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2228|回覆: 1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葉霓]薄幸檀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匿名  發表於 2015-9-23 00:02:25 |倒序瀏覽 | x 3
薄幸檀郎 作者:葉霓

麻雀變鳳凰她從沒有想過這念頭
她只是帶著稚妹從東北逃至京城的孤女
卻從他收留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收不回了
傾心之愛對他而言只是自動送上門的浮花浪蕊
終教她心寒意冷嘲熱"夢斷神傷"
這個瞎女是得了造化才上得了他的床
他盡其所能玩弄她的感情狎褻她的身子
他的確狼心狗肺卻發現無法安心以對
當他必須以殘酷來漠視對她泛起的憐惜時
她卻為了救他獨赴黃泉無怨無悔
薄幸郎君終究落了淚動了情失了心
誓言尋回一生的摯愛.......


男主角 輅凌
女主角 莫璃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匿名
狀態︰ 離線
2
匿名  發表於 2015-9-23 00:02:55
第一章

東北長白山積滿了約半個矮人高的雪地上,有兩道深淺不一的轍痕,順著它望去,將發現一台木造的簡陋拉車困難地在皚皚雪地上緩慢前行。拉車上載滿的柴木,沉重地幾乎將那單薄的拉車給壓垮了!時走時頓,拉車欲解散的嘰呀聲響遍一望無垠的白色世界,成了種突兀的音律。

拉車前方走著一大一小的女孩身影,車上的麻繩捆在大女孩身上,小女孩則拉著大女孩的手熱量指示著方向。

"小璿,看到家了嗎?。

大女孩細聲探問,聲音美若空穀鶯啼;近身一瞧,准被她那不施脂粉的纖麗妹容給攝去心魂!尤其是她那雙含波水靈,覆上迷蒙雲霧若深不見底的幽潭,引人心神微漾。

但那雙瞳此刻卻是找不到焦距地飄蕩著,仿似迷路的仙子正找尋回家的路。

原來她是位失明女子。

"還沒看見耶!可能再走一段路就到了。"女孩年約十歲,稚嫩的嗓音未去,長相可人天真。

大女孩放下繩子索,捶了捶已勒出兩面三刀道血痕的手臂,對小女孩笑了笑,"沒關係,我們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努力。

"姊,我幫你吧!"小女孩欲搶下繩索。

"不可以。你拉不動的。"她阻止了小璿的動作,無神的眼看著她,眨也未眨地說。

這輩子她早已一無所有,除了病危的爹爹需要她照顧,她有的僅是這個小妹,若非是他們撐著她活下去的意念,或許她早就放任自己埋身在這山中雪堆裏,與雪共存亡了。

"可是姊姊已滿頭汗了,那麼冷的天氣你都累的出汗了,小璿就明白你有多幸苦了。

在莫家,病重的爹爹根本主不了事,後娘的欺凌與虐待使得她們姊妹倆早已學會了相依為命、互相扶持。

年紀小小的莫璿自然也比一般孩子早熟許多,在她的印象裏沒有嬉戲、玩耍,只求能填飽肚子,安穩地度過一日,即是最大的幸福。

而姊姊莫璃便是讓她求得幸福的唯一依靠。

"我不打緊,再撐一會兒就到家了。"莫璃的雙眼凝在雪地上,張細的小手輕輕撫角著妹妹的臉頰,但冰冷的手心卻不帶溫度,讓小璿更是心慌。

"你的手好洋,很冷吧?"小璿看著自己身上的破棉衫,就是姊姊剛剛從自個兒身上褪下給她的。"我把棉衫還你。”

"別……別脫——"輕揉妹妹溫暖的手心,莫璃急促道:"你身上暖和,如果將衣裳脫了,容易著涼,萬萬不可。”

"但——”

莫璃搖搖頭,阻止她再說下去,"走吧!太晚回去,娘又要開罵了。

其實,她並不在乎自己,她心疼的是妹妹被後娘踢打時所受的委屈及身心的創傷,更害怕她小小年紀承受不住沒有親生母親的痛楚。

而她的眼更非天生失明,而是七年前她若小璿一般大時,母親的猝逝令她器了整夜,隔日醒來的後便成了這般,不清不明。

"我才不怕她。"小璿嘟著嘴,嘔著氣。

"快別這麼說,她說什麼也是咱們長輩。"她輕拍著小妹的手背安撫,隨即調整肩上的繩索,邁開艱辛的步伐。

莫璿善解人意地奔至拖車後方,幫著姊姊推車,兩人一前一後努力往家門邁進,哼著小時候娘教給她們的歌謠;雖辛苦,但這段時光卻是她倆最歡樂的時候,至少沒有後娘的嘮叨、責駡及拳腳、棍木的伺候。

才剛到家門,便聽見後娘的冷戾的怒駡聲,"你們這兩個賠錢貨到哪兒偷懶了?搞到這麼晚才回來,都正午了還不快去準備午飯。

"娘,您別生氣,我這就去。

莫璃辛苦地搬下柴薪,趕緊附和道;才摸索著往灶房的路徑走了數步,便又被後娘喊住了。

"等等,小璿你去煮飯,我有話跟你姊姊說。"後娘翠姑又頤指氣使地命令道。

小璿防禦地看著她,"你又要欺負我姊姊了嗎?。

"你這個死丫頭片子,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翠姑一巴掌才要揮下,莫璃卻猛地跪在她身前,抓著她的大腿,"娘,小璿還小,您別跟她嘔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她雖看不到,但這情形幾乎每天都上演著,只消後娘一個字眼,她便能猜出接下來就是拳棍相對了。

"她這個小鬼,倘若不好好教訓,說不定哪天她會騎到我頭上!"翠姑欲找籐條,卻被莫璃緊緊抓住,她纖柔的雙手怎麼也不肯放,不願讓後娘拳打腳踢。

小璿眼看孱弱地姊姊要本抵不過後娘一個拳頭,連忙上前倏地跪在地上,昧著心意說:"娘,是我不好,以後我不敢了。

翠姑這才喘了喘氣,冷冷地怒斥:"你再不聽話,午飯、晚飯都甭吃了。還不快去準備!。

小璿這才委屈至極地沖進灶房,徒留下莫璃那一臉殘留淚水的心疼。

"莫璃,你站起來,我有話對你說。"翠姑怒騰騰地坐回椅上。

"娘請說。"莫璃緩緩站起,心思仍沉溺在悲傷中,哽著聲道。

"你今年十七了吧?"翠姑拿起桌上茶盅,為自己倒了杯茶啜了口,目光卻是不懷好意地直盯著莫璃那雙迷離的大眼瞧。

莫璃聞言心下一驚,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璃兒已十七了。"她戒慎地開口。

"該是花嫁之年了。"她奸佞地挑起右唇,"為了不讓別人說我這個後娘虐待你,罔顧你青春,我已經為你物色好了。

莫璃已有心理準備,但當親耳聽聞,心口仍是止不住地激烈狂跳著,"娘,璃兒雙目失明,不宜為人妻,自願留在家中孝敬爹娘,絕無怨言。

翠姑走向她,在她面前定足,目光炯利地對她說:"你無怨言,但我可是害怕別人的纏言!就這麼說定了,三天後你就嫁給山腳下的陸能當三房,保證你一輩子吃喝不盡。

莫璃震驚的無法言語,陸熊是個獐頭鼠目的貪色之徒、無恥之尤,平日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欺壓善民、逞暴欺弱,這樣的無賴惡人她能嫁嗎?

倘若是鄉間粗夫也就罷了,但陸熊可不是能託付終生的人哪。

"怎麼不說話,難道你有意見?"見她一張慘白的小臉,翠姑必知她是不肯了。

"我能不能不嫁,伺候您和爹一輩子。"她倏然跪下,呆戚的臉上已無血色,只剩激雨細淚。

"我說璃兒啊!可知你爹如今半死不活的癱在那兒,得花多少銀兩,我服侍得有多辛苦?如果有了一筆銀子,就可為你爹延請名醫診治,難道你不願意見他康復?看他現在這副模樣你又於心何忍?。

她看著莫璃,頭頭是道在說著仁義道德,"好不容易,陸大爺不嫌棄你是個瞎子,還願娶你進門,又肯花五百兩銀子當聘禮,雖是偏房,你還有什麼可挑的?。

莫璃跪坐在地,傻在當場,已無任何反駁之語可說,為了爹爹她什麼犧牲都無所謂,即使是性命。

"一切由娘作主。"她氣虛道。

"還有,陸熊還告訴我,等你同意後便準備即刻舉家遷移京城,將在那兒正式娶你過門。京城多熱鬧啊!哪是我們這兒荒山野地裏能比的,到時候你定會感謝我的。"翠姑何嘗不想去京畿瞧瞧,但莫老頭拖著不走,只好先撈筆錢在身,等著他被閻王召見後,她自然會離開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反正瞧他那副病懨懨的模樣,一腳已踏進棺材裏了,她不會多等些時候。

莫璃聽了此言,卻更加憂心了!莫璿怎麼辦?"娘,我有個請求,能否讓我帶著小璿?"小璿是母親臨終前托會給她的,也算是她一手帶大的,她絕不能棄她於不顧。

"這怎麼可以?你這丫頭別得寸進尺。

"這是莫璃唯一的請求,娘若不同意,我便不嫁,即使死!"一向柔弱的她不得不堅持,因為小璿是她的全部,她可以不為自己想,但不能放棄小璿的將來。

"你!。

"求求您,我一定要小璿跟著我。"莫璃不給翠姑說話的機會雙眼無焦距地看著前方。

她雖眼盲但心卻很清楚,怎會不知後娘心裏盤算的是什麼!爹已是病入膏肓,指望痊癒談何容易;後娘拿了些銀子不過是私利作祟,小璿若跟著她定也是淪為和她相同的命運。

"你這孩子真是固執!"翠姑頭一次碰她的釘子,又不能來硬的,她心裏明白莫璃外表雖柔弱但性子執拗,這回不依她是不成的。

"算了,就讓小璿隨你去,也省得我多養個丫頭。"就看在五百兩銀子的份上吧。

莫璃稍是安心道:"謝謝娘。"

她垂首,哀怨的眼瞳浮上一層薄霧,面如白蠟、淚光隱閃,但仍告訴自己,值得了,至少能將小璿救出深淵。

至於自己,放任它吧。

身似浮萍,何處才是依歸?

莫璃坐在大紅炕上,心卻是相對的黯然。

來到就畿已是第三天,而今天她終是逃不過與陸熊完婚的命運,被關在屋內等著他的到來。

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要侵犯她,都被她以婚前見面將招來不祥的言辭給躲過。然,終究是摧托之詞,今兒個將不管用,待會兒他進了屋,她又該如何是好?

原打算以死保節,但小璿怎麼辦?她死了,不難猜想,陸熊必會拿小璿開刀,到時候她又能依靠誰?

北京城雖富庶熱鬧,但對她兩姊妹而言卻是人生地不熟的陌生環境,四處湧現的無形危機仿若隨侍在後,時時都可能襲向她倆!一直以來她的心都活在忐忑無依的緊張氣氛中,再加上一路上舟車勞頓之苦,她就快撐不下去了。

叩,叩,窗櫺外似乎有敲擊聲,莫璃心頭一緊。

不一會又聽見莫璿的細嗓輕輕地念促喚著:"姊姊,快把窗開了,快點呀!。

"小璿……"莫璃心一慌,站起時陡地撞翻地上的一把板凳、險些跌倒。

"姊,你沒事吧?"屋裏頭一陣雜響,小璿卻瞧不見,可嚇壞了。

"沒事……"她放緩心情,徐徐循聲摸索至窗前,推開窗扉,"小璿,你怎麼跑來這地方?。

她眼睛雖看不見,但不難聽見屋外嘈雜凌亂的腳步聲,可見陸熊人手多集中在外頭喝酒助興,小璿也因此才得以逃出他們的控制,由後窗找上她。

"姊,我們逃、趁現在。"她迅速跳進窗,拉著莫璿說道。

"逃?怎麼逃?"莫璃悲戚一笑,"姊姊眼睛看不見,是絕對逃不了的,小璿對不起,讓你跟著我受苦。

"不試試怎麼知道?那個姓陸的老男人長得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怎麼配得上姊,我定不讓你嫁給這種又醜又胖的笨男人。

莫璿不死心的勸慰,此刻外面那些人全喝癱在地上,不把握現在,就走不了了。

母親去世時,姊姊和她現在一般大,她都可以替代母親將她撫養長大,現在她也十歲了,自認可以擔起照顧姊姊的責任。

"可……"她猶豫了,這一走,可就真的孤苦無依,她定會拖累小璿。

"沒有可不可的,有我在,我就是你的眼睛。"她真切地看著莫璃那雙遊移不定的眼神,尋求她的應允。

"好,我們逃。"她遞給莫璿一個安撫的微笑。

逃吧!想念天無絕人之路,她們不會就此向命運低頭。

"那就快!

在她的幫助下,莫璃困難地攀上窗,爬出窗外;莫璿更是以極快的速度打包了桌上的食物,鑽出了窗,兩人趁夜的遮掩瞬間離開這個危險之地區性。

夜雖能掩身,但也加了嗜魔的冷駭,兩個小女子在晦暗的大街上胡亂奔走,卻始終找不到一處安身地。


如今正值深夜,熱鬧的京城已回復靜默,昏黃微暈的月色照耀在她倆身上,更強調出她們孤寂與無助的清冷。

"姊,那兒有間廟,我們先去那兒躲一躲吧!。

為害怕陸熊派人追趕,小璿聰明地帶著姊姊往郊外逃逸,無意間看見了大榕樹下的一座小廟。

"安全嗎?"莫璃無法辨視,只好完全依靠莫璿了。突然,她挺後悔逃了出來、因為自己只是個無用的累贅,僅會拖累小璿。

"應該可以,好像沒人。"小璿扶著姊姊,一步步緩緩前進。

"小璿,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她怎麼忘了身上根本沒盤纏,過了今夜,明天又將如何度過?"我不能讓你跟我受累,雖然是逃了出來,但在京城根本無我倆立足之地,我不想害你。再說我也沒能力照顧你……

"姊,我已長大了,不用你照顧我,今後輪到我照顧你了。

小璿怎也不肯回頭,硬拉著她進廟門;才進門、便發現除了她倆之外,尚有一男一女竄在角落,神色驚顫。

"姊,有人耶,不過不像壞人。"小璿附在莫璃耳旁輕聲說。

莫璃會意。轉向廟中某個定點,說道:"對不起,容我們也打擾一晚行嗎?。

"當然可以,你們也是剛進京嗎?"男人首先開口。

"是的。"莫璃微微一笑,拉著小璿走向另一角落,面對陌生人她向來少言,也不習慣。

"哥……我好餓……"須臾,牆角的女子仰頭說道,看樣子大約與莫璃一般年齡,然神情憔悴,似乎已捱餓許久。

莫璃聞言,則對小璿說:"你不是有打包些食物嗎?快給人家。

"不行哪!這是我們明天的食物。"小璿將東西抱在胸前,怎麼也不肯鬆手。

"小璿,那後天呢?輪到我們捱餓時,是不是也希望有人能伸出援手?"莫璃好言相勸。

小璿想了會兒,才不情不願道:"好嘛!。

拿著包袱裏僅有的兩個幹饅頭,她走過去遞給了那對兄妹。

"謝謝!"男子感激莫名地接過手,趕緊將饅頭塞進妹妹手裏,"小芹有東西吃了,慢慢來。

他又說:"我叫李毅,她是我妹妹李芹,我們兄妹是由南方上來,本打算在京城找個差事以溫飽,哪知半路遭劫,弄得一身狼狽,我妹妹經過驚嚇又捱了餓,才變成這般田地。

"原來如此。"莫璃感慨,同為天涯淪落人啊。

"但今兒我進城裏,聽說瑞頤親王府要招收廝僕、丫環,我明天想帶小芹去試試。"李毅眼底浮現了一絲希望。

"真的?姊,那我們也去一試。"小璿開心道。

"但對方只收年滿十五的年輕男女。"李毅強調。

"什麼?"莫璿不服氣地喊了聲,"這不公平,我雖然才十歲,但會做的事很多的!。

莫璃按住她的雙手,輕言道:"姊姊去試試。

她雖是個失明者,卻有一手好廚藝如果摸熟環境她一樣能做得很好。

而今,她已無別的法子,只能硬著頭皮一試,但求一切順利。

瑞頤親王府右側,臨時搭建了一棟小屋,專為征選下人而用。

莫璃一行人到了現場才知:原來瑞頤親王是位年高德望的老好人,一生高風亮節、虛懷若谷,亦是皇上最敬重景仰的親三哥。

每年此時他便會掏出私囊造橋鋪路,博施濟眾、霖雨蒼生,但不求回報,僅求百姓安居樂業。

而這回的征僕之舉則是找尋工人搭建橋樑之用。

男的做粗活搬工,女的送洗衣物膳食,由於所需之人甚多,因而前來碰運氣的人亦不在少數。

冗長的一天征選下來,由於李毅體格強健自然錄用,而李芹也沾了哥哥的光,派上洗衣工作,唯眼殘的莫璃與年紀尚輕的莫璿雙落選。

"莫姑娘,你別擔心,暫時由我和妹妹照顧你們。"李毅雖是粗人,但仍知受人點滴當回報的道理。

"不,我們怎能靠你們兄妹,你們出門在外,照顧自己已屬困難,我……。

莫璃說至一半,突然聽見王府中人欲關大門的聲響,連忙僕僕跌跌地沖上前,跪在府門外,"求求你們,我什麼都能做,求求你們試用我……試試看好嗎?"她一定要爭取到,為了小璿也為了將來。

"去去去,你這個瞎子能做什麼?滾!咱們貝勒爺就要回府了,你少在這兒擋路。"門房大聲吆喝著,驅趕的聲浪足已揚遍整條街道。

"姊,我們走吧!別求這些討厭的人。"小璿立即上前欲攙扶起她。

莫璃卻鐵了心不肯起來,李家兩兄妹站在一旁也沒轍。

"小哥,求求你……。

"快滾,快滾……啊!"遠遠地,門房睢見一位英姿颯爽、倜儻不章的男子乘著一匹黑亮良駒慢慢靠近,立即沖下階梯,躬身叩拜,"貝勒爺吉祥。

男子不動聲色地俐落下馬,將韁繩交給門房,冷冷的嗓音送出一句話,"把'野風'帶回馬廄。

"是,貝勒爺。

輅凌跨上階梯,來至門前突被莫璃顫抖嬌小的身子給擋下步伐,他冷冷地看著她的後腦勺,"這大膽女子是誰?敢擋住本貝勒去路。

"稟貝勒爺,她是來討工作的,還偏又趕不走!"門房戰戰兢地回答。

"你們連一個女人也鬥不過?"輅凌阻止他倆的廢話,"給我趕走!。

"你們不可以欺負她。"莫璿小小的身影立即飛上前,擋住這兩個門房來勢洶洶的動作,一臉欲保護姊姊的任性。

"小璿,別說了,我們走。這地方外表雖是金碧輝煌,而居住其間的卻是志驕意滿、恃才傲物之人,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高攀的。

方才聽聞那位"貝勒爺"冷峭矜貴的諷語,莫璃心裏已明白想進王府做事,根本沒指望了。

但那"姓貝的"又是誰?居然能讓多人對他必恭必敬,不是聽說這間王府的王爺是位古道熱腸的大好人,怎會出現這樣的人物?殊不知莫璃長年居住東北,雖幼時曾在師塾外偷偷學字背書,但從不知"貝勒爺"這三字代表的意義,還以為是人名。

她此番話卻讓輅凌收住步履,頓下身回首看了她一眼;莫璃已站起,但仍低著頭領著小璿回身打算離開。

"站住!"他沉冷地喊住。

莫璃並未回頭,只道:"'貝公子',或許小女子哪兒冒犯了您,但卻全是肺腑之言,希望您以後能收斂氣勢,別再對人目仗頤令,這可是會壞了王爺的隆德盛名。"語盡,她又拾步。

"我說站住。"他沉晦的眼神直射在她的背影。

貝公子?這個女人居然不知道"貝勒爺"的身分地位,還敢在他面前大放狂詞!說她蠢嘛,她說起話來又振振有詞;說她伶俐卻又笨得讓人發噱。

她到底是打哪兒來的異類?莫璃定住身子,手心緊握著妹妹的小手,提高警覺但不動聲色。

"轉過身來。"輅凌的聲音依然淡如輕風,如綿似水地拂入莫璃耳中。

輅凌,瑞頤親王之獨子,面如冠玉,亦正亦邪,武學修為不容小覷,兩年前曾獨自帶領十人精英直闖敵窟,其機智謀略與英勇身手救回主帥,重建金城湯池,轉敗為勝。

為此,皇上物頒"救國將軍"之頭銜,因而聲名大噪。

"貝勒爺,請您放過她們兩姊妹,我立刻將她倆帶走。"李毅立即拉著妹妹一塊兒跪下;他雖來自南方,但至少待過大城市,自然知道何謂"貝勒爺"。

眼看莫璃得罪了京城的大人物,他可是早已嚇得腿軟。

"我找的人是她,你們離開。"他輕搖錦扇,冷峭揚聲,"順便把那個小丫頭也帶走。

"我不走,你要幹什麼?"小璿沖向輅凌,尚未碰到衣角,他便彈扇一揮,將她掃到十尺之外,撞上泥牆。

"哎喲!"大叫一聲後,莫璿便錯厥過去。

"小璿!"莫璃大驚,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只有更慌。

她揮舞著雙手,腳下階梯踩了個空,於將撲跌出去的刹那,輅凌猛個回身,長臂掠勾,將她攬進懷裏。

他低首一瞧,突地暗抽了口氣,雖他予以掩斂,但其愕然的神色依然顯露出來。

"小璿,我要看她,放開我!"莫璃垂淚不已,雙手直掄著輅凌的胸膛。

"她只是撞昏了,過一會兒就會清醒。"他一手攫住她的皓腕,死氣的暗喝。

"把她帶走。"他又回首冷瞥李毅一眼。李毅無奈只好抱起莫璿,與李芹暫離這塊雲譎波詭的地方。

"小璿……"莫璃想離開他的懷抱,卻被他抱得死緊!頭一回和異性男子如此親近,讓她寒毛直豎、顫抖不休。

還有,他身上那股汪淡的麝香味,直撲她鼻間,令她心跳莫名重顧,似乎已亂了頻率。

"想見她就乖乖聽話,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懂嗎?"他輕柔如蜜的嗓音無所不在地掠過她的全身。

莫璃心悸地揪著衣襟微點頭。

他凝視著她的雙眼暗藏著幾許心事,飛揚跋扈的神情中亦有一絲孤傲。他的雙手緊緊鎖在她的腰間,如此肌膚相親的磨蹭讓她怔得臉色發紅,欲逃卻無處可逃。

"咦,你又想反抗了?"輅凌俊眉一挑,直盯著她那雙似水剔透的盈盈雙眸。"跟我來。

輅凌霍地鬆手,轉身跨過門檻進府。

莫璃愣在當下,手足無措了!但為了趕緊見到小璿,即使是火坑她也得跳。

仔細聆聽著,她踩著小小的碎步往他所行的方向慢慢挪移,卻在門檻處不以意一絆,摔跌在地上。

他倏然轉首,瞪著僕倒在地的她,"你這個女人走路永遠是這麼莽撞嗎?。

她咬牙,不願逸出疼痛的嗚咽。"貝公子,我不知道你到底……""我不姓貝。"他赫然打斷她的自言自語,幽黑熾烈的雙眸帶笑地看著她那張賞心悅目的錯愕纖容。

須臾,他緩步走向前院的石亭內坐定,那英氣逼人的臉龐略帶邪氣,彎彎的笑眼閃耀冷光。

"貝勒乃是一種宗天爵封,而加個'爺',只是旁人對我的尊稱,這下你懂了嗎?"輅凌自認他極少有這般好興致,願意與一個來路不明的窮丫頭閒扯。

只因為她太像她,乍看下神情簡直有七分相像。

"原來也是王孫貴胃,難怪了。"莫璃嗤鼻道。

輅凌半眯起狹眸,閒適中流露出張狂霸氣,"沒錯,我是擁有至高無上的皇族臍帶關係,怎麼?你不順眼?。

他眼光似刀、憤忌如刀,可莫璃看不見,否則定不敢再口不擇言。

然而輅凌那冰冷如鋒的語調已嚇住莫璃,她只能勉強自己要臨危不懼。

"你是如此高高在上,能否放卑微的小女子回去?"她眼神飄忽,心思一直纏繞在小璿的安危上,無法定下。

莫璃相信,這只不過是他們這種貴族閑來無事戲弄人的方式,反正再大的難堪她也承受過了,早已無所謂了,只求能早些離開這兒,脫離這個危險的男人。

小璿……你還好吧?"把頭抬起來。

莫璃倔強的表態引發了他心底某股興味,這個小女人和她雖容貌相似,但氣質卻不同,但就不知是不是同樣心如蛇蠍?

女人,不能把她們當人看,否則只是養虎為患。

莫璃勉強屈服地抬起臻首,顰眉秋水地凝著前方那片漆黑,然由輅凌這個角度望去,她似著迷於眼前簇簇月桂矮叢,卻無心於他。

這倒是奇特,天底下幾乎沒有女人能逃出他卓然不羈、邪逸酷冷的魅力之網,但她卻是表現得如此無動於衷,甚至是心不在焉。

"看著我。"他面無表情冷睇著好那張同樣漠冷的清秀五官。

看!莫璃心歎,她不知有多久不曾"看"過任何東西了,教她看,談何容易?

"我說……看…….我……"輅凌又冷冷地字字重複,眼神看似無害,卻是銳利無限。

莫璃徐徐轉首,渾身僵直,緊繃的背脊仿似一觸即斷因為她找不到定點在何處,似水的瞳仁只能無依地飄浮著。

輅凌這才察覺到她的不同,臉色一整!陡地站起走向她,伸出手在她眼前揮動兩下,但她的眸子仍無神地直視前方,絲毫無感。

"你看不見?"可惜呀!這麼一雙麗眸。

"對,我是個瞎子,請貝勒爺高抬貴手,儘快放我回去吧!"此刻她仍跪坐在方才跌倒的地方,低聲請求,已不在乎自尊。

她心系於小璿身上,疼痛難抑,她是她當前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依靠,倘若失去了小璿,她獨活又有何意義?

