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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小蘭]被搶走的第一夜[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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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30 00:04:26
  【第九章】

  三人又在島上待了一個半星期,一來昴天落實了火藍島開發計劃,就是再建造上三十四座水紋塔,將那片海域開發成度假勝地;二來昴茂的病也好了,檢查報告沒有任何問題。
  回來之後,曹曉忙著洗洗、刷刷、曬曬,昴天忙著處理公司這些天累積的大堆事務,以致兩人三天裏都沒有講上十句話,不過無論忙得多晚,他都會回家睡覺,即使第二天一早就得趕到公司,總之每天一定要她相送至門口,也一定要走前親上她一日,這個習慣的養成他覺得很不錯,能夠讓他在這一天裏都神清氣爽,再累、再煩都能輕松跨越過去。
  如此平靜了幾日,曹曉卻終于在這天與彭慧正式交鋒了。
  用昴天的話來講,這個貪婪的女人,在乎的根本不是小孩的現在與未來,而是她自己的「錢途」,爲了金錢,她再肮髒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來者不善,曹曉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從她的臉上讀到了。
  時值下午一點十五分,昴爸爸和小孩都在午睡,樂萍出門會友了,昴天自然在公司忙碌,挑這個時間點來看望小孩,這個理由顯然只是個藉口。
  傭人們紛紛退出這間面朝後花園的小客廳,曹曉下午都會在這裏飲茶看書,然而今天這點享受要變成煎熬了。
  「區區一個傭人,竟然這麽懂得享受啊!」彭慧冷嘲熱諷地坐到了她的面前,「真把自己當成昴少的女人啦?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除去剛見面時的尴尬和緊張,此刻面對全無善意的彭慧,曹曉倒心生平靜道:「彭小姐,無論我做什麽、想要得到些什麽,與你應該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吧?」
  怎麽說她也算是出身名門世家的大家閨秀,娴雅雍容的氣質終究是具有壓倒性,一時把陽才還一副咄咄逼人模樣的彭慧問得啞口無言。
  彭慧驚覺,在曹曉的面前,自己就好像一個粗野的鄉下村姑!隨即,她挺直腰杆,學曹曉一樣將雙手交疊在膝蓋上,清了清嗓子,又裝出一副是爲對方著想的姿態,道:「蘇小姐,其實我也是爲你著想,你怎麽也不想想我現在的遭遇,然後引以爲鑒呢?昴少他是好招惹的嗎?他現在疼你、寵你,不代表他會這麽做一輩子,等他沒有了興致,你就會變得跟我一樣,被他唾棄、抛棄不說,還要一輩子避著他走,就怕他一個不高興,會殺人滅口啊,妹妹我勸你還是清醒、清醒,及時地見好就收吧。」
  「那就等他唾棄、抛棄我再說吧。」曹曉淡淡地道,她也不是三歲小孩了,心意不是隨便哪個人就能勸得動的,想當初母親一再苦口婆心,不是也沒辦法打消自己要嫁給昴天的念頭嗎?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你!」彭慧忍耐不下去了,「我孩子都替他生了,可是我得到了些什麽?要不是昴爸爸保著,恐怕我跟昴茂早就沈屍海底了!我做了那麽多努力,也只從昴爸爸那裏得到了五千萬,你以爲憑你又能得到多少呢?」
  狐狸尾巴終于露出來了,比起昴天名下千億美金的資産,五千萬新台幣確實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哪!可是對于普羅大衆而言,這筆錢也足夠舒服地過上一輩子了吧。
  怪不得昴天總對人耶麽不信任了,全部是被彭慧這種人逼出來的吧。
  想到昴天那些年在這些虛情假意中度日如年,那些孤獨與寂寞,在這一刻就像是曹曉的真實感受一般,教她不寒而栗,用力閉上睫羽,曹曉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憤怒。
 見她阖眼沈默,彭慧高興地以爲是她終于動搖了,便興奮地顧自說下去,「依我的判斷,你現在退出是最明智的,昴天給起分手費來一向大方,名車、豪宅、珠寶、古董,只要你開口,他把支票一簽就OK啦!」
  彭慧滿口的金錢,聽得曹曉素來良好的耐心都崩潰了。
  「閉嘴!我……」曹曉倏地睜眼,水眸凝聚到一點,亮得都能灼傷人,「我什麽都不要,除了昴天我什麽都不缺!如果我擁有財富,我願意傾盡我的所有,只爲得到昴天這個人!如果你做不到,就沒資格來跟我爭!這是愛的互許、是心的較量、是生死之約,不是利益遊戲!」
  她瞬間凜然難犯的威嚴氣勢,教彭慧受驚不小,而後的幾分鍾裏,只能用一雙充血的眼睛與她對視著。
