣多一點還是羞多一點。
  
  司慎似乎完全理解她的想法,不疾不徐說:“你以後會邀請我到你家共進晚餐吧?”
  
  鳳釉低哼:“那可不一定……”
  
  司慎也不介意,繼續說:“你還答應過邀請我到你家看電影,也要反悔嗎?”
  
  鳳釉不說話,輕輕瞪他。
  
  “我在你家,連坐的沙發都沒有。”司慎平平淡淡指出這個事實。
  
  那是你大少爺尊貴,不肯做木板椅子!整一個享樂主義者!
  
  鳳釉垂眼腹誹。
  
  “那怎麼連床也要換?”
  
  “床只是順便。如果有一日你想通了,你的床,太小。”司慎伏在她耳邊低聲說。
  
  鳳釉白玉般的小巧耳朵馬上變得通紅。
  
  “釉,我是你的男人。”司慎挑起她的下顎,在她光潔的額上以唇輕輕一點。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親密地叫她的名字。
  
  男色……很誤事……
  
  這是鳳釉點頭讓司慎換傢俱後,十分懊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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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6:17:07
第十三章 傢俱2
  
  關於換傢俱的問題與司慎“討價還價”結束後,鳳釉想起很無辜被威逼的搬運工。
  
  紫色的大床還卡在過道,等待最後的判決。
  
  “你的床,先安排搬回去吧。”鳳釉已經開始瞭解這個男人了。其實以他的智慧與能力,不可能想不到他的床太大,而她的門口太小。恐怕他是一時頭腦發熱,把床搬過來才醒悟過來,又因為好面子下不了臺,只管叫別人完成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你答應過給我換一張大點的床。”司慎索要一個“後續處理方案”。
  
  原來這就是他昨晚心心念念的所謂“答應他的事”。但那是他使用美男計趁她迷迷糊糊詐來的承諾好不好?
  
  鳳釉不自覺咬咬唇,不滿地看著他。她怎麼就對他生不了氣呢?
  
  “……那你想怎樣?”他想怎樣?他就是想她主動說給她換一張大床。但她是女孩子,如果說這種話,尤其還有外人在場,她的臉皮還要不要?
  
  鳳釉無意識地揪著他的衣袖。
  
  “我負責安排,嗯?”司慎輕撫她暈紅的臉頰。
  
  “隨便你……”鳳釉聲如蚊吶,“不過不准拆我的公寓!”強調一下。如果不攔著這位權貴公子,都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麼離譜的事。她相信若不是她說了話,今天她的門口很可能保不住。
  
  “嗯。”司慎答應了,聲音裡卻拉出一絲意猶未盡,似乎對不能拆有點可惜。
  
  ……鳳釉決定今晚繼續邀請他在家吃飯,吃完飯讓他刷碗!
  
  “你們把床搬下去吧。”鳳釉和顏悅色地看著搬運工說。
  
  這一看,倒令鳳釉有些意外。為首的“搬運工”大約30來歲,容貌似刀削般的冷硬威嚴,穿著簡單的純黑色T恤牛仔褲短統靴,古銅色的手臂肌肉糾結,氣質內斂,只有一雙眼不時極快地閃過殺伐果斷。
  
  他一直很沉默地抬著一看便知極有分量的床墊,微微偏著臉沒有看她和司慎。但鳳釉卻感覺到她和司慎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裡。
  
  其他“搬運工”雖然沒有他的氣勢,但氣度都有些近似。讓鳳釉想到絕對服從命令的軍人。
  
  “少爺?”為首的“搬運工”開口,聲音沉穩渾厚。他沒有被鳳釉使動,只是針對她的“吩咐”徵詢司慎的意見。
  
  “按她說的。”司慎淡淡說。
  
  “是。”
  
  鳳釉看著一群“搬運工”悄然無聲地抬著大床墊消失在眼前,一時無語。
  
  “他是我家二管家的小兒子,不用理會。”司慎轉過她的腦袋對上自己。
  
  這樣的人物才是他家二管家的小兒子……那這個司大少爺,家裡的水到底有多深?
  
  還好目前她只需要理會這個司大少爺。其他的全部暫時拋諸腦後。
  
  “早安呀,慎……”沒有外人在場,鳳釉放柔聲音喚他,“報復”剛才他讓她呆怔的稱呼。
  
  “早安……”司慎攬住她的腰,低下頭給了一個遲來的纏綿早安吻。
  
  天呀!這還是在過道上!鳳釉舉起粉拳,無力地擂了下他的肩。
  
  司慎的唇角微微上勾,吻得更深……放開鳳釉的時候,她已經沒了氣惱的力氣。
  
  “吃早餐了嗎?”鳳釉低喘著問,紅透的臉埋在司慎懷裡,不敢抬起來。
  
  “沒。”
  
  “我煮了粥,皮蛋瘦肉粥。一起吃?”
  
  “好。”
  
  鳳釉聽到肯定的回答,微微一笑,梨渦淺現,滿頰不自知的溫柔甜蜜。她拉著司慎的衣角,輕輕一扯,把人帶入屋裡。
  
  ……
  
  金盛大廈有著市內最大的商場——據園商場。大廈一共88層。前66層全屬於據園商場的範圍,商品琳琅滿目,品種齊全。大廈的所有人是一名年輕的歸國華裔,也是有名的電腦鬼才楚朦。據說他建起金盛大廈以及據園商場的原因,是因為他是一名典型的宅男。他希望足不出戶可以正常起居飲食並且盡情吃喝玩樂——在這個資訊發達的時代,電子商貿的發展足以滿足他這一個要求,但他同時希望正常的起居飲食在最短的時間內可以實現,也就是說,隨傳隨到。即使有外送服務,但別人是做生意的,不可能只圍著楚朦這一個只能勉強說是不愁吃喝的富二代轉。因此,金盛大廈和據園商場應運而生。再也沒有比擁有一個集吃喝玩樂於一體的商場更方便地滿足楚朦宅一輩子的理想。
  
  66層據園商場按消費等級分成四級。前18層是第一級,屬於平民商場,商品價格比一般商場稍貴但普通藍領依然能消費。19層到37層是第二級,屬於中端商場,專供白領粉領金領這一類小資消費。38層至55層是第三級,屬於上流社會的消費樓層。而56層至66層,只有身份特殊的VIP客戶才有資格進入並消費。
  