這位貝勒爺雖總是語意諷涼、犀冷帶刀,但也不難感受到他隱約散發於外的氣勢,這樣的大人物是不該與她們這各平民百姓計較吧。

他盯視了她半晌,突然蹲下,輕觸她線條優美的下顎曲線,"你不是需要工作嗎?如果我給你呢?。

輅凌專注的凝視加強了耳語的魔力,莫璃雖視而不見,但仍能撼動身心,緊張得手心冒汗。

"你不嫌棄我是個瞎子?"她怯怯地問。

"你會什麼?"他勾著笑問。

"我什麼都會,只要肯讓我做。"莫璃極力爭取著,這是難得的機會,如果有了工作,她和小璿就不必為三個月後的過年發愁了。

"哦!"他意有所指地詭笑著,又問,"你叫什麼?。

"莫璃。"她依然一本正經地回答,和輅凌那張放蕩輕佻的輕蔑表情成了對比的顏色。

輅凌點頭站起,"三天後來府中向賀總管報到,你回去吧!對了,就你一人來,可別把那個羅唆的丫頭帶來,下回我的力道可沒那麼輕了。

他口氣倏轉冷,一反適才的熱絡;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他回身離開、不留任何給莫璃發言的機會。

莫璃頓住,向來靈敏的耳力已知他的離去,然而心裏所糾纏的卻是他那迷惑人心的特殊男人味與溫暖寬廣的胸膛。

這樣的兩性差異是她從來不曾體認過的。

歎了口氣,她迅速收起迷亂的心,立即折返暫住的破廟;小璿不知可好,但願她沒事。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5-9-23 00:03:20
第二章

李毅因為不放心莫璃,待莫璿清醒後連忙跑來"瑞頤親王府"外的二堂街口等著,半炷香已過仍未見莫璃出來,他簡直是憂心如焚,卻不知無形中他已將一顆屬於男人的愛戀之心投注在纖秀娟美的莫璃身上了。

昨晚廟內漆黑,他雖看不清她的臉蛋,但已被她那清脆幽然的嗓音給吸引住了,今兒一早,當她纖麗的姿容納入眼中,他就仿若被懾了魂似地,對她再也移不於眼光,雖後來得知她是個失明的女人,但他一點兒也不以為意。

不知過了多久,李毅綞看見她從另一頭走了過來,他立即趨上前關心問道:"莫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小璿呢?"莫璃著急探問,雙手像尋求保證似地胡亂揮舞著。

"沒事,沒事,她已清醒了,口裏直喊著要來找你哩!"他抓著她的手,予以慰藉。

莫璃陡感失禮,倏然抽回手,這突兀的動作,讓李毅一陣尷尬,"啊!對不起,莫姑娘....我……"

"以後你就喊我小璃吧!以前在家鄉,山上鄰居都是這麼喊我。"既然以後要互相扶持,莫璃也不便太過拘束。

"那你也可以……可以....."李毅木訥耿直,紅著臉不知如何表達。

"如果你不嫌棄,以後我便稱呼你李大哥,可以嗎?"她以長棍為杖,徐往小廟的方向緩步走去。

"當……當然可以。"李毅搔搔後頸,有口難言他可不相當她什麼大哥。不過看看自己這大老粗的模樣,哪配得上如此的婉約佳人?唉,這種事強求不來,一切順其自然吧。

出了城,不久便到了破廟,一進廟門,莫璃便忙不迭喚道:"小璿……你在哪兒?小璿....。

"我在這兒,姊。"小璿一見姊姊回來,立刻沖了過去。

"小璿!"莫璃蹲下身抱緊她,"告訴姊,可有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去請大夫看一看?。

莫璃不停在她身上摸索著,就怕莫璿身上少了些什麼似的。

"我沒事,姊。只是後腦還有點兒疼疼的,那個臭男人真可怕,扇風一掃竟把我揮得遠遠的。

他到底是不是人啊?"小璿揉著後腦勺,一副戒慎恐懼的模樣。

"小璿,這叫功夫,就像咱們在街上看見的雜耍武藝表演一樣,只不過是更精深的武術。

李芹接腔,僅略懂皮毛卻掰得跟真的一樣。

"你沒事就好,姊姊告訴你個好消息,三天後我就有工作了。"莫璃摸摸她的後腦,以手指感受腫脹程度,確定狀似輕微後,遂放心。

"真的?"她這句話帶給在場三人同樣的驚歎。

問題是有哪戶人家不嫌棄她的不方便處,願意用她?"是誰那麼好心,小璿一定要在他面前磕頭達謝。"她孩子氣地說。

那稚氣未脫的表態讓莫璃聽了心疼,像她這般大的孩子不都是玩耍、念書嗎?而她這個做姊姊的卻連這些最基本的東西都給不了她,足讓她為自己擔憂。

"就是瑞頤親王府。"莫璃坦言。

"什麼?他們不是不用你了嗎?"李芹也覺得詫異。

"是…….是那位貝勒爺應允的,他讓我進府幫忙。"她略忐忑,心忖:是他傷了小璿,不知她會不會有反彈的聲浪出現。

果不其然,小璿猛地推開她,往後跳了步,"不要,我不要你去,那個惡魔太可怕了!。

莫璿一心護姊,又怎能讓姊姊去接近那個惡人呢?雖然她年齡還小,但多少能感受到那個男人的邪惡力,她不能讓姊姊自動投入賊窟。

"小璿…….."莫璃不停找尋著她"別這樣,姊姊需要工作,這是你明白的,以後我們還有好長的路要走。

"姊...."莫璿撲入她懷裏,"對不起,我如果趕緊長大就好了,就不用讓姊去承擔一切....。

李毅兩兄妹低頭揩著眼角的淚,為此姊妹情深的情景動容不已;然而莫璃性情剛烈,絕不接受他人的好意,這倒令他倆兄妹有心卻不知如何付出。

"對了,你以後不就要住進府中?"李毅突然一問,這是較棘手的問題。

莫璃突然憶及那位貝勒爺臨去前的交代,歎了口氣道:"但他們不准我帶著小璿,能不能請你和李芹……。

"放心,我們會把她當妹妹的,把她交給我吧!"李芹與小璿及其投緣,一口氣便答應了。

"不,我要跟著姊!"小璿又尖嚷。

"小璿,你聽話,這只是權宜之計,待姊一切穩定習慣了,一定會說服貝勒爺讓你進府裏,以後你跟著李大哥與李姊姊要聽話,他們白日得上工,你也得在家乖乖等著,千萬別亂跑,別讓姊擔心懂嗎?"莫璃不忘三令五申。

"姊……."莫璿迫不得已地點點頭。

"更謝謝你們。"向李家兄妹致謝後,莫璃神情幽然飄忽,仿若又回到方才……那充滿異性麝香氣味的男人身上,雖看不見他,但腦海中那團黑影卻威脅力十足,讓她怎麼也拂之不去。

莫璃在李毅的陪同下到達瑞頤王府,在大門外莫璃即向他道謝,催促著他離開,因為他尚有工得上,絕不能遲到啊。

李毅雖不放心,但時間緊迫下也只好先行離去他向她保證定會好好照顧莫璿。莫璃對他投以感激,聽聞著他離去腳步聲漸稀後,才叩門進入府邸,且在賀總管的帶領下來到府中西廂後面的灶捨。

"這裏就是你今後工作的地方,不懂的地方問灶捨的於娘。

賀總管暗自搖頭,不懂貝勒爺何時學起王爺做起了大善人,收留這麼們瞎姑娘,眼睛看不見能做什麼呢?別愈幫愈忙就不錯了。

但將這女子看個仔細,不難發現她長得還真像玉楓姑娘,難道是因為如此、貝勒爺才收留她?算了,這不是他一個下人能插言置喙的。

"謝謝您,賀總管。"莫璃低首謙卑道,"以後還望您多多教導。

"你只要將分內事做好就行了,府裏事可不好做,一弄不好就會得罪人,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啊!。

賀總管望著她那張絕塵清妍的麗容,無不感歎上天捉弄人啊。

美美一個姑娘竟然看不到、真是美中不足。

"謝謝總管提醒,莫璃會謹記在心。"她躬身回應。

"那好,你進去吧?灶門就在你的正後方。"叮嚀幾句,賀總管便離開忙別的事務去了。

耳聞他離去的聲音,莫璃這才轉身,找尋著門把。

她輕輕推開後,就聽見裏頭傳來的譏誚聲,"你就是這幾天府裏傳聞將進府工作的瞎子吧?真是新鮮,眼睛睢不見還不好好待在家裏享福,硬要出來工作你是想鬧笑話是嗎?。

於娘向來嘴臭,灶捨的工作平日就壓得她人仰馬翻,她更氣不過賀總管還要派個瞎子來累她,因此一肚子氣全落在無辜的莫璃身上。

莫璃凝住眼中的淚將委屈往腹裏吞,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點認命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您就是於娘?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樣樣都肯學,象一些簡單的炊煮及生火工作我也能應付,只要東西的擺置地方都熟了,我定會做得更駕輕就熟。

莫璃自知自己的殘缺,也只能委曲求全,虛心求教。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在王府中謀生的一天,自然知道這口飯也不好吃,何況自己又是個人見嫌的瞎子,凡事想開點兒才是。

"你會生火?"於娘睨了她一眼,眼神猛然一驚,她陡生和賀總管不約而同的感受....她還真是像那個女人啊。

於娘心底冷冷泛笑,這瞎丫頭以後可沒好日子過了,貝勒爺八成是找她來當出氣筒的。哈,真有意思。

莫璃點點頭,"如果告訴我放置柴薪與灶的地方,我都可以自己來。"這些事全是以往她在家中最常做的,也是最得心應手的工作。

"好吧!就讓你試試,柴薪就在門後,灶就在你的正前方,小心點,別把這地方給燒掉了。

於娘更沒給她個好臉色,但莫璃為了未來的生活全都一一忍下。

好不容易生起了火,她即做起洗米、洗菜的工作,直至午膳全打點好,她還不曾休息片刻。

當小僕端出飯菜後、灶鍋上只余些許鍋巴雜食,於娘便對著她說:"這些東西就是你的一頓了,好好吃,吃完後又得為下午點心忙著。

而她自個兒卻走到木桌旁,臼起事先便準備好的美味菜肴。

莫璃只求溫飽,向來不挑食,這些東西雖是又硬,但對年年以窩窩頭為生的莫璃而言已算是佳餚了!她甚至想,若非無法自由出府,她還真想打包些給小璿嘗嘗。

唉,不知她現在過得如何?有沒有乖乖聽話?於娘坐在一旁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不禁厭惡地大搖其頭,認為自己遇上個鄉下土包子。

"對了,你是打哪兒來的?"於娘無聊地問了句。

"東北。"莫璃細聲回應。

"那種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地方啊?"她咋咋舌,象看怪物似地瞅了莫璃一眼。心忖:那種地方也能生出這種美色嗎?可惜啊!再美,也不過是個瞎子,否則輅凌貝勒爺怎麼會讓她來做這種粗活?突然,她撇唇暗笑,慶倖自己對貝勒爺的侍妾虞隸兒巴結得不錯,否則她不可能才短短半年就晉升為灶房管事。

看來日後她還得對隸兒姑娘多拍些馬屁才是。

對於於娘的說詞,莫璃不予置評,只是專心吃飯,她當真餓了。

或許真如於娘所言,東北僅是個荒野之地,然而卻是她的故鄉,有著她與爹娘、妹妹在一塊的歡笑回憶。

她向自己承諾,有一天她還是會回去的。

下午點心做好後,已近申時,由於正處隆冬之時,日頭已漸隱去了,近晚的寒冽又開始蔓延在空氣中,微呵氣便是滿屋子霧色。

莫璃長居東北,早已習慣冰霜雪舞的氣候,對於這樣的陣仗倒是不以為意,僅著了件跟隨她許多年的破襖,雙手浸在冰水中洗滌著炊具,卻不見抖意。

於娘卻早凍得哇哇叫著:"瞧、又下雪了,今年似乎比去年冷哪!。

她蹲在蒸籠前,熏著熱氣,滿臉通紅、卻還在那兒喊冷,真是諷刺。

"於娘,您將東西都留下讓我洗吧!我可以應付。"莫璃體貼地笑說。

"真的?那太好了。"於娘滿意地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麼又皺著眉,待會兒你乾脆幫我送點心去給貝勒爺吧?外面那麼冷,我這一把老骨頭怕受不住寒。

"送東西?"而且是給他。

莫璃心一緊,"我怕不方便,府裏的路徑我一點兒也不熟啊,。

"這沒問題,你只要一出灶捨往右走,進了一個拱門,從那開始廊上都會有小廝、婢女不時穿梭,你可以向她們打探貝勒爺的'沐楓居'怎麼走便成了。"於娘鬼祟地又笑了笑,"很好認的,那兒種了整片楓樹。"她是故意嘲笑她的瞎眼,瞎子哪能認出什麼楓樹啊。

"好。"莫璃站起,摸到灶炕上盛出點心置於細緻的瓷盤中;無法拒絕下,她只好認了,以後定還有更大的難題在考驗她,她怎能第一天就退縮呢。

提了竹籃,出了灶捨,她一手支著拐杖徐途往前移動碎步,眼前一片漆黑,極不安全的感受攏上心頭,但她仍打起精神邁出第一步。

一路上詢問下來,她千辛萬苦終於到達於娘所說的"楓葉林",然而莫璃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她慌張不已,心想時間已被她浪費不少,再無法找到"沐楓居",手中這籃甜點就快涼了。

這時,一位丫環遠遠走了過來,莫璃聽聞腳步聲立即喊道:"有人嗎?。

紅姑停下腳步,睨著她,"我不是人啊!。

"對.....對不起……我眼睛看不見,請問這位大姊'沐楓居'怎麼走?"莫璃客氣地問道。

紅姑睥睨著她,難道她就是府邸新進的瞎子丫頭?這消息可是早上她從賀總管那兒聽來的。

她不懷好意地一笑,眼珠子輕轉了圈,居心不良地朝反方向說:"你往左手邊一直走,倘若聽見金絲雀的叫聲,那兒就是了。

那兒是"隸宓樓",亦是貝勒爺的寵妾虞隸兒的寢居,此刻貝勒爺正在那兒和她燕好,不准任何人進入,這瞎女如果沒頭沒腦地闖進去,這後果可想而知。

"謝謝大姊。

莫璃完全不知紅姑那滿是奸佞的表情,還非常誠懇地致謝,轉身往左,沿著鵝卵石小徑直走。

不一會,她終於聽到了陣陣細吟的婉囀鳥鳴,不禁喜上心頭。

驀地,她又聞見鄰邊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只好趨近向那人求助。

才靠近水巖壁,摸索到門,裏頭的說話聲頓時隱去,換成了一股曖昧呻吟。

莫璃斂下步履,神情緊滯下,赫然不知該不該再前進?"隸兒,你就愛養那金絲雀嗎?吵死了。"突然那醇厚的嗓音又出現了,近距離下,莫璃認出那即是貝勒爺的聲音。

她欣慰地想,看來他就在這兒,這麼說她沒走錯方向。

"那金絲雀不就代表隸兒,是你養在金屋內的,就怕主人哪時候不要她了。"隸兒意有所指道。

她怎會不擔憂?依輅凌俊逸挺拔的外表、磊落不拘的儀態,不知是多少姑娘心中的最愛;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掌管了禁軍統帥的兵權,就連皇上也得忌他三分、何況他又是皇太後眾孫兒當中最得寵的,連儲君都比不過他在皇太後心中的地位。

問題是他個性詭譎,常笑不見紋,讓人猜不透心事。一年前納她為妾後還是照常遊戲在花樓香坊,隸兒就擔心他哪天膩了她,可就糟了。

還好的是,他雖性喜花叢但也單單納她一人為妾,這表示在他心目中她還是最重要的。

"那就得瞧瞧你這只雀兒懂不懂勾魂懾魄的水媚功夫。"輅凌寵意濃濃的低語深具魔魅的氣息,醉人的沉吟滿是挑逗。

"只要能留住爺的心,您要我怎麼做,我便怎麼做。"她幾乎被他的低語所融化,整個人捱緊他懷中。

輅凌突然伸手進她如蠶翼般透明的襯內,一掌托住她的胸、粗魯揉捏著,"我說隸兒,你最近似乎疏於保養了,這胸脯怎麼變得有些松垮?。

站在門外的莫璃,沒料到會聽見這樣的曖語昧言,臉一漲紅,手陡然松脫,竹籃中的瓷盤也應聲而碎。

"誰?"輅凌推開隸兒,一躍而起,迅速將門以掌風推開。

莫璃那張含淚的容顏赫地呈現在小小方格外,兩眼無神地直視著前方,正好與輅凌精炯的雙目相對。

我,她仍是一片茫然。

輅凌慵懶地靠著門扉,邪惡地擰起唇角,望著她張與玉楓相仿的容顏,某種憎恨陡上心頭。

依稀有印象,他曾經見過這女子,但這輩子除了玉楓那賤人外,他從未真正將哪個女人放在心上,她當然也不配。

"你是誰?隸兒的女婢?"他不屑地叱問。

莫璃的心跳狂亂了!聽他這話,好似忘了她,不過才三天……"我可不認識她,我的貼身丫環就紅姑一個。"隸兒輕搖圓臀,緩緩走向輅凌,將一雙藕臂扣在他頸上。

"哦!"他吻了下隸兒的手臂,斜睨莫璃那第微白的俏臉蛋,"這裏是'隸宓樓',你來這兒幹嘛?。

"什麼?這裏不是'沐楓居'……我是專為貝勒爺送點心的。"莫璃驚駭蹲下撿拾剛剛落手的竹籃,卻被破碎瓷片劃傷了手指,登時一陣刺痛,鮮血由指尖溢出。

輅凌與隸兒只是冷眼旁觀,沒有任何動作。

"爺,她打算拿掉落地上的點心給您用耶!"隸兒吃吃一笑。

輅凌望著她倉皇摸索的動作與無焦距的雙眼,突然想起了她就是那天在王府外吵著要工作,還不時出言向他挑釁的瞎女。

驀然,一抹夾帶興味的笑意泛上他峻冷的五官。

"我想起你了。"他甩開隸兒,隨之蹲下身,猛力抓住莫璃的下顎用力執起,"你來了?。

隸兒倚在一旁,持著一份看好戲的心情,她明白邪惡的貝勒爺又要整人了!她自然不擔心這瞎女會對她造成威脅,雖然這婢女長得絕塵肌俗、姿容纖麗,但她相信輅凌再怎麼沒眼光、也不會喜歡上一個瞎子吧。

莫璃凝了神,絞著衣袖僵硬地說:"多謝貝勒爺不計前嫌,願意錄用我,我....我這就去換盤點心。

抓到竹籃,她正打算逃離,卻踩上階梯,一個不穩栽了下去!

輅凌並未施以援手,眼睜睜地看著她摔進軟泥地。

他徐站起身,炫目的俊顏流露出一抹邪魅的冷笑,"何必呢?這麼想著逃走!我那麼可怕嗎?"

隸兒則掩嘴低笑,看著這瞎女被整,她可樂了。

莫璃緊揪著已濕透污穢的衣服,指尖的疼隱隱發作,再加上嚴冬的冷風吹襲,她已抖瑟得語不成句…….

他何止可怕,簡直就是惡魔投胎。

"你冷吧?"他臉上斂去笑意,深思地凝視著她那一臉脆弱的慘白。

她牙齒直顫地點頭。

"想不想舒舒服服洗掉一身污泥?"他半眯著眼,融入一抹溫存低語;伸手撩起她一搭柔亮烏絲在鼻間輕拂。

莫璃依舊漠然,也不反應,身上的抖意已無方才強烈,恍似半昏迷。

輅凌這才驚覺有異突然勾起她的纖腰,往上一提,馳過詫異的隸兒面前,越過"隸宓樓"來到"沐楓居"後方的"水築溫泉",往泉中一跳。

輅凌亦沉入溫泉裏,動手撕開她殘破骯髒的衣服,讓溫熱的氣息呵護在莫璃全身。當她完美的身軀盡現他眼底時,年年流連在金粉胭脂中的他也不禁眼睛一亮!

浸在氤氳水氣中的莫璃有著出水芙蓉身的柔雅、粉雕玉琢的臉上蛾眉、粉白黛黑,難得了沉魚落雁之佳人。

輅凌本就看出她是屬美女之列,卻不知她的美竟是如此與眾不同。原來明珠蒙塵,洗滌後自然現出該有的韻雅靈秀。

冰肌玉骨、粉頸酥胸,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血脈憤張!

這倒是以往在玉楓身上找不到的特殊感受。

熱流溫暖了她的肌膚,莫璃雙頰刷紅,亦逐漸由混沌中清醒……

當她發覺自己竟身在溫熱的水中時已是不解,突然又感受到支撐在她腰間的大掌時,卻只能用尖喊來抒發心中的恐懼。霍然,兩片溫熱濕潤的唇覆上她微張的小嘴,更被對方舌尖侵入口中,肆意攪動、吸吮著她那丁香小舌。

她緊張地溢出淚,雙目圓睜,卻不知這男人是誰?

"雖然你看不到,也別用那雙大眼勾引我啊!"輅凌撤唇,淡淡挑眉,以黝黑的眼光看著她那愕愣的小臉。

莫璃聽出來了,"貝勒爺!"

"沒錯,是我。"他檠然一笑,捕捉到她眼底的無措,"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就算我的侍妾,也從沒機會來這'水築溫泉',與我共戲鴛鴦。"

"你……我……."她雙手緊抱著自己,儘量不讓自己的身子曝露在他眼前,抖著語不成句的聲音,滴著無助失望的淚,"為什麼……我的清白……"

"小丫頭,是清白重要還是性命重要,我這是救你呀!"他不含好意地詭笑了聲,雙猛地將她鎖進臂彎中,低頭俯視她那張絕麗姿容光煥發。

他要定她了!

"我寧可一死!"她拼命脈扭動著身子,企圖摧拒他。在看不見他的意圖下,她的心快要被驚慌給絞死了!

"那我可捨不得。"他突然仰倒她,低頭含住她胸前兩面三刀顆小巧粉嫩的莓兒,靈活的舌仿似頑童,戲弄玩侮著她初嘗兩性情欲的青澀身子。

莫璃雙手抵住他的胸,卻無法移半寸,只有更激發他掠奪的手段。

"貝……別!"一陣陣戰慄拂過她全身,她合上眼,拼命想抗拒這投由體內所隱隱揚升的陌生情潮。

"喊我爺——"這個女人似乎還是搞不清楚"貝勒爺"是啥,開口閉口老喊著這三個字,乏味!

輅凌放肆地大笑,她的推拒對他而言根本生成不了作用,反倒是已習慣女人自動投懷送抱的他深感新鮮趣意;不過這種乏味的女人偶一玩之即可,他還是喜歡那些嗲聲嗲氣的浪蕩女,玩起來才夠味啊!

"爺……求您別再碰我。"她拼命咬著唇。眼底無法映出影像,讓她倍感恐懼,絲毫不備安全感。

莫璃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對她?她並非他的侍妾啊!

"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在我的地盤,是我收留了你,我的溫泉救了你,你怎能忘恩負義呢?"他用力扯住她的皓腕,往自個兒身上一拉,卻不意弄痛她指尖的傷痕,血液刹那間滴入溫泉中,一圈圈擴散開來。

輅凌的笑容抹上了邪味,殘冷的目光瞪著那暈開的血花,倏然將她的傷指送入嘴中細細吸吮著。

"呃!"一股燥熱赫然由指尖傳至她四肢百骸,瞬間哽住了聲!

"還疼嗎?"他抬起頭,舔了舔口中的血腥味,狂態依舊,嗓音卻是霸氣溫存、柔聲誘哄著。

"我該回去準備晚膳了。"趁他扣腰的手勁兒稍減,莫璃立即掙脫他,卻不知水深高過她頭頂,不諳水性的她立即下沉。

輅凌不過隔岸觀賞她呼救的驚慌神情,並無立即前往搭救。

誰拂逆他輅凌難能可貴的好意,便是與他作對,尤其是這個長相與玉楓如出一轍,個性卻完全相悖的瞎女。

算是給她點教訓吧!

見她氣血已失,嘴唇盡白,是差不多了!輅凌這才吸了一口氣進水中,覆上她呼救的小嘴送進自己的氣息,雙手捧住她的玉乳往上一提,撐出水面。

他吐了口氣,眸光倏冷,膠著在她喘息重咳的臉上,"還敢不聽話嗎?下回我會讓你自生自滅,記住我的話。"

他的手並未鬆脫她的胸部,反倒輕捏慢揉,另一手出其不意地抓住她的粉臂,往他身上一攏,隔著衣物將他的驕傲頂住她的柔軟,嘴角凝著邪酷冷笑,眯著眼徹底欺凌她柔弱的嬌軀。莫璃重抽了口氣,胸腔的氣息尚未穩下,又得與體內那股陌生急竄的灼熱對抗。

"待會兒我會叫婢女送衣裳給你,明天下午送點心來,別再搞錯方向了。"他將她輕推至一旁突起的石塊上坐定,她的頭正好露出水面。

輅凌隨之躍出,輕甩了下身上的濕衣,不再逗留便直往"沐楓居"走去。

楓林小麼,他第跨一步,楓林底下與玉楓纏綿的情景便攬上心頭,這"沐楓居"不就代表他仍對那背叛他的賤人情意未褪?抑或是恨意未減?
匿名
狀態︰ 離線
4
匿名  發表於 2015-9-23 00:03:43
第三章

輅凌與莫璃在"水築溫泉"的那一幕完全被尾隨而至的虞隸兒看見了。

當然,她也聽見貝勒爺命脈那丫頭明兒午時再送點心去"沐楓居",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他要那個瞎子!

更讓她氣不過的是,"水築溫泉"乃是輅凌私人淨身養息之所,未有人得以進入,就連她虞隸兒身為他的寵妾,幾經撒嬌要求仍無法如願,想不到這來路不明的女人居然不費吹灰之力,簡單地就進入此地。可惡啊!縱使明白貝勒爺那顆難以捉摸的心絕對無法安定在同一個女人身上,但在"瑞頤親王府",她便是正角,誰也不能在她面前出頭。

隨即,她便命紅姑將灶房管事於給喚來,吩咐她明兒個絕不能讓莫璃離開灶捨一步,否則要她看好自己脖子上的腦袋。

於是隔日……

"莫丫頭,你把這湯再熱一熱,現在天寒地凍的,湯涼了可不好喝了。"於娘在廚房裏指揮命令著。

"離晚膳還早,現在熱了待會兒又會涼了。"莫璃正刮著魚鱗,雙手浸在冷水裏,早已凍僵凍紅了。

"我要你熱你就去熱,羅唆什麼?你好好將這裏打理乾淨,我送點心去了。"

於娘提了個竹籃正要出門,又囑咐了句:"別到處亂跑,瞎了眼的人就安分些,可別以為自己有幾分姿態色就四處勾引男人,丟人哦!"

莫璃愕然,於娘為何要以如此犀利的言詞污辱她?

難道昨兒個的事已是眾所皆知了……..

其實她並未忘記輅凌貝勒的命令,但她就是提不起勇氣再度面對她。

雖事隔一日,但她身上隱約還留有他溫熱的觸感,鼻間仿佛還輕掠他專有的麝香味,還有他吻她的感受,他的侵犯……都恍似歷歷在心,她心裏清楚這輩子她是再也無法將他自心中揮去了。

然他貴為貝勒爺,她不過是個無依的孤女,兩人恐怕除了昨天,將不再有交集;更甚者,他根本就反她給忘了。

突然,灶房門開啟,一道冷嘲熱諷風灌入,襲上莫璃身上,她立即打哆嗦。

"誰?"一股不安的感受襲上莫璃,她一緊張,刨刀劃上手,令她吃疼喊了聲,"啊!"

