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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宅豬】 人道至尊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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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9-14 01:39:29
第七百三十八章 千變萬化難脫身

    諸多天兵天將鬆了口氣,紛紛出手,鐘岳頓時險象環生,再難突破天庭大陣。

    剛才諸多天兵天將雖然結陣,催動陣法,但是卻不曾出手,只是想要困住他,而今出手鐘岳便如陷泥淖,逃脫不出。

    非但逃脫不出,甚至他還隨時有被重創的危險,極有可能在一瞬間便被諸神重創,甚至逼得他不得不施展出伏羲真身來對抗!

    若是施展出伏羲真身,那就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哞」

    一輛華麗的寶輦從他元神秘境中飛出,四頭神犀駕著寶輦轟隆一聲撞破天地壁壘,衝入地獄輪迴的空間之中。

    「岳侯爺,我等奉命在此阻攔岳侯爺,還請恕罪!」

    鐘岳剛剛衝入地獄輪迴,便見鬼火重重,旌旗飄展,無數鬼兵鬼將乘著樓船大艦排列成陣,阻擋他的去路。十八重地府的府判高高祭起喪鍾,催動這件寶物,喪鍾聲音大作,就在他衝入地府的一瞬間向他轟來。

    鐘岳悶哼一聲,連人帶車被轟出地府空間,又回到現實世界。

    天界中,四頭神犀拉著寶輦剛剛飛出地府空間,便見諸多天兵天將祭起天羅地網,向他灑落。

    鐘岳收了辟邪神犀寶輦,身形急劇墜落,人在半空中猛然搖身一晃化作一條鉤蛇,向大地中鑽去。

    諸多土地公紛紛從地下鑽出,高聲叫道:「岳侯爺見諒,界帝要留下你,地底你過不得。」

    這些土地公都是山神族,將大地封印,鐘岳剛剛鑽破地麵,頓時只覺大地堅硬無比,即便是化作鉤蛇也難以逃脫,只得沿著地麵快速奔行而去。

    一道光芒閃過,他與一尊土地公相碰撞,那尊天界土地公吐血。倒跌飛去,兩人跌入一片山麓中,從山麓裡爬起兩個土地公,面面相覷,突然異口同聲道:「他是假的!」

    天兵天將不由分說便是一網灑下,將兩個土地公一網成擒,諸神扯網,將兩個土地公從網裏揪出來,面面相覷。

    十天神和東阿、熙和飛身而來。喝道:「這個人族精通變化,你們當心!」

    突然其中一個土地公肉身炸開,血肉翻飛,骨骼也嘩啦啦亂飛,撲到天兵天將之中,然後血肉骨骼合攏。

    諸多天兵天將紛紛四下掃視,再無那個土地公或者鐘岳的身影,不由得大亂,只聽諸多天兵天將高聲道:「他變化成你我的樣子,只要看到兩張一樣的面孔,便給我擒下!」

    東阿厲聲道:「不要亂,你們不要亂,站著別動!」

    他的命令誰人肯聽?

    諸多天兵天將亂作一團,都在搜尋鐘岳的下落,突然有人高聲道:「在這裡!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吖他變成我的樣子了!不要打,我是真的……」

    「混蛋,不要變成我!」

    「快,快抓住他!」

    ……

    鐘岳連連變化,混跡在天兵天將群中,很快惹得一片混亂,趁機向外走脫,更多的天兵天將湧來,反而更能給他製造機會。

    「一群廢物。」

    天庭中,雲山界帝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這麼大的陣仗去捉一個人族煉氣士,居然還沒有捉住,居然還被對方鬧得一片大亂,實在讓他的臉面有些掛不住。

    「尚天王何在?」

    鐘岳正要趁機離開,突然天空中雲山界帝高遠的聲音傳來:「派出你的八部眾神將。」

    「遵旨!」

    尚天王的聲音傳來:「八部眾天聽、天視、天覺、天命、天魂、天感、天觸、天息,你們下界助他們一臂之力,尋出岳侯。」

    「領命!」

    八部眾神將從裂開的天空中降臨,天聽神將豎起大耳,天視神將張開一隻隻大眼,天覺閉上眼睛,第七神識四面八方鋪開,天命無數手臂的指頭叉開,一道道若有若無的絲線四面八方飛去……

    鐘岳心頭一跳,頓知不妙,天聽、天視八部神將各有神通,這八位存在出手,定然可以將他揪出來!

    他可以隱瞞血脈,可以隱藏神魂,可以改變命數,但是對於天視、天聽、天息、天觸等神將,他就無法隱瞞了。

    他急速變化,連連改變容貌種族,向外而去,突然天觸笑道:「在這裡了!」

    天觸身後一根根觸手飛出,向鐘岳捲去,與此同時天聽、天視等神將也將鐘岳鎖定,紛紛起身追來,長聲笑道:「岳侯留步!」

    鐘岳不再變化,立刻還原本來面目,身後浮現出金烏雙翼,猛然振翅而行,向天界的一處傳送大陣飛遁而去,他的速度極快,盡管天兵天將封印了天空和大地,無法從空間中穿行,但是他的速度竟然快到浮光掠影,讓八部眾神將一時片刻間無法追上!