  據園商場的62、63層是傢俱層。因為身份的限制,有資格逛這一層的人十分少。一看便知素質很高的導購小姐小雅姿態悠閒地坐在前臺。隨著一男一女的進來,小雅十分自然地站起來,依然從容悠閒,但臉上同時帶上一分恭謹有禮。
  
  能進56層的客人非顯即貴。但看到這一對男女,小雅也不禁在心裡暗贊一聲。
  
  男的身材修長高大,五官輪廓略深,俊美中帶著清貴淡漠,黑曜石似的眼睛深潭一般令人無法直視。女的苗條纖細,五官乾淨秀美,未語先笑,唇邊梨渦顯現,像溪水一般清新怡人。
  
  兩人只是五指相扣,沒有太多親密的動作,也沒有太多的濃情蜜意,但不經意間一個眼神對視,卻是說不出的專注溫和……說不出的般配令人欣羨……
  
  “先生,太太,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們?”小雅走上前,恭敬地開口。她能在這裡做導購,為人十分聰明機靈,又知進退懂分寸。她直覺兩人般配,更傾向兩人是夫妻。即使不是夫妻……哪個女人不想成為心愛的男人的妻子呢?
  
  鳳釉卻被她的稱呼弄得臉上浮上紅暈。
  
  不過她也沒有著急,只是笑著和緩說:“他是我男……”
  
  “我們挑傢俱吧。”司慎打斷她的話,拉著她的手向前走,覺得不需要向一個陌生人解釋那麼多。
  
  鳳釉朝小雅微微點頭,跟上司慎的步子。
  
  能在據園商場56層以上出售的商品,品質是沒得說的,但價格同樣是天價。交往的物件太有錢,而且還有明顯的大男人主義,覺得讓女方付錢是侮辱。這一點雖然讓獨立自主慣的鳳釉有些無奈,但好在她不是個會鑽牛角尖,死守所謂自尊的人,所以除了不著痕跡地讓司慎少花錢,她沒有拒絕他的付帳。
  
  看!司大少爺看中一套巨大寬敞的純手工義大利黑色真皮三人沙發,低調奢華。但不要說價格牌上的零,她的客廳也絕對放不下。
  
  “這套怎麼樣?”鳳釉在他拍板買下前,把他按在對面的紫色天鵝絨雙人沙發上。
  
  “小了點。”司慎坐著,覺得舒適度還可以,但不夠大。
  
  “是嗎?”鳳釉坐在沙發扶手上,“我家裡只放得下這張。”
  
  司慎看著她,突然攬住她的腰,把她從沙發扶手上扯到懷裡,環住。
  
  鳳釉怔了一下,掙開他站起來,紅著臉瞪他。
  
  “……也不算太小。”司慎改變主意。如果在家看電影,把她抱在懷裡……這張沙發倒不算小。
  
  “我去看床……”冰雪聰明的鳳釉被他微亮的目光看得撇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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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6:28:56
第十四章 傢俱3
  
  最後鳳釉和司慎買了那張紫色天鵝絨雙人沙發,並在導購小姐小雅微笑的羨慕目光中買了一張舒服得令人躺下去會不自覺低吟的KING SIZE紫色大床,以及整套的床上用品。
  
  鳳釉的臥室有一張1.2米的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一張軟椅。臥室不大,但放這些原來是卓卓有餘的。如今一張KING SIZE的大床倒把空間全占了。
  
  司慎給了兩個選擇:換一間可以放這張床的房子或者只是換床。
  
  鳳釉毫不猶豫把換房子這個選擇否決掉。或許司慎這個素來我行我素的大少爺並不覺得換房子是一件多大的事。但鳳釉可不想讓他們這段關係被別人扭曲。她任由司慎“付帳”是有底線的。
  
  最終的決定是把書桌和椅子移到廳裡,衣櫃移到浴室與臥室之間的過道盡頭。
  
  司慎雷厲風行,又把他家二管家的小兒子召喚過來,二話不說把鳳釉的臥室清空,把KING SIZE的大床移進去。
  
  無聲抗議無效後,鳳釉輕輕一歎,再次縱容地任司慎改造她的臥室。
  
  這次鳳釉總算知道司慎家的二管家的小兒子叫韓又冥。她給韓又冥和另一個幫忙的男孩小景倒了茶,眼不見為乾淨地打開落地窗,轉到陽臺透氣。
  
  一轉頭,卻看見司慎倚在落地窗邊,一動不動看著她。
  
  “怎麼了?口渴嗎?”鳳釉見韓又冥和小景辛苦,為他們倒了茶,又心裡多少有些不自在,一時沒有照顧到司慎。
  
  “渴。”司慎簡單說了一個字。
  
  平時鳳釉對他很縱容,即使被他耍大少爺任性地要求,也不以為然幫他倒酒倒茶。今日被他半硬半軟地哄了讓他登堂入室,心裡還處於適應中,突然不想動,只是說:“茶在廚房。”
  
  “我讓你不高興了。”司慎走到她身邊,雙手隨意撐在護欄上,垂下眼簾,淡淡陳述說。
  
  “我只是覺得太快了……”而她對司慎實在太縱容了。
  
  鳳釉也無法解釋原因。認識至今,司慎並沒有刻意對她隱瞞真實的自己,因而鳳釉對他越來越瞭解。司慎低調中的唯我獨尊,淡漠下的任性狡詐……鳳釉都一一看在眼裡。
  
  明明是令人無法忍受的性格,但鳳釉就是無法抽離,反而因為他對她稍稍躺開自己而心裡一軟再軟。
  
  而且他,對她,表面上似乎淡淡的,但其實是十分縱容,一再對她容讓破例。鳳釉不是遲鈍的人,相反,她聰慧又善解人意,怎不被這樣的司慎打動?
  