紅姑倏然將門關上,蹲在她面前仔細觀看著莫璃那張細緻的臉蛋,"嘖嘖嘖,真可惜,長得美是美,只可惜是個瞎子。"

"你是那位大姊。"莫璃雖失明,但耳力卻相對的敏銳。

"咦,你認得我的聲音?"紅姑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她浪費唇第三者,解釋,"那你應該明白昨天是我故意指錯方向的。"

她更想不到本意是要找這個瞎子麻煩,居然讓她給貝勒爺看,害得隸兒姑娘憂心如焚了一整天,今兒個還特地命她來給這丫頭一個下馬威。

莫璃聞言,心一緊,怯怯地搖頭道貌岸然:"我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好了,貝勒爺向來脾氣不好,我可是為你著想,怕你與他正面對上,誰料到昨天他正巧就在'隸宓樓'被你誤打誤撞的給撞上了。"

"那大姊的意思是?"莫璃聽她說了半天,仍不懂她意欲為何?

"你還不懂嗎?只要被咱們貝勒爺看上的女人,除了我們隸兒姑娘外,沒一個超過三個月的,最後總是弄到失身失心的地步,我們隸兒姑娘是可憐你,要我來提醒你,勸你趁還來得及,趕緊離開王府。喏,這裏是一錠五十兩的金元寶,你拿著就快點走吧!"

紅姑賊賊的從袖口拿出一錠假元寶,塞進莫璃手上,真的那錠……當然是被她吞了,反正是個瞎子,又是個窮女人,哪拈過真正的金元寶是啥重量,給她,不如她紅姑拿了花爽快。

莫璃手中握著那元寶,就仿佛碰到了燙手山芋般,猛地往地上一扔,"不,我不要,我不要錢,不要元寶,我只想自食其力,我雖是個瞎子,但我絕不接受施捨,我能證明自己是有用的。"

"你這瞎子還逞能,這個金元寶可是你耗在這十年也賺不到的,難道你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得了吧!"紅姑一氣之下,隨手摑了莫璃一巴掌,誰要她斷了她的財路。

莫璃不及防備,被身材高魁的紅姑一掌擊向桌角,額角撞了個紅腫,眼前頓冒金星,一陣暈眩,終不支倒地。

紅姑驚跳了起來,以為自己闖下大禍,捂著嘴半天叫不出聲,連忙奪門而逃!

不久,莫璃悠然轉醒,太陽穴仍是劇疼難當,腦海裏斷斷續續出現了紅姑剛才那幾句話麻雀變鳳凰……她從沒有過這念頭,但她就是不想離開這裏,一離開這裏就等於再也見不到他了!

昨天的貼身觸碰,對一個閨女而言已算是犯了禁忌,若真嚴格說來她已是他的人了,雖然不敢有這種妄想,但她只祈求能留在看得見他的地方,偶爾見見他即心滿意足了。

或許這即是她失心與命運多舛的開始。


"啟稟貝勒爺,邊疆近來有種軟骨病症猖獗,奪去不少百姓性命,皇上為之震驚,擔心這是番外玀人所為,更憂心邊關士兵也會染上此病症,特命貝勒爺調查此事。"輅凌的得力助努掣在議事堂上告之。

"哦。"輅凌一手端茶飲啜,一手五指彈著桌面,發出極規律的節奏,狀似不經心,但唯有努掣可看出他正在用心思考中。

"屬下擔心這是一些旁門左道的幫派所為,近來雲門與西域藥家頗有接觸,而雲門正是離發病地點不遠處。"努掣恭謹道。

"西域藥家?"茶碗蓋聲清脆一響,輅凌揚眉問道。"他們專門研究藥物,與毒物的最大不同處則是他們以藥救人,也可以藥的相斥性害人,其實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麼說,他們醫術亦是不錯羅!"輅凌突然站起走至視窗,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又回到以往。

努掣大歎,貝勒爺又在想念玉楓姑娘了!她就是和一位大夫私奔逃逸,所以貝勒爺對"醫"這個字相當敏感啊!

回想當年,玉楓姑娘乃是京中著名花魁,其美豔傳遍千裡,貝勒爺對她一見傾心,不成顧王爺與福晉的反對應是將她接進府邸,兩人是曾有過恩愛的一年光陰。玉楓姑娘身子骨向來柔弱,卻也極懂得謅媚獻俏的功夫,貝勒爺為了她傳遍京中名醫為其診治,都無功而返,只見她身子愈來愈差,他的心亦愈揪愈緊。

就在那時,突然來了位關外大夫文耀,其精湛的醫術不過數日便為京中百姓口中沸沸揚揚所傳開,貝勒爺得知遂令他將這位大夫請來為玉楓姑娘治病。一經試用,果真證實他是位神醫,不過兩帖藥,玉楓姑娘的臉色便大為好轉,於是貝勒爺就將文大夫留於府中,專為玉楓姑娘調理醫診。

怎奈那年敵兵屢屢侵犯大清版圖,皇上特派貝勒爺前往剿匪,離京半年,一回來才知玉楓姑娘因不甘寂寞,早與文大夫發生苟合之醜事,甚至偷了些珠寶銀兩,逃離王府。

從那時候開始,貝勒爺對女人即生成了仇恨之心,盡其所能玩弄其感情、狎褻其身子,弄得她們是為他傷心傷情又傷身啊!

至於虞隸兒,她算是祖上蔽蔭,其兄虞索本也是貝勒爺的左右手,在一次出戰時死於敵方手中,臨死前要求貝勒爺照料隸兒,她才有當前這等光景。

"是這麼傳說的。"努掣唯諾道。

"雲門與玀人有何關係?"輅凌沉聲又問。

"雲門與玀人王是姻親關係,屬下猜測,玀人王必是想利用雲門在邊疆的關係與藥家串合欲滅我大清王朝。"

努掣由袖中抽出一封信遞給輅凌,這是邊關士兵在藥家門外攔下一位鬼祟者身上搜出的東西。

輅凌抖開一瞧,的確是雲門與藥家聯繫的信件。

"好,加派禁軍前往剿滅雲門,先別動藥家,以防他們下藥。另外,飲食方面請解藥大夫一併前去每每用餐前一定做好試驗工作。"

輅凌俊薄的唇一啟一合,眉宇間儘是專注與歷練;此刻,他運籌帷幄的機智謀略與雷厲風行的處事手腕已盡現眼底。

"是,屬下這就去辦。"

努掣唇微上揚,他就是佩服貝勒爺每每遇事,總是不疾不徐卻一針見血地指出應對方法。

他退下不久,議事廳的房門又再度被開啟。

輅凌頭也沒回的開口,語雖帶柔卻隱約聽出微慍,"隸兒,早對你說過這地方不是你能進來的。"

"人……人家是為你端燕窩來的,近日看你為國事勞累、又夜不安忱,我是擔心你的身體嘛!"

隸兒將瓷碗放在案上,使出渾身解數的媚功由他身後抱緊他。

她是特地來牽絆住他,免得他回到"楓沐居",會想起那個瞎女,只要她纏上幾天,時間一拖長,他自然會忘了那女人。為了他,她不惜要出任何手段!

輅凌猛回身摟緊她,狎近她豔美的臉蛋,眼帶勾魅,"為了我身體?是怕我虛弱的滿足不了你?"

"貝勒爺身強體壯,我怎敢這麼想……隸兒不過是盡一份心,希望爺永保康泰上福壽廷年。"

隸兒一慌,掩下眉睫,語無倫次了。

輅凌貝勒就是有這份能耐,毋需下重語,只消一個眼神就能讓人驚心膽戰、亂了主張。

"瞧你說的,好像我七老八十了。"他朗聲大笑,突然將隸兒勾進臂彎中,咬著她嬌嫩的小嘴,"我認識的那麼多女人當中,就屬你最有心眼,也最合我意。"

"因為隸兒愛爺。"在他雙手的撫弄下,她已是意亂情迷。

當"愛"這個字脫口,輅凌臉上倏罩寒霜,猛地推離她,"隸兒,你逾矩了,不是提醒過你,少拿愛這個字企圖向我索相等回報之道會讓我生厭的。"

"爺.....對不起,隸兒再也不敢了。"

她急忙抱住他的腰,踮起腳尖送上自己俏嫣的紅唇,柔若無骨的小手更是毫不矜持地鑽進他衣內探索著他專有的堅毅胸膛;輅凌被她撩撥得一股燥熱直竄,猛然將她推倒在案上,拎起她的長裙,褪下她的底褲,解下自己的褲頭,強勁地刺入她體內,一次又一次,如瞬間釋放的電光石火,以撫慰衝擊著他的需求。

隸兒仰首低吟,雖知他向來無所謂多餘的溫柔,但這剽悍的快勁已足以令她陷入瘋狂,她明白今生已不能沒有他!

完事後,輅凌獨留衣衫不整的隸兒一人,率先離去。

因他敏銳地感受到她的野心與欲望愈來愈大,如果再不加以抑制,她會不知收斂地爬到他頭頂上;到時候就別怪他趕她出府,為了虞索,他極不希望有這麼一天發生,但也得看隸兒懂不懂得拿捏他的性情。

他心煩氣悶地走向府中後山上,這裏一向隱密,少有人來此,就連輅凌也不曾來過這兒,但今天似乎有股莫名的引力隱約將他喚了去。

後山無人看管的梅樹成排,這一片嬌嫩粉白令他眼神為之一亮,想不到在這地方會有長得這般茂盛的野梅。

徐緩跨前幾步,他又聽聞梅樹後有流水聲,更夾雜些許的抽氣聲。

輅凌好奇攀前一望,看見一個女子裸露上身的背影,她斜倚大石,側頭梳洗著她一頭青絲。然,當她舀水沖刷時總會吟出一聲痛鳴,輅凌這才察覺那由發絲滴下的水似乎呈些許淡紅色。

她受傷了!

他不作聲,靜靜看著她梳洗好發絲,轉身搓揉身子,兩隻玉峰驀然躍入他眼底,而他這也瞧清楚了她的臉,是那個瞎丫頭!

她雖瘦了些,但非常勻稱完美,纖腰似水蛇般在水中遊移,白如凝脂的肌膚在午後霞光下反映出紅暈,是如此的燎火迷人!

怪了,他不過和剛發洩在隸兒身上,怎又捺不住亢奮的激求,極想一親芳澤?不再制抑,因為傷身。

輅凌索性也褪下自己的衣物,毫不避諱地一步步走進池內,幸而今日出現了少有的陽光,因此池內並不覺太冷。

聽見突如其來的水聲,莫璃連忙轉首,貼緊土岸旁的梅樹,驚悚地問道:"誰?是誰躲在那兒?"

輅凌又向她欺近一步,狎玩的笑聲在她身前近距離響起,"這王府前前後後全是我的地盤,你說我需要躲嗎?"

"貝勒爺——"莫璃臉蛋倏然爬上一片潮紅,"你……."她完全沒了主意,這地方是她昨晚發現的,極幽靜,似乎無人會來此地,而且恍似還有淡雅的梅香陣陣傳來,她好喜歡梅,愛它那不畏冷,

孤傲的絕美。

"訝異我怎會來這兒?"他望著她美麗似緞的背部線條,不禁伸手觸碰她修長的頸部,而後延伸至背、纖腰、慢慢滑至那圓翹的臀。

一股戰慄突貫穿全身,莫璃咬著唇強忍著體內鼓噪的感受,卻愈忍愈發難受,終於忍不住嚶嚀了聲,"別,……."

她生澀的反應令輅凌生成一股前所未有的掠取念頭!他盯著她,魔似的笑容徐徐勾起,俯身副近她。

瞬間,他溫熱的鼻息、純陽剛卻帶著麝香的味道撩入莫璃鼻間,在她意識到該逃時,他已強悍地壓上她,狂烈且熾猛地佔有她的紅菱!

莫璃的力量根本不及他強大的力道的萬分之一,整個人鎖在他剛健的臂彎中無法稍移,而他滾燙的舌駭人且急促地入侵她口中,完全不將她微弱的抗議當回事,反而用力抵制她,讓她胸前兩丸蜜桃緊緊

地貼在他赤裸的胸前,他膝蓋彎起,惡意地磨蹈處子地的隱密。

莫璃一陣驚退,額角突又扯裂傷口,疼得她悶哼了聲。

"你是怎麼受的傷?"輅凌眯著眼看著她又沁出血絲的額頭。

"我……不小心撞到的。"她不想惹事,故而隱瞞。

"我瞧瞧。"他嘴畔釋出曖昧,以舌尖舔嘗著她的傷口。

"不要——"他怎麼可以!莫璃似羞又窘地推開他。

"向來極少有女人敢忤逆我,你這個小女人膽子不小,似乎挺懂得怎麼挑起我的征服欲。"低沉醇厚的嗓音,輕揚在她耳際,狹長陰鬱的闋眸定定凝睇著她那抹微醉的氤氳俏臉。

他沉冷帶魅的語調足以酥麻她全身細胞,唇舌的探索更迷亂了她的神智,讓她無法控制地倚向他溫暖的身軀;莫璃雖看不見他的臉,但在腦海裏已刻畫著他那張俊逸不凡的容貌。

"我沒有——"當輅凌的手更大膽地撫上她兩股間時,她妒忌不住低嚷了聲。

"沒有嗎?"他火似的唇再次落下,覆上她的唇,並以舌尖輕輕舔舐她甜美的唇角,漸進加深、肆虐,激切且不留情地碾遍她的柔甜瑰瓣;一手握住她的蜜乳,撩弄輕描那粉嫩乳頭,更將自己灼熱堅挺的欲望抵住她的柔軟,惡意挑逗她說真話。

"我……"她已是意亂情迷,顯然語無倫次。

"說,我最討厭說謊的女人。"他中指探進幽穴緊窒口,眯起眼觀賞她沉迷於他手下的水媚恣態。

這種陌生的感觸讓她為之一麻,卻說不上體內氾濫的情潮是什麼?

"我……我不知道,啊!"話語剛出,輅凌即用力一戳,拇指輕戲慢侮那早已尖挺濕潤的小小核心,輕旋攪動,內外挾攻。

"這是你想引我注意的手段嗎?丫頭。"他冰冷地低問。

"沒……"

"那說實話,喜歡這種感受嗎?"他向她綻開一抹冷冽笑花,然額際微沁出的汗水已明白表現出他忍欲的痛苦。

得知她是處子身,這讓他覺得反感,卻又排斥不掉想要她的念頭。

他向來不動青澀的完璧女子,一來是嫌麻煩,二來是和不懂挑勾妖嬈的訂上功夫的女人來這一著,玩來必是乏味無比,他可沒興趣教個處女這種深奧的技巧。

"好奇……奇怪。"她極度呻吟了聲,那種喜悅已淹沒了她的矜持。

舉起雙臂,她緊緊抓住他粗挺的身軀,在他背抓傷了幾條指痕而不自知,明白她想要的更多,卻無法言明她要的究竟是什麼。

"別管它奇不奇怪,你只要告訴我喜歡它嗎?這是'愛'你的一種表現呀!"他加快指尖的動作,溫熱的唇狎近她耳畔,低啞了。

愛!莫璃腦海頓時流轉過這個字眼,他愛她?

從未有過情愛經驗的她心口驀然漾出一絲喜悅,那種心甘情願託付自己的心念,為他的愛,她願意偷嘗一次禁果。

她承認了,那天在王府門外遇見他時,她就已愛慕上這個男人了。雖然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五官、長相,但經由李芹描述與對他的傾仰,她心裏已有了譜,他絕對是位鋒芒畢露,超軼絕塵,世間少有的男子。

反觀自己,除此了一身窮困外,更是位瞎眼盲者,只要他心中有她、愛她,懂她,她已別無所求。

"我喜歡你愛我的感受。"莫璃願意奉上所有的愛,但她不知他口中的"愛"與她心裏所想像的"愛"可

差了十萬八千裡。

"這就對了,我喜歡誠實大方的女人。"

輅凌微揚唇,唇角那彎諷笑既狂又烈,還好她看不見,否則絕不會當他所說的"愛"是愛了。

他驀然逼近,將她抱得更緊,兩人間毫不留間隙,肆無忌憚地在她胸前烙下深深的吻痕。

"爺……"她情不自禁地往後仰,挺出白皙飽滿的雙峰,讓他吻個滿懷,熾烈如焚的感受燎繞著兩人。

"你很聰明一學就會。"他以齒輕咬那乳頭,帶給莫璃一陣陣戰慄狂濤。

他抬頭再次強悍地吻住她的唇,舌頭無禮的撬開她,而莫璃卻因緊張閉得更緊。

"張開嘴。"輅凌柔聲哄著。

她愕然,試著張開;一見鬆口,他便直驅而入,探索,動作既狂又快,仿如一只狂獅,欲將她整個人給吞噬掉。

莫璃因生疏於這種鷥猛的掠奪,陡生膽怯因而稍有推拒。

他根本不理會她的掙扎,猛力將她推向石岸,更探更野性的輾轉踩吻,大手更在她後臀上輕捏揉壓,仿似要掐出水似地粗猛。

"才說你聰明,你怎麼又蠢了?"

輅凌低頭咬著她柔嫩的頸子,粉紅的耳垂,邪魅的眼底滑過一絲興味的趣意。莫璃濕漉的發絲熨貼在臉上,雙眼微紅,此刻的她看來就宛若一位風騷多情的水媚女子,正在混沌迷亂的情欲中翻攪,正欲找出逃生的路口。

"是不是很難受?"他雙眸著火似地,瞪視著她迷惘的臉色。

她無言地點點頭。

"需不需要我幫你?"輅凌已將自己灼熱的男性輕淺觸探她兩股間的凶密地帶,瞳光倏沉地攫在她玲瓏有致的軀體上。

她再度點頭,已顧不得一切!

"好,我就滿足你吧!"對,他是不屑碰處子,但今天他打算破例。

輅凌舉起她一隻玉腿,正欲突破障礙,身後,突然傳來兩個僕人由遠而近的交談聲,他動作更快,迅速將岸上衣物全抓至大石後藏匿,並貼著莫璃的唇將她壓進水中藏身。

他並非怕僕人看見他與女人燕好的場景,反而他只消心情大好,即會與隸兒在荷岸,堤邊調情,這是常有的事。

但他就是不願讓人看見莫璃這無瑕的身子。

當腳步聲漸遠,他情欲也消退不少,這才雙雙浮出水面,"這裏並不如你想像的安全,以後可別再在這裏寬衣解帶,既已跟著我,我可不希望你和別的男人有什麼曖昧發生,否則……"

他發出低沉佞笑,這輩子他只許他負女人,可不准女人背叛他。

是玉楓當初的叛離造就他當前偏激的心態嗎?或是他還深愛著那個背信忘義的女人,以致無法從這中憤懣的情境中逃出自我?

這些都不重要,反正他自認當前他過得很好……好極了!

至於愛!滾到一邊去吧!

"我不會……"她偎在他懷裏,重重喘息著,那急切的欲望似乎尚在體內翻騰不休。她早已抱著今生只許他一人的決心,今後,她的身子只有他能觸碰。

他譏諷地眯起眼,"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輅凌已問過好幾次了,只歎他向來不會費神去記一個女人的名字。

"莫璃,琉璃的璃。"她怯怯含羞道。

"璃兒。"他狹長邪氣的眸子盯著她俏紅的臉,逸出一道譫笑,"今晚二更天準時來'沐楓居',我要讓你完完全全成為一個女人。"

他既已想要她,就不打算放過她了,況且隸兒最近似乎犯了戒,對他的佔有愈來愈強,正好趁這機會給她點薄懲。

"啊?"莫璃殷紅了臉蛋,他的意思是要她自個兒送上門?這…….

"不願意?"他猛地抓了把的檀乳,眯著醉眼看她,眼底卻冷冽如鷥。"你不來,我可是有候補人選,來不來隨你意了。"

他這話可無絲毫誇張,整個京城,花街姑娘不算,有多少女人想要與他春夢一場,只可惜全不上他的眼。

這個瞎女是得了造化,要不要全看她了。

輅凌倏然躍上岸,穿上衣物,他沒有等答案的習慣,何況是這種卑微的低賤女人,省省吧!

聽見穿衣就緒,已起步離去,莫璃急促地喊住他,"貝勒爺,……."

輅凌停下腳步,卻未回首。

"我願意。"提起了滿腹的力氣,她才擠出這三個字。

他撇唇一笑,矜淡微吟,"記住,我是不等人的。"語罷,他再度跨步離去頎長挺拔的背影映在暈光下,閃著光環。

莫璃亦趕緊起身穿衣,她的心口噗通跳著,嘴邊漾出一抹小女人柔意多情的窘澀笑意……但,聽他的口氣,仿佛已不記得曾命她下午送點心之事。

這樣也好,她也不用擔心會受責備了。

突然,她想起了晚膳,這才拿起拐杖,急忙循著熟悉的路徑走回灶捨。
匿名
狀態︰ 離線
5
匿名  發表於 2015-9-23 00:04:08
第四章

晚膳結束,莫璃快速將工作打理好,自始至終臉上總是泛著紅暈,這倒是引起了於娘的注意,本來她今兒下午遲回灶房被她狠狠臭駡了一頓,應是氣悶或難過才是,怎生這副好心情呢?

然不論她怎麼問,這瞎丫頭就是不說實話,沒辦法下她只好去向隸兒告密,請她注意些了。

回到工人房的莫璃,坐在床頭,始終不知該抱持怎麼樣的心態去見貝勒爺;而他又會認為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一更天剛敲過,為擔心自己摸路遲到,她即出了工人房,往"沐楓居"而行。

沿路,心口重重的撞擊聲始終高昂不退,她緊張的手心冒出冷汗,拐杖幾次都快滑出手中。戰戰兢兢中,她走了許久,當腳下踩到了楓葉的"窩裏"聲漸響,她已知道就快到了目的地了。

她數著步子,約百來步,前方即無去路,她被擋在一排密集種植的楓樹前。

此時正是寒冬,楓葉大多落了地,莫璃感受腳下葉層更厚了些,想必這兒的楓樹比"隸宓樓"那兒還多了。

突然她腦海呈現出一幕滿是梅樹的畫面,粉紅嫩白,在這冬天裏總比這枯黃的顏色要看來舒服多了!

雖然她看不見,但她也能想像那種景致。

正在思慮當口,那熟悉的男音又突然在耳畔響起,緊接著一股溫熱的鼻息噴在她頸側,她猛然一陣抽悸!

"在想什麼?"輅凌探出手撫弄她的後頸,兀自以言詞撩戲她。

"你不會有興趣。"她低頭澀笑。

"不說說看,你又怎麼知道我沒興趣。"他慵懶的語調融入一絲邪味,撩起她一綹黑髮,吸入鼻間的全是她幽蘭之香。

莫璃漆黑的深瞳無焦地遊移,仰頭向他,"我想如果把這些楓樹給換成梅樹不是也挺美!"

她的話未盡,便被他一聲淡漠的陰冷笑意阻斷到嘴的詞語,"哈……梅!憑你?璃兒,別忘了自己的身分與處境,你不過是個瞎子,我就算對你好,也算是你的造化,可別得寸進尺了。"

"我不是……"她本不想說的,是他要她說的啊!

"我可以更坦白告訴你,你這副身子上上下下沒一個地方值得讓我為你作改變,充其量,你不過讓我生成了一絲新鮮感,想嘗嘗和一個瞎子交歡是什麼滋味?"

輅凌黑眸轉濃,狠心漠視她垂黯下的眼神與可憐顫抖的身子。

在王府,從無人敢提出要將楓樹換掉,即使已是冷冬,楓林早就乾枯泛黃,枝上全已禿盡,為白雪所覆,儘是蒼茫一片。

但這個該死的瞎子居然敢動腦筋在這些樹上頭!

就連玉楓的叛離,他也無法狠心將這些楓林伐除,畢竟這裏擁有多少他倆在一塊的美景與回憶。

"我這就回去。"她低頭咬著紅唇,那臉因疼痛而微顫且泛白。

他說他愛她,難道這只是謊言?但她付出的心呢?真如他所言,一點兒也不值得憐惜嗎?

原來她在他心中不過是自動送上門的浮花浪蕊,最終只能落得心寒意冷、夢斷神傷的下場。

殘月銜山、涼意漸襲,她突然覺得好冷好冷…….

"站住!"他輕挑眉梢,低嘎醇厚的嗓音赫然喊住她。"沐楓居不是你要來便來,想走就可以走的。"

莫璃的淚早已迷蒙了她已是黯然的眼,唯有此時她慶倖自己看不見,那就不用面對他那滿是苛責的目光與殘酷的表情。

難道一個瞎子沒資格去愛?難道上天已對她築愛的心做出了懲罰,懲罰她愛得愈多,所受的鞭笞就愈深?

"我這就離開王府。"她如果早聽紅姑的勸離開就好了,至少不會聽聞他這種無理的戲語。

死心吧!這兒本就不屬於她,他亦不可能對她生成任何一絲牽掛,心裏又怎會有她的一席之地?

"想不到你不但眼瞎,連耳朵也不管用了。"輅凌性感的薄唇不客氣的說著,一抹嘲諷的笑漾在眼底。

他突然的靠近,強悍的體魄擋下了她的去路,一股獨特的味道又襲上她鼻間,莫璃霍然退後,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我評估了自己的身分,已決定自行離去。"她垂下眼瞼,隱斂起心底波濤洶湧的情感。

"你的脾氣挺掘的嘛!"輅凌眯起雙眼,冷佞地邪笑。

她搖頭,傷心再度攫上心頭;愛他情有獨鐘,偏偏那是癡人夢。"我只是依你的意思離開。"

"璃兒,你很擅於斷章取義哦!我幾時有要你離開的'意思'?"他欺向她,雙手攀上她的細肩,輕輕搓揉著她圓滑的肩頭。

莫璃倏覺一陣驚怵,想逃卻敵不過他力大無窮的箝制。

"別想逃,除非我不要你,否則你是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冷不防的他將她抱起邁向他的寢居。

"你讓我走...."他既不愛她,為何要毀了她?

他用力將她往炕上一擲,站在炕旁,滿懷興味地瞅著她噙淚的容顏。"你不妨下個賭注,如果讓我滿意了,說不定我會定期喚你來伺候我,到時候你的地位將有所不同。"

"我不要什麼身分地位。"她要的僅是他一絲絲關愛,但那卻是苛求。

"那你要什麼?我的愛、心或是肺?說來聽聽,或許我可以考慮看看。"他坐上床畔,握住她的纖腰收攏了臂力,黯沉的邪眸流過一閃即逝的幽光。

她為之一愣,一時間無法理解他前後判若兩人的語調,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貝勒爺明白的。"她全身緊繃,不敢面對他。

"這麼說我猜對了?"他嘴邊泛著邪笑,眸光鄙夷地瞪著她,那眼神充滿狂狷的野性。

原來又是個喜歡向他索愛的虛榮女子!

