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閣主面沉如水,他冷冷看著被護山大神徹底關閉的山門,面無表情的對彭魄說:「後生,我碧海聽簫閣中還有多少活著的徒子徒孫?」
彭魄臉上神色絲毫未變,極為平靜的回答:「血氣翻湧,無人喪命。」
閣主聞言終於冷笑一聲,心中湧出怒火,憤憤道:「我總不敢信害了平露之人這些年受到山門庇護,沒想到自己果然是人老心軟,不該有這些念頭,作惡之人留下何用!」
「閣主心裡果然一直有懷疑的人選。」彭魄搖頭歎息一聲,用力握住錦素馨發顫的手掌,視線落在女子身上,目露憐惜。
錦素馨抬頭對上他的眼睛,輕輕搖了搖頭,卻找不到該說的話。
——又有什麼可說呢?她所知道一切有關於錦平露的消息都來自他人轉述,錦平露的形象越來越完美無缺,也越來越不似真人。
但無論如何,她的母親為了她喪命,錦素馨必須為母報仇!
「王銳藻,出來吧。」吳閣主視線圍著山門環視一周,最終停在緊閉的朱紅大門,目光之中浮動著不明顯的失望和痛恨。
「哈哈哈哈!吳修成,你這老匹夫!你還算什麼閣主,除了跟著你離開的峰主們,碧海聽簫閣已經盡歸我手,你的徒子徒孫?他們都已經聽我差遣,光剩下幾個你們又有何用!況且,壓制修為的丹藥,你們解開了?」
這充滿了惡意的聲音終於讓,碧海聽簫閣閣主一行人面色驟變,他們努力調動真元卻發現體內雖然沒有絲毫滯澀的跡象,可化解之前藥效的丹藥絲毫未能生效!
吳閣主還要再開口,一直緊抿著嘴唇的錦素馨卻忽然上前,一鞭子捲起靈力漩渦狠狠抽在朱紅色大門上,將在能夠抵擋天雷的山門上留下深深的痕跡,只聽女子怒聲道:「王銳藻竟然是你?我母親——錦平露——她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她難道不是你的妻子嗎?你為何這樣對待她!」
「我什麼這樣對待她?你問我為什麼?你這個孽種竟然問我為什麼?!哈哈哈哈,真可笑!」王銳藻收起往日陰沉又無能的模樣,其次一頭黑髮無縫而動,張狂的飄在空中,眼中血色若隱若現。
大笑之後,他終於自陰影中走出,一步一步來到錦素馨面前,用一種著了魔似的眼神看著她,呼吸急促的說:「哦,對了,你不知道,這輩子你還什麼都不知道——蒼天有眼,讓我重回此界,可惜我用盡一切手段還是攔不住平露愛上一條畜生,讓她不顧一切的背叛我,寧死也要跟那條長蟲做一對亡命鴛鴦!」
「你真像平露,太相似了,連看著人的眼神都這麼乾淨,讓我恨不得立刻毀了你。」王銳藻說著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充滿了垂涎和渴望的渾濁眼神啃噬著對面的少女,放輕語調說,「重回此界,除了讓我更早佈局,在平露愛上那條骯髒的長蟲之後,立刻封閉她的神智,讓她暫時忘記那些情愛,甘心委身與我,為我生一個蠢透了的女兒還有什麼用?我不需要平露為我延續血脈,我只要——我明明知道她就夠了,可為什麼不管是不是重來一次,她都不能愛我。平露,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殺了你的,你為什麼要反抗,為什麼堅持要留下肚子裡的孽種!」
說到此處,王銳藻眼中迷茫而深情的眼神一變,充滿了惡意,沉聲道:「不過沒關係,母債女償,還有你,還有和平露如此相似的你。憑我如今渡劫期的修為足夠把你變成傀儡,從此以後乖乖跟在我身邊,再也不離開。」
所有事情在錦素馨腦中震盪不休,隨著王銳藻的嘶吼咆哮,一切真想終於徹底連綴成畫面在她腦海中形成完整的故事,可真想如此慘烈,噁心得她乾嘔不止。
這世間怎麼會有王銳藻這麼偏執的人?情敵必須死,無法給他感情回應的女人必須死,連親生的孩子——他的親生女兒王儀秋——都可以當做誘餌,用來架設陷阱,只為了一己之私,只為了不切實際的狂想!
「時間到了。」王銳藻眼見錦素馨眼中凝結出防備,冷笑一聲,向她伸出手去。
渾厚的靈氣如同山嶽一般壓頂而來,瞬間讓在場的修士都喘不上起來,無論他們原本的修為有多高,現如今都被卡在金丹巔峰,根本毫無用處,對錦素馨沒有絲毫幫助不說,還需要女孩來擔心他們的安危。
——可王銳藻不知道,錦素馨不是剛剛離去時候修為勉強突破元嬰的可憐女修,她的靈力早已超越渡劫期的限制,足以與天上仙人抗衡!
只見女子抬手揚鞭,如同混沌時期一般均衡的靈力隨著她的動作噴湧而出,完全抵擋住王銳藻的攻擊,同時為碧海聽簫閣眾人架起一座穩固的壁壘,令他們不必再收王銳藻修為的壓制。
「如果,我真的和母親那麼相像,她不喜歡你有什麼稀奇。」錦素馨看著已經徹底入魔的王銳藻,平淡的開口,說話同時側眼看向身為天魔的彭魄,向他伸出手。
彭魄上前一把攥住少女的柔荑,舉在唇邊輕吻幾下,不緊不慢的調侃:「你這是警告我別犯神經病嗎?」
「我只是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和運氣都不錯。」錦素馨反手牽住彭魄的手掌。
話音未落,少女體內如同薄霧一般清澈的靈力與男子週身不散的怨怒黑雲竟然緊緊糾纏在一起,融合得越來越快,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如同兩條陰陽魚竟然以靈氣攪動此地,組成了一副純粹的八卦圖!剛剛還在猖狂大笑的王銳藻被八卦圖吞噬在內,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已然消失無蹤,而錦素馨和彭魄的身影在無數道刺眼的霞光中消失在天幕之中。
待一切平靜,潤火老祖硬是愣了許久才暴怒的扯住吳閣主已經,高喊:「你還說素馨無事?她就這麼毫無預兆的飛昇了,怎麼能叫無事?!我養的徒弟比我飛昇還早,讓我日後怎麼見人!」
吳閣主幹巴巴的笑了幾聲,強撐著心虛道:「好歹你徒弟飛昇了,我徒弟……」
「師父。」低沉冷冽的聲音忽然在不遠處想起,吳閣主一下子閉上嘴,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若說飛昇,恐怕他這個準備留著接任掌門之位的首都司空昊穹怕也沒幾百年就要走了,丟下他著可憐的老頭子,繼續為了山門延續奮鬥。
總比不能飛昇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