  只是,她也有著女孩子的惶恐不安……
  
  在情場無往不利的姐姐鳳禾總是說,男人就是犯賤,越得不到的越覺得好。女孩子就算是先喜歡上的一方,也要裝作不在意,要若即若離吊著男人的胃口。如果一開始就表現得很投入,男人就容易不珍惜,容易覺得索然無味……
  
  司慎是不是以後也會這樣?是不是因為她總是這麼縱容他,他才會這麼堂而皇之地滲入她的生活裡?很聰明的鳳釉也小小糾結起來。
  
  鳳釉看著默然的司慎,尋求保護似的偎入他懷裡。
  
  司慎很自然地摟著她,仿佛瞭解她的所有不安,輕聲說:“我保證,沒有你的允許,其他的我不會越過一步。”
  
  鳳釉微微紅了眼,覺得心安起來,又萬分不好意思,不想讓他看到,往他懷裡又深埋了一分。
  
  司慎的眼光與隱在落地窗後無聲看著他們的韓又冥一對上,兩人交錯的視線意味深長。
  
  新買的床和沙發整理好後,司慎毫不猶豫揮揮手,把搬得渾身是汗的韓又冥和小景趕走,讓鳳釉哭笑不得。
  
  週末的時候,鳳釉都是早上到菜市場買菜的。今日因為買傢俱的事情,鳳釉沒有買菜。司慎提議到華瑞思吃飯。但鳳釉看時間還早,足夠讓她買菜做午飯,所以沒有答應。
  
  司慎想和她一起去菜市場。不過他一身俐落,低調但絕對奢侈的衣著,與喧鬧龍蛇混雜的菜市場實在不搭。鳳釉無視他有些不悅的眼神,纖指點在他的胸膛,把他留在家裡。
  
  鳳釉買完菜回來,廳裡沒有司慎的影子。
  
  她推開掩了一般的臥室門,看見司慎和衣趴在大床上合著眼。聽到聲音,他半睜開眼,眉間閃過一抹警覺。
  
  鳳釉打開空調,調到舒適的溫度,另外找出一條薄毯子蓋住他身上。其實她也注意到司慎這兩天偶爾露出的一絲疲累。只是他一慣從容淡定,又善於隱忍,鳳釉想說什麼也無從說起。現在他肯好好休息,鳳釉絕對是哄著順著他的。
  
  “你好好歇一會兒,我去做飯。”鳳釉拂拂司慎額前微亂的發,輕聲說。
  
  司慎瞥了她一眼,緩緩放鬆下來,重新合上眼睛。
  
  鳳釉放輕腳步走了出去,順手掩上門,只留下一條縫。
  
  做好飯,把飯菜端上餐桌。鳳釉解下圍裙,輕盈地走到臥室門前,準備叫司慎起來。
  
  透過門縫,卻見到驚人的一幕,讓她整個人當場傻住!
  
  床上的司慎不知什麼時候脫去了上衣,露出瘦削的肩膊,他的背部線條流暢優美,肌肉結實平滑,腰線比例完美,毯子滑到腰際,與褲腰形成一道令人心跳加速的陰影。他閉著眼,表情放鬆,比平時顯得平易近人,更清俊了三分。他無意識地蹭了蹭柔軟的被褥,向裡伸懶腰似地一側,令人臉紅的兩點和腹肌在鳳釉眼前展現,然後他又再次翻過身,趴回床上……對柔軟的被褥又蹭了蹭……
  
  司慎尚留在她腦海的正經八百的貴族模樣瞬間像泥石流一樣傾瀉而下……
  
  鳳釉想到一種動物:豹貓。極有豹子的優雅危險,又有貓的驕傲任性。對敵人露出鋒利的爪子,對主人極盡撒嬌之能事。
  
  她突然堅強地認為這個像豹貓一樣的司慎是她的錯覺。
  
  因為如果她不這樣想,她此時一定忍不住笑出聲。而司慎,她敢百分百肯定他絕不會想她看到他的這一面。
  
  這個有愛的畫面只能是一個留在她的心裡的秘密。
  
  鳳釉逃也似的回到客廳,對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掩去滿腔的笑意柔軟,深吸一口氣,揚聲說:“慎,飯好了……”
  
  然後豎起耳朵聽著臥室的動靜。
  
  臥室傳來微微的聲響。
  
  不一會兒,司慎步伐如常地出現在廳裡。
  
  一身的整齊清貴,紋絲不亂。只有頭上一縷不聽話微微翹起的發,叛徒似的出賣了他在床上的動靜。因為臥室裡沒有鏡子,所以司慎並不自知。
  
  鳳釉拿了一條乾淨的毛巾進了浴室,打濕了略略擰乾水,走出來遞給司慎。
  
  “擦擦。”她把他按在餐桌邊的木制椅子上,溫柔說。
  
  司慎頓了頓,接過毛巾,擦臉。
  
  感覺到發上一股壓力,他抬起眼,看了鳳釉一下。
  
  鳳釉若無其事地問:“好了嗎?”
  
  “嗯,謝謝。”司慎不動聲色地回味她的行為,難得露出點似懂非懂。
  
  鳳釉笑笑,收走他的毛巾,不著痕跡瞟一眼他回復整齊的頭髮,唇邊梨渦微深。
  
  兩人安靜地吃飯。司慎卻覺得鳳釉這一次又比之前對他更放鬆更親近。
  
  腦裡閃過若干念頭,但司慎最終沒有再深想下去,默不作聲地安享此刻的氣氛。
  
  吃過飯,鳳釉一臉笑盈盈地拿出圍裙和手套遞給司慎。司慎這次很直接地黑了臉一言不發,用眼神示意她的膽大包天。
  
  ……不過在他刷碗的時候,鳳釉在他身後攬住他的腰,與他輕輕說話,捂得他的背微微發熱……司慎的臉色漸漸轉正常了。
  
  “慎,下午我們看電影好不好?”
  
  “……和我坐今日買的沙發……”
  
  “……哦……有沒有人說其實你很壞?”
  
  “沒有人敢。”
  
  “你真壞!”
  
  “……”
  
  “你保證,沒有我的允許,其他的你不會越過一步。”
  
  “……或者你聽錯了。”
  
  “才沒有!”……
  
  “今晚還在我這吃飯嗎?”
  
  “我要在華瑞思見一個人。”
  
  “哦。”
  
  “和我一起去……見完他,我陪你吃飯。”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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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6:29:12
第十五章 妹妹1
  
  “司先生!”
  