  最後還是耐力不足的彭慧,儀態盡失地從位子上跳了起來,氣衝衝離開前,更幼稚地撂下毫無根據的狠話,「別以爲你那樣講我就會信,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你只是比我會裝而已!昴少最討厭的就是虛僞的人了,一旦你原形畢露,一定會輸得一敗塗地、死得無比淒慘!笑到最後的只有我,是我彭慧,因爲我的兒子是昴爸爸承認的長子嫡孫!」
  目送完彭慧,曹曉起身走到窗邊平靜心情。
  她開始有些想念昴天了,明明早上才送他出門的,可是思念的潮水就是無法阻擋,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
  如果當初她家沒有移民該有多好,那樣她就能和他一起長大、一起分擔那些險惡的考驗,可是時間無法倒退,人生只能向前,她能做、該做的是,對他好,對他無限的好。
  想到以後能和他在一起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她不禁莞爾,又忍不住想起島上的激情時光,一張臉刹那間紅得賽過櫻桃。
  只要在他身邊,一切都好。
  稍後,曹曉又開始忙碌起來,今天爲昴天量身訂做的晚餐,是荞麥面和黑魚豆腐湯,即使有廚師在,她也要親力親爲,照料昴天的生活起居是她的工作,更是樂趣,自從回到台灣開始照顧他起,她一次都沒有想過要重返職場當老師的事情。屏蔽此推廣內容
  不過,她對待昴天的方式,跟老師對待學生的其實也相差無幾吧!都是教育爲主,教育對方怎麽做個守規矩的人。
  晚上七點,昴天回到家,老人和小孩都不喜歡面對他,所以也只有曹曉沒吃,在飯廳裏等著他。
  他照例一見到她,就先湊過去在她唇邊偷香,然後才扯松領帶往靠椅上半坐半躺,由她將晚餐擺放到自己面前。
  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夠做到這樣完全不設防,展露出最真實的昴天,像貓咪一般的傭懶,把撒嬌當成樂趣。
  「今天心情很好嗎?」曹曉一邊吃著自己的五谷飯,一邊觀察著他帶著喜色的臉問道。
  他大口吞咽下面條,看著她,自我陶醉地笑得呼呼哈哈,顯然是她說中了,那個得意相就像貓咪因爲逮到大老鼠,而被主人表揚了。
  「喏,多吃魚,會更聰明的。」她幫他挾菜,故意像哄小孩一樣哄他。
  昴天卻更得意地晃了晃腦袋,然後大口吃下那塊已經挑掉骨頭的魚肉,就是不告訴她自己如此高興的理由。
  「等一下替你捏肩捶背怎樣?」她抛出餌道。
  「陪睡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看看。」他欠扁地揚高了嘴角,沒有比這更奸詐邪惡的笑容了。
  她吐吐舌頭,就當自己沒聽見好了。
  「欸,本大王的色相難道不夠好嗎?陪你睡也是我吃虧好不好。」他盯著她,不給她回避的機會。
  她點頭以示同意,「嗯嗯,是算極品,也是你吃虧,所以在老爺、夫人的眼皮子底下,還是老實做個規矩的人吧。」
  「切,規矩,向來只有別人守我的規矩,我有什麽規矩好守的?」昴天嗤之以鼻道。
  「你是大王、我是小卒,我守我的規矩就好。」一個巴掌拍不響,懂不懂?只要她曹曉堅守陣地,他還不是什麽都做不了嗎?
  他馬上向她丟了個邪魅的媚眼,道:「晚上一定要記得小心鎖好門窗哦,一不小心讓老虎跑進去,那就有你苦頭吃了,上次是泡芙當點心,這次換成布丁,你說好不好啊?」
  他話還沒說完,曹曉就已經背過身去,不想再理他了。
  昴天的目的卻已經達到,心滿意足地看著她的領口的脖子根處,一團火燒雲般的赤紅肌膚。
  飯後,昴天又纏了曹曉一會,才去書房裏繼續未完成的工作,最近大事一堆,都等著他這個最高決策者評估、決斷哪!
  等忙完了這陣子,一定要小雜草好好補償自己才行。
  他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後,振作精神重新面對起攤了一桌子的文件。
  外面天色越暗,裏面燈光越亮。
  期間,曹曉進來替他送了幾次茶水、點心,直到過了十一點,她被他罵去睡覺。
  幾宗大案子處理好之後,他安心地享用起餅幹,邊從一個紅色文件袋裏取出一張報告來,那是昴茂的血液檢測報告。
  他盯著那一紙文書的眼神實在詭谲,透著清冷的光。
  而後,斜著扯起一邊嘴角,同樣詭谲的笑、同樣的寒涼。
  他已經確認過,自己的血型是AB型,而昴茂的則是O型。
  當初一拿到這份報告的時候,他就已經心生懷疑了,這兩天拿出來一研究,還真的爲他帶來了重大的新發現!
  他果然記得沒錯,如果父母之中有任何一方的血型是AB型的話,其子女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是O型的。
  所以,昴茂不是他的孩子,那份用頭發做的親子監定報告也是假的。
  一切,都是彭慧那個狼子野心的女人下的圈套,而他,還真的就傻傻地鑽了進去!
  「哼!」昴天手一揚,那張紙飄落到了一旁。
  他是個依法辦事的良好公民,所以他又找了一家醫院重新監定,三天後結果出來,到時候老爺子恐怕就高興不起來啦!