猛地,他突然解開她的盤扣,莫璃想反抗卻被他輕易抓住,熱唇抵在她溫熱的頸側,咬噬著嫩腴的肌膚,烙下屬於他的齒痕。

"你乖乖的,我就給你。"他的手繼續解扣的動作,柔蜜如絲的話語擊毀了莫璃才剛創建起來的理性。

不,她怎能又沉淪?但她已逃不開……明知他的話不可信卻又死心塌地的願意去相信他的欺騙。

為何上蒼讓她初識情愛,卻要得到這種情殤?

當她上衣褪去,僅於一件肚兜時,輅凌眼底抹上一層狎采,"前幾次在水裏沒把你的身子看清楚,如今一瞧還真是美……不過就是太瘦了些,記得吃胖點,把自己養豐腴些,摸起來才有快感。"

他漫不經心的話語中帶著些許縱容,微曖了莫璃已冷的心。

在她還來不及意識前他已動手剝她的褻褲。

"別……"莫璃霍然動手揮卻,輅凌哪容得下她的抗拒,陡一使力撕裂了她下身長裙及底褲。

"你是嫌我少了前戲?"他邪笑,雙目凝視著她那雙一點兒也不像瞎了的眸子,充其量只是少了精神而已。

"不!"她臉鈀瞬紅,羞澀又窘迫的不知如何以對。

"放心,我不是莽夫,自然懂得恩愛技巧。"他擒住她的手腕,俯首啃蝕著她雙峰間的溝壑,逐一印下他的齒痕,舌尖沿著那凹痕滑動。

大手伸進她單薄的肚兜下,肆意玩狎著她那兩團柔嫩的乳房,逗弄其上綻放的兩朵嬌豔欲滴的蓓蕾,氣息逐漸轉濃、轉沉。

"我現在就要你。"輅凌大膽地附在她耳畔粗嘎的沉吟道。

"若不愛我,就別碰我。"莫璃緊緊抓住腦海裏僅存的一絲理智,仍與自己體內熾狂的需索抵抗著。

"別頑固了!"他突地握住她胯下嬌嫩處,窺視著她一臉驚愕與迷醉交織的紅豔,手指更是不安分地撥開那兩瓣唇探進那溫熱的狹道中。

輅凌的勃發也隨之硬挺,已作好衝刺的準備。

但他寧可等著她在他的挑弄下欲死欲仙地懇求他,也不願就這麼滿足了她;他要讓這個盲女知道這對她來說是多大的恩賜。

"求你放手……放手……"那一波波情潮激得她亂了主意,雙峰更因她的掙扎而微漾,肆紅了全身。

"好,我放手。"他猛然撤手,眸光中儘是謔意,額際更有著點點汗水。

仿似一陣失落,莫璃妒忌不住喟了聲,並在她還來不及理清自己的思緒時,已聽見身旁出現了褪衣聲。

緊接著一種濕潤滑膩的東西突然碰觸了她大腿內側,徐徐上移,莫璃這才感受到那是他的唇和舌.....

當他的唇舌來到那隱匿在叢林中的小核時,莫璃全身如遭電擊般,猛地一顫,小腹翻攪似火,抗議的聲音再也呐不出口。

輅凌抬睫凝視著她那張如醉如癡的俏臉,一隻長指再度鑽進那幽穴中撥弄著那塊僅有他觸碰過的禁地,玩肆那處子的彈性觸感;舌尖更是不饒的轉圈挑逗,細細啃著那極度敏感的蕾苞。

"要不要我再放手?"輅凌放了口,也暫停了手的蠕動,蓄意惹她難耐。

莫璃完全失了神,雙手緊揪著被單,口乾舌燥下早已顫不成聲,"不……別放……"

輅凌滿意地哂笑,整個身軀往上移,再度以溫熱的唇包覆住她的乳尖,舔舐蹂蹈,引起陣陣痙攣包裹住她全身細胞;胯下的亢奮更是詭怪地抵住她柔軟的入口等著埋進那已是潮濕的緊窒中。

"爺……"

莫璃扭動的身子,需索著她要的解脫。

"想了?嗯?"他的低笑聲夾帶著粗冷的嘲弄,在他幾乎難以忍受的最後一秒沖進那早就等待著他的甜蜜地帶。

"啊....."疼痛摻著歡愉的感受撕裂她全身,全身血液在刹那間疾沖腦海,只好藉著摟緊輅凌來緩解這種陌生的感受。

他俯在她身上牢牢盯著莫璃那全身映滿紅潮的身子與彤暈豔豔的臉頰,盡情飽覽,黑瞳變得更深邃,嘴角綴上些許溫柔,動作徐徐加快,"準備好了沒?我要開始了。"

猛地,輅凌撐開她雙腿,抬起她繞在他的挺腰,讓自己更學會地埋入她體內,肆虐著那甜蜜的地帶。

她是如此的緊密且甜美,每一次推動都比前一次狂肆,莫璃激喘地往後仰,已完全陷入迷亂。

輅凌一再地衝刺,瘋狂地佔有她、填滿她,讓她難得的放蕩聲淹沒在他口中,他吸吮著她呐喊的小嘴,舔著她乳溝內淋漓的汗水。

她突然好想看看他.....看看這個生命中第一個也是唯一的男人。

"爺.....我想摸摸你的臉,可以嗎?"她說了,以手代眼。

輅凌噙著三分肆笑,俯下上身,似應允。

莫璃怯生生地伸出手,觸碰他俊挺的五官,眼、鼻嘴、耳……當她的柔薏觸及他的耳垂時,激發了他更深的需索欲望。

邪佞的唇一撇,他目光灼灼看著她,"你摸夠了沒?"

隨著話語的激出,他更鷥狂地沖進那緊繃的領域,捧起她的臀,不帶一絲溫柔的猛搗花心,直至他發洩出熱騰的暖流,自那核心源源釋出……

酣暢淋漓、銷魂蝕骨.....

"瞎女的滋味果然不同。"

當喘息漸緩,他突然道出那語調冰冷,聲音如鬼魅不含任何溫度。

莫璃尚未由激情中恢復,卻被他無情的言詞給傷得愣在當下!他既然嫌棄她的缺陷,為何還要奪去她的清白。

"以後你每隔三天就來一趟沐楓居吧!"他起身著裝笑若春風,語調卻淨是施捨的鄙態。

她淌下悽楚的淚,想不到自己無求的付出,卻是種下悲慘的源頭。

教她情何以堪?難道哀莫大於心死的滋味便是這般?

"我不要,不要當你的床伴。"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她陡然坐起來,拿起衣物摸索地穿上。

"你確定?我可不是非要你不可,而你卻可以因為我的寵倖提高身價,從此便不用再做下人幹的粗活,你考慮清楚。"他眯起眼望著她一臉倔強,邪笑轉達熾,眼底微漾詭火。

"我絕不是想要較好的生活才和你.....請不要侮辱我!"

她爬下床,顛顛簸簸的找尋著門,清靈的眸已被淚浸淫得紅腫。剛才他激狂的衝刺引起她下體疼痛,讓她在走動間幾近昏厥。

"大門在左邊。"他並未留她,口氣一轉矜冷,反道:"屋外的雜草拔一拔,未完全清除前不准離開。"

莫璃傻住了,娟麗的容顏鐫上深深的傷害。

"我終於明白什麼叫'狼心狗肺'!"她已豁出去,全身細胞已疼得語無倫次,眼眶中的淚珠兒差點兒因失控而拋灑而下。

"狼心狗肺?哈.....說得好。"輅凌醇厚的笑聲濠出俊逸的薄唇,突然抓住她的肩頭,手下勁道十足,痛得莫璃臉色發白。

"不要....好痛。"她虛脫的說。

他陡地放開她,驟道:"隸兒,你站在門外那麼久,進來吧!"他鷥冷的嗓音突地柔化,對一直藏身在屋外偷窺的隸兒喚了聲。

隸兒一驚,沒料到他居然知道她悄悄地躲在這兒,自從她聽聞了於娘的報告後,便來沐楓居找貝勒爺,卻讓她瞧見足以令她吃味至極的一幕。

她扭動著肢體,款款生姿地走進屋內,勾住輅凌的胳膊,狠狠地瞪了莫璃一眼,故作驚聲,酸酸地說:

"爺,人家不過是來找您,並不知道您已有了別人,又不敢亂動怕驚擾了您,您可千萬別怪隸兒啊!"

"怎會呢?我就愛你的大方和善解人意啊!"

輅凌盡情調笑,摟著隸兒重重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倆人嬉笑的聲音傳進莫璃耳中,恍若魔音般讓她頭疼欲裂!她無處可放的手指緊握,強抑下那亟欲潰堤的淚。

轉過身,她摸著牆找到了門,用力拉開,逃離了這個令她窒息的氛圍,夜風刮吹著滿地枯葉,發出沙沙的鬼魅聲響,她蹲下來倚在門旁,讓隱忍已久的淚泉湧溢出眼眶。

"記著啊!貝勒爺不是命你將屋外雜草拔一拔嗎?別偷懶了。"隸兒嗤笑的聲音由門縫鑽出,直逼莫璃心中。

她起身,拖著疲憊的身子、破碎的心走至牆邊,眼不見卻心裏十分清楚,他是在懲罰她,他只要她的柔順,卻不懂給她她要的一絲憐愛。

難道上蒼早已不再眷顧她了?

"明天我會驗收成果,如果有一點兒不乾淨的地方,我會讓你嘗到後果的。"輅凌也加上冷颼颼的一句話,讓她直覺肺部的空氣一下子被抽空似的。好難受……

內心引發的脆弱恐懼緊緊攫住她心頭,她不禁冷得打顫;淚水滴在枯葉上、凝聚成珠。

她的愛就宛如薄苒的一層冰,讓他狠冽的字句踩在上面,不時發出龜裂的聲音,快撐不住了!

誰來挽救她那可憐的愛,她不想就讓它這麼消失啊!

她無意識地拔著地上的細草、手指被利葉劃傷而不自知,只有那濃濃心痛的感覺綰住了她所有的知覺,生命中已有太多的苦,苦得揪心傷肺。

"貝勒爺,外面突然刮起夜風,好冷喲!剛才我一路走來這兒,都快凍壞了。"隸兒撒嬌的聲音,由裏面傳來。

"我上回送給你由北國赫利利購來的皮草呢?"輅凌柔聲問道,語意帶著難得聽聞的寵意。

"你說那件呀!那毛不知怎地,愈穿愈少,現在都不暖了。"隸兒以指腹輕輕徘徊在輅凌胸膛上,撩人地畫著圈圈。

"你這小東西,又想要什麼了?"

他將她抱到大腿,豪不避諱地點著她的小鼻尖,低柔慵懶地笑說,對隸兒那幾分手段他怎會看不出來。

女人哪個不貪婪?

偏偏就蹲在屋外頭那個瞎女,笨的想要他的心、肺。而他的心.....早在一年前就被玉楓給毀了,毀得僅成了.....

就如她說的,狼心狗肺吧!

"我想要上個月皇上賜給你的純蠶絲錦布,可做冬衣,不知爺的意思..."隸兒巧笑倩兮地討賞。

"行,就拿去吧!不過你現在可得好好伺候我。"

"可是爺已有別人。"她吃味地噘高紅豔豔的朱唇。

"她?得了吧!一個瞎子怎比得上撩人多情的你呢?"弧度性感的唇滑過輕忽的笑,瞳也中的魔性恣意流竄;森寒的語調幽瑟地滲透進莫璃耳中。

隸兒嬌瞠,渾身散發冶浪的風騷,"但您剛剛不是才…….."

"你竟敢低估我的能力,看著吧!我會讓你明早起不了身。"他挑逗地嘎笑。

粗喘低吟的蝶舞蜂鳴聲隨即洋溢在整間房裏,陣陣刺激著莫璃的感官,逐漸凍結了她滿腔柔情。

而輅凌的絕情與輕蔑更像把鋒冷的利刃傷得她鮮血淋漓。

情絲縈繞,塵夢難解,戰慄掠過她薄薄的身子,卻不知是身冷還是心寒?

莫璃直到天亮方才將滿地雜草除盡,因一夜在屋外忍受天寒地凍的折磨,拖著殘累的身子回到灶房時她已是虛脫無力,皮膚略策發燙,腦子頻頻作疼。

是受了風寒吧!

莫璃搖搖頭,以往在東北老家,更冷的天氣她都熬過了。為何現在身子竟不比從前,偏偏現在她根本沒有生病的命。

趁於娘尚未到,她為自己煮了碗老薑茶,但願能暫時壓抑住病情,讓她好好度過今天,因她身心已承受不起任何突發的變化與折磨了。

"你這瞎丫頭在這兒偷吃什麼?"

碰地一聲,於娘撞開了門,手裏端了碗黑濁湯藥,一臉吊詭地瞪著莫璃。她可是奉隸兒姑娘的命令逼這瞎丫頭喝下這碗湯藥,以防她肚子裏有了貝勒爺的種。

真料不到,她居然也敢在隸兒姑娘的眼前勾引貝勒爺,今天不給她一點排頭嘗嘗,她就不姓於!

莫璃身體緊如弓弦,戰戰兢兢地回答:"我有點不舒服,所以熬了點薑茶喝,沒有偷什麼。"

"還說沒偷,你敢說薑不是王府的。敢情是你昨晚在貝勒爺床上衣服穿少了,給凍著了是嗎?"於娘鄙視著她,語氣裏淨是難聽的風涼。

莫璃微愣,臉色瞬白,羞愧與窘澀的無助感不斷在心底發酵醞釀……,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要以這種輕蔑的語調來挖苦她的真情摯愛呢?

"我……對不起……"唯今,她只能道出這三個字。

"你應該去向隸兒姑娘道歉才是,也不照照鏡子瞧瞧自己這副寒酸樣,也敢妄想匹配咱們貝勒爺?哦!對了,我怎麼忘了你本就是個瞎子,有眼無珠大概就是指你這種人吧!"

於娘猛然揮掃掉桌上那碗薑茶,"王府裏的東西你還不配用,告訴你吧!你連那一根薑都比不過。"

於娘那嗤笑的嗓音,字字擊潰了她所有的意志力,硬撐起身子開始搖搖欲墜了。

莫璃滿腦子就只是瞎子二字,不斷衝擊她的心,不停回蕩在她腦海,驅之不去。難道瞎也是種罪過?

"喲!瞧你那副要死的樣子,被我念上幾句就受不了了?我還沒罰你呢!"她將手裏的藥汁擱在莫璃手裏,"把這東西喝下去。"

"這是....."莫璃懷疑地問。

"防你受孕的藥。"她撇唇奸笑。

"不……"莫璃大驚失色。

"你以為憑你也有資格懷貝勒爺的玉種嗎?想開點兒,喝了它。"

"是他命你拿這藥來的?"莫璃顫著聲問,微晃的身子宛似風中蒲柳,只消輕輕一握就將粉身碎骨。

"沒錯,快喝。"於娘將碗緣抵在她唇邊,喝令道。

莫璃悽楚一笑,心底直感麻木,就著碗她大口喝下了藥汁,心也隨著藥液的下腹而化成淚海。

"這就對了,還有事等著你做呢!"

於娘一把拉住她的手直往灶捨後邊的柴房裏去指著眼前一堆堆積得比人還高的要柴,"今兒個小陸請病假,你代他把這裏的柴全給劈一劈,動作要快啊!待會兒得生火炊煮飯還得燒熱水伺候王爺、福晉梳洗,可別偷懶啊!"

"可是我……"她看不見啊!而且頭疼欲裂……

"別拖拖拉拉的,拿出你勾引貝勒爺的精神做事就對了,柴刀就在門後。"

於娘不懷好意地靠近她,附在她耳畔低語著,"小心你那雙青蔥小手,可別劈斷了,咱們爺會要一個瞎子,但是不會喜歡一個沒了手的殘廢。"

她陰陰的邪笑聲沁入莫璃的心脾,冰凍了她所有的思維,只想一死了之!

若不是為了小璿,她真想就此離開,對世間將不再留戀。

好想去見見她,不知這陣子她過得好嗎?可有給李大哥他們帶來麻煩?對,為了她,她要堅強,不能再軟弱了。

即使面對再大的委屈,她也要好好活下去。

"我會好好做的。"

她無情無緒地說,滿腦子只想著如何溜出府見莫璿一面;如果小璿能忍受日後的苦日子,她打算帶她離開過著只屬於她倆的生活。

"那就對了。"於娘冷冷一笑,覷著她那雙靈動水媚的瞎眼,"我勸你死心,咱們貝勒爺心裏只容過一個女人,對於其他人全是虛情假意,不會認真的。"

她在瑞頤親王府待了少說也有十年了,兩年多前的那段往事她可是一清二楚哩!

"我知道,那是隸兒姑娘的福氣。"她面無表情地摸到門邊,找到了那把劈刀和一把斧頭。

"那人也不是隸兒姑娘,反正也絕不是你,你收斂點兒,等隸兒姑娘氣消了自會饒了你。"於娘走到門邊,回頭又後下一句狠話,"柴沒劈好前不准吃東西,省得你又偷懶。"

莫璃聽聞她離去的腳步聲,口中那藥味不在,仿若在提醒她……

死心吧!該死心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6
匿名  發表於 2015-9-23 00:04:34
第五章

直至傍晚,莫璃才劈完那堆乾柴,一些大小傷也全佔據了兩隻手。

她兩頰通紅,額上的溫度似乎也更高了些,以至眼前一團昏暗,整個人幾乎昏厥過去!加上她整日未進食,已是虛軟無力,連起身都困難。

勉強走出柴房,她沿著牆徐步走至王府後門,由於正值交替時刻,並無守衛看守。

輕聲喚了幾聲,確定無人回應,她才摸索至門邊乘機打開後門出了王府。再經詢問,她到了鋪路臨時工的住處,請人代為轉告李毅。

當李毅與莫璿見到她時莫不興奮難抑!"小璃....."

"姊……你總算來了!你讓我等得好久喔!"小璿立即撲進她懷中,由於力量進猛讓莫璃後退了好幾步,若不是李毅即時攙扶住她,也許她早已被撲倒在地。

李毅才觸到她手腕,便被她身上散發的熱氣給懾到,"你怎麼了?生病了是不是?"他驚愕地問。

"什麼?姊你生病了?有沒有請大夫看一看?"小璿踮起腳尖,摸了摸莫璃的臉頰,果真被她肌膚上的熱度給嚇住了!"天,真的好燙啊!"

"看你整個人瘦了一圈,是不是過得不好?"李毅端詳著她的臉色,蒼白憔悴,中以說明她並不快樂。

原以為王府裏錦衣玉食,就算做個下人,也能得到較好的福利,怎會變成這樣?

莫璃搖搖頭暗藏心事,"我沒事。"隨即對小璿說,"姊想離開王府、離開京城,但以後日子會過得很苦,你願不願意跟姊一塊兒吃苦?"

"願意,只要和姊在一起生活,再苦我都願意。"小璿用力的點點頭。

"你們要離開?"李毅聞言一驚,如此不就表示他們之間的緣分也盡了,他怎捨得讓這份才剛萌芽的感情尚未披露出來便無疾而終。

莫璃點點頭,"我考慮了好久,我們實不適合京中的生活。"

難得進京一趟,便弄得到失身失心的地步,這將是她心中永難磨滅的傷痕。

"可是...."

"李大哥,謝謝你們這些日子來的照顧,小璿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莫璃哽著聲說,對素昧平生的這對兄妹滿懷感激。

"快別這麼說,我原以為咱們以後可以一塊兒相處了,沒想到你竟要離開王府。"他一陣感慨。

莫璃仿若聽出了他話中有話,於是又問,"怎麼說?"

"李大哥由於工作勤快,已被王府的總工頭看上,打算十天後將他調到府中當正式的僕工,不用再受風吹雪肆之苦了。"心直口快的小璿先行回答了。

"當真?李大哥恭喜你了。"莫璃嘴角漾出許久未見的笑意。

或許好人有好報李大哥終於熬出頭了!

"也沒啥好恭喜的,反正你要離開。小璃我……."情不自禁下,李毅決定將自己本欲深埋在心底的情懷全盤托出。

然話尚未出口,莫璃卻突然一陣劇咳,"咳....咳……"猛地襲上濃濃的暈眩,她傾在牆頭喘著氣。

"先別說話,我去給你請個大夫,你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李毅當機立斷,欲扶她去就醫。

當李毅的手指才剛觸碰到她的肩,卻被莫璃猛地一推!"別碰我!"

"小璃...."李毅一陣驚異。她還是這麼排斥他?

"姊!"小璿卻擔心起莫璃的身體。

"我...."莫璃欲望言又止,當她將自己交付給了輅凌後,就已直覺自己是他的人了,不能容忍別的男人的靠近。

"沒關係,還是讓我帶你去找大夫吧!"李毅刻意隱下悲懷,他心想:是自己太魯莽了。

莫璃不便再拒絕,對小璿道:"姊想順便回去拿東西,你就先乖乖待在這裏,去找小芹姊,我馬上回來。"

"好,你得小心點。"

莫璿目送著莫璃與李毅離去,下意識覺得姊姊似乎有點兒不一樣了,眉宇間的那抹愁絲仿佛也更濃了些。

經大夫診治,莫璃的確受了嚴重的風寒,得好好休息調養才可儘早痊癒。

拿了幾帖藥材,李毅帶著她到王府外,她則言明要進府收拾些細軟,請李毅先行回去,等一切準備妥當,她將立即趕往會面。

就當莫璃整理就緒,正要由後門離府時,卻在後院巧遇馭白駒進府的輅凌!他看著她鬼祟的神情,與肩上那只不協調的包袱,心中已有領悟。

"站住!"

他霍然重喊了聲,不復溫和的眸子覆上殘冷狠戾;然眼盲的她卻不知輅凌此刻的臉色有多陰沉青湛了。

莫璃臉色一窒,抬起濕濡空洞的雙瞳凝向發聲處。

"可知我是誰?"他矜冷地又說。

"貝勒爺....."她抖著聲回答,已有預感將會有暴風雨襲來。

"不錯,你還記得我。"他輕蔑地斜睞了她一眼,高居馬上的他落拓飛揚的黑髮順風跳躍,完全釋放出他俊逸不拘的氣質。

她垂首,已不敢面對他,暗自將手中包袱往身後藏。

"你打算去哪兒?"他不用迂回,一針見血地問。

"離開這裏。"水霧的大眼凝在遠方,心頭也隨之緊束。她實在是不捨他,但已無心去愛。

"誰准的?"他利眸不再掩飾憤怒,俐落下馬,徐徐欺向她。

"我……"莫璃已說不上話,她根本沒向任何人提過離開之事。

"你打算私自離府?"他掬起她的小下巴,拇指漫不經心摩弄著她的唇;雙眸噙著邪笑,看盡她無助旁徨的瞳底。

這女人總是想盡辦法企圖挑起他的怒意,他本可以不予理會的,但他就是氣不過她老以冷漠的面容面對他.....除了在他床上。

"我想帶著小妹離開京城,往南方去。"他沒撒謊,這正是她的打算。

他眯著眼,瞅著她那張不像說謊的小臉,捏著她下顎的手勁警告性的收緊,"除非我允許,你哪裡也別想去。"

"你!"莫璃猛地抬眼,也看不見他深邃如鷥的漆眸,只能訥訥說道:"為什麼?我的去留對你並無影響吧?"

"是沒影響,不過我自動捨得讓你就此離去跟了別的男人?"他陽剛俊偉的臉龐抹上一層邪邪笑意,寵意濃濃的低語充滿魔力,話語輕柔的讓她心悸!

"你不捨我?"他那充滿魔力的話語滿是逃逗,愛撫著她那顆青澀受傷的少女心,瞬感一絲暖意。

他還是在意她的是嗎?在他心裏的某個角落尚有她的影子?

"應該說是不是吧!我輅凌玩過的女人,已沒有那份自由了。"他冷冷地諷笑又擊潰她微暖的心,令她渾身發寒。

原來……原來又是自己的一相情願,她對他而言連個伶妓都不如。

他咧出沉冷的魔魅笑容,欣賞著她那驚恐的錯愕神情,"端頤親王府不是你家大門可來去自如的。"

"那我正式向您提出辭意,請您允准吧!"

莫璃合上眼,被他突來的冷冽懾得心口發疼。

"你巴不得想離開?"輅凌把握近她,雙拳一陣緊縮。在他平靜的眸底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慍怒,似恨亦似怨氣。

她這種舉止,讓他猛然憶及玉楓的叛離。

該死的瞎女!

他陡地捧起她如蓮似水的面容貼向他的唇,在他根子附近低吟吐氣,"你能夠忘掉我帶給你的一切美好感受嗎?就像這樣...."

輅凌以舌尖細細舔吻著她柔滑的耳垂,清逸的臉上全是戲謔,冷酷的唇角揚出一道無情笑弧,字字尖酸。

"不要再對我....."她的聲音暗藏哽凝,就是他這種曖昧的觸碰,讓她又愛又怕又難以抗拒。

"別逃避,你這輩子是永遠也無法漠視我愛你的感受,對不?"他粗嘎低笑,伸手覆上她的右乳,輕輕揉捏著,似折磨般的情挑。

當輅凌的大掌抓住她推斥的柔英時,手心一陣刺硬的觸感讓他眉頭一蹙;他立刻翻開她的手,眼睛一瞧,臉色盡呈鐵青。

在她白皙的手上除了一個個老舊的硬繭外,尚有大小不一的新傷。

莫璃感受有異,迅速抽回手,雙拳緊握置身側。"我的手很醜,又粗糙又難看,你最好別碰我。"

"的確是又醜又難看,光碰就感到噁心的,不過你這張臉賞心悅目就行了,反正做那事的時候看的不過是你這張臉。"

他一把將她攏上身,便倡狂地上下其手,刻意以溫柔與粗暴的交替動作撩撥她潛藏在冷漠外表下的熱情,令她的心漸漸背叛自己的堅持,在他手下俯首認輸。

"別……"莫璃已迷亂在他魔魅的掠攻下,那激情的撫弄就要奪去她的呼吸。

突然,他翻身上馬,並用力將她拉上馬背,置於身前,馬韁使勁兒一抽,疾馳府外東方白連山。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目瞪口呆地凝望著漆黑的遠方,雖看不見,但身下快意直騁的感受卻讓她心驚。

"你儘管跟著我就行了,毋需問太多。"輅凌薄薄的唇角逸出低沉的笑意,壓低的嗓音更性感。

他一手擱在她腰間,用力夾緊,兩人身體緊密貼合,莫璃整個心序跳動全亂了!輅凌闋黑迷人的眼底又酷又壞,驀然,他拉起她的柔荑,邪惡吸吮著她的青蔥玉指上的傷口,誘惑挑情地舔吻著她掌心上的厚蒲。

莫璃凝住了神,碎語道:"不可....我的手……"

她不懂,他不是覺得她的手讓他感到噁心反胃嗎?為何還要這麼對她?