  到華瑞思的時候,一陣香風拂過,柳沐的美豔副總經理雪子迎了上來,打招呼的聲音壓抑著喜悅。
  
  最近司慎在華瑞思吃飯的次數增多,柳沐是總經理,雖然于情於理他都應該招待司慎,但柳經理表示他不是司慎的專用服務員,他也有諸如生意家庭終生大事等等需要處理,便很愉快地除了一開始的幾次,其後都是揮揮手把他的得力助手推了出來。
  
  鳳釉則覺得他說的都是藉口。他的真正目的是看戲。因為即使不明顯,鳳釉還是感覺到雪子大美人對司慎的那一點不同。
  
  不過呢,華瑞思作為頂尖的休閒高雅的飲食會館,管理人員的素質也是頂尖的。雪子對司慎有心思,對鳳釉自然有隔閡。但從外表上,雪子卻愣是讓人看不出半分怠慢。招待鳳釉那是風度極好的,語笑盈盈,不卑不亢,仿佛多年相識的朋友,熟稔而又帶著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自然矜持。
  
  即使難得的遞了一把軟刀子,也讓人反駁不是,不反駁也不是。
  
  比如雪子第一時間給司慎打了招呼。過了片刻才仿佛發現鳳釉一般,微笑著喚了一聲:“鳳小姐,您也來了……”
  
  “雪子小姐,晚上好。”
  
  鳳釉回應,此外沒有多言。通常她就是俏生生地站在司慎身邊,偶爾與他說幾句平常的話。就這樣,司慎的注意力已經都放在她身上。
  
  司慎對雪子的招呼只是慢吞吞地“嗯”了一個字,對雪子十分精緻的打扮更沒有多一分關注,只當普通服務員對待。
  
  因此鳳釉完全不需要在意雪子。一個男人是否是一個稱職的情人,看他對其他女人的態度便知道。如果一個男人在你對付情敵之前先一步解決你的情敵,那麼起碼這個男人對你用了心,即使他或許只是習慣了不把一般人放在眼內。
  
  “你先點菜,不用等我。”司慎交代。看到鳳釉點頭,他才轉身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過去。
  
  為了表示尊重,雪子要把鳳釉領到竹樓安頓好,才能離開。
  
  “鳳小姐,請跟我來。”雪子說完,向前一步走在前面領路。
  
  鳳釉和司慎一起來華瑞思,竹樓就是他們專用的用餐地點。偶爾司琳下了劇,如果時間湊巧也會過來一起用餐。鳳釉和司琳也慢慢熟悉起來,越相處,對彼此也越來越欣賞。只是司琳對鳳釉還是存在一些疑慮。鳳釉對此也明瞭,而且她們年少時司琳間接影響了鳳釉的一生。鳳釉沒有告訴司琳,也沒有什麼“討好未來小姑”的想法。兩人都沒有先跨出一步,平時都是淡淡的沒有其他私交。
  
  所以雪子告訴鳳釉司琳會提前過來,鳳釉只是平靜地點頭表示知道。雪子心裡並不喜歡鳳釉和司慎獨處。但這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事。她很樂見對鳳釉很冷淡的司琳打擾鳳釉和司慎的獨處。
  
  雪子把鳳釉送到竹樓時,眼裡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然後自覺地退開。以她目前的身份,沒有司慎的同意,她也不能在竹樓待太久。
  
  竹樓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空氣清新,流水潺潺,滿眼的生機勃勃。只是那座別致的漢白玉拱橋上,站了一個人。
  
  從鳳釉的角度,只看到他的側臉。
  
  是一個外國人,大約30歲上下。耀眼的金髮及肩,不柔軟也不十分堅硬,卻是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五官立體有型,皮膚帶著貴族式的蒼白,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有些邪肆地自然上挑。比例極好的倒三角身材,足以媲美國際著名的男模特兒。但渾身的氣勢極盛,俯仰便是一股俾睨與尊貴。
  
  仿佛察覺到鳳釉的注釋,他優雅地一轉頭,金色的眼睛裡原來的柔和立刻變成深沉,還有一絲不動聲色的詫異。
  
  “你是誰?這裡不能隨便進入。”他開口,是倫敦腔的英文,語氣是命令式的,仿佛主人一般。
  
  鳳釉含笑,用流利的英文平緩說:“華瑞思的規矩極好。既然不是不能隨便進入的地方,能進入的自然不隨便。初次見面,先生,我是鳳釉。”
  
  “鳳釉?”金髮男子用中文彆扭地重複一遍,“你認識沁兒……不對,沁兒從來沒有提過你。那你是司慎帶來的?倒是牙尖嘴利。”這次他說得話是字正腔圓的中文。
  
  “您言重了。”鳳釉不認識他口中的“沁兒”,但不妨礙她接話。
  
  “跟司慎多久了?能讓他帶你來,本事不少。”安德列靠近她,笑容帶了邪氣。
  
  鳳釉臉色如常,不著痕跡地後退了一步。
  
  “如果閣下與司慎有約,不如請您與他聯繫。”司慎並沒有告訴她他約了什麼人。鳳釉自然不會多管閒事。
  
  “他到了?”安德列抬手,想挑起鳳釉的髮絲。
  
  鳳釉很有技巧地一躲,動作優美好不突兀:“很抱歉,我不方便說。”語氣冷淡又不失禮貌。
  
  “你不是他的女人嗎?連他的行蹤都掌握不了,真沒用。”金髮男子的手落了空,似乎很不悅地說。
  
  鳳釉涵養極好,並沒有對他過分的話動怒,而且她和司慎之間的事,並不需要在外人面前說。她只是再次提醒:“如果閣下與司慎有約,請儘快和他聯繫吧。”
  
  金髮男子好看的眉皺起來。他似乎極少遇到這樣回避他的責問還讓人挑不出錯處的人。
  但他和司慎有重要的事要談,現在並不適合他對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繼續交手下去。
  