  可是他高興啊!真是忍也忍不住地高興哪!終于要徹底擺脫那只可惡的小蟲子了。
  昴天笑著拉開抽屜,從裏面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紫色錦盒,捧在手上欣賞。
  這是他給狗尾草准備的禮物,再加上那個驚喜的話,她一定就會乖乖讓他吃了吧!
  得意的笑容又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他這次可是下了空前的大決心。
  他要得到她,再也不讓她有任何的機會屬于別人。
  淩晨兩點的時間裏,只剩他在一個勁地笑。
  昴天計劃得再周詳,可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三天後一早,他前腳才走,彭慧後腳就又陰魂不散地來了。
  這個女人有心機卻沒大腦,來了就找曹曉直接幹架,在她那有限的認知裏,她認定了昴家除了昴天外的其他人,都是無條件站在自己這邊的。
  在她的窮追猛打下,依舊有所顧忌的曹曉自是節節敗退,一路從客廳退到了後花園的角落裏。
  幾個與曹曉交好的女傭,雖然顧忌著彭慧是小少爺的生母,不敢與之正面對抗,卻也在第一時間跑向了樂萍的房間。
  「滾不滾?」彭慧撩了撩袖子,洋洋得意地再次問道。
  捂著被她掐破了皮的左手臂,曹曉氣憤地不答反問道:「你怎麽可以這麽不講道理、這麽野蠻?」
  「兩個女人搶一個男人,自古都是這樣,電視裏也都這麽演,跟你好說歹說都沒有用,那就只有動手動腳啦!」彭慧一如太妹般抖著腳,繼而威脅道:「也不知道,等我抓花你的那張白嫩臉蛋之後,昴少還看不看得上你?反正你遲早是會被掃地出門的,不如就讓我來把這個日期往前提。」
  盯著面目猙獰的她,曹曉忙展臂護在身前,「你知道這是犯罪嗎?」
  彭慧擡起腳就往她大腿上踢去,曹曉一個後仰便摔倒在身後的泥濘裏。
  「爭風吃醋也算犯罪的話,全世界三分之二的女人就都得進監獄裏了!」彭慧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欣賞著她如敗犬一樣的落魄樣子。
  曹曉深深瞥了她一眼,倔強道:「你就算把我殺了,我也不會放棄昴天的,正因爲有你這種貪婪、惡毒、粗鄙的女人,我才更不能退縮,才更要和他一起面對!」
  「你以爲你是誰?」彭慧一邊不屑,一邊去扯她的頭發,瞬間,她盤起的長發披散了大半個肩膀,卻始終不聞她叫痛。
  「住手!」樂萍一個箭步衝了上來,扯過彭慧的肩膀,隨即就甩了她一記耳光,「你當這是哪裏?是你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嗎?」

彭慧捂著臉退到一邊,馬上換上另一副嘴臉,聲淚俱下道:「都怪我太愛昴天了……我不能容忍別的女人霸占了他們父子倆……我才是昴茂的媽媽……都是這個女人不知分寸,想要勾引昴天……」
  樂萍懶得看她唱戲,忙去攙扶地上的曹曉,「曉曉你沒事吧?」
  「沒……嘔!」捉住樂萍伸向自己的手臂,曹曉剛想說自己沒事,一扭頭卻惡心幹嘔起來,腹部一陣難受。
  樂萍愣了愣,隨即一臉喜色地去拍撫她的後背,緩解她的痛苦。
  彭慧也收起了假哭,食指指著她詛咒起來,「哈!奸詐的女人!你以爲你偷偷懷上昴少的孩子,就能跟我爭、就能成爲昴少的妻子了嗎?別癡心妄想啦!昴少是絕不會允許再有人從他那裏偷種成功的!同樣的錯誤,他絕對不會犯兩次!你等著看吧,他一定會先弄死你肚子裏的孽種,再把你趕出台灣,讓你走投無路,最後客死他鄉!」
  樂萍被她的這番話氣得額頭青筋直冒,「來人,馬上把這個惡毒的女人給我轟出去,永遠不准她再踏入昴家的大門一步,以後誰再敢放她進來,馬上辭退,昴氏相關企業一概永不錄用!」
  傭人們立即一擁而上,幾乎是架著彭慧的胳膊將她拖走的,卻還是忘了堵上她那張惡毒的嘴……
  「賤女人你不得好死,跟我搶男人、跟我玩陰的,你還嫩了點,昴少一定會幫我弄死你的,誰教你學我?你和你肚子裏的孽種都不得好死!」
  曹曉虛脫在原地,一時消化不了彭慧話裏的意思,不管是懷孕,還是昴天會扼殺他們的孩子,都教她心理上接受不了。
  「曉曉……」樂萍摟緊全身都在顫抖的曹曉,安撫道:「別聽她亂講,小天不會的,小天他愛你,他對你好都來不及……」
  「嘔……」曹曉捂著小腹再次幹嘔起來,她的心越來越慌亂,自己不會真的懷孕了吧?屏蔽此推廣內容
  仔細想想,她跟昴天的幾次歡愛,確實事前、事後都沒有做過任何防護措施,而且,這次的月事也晚了將近一個月了。
  樂萍又喚來兩個女仆,三人一起將她扶回了房間休息。
  等躺到床上,曹曉立即以想睡一會爲由,先一步阻止了樂萍的探詢。
  「那你好好休息。」樂萍一邊幫她蓋好被子,一邊囑咐道:「有哪裏不舒服就直接告訴我,我一定叫小天回來陪你。」
  「不用,真的不用,我沒事,」她微微阖上眼睛,歎息似的說道:「真的沒事,只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樂萍還是有些不放心地探了探她的額頭,一切都很正常,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沒錯。
  爲安撫樂萍的心,曹曉索性閉起眼來裝
  她們離開後,她是真的睡著了,只是這段睡眠持續的時間短了點,只有區區半小時。
  半小時後,她驚醒過來,挪開不知何時壓在胸口的手,深深地呼吸再呼吸。
  各方面的情況都有點糟糕,不久的將來,她所需要面臨的是未婚生子,或者打掉自己第一個,也許是唯一的那一個孩子的抉擇。
  她將手蒙在臉上,任由熱淚順著指縫流滿整張臉。
  父母還在牢獄裏,走到這步,她該怎麽辦?