他不理會她的抗議,一手駕輕就熟地控制韁繩,另一隻手肖遊刃有餘地對她進行熾烈的情欲挑逗。

輅凌長臂伸進她胸前,扯開她衣襟,低頭瞥視她傲然挺立之處,雖已非處子,但那兩蕊花仍是如此的粉嫩欲滴,引人遐思。

她雖然容貌與玉楓相似,但調情功夫可差太遠了,但莫名地,他似乎就被她這一目澀的矜持模樣所迷惑般。

甚至比玉楓或隸兒更甚之!這點倒是他想極力否認的。

莫璃幾乎停滯了呼吸,身子因緊張而變得硬邦邦的,"這裏是哪兒?不可以……"她身上衣物已殘破,卻不知身在何處,這是大街上,那她....

"放心,這裏只有我,你儘管叫。"

陡地,他的魔手滑進她胯下,放任自己的長指探入她幽秘中,隨著騁馳的起伏進出抽動著!他快馬加鞭逐漸加快了手下折磨的律動與跳躍節奏,撩撥情潮的火力無窮。

莫璃緊窒猛地收縮,激狂呐喊在這曠野中;她的身體表示了一切,讓輅凌不禁覺得身下的勃發也愈發張狂。

他也要她!

到達山頂,有間簡單的木屋,這是輅凌專為狩獵所築完全用上好檀木所做的,裏頭東西小,應有盡有,山中柴薪十足,除了少有灰塵沾染外,一切井然有序。

他倏然將她抱下馬鞍,踢開木門將她擱在軟床上,坐在她身畔,蜜柔低語,"想不到山上也有這般仙境吧?是不是輪到我嘗嘗歡愉滋味了?"

"這裏是……"雖看不見,但她也能感受到這裏有一股別於外頭的溫暖感受。躺在暖被上,溫熱的感觸沁入本是冷冽身子,屋內尚有淺溢的檀香味,她深深吸了口氣,全身緊繃的情緒因而稍稍放鬆。

"我的地方。"他檠檠黑眸閃著邪惡光華,火焰般的唇隨即落下,覆上她白皙的頸窩,吸吮、舔舐親吻。

他的語意輕柔,一反昨晚的無情冷酷,徐緩撩她積於體內的欲望。

莫璃傻了,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只怕自己再次陷入傷心傷神的地步。

"我不是伶妓。"她想告訴他若不能得到一絲溫馨回報,她寧可不要這份纏綿;然而要或不要已不是她能主宰的。

他眼神一黯,瞳底有未知的光芒略閃,肆笑道:"我知道。"他雙手盡情撥弄著她乳上瑰麗及那一片柔嫩雪潤。

"我....我有愛……"她呻吟,嗓音出其沙啞。

"我也知道,是我褻瀆了你的愛了。"他冷冷低哼,挑起她下顎看進她眼底,邪笑轉達熾。

"爺……"她動容,心底漾起一絲喜悅。

"別說話,今天就讓我好好補償你。"他俊逸出凡的笑顏中高深莫測,緩緩褪下她的長裙、褻褲,手心梭巡著她大腿內側的柔軟。

"嗯……我……..."她還想搞清楚他的心,確定他是愛她的。

"別廢話,我寧可你是個啞巴而不是個瞎子。"他濃濁喃喃,以重量定住她,撫弄她的頭髮,凝著她那雙如水秋瞳,"知道嗎?你有雙很漂亮的眼,不是天生瞎的吧?"

她又一次搖頭,"家裏貧困,沒錢醫治。"

輅凌以身躺裹住她,揉弄她赤裸的圓臀;他低首再次觸碰她的唇,但不深入,下壓、撤退,徐徐地勾引她,直至她緊攀住他,纖指鎖住他的頸後,熱切且生澀地莫璃搖搖頭,感受他欺近她的壓力,"是十歲時哭瞎了眼。"

"醫過嗎?"他深邃的目光鎖住她的嬌美容顏,有絲惋惜,否則她會是個美佳人,一個比玉楓還美的少有女子,她回吻他。

"如果你願意跟著我,我可以替你醫治眼睛。"他乘機探入她口中,咬著她的下唇,口齒不清地低語;並且深淺挑逗著她的繚繞纏綿。

"跟著你?"她偷了口氣問。

"對,就是和隸兒一樣當我的侍妾,從此你的身分將有所不同。我不介意再給你一次機會,但也是最後一次了,你考慮清楚。"

手下的動作愈趨狂熱,他摟緊她的後臀抵住自己的指尖,不諱言,她的冷靜的確給他一種不同於一般女子的感受,所以他肯破例不計前嫌,原諒她上回的拒絕。

聽了他的話,莫璃由迷情中屯然清醒,霍地睜大眸,瞪著眼前一片漆黑,淚又婆婆,"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愛?你真貪心,可惜我已是個無愛的男人,你尋錯了。我勸你別再固執,想想是讓人服侍的舒服還是服侍別人爽快?"

他朗聲大笑,猛地深探入她的柔穴中,不給她任何退縮的機會!笑意隨著手的推進而變得犀利冷漠。

空出一隻手褪卸掉自己身上的衣物,與她肌膚磨蹭,惡意地戲侮。

她閉上眼,別過頭,埋首在他汗濕的臂彎中,傾聽他如雷的心跳,自己也在欲海與理性間徘徊。

她愛他如斯之深,怎能忍受他在她之外還擁有別的女人?侍妾!他將會有許許多多的侍妾,到時候,她還是只剩下一個無心的軀殼而已。

"我....我寧可.....寧可離開。"

"你脾氣還是這麼拗,隨你,但是想走可沒那麼容易,我有把握待會兒你就會卑躬曲膝地向我求饒。"

輅凌重哼了聲,眼神半眯俯視她那張已是迷醉在情欲中卻仍狡辯的臉蛋,慍怒驀然高揚,一股欲懲罰她的意念倏然泛過腦海。

話語剛落,他完全掌控她暖玉馨香的身子,將她桎桔於他身下,凝睇她那雙無神的水瀲眸光,漸進埋首在她胸前,在她胸前、頸窩印下無數個齒痕吻烙……

木窗外斜陽傾照,冬風乍起乍歇中,彌漫了粉雪飛絮,兩者相映,散發出一道道全光灑在屋內炕上的嬌柔軀體,莫璃仿若周遭散發出一道道暈霞,使她看來宛若墜落人間的仙子,美麗無瑕。

"你真美。"他邪眉微揚,深瞳氤氳如煙,肆笑的唇沿著她凹凸玲瓏的身段徐緩下滑,直直往下落,激切且毫不留情地燎遍她全身。

"呃……"她已無語抵抗。這裏的感受似乎比上回還誘感著她。

"愛這種感受嗎?"他沉冷嘎語,恣意又悍猛地撐開她雙腿,烈火燎燒的舌尖直接挑弄她脊骨下的那朵蕊苞。

"我……"她緊緊抓住他,那種曖昧之語她實在說不出來。

"這就是我能給你的'愛',你喜歡嗎?是不是還死心眼要我付不出的東西。"他陡地起身,抽離她的身體,眼光灼視於她的容顏。

"你……這就是你的愛?"她淚眼迷離,可憐自己,卻又抵擋不了他所給予的重重戰慄與騷動。

輅凌以他的純男性抵在她的柔軟,蓄意施予折磨,殊不知他本身也愛著極大的煎熬,其昂然的欲望蠢動於她的雙腿間,其昂然的欲望蠢動於她的雙腿間,額上汗水沿著鬢髮淌落而下,恨不得能立即進入她體內,得到她的降服。

他啐了口氣,恨自己的自製力居然會崩潰在她身上,弄到最後根本已理不清究竟是誰得到懲罰?

"對,就這些,快決定,要或不要?"他挑眉問,故意忽略自己的需求。

"要……"在他面前"尊嚴"二字早已蕩然無存了。

驀然,他嘴角肆放出一抹狂佞笑意,嫌惡地撇起唇,"要?你不是一向自命清高,寧可離開也不屑於侍妾這個身分嗎?"

"你……"為什麼他又變成這般寡情冷酷?

"哼!"

他霍地翻起身,暗自運氣壓下體內狂亂奔竄的欲火,重新穿上錦襖繡袍,轉身看著仍是全裸的她。"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現在就算想當我的侍妾,甚至是端洗腳水的婢女也不夠格了。一個已被我用過的殘花敗柳還想要向我討價還價要求報償,這就是你不知足的下場。"

"貝勒爺……"莫璃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怎能說出如此殘忍至斯的話語?

"今晚你就留在這兒反省,好好祈禱夜裏別再刮豪雪,否則這小小的木屋可是禦不了寒的。"留下無情之語,他憤怒邁出小屋,躍上白駒,絕塵而去!

莫璃緊緊地抓住散落在床上的碎衣,顫抖的身軀幾乎抖散了一身孱弱的纖骨。委屈苦澀、侮辱、悲哀緊緊束在她胸口,令她喘不過氣來。

為何她總學不來世故的滄桑,一味地輕洩對他濃郁不逾的情感?

屋外冷颼的寒風吹進空氣凝結的空間,她悲苦的囈語也凍結在唇邊,出竅的靈魂仿若已支離破碎,再也不齊整的自我。時間在指縫間悄悄流逝,天色也漸漸降下黑幕……

莫璃蜷起身子躲在床角,耳聞屋外風聲鶴唳的淒號,心口念遽狂跳著。她不知這山裏可有野獸?這間木屋又如何能抵禦得了厲雪的侵襲?總總疑慮揪住她緊張的心情,不得其解。

殘冷的淚早已掛滿臉龐,以往在東北狂雪肆虐的日子她早已司空見慣,但頭一回無助地被遺棄在山上,那種驚駭的感受早已攫住她四肢百骸,讓她忘記思考、無法動作,只能抱著隨波逐流的心態,任命運擺佈了。

她更苦於斯人的無情,沒想到他不僅不愛她、不喜歡她,掠奪她的清白、騙取她的愛還打算置她於非命!

陡地,陣陣烈風拍打在門上嘎嘎作響,床上的暖被早已禦不住激烈飛舞的冬月雪,冷意竄進心間,凍得她牙齒頻頻顫抖。

遠遠地,一聲極似狼嗥的淒厲叫聲傳進莫璃耳中,她驚悚地摸索下床,一個不留神卻摔下了地,身體撞上了牆角,帶來一陣劇疼!

莫璃悶哼了聲,手撫著傷及的手臂,發現手心有著黏膩的感受。

完了,流血了!這味道是會引來野狼的。

她無助地按住傷口,腦袋一片空白,已不知接下來將面臨什麼樣的危險,在這夜深人靜中誰會理會一個被丟棄在荒山野嶺上的孤女?

輅凌啊輅凌!難道真要我死無葬身之地,你才能如願?

一股椎心刺痛猛地侵入她全身細胞,莫璃緊貼在牆邊任沉痛的淚水直流,幾乎痛哭失聲,聲音揚起哀傷的悲淒。

她拿真心去對待,結果只是他歡愛遊戲中的一部分,隨時可以犧牲、遺忘的那一個小小部分。

原來再多的堅強也逃不過那家恨瞠癡。

狼嗥漸漸趨近木屋,她臉上掛著殘淚,抱著自己那抖瑟不已的身子躲在牆角,只等惡狼闖進撲上她的那一刻。

神斷魂銷,一切愛恨糾葛也將隨之飄散,她懇求………

深夜,驟雪又覆上山頭,雪舞風號。輅凌站在屋外看著陡變強勁的片片白茫,對於努掣所上告事宜完全放不進心中,直至努掣發現貝勒爺根本是心不在焉,不得已問道:"爺……屬下還在等著您的命令。"

輅凌聞言一怔,緩言道:"你說什麼?"

努掣雙手作揖,"屬下斗膽,想問貝勒爺是否有心事在身?"

在他印象中,貝勒爺只要論及公事往往能洞燭幽微、謹慎將事,自有其真知灼見,像今日這般神情恍惚,無心於事務上的現象是從未發生過的。

"努掣,今晚可有暴風雪來襲?"輅凌的目光仍膠著在漆黑的遠景,心思如終纏繞在山頂小屋那個盲女身上。

"稟貝勒爺,以當前的天候看來,今晚肯定會有場大風雪。"努掣斷言。

"何以見得?"輅凌緊蹙了下英眉。

"方才有山間飛鳥疾翔南方,憑一些特別跡象與多年來的慣例,屬下猜測今晚定會有場暴風雪,而且還可能會拖延數日,貝勒爺您得多添衣啊!"

努掣盡其本分地叮囑幾句,他所言的每個字無形中卻成了輅凌心中的沉重壓力,與糾結在腦海中的混沌。

該折返小屋看看她嗎?如果打消了懲處她的念頭,以後她不就將他的恩賜更視之不屑?

然屋外狂肆疾飛的風雪大作,他又如何安心以對,或許他犯戒了,為了她,他似乎已犯下了絕不該再犯的情戒!

自從玉楓的叛離後,他曾起誓,今生今世不再對任何女子認真,也不會為哪個女人傷神,偏偏處置她卻令他心煩意亂。

見鬼的!

"努掣,備馬。"他眯起遙望山頂的雙眼哎牙命令道。

"爺,外面已被風雪所覆,積雪數尺,寸步難行啊!"努掣提醒這樣的天氣又帶霧,伸手不見五指下,可是危險重重。

"廢話,我相信'銀揚'的能耐。"

"可是………"努掣不得不為主人安危著想,遲遲不敢領命。

"罷,我自個兒去馬廄。"眼看雪勢轉大,山中雪狼定會現身!該死,他怎會犯下這種錯誤?

不待努掣回應,他已疾奔馬廄騎上"銀揚",直驅山頂,路上積雪深厚,"銀揚"亦發揮其逆雪而行的功夫,馳騁在白茫世界中。

當輅凌趕至小木屋時,正好瞧見數匹山野雪狼正在屋外徘徊!

他當機立斷,抽出長箭,連射數發,簇簇命中雪狼要害。他沖進屋內,即目所見的便是莫璃滿臉淚痕地縮成一團,如一朵搖在狂風中的百合,就要玉殞。

"莫璃………"胸口猛地一陣揪緊,他說不出心口那酸澀與暗疼的感受是什麼?

不,他絕不能動情!

莫璃緊閉上眼,以為撞破屋門的是野狼,而自己正要成為它們的腹中物,卻意外聽聞一股熟悉心動的聲音。

她猛抬起臉,納入眼底的仍是一片漆黑,她看不見,卻又不敢開口詢問,害怕是自己的幻覺,直到他溫熱的掌心拂進她冰冷肆淚的臉蛋。

"貝勒爺……"確定是那個無情郎,她眼角淌落的淚水更甚了。"你為什麼……為什麼那麼殘忍?既然如此對我,又何必來找我?"

"聽你的口氣,並不希望我來了。"他語意倏轉矜冷,原有的擔憂與柔意已褪,換上一抹狠戾。

"我………"她垂首未語。

"事實上我是來瞧瞧你現在是否已死,成了一攤白骨,我好為你收屍。"她不在乎激怒了他又回到原來的冷漠。

"你…………"她難以言明心中酸楚,整夜的神經緊繃與恐慌,她已好累、好疲憊,見了他,她是該高興卻依然攏上愁霧。

只因他依舊如此的薄幸無情。

眼神一閃,他突然瞧見她手臂上那道深深的帶血傷口,心口又是一窒,"這是怎麼弄的?"

"不小心撞上東西,沒關係!"

"什麼沒關係,都已經化濃了。"他用力扣上她的手臂,仔細觀察傷勢,卻也再度弄疼了她,引起她一陣抽泣。

"好疼……"她倒抽了口氣,原已麻木無知覺的手又驟然刺痛。

"要不要我救你?你說,我可是提醒你,外面可是會有第二批狼出現。"他手勁故意施壓,莫璃已疼得臉色發青;而他口出駭語,更讓她驚得無以復加。

"還有狼?"她抖著嗓音問。

他撤手陡地站起,寒著臉凝瞪著她,"我不再浪費時間在這兒,要不要快說。"

莫璃驚戰地點點頭,"救我………"

"加個'求'字。"他哼笑,眼底湧上一層霸意邪肆。

她閉上眼,掩住痛苦的神色,"求………求你救我。"

輅凌邪氣地低笑,蹲下身在她眼前不過盈寸的距離吐氣,"你這個執拗的小丫頭,再怎麼也別想在我面前逞強,你怎麼也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懂嗎?"

他必須以殘酷來漠視對她泛起的憐惜。

話語一停,他已勾起她纖弱的身軀,以絕頂的輕功飛馳出屋外,直落在"銀揚"身上,雙腿一夾馬腹,頓時飛揚起片片白色狂雪。
匿名
狀態︰ 離線
7
匿名  發表於 2015-9-23 00:04:57
第六章

自那天暴風雪來襲擊事隔半個月之久,莫璃一直沒再見到輅凌貝勒,她依然做著同樣的工作每日於娘都會加諸不少粗重的活兒在她身上,她總是咬牙硬撐,僅希望能見上他一面。

然而,隨著時間的消逝,她也漸漸死灰了心、斷了念。

至於輅凌呢?為不願在她面前洩露過多的溫柔,他不再去見她,故意對她不聞不問,另一方面則是有眼線回報,西域現似派人進入中原,準備探路,這消息對輅凌而言是種挑戰,不得不全國以赴。

是夜,他在書房挑燈批閱案牘,正為此事大傷腦筋時,突地一道陰風掠窗進屋,吹熄案上燈火。

是誰?能在王府侍衛隊交接空檔竄入府邸,而且還堂而皇之的在他面前做出這種挑釁之舉。

輅凌翻窗而出,果真見一鬼祟黑影在前方晃動,狀似故意等候著他。他小跟上,出了王府,直上東方樹林。

突然,那道黑影消失,眼前十公尺處驟然降下一位背對著他的白衣女子。

輅凌頓下步履,眯起危險的長眸緊盯著眼前這位女子的背影:心底有股莫名的悸動徐揚…………

"玉楓,好久不見。"

怎樣的女子能夠在傷了他後仍令他魂牽夢繫至今?就算她燒成了灰,他也認得出她!何況是背影。

白衣女子徐緩轉身,一個與莫璃有著七分神似的嬌豔容貌乍現。

"想不到你還認得我?"玉楓掩嘴輕笑,朱唇貝齒微露,依然似一年多前那般撩人心神。

"沒想到你還有膽子來找我?"輅凌不答反問,望著她的眸底濃而深沉。

"我從沒忘記過你,依然想你。"她緩步靠近他,蓮步碎移,款款相迎,以往的風采依舊,那是輅凌不曾或忘的。

"你的大夫情人呢?"他想,那黑衣人必是的。

玉楓偎在他胸前,不懷好意地在他頸側轉搔著手指,"幹嘛提他,人家這次來這兒可是想與你重溫舊夢的,難道你還恨我?"

"恨!"輅凌低首看她,突然領悟到自己以往的恨意來得多滑稽,她值得嗎?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她與莫璃雖五官臉形近似,但實者不同;一個妖中帶媚,一個如出水芙蓉,哪能比較?

"我已不恨了。"如今才明瞭,她根本不值得他恨。

"我看見了你仍為我留下的楓林,也看見了'沐楓居'的匾額還在,就知道你根本恨不了也忘不了我。"

玉楓鑲著長長的睫毛微眨著,流露出萬種風情的嬌顏,一雙藕臂緊勾住他的後勁,遞送上自己的紅唇。

輅凌回身一閃,清冷的眸掠過淡笑,"你太過自信了。"

的確,他曾以在有她的過往中沉淪,但此刻卻輕而易舉的從她所施的魔蠱下翻身。是因哪個原故,他無意探險究,只是確定自己不再為她所迷惑。

"我沒自信怎敢再來找你?"對於他的閃躲,玉楓並不洩氣,反而更加了把勁兒將整個柔軟的身子靠向他。

"你的新歡難道能容忍你回頭尋找舊愛?"他斜睨著她那張經過精心雕琢描繪的臉蛋,口氣冷淡地不帶昔日濃情。

這倒是讓玉楓心氏猛生一陣不平,她不服輸的趨上前,"他不過是個書生,哪敵貝勒爺您的剽悍哪!"

她明白輅凌對她的情深意重,也清楚自己當初的背叛是件錯誤的抉擇,但既然踏錯一步,跟了藥現,她便沒有再回頭的餘地這次她施計引輅凌出來見面就是要他的命,決不能失手,否則藥現絕饒不了她,將不再為她治病了。

"是嗎?承蒙你看得起啊!說你這次來找我的目的吧!別再拐彎抹角說話了,我時間寶貴。"他俊逸地揚起唇角,放蕩不羈地勾起一絲冷笑。

玉楓一張笑臉也倏轉冷肅,她心底著實大歎悔意,當初怎會因一時的不甘寂寞,放棄這麼一位瀟灑倜儻的男人,而跟了狠毒無常的藥現。

"你可知他是誰?"她正經地問出。

"藥現的人。"輅凌毫不考慮便說,經他察言觀色的結果得知,他的猜測準確性高達九成九。

玉楓一臉驚愕,倒退了數步,閃過右邊那顆大樹,突地由洞後走出那位黑衣人。他當著輅凌的面扯下面罩,果然,映在輅凌瞳底的是那張令他痛恨的熟悉臉孔。

"果真是你,'藥大夫'。"輅凌沉靜的回應。

"看來是我低估你了,不錯,我本名藥現不過是我自己取的名字。但你也低估我的實力,既知我是西域藥家的人,便該知道我擅於下藥,你有把握逃得了嗎?"藥現奸佞詐笑,暗中已在空氣中施下軟骨散劑。

輅凌乍聞異味立即鎖住心肺,冷沁的眸倏然眯起,"當我追上她,我便知逃不過這次劫難,死活已不在意,但我會利用最後一口氣將你拿下。"

"你已中了我的軟骨散,別不自量力。"藥現大驚,從無人能在他施藥後還有力氣與他對峙說話的。

"那就試試。"他勾起一道勢在必得的笑容,瞬間拔高身形出招擒拿他。

藥現傳聞是用藥高手,武藝修為卻是平平,輅凌不在乎運氣將會導致藥性加速發揮,趁尚能啟動的時機立即將他擒下。

不過十招,他已將藥現制伏,連同欲逃的玉楓一塊逮回王府。

甫進府邸,輅凌已是冷汗涔涔,他傳來努掣,命他將藥現身上的可疑藥劑全部沒收,並進行連夜審訊。

話語才剛交代完畢,輅凌已禁不住藥劑的發揮而昏了過去,此情況嚇壞了府中所有人,以王爺與福晉更甚!他們三番兩次派人到地牢逼藥現交出解劑,卻被他以"軟骨散無解"的一句話給驚掉了三魂七魄!

最後在嚴刑逼供下,他終於道出軟骨散的唯一解方是女人,此女子需在他中了此方後,連續三日子日與其魚水交歡三日過後輅凌身上的藥劑將送至女方身上,這女子終將香消玉殞,功成身退。

但是,倘若錯過這最緊要的三天時間,就是大羅神仙下凡也難起死回生了。

當這消息傳遍府中時,已是當日午後,其中最緊張擔憂的莫過於隸兒了,她是輅凌的寵妾,也是唯一人選,這下該如何是好?短時間裏,她去哪兒想法子?

在紅姑的慫恿下,她找上了一個代罪羔羊………

即刻,紅姑便至灶捨將莫璃給喚到了府邸後花園,打算進行遊說。

"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出來嗎?"紅姑瞪著她那張柔嫩清妍的臉蛋,難怪貝勒爺會對她的感受較其他婢女不一樣。

莫璃搖搖頭,對於紅姑她總是持了份緊張的防禦。

"咱們府裏出了大事了。"紅姑睨著她,輕描淡寫的語意中隱藏風暴。

"大事?"莫璃第一個反應便以為是輅凌出了事,她緊張的詢問,"是不是貝勒爺……"

想不到你和咱們貝勒爺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知道他出事了。"她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能不能告訴我——"

"你不用急呀!我會慢慢告訴你。"紅姑將她拉到亭內坐下,過分的熱情讓莫璃感到心驚。

"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現在就想知道。"她再也愛不了紅姑的蓄意拖延,"求你快說啊!"

"我問你,貝勒爺現在正在生死之間掙扎,你願不願救他?"紅姑總算道出端倪,卻模糊的讓莫璃難以承受。

"你說什麼?他到底怎麼了?你能不能說清楚些?"

莫璃憂鬱不已,緊揪住紅姑的袖口不放。

"你別急,我只想知道如果犧牲你的性命卻可以救貝勒爺的話,你願意犧牲嗎?"紅姑抽回手,拍了拍被莫璃拉扯過的地方。

"什麼?"莫璃不解,她能做什麼?真能救他嗎?

"不願意?"紅姑反問。

"不,我願意當然願意,只是我不明白自己能為貝勒爺做什麼?"若真要她上刀山下油鍋她都願意。

如今,她早已忘了他是如何殘忍對待她,只求她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瞎女,能為他做些什麼。

她想見見那纏繞在她心底久久不散的人影。

"好,今晚你就進貝勒爺房裏。"紅姑的鳳眼裏閃過一道冷冷的寒光。

"呃?"莫璃又是一驚。

"是這樣的。"

紅姑索性趨向她,附在她耳畔將這整個經過給說清楚了。只見莫璃雙頰瞬間染紅,兩眼依然空洞地直視前方,臉色倏轉陰愁。

"犧牲我,貝勒爺便能得救?"她喃喃念著。

"沒錯,不過這事千萬別跟旁人提及,你可是心甘情願代替咱們隸兒姑娘的,若是嘴碎饒舌,誤了救人,那罪過可不是你擔待得起的。"紅姑利眸一閃,警告著她。

"我不會的。"莫璃肯定地點頭道。

"那記得,在子時之前來到'隸宓樓',到時候你再偽裝成隸兒姑娘的模樣到'沐楓居'伺候貝勒爺,可別遲到了,更得提防路上給人撞見了。"紅姑冷淡地說,一副看好戲的幸災樂禍樣。

多虧她紅姑有個好腦子,這事只需過了今夜,就不怕事蹟敗露或被揭穿,反正到時這瞎丫頭也僅剩下一具死屍了。

死人還會說話嗎?

"我懂,一定會小心的。"莫璃斂下睫,藏在隱在眼中的豆大淚珠兒。

她根本不求自己能活,唯一的希望輅凌能康復,他是大清王朝不可或缺的傲世之才,而她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盲女,能以她賤薄的命換回他的,當然是值得了!