  “下次給我老實一點。”金髮男子有預感還會見到她,警告說。
  
  “祝您們談得愉快。”鳳釉很有禮貌地笑笑,唇邊露出淺淺梨渦,令人生不出惡感。
  
  金髮男子挑挑眉,沒有再說什麼,越過鳳釉朝外走。
  
  “……安德列?”竹樓的門口傳來一聲低呼。
  
  金髮男子和鳳釉一同望過去。只見司琳穿著一身淺橙色的削肩絲質及膝連身裙,娉婷地站在鵝蛋石小徑上,清麗的臉上閃著驚訝。
  
  “叫叔叔!”金髮男子皺眉,很介意地說。臉上的表情卻真切地帶了一絲柔和。
  
  司琳露出一絲不甘不願,難得孩子氣地輕哼一聲:“等你和……再說!”她含糊地刺了叫安德列的金髮男子一句。安德列卻似乎完全理解她的意思,露出一抹連太陽也為之遜色的笑容。
  
  “你怎麼來了?”司琳奇怪地問。
  
  “我和你大哥有約,我剛從英國回來。給你帶了禮物。”安德列解釋說,眼裡卻閃過一抹沒有掩飾的急切與喜悅。
  
  司琳聞言皺起眉毛:“你真的打算向……求婚?”
  
  安德列肯定說:“我不會放棄。”
  
  司琳瞪著他,臉色很不好。
  
  “你得慢慢接受。”安德列輕而強硬地說,“好了,我去找你大哥。你和那個女孩子慢慢聊。”瞥了鳳釉一眼。
  
  司琳對著他走開的背影欲言又止,但最終放棄似地歎了一聲。
  
  轉過身見鳳釉安靜地看著她,司琳勉強一笑:“讓你見笑了。安德列叔叔有時喜歡開玩笑,希望他沒有冒犯你。”
  
  “沒關係。他只是關心你和司慎。”鳳釉不在意搖搖頭。
  
  司琳詫異地揚眉。她剛走近竹樓,遠遠看到安德列靠近鳳釉,以她對安德列的理解,那動作氣氛可不像是有善的。安德列那傢伙除了對著她的媽媽會變得溫柔體貼外,對其他人可是壞到骨子裡。尤其最近“繼父”情結大增,對打他們兄妹主意的人都不太看得順眼。她在英國的一個追求者就是因此被他整了一輪。
  
  安德列“關心”她倒還流露了一丁點,但“關心”她的大哥?
  
  兩人平時對峙起來,旁邊的人都噤若寒蟬。
  
  司琳搖搖頭,沒有再糾纏這個問題。她有事要和鳳釉談談。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司琳開門見山說。
  
  趁司慎會客的當兒提前過來,鳳釉對此也心裡有數。
  
  “我們進去談吧。”
  
  司琳同意,和她一起走進竹樓。
  
  上了二樓在沙發上坐下,司琳問:“今天你都和大哥在一起?”
  
  “嗯。”
  
  “你愛我大哥嗎?”司琳突兀地問,“請老實回答我。”
  
  “司小姐?”鳳釉對她的突然咄咄逼人有點不解。
  
  司琳很執著地看著她。
  
  鳳釉靜了靜,微微撇開臉:“……我第一次談戀愛,不知道愛是什麼感覺。但是,我不排斥司慎……我、我會對他好……”仿佛極難以啟齒,她住了嘴。
  
  司琳看著她的臉耳朵變得紅通通的。
  
  她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氣,拿出一疊資料:“那你,可以解釋一下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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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6:29:29
第十六章 妹妹2
  
  鳳釉看著拿出資料,一臉凝重盯著她的司琳。
  
  這是第二次。鳳釉面對這似曾相識的情景,眼裡閃過一抹淡淡的了悟。
  
  司琳待家人如珠似寶,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可能傷害家人的人。突然有一個女人這麼讓大哥費心,她為此疑慮掛心也是理所當然。這疊資料,想必是司琳對她的調查。理智上,鳳釉可以理解司琳的行為。但感情上,鳳釉對於這種權貴子弟的行事模式感到淡淡的不滿。
  
  她對司慎無故遷怒在前,後又把他放在心上,因而沒有對他生出不滿憤怒。
  
  但司琳,她憑什麼?
  
  鳳釉沒有接過資料的意思,目光清明坦蕩地直視司琳,不掩臉上的冷淡。
  
  司琳將鳳釉的臉色看在眼裡,知道鳳釉對她的不喜又增了一分。她未經她的允許調查她的生平,這事本來就是她理虧在先。但如果不把事情調查得清楚明白,她是如鯁在喉,枕食難安。
  
  司琳臉色一正。她也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她有世家女的驕傲與堅持。為了自己的原則,別說得罪鳳釉,就是司家那些輕易不出動的長老她也敢對上!如果安德列真的對媽媽執著到底,這一天不久就會到來……
  
  “我不想疑你。但我大哥的事很重要。如果你敢對不起他,我不會放過你。”司琳的臉清麗脫俗,說出的話卻像薔薇一樣,隱含著森然刺人的鋒利。
  
  “你想知道什麼?”鳳釉沉著問。
  
  “當年舞蹈考試的事情,我並不清楚,更別說我大哥。你沒有道理把責任歸到我們身上。”司琳不閃不避說。
  
  能查到這一件事,司琳也十分意外。當年的舞蹈考試,她至今仍然印象深刻。她從小自信,而且自問在舞蹈上的刻苦勤奮不會比任何人差。那一次她隱瞞身份參加舞蹈考試,得到第一名更是對她能力的肯定。雖然她也隱約記得馮瑜和另一個不知名的女孩子的舞蹈也是廣受好評,但她並不覺得自己會輸。即使如今知道幕後有了家族作為推手,她也有信心如果當年她們三個公平競爭,她一樣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那個第一名她問心無愧!
  