  昴天討厭孩子,那是不爭的事實,她親眼見到他對昴茂的殘酷,所以她是絕對不敢向他或樂萍傾訴、坦白的,一旦讓他知道,恐怕一切就都會如同彭慧所言。
  曹曉的手哆嗦著摸向小腹,那裏有她與他的孩子,那裏是他們愛的結晶,也是他們血脈的延續……
  鹹的淚滲入唇齒,苦得發澀。
  這個新生命來得如此突然,是要改變她的整個人生嗎?
  「嗚……」她痛哭出聲,淚如泉湧,心仿佛被一道青天霹雳轟然劈成零落兩瓣!
  有了這個孩子,昴天便不會再留她在身邊了吧?
  彭慧說的沒錯,他不會讓同樣的錯誤發生第二次的。
  就算自己狠心把孩子打掉,他對她的心也回不到從前了吧?
  昴天或許還會覺得她是在騙他、在圖謀他什麽、在計劃著什麽……他的信任一旦崩壞,他的愛便蕩然無存。
  如果時間真的可以倒流,她甯願自己是他身上的一部分,陪他生、陪他死,永遠不會被他遺棄。
  哭過、怨過、恨過之後,曹曉認命了。
  擦幹眼淚、整理好衣裝,她坐到書桌前寫了一封告別信給昴天,將所有愛與不甘統統都寫在了裏面。
  這封信被放置在了書桌的右上角,上面壓著一枚白色的海螺殼,這是海島之旅的紀念品,也是她愛情的最美紀念。
  一切就這麽放下後,她木然地望向窗外,等時間一點一滴地從自己身上慢慢地流逝掉……
  午後兩點,這個家最安靜的時候,曹曉走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煩惱不在,愛也不在,從此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一個,永遠孤單。
  和風卷起枯葉,枯葉終將化爲泥土,最後消失不見,愛與不愛,也許本來就只是一場美夢。
  就像她信中最後那一段,昴天,我想我是愛慘了你的,否則也不會死心得如此完全,我只當從來就沒有過心,也從沒有愛過你,從最初到最後,你我都只是各自的一場夢。
  然而,也就僅僅三個小時後,昴天懷抱九十九朵玫瑰興衝衝地回來了,口袋裏放著可以證明他與昴茂並非親生父子的監定書。
  軌道偏移了,緣分的火車卻無法刹車……
  昴天原本打算在今天向曹曉求婚,因爲他愛她,愛慘了她,想要擁有她也不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了……
  其實,他最近不只一次地想像過他們孩子的長相,男孩像她,女孩像自己;男孩跟自己搶她,女孩跟她搶自己……
  只是這些,昴天都沒有跟曹曉說過,他只想要給她驚喜,卻沒想到會讓自己就此長久地痛恨起自己!
  當他一臉喜悅地踏進家門、當樂萍一臉愁容地迎出來,貼在他胸口的玫瑰便開始如心碎般凋零散落……
  母親焦急的言語,他只接受得了一半。
  「不!不會!她不會不要我!」昴天不管不顧地橫衝直撞,直奔樓上曹曉的房間。
  母親說,蘇姗就是曹曉,曹曉就是蘇姗。
  他再也承受不起對她的二次錯過,第一次教他心生冷酷,那麽第二次就只有教他心死如灰了!
  「啊!」他跪倒在空蕩、寒冷的房間內,手裏緊緊捏著她的信。
  這次,這次……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回來,鎖起來……再不放開,絕不放開!