愛到無怨無悔,就是死也無埋怨;僅求死得其所,他能再度重生。

就在她倆身後,努掣一臉青湛地站在轉角口。

紅姑與莫璃兩人間所說的第一句話他全都聽入耳裏,原想出面喝止這種荒唐的協定,經一想,依虞隸兒貪生怕死的個性搞不好會臨時收手溜了,這麼一來豈不害了貝勒爺。

也因此,他只好沉默以對,視而不見了。只要能救回貝勒爺,隸兒能"偷天換日"他也只能當作全然不知。

當夜子時前,莫璃依約定來到"隸宓樓",她先行換上隸兒的衣物,在紅姑的牽引下進入"沐楓居"。

再由紅姑前往大廳稟明王爺福晉一切妥當,這才讓早已是愁雲慘霧的兩位老人家稍微放寬心,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等三天後的結果了。

莫璃坐在輅凌身側,伸手撫觸那熟悉的五官容貌,意圖將他深深鐫刻在心底,帶著這份依戀三天後赴黃泉。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僅愛過的男人,沒想到卻是在這種時刻,她才能放心大膽地撫觸他,愛他…

"輅凌,我能這樣叫你嗎?"她俯在她胸前,聽著他平穩如昔的心跳聲這聲音讓她稍感一絲絲安慰。

她將手心擱在他胸前,觸及那溫熱跳動的感受,柔聲道:"可知我好想看看你,如果上蒼憐惜我,給我一線光明,就僅一下下的視覺,我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你,想知道你的長相,不願在夜深人靜時思念著一個空蕩蕩的軀殼、黑漆的臉孔。"

巡著他的頸側直直下撫,來到他的盤扣處,他猶豫了會兒,頭一回試著解男人的衣物,即便他是昏迷不醒的,這也是為難呀!

赫地,屋外傳來了更鼓聲,暗示她子時已至。

紅姑曾言明,那事定得在子時內完成,否則將前功盡棄,再也無法挽救了!這陣陣更鼓聲無不像是催魂,令她頓時手忙腳亂了!

一時間她盤扣解得七零八落,汗珠兒也淌下,正好落在輅凌唇間,好不容易將他一身衣物褪去,已大半時間過去了!

雖然曾在輅凌的撩情下獻了身,但對那樣的事兒依但懵懂,著實不知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她撫摸著他寬健剛毅的胸膛,頓時紅雲染上臉龐。

莫璃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需要主動的一天,也不懂該從何處繼續接下的動作,順著他健碩的理肌撫過他光坦的小腹,她臉部的灼熱也愈是嚴重,幾乎令她撤回了小手。

然後,只要時辰的限制她又強迫自己厚著臉皮,將已是紅透的小手重新擱上那引人遐想的小腹,當她柔嫩的手心漸漸下移,觸碰到那勃發的男性象徵時,猝地又鬆開,霎時變得無法呼吸,心跳加速!

莫璃心想幸好她看不到他的身材,否則定是羞窘得無地自容。

"能不能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做?"她顫著聲詢問,明知他不會回答,但她多希望能得到他的幫助。

俯下身,她學著他曾吻過自己的模樣依樣畫葫蘆,大膽地以自己的唇輕拂他的,一股甜美的馨香與粗獷的男人味頓時結合,形成一股奇異美妙的氣息。

她首次感受到他的唇型真是豐潤,剛毅有稜;光裸的上身骨骼勻稱,肌理有力,兩相協調相容,展現不凡的男性昂藏魅力。

即使她瞧不見,光用觸覺,仍無法抹滅這感受的萬分之一!

"你醒醒好嗎?難道你感受不到我在觸碰你,愛你。"

莫璃如蜻蜓點水般以舌沾點他的唇角、描繪著他深奧的唇線,淺淺緩緩加深這個生澀無助的吻。

見他沒反應,她更放肆地撥開他的唇,將小小的丁香舌伸進他口中,依他以往對她這般與他的舌繚繞,索求真情。

莫璃隨即褪下自己的衣物,在昏黃的空間裏,她鑽進了錦被中,與他袒裎的肌膚相磨蹭,畫出一道熱力的火花。莫璃羞紅著臉摸到他胸前細小的乳尖,細細舔吮著,一隻柔芙怯怯地握住那純男性,企圖讓他更加硬挺。

意外地,他竟是這般壯碩,她難以想像自己當初是如何承受得下他!

瞬間熊熊火焰在體內燃燒,莫璃心跳失序。

她凝了神,陡生一絲怯意;又想起他正等著她救他,怎能因為害怕他的侵入而打退堂鼓。

輕輕握攏著,她哄口相就,含住了那堅挺,在她柔軟小舌的撥弄下,莫璃似乎感受到他身上突然有股顫意。

雖然僅是稍縱即逝,但莫璃卻是明顯地感受到他對她有了反應!

這莫不帶給她一絲喜悅和千萬倍的勇氣。

為此,她更加速了唇舌的動作,深深吸吮,將他挑弄得更加鼓脹硬挺,並趁自己勇氣未退的時機,掀開被褥,跨坐在他身上,把自己再度獻給了他,再一次陷入難以自撥的欲念中。

"啊!"當他的鼓脹擠進那狹隘的緊窒中,一陣刺疼讓她喊出了聲,粉臀往上挪移,抽離開他身。

她的臉頰掩上一抹紅海,氣喘吁吁地重新調整了下心緒與勇氣,重新跨上他的腰際,坐在他身上。

這回,她扭身先行撩動自己的欲念,隨著情欲的升昂而香汗淋漓。

他挺拔的勃發填滿了她繃脹的小穴中,她上下挪動著臀部,一陣陣激烈的情濤感染著她的四肢百骸;其柔軟香馥的身子立即泛起紅雲,照耀在微弱的燭火下形成一幅優美的光暈。

莫璃緊握住他的手,藉以支撐下去的力道,恍然她察覺在輅凌的手心沁出了汗氣,原來他並非無動於衷!

這代表什麼?

是他感受到她的付出?或是他體內的藥性已漸漸激出體外?

無論是哪種,都表示他的病情已有進展了,她該欣喜才以對,怎麼心底還有一絲絲不捨呢?

"輅凌,我好愛你,願意為你捨棄所有,你可明白?"她悲淒地倚在他胸前,輕柔地撫弄著他線條優美的胸部肌膚。

"不,你不會明白的,等你痊癒後,我也將在這世上永遠消失了。"她哽著聲說,字字血淚,句句心酸。

"好希望能再和你說句話,更希望能親眼見你一面,如此我死亦無憾,可惜……"可惜命運不允許。

她心底陡升抑鬱的暗流,原就是不同圈圈裏的兩種人,何以才有交集?即使有,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刹那間又將分東西。

偏偏他倆的交會總是在他充滿譏誚與不屑的諷意中掠過,她感受不到他一絲絲的愛意,得不到他一點點憐惜,但她依然愛他愛到無以復加,無法自撥的地步!

"答應我,你一定要好起來,不要負我的犧牲。"

莫璃輕輕挪動著身軀,在欲與淚的交纏下,動作迅速加快,就在一刹那,進而引發起彼此間的狂肆欲流,她成功地完成了第一天的任務。

事後,她著好衣衫,亦為他拭身淨體,換上乾淨的睡袍,與他並肩躺在暖炕上,也唯有此時,她才覺得自己是屬於他的,而他也僅屬於自己,他是她鍾愛的夫君,她是他寵愛的妻。

雖僅是海市蜃樓,但她已是滿足了。

縮進他臂彎中,聞著他陽剛的麝香氣息,繚繞在莫璃心頭的激蕩卻久久不散,怎麼也無法安枕入睡。她索性起了身,拿出隨身攜帶的白絹與繡線包,倚在床頭做起刺繡的活兒。

失明多年,早已讓她不需眼睛,便可繡出上等女紅的好功夫。

摸到白絹的角落,她小心翼翼地一針一線鐫上清清楚楚的幾行字!

凌雲劃霓虹,貫長宵遠馳;

琉璃心易碎,片片著難拾。

其中"凌"與"璃"兩字,她特意稍稍加大些,代表著她與他。

第繡一字,莫璃便淌下一滴淚,再過兩天,他倆不就和這詞兒一般,一個依舊是千萬人祟仰的貝勒爺,而她將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入土化骨,成灰亦無法撤銷。

觸摸著躺在暖炕上雙目依然緊閉的輅凌,她將手絹塞進了自己的衣襟內,只求在遠赴黃泉的路上,即使喝了孟婆湯,在見了這條手絹後,也能憶及有他的這段過往。

雖有著不堪提及的苦澀,卻也彌足珍貴。

翌日一早,好巧不巧,李毅也在工頭的引薦下進入了瑞頤親王府,隨他進府的尚有李芹與莫璿,他並在總管的安插下負責了照顧假山假景,這盆栽的花匠一職。

隨著一切安排妥當後,他們立即著手打探莫璃的下落,半個月前說好要來工地與莫璿會合離京,卻讓他們入等多時,仍不見人影,真是讓人擔憂啊!

當他們來到灶捨,遇見的便是於娘,她正在炕邊升火,準備著晚膳。

"請問……請問有位莫姑娘是否在這兒上工?"李毅客氣地上前探問。

於娘抬睫看了看他們三人,不解地皺了下徐娘半老的面容,"你們是誰?幹嘛找瞎丫頭?"

"我們是她的朋友,這位是她的妹妹叫莫璿。"李毅帶著湣厚的笑意,將滿是掛念的莫璿推上前。

"原來如此,你們來遲一步,她受不住苦,從昨兒下午就不見了人影。"她搖頭嗤笑,又道:"想在咱們貝勒爺身上找到什麼利益的女人最傻的。"

"你是指我姊姊離開了?"莫璿這下可心急了。

不可能的,姊姊就算離開王府,也會去找她呀!這個老女人一看就如她們繼母般尖酸刻薄,絕不是什麼好人。

於莫璿又道:"是不是你虐待我姊姊?把她怎麼了?"

"你這小女孩說的是什麼話?我虐待她?那瞎子配我對她怎麼樣嗎?"於娘不屑地撇唇一笑,壓根沒把這幾個窮小子放在眼裏。

"你怎麼能侮辱小璃?"李毅看不下去也出言反譏。

這老婦人一副勢利眼的德行,王府中難道養得全是這些人嗎?

"小璃,看樣子你們不是普通朋友吧!瞧你喊她喊得親熱的,小兄弟,像她那種已被咱們貝勒爺玩過的殘花敗柳你還要啊?"

於娘吃吃一笑,拿起菜刀正準備切菜,陡地手中刀被李毅奪了去,鋒利的刀刃抵著她,氣極敗壞道:"不准你侮辱小璃,你這張嘴再胡就八道,小心我把你的舌給剁了。"

"你們這是幹嘛?這裏可是王府,我倒忘了問你們是怎麼進來的?"於妨往後退了一大步,仍不忘先聲奪人。

"我是王府新進的僕人,可以不要這個工作,也不容你信口開河,詆毀璃兒的名聲。"他手持著刀,又上前跨了一步,已被怒潮渲染得滿臉火紅。

於娘見他來勢洶洶,倒真有點兒像是會動手的模樣,不禁放下身段,軟化口吻道:"是是是,你說什麼都對,我以後不亂說話了。"

"還有,如果璃兒回來,你可得善待她,如果我知道你虧待她,我就算死也找你先下地府。"

李毅氣極了,什麼話都給豁了出去。

"我知道……我會好好待她的。"於娘虛與委蛇地道。

"你再嚇她也無濟於事,最重要的是我們得去找璃姊姊,免得她發生了什麼意外。"小芹拉住了哥哥,生怕他一失手殺了這個老女人。

"意外,我姊會發生什麼意外?"莫璿擔憂萬分地抓住李芹的衣袖。

莫璿失去的理智,她已是滿心紛亂,這下又聽見意外二字,她可是快哭了。

"你別緊張,我只是比喻啦!"李芹沒轍地看向莫璿。

莫璿這才又鬆懈下緊繃的神經,然兩隻小手仍無助地緊揪著衣擺,不停扭絞著,怎麼也無法完全放心。

李毅憤怒地看著於娘,"我叫李毅,璃兒若回來了,你就轉告她我已進府中,隨時可以來找我。"

"我知道見了她一定會告訴她。"於娘咋咋舌,直盯著眼前那把菜刀,生怕一個不小心,劃傷了自己。

李毅隨即淨菜刀用力甩在桌上,帶著李芹和莫璿離開灶房;他明白這麼做,隨時都可能丟了工作,但為莫璃他已無先擇。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5-9-23 00:05:20
第七章

莫璃待在"沐楓居"已是第三天了,這些天她不眠不休地照顧著輅凌,隨著期限的將屆,他的臉色已漸轉紅潤,然她卻愈顯憔悴。當晚,她再一次與他纏綿終宵,淚與汗的交錯下,她倒臥在他胸上,嬌喘不已。

突然,莫璃感受到下方的他竟然已會略微移動、顫抖,興奮之下她立即輕聲喚道:"貝勒爺………你醒了嗎?輅凌………"

輅凌又動了下,又唇掀發出細微的囈語,她俯下身將耳附在他唇邊細聽。

"玉楓,你真可……可惡……"他雙拳卻在不自覺下握得死緊,憤懣的聲音由齒縫中逸出。

她一怔,玉楓是誰?傷他的人嗎?

不久,他又咬牙道:"我本想可以不計………不計前嫌,如果你能回頭,我依然可………可讓你回來。"

莫璃悲楚的想,不知是誰,能讓他如此掛心,怎麼卻傻的不知把握他呢?

"可知……我依然為你保留'沐楓居'這個名字,你……你居然……"與到這兒,輅凌又再度軟了身軀,昏睡過去。

"輅凌……"

莫璃輕拂他剛稜有形的下鄂,"我好羨慕她呀!為何你就不能放一點點的心思在我身上?"

她低低抽泣,突覺腦子一陣混沌,似乎有抹睡意襲來。

明瞭是自己的時間到了,莫璃再次爬上床,躺在他身側,臥在他肩窩,即使死,她也要死在他懷中,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僅能達成的一個夢想吧!

淚沿著臉垂落耳邊,混在她與他相貼的頰上,莫璃閉上眼,緊握著他的雙手,魂飛魄散,但願心亦想隨。

不入,天色漸轉魚肚白,偷偷摸摸地進入"沐楓居"。

她向隨行的紅姑說道:"派幾個心腹將這瞎丫頭搬移到山上雪堆埋了,得小心行事,別搞砸了。"

"可是她還沒斷氣呀!"紅姑有些驚悸道,畢竟將個人活埋了,比埋個死人來得罪過吧!

"你的勇氣上哪去了?"隸兒不耐地睨著她。

"倘若她半路跳了起來,那可是會嚇壞人的。"紅姑仍是猶豫不決,所謂惡人無膽,就屬她這類型吧!

"你難道沒聽那人說三天後絕活不成的,你放心大膽地去做吧!"隸兒手一揮,隨即坐到輅凌身畔為他擦拭額上的汗水。

紅姑莫可奈何下只好依令行事了。"是,我這就去辦。"

她長得人高馬大,扛上纖弱的莫璃,自然不是件難事,於是她拿出一塊隨身攜帶的布袋將莫璃裝進其中,使勁兒往肩上一扛,離開了寢房。

隸兒這下心中落下了塊大石,開開心心地倚著輅凌。

依藥現那賊人所言,如果一切無誤,今晨貝勒爺必然清醒,待他醒來後,她可立即將功勞攬上,到時候貝勒你不疼死她才怪。

至於她為何沒事,只需一番解釋,到時大夥心思都有放在已痊癒的輅凌身上,誰也不會懷疑她的說詞是真或假。

她得意地撇開唇笑得猙獰,殊不知輅凌已徐徐睜開眼,凝視了她半晌。

"隸兒!"他抬起幽邃的眼,吃力地喊道。

隸兒一震,趕緊詢視躺在炕上的輅凌,面露驚惶,她害怕剛剛與紅姑所說的話已被他聽見了!

"爺……你終於醒了!"她面圳虛偽的笑容。

"我……"他半合上眼,驀然想起昏厥前他與藥現對峙的一幕,又道:"我昏迷多久了?"

"爺遭奸人陷害,已整整昏睡三天三夜了。"

看樣子他似乎沒聽見她所說的那些話,隸兒總算放下緊張的心情,旋以愉悅的語調說道。

"我是如何清醒的?"他暗自調理,慢慢坐起。

聽聞"軟骨散"無藥可醫,他居然能安然撤銷,這絕不是奇跡。

隸兒倒是突然嗚咽哭了出來,刻意倚在輅凌身上,極盡謅媚之能事,"如果能救貝勒爺,犧牲隸兒一人是沒關係的……好……爺您終於醒過來了。"

由於初醒,他的嗓音略顯低嘎卻也更有磁性,"說清楚點。"

輅凌眯起狹眸,盯視她的目光如炬,差點讓隸兒掰不下去,她別開眼,以手掩臉假意低泣道:"藥現那賊子說,必須求一女與您合歡三日,方能去除藥性,但是……"她故作委屈,原是微弱弱的飲泣突轉嚎啕。

"如何?"輅凌兩眸掠過一絲探索的厲光,冷冷地開口。

"但這……這女子三日後便會因為身受您所轉移下的散毒而猝死。"她由指縫偷瞄了下他臉的陰鸞。

"此女子是誰?"他冷靜地續問。

"就………就是隸兒。"

她垂首,謊言一出不敢面對他矍鑠的眼神,仿似某種恐懼感莫名在毛細也內凝聚,令她冷得不禁打個寒戰!

"那你為何無事?"他閉上眼,倚靠在床頭,用心思慮下,耗損他不少元氣,但他仍執意弄清楚一切。

"隸兒也不知,或許老天爺可憐我,留下我一命。"

"你是自願的?"他對她露出一抹難得的笑容,但這笑裏卻暗藏著無比懾人的嗤冷寒芒。

她心往上一提,抖著聲道:"當……當然,隸兒可為爺犧牲所有。"

"哦。"他笑痕更深,"你的心意我記得了,你也累了三日,先下去休息吧!"

"是。"隸兒本欲再逗留一會兒,實在是他的臉色太陰沉,她似做賊心虛,便立即退了下去。

聽聞門扉合盧聲,輅凌這才緩緩睜開眼,他深吸了口氣,空氣中除了隸兒濃烈的香水味外,仿似還存有一絲熟悉的梅蕊香。

是她?或是幻覺?如果真是她,那麼她此刻已……

一股久違的焦躁突然竄過全身,他急速翻身坐起,打算喚努掣前來問話,卻因氣血攻心,初醒的病體無法招架下又再度昏厥在炕上,直至王爺、福晉前來探詢時發現,速傳太醫診治。

山巔雪白遍地,誰也不曾注意到山腰洞塹中暗藏一間小竹屋。

一位白髮斑然的老者,靜默為躺在石床上的女子把脈針灸,小心非常地在她雙目周遭穴位插下每一針,約莫過了三炷香時間,方才大功告成。

他隨即至屋內唯一一張方桌旁點起檀爐,薰香嫋嫋上立即彌漫整間屋子。說也神奇,屋內立即攏上一陣暖流,仿若此刻正值初春,微暖怡人。

床上女子似乎也感受到這股暖意,緩緩抖動了下身子,片晌後逐漸轉醒。

她眼眸一張,原已習慣漆黑黑的眼瞳突然襲上一道微光,令她極不適應!下意識,她正要揉揉雙眼,卻被老者即時喝止。

"姑娘勿動。"

女子猛增一愣,停下動作,詢聲望去,她居然看見一抹模糊微弱的圖像,雖不清晰,但約可判別是一老人。

"老伯,您是誰?我的眼睛怎麼了?"過分的驚異讓她忘了防禦這位陌生人。

老者哈哈大笑,撚著白須道:"我乃是位雲遊四海的醫者,這回會來這兒是為了採擷藥材,或是有緣,讓我因緣際會地救了你。"

那時,他正欲往山上找尋經年藏匿於雪地中的雪葵,卻意外在雪堆中發現了她,不待思慮地立即將她救回木屋。

莫璃暗忖:是隸兒將她丟棄於冰天雪地的山野中吧!這也未免太無情無義了吧?

"您不僅救了我一命,而且醫治我的雙眼,這份恩情莫璃永生永世難以回報。"她正欲起身拜謝,老者舉手阻止。

"你體內尚有餘毒未盡,千萬別亂動。有句話恕老朽直言,不知姑娘何以會身中西域藥家的奇門毒藥?"

老者坐至床邊一張籐椅,關注地問道。

"這……"莫璃雙頰紅暈頓生,那種事她如何啟口?

老者老花的眼一眯,了悟道:"那我換個方式問吧!是不是姑娘周遭有人先中此劑,因而姑娘犧牲自己以便救回那人一條命?"

莫璃杏眼圓睜,對老伯的料事如神實感詫異!"您……難道您也是…"

"姑娘別誤會,老朽並非藥家人,然藥家掌門藥昱卻是我的師弟。我們原屬華山醫聖弟子,然藥昱向來心術不正,因而將師你所傳授之醫術再佐以旁門左道的偏方製成害人藥物,其實稱之為藥還不如喚之為毒較貼切。"

老者神情惘然,恍若已回到多年以前。

"原來如此,不知老伯如何稱呼?"莫璃聽聞此言,終於放寬心。

"老配姓卓。姑娘儘管安心調養,我定負責將你醫治完全,照當前這情形,約莫再三天光景,必能痊癒。"

他露出慈眉善目的和藹笑容,讓莫璃感受到失去已久的親情溫馨。

驀然,她心中有個想法乍現,"老伯,您能否收我為徒,我什麼苦都能吃的。"

老者搖搖頭,看著她的眼神灼亮不已,"我可是四處去遊,離開了京城或許就不再回來了。"

他已算出這女子塵緣太深,她決計是走不了的。

莫璃臉色一窒,心忖:不再回京,是否就再也見不著他了?

放手吧!已得到這般淒冷下場,她又期待什麼呢?

"我願意跟您走,不再回來。"莫璃強擠出一抹笑。

"這事以後再說吧!我還會再這兒住上數日,若你那時候還願意和我一道雲遊習醫,我便不再拒絕了。"

他的話雖簡潔,但意喻深長,然時機未到,何需言明。

莫璃忻然一笑,望向木窗外雪白的景致,心思卻無法克制地遠揚至他身畔。

不知他康復了嗎?

凌雲劃霓虹,琉璃心易碎裂…經過數日靜養,輅凌這才完全清醒。

神志才剛恢復,運功調息約半個時辰,他已起身梳洗著裝,並將努掣喚來書房問話,心底那個謎團不解,他始終無法用心於他處,今天他非得撬出真相不可!

"貝勒爺,您找我?"他略微不安地上前請命。

"不准你打哈哈,說,我昏迷不醒的那三夜究竟是誰在服侍我?相信憑你對我的忠心,那三日定是隱身在一旁監控,所以那人是誰絕逃不出你的眼睛。"

輅凌自案上抬頭,雙目微眯,闋黯的瞳底瀲過一道貌岸然亮燦的詭光;舉手投足間展現一股自然天成的卓越氣度,絲毫不像個已昏迷多日的患者。

"這……"努掣臉色一陣白,不知如何自圓其說。

輅凌斂下眼,把玩手中的兩顆水晶掌珠,突然一顆由掌心直射入努掣腰間盤扣上,不深不淺剛剛嵌住。

努掣一震立即跪下。

"你這是幹嘛?我又沒要你命,這水晶可是價值連城,我送你一顆獎勵你那三日來的辛勞。"輅凌撇高邪魅的唇,深沉地開口。

說也奇怪,經過此難,他居然覺得體內的氣息比以往更順暢。

"屬下不敢居功,真正的功勞者是莫璃姑娘。"努掣仍跪著拱手道。

輅凌神情一滯,果真是她!事隔多日,那她現在……

"她死了?"他嗓音乾澀,帶了絲哽塞。

"應該是,我親眼看見隸兒姑娘將她棄至後山山頂。"努掣突覺一股寒意由頭竄到腳,他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心驚膽跳"的感受了。

"什麼?"輅凌重拍案頭,陡地站起,這靜略帶危險的眼神躍上磷磷青火。"你不去確定她的生死,竟然………"

他自是氣憤得無以名狀,下巴狠狠抽動著,活像冥府厲鬼!

說話間,他已起身,快速邁出步履,決定去山上打探,不找到她,他絕不鬆手!

即便死了,也要見屍!

"貝勒爺,您才清醒,山上天寒地凍,不可去啊!再說屬下那天也去找過莫璃姑娘,但怎麼也找不到,或許已被雪掩埋了。"

努掣緊揪住輅凌的衣衫,不肯讓他離去。

"別攔我,啐!"

輅凌長腿使勁兒一揮,踢開了努掣的箝制,儘管雪地難行、危險重重,他亦無半絲懼意。

說穿了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他引以為懼的東西。

若真有,也僅是莫璃的生死。

"你體內殘餘的毒素已全部消盡,眼睛的狀況也良好,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老者收拾褡裏中的針灸用具,端著慈藹的笑意說道。

"您說過,讓我跟隨的。"莫璃急切說道。

聽他的口吻似有意向她道別,難道是老伯後悔曾答應她的話。

"我是說過你若願意跟我,我並不拒絕。"他仍是持著一份莫測高深的笑意,仿若話中有話。

"如果您現在問我,我還是回答願意。"她誠懇言道。

"哈……"老者輕笑,踱至窗邊,看著屋外皚皚白雪,突然轉了話題,"今天的雪更狂了,待會兒可能會發生雪崩。"

"雪崩?"莫璃甚是驚訝。

"沒錯,或許半個時辰後就會開始了。"他幽幽地說。

"那我們豈不要活埋在這大雪中了?"瞧老伯仍一副氣定神閑狀,絲毫也不像將面臨如此駭人的天然災難。

或是他已有了解決之道?老伯能在山塹中加蓋這麼間木屋,若非武藝高強者是無法辦到,如要逃離這場院雪崩亦非難事。

老者回首突然走向她,"我早在三個月前已算出這裏會有一場天災,即在山中挖掘一條快捷方式可在雪崩發生的同時即時逃出這裏。"

他指了指木床下。

"那我們要一塊兒從那兒出山羅?"她臆測。

"不,是我先出去,我還得去會個朋友,而你必須留下來等一個人。"老者暗暗屈指一算,"他"是快到了。

"誰?"

"天機不可洩露啊!如果你見了他還願意隨老朽離去三天後就到瞿玉碩王府大門外等我吧!"老者又撚須大笑,不待莫璃再開口詢問,已逕自移開木床掀開一塊木板,由暗藏的地道中潛入,就此消失。

"老伯……"她急切地對著洞口大喊,得到的卻只是回音。

她刻留下等待嗎?老伯對她的恩情如同再造,既是吩咐她留下,她自該留下,反正生死她早已看開,活著只為再見莫璿罷了。

獨自留守小屋,她站在門口看著屋外一片安靜的雪景實難想像雪崩將至。

突然,她恍若看見東面方向有個小小的人影晃動,那人是誰?是老伯要她守候的人嗎?

即目遠望,只能瞧見他不停翻動細雪,似乎在找什麼。

太危險了!她得去告訴那人不可。

莫璃奔出木屋,踩著艱困的步子一步一步的便往雪地撲上,雙腿卻埋得更深,原想救人,這回卻變成自己也陷入深雪中,但她仍不忘拔聲提醒那人。

"你……你快走…就要…雪……崩了!"她喊得氣喘吁吁,卻不知那人聽見否?