  鳳釉看著司琳。此刻的司琳有一種燃燒的美,讓她原來顯得幽靜的臉變得燦爛豔麗,令人無法移開眼睛。那是對夢想的堅持與追求,並且對自己的堅信與無與倫比的肯定。
  
  這是一個無法解開的局。鳳釉對司琳喜歡不起來,但總放不下對她的欣賞。
  
  有時鳳釉覺得司琳就是另一個自己。另一個無法達到的自己。鳳釉對自己同樣有自信,但論堅持執著,她沒有這種一往無前的銳氣。
  
  “那是過去了的事。已經過去的事,追究也沒有意義。”鳳釉平靜說。
  
  “你和大哥的相識,你捫心自問,難得沒有一點刻意?難得與那件事沒有任何關係?”司琳並不放過她。
  
  “無論以前怎樣,現在是沒有任何關係。你信與不信,我並不在意。”鳳釉眯著眼,毫不猶豫說,一字一頓竟有說一不二的大家凜然氣度。
  
  她平時待人處事溫和包容,但不代表她是沒有脾氣的小白兔。如果沒有一絲凜然,浪蕩不羈的甯晨集團總裁甯辰天也不會被她鎮住,整整三年,從不服氣到後來的暗暗傾慕,也不會讓寧家久經風浪的家長們默許年紀輕輕的她輔助寧辰天左右。
  
  司琳第一次面對渾身散發著逼人氣勢的鳳釉,竟是半天說不出質疑的話。
  
  “……你一點都不適合成為一個舞者。”默然良久,司琳突然抱怨似地喃呢一句。她一點也沒有一個舞者如風的藝術氣質,反而適合站在任何地方,時而懷柔時而強硬地,想讓人如沐春風時就讓人舒心無後顧之憂,想讓身處嚴冬就讓人俯首不敢輕侮。
  
  她竟是……適合站在大哥身邊……的?
  
  鳳釉一怔,心裡有點淡淡的不服氣,但細想之下,這不是她很久以前就想通的事實嗎?一時倒沒有留意司琳後來變得有點探究的眼神。
  
  “我也沒有成為一個舞者。”鳳釉不是很高興說。
  
  司琳緩緩笑了:“其實你不用生氣。我這麼反應過度,不正因為大哥太過在意你嘛!以前,他就是沒有斷過女伴,我都懶得多看一眼。”她向鳳釉眨眨眼,第一次對她這麼調皮親近。
  
  鳳釉雖然偶爾軟硬不吃,但一般時候都是吃軟不吃硬的。司琳態度轉變,鳳釉也沒有揪著不放,表情也和緩下來。
  
  “不要向我炫耀你大哥豐富的歷史。”不過司琳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誰喜歡聽情人的妹妹提她大哥以往的女伴史?
  
  鳳釉再次肯定她前世與司琳有過節,今世是成不了好朋友的。
  
  “你這是吃醋了?平時看你們兩個都是挺冷淡,原來都是裝的。”司琳揶揄。
  
  鳳釉看了她一眼,沒有答話,優雅地拿起茶具,泡起茶來。
  
  司慎有淡淡的茶癮。鳳釉從來沒有點破,但有機會也會泡上一壺,認真練習手藝。竹樓裡的茶具茶葉在沒有人言明的情況下豐富了起來。
  
  鳳釉是個認真起來,學什麼都能學好的人。如今她泡的茶,連只能偶爾品嘗的司琳也在心裡暗贊。
  
  每次鳳釉泡茶,在旁的人都會自動噤聲,靜靜地欣賞起她行雲流水般優雅又安寧的姿態。
  
  司琳自知這是鳳釉“叫”她閉嘴。
  
  她對人一般都是戒心極重,但一旦認可對方的為人,她倒是捨得放開心懷對待。即使沒有對認可的家人那般推心置腹,也有八分的赤誠真摯。這種心態是她能盡情徜徉在藝術世界的根本。事事斤斤計較,心胸狹窄的人不配當一名藝術家。
  
  她認可了鳳釉的為人,對她從來不卑不亢,沉著冷靜的處事態度也極為認可。即使鳳釉偶爾稍稍對她這個可能的未來小姑“不敬”,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滿室茶香的時候,樓下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司琳放下茶杯,與同樣放下茶壺的鳳釉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快步走下樓。
  
  一樓裡,一向極重儀態的雪子難掩慌亂地對著司琳說:“司小姐,司先生他、他,和安德列先生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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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6:29:45
第十七章 求婚
  
  司慎不在竹樓,以雪子的身份也沒有必要守在竹樓外。她派了手下的一個高級包廂經理負責鳳釉的點餐。而她則去了司慎和客人約好會面的會客包廂外守著。
  
  因為靠得太近會有竊聽的嫌疑,雪子只是守在包廂的十步開外,希望司慎能在進出之間多看她一眼。
  
  會客包廂的隔音效果極好。她一開始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直到包廂傳出越來越大的響聲,一身華貴的金髮安德列突然從包廂裡踉蹌而出,唇角隱隱帶了血色,他眼裡閃過淩厲,頗一站穩又合身撲回包廂……
  
  雪子從包廂的門打開的間隙看到素來淡漠清貴的司慎雙眼露出猙獰,舉著拳毫不留情地朝安德列揮去!她駭得連連後退,想也不想小跑著奔向竹樓找司琳!
  
  她很清楚自己的分量。司慎和安德列兩人貴重身份,即使她插/進去阻止,他們也不會給她一個小小的華瑞思副經理面子。只有司琳或許能把兩人勸住,不造成華瑞思的騷動……
  
  司琳和鳳釉聽到雪子的話,也是毫不遲疑讓她帶路,快步走向兩人發生爭執的包廂。
  
  雪子也顧不上自己對司慎的小心思,把司琳和鳳釉帶到後,低聲呵斥著服務員清場,嚴禁其他人進入這片區域。
  
  “大哥!”
  
  “慎!”
  
  司琳和鳳釉到的時候,安德列已經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低聲□。司慎的表情極冷,看著安德列的眼光像看一個死人一樣,抬腳就要往他肚子上踹!
  