  否則,否則……
  便再沒有生存的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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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9-30 00:04:53
  【第十章】

  樂萍打開客廳的燈,照例沒見到那個蠢兒子,長歎了一口氣後,她提起餐盒往廚房走去,昴天一定在那裏,因爲以前曹曉總在廚房等他回來。
  已經兩周了,還是沒有曹曉的消息,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知在何處落腳。
  公司不去了,哪裏都不去了,這兩周昴天一直待在家裏,曾經只有他和她兩個人的家,如今好像都還能嗅到她的香氣,好像都還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只是不能再將她攬入懷裏……親上一親。
  「乒乒乓乓……」樂萍走進去不知踢倒了多少空酒瓶。
  「走開!」窩在角落裏的大貓圓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拉長脖子、張開大口,朝不請自來的入侵者咆哮道:「滾!」
  他就像一只傷重難治,卻還要拚盡最後一口氣扞衛尊嚴的獸王,就算再虛弱、再苟延殘喘也絕不允許自己軟弱,繳械投降。
  「有曉曉的任何消息嗎?」放下餐盒,樂萍不計較地問道,看他一副蓬頭垢面、衣衫邁遢,隨時隨地都要撲咬過來的惡鬼模樣,她這個當媽的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沒有!」昴天咬牙切齒地回道,又像是在對自己說,提醒著自己的無能!
  曹曉的不在,讓他內心的空洞越來越深,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瘋掉,將活著當成煎熬,將冷酷殘忍當成解脫,與世界爲敵、與所有爲敵,戰到死。
  彭慧和她那個做假監定報告的醫生表哥,在曹曉走後第二天,就已經被昴天驅逐出境,現在那兩人估計正在穿越中東某戰亂地區的火線,往亞洲這邊逃回來吧!總之他已把話撂下,那兩人的余生可以耗在大陸、香港、澳門或者廣闊天地中的任何一個角落,除了台灣,他們想活在、死在哪裏都行!
  至于昴茂,他暫時不會動他,因爲如果曹曉在的話,她不會同意。
  看了眼他緊緊捏在手裏的手機,樂萍試圖勸慰道:「曉曉會回來的,一定會,爲了你,她能夠從澳洲回來,這次也一樣,不管分隔多遠,她愛你的心不會變,所以多少吃一點吧!你也不想讓她一回來,就看到你病慨撅的模樣吧?」
 昴天向上揚了揚手裏的啤酒,諷刺地笑道:「純麥釀造,這個也是糧食。」說完便一口氣喝光了瓶裏的殘酒,然後將空瓶擲向遠處。
  「你就是這樣對待曉曉費盡心思,才幫你調養回來的身體?」樂萍氣急道。
  昴天身子一震,原本警惕的眼神漸漸渙散起來,不斷想起曹曉溫和柔順的樣子,還有她獨創的各種養生菜色、點心還有茶……
  她剛來那陣子,他是多麽反感和討厭她的介入和管制啊!
  可如今,他想要她來管著自己,都來不及哪!
  他扭頭望向流理台上空的一扇窗外,墨藍的天空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一天又一天地過去了,還要這樣過去多久呢?他不願哭也不會哭,只讓淚水在心裏流。
  耳朵裏似有曹曉體貼的責備在回蕩,「少爺,你的皮是很厚,可再厚也抵擋不住地板的寒涼知道嗎?快起來,你看地板都被坐髒了,起來讓我把它拖幹淨!」
  「起來……」卻是樂萍在伸手拽他的胳膊,「夜涼了,心痛不是自我折磨就能夠解除的,起來好好活著,一定要把曉曉找回來。」
  「我自己可以!」甩開她的手,昴天扶著櫃子撐起自己,是的,酒精和自殘都不能讓他忘記失去的痛,這痛本來就比死更強烈!
  樂萍趁熱打鐵地將鹽水雞遞了上去,「補充點熱量。」屏蔽此推廣內容
  「嗯。」他接過,大口撕咬,不願浪費太多時間。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聲音在廚房裏僅有的這麽點空間回蕩,震耳欲聾。
  很快,昴天的聲音取而代之。
  樂萍在一旁仔細聽著,慢慢地舒展了愁眉。
  有道上的兄弟終于找到了曹曉,馬上就把地址彙報了過來。
  她聽昴天重複了兩遍,居然是台灣西南部的一個小山村,曹曉在那裏的幼稚院裏當老師。
  一結束通話,昴天便衝向了門外。
  「小心開車!」樂萍追了上去,在廊下囑咐道。
  跑車發出轟轟的吼聲絕塵而去,在公路上迅速掠過,像一道閃電。
  駛過整個黑夜,在暖融融的晨曦中,昴天一臉邋遢卻很有精神,踏入了曹曉所在的鄉鎮街道。
  不覺將手伸入口袋裏捏緊了她留給自己的那封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當著她的面,撕了它、燒了它,徹底地抹去它的存在。
  這封信的內容,其實早已被他熟記于心。
  我懷孕了,對不起,我此生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惹你不高興、不開心,可是沒辦法,這或許就是老天爺對我當初離開你的懲罰吧!
  我是曹曉,我就是那個悔了婚約的曹曉。
  你不愛孩子,我卻偏偏懷了你的孩子,不問自取是謂偷,我再次做了讓你討厭的事,你不會再原諒我了吧!
  一定不會!