輅凌聞聲立即轉向發音處,瞪著遠方那襲嫋嫋的身影。

久久,他立即拔高身形,飛至她眼前定足,眼中散發莫測未明的魅惑笑痕,"沒事?"

"你……貝勒爺?"莫璃睜大水眸,瀾出一抹甜美的笑靨,因為她認得他的聲音,這種磁魅的嗓音到死她都不會或忘。

輅凌這才發覺她眼神與以往不同,舉手輕拂過她白皙的面頰,語意放柔,"你的眼睛恢復光明了?"

他探索的眼梭巡著她全身上下,直確認她安然無恙,胸口鬱結的悶疼這才緩緩化解開,但關注之情仍被他鎖在胸間,無法輕易表露。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進繩,這輩子他或許無法再對任何一個女子敞心了,只因情殤的經驗已泯滅了他原有的深情。

"對,我遇上一位老伯,是他醫好了我的雙眼。"莫璃他盯得有絲羞澀,連忙垂下頷首,避開他灼熱的逼視。

雖然那三日曾觸碰他的臉不下百回,也明白他長得極其好看,原來仍無法捕捉到他懾人炯迫神韻的千分之一。

他五官鷥冷、笑不見痕,嘴角雖掛著似溫和的笑容,但仍無法圖例化他剛稜的臉龐,仿似抹上了層防備。

"老伯?他是……"他攬住她腰間的臂彎緊縮,免得她嬌小的身子被狂雪吹倒。

"他說他來自華山,姓卓。"她不擅藏話,據實以告。

"姓卓……"他眯起狹長的雙眸,心想,該不會是瞿玉碩王府磊王叔的忘年之交卓湣神醫?

提丐卓神醫,莫璃赫然想起,"對了,老伯交代等會兒這裏將發生雪崩,我們快逃吧!"她已忘了矜持,抓著他的手便往回走。

輅凌蹙緊眉,不解她為何往反方向而生,卻也不問,隨她而去。

當進入一間隱密的木屋中,就連輅凌也不禁大歎此屋,能在大雪紛飛的山嶺間搭建這麼間可禦寒的暖屋,可見它是依東方草星象位置找出暖地所建築的真是罕見。

"這段期間你就是住在這裏?"

桌上尚有檀爐飄出幽香,聞進鼻間莫不心曠神怡,他更可斷定那人必是卓神醫。

"是的。"對輅凌她仍帶著一絲敬懼,更不敢與他對視,因此她趕緊搬開木床,掀起一塊木板,逃生口就現在他面前。

"這就是老伯事先挖掘好的快捷方式,您快逃吧!"她又解釋。

"咱們一塊下去。"輅凌自喉間低沉地撒下一串誘惑的音律。

他的眼神是灼熱的,不若以往的冰冽。

"不……看來這洞穴很狹隘,擠不進兩個人的,您先進去,我再進去。"以往看不見他時,他的靠近已是如此教人不安,現在親眼看見了他那張比她想像還懾人心魂的俊朗面貌,怎能不怯然呢?

"少廢話,走吧!否則我們倆就要一塊葬身雪中了。"

輅凌冷不防抓住她的細腕,倏然由洞口滑入。

莫璃驚喊了聲,當她意會出怎麼時,已被他抱個滿懷,兩人擠在洞中,與他胸對胸相貼毫無空隙,她乍紅了臉,縮在他肩窩無法動彈。

"怎麼,害臊了?真不懂你這小東西那時候怎麼有膽子勾引我。"輅凌淡淡一笑,深沉的眸瞬間轉柔,夾了絲曖昧。

莫璃掩不住震驚,雙頰的殷紅已染上耳根,"你知道了?"雖然與他曾有過更親熱的經驗,但那時他是昏迷不醒她又看不見,怎能與現在相提並論?

但…不對!隸兒姑娘不可能洩露由她替代的秘密,輅凌又是怎麼得知的?

她想問,卻開不了口。她更想知道他來找她,是擔心她嗎?

"我最恨別人欺騙我,雖然你的目的是為了救我,但我還是得罰你。"他貼近她耳畔,邪氣地將他熾熱的氣息吹拂在她敏感的頸側。

莫璃一陣抖瑟,顛簸了一下,尚不能適應這般綢繆情事若不是洞穴緊塞,她完全擠在他臂彎中,一定綿軟倒地的。

"你怎麼還像個不經人事的處子般青澀天真?"他清逸的臉上全是戲謔,雙手作弄般地握住她的圓臀,不懷好意地粗嗄低笑。

"別……我們不能在這裏。"她無力地推拒。

"別吵,讓我回憶一下你的滋味。"他輕撩起她鬢邊的幾繒發絲,並在她白皙的粉頸上烙下深深的吻痕。

"沒……時………間了………"莫璃全身被他撩起了熱情,俏挺的胸部因喘而上下起伏,壓迫著輅凌的胸膛,更激發他體內勃發的欲望。

不知為何,他就是眷戀她的身子,怎麼也抗拒不了!

"閉嘴,我知道你也喜歡它,是不?"

輅凌一手深進她衣襟,隔著褻衣撫弄她軟綿彈性的胸脯,兩指夾住她早已堅挺的乳頭,恣意狎玩。

他這舉止,竟讓她憶及在狩獵小屋的那一幕,不禁抖瑟了下!她害怕這又是另一次傷害前的情迷,更不願再一次受傷。

她可為他犧牲性命,但卻忌憚於心碎的傷痛。

"你不願意?"莫璃的僵硬讓他撤回了手,也遏止了更進一步的放肆。

"我……"她雙肩微顫,已是心緒紛飛。

輅凌目光慵懶地搜索著眼前俏麗姿顏,雖在暗中,但他仍可明顯察覺她潛意識地刻意回避他。

倘是如此,她又為何自願代隸兒犧牲?

"你怕我,為什麼?"他冷沉地再次問道。

他溫熱的鼻息拂上她的臉,她錯愕地抬頭凝望頭頂上那漆黑的臉。難道他忘了曾施予她的刺痛,或是像他這種高高在上的貝勒爺,從不會費神記住這等小事?

偏偏,對他而言的小事,對她可是千萬的心碎……

"我沒有!"說了又如何?不久後,他仍會忘記。

"說謊,第二次欺騙我,我記住了。"輅凌慢條斯理地說,俊顏夾了三分慍色。

猛然一陣輕晃,震住了他倆。

"我們還是趕……趕緊離開這裏,否則會來不及了。"她不自在地岔開話題,想邁開步子,卻被他鎖住腰動彈不得。

"好,就先放過你。"

他故意將她柔媚似水的身子縛緊自己,一步步往漆暗的另一頭邁進。

這條路似乎綿延不絕,走了許久仍不見盡頭,只覺洞內的空氣仿若愈來愈稀薄,莫璃就快撐不住了!

看來這裏頭的空氣並不夠他們使用,多了她一人,或許兩人都走不出去。

她貼著牆,額上已沁出了汗輕喘道:"你先走吧!別管我。"

穴中一片漆黑,他看不清楚她的臉,但已從她手心上的冷汗,領悟到她已漸形虛脫。

"你又廢話了,撐著點兒,或許出口就在前方。"他冷著面容,一張臉形成灰澀,她的虛軟令他更心悸。

話才出口,又是一陣天搖地動,瞬間停歇!

"快點兒,就要雪崩了。"他正要抓住她快速前進,卻發出她小手一軟,滑出他的手心!

"莫璃……璃兒……"他喚著她,擰緊的眉字中淨是擔憂之情,心頭突地襲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戰慄!

不好了!她已昏睡過去。

毫不猶豫地輅凌覆唇在她的嘴上,撬開她的唇灌輸自己的氣息。

她悠然睜開眼,抽了數口氣。

他總算放下了一顆焦灼的心,一雙不馴的黑眼蕩開了笑意,"我可不准你再昏厥過去了,快走!"

他快步疾走,將她緊拉在後,突然整座山嶺又開始晃動,其搖晃程度比上回更劇,輅凌腳不曾稍停地繼續加速!

"好……好痛……"嚴重的晃動讓她撞在洞壁上,滿身疼痛;但空氣似比方才充足些,緩和了她胸腔的窒沉。

突地,一陣巨大轟隆聲乍響!輅凌倏然將她緊抱在懷,"快趴下!"

粗礫碎石頓時如雨般落在輅凌背上,由於莫璃被他覆在身下,除了少部分受到擊撞外,重要部位全然受到保護。

緊接著山形受到雪崩而改變,原是平行的山洞瞬間傾斜,他倆順勢滑下,出了洞口,落在一處塹溝中,頂上已是一片藍天。

久久,劇晃再度平息,周遭竟靜謐地仿佛不曾發生過任何事一般。

輅凌與莫璃依然相擁,纏似籐蔓、繚繞繾卷……
匿名
狀態︰ 離線
9
匿名  發表於 2015-9-23 00:05:47
第八章

莫璃睜開眼,瞪著輅凌的胸前,緊張地輕聲探問:"貝勒爺,貝勒爺……你……你還好嗎?"他沒有動靜,仍是緊緊壓縛在她身上。

莫璃憂焚不已,欲推動他,但她虛軟的力道壓根推不開他毫釐。

怎麼辦?他不會被砸昏了吧?

不行,再這麼下去,晃動會一次比一次劇烈,得趕緊喚醒他才成。

"貝勒爺……貝勒爺……"她使盡所有的力量搖著他的身軀,"你快醒醒,讓我知道你沒事好嗎?"

天,他依然沒有動靜!

"輅凌,你不能有事,絕不可以,可知我有多愛你?你不能就這麼丟下我不管,不要……不要讓我愛你的心沒了著落……"

莫璃窩在他心坎處低低飲泣,淚水沾濕了他前襟一大片,她不要自己的犧牲才換回的性命又葬身在此,她寧願死的是自己。

"輅凌,你要為我活下來……我不准你死。"她捶著他的胸,悲憤莫名。

突然,她的嘴被堵上,一股強烈的男人味竄進她鼻間,濕滑的舌更是鑽入了她嘴裏,與她纏綿、傳遞熱情。

"想不到你這小丫頭還真凶啊!"他在她嘴中吐語,剛毅凜冽的臉龐浮上一層柔色,狎近她耳畔低語。

"原來你根本沒事!"她杏眼圓睜,對上他黝亮的黑眸,氣得鼓起了腮幫子,雙頰變得更為潮紅。

輅凌看著她那難得的俏皮神采,眸光忽爾深濃,嗓音還複溫存,"方才我親耳聽你說愛我,可還算數?"

"啊?"她的嬌顏抹上霞暈,他是故意取笑她嗎?

"我要再聽一次。"他仍以壯碩身軀覆在其上,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直視她曼妙的胴體,每到一處都熨燙著她的肌膚,灼熱了她的蠢動,也淡化了她的倔強。

所幸,塹溝位在山坳內,擋下北襲寒風,並不覺得冷,即使衣衫半敞,渾身仍是熾熱難當。

"有多少女子曾對你說過,你……你不會希罕的。"她已不自主的扭動身子,但小嘴卻不肯軟化。

"你還是不懂長進。"產話間,火焰般的唇直直落下覆住她的,如烈火般肆虐,饑渴且毫不留情地輾弄著她的柔軟,吻得狂炙又孟浪,絕對的熱情。

仿佛她天生就是為他而生,是他的女人。

"呃…"她微抽動,他的瘋狂掠奪已讓她無法呼吸!

他的舌尖乘機竄入她的小嘴裏恣意撩撥,不經間釋放出既火熱淚盈眶又溫柔的情愫,雙臂緊緊鎖住她的纖腰,讓兩人的身體更緊密地貼合。

"你真是甜美。"他交纏起她的舌,邪肆地囈語。

"爺…"莫璃迷亂地望進他眼底,似乎想將他的靈魂都看穿,更企圖由其中找出一絲感情的成分。

"怎麼又改口了?我喜歡你剛才喊我的名字。"

輅凌抬起頭,視線始終離不開她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半眯的眸子泛出一道幽冷光束。大手扯開她的褻衣,拉掉她背後的絲帶,讓那兩團飽滿彈躍他眼底。

他又倏低首含住她綻放在雪白乳房上的暈紅,舌尖撩弄她亢奮堅挺的乳頭,瞬吸瞬舔,引發她聲聲低吟。

輅凌捧起她豐腴的雙峰,讓那完美無暇的酥胸完全暴露在他眼前,火紅的眼凝視著那兩顆被他吮紅的玫瑰……

突地,他濕熱的唇,又銜住那玫瑰花瓣,剽猛地吸吮著她,粗佞如獸!

下意識裏,她抬起腿想推開他如此激狂的需索,只因她嬌嫩的身子幾乎要承受不住了。

金蓮才剛勾屈,輅凌立即長腿一夾,反將她的雙腳密實地夾在雙腿間,兩人的身軀更形曖昧的相貼緊擁,讓莫璃清清楚感受到他胯下那灼熱的欲望!

"別躲,閉上眼享受。"

他猛地將她按壓在土堆上,扣住她的柳腰,讓她完全陷入他懷中。

大手帶著火焰往下滑,他要徹底佔有那嬌嫩的私處,仿佛灼熱的地獄之火將她再度吞噬……

輅凌極盡挑逗之能事,看著她扭動起身子,欲望更放浪的表露時,他的勃發也挺硬到脹疼的程度,卻極力把持住自己,他要將她誘引到欲死欲仙的地步。

"不行!"她在渴望中力持清醒。

突然,他的中指由她內褲邊縫中伸入找尋那兩瓣他思念已久的粉唇,恣意撩撥,拇指按在恥骨下的花蕊,熟稔地摩挲逗玩,夾帶著邪惡的魔力,點燃欲火!

"唔……"她的身子已是顫抖不休,全身掠過強烈的顫悸,害怕卻也渴望他更深的佔有,更狂肆的愛撫……

她的烏絲因激情而散落,夾著香汗垂在頸側,搖晃頭顱間,她胸前兩蕊花芯隱隱顫動,更加妖豔媚惑,幾乎令他放棄堅持,想立即瘋狂地佔有她!

他猛力褪下她僅存的小褻褲,一指深深插進她柔軟的禁地,帶來了她一聲狂喊,"啊…….."

拇指卻依戀在那花蕊上輕撫慢撚,揉出她一陣熱潮。

他兩眼腥紅地看著她迷蒙如醉的星目,呻吟微啟的檀口,下腹已灼烈地燃燒著,濃濁地喘息聲已急切不已!

"凌…"她弓起身,居然有絲期待!

"別急,再讓我好好品嘗你。"輅凌舉起她一隻玉腿,舔噬她小巧的腳踝,在他黝黑的深瞳瀲出兩道狎光,卷起撩弄她的腳指細縫。

"不!"她驚愕地想抽回,這太……..

他不入過她,反面含住她的小指玩著它,而後一隻換過一隻,吸吮的同時,他黑眼灼灼地鎖住她迷離如醉的眼瞳,看著她在欲海中沉浮,熾熱難當。

他滿意地邪肆一笑,焚紅的雙目半眯,一手探向她熾熱的暖室中,詭佞地輕揉細攏。

"呃!"她快不行了,有種粉身碎骨的感受侵蝕她四肢百骸。

"想嗎?"他逕自撩戲她,動作加速。

"嗯……….."莫璃發出一陣蕩如骨髓的低喘。

他霍地高舉她雙腿,埋下身由她的纖指延著大腿內側徐緩上移,在他恣意的戲謔下,她的肌膚已嵌上一個個火紅的烙印。

濕潤的唇毫不停歇地往上直攻,兩唇突然銜住她私處的花瓣,雙手捧住她嬌俏的臀,將舌頭擠進那柔軟的洞穴。

突地,他聽見她再度激狂地呐喊,激烈地搖擺著臀迎向他。

他的舌徐進徐退的挑逗著她,在她的兩股間翻雲覆雨,輕吮著她分泌出的滋液,直到她發洩出亢奮的驚悚!

"我愛你!凌!"她疾呼,全身抽搐,折磨著她,也折磨著自己……

"再喊一次我的名字。"他低吼。

"凌……"她輕吟。

"大聲點!"

"凌……我……我好愛你!"

龐大的勃起搗進花心,她一陣收縮,緊密地包裹住他的昂大,仿似承受不住他如此熾烈的熱情!

她猛然發現在他病了的三天,也沒有這般灼燙人哪!

這又讓她憶及第一次將自己交付給他的疼痛,與他狂霸的掠取,不禁心頭一顫,亟欲退開。

"現在才想抽身,太遲了!"他惡意拉扯她緊繃的蓓蕾,蓄意處罰她的言不由衷,"還記得我曾說過要懲罰你的欺騙嗎?現在你就好好承受就是。"

他猛一挺進,悍強且不留情地將那硬實的男性埋進她體內,那充塞的抽動感令她瑟縮了下。

"凌……"她囈出他的名。

"對,表現出真正的你,儘量喊!"他粗嘎地低語。

單手擠進他與她密合處,撩撥前方已是挺立的小核,挑起更深的熱情;他定住身,強忍著奔騰不絕的欲念,直盯著她那張嬌豔癡狂的俏顏。

他要她親口索求!

"輅……輅凌……"她綿綿嬌吟。

"什麼?"他沙啞低問,硬要逼出她的脆弱。

"我……"

他一手捏緊她胸前的花蕾,雙手上下齊攻,激起體內每一寸昂揚的浪蕩,亟欲爆裂!

"說!"他微挪了下身,並不滿足她。

"我要你……"她已語不成句。

"要我如何?"輅凌雙眸閃過一抹謔狂狎光,冷鷥地逼現她。

"要你給我…愛我……"她的粉臉紅若朝陽,飽滿的酥胸主動靠近他。

他斜唇獰笑,突然扭轉兩人的位置,讓她騎坐在他的腰上,粗啞濃濁地暗吼,"想要就自己來。"

莫璃雙手緊抓住他寬厚的病,徐地著粉臀。她雙眼微眯,流露出如癡如醉的淫娃媚樣。

她如此緩動,對他而言簡直就是種折磨,每一寸的上下躍動都逼得他熱汗狂流,體內肆野燎燒。

尤其她那張混合著痛苦與期待的表情,跳躍擺動的雙峰,一一在他眼底嬌豔綻放,足以挑戰著他的自製力!

該死的!

他突然突地坐起,轉過她的身軀,讓她跪趴於前,雙手緊捏著她彈性十足的豐乳,前後不停使勁挺進她的狹穴中,如此威猛,如此有力!

每一個剽悍的刺進,都令她驚喊,他狂喘地扳開她的臀,讓自己更深入,直到再也抑不住,彼此同時激出五彩繽紛的狂熾熱流……

"我一直疏於防範,不知你肚裏是不是已有我的種。"事後,他俯靠在她背上,低喘道。

"你……"她眨著蝶翼般的長睫,淺鬱道:"你怎麼忘了,你曾派人送防孕藥汁給我服用。"

"什麼?"輅凌倏地瞠大眼,灼視於她。

"或許每日與你交歡的女子太多,已不會為這種事去傷腦筋的……"憶及此事,仿佛昨日,莫璃掩下眉睫,卻隱不住自己的心傷。

"我曾命人端那種藥給你?"他神情一凜,目光緊眯。

"何必再問,有多少女子願為你孕育子嗣,你不屑我的。"她滿腹的委屈已抽離了僅有的自尊:心中儘是百轉千回。

輅凌臉色森沉,邪氣陰柔軟的臉龐雖無動於衷情,但心底已浮現一件件真相。

"你真瞭解我,我的確不會因為孩子,去要任何一個女人……"

他一手握住她的玉乳,薄唇彎成迷人的弧度充滿訕笑,刻意忽略她臉上揉人的傷痛,還恣意戲狎。

"別……"他怎麼又……

她回身一閃,拿來起衣物擋下他的再次侵犯,"我……我還有話想問你。"

"好,你問。"他起身端坐好,兩手環胸,詭魅且邪氣地淺笑,好似給了她極大的恩賜般。

"你怎知是…是我,又…怎會來找我?"她想知道,對她,他是否存有一份情意在。

"你很喜歡追根究底呀!璃兒。"他微愕,善惡難辯的黑眸增添了幾抹邪味。

"我為何知道是你?很簡單,因為隸兒不是會犧牲自己性命的女人。努掣是我的貼身護衛,他必知道這三天是誰來陪我,追問下,答案便呼之欲出。"

"啊?"他的回答真是"簡單"。

"那你……又為什麼來找!"

他一把攬住她的腰,雙手又不規矩,"小丫頭,問題太多可是會讓人生氣的,記住我的話。"

手中衣物不知何時被他奪下,莫璃慌亂道:"不可以……"

"一個問題換一次的交歡,我從不做虧本的事。我想你也休息夠了吧?"輅凌眯起眼,臉色轉為陰鷥,扣住她小巧的下巴,不准她再做無謂的抗拒。

莫璃驚愕地凝視他,不解他為何忽爾森冷殘戾?

他再一次衝刺入她的窄穴中,魔掌托住她一隻豐乳,突然俯身含住啃咬咬她堅挺乳尖,冷冽的眼神倏變邪氣,"我知道你喜歡的。"

他語意倏轉沉啞,說話的同時已加猛速度,這回他少了方才的柔意,有的僅是一股急切的釋放!

她的問題讓他生成了前所未有的惶悸!

他為何急切地不顧危險來尋覓她?

既思索不出原因,又何必去探究?

罷!他狂放地在她體內抽動,加快……加猛!

"你的犧牲我記著了,但休想在我身上尋愛。"他殘冷地撂話,不理會她尖銳的哭泣,直至他最重的一擊,撞進他柔蜜地,吐露快慰的低吼!

而她雙眼迷蒙,昏厥在他身下。

輅凌將莫璃帶回府時已值深夜,他便函暫時將她安置在"沐楓居"。

翌時早,他立即傳來虞隸兒。

他待在書房,優雅地伸展四肢於長虎玉雕椅上,椅旁白牙案頭放置一盅玉梅花茶,他淺啜了口,等候著她前來。

約莫半炷香,她依命進入書房,"爺,您找我?"她巧笑著,媚眼輕瞟。

由於努掣保密得當,她並不知曉輅凌已掌握全部實情。

"你過來。"他嘴角噙著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

"是。"隸兒款擺腰肢走向他,柔著聲道:"昨夜爺上哪兒了?害隸兒找了您好久,生怕您身體不適……"

"我除了那三天處於被人擺佈下,你何時見我虛垮過?"他話中有話,一語雙關地冷嗤。

"是妾身說錯話,爺向來身強體壯,自是隸兒多慮了。"

隸兒凝住他的眼,這才發現他唇畔雖帶著笑意,眸風卻夾著犀利的寒光。

她立即低頭,逃開那陰沉沉的目光,心口亦是狂跳不已。

他陡地一把將她拉至腿上坐定,傾身看她,臉色轉為陰鷥,"你可知我為何會納為妾?"

"是…是因為我大……大哥的緣故。"隸兒聲帶重顫,心中已感受不妙!

"既知,為何不懂安分?"他冷著眼,氣守神閑地問。

"隸兒不懂……啊!"

他赫然鬆手,她便直挺挺地跌在地上,撞紅了她的粉臀。

"爺,您弄疼我了。"眼見輅凌神情大變,她立即改弦易轍,轉以低聲下氣的語調嬌嗔,兩隻小手更是緊攀著他的大腿,蓄意撩撥他。

輅凌長腿一揮,將她踢得遠遠的,不耐煩地冷言:"隸兒,你跟在我身邊少說也快兩年了,居然還不懂我的性子!"

"爺………"她驚駭不已,抖著哭音,"我……我不懂您的意思。"

"是嗎?那我問你,在我中了軟骨症昏睡不起的那三日裏,究竟是誰在我身邊服侍我的?"

"難道爺不信任我?"她在心底大喊:完了!

"你希望我怎麼信任你?"他盯住她,唇角的笑紋擴深,兩眼迸出一道詭譎的冷光。

隸兒已腳軟的幾乎站不起身,只能半拖半爬地趨近他,又猛地抱住他的大腳。

她抽抽噎噎地,委屈十足:"爺要想念隸兒可……為您生也可為您死,否則也不……不會不顧自己的生死,自願誘毒上身……"

"誘毒上身!怎麼我卻見你好好的,像個沒事人般!"他眯起狹眸,俊凜的容顏浮上一絲冷佞!

"隸兒說過,我也不知道,或許上天憐憫我對爺的一份心!"

"少廢話!"他赫然打斷她的自圓其說,突然揚起一道笑弧,"你要我相信是嗎?"

"是……"她鬆開手,往後稍移了數步,一雙美目已覆上層懼恐之色。

"你也說可為我生、為我死,我沒聽錯吧?"凌眸中掠過一絲異彩,突然低下身俯視仍跪在地上的她。

"是………"隸兒嗓音已是哽凝,顫不成聲………

"好,我這裏準備了一壺好茶,你喝了它,我就信你。"輅凌嘴帶著三分諧意,親自為她倒了杯,遞到她眼前。

"啊?"她愣住,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它,心中已揣測著那絕對是要她命的毒茶。

"喝啊!"

他不懷好意地將杯緣觸上她的唇,引發她一陣激烈尖叫,猛地打翻它,"不喝……我絕對不喝……"

"不喝?"輅凌拿起另一隻杯,倒入同樣的茶水,愜意地呷了口,"可惜呀!這可是璃兒專門為我調節制的玉梅花茶,香醇甘鬱,是世上少有的好茶。"

隸兒懾住心神,錯愕地看著他,"莫璃………那個瞎子?"

天,怎麼可能?她沒死?

"沒錯,你的替罪羔羊。"他斂下假笑,眸光轉為炯利,"你精心策劃的把戲我早已看穿,一杯單純的茶水就能騙出了你的心思,還真容易啊!還有,又是誰准你拿防孕藥給她喝的?你還真大膽!順便告訴你,她已因禍得福,雙目重現光明,不再是你口中的瞎女了。"

"貝勒爺饒命,貝勒爺……"她嚇出一身冷汗跪地直磕響頭!

他不屑道:"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我饒你不死,你即刻般出'隸宓樓',我撤去你妾侍的身分。"

"爺……"她大驚失色,臉瞬間慘白。

"下去,待會兒我將進宮面對,希望回來後你已搬得乾乾淨淨!"丟下這句命令,他即刻邁出書房,而隸兒那張被憤恨複面的醜陋卻愈張狂!

她咧出冷笑,既要下地獄,哪會少得了姓莫那丫頭?