  司琳被司慎的表情嚇得心裡一突。她是司家的大小姐,自然瞭解她大哥的實力。雖然司慎沒有從軍,但連二哥這個軍功赫赫的少校也從來不敢在武力上挑戰大哥。即使安德列身份特殊,有幾分防身的本事,也遠不是受過殘酷培訓的司慎的對手。
  
  司慎極少動怒,更不用說動手。但每次他動手,除了讓他自個兒平靜下來,旁人都不敢上前勸阻,唯恐殃及池魚。
  
  正在她左右為難之際,鳳釉卻是比她快一步,用力沖入司慎懷裡,纖細的雙手握在他的雙臂上,拉開他和安德列的距離。
  
  司慎的腳已經踢出,被鳳釉突然一阻落了空。他本能地要推開鳳釉,但手一接觸鳳釉的身軀,莫名其妙一頓,任芳香柔軟的她撲了個滿懷。
  
  司琳也反應過來,幾步上前扶起安德列。
  
  安德列原來蒼白的臉更白得有些透明,映得唇角的一抹血痕尤其明顯。他臉上有些悻悻然,瞪著司慎的目光相當忌憚。被司琳扶起,他按著腹部咳嗽了幾聲,眉毛痛得扭曲起來。司慎打他的手法很陰險,專打他臉部以下的部位,不但斷絕他以此博同情的機會,也擊中他的要害,讓他痛得冷汗直冒。
  
  “大哥,有事好好說!”司琳想起剛才司慎要置人於死地的狠手,不禁帶了一絲抱怨。安德列再不好,也與媽媽關係匪淺。司慎動手怎麼就沒有顧慮一下媽媽的感受?
  
  司琳不說還好,一說司慎的臉又沉下來。
  
  “你問他做了什麼好事!”司慎的語氣已經帶了明顯的冷怒。這是極少有的情況。
  
  “安德列叔叔?”司琳馬上銳利地看著安德列。大哥這樣的表情,絕不是無的放矢。
  
  如果說安德列之前還因為司慎過度激烈的怒氣而不解,以為他是看不過有人敢搶走他的媽媽,現在司琳相似的表情則說明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安德列顧不得疼痛,臉色慎重起來:“……我來華瑞思之前,見過沁兒。我,向她表示了我的決心。”
  
  “決心?什麼決心?”司琳追問。
  
  安德列定定看著她:“我向她求婚了。”
  
  司琳臉一白:“你是在哪裡見媽媽的?”責問的聲音近乎尖利。
  
  “她住的地方。”安德列乾脆說,馬上意識到不對勁,“有問題?”
  
  司琳的媽媽盧沁怡如今住的地方就是司家的大宅!那裡還有父親的線眼!
  
  如果讓父親知道,以父親那奇怪的佔有欲……
  
  司琳狠狠甩開安德列:“你瘋了!你就不能再等等?大哥……”她求救的目光看向司慎,司慎眉間略略凝重地點點頭。
  
  “我讓他來,就是想提前做準備。現在白費了。”司慎微微搖頭。媽媽是司家如今的當家主母。以司家的勢力地位,媽媽想重新得到自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原本他想和安德列聯手,為一切提前做好準備。誰料平日精明詭詐的人遇到這件事會像個愣頭青似的這麼沉不住氣?
  
  “發生什麼事?有什麼問題?”安德列沉聲問,“告訴我!”他敏銳地從司慎司琳兩兄妹打啞謎似的話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們必須回家。安德列你待在這裡。”司琳看著司慎。
  
  司慎放開鳳釉,低頭看了她一眼。
  
  除了一開始鳳釉撲過來阻止他之外,她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穩穩站在他身邊,無聲安撫他緊繃的身軀。
  
  “一切小心。”鳳釉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氛,很懂事地讓開,沒有刨根問底,只是臉上有著明顯的關切。
  
  司慎點點頭。
  
  “我不會留在這兒。一是讓我跟著,一是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安德列沒有鳳釉的鎮靜。事關盧沁怡,他絕不會坐以待斃。
  
  司琳看著安德列毫不退讓的姿態,惱怒呵斥:“你讓開!如果媽媽發生什麼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安德列聞言,態度更加強硬:“我跟著你們去!”他上前,一手抓住司琳的肩膊,力氣大得讓司琳皺眉。
  
  “讓他跟著。”司慎發話。語畢,他直接越過所有人向外走。
  
  司琳馬上拍開安德列的鉗制,跟上大哥。
  
  安德列按著腹部,腳步有些不穩地墜在司琳後面。
  
  不多時,現場只剩下鳳釉佇立在包廂門口。雪子欲言又止地看著她,有心問卻不知從何問起。她聽到的隻字片語已經非常驚人,涉及司家不為人知的辛秘。
  
  鳳釉面色如常,仿佛沒有發生任何事地對雪子說:“雪子小姐,介意和我一起吃晚飯嗎?”
  
  雪子一怔,見她一臉不容置疑,微微沉吟後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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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8-27 16:30:22
第十八章 離婚1
  
  管家告訴盧沁怡有人拜訪的時候,她正在溫室修剪玫瑰花枝。她非常驚訝。自她嫁入司家,因為門第的差異與規矩,昔日的朋友已經沒有來往。一開始她還因為要維持司家夫人的體面而出外應酬,結識同一個圈子的貴婦,後來丈夫在外養了眾多情人,帶著她們現身各種場合,她便連應酬也省了,從此深居簡出,專心教養孩子。
  
  僅剩的友人也是泛泛之交,主動拜訪的極少。
  
  “他叫什麼名字?”盧沁怡問。
  
  “他自稱安德列。”管家答。
  
  盧沁怡手一頓,指尖被玫瑰花刺刺破,冒出血珠。她蹙眉,鎮靜地把手指放到唇邊,輕輕吮去血珠。
  
  “請他到花房來。”
  
  見管家領命地轉出溫室,盧沁怡按住自己突然失序的心口,輕輕吸了一口氣。
  
  她沒有想過安德列居然這麼大膽,來到司家大宅!自相識以來,她和他一直沒有斷了通信,但並不頻繁。多是安德列主動打電話或者發郵件,盧沁怡十次裡有二三次給他反應。而盧沁怡如果到歐洲出行,不論去哪一個國家,安德列都會出現。兩人保持著朋友的距離。在安德列挑明對她的追求之意後,她更是下意識開始疏遠他。
  
  她從來沒有真的考慮過兩人發展的可能性。即使大兒子司慎給她保證,她已婚的身份、教養都令她裹足不前……
  
  但她自己心裡有數。她這些年來平靜的心湖,已經因為安德列這個人泛起漣漪。
  
  她有了保護他的心思。
  
  司家的力量有多大,她只窺一斑已經吃盡苦頭。對“自己人”都如此,何況對外人?一個權貴之家,維護權貴體面永遠是第一位的。其他一切都要為這一點讓步。
  
  即使如今她的大兒子當家,她的丈夫司灝以及司家背後錯綜複雜的勢力,也絕對不容小覷。而且她瞭解他的丈夫。司灝對她無情,但對於他來說,她始終都是他的私有物。沒有愛,但他對她的佔有欲一直沒有變過。所以,她才會變相地被圈在司家大宅。
  