  所以,在親眼見到你的厭棄之前,在親耳聽到你的唾棄之前,在你趕我走之前,我要先一步離開,再次從你身邊逃離,再次從你的人生裏退出,再次像沒有根的浮萍一樣,被浪潮衝進一個小角落裏,直到死去,死去後一定要化爲一株蒲公英,而不是狗尾草,因爲那樣我才可以飛去找你……
  昴天,我想我是愛慘了你的,否則也不會死心得如此完全,我只當從來就沒有過心,也從沒有愛過你,從最初到最後,你我都只是各自的一場夢。
  他要毀的,其實是信中的無助、痛苦與絕望!
  昴天想要向曹曉保證,在他們共同的未來裏,這三種情緒再也不會出現!
  電話鈴聲響起第二遍的時候,曹曉正站在凳子上往黑板上塗顔色,她的課在第二節,所以第一節課的空閑裏,她必須找點事情來做,比如把黑板的各個角落都畫上各種顔色,就像那些小孩的圖畫,有限的空間裏被填上了無數的顔色,就像從萬花筒中望出去的世界。
  但她的世界裏卻是沒有任何顔色的,因爲她不再笑,她的臉上不再出現除了呆板以外的任何一種表情。
  「小曹老師早啊!」廚房的大嬸抱著一大筐白菜,在經過時打招呼道。
  「早安。」曹曉頭也不回地繼續工作,臉上依舊什麽表情都沒有。
  大嬸反覆看了她幾眼後,終是搖著腦袋走了,她原本打算要替這位新來的小曹老師介紹男朋友的,因爲小曹老師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位嚴重缺愛的老處女啊,身爲幼稚園三朝元老的自己,實在不能放著不管,但剛才一看小曹老師那張臉,到嘴邊的話全被嚇回去了!
  太陽漸漸爬上了學校對面的山腰,陽光層層鋪灑在了她的身上,她卻全然不知冷熱,雙手、雙眼仿佛釘子一樣,釘在了眼前的黑板上。
  忽然,四周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雪,一片、兩片……越來越多的雪花飄落到她的臉上、身上。
  台南也會下雪嗎?
  晴天會下雨,晴天也會下雪的嗎?
  還是她心裏的雪一個不小心跑了出來?
  曹曉怔怔地伸出手來接住一片雪,卻是綠瑩瑩、金閃閃的六角雪花。
  這雪是暖的,因爲吸收了太陽的光芒。
  這雪是用螢光紙剪成的,卻比真的雪更讓她開心。
  不覺流了淚,不在乎地放任自流……什麽時候,心回來了呢?明明早丟在了風中……
  回來做什麽呢?無止境的傷心嗎?
  她不禁笑了笑,是自嘲、是無奈、是絕望!
  「曹曉,我愛你!」不遠處,突然響起昴天的聲音。
  曹曉慢慢仰起脖子,陽光好刺眼,也好溫暖。
  在承載著無數粉塵顆粒的流光中,她一眼便看到了立于院外小山坡上的昴天,他雙手攏成喇叭狀湊在嘴前,不斷地朝她呼喊:「曹曉,嫁給我,我不能沒有你!曹曉,嫁給我,我愛你,所以我也會愛我們的孩子!曹曉,嫁給我,我要一輩子綁著你、鎖著你、疼著你、寵著你、愛著你!」
  她望著他,淚水就像斷了線般簌簌滑落,她將幹澀的嘴唇咬了又咬,也止不住這喜悅的淚;她將手揪緊了衣襟,也止不住歡蹦亂跳的心……
  他竟然找到她了!他竟然愛她,還要愛他們的孩子!
  原來是自己低估了他的愛,自己真是太愚蠢了,這個錯犯得都能讓自己死一百次、一千次了!
  可是她舍不得,再也舍不得離開他了!