回到"隸宓居",虞隸兒立即拿出絹紙,寫下幾行字,又將她從輅凌書房內偷來的金權杖一同交給由紅姑在京裏找來男子——毛肆。

他乃是京中有名的混混,仗著自己有張還算白淨的臉蛋在花街招搖撞騙,專挑軟柿子吃,是個靠女人過日子的小癟三。

只要有錢,他任何歹事也做得出來,就連命都可以不要,這也是隸兒挑上他的重點。

當他來到府邸,隸兒立即命他前往"沐楓居",並交代了他一些話,要他依著做便是。

毛肆依命來到了"沐楓居",果真見到隸兒口中所言的女子,居然比隸兒還要豔美七分哪!毛肆瞠大眼,眼珠子差點兒沒掉出來。

莫璃此刻正在屋內細心刺繡著,一幅湘繡的鴛鴦戲水活生生的躍在錦布上,就仿若她淺淡淡的心思。

毛肆事不宜遲地踢開門扉,她聞聲回首驚呼:"你是誰?"

"我是貝勒爺傳來伺候你的。"毛肆笑得陰邪。

"不……"莫璃驚呼,倒退數步,"我不用人伺候。"男女有別,輅凌怎可能喚個男僕來?

"你還不明白呀!貝勒爺已經把你賞給我了。"毛肆涎著臉,口水都快淌下了。

"不!輅凌不會這麼做,你滾開!"昨夜的溫存尚留於肌膚上,他怎會在一夕之間變了個人?

"貝勒爺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瞧,這是他給我的手諭和權杖,這不是假的!"

毛肆狂笑,露出一口牙,驚得她瑟顫不已,當他抖開手諭與權杖呈在她眼前時,她更震愕地不能自己,立即將它們揮落於地,尖嚷著:"不,不!"

輅凌為何這麼做?他為什麼要遺棄她,對她如此殘酷?

"他為什麼?"她已滿臉淚痕,心碎與恐慌幾乎令她昏厥!

"這事你以後再問他吧!"行肆賊賊地說。

"我要當面問他,他在哪兒?"抑制不住的哀傷正潰堤而出。

"他現在可是和心上人溫存著,哪輪得到你去見他。"

"心………心上人?"莫璃心口猛然緊縮。

"你難道不知道傷貝勒爺的人就是他心愛的女人玉楓,雖然她曾背棄過他,但貝勒爺始終對她深愛如初,這'沐楓居'就是最好的證明,表示他依然惦念著那個女人,就連她這回和情夫聯手傷了他,他也沒追究啊!"毛肆將隸兒教給他的詞兒照本宣讀著。

"玉楓!"這段話不斷啃蝕著她孤寂滄桑的心靈………

"你以為貝勒爺為何會對你較特別,因為你和那玉楓有著七分神似。"行肆不忘添油加醋。

她恍惚記得在他昏迷不醒那三日裏,他曾喊著這個名字!可見這女子真是他心底唯一的真愛,而她不過是個替代品。

"來…我也是滿意的,包你嘗過後會愛不釋手,哈……"他口出狎語,張開雙臂直直撲向她。

"不要,你滾出去!"她吼道,手臂不小心撞到桌角,摔到炕上。

此刻她心裏的疼比身上的疼還要來得劇烈千萬倍,心灰意冷下僅求一死!

"想不到你比我還心急,先上床等我了。"他狎褻的笑著。

突地,毛肆飛也似地壓向莫璃,這回她的運氣沒那麼好了,整個人被他箍制住,幾乎動彈不得!

嘶!衣襟撕裂聲,讓她整個人傻住了,只想找東西抵禦!雙手胡亂摸索下,她突地抓到一把布剪,這是她方才剪錦布時順勢塞在枕下的。

就當毛肆的臭嘴要覆下時,她閉上眼用力將刀尖插向他背脊!毛肆陡地一陣殺豬狂喊,撫著後背顛躓數步,面露猙獰,"你這臭婆娘,竟敢刺傷我!"

莫璃哽塞地說不出話,驚得小臉慘白,抓到空檔,立即狂奔出去。

"你……回來……"毛肆負著傷也緊追了出去。

莫璃羞辱的淚直流,沒命地往前疾奔,府邸之大,讓她亂了方向,僕僕跌跌下已滿身污穢,不知少覺竟跑進了馬廄。

心酸的淚不停落在衣襟上,她疲累地倚牆輕喘抽噎著;滿腦子僅填滿了輅凌無情的作為,以及毛肆緊追在後的恐懼。

人生最悲是情癡……

"小璃?"花草整理完畢,正推著牧草進馬廄的李毅絕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她!她不是離府了嗎?怎會……

莫璃聞聲回首,當她見著親如大哥的李毅時,原以為已乾涸的淚又決堤湧出。

李毅大驚,這才發覺她的不一樣,"小璃,你怎麼了?你的眼睛!"

"我……"莫璃緊張的神情一鬆懈,哭倒在他臂彎中。

"快告訴我你怎麼了,我前些日子進府見不著你,還到處找過你呢!想不到你的眼睛已經能看見了!"李毅興奮道。

突然,他見到她衣襟的盤扣掉落,白皙的胸微微敞數分,臉一紅立即別開眼,卻也心神不寧地又部:"你說話啊!別把我急壞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小……小璿呢?"莫璃抽插地問。

"她很好,與小芹住在女工房。"他脫下僅有的襖衫披在她肩上。

"我……我想見她。"

"好,不過你還是先休息一下,把事情原委告訴我。"

"不,我現在就要見,我要帶她離開這裏,離開得遠遠的。"她幽幽的說,哭得、疼得……好累。

"好,好你留在這兒,我去叫她……然後我們一塊離開。"

李毅為刀子試淚,心想:他怎能放心讓她們姊妹離去,走了也好,這種富貴地不是他們能待的。

這一幕景象正好讓馭馬而歸的輅凌撞上,他停在廄門外,兩眼深沉地直盯著灰暗空間裏相擁的一對狗男女。

他們同樣衣衫不整,猶似剛偷完情般曖昧。

輅凌記得那小子!那天在後門送莫璃回府的不就是這男人嗎?

突然,曾被背叛的念頭掠過腦際,他雙拳緊握韁繩,目光狂野如火人宛如一隻欲將獵物生吞活剝的猛獅。

"來人哪!"他一陣狂呼,震住了馬廄內的兩人!

隨從跟上請命。

"把那男人押進地牢,重罰五十大鞭。"他目光冷肅。

"是。"兩名手下躍下馬,走進馬廄將李毅押走。

莫璃愕然地望著輅凌那張猶載滿冷佞的臉龐,加上李毅被押走的意外,令她已是怔忡無語,心若死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5-9-23 00:06:12
第九章

"你放過他吧!"

久久,莫璃才發出心碎的音律,心也隨淒涼的音符一起遠揚。

"你為那個男人說?他是誰?你的舊情人?"他語出放肆,雙拳捏得死緊,糾結的眉霎時轉冷。

"是誰重要嗎?他已被你關進牢裏了。"她抑住了淚,對上他譏諷的眼神。

莫璃不懂,他既能狠心將她似敝屣般丟給任何一個男人,又何必在乎李毅是誰,無非是他堂堂貝勒爺的尊貴身分作祟,寧可他負人,不允人負他!

"你還嘴硬!"

過了半晌,他沉冷的眸子射向她,又道:"可見當初並非你自願救我,全是在隸兒相逼下,不得不做的是吧?你是否心想,倘若死不成,你便可飛上枝頭變鳳凰,因此不惜拿自己的賤命賭上一賭?"

"你!"她楚楚可憐的水瞳裏又鐫上一層更深的傷害,這份苦澀她卻只能放在心底淺嘗。他怎能將她對他的愛,曲解成一文不值呢?

本想問他,為何找個男人如此對她?現在一切都不必了……

"我在你心裏根本不具任何意義,低賤到不如你身旁的一草一木?"她回身看他,原來上蒼讓她回復光明,只為親眼見一見這無情至斯的男人。

"沒錯,你還挺有自知之明。"他懾人的嗓間冷的不帶一絲暖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何要去山頂找你嗎?"

他跨下馬,走近她揪住她的下巴,幾乎將她捏碎!

莫璃疼得眼眶溢滿淚影,卻咬牙不讓自己開口求饒。

"那我告訴你,因為我想從你身上尋求'軟骨散'的解劑藥引。"他俊逸的臉被憤怒所覆蓋。

她閉上淚眸,不願去看他眼中殘忍的佞色。

突地,她身披的薄襖落地,敝開的衣襟內露出那如凝脂的蜜膚,輅凌吟哼了聲,突地低首,邪魅地吐出舌,輕沒過那馥鬱的第一寸…

"說,剛剛那小子可曾這麼碰過你?"

他霍地一把握住她的圓臀抵住自己的亢奮,侵略的雙眸,獵光盈然。

莫璃滿腹委屈地別過臉,企圖掙脫。

他擒住她的手腕,狠佞低笑,"又想逃了?昨晚你可是在我身下愉悅地叫了一整夜啊!這回怎麼全忘了?"

輅凌使出一道掌風合上廄門,扯開她衣襟,連同褻衣一塊兒抽開,讓她那兩丸乳丘呈現眼前。

他使勁抓住她豐潤腴白的右乳,毫不憐惜地放肆緊捏揉搓,泛出的紅暈烙痕為亂了他雙目。

赫然低首含住那兩綻敏感的蕊花,輕咬吸吮,吮得她乳暈通紅。

"你別這樣……"她淚眼迷離,此時的他變了,變得她幾乎不認識了。

他撇唇無聲嗤笑,"那就別這樣。"

殘冷無情地,他用力拉扯著緊繃的乳頭,邪肆地諧笑,舌尖如晴蜓點般戲弄著那早已發硬的玉峰!一手撐住她的柳腰,讓她虛軟的身子依附著他。

莫璃咬著牙,想忽略這一股股席捲著她的蕩肆感受,受傷的心已早殘碎堪。

她悲哀,自己就算心已死去,也逃不過他情欲的勾引。

忽爾,他將她推倒在草堆上,狠狠地將手伸進她裙裾內拉掉她的褻褲,邪惡的兩指捏著那小核恣意扯弄揉搓,沒一會兒工夫,那兒已是濕濡黏滑得像是在引誘他進入似的。

"現在你知道了吧?你即使想出牆,也逃不過要我的欲望。"

他粗嘎低笑,咄咄逼人的不屑目光直直射進她無助的瞳底。

"真不懂,那小子怎會要你這個已被我玩爛的浮花浪蕊呢?"嘲笑她。

"呃……"她不願相信這話是從他口中所出;閉上眼忍住淚,她為自己感到不值,只求他趕緊離開,或是將她打進牢裏也無所謂了。

突地,他撩起長褂,解下自己的褲頭,以昂藏之驅撩肆她。

"啊………"他惡意的摩挲,與那話裏明顯的挑逗,使她全身竄過一絲戰慄!

不可以,她怎能再任他擺佈,難道她被欺陵的還不夠嗎?竟然又在情海的激流下沉浮,不可自拔。

沉靜在自作多情的哀傷中竟是如此無法自拔除的痛?痛入骨髓,如剜肺挖心……

"那傢伙曾給你這種欲死欲仙的感受嗎?"他咬牙猙獰地問,灼熱的瞳仁裏閃爍著令人驚心的詭火。

長指猛然插進那濕潤的花心,恣意翻攪出滋滋的撩動水聲,撇唇邪笑,"你這淫娃兒還真是敏感熱情哪!真猜不透他怎能滿足你?"

他殘忍的話語,句句刺痛著她的靈魂……如何才能療愈她那顆已被螫傷殘破的心?

她得抗拒,不能再沉迷了!逃……

莫璃倏然退後,躲過他意猶未盡的侵略,趁他錯愕的當口,緊抓住衣襟便往廄門的方向逃。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壞了圍欄內的馬,各個拔高前蹄,長鳴嘶吼!

莫璃一驚,摔跌在地,試著再爬起身時,才發覺自己的裙擺已被輅凌給踩在腳底,怎麼也抽不開身。

"你怎麼老毛病又犯了?你已嘗盡歡愉就打算一走了之,太對不起我了吧!"

他危險地眯起眼,口氣狠戾地準備噴火!

"不……"她抽噎著,一張俏臉佈滿烏雲,滿是狼藉的淚痕。

輅凌蹲下身,以拇指拭去她頰上的淚,"哭什麼?我還沒開始好好審你呢!"他笑得深沉難懂,看似無害,然沉冷的聲音已到達火山爆發的臨界點了。

她看向他冷煞駭人的表情,全身力量似被抽幹了般,定住無法動彈。

他將她傾倒在地,流於霸氣的俊臉上凝出一抹邪肆笑痕,殘忍地命令道:"腿張開!"

她直搖頭,淚因此搖散在她慘白的容顏上。

"罷,我自己來!"他猛地撐開她的兩片粉臀,不帶憐香惜玉的沖入她體內,雙手捧住那兩隻玉乳,猛力撞擊著!

"啊……"

莫璃的雙乳不停顫動,直覺快粉碎在他鷥猛的重擊下。

"叫啊!"他加強衝力。

"不!"一股傷痛貫穿她全身,她無意識的哭泣。

"我是誰?"他雙眼一眯,從側過凝視著她不停地晃動的胸脯,眼底泛火!

"你……"

她咬著下唇,強忍著淚水的肆虐,與心傷的啃噬。

"快說,我是誰?"他放緩衝勁兒,故意折磨她,他想確定在她腦子裏是那臭傢伙重要還是他?

"輅……輅凌……"她虛軟地吟喃。

他幽魅的眼一眯,譫戲她桃似的紅顏,口氣一轉矜冷,"大聲點兒。"

"輅凌!"鬢邊的發濕黏在她汗涔的粉頰上,隨著他放浪狂狷的擺動抽送,一股高漲的激流在她體內衝撞不休。

她亟欲退開他如魔障般的蠱惑,卻已是力不從心……

"啊!"他沉吼,語氣中透出縱情放浪的喘息,隨著歡愉的波濤所淹沒;瀑炸性的高潮伴隨著低吼而釋放,而莫璃的哭叫聲也充斥在這寬闊而幽暗的空間內。

銷魂、狂野、炙熱、放蕩……

他熱汗淋漓,端視著她淚水與悽楚交織的面容,突然襲擊地抽離她的身體,鋒冷無情地指著大門,"滾!"

一陣震顫竄向她背脊,仿若聽見心口龜裂的聲音,她傻愣地望著他……

"還嫌不夠嗎?難道我還沒喂飽你?"他嗤冷地撇開唇。

"你……"他果真是無情,她為何老學不得乖呢?

"快滾,別讓我再吼一次。"他眼中閃過凌厲的狹光,儼然惡魔狂徒。

這回她卻流不出淚來,是乾涸了嗎?還是早已流幹?

莫璃僵硬地站起身,硬忍著下體方才被他肆虐的疼痛,像無神的幽魂直往外走,到達門邊,她頭也沒回地幽聲問道:"玉楓姑娘很美吧?"

"嗯?"輅凌一窒,喉頭發出悶哼,不懂她為何在此一問。

"在於你…她是刻骨銘心的不毀記憶…而我…而我卻是你揮之不去的附骨之蛆……"淚水還是滴落了,原來它尚未流盡。

他暗抽了口氣!卻不作聲。

"竟讓你厭惡到要用凌遲的極刑來打發我?"打開門,她走了出去。

輅凌眼睜睜的看著敞開的門框內,被屋外夕陽塗上一層紅色光環,她就仿若是置身在光圈中的仙子……一步步離他遠去。

"我會走,但你又何苦要教別的男人來凌辱我……"門闔上,但她的話他卻聽得一清二楚。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想沖去揪住她問明白,但一股傲氣讓他遲疑了!

怔忡當下,久久他倏然快步走向木門,將門打開,屋外已一片蒼茫的雪白,佳人已不見蹤跡…

他緊握拳頭,努力抑制再去尋她的衝動。

怎奈…春恨鎖重樓,思悠悠。

輅凌沉悶地回到"沐楓居",這才驚覺屋內亂成一團!

當他進一步查證時,這發現炕上及地面均著有未幹的血跡,所呈現的怵目驚心,他心口刹那擰成一團!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莫璃她…

他急忙推開翻倒的桌椅,企圖找到可依循的可疑軌跡。赫然,他看見在牆角有塊熟悉悉的金屬閃光,趨前一瞧,原來是他專屬的權杖。

這東西他一向鎖在書房,不可能出現在這兒,一定還有其他東西他尚未發現。

他眼神灼爍地四處搜尋,果真在不遠處的炕過找到了一張紙,他迅速撿起攤開一瞧,臉色隨著眼神的流轉,愈變鐵青、黯沉,輻射出和俊臉兩極化晦暗陰鬱的目光,直想殺人!

該死的虞隸兒,竟然敢偷取他的權杖繕書,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嫁禍之事!

莫璃…沒出事吧?她不是恨死他了?他居然還對她……

天!

"來人哪!去把虞隸兒給我找來。"

他狂吼一聲,屋外手下膽戰不已地軟著腿回答道:"稟…稟貝勒爺,隸兒姑娘剛剛離開王府了。"

"誰放她離開的?"他神情驟變,霎時全身沸血逆竄。

"她手上有貝勒爺您的權杖,屬下不敢阻止,請貝勒爺明察。"手下倏地跪了下地,抖著聲解釋。

輅凌的目光風雲變色,森冷地咬著牙,"叫努護衛把她追回來。"

看來,她還不只偷他一塊權杖!

他早該防她的,卻疏忽這個女人的厲害之處,這可是他從未有過的缺失。她的野心勃勃他並晨不知,卻沒料到她還有一顆蛇蠍心!

下屬領命而去,才回頭,正好瞧見努掣護衛手裏押著一個男人過來。

"貝勒爺呢?"努掣問他。

"在書房內,他正命小的告之努護衛,速成將隸兒姑娘抓回來。"

"我知道。"

努掣用力將手中的狼狽男人往前一拉,推開書房,面對著輅凌的背影,薛稟道:"屬下見這賊人在後院鬼鬼祟祟,審問下他已坦誠與虞隸兒串通謀害莫璃姑娘的實情,所以趕緊將他帶來見您。"

輅凌猛回首,眸光倏地變濃轉冷,直盯著跪在地上,一副油頭粉面的男人,"這權杖可是虞隸兒交給你,要你前來對付莫璃的?"

他狠狠地將手中物丟在毛肆臉上,打歪了他的鼻樑;他緊緊捂著鼻,號出聲。

"貝勒爺……饒命,小的受虞隸兒五百兩銀子才答應她這檔事,但並沒得手啊!"毛肆念念解釋著。

"還狡辯,幸虧你沒得手,否則准處你五馬分屍的極刑。"努掣踢了他一腳,正好踢到他受傷的背部,疼得他哇哇叫。

"你們饒了我吧!我已被那丫頭硬生生在背上插了一刀,才追到馬廄就不支暈了過去當真什麼也沒做。才剛醒來,打算從後門逃走又被這位大爺抓了回來,請你們放過小的吧。"毛肆一張嘴急得直嚷嚷。

輅凌俊眉一皺,心一擰,原來她會出現在馬廄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竟然誤會她,還口出惡言,對她如此殘暴……

上天是該懲罰他才是,而不是她!

"虞隸兒一定有和你約定會面地點吧?"他冷著聲又問.

"她約我事成後,在城東的土地廟會面!"

"努掣,將他押進賓裏,等候秋決;並即刻前往城東將虞隸兒給抓回來,監禁終身.另外加派人手隨我在京城內搜尋莫璃姑娘,見了她後,務必將她請回."

交代完畢,他立即沖出"沐楓居",在找不到璃兒之前,他一刻也待不住府邸.

他決定無論以任何代價,也要將她尋回,鎖在他身邊一輩子;永生永世.

一晃眼寒科盡退,初春乍暖,山頂的白雪也淡化變為飛潭疊瀑,匯流於溪穀間.北京,原就是寒日比夏日較長的地方,雖已值新春時節,但融雪時的氣候也是異常寒冽。

此時,佇立於白連山頭上有間木制的狩獵小屋,優雅別致,舒適宜人。沒錯這就是輅凌的專用狩獵屋。

莫璃離開瑞頤親王府後,便到工人房將莫璿帶走,並向李芹致歉,因為她的原故害得李毅入獄,李芹當然氣惱不已,當面與她斷絕朋友情。

為此,她心傷難耐,在還想來不出辦法讓李毅逃離牢獄之災,以前始終離不開京城,既然她是罪魁禍手,她就該找機會贖罪。

帶著莫璿剛離府時,由於無路可去,身上又無盤纏,臨時想起這地方。當時天寒地凍,並非狩獵時節,躲在這兒應該是最安全的。

唯一駭人的即是夜裏的雪狼嗥叫聲,幸虧她倆自幼在長白同生活,早已學會得應對良方,白日她倆上山砍伐樹枝,一入夜,便在木屋四周燃起火,以便嚇退狼獸。

就這般,也安然無事度過了半季隆冬。

"姊,明天就是大年初三了,不知城裏是不是很熱鬧?"莫璿倚在窗邊,直往城裏的方向張望,無奈,她仍是個童心未泯的孩子啊!

"再熱鬧,也不關我們的事,把心收一收,我們還有好多事得做呢!"她淺淺一笑,坐在木桌旁縫製著小衣。

"可是我好想進京裏瞧瞧,聽說那兒有春聯炮燭,是我們以前在東北山上都沒有瞧過的,真想去看看那種滿街滿巷全是大紅的喜氣景象。"她噘著唇,心生嚮往。

"好,我答應你,明處過年一定帶你到城裏過,不過咱們得儘快想辦法救李大哥出獄才是。"

這份愧疚一直揪在她心頭久久不散,卻又恨自己始終無能為力。

輅凌的無情,讓她體會自己對於他是一點兒分量也沒,他又會因為她的懇求放過李大哥嗎?

唉!癡人說夢話。

"咦!姊,你在幹嘛?"莫璿好奇地盯著莫璃手上那件小衣裳。

"這是…"她臉上驀然漾出一抹慈愛的表情。

"是件好可愛的小衣耶,好像是給小嬰兒穿的,啊…姊,該不會是你…"她驚訝地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我…"紅去罩滿頰,她點點道:"你就快當小姨了。"

"那我的姊夫是誰啊?"小璿興奮地睜大眼。

"這!"莫璃垂下小臉,盯著手上的小衣裳,神情瞬變黯然,"姊姊還沒成親,你哪來的姊夫。"

"可是小娃娃總有爹吧?"半大不小的莫璿這下可就想不通了。

"等你更大些,我再告訴你,反正你這個姨是當定了,以後不能再貪玩羅!"莫璃一語帶過,著實不願再沉溺在這份情殤中。

"哦。"莫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們什麼時候離開山上,這山中夜裏可恐怖哩,真怕哪天眼睛一睜開已經在狼肚子裏了。"

"京城的屋子不是咱們住得起的,能有個安身之處就該謝謝老天的幫忙,但我想這裏我們可能也住不久了。"

莫璃幽怨的眼神看著窗外,待氣候暖和些,山上就會成為名門貴族狩獵場所,將不再有她們的容身之處。

當前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其實你的眼睛已經好了,我們可以到處去找工作,不一定要住在北京嘛!"

"我不能丟下李大哥不管。"另外她想證實她與李毅間是清白的。

走也要走得坦然,不帶半點委屈。

"李大哥為何會被關進王府,他到底做錯什麼事了?"莫璿不明白,為何這事姊姊總是三緘其口,不願多談?

果真,莫璃不再說話,僅是踱步至門邊,蹙著眉心凝視一望無垠的融雪景致,臉上帶著一抹掩飾不了的哀愁。

春日午後,捕捉到幾許風影,混沌的心思突然又被軋亂,那受傷的眼神再一吹被浮現的淚光所覆。

何時,她早已凍結成冰的心也融化,帶來一絲暖意?

輅凌再一次搜遍京裏,行動愈來愈狂烈軍屬,臉上的灰敗也愈來愈深,就連他的貼身護衛努掣也深感主子的瘋狂。

往往在一天內,他就非得率領大批人馬在同一條街道、弄堂內搜查十來次,不僅擾發驚心,還讓大夥疲於奔命。

今年這個迎春日,每個人全染上喜色,過得可不輕鬆啊!

近兩個月下來,此事早已傳進皇上耳裏,他好幾次試圖將輅凌傳進宮內訓斥一頓,均被皇太後給阻止下來。

她向來疼弱輅凌這個孫兒,且已由澧王爺口裏得知此事,也明白輅凌再一次深陷不能自拔的感情璿渦中。但這回可是他自個負了人家姑娘,這種苦當然得由他自己去承擔。

不過這麼也好,好讓凌兒那孩子腦子清楚點兒,別將世上的姑娘全都視為如玉楓那般不甘寂寞、寡廉鮮恥的女人。

因此她私下為他向皇上求情,就暫時隨他去吧!

"貝勒爺,您休息一會兒吧!這此日子你如此不分晝夜地到處查訪莫璃姑娘的下落,對身體不好啊!或許她早已離京了。"努掣奉勸道。

"不可能!當天我已封鎖各條離京路徑,她帶著一個小女孩,目標明顯,怎可能這麼容易離開。"

輅凌疲憊地閉上眼,揉了揉額心,一顆擔憂的心臟不停撞擊著他的肋骨。

她消失多日,前陣子又遇上融雪的寒冽時刻,她哪熬得過!

璃兒,你究竟躲到哪兒去了?是生、是死?

"稟貝勒爺,打雜的衛子有事求見。"突然門外守衛請命道。

"我沒空理會,叫他走!"

輅凌一雙灼爍的眼瞳直射向門際,幾乎嚇退了傳令者。

努掣搖搖頭,步出廳門,代主子詢問:"衛子,發生什麼事嗎?"

衛子立即回答道:"最近天候轉暖,緊接著三月又將是狩獵時節,小的依慣例於近日前往白連山去清理狩獵屋,卻發現那裏竟一塵不染,炕爐火未歇,明顯有人居住的跡象。"

廳內的輅凌隔牆聽入耳裏,向來固若金湯的心弦猛烈而強勁的抽搐了下。

會是她嗎?

"把他帶進來。"他陡地下令。

努掣聞命,立即將衛子帶進廳堂。衛子則跪地請安,"貝勒爺吉祥。"

"起來說話。"他返回金雕長椅坐定聲問道:"你說那裏有人擅闖居住,可知是什麼人?"

"小的沒見著,不過猜測應該是名女子。"衛子照實回答。

"女子?為何如此猜測?"輅凌雙手緊握在椅把、手背青筋淺浮,明顯表露出他情緒的激昂。

"小的在那桌上瞧見一個針線籃,裏頭有條手絹,上面繡了些字,但小的不識字,心想查出這闖入者是誰,我便將它帶回請貝勒爺過目。"

"呈上來。"輅凌瞠大炯亮的眸光,直盯著他自腰間拿出那條可為證物的物絹。

當努掣接過交予他手中時,他的眼每掠字裏行間一刻,執帕的手就重顫一分。

琉璃心易碎,片片著難拾。

"琉璃心易碎,片片著難拾……我的璃兒……"他緊緊將它揉在心坎,心弦突生一股莫名紊亂的狂跳。

突然,他唇角勾現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既已有她的消息,他怎能再安然於室!

這回他不會再放她離去,一不定期得親手修復她那顆世間絕無僅有的琉璃心。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9-10 20:14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