  如果讓他知道安德列,她不敢想他會做出什麼事。
  
  安德列來得突然,但她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異樣。
  
  盧沁怡走出花圃。花圃外有一組歐式的漢白玉休閒桌椅。因為溫室是玻璃制的,從外看向桌椅可以一覽無遺。既可以避嫌,又可以防止外人偷偷摸摸地竊聽。
  
  耀眼溫柔的安德列出現時,盧沁怡優雅地站起來,矜持冷淡又不失自然地微笑:“安德列,你來了。”然後,微微抬手,對管家說:“伯爵紅茶。”
  
  管家恭敬地再次退下。
  
  安德列是首次看到盧沁怡這一面,只覺得從前一看即知溫柔和善的她突然變成一位十分稱職的上流社會貴婦,舉足之間令人又熟悉又陌生。安德列熟悉這類型的貴婦,但盧沁怡明顯是出眾的那一位。
  
  安德列不覺得驚訝,但覺得心裡一痛。
  
  在歐洲的盧沁怡才是真正的盧沁怡。那個她,平靜、溫柔和善、精神放鬆,不經意間流露一點落寞天真讓人又疼又憐。但現在卻像戴上面具一樣,高高在上的舉止後藏著不快樂而緊繃。
  
  這樣的盧沁怡讓安德列再次堅定絕不放手的執著。
  
  安德列是個精明的人。他看得出盧沁怡這一番作態是為了不落人口實。他捨不得違逆她的意思,只用一雙藏著火熱感情的金色眼睛,吞噬她嫵媚的容顏。
  
  “我來了。”
  
  盧沁怡被安德列熱烈的目光看得心跳怦然。她年少成婚,司灝是她第一個真正接觸的男人。當年對司灝的感情純真摯誠,所以後來司灝的變心才會傷她至深。除此之外,她根本沒有應付男人愛慕的經驗。面對安德列不再掩飾的感情,她手足無措。
  
  只能瞪他一眼,讓他不要放肆。
  
  這是,管家準備的紅茶已經送上來。盧沁怡淡淡地讓管家到溫室外候著,不要打擾到她和客人的交談。
  
  “你不該來。”看著管家站到溫室外,盧沁怡才幽幽說。
  
  “司慎讓我來的。”安德列溫柔說,“即使他不讓我來,早晚我都會來的。”
  
  聽到大兒子的名字,盧沁怡微微一震。她很清楚司慎讓安德列來代表的是什麼。那是為她和安德列的下一步作準備。但她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
  
  “無論如何,你不該來司家。”盧沁怡還沒有鬆開,而且還沒有萬全的準備,司慎不可能讓安德列來司家大宅,“你必須走。”
  
  “我會走,但不是現在。”安德列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你知道我為什麼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
  
  盧沁怡被他堅定真誠的眼神鎮住。
  
  “你、你不明白……”盧沁怡有絲倉皇地別開臉,“我不能,我不配……”
  
  “沁兒……你不快樂。不要自欺欺人。你的好,我知道。”安德列不允許她自輕,認真地反駁。
  
  盧沁怡微咬唇,不說話,被他的一聲“沁兒”叫得心神不穩。
  
  “沁兒,我愛你。讓我給你幸福。”安德列每一句都發自肺腑,情不自禁握住她微抖的手,感覺到那份滑膩柔軟,更加握緊幾分。
  
  盧沁怡猝不及防,連忙抽手:“安德列,你放開我……”壓低聲音,緊張地瞥了一眼外面的管家。
  
  “答應我。”安德列固執地緊握她的手。
  
  盧沁怡又是感動又是害怕,看著他的金眸,被裡面溫暖堅定的眼光深深打動。
  
  她在堅持什麼?
  
  年少的一個決定,讓她前半輩子陷入無限的心碎寂寞之中。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她不離不棄的人,她要因為以前的夢魘再放棄一次,繼續過著這煎熬的日子嗎?
  
  “我會陪著你,對你好。”安德列鄭重地允諾,然後懇請,“請你再嘗試一次。”
  
  盧沁怡靜靜地看著他。
  
  安德列連呼吸都放輕了,不安地等著。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就愛上她。但反應過來時,已經非她不可,情根深種。
  
  “……好。”輕得不能再輕地一個字,卻莫名令人覺得重逾千斤。盧沁怡閉上眼,再睜開,眼裡的一抹果敢堅強點亮她沉靜高貴的臉。
  
  安德列幾乎控制不住要把她擁入懷裡,臉上露出狂喜。
  
  “安德列,聽我說的,放手,低下頭。”
  
  盧沁怡年少的時候敢跟著司灝進入權貴之家,又經過各種主母的訓練成為一名出色的貴婦,其實有著極果敢能幹的一面。只是被深愛的人傷了心,又被司家趁機狠狠壓制過,漸漸沒有了銳氣。
  
  但安德列對她鍥而不捨的追求與深愛,重新喚醒了她的心。
  
  想通了,她的心思也泛活了。這時,重要的是不能露了形跡,被人看出不同尋常。
  
  安德列不明所以,但看著盧沁怡清亮的眼神,不動聲色地壓下內心的波動,垂下眼簾,慢慢放開手。
  
  “怎麼了?”
  
  “我日後再向你解釋。但現在,你必須先離開。”盧沁怡輕柔說,“你去見小慎,就快點去。”
  
  安德列抬起頭,臉上閃過一抹不明所以。
  
  “放心,沒事。這裡終究是不方便,我們……”盧沁怡微頓,雙頰浮上淡淡的瑰色,“我們未來的時候還長……”
  
  精明睿智的安德列像個傻瓜一樣,露出燦爛的笑容……
  
  目送安德列離開,盧沁怡看也沒看站在她身後的管家,沉著問:“老爺什麼時候回來?”
  
  “老爺沒有交代。”
  
  “請老爺今晚回來一趟。”
  
  “……不用了,夫人。我已經回來了。”盧沁怡身後,傳來一把威嚴冷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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