  慌忙中,曹曉差點摔下凳子,幸好有黑板擋著,落地時才只是扭了下腳,她就那樣一瘸一拐地朝門外的昴天跑去,哭著、笑著像個瘋子一樣。
  門口警衛早就看明白了一切,忙將鐵門打開,讓小情人早點團聚。
  昴天一個箭步衝上去,將她擁進懷裏,失而複得的快樂教他抱著她順勢轉起了圈,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他原地轉圈,她在他身前飛舞,發出咯咯的笑聲。
  還沒等到第二節課開始,她就已經向校長辭職,然後在祝福聲中和他手牽著手離開,她什麽都不要,她只要他,有他便是全世界,沒他便是無、是空、是虛。
  路上,昴天問她,要不要抱著她走。
  曹曉說不用,飄了太久,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路過那間賣文具的商店時,老板夫婦朝他們笑著說,羨慕他們年輕人的浪漫。
  他們異口同聲地回道:「我們才羨慕你們風雨同舟已半生!」
  在停車場,他撕碎了那封信,她亦放飛了那片紙做成的雪花。
  以後,他們的以後,不會再有寒冷、痛苦、孤獨、無助和絕望心死。
  他們要鮮明地活著,就像那些小孩子的畫,充滿了色彩、滿溢著希望。
  三個月後,曹曉總算說服昴天一起回了昴家老宅。
  「小孩滾邊去!」甫一進門,他便朝正准備撲向曹曉的昴茂,怒喝了這麽一嗓子,還真是氣勢不小,立刻嚇得小孩轉身逃回到了昴老爺子懷裏。
  「天……」曹曉扯著他的袖子哄他道:「你也該學學怎麽和小孩子相處了,不然以後我豈不是要忙死、累死?又要照顧你,又要照顧孩子。」
  「有傭人。」昴天扯扯嘴角,一提到叫他照顧孩子,他就像是被繩子纏住了手腳一樣,感到不舒服。
  「有我、有你就夠了,你和孩子,我只放心由我自己照顧。」她私心滿滿地說著,臉卻不知不覺紅了起來。
  他聽了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再看別人的時候,也就覺得他們個個都是天使了。
  「進屋吧,外面有風。」樂萍笑咪咪地上前挽住曹曉的胳膊,硬是將人從兒子身邊搶了過來。
  「嗯……啊!」哪知曹曉的腳才邁出一步,整個人就被昴天從後面給抱進了懷裏。
「對不起啊!老媽!」扣住曹曉掙動的手,昴天扭頭朝樂萍幹笑一聲,「這是我媳婦、我老婆、我的命,而且我還有好多話要跟她單獨說說!」
  「好!我的好兒子!媽都聽你的!」樂萍立刻回了他一記大白眼。
  曹曉不好意思地依偎在他懷裏,低聲問道:「幹什麽啊?」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說著,他已大步流星地往樓上走去。
  玄關外,昴東祥問:「你兒子這又是要唱哪出戲了啊?」
  玄關裏,樂萍回道:「他也是你兒子,你問我,我問誰啊?」
  「唉,我是怕他哪根筋又不對了,要玩大的,打擾了我的清靜。」昴東祥拉著昴茂走進客廳,邊歎氣邊爲自己倒茶。
  「哈,你年輕的時候還不是一樣?現在倒看不起兒子啦!」說完,樂萍便搶過了他的茶來潤喉,「放心吧,老虎找到了他的專屬馴獸師,從此天下太平啦!」就像當年老娘收服了你一樣!她在心裏把話補充完畢,然後心滿意足地飲茶、吃點心。
  而樓上,小倆口正你侬我侬地偎在昴天的那張大床上……純聊天。
  「原本我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昴天漫不經心地舉高他們緊扣的手,在陽光下賞玩。
  「是怎樣的驚喜?」曹曉亦懶洋洋的。屏蔽此推廣內容
  「就是……昴茂不是我的孩子。」
  「你已經告訴過我了。」
  「還有……我要向你求婚。」
  「你也已經求過啦。」她扭頭白了他一眼,笑他的健忘。
  他望進她眼裏,咧嘴,露出一個陽光笑容。
  「可是,你到現在都還沒有給我回答!」
  曹曉笑罵著捶他,「結婚證書都領了一個月了。」
  禮服、婚宴都訂好了,一切不都是板上釘釘了嘛!
  昴天突然伸長脖子,一連著親了她三下,撒嬌道:「無論如何,人家還是想聽到你大聲地對人家說出「我愛你」、「我願意,我願意嫁給你」這些話嘛!」
  「我……」被他這麽一求,她只覺得心裏響著雷、雙頰發著燙,很想立刻遂了他的心願,一張口卻止不住地結巴起來,「我我……我……我愛……我……」
  「哈哈哈……」她的窘態逗笑了他,百分百征服了他,他真是服了她的又笨又拙,山傻也天真。
  曹曉氣呼呼地對笑得形象盡失的昴天拳腳相加。
  「你敢笑我?你敢笑我的好心好意……」
  「怎麽罵我的時候,講話就靈活了啊?」擒住她的手、壓住她的腿,他抗議道。
  她先是一愣,緊接著也笑出聲來,而後四肢主動向他纏去,摟著他,親他笑著的嘴角一遍接著一遍。
  兩人扭在一塊兒,淺酌很快變成深吻,恨不得將對方肺裏所有的氧氣都燃燒幹淨。
  不久,曹曉氣喘籲籲地靠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同樣狂亂,很久之後才恢複平靜。
  昴天的手指玩著她的頭發,摩挲她的鬓角,一邊放柔了聲音,繼續話題道:「今天我又准備了一份驚喜,你要不要啊?」
  「嗯……」他的懷裏過于溫暖,讓她起了睡意,「嗯……」
  「小白癡!」他捏了捏她的臉,捏完又揉,揉完再捏,「又睡,你又不是豬。」
  「啊啊啊,找投降啦!」她擡手拍啊拍,終于拍開了他的魔爪,也拍走了瞌睡蟲。
  昴天突然做起了伸展運動,好好松了松筋骨。
  曹曉滾到一邊看他要寶,不知他葫蘆裏底賣的什麽藥。
  他突然做了一個後空翻,像個忍者似的單膝下跪在床上,她忍不住爲他拍手喝彩起來
  他學李小龍用拇指掃了下鼻翼,道:「小白癡!」
  「我都爲你傾倒啦,不是小白癡,而是小花癡。」她主動幫著糾正道。
  「還挺會拍馬屁的嘛!」他勾起她的下巴,故作輕挑道:「小妞,叫聲昴哥哥來聽聽。
  「貓,哥。」曹曉用諧音笑道。
  「草,妹。」昴天奸猾無比地反擊道。
  她立即笑開,直把臉塞入被褥裏去。
  他翻身下床,去保險箱裏取出,上次想要送她的那個巴掌大小的紫色錦盒。
  她蜷曲起身子,偷瞄著他的一舉一動。
  「送你的,要嗎?」他轉過身來將盒子向她晃了晃,道:「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口是一點小心意而已,也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
  「你啊,總喜歡試探人。」裹在被子裏的她笑咪咪地看著他,「我愛你,昴天,真的,天地可證,你送的東西,就算只是一顆你襯衫上的扣子,我都會當成寶的。」
  「這話我愛聽。」摩挲著下巴,他笑彎了眼,原來肉麻話聽起來讓人這麽舒服,看來以後他要多多開發小草這方面的潛能。
  「你喜歡的大部分都不正經。」曹曉不好意思地翻過身去,再被他牽著鼻子走,這輩子的臉恐怕都要丟光了。
  昴天拿著盒子走向她,特地繞到她的正面,他的大禮,她可得承受住了啊!
  在她嬌怯的目光下,他一如中古世紀的紳士般,右手按著胸下,朝她單膝跪了下去,然後略略低著頭,將錦盒奉到她的面前,低沈和緩地說道:「曹曉小姐,本人昴天,真心懇求您嫁給本人爲妻,終身不離不棄,恩愛到自首。」
  他的鄭重嚇到曹曉了,她慌忙從床上爬起,正襟危坐到他的面前,然後同樣鄭重地從他手上接過了錦盒,「我願意,本人曹曉願意嫁給你昴天爲妻,厮守一生,至死不渝。」
  他仰起頭來看著柔柔的、暖暖的她,將她動人的模樣深深印刻在眼裏、心裏,無論到老、到死都不將忘記。
  「打開看看,我的妻,你一定會高興地撲向我,好好吻我的。」
  她小心冀冀地翻起搭扣,掀起盒蓋。
  下一秒,曹曉的眼裏盡是喜悅,是幸福滿溢而出的光輝。
  纖細的指一遍又一遍地撫過梳身,摔斷的地方已經以金絲嵌住、金塊裹住,而加入的金子上,也是做了精心的設計與細致的雕刻,只見玉雕牡丹穿在了一只的金鳳凰身上!
  這把曹家傳了五代的銀鑲玉梳,她原以爲已經在自己砸向昴天的那一天就壞了,卻不曾想到會被他撿起來,而且還做了比重新打造一把還要費時、費事的修複。
  鳳穿牡丹,是獨有的紋飾哪!
  一皇一後,他是皇,她是後。
  「我喜歡,我真的很喜歡,天,謝謝你。」曹曉高興地流著淚,將梳子抱在懷裏。
  「我就知道,送你這個,你一定會比那天收到那枚大鑽戒,還要開心好幾百倍!」昴天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溫柔無比地寵溺道:「曉,我的曉,我會對你好,無比的好,以後我只因你的喜悅而喜悅,只因你的好惡而好惡,以後你就是我的太陽,我就是你的月亮,一輩子圍繞著你。」
  「嗚……」她感動得一塌糊塗,胡亂抹著淚,大聲地吸著鼻子,然後如他所料,展開臂膀撲向他,從床上投入他的懷抱,「天,我愛你,比任何都愛。」小嘴噘啊噘地貼上他的。
  我知道,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你的愛有多深,亦如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愛你有多深,昴天在心裏道,感謝老天,成全了他們這段貫徹一生、至真至純的至愛。
  「我已經訂了下周飛澳洲的機票,在婚禮前一起去見見你的父母吧。」他摟她在懷裏,輕輕柔柔地咬著她的耳朵。
  雖然有和曹爸、曹媽禀報過他們的婚事了,但無論如何都比不上親自去見、親口去說來得有誠意。
  「謝……謝謝。」曹曉將臉埋在他的頸側,深深沈溺在他無限的溫柔裏。
  「傻瓜,跟我客氣什麽?」昴天的指尖慢慢沿著她的脊梁骨下滑,一不留神,就溜進了她的小褲褲裏,在她雪臀上肆虐起來,「我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甜點而已。」
  「呀!不……」就知道他沒這麽好心,奸商就是奸商,從來不做賠本買賣!
  她的驚叫、抗議、掙紮……他不過用了區區五分鍾就已全部鎮壓下去,然後聽著她的呻/吟聲,徹底沈溺在她的美好裏。
  到最後,這哪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甜點,而是主食、宵夜加甜點,再加明天的早餐啦!
  吃素不錯,吃素挺好,吃素贊到不行!
  這是貓科男曆經一切後,得出的重大結論。
  一天吃五頓不夠,還可以無限加餐,真好!
  「嗚……」
  可憐的小草,連最後一點力氣都被榨幹了,縱然伴君如伴虎,也是無法逃脫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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