    那座傳送大陣越來越近,只要衝入其中,傳送離去,便可以逍遙在外!

    突然,一聲嘆息傳來,幽幽道:「好個伏羲,這麼多天兵天將都無法留下你,不愧是往世的八大皇族。可惜……」

    滔天的神威破開天穹,天兵天將封印的空間根本不能阻擋,滾滾神威向鐘岳鎮壓而下,那神威浩浩蕩蕩,有一種無可匹敵之感。

    鐘岳骨骼被壓得劈裏啪啦作響,元神也被鎮壓得咯咯吱吱,元神秘境幾乎都要被壓塌。

    他再難忍住,伏羲元神不由自主便浮現出來,與那股神威抗衡,與此同時他的肉身也在不由自主的生出變化,根本不受他控製,直接現出人首蛇身的伏羲真身!

    「果然是天生神軀的伏羲,半先天半神的肉身。」

    那個聲音笑道,壓力突然一收,鐘岳額頭冷汗滾滾而下,連忙飛向那座傳送陣,周身無數圖騰紋翻飛一發湧入陣中。

    傳送大陣旁邊,幾位神明正在將傳送陣打碎,已經轟碎了幾根傳送石柱,鐘岳的圖騰紋飛來,落入陣中,盡管傳送陣被破,但還是嗡的一聲被催動,傳送光芒亮起,光流衝霄。

    鐘岳避開一尊尊神明的阻擊,閃身衝入傳送光流之中,被光流卷起,向天界外傳送而去。

    「還是被拆穿了真身,現在恐怕神垕娘娘都保不住我了,看來只有離開此地,隱瞞身份血脈,再圖後事!」

    鐘岳剛剛想到這裡,突然從威神六道界的天庭中飛出一面明鏡,那明鏡旋轉,越來越大,切開空間,出現在天界。

    明鏡越發巨大,千山萬水從鏡中浮現,宛如一片浩瀚大陸,突然明鏡光芒大放,迎著傳送光流一照,光流頓時扭曲,被吸入那面明鏡之中。

    威神六道界的天庭中,紫光君王輕輕招手,天元輪迴鏡從天界飛回,滴溜溜轉動,速度越來越慢,最終靜靜的漂浮在他掌心。

    「雖然有著些許波折,但總算成功了。」

    紫光君王舒了口氣,向雲山界帝道:「師兄,這漏網之魚已經成擒,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大事,上頭許多存在又可以高臥酣眠了,而師兄也可以睡個安穩覺了。這次師兄出力很大,紫光必然會向帝君說起師兄的功勞。」

    雲山界帝客氣道:「慚愧。我本想幫忙,怎奈麾下諸神本事不濟,還是要靠師兄親自出手,心中甚是愧疚。至於功勞,我是不敢要的。」

    鐘岳被擒,肯定會被處死,而鐘岳的靠山便是神垕娘娘,天帝級的存在,雲山界帝心知肚明,如果自己要了這個功勞,肯定會被神垕娘娘幹掉,不如索性不要。

    他能夠成為界帝,自然是聰明得很,知道進退取捨。

    紫光君王心知肚明,呵呵一笑,喚回自己的兩位弟子,道:「此事事關重大,我還需要盡快回去,將明證上報給帝君,然後才好與那位地皇天帝交代,不能久留。」

    雲山界帝肅然道:「不敢多留師兄。」

    東阿與熙和返回天庭,一臉慚愧,默不作聲。紫光君王笑道:「你們也無需氣餒,他是伏羲,當年雄踞地紀時代近百萬年之久,出了二十三朝地皇天帝,地紀七十二朝天帝,他家占了二十三朝,自然是厲害非常。伏羲死而不僵,末代之中,誕生一兩個逆天的妖孽也是理所當然,你們敗北不必放在心上,太糾結反而影響道心。」

    東阿與熙和稱是,躬身道:「師尊打算如何處置這個伏羲?」

    紫光君王笑道:「交給天元輪迴鏡處置,然後我將此鏡送給波羅界帝,此事我不易牽扯太深。」

    他意味深長道:「當今時代,還是有一些存在心懷舊的時代,心有不平。若是我牽扯太深,恐怕我非但性命不保,還會有魂飛魄散之虞,不得不謹慎。」

    兩人不敢多問。

    紫光君王登上寶輦香車,帶著嬌妻美眷駛入天庭傳送陣,揚長而去。

    雲山界帝鬆了口氣,心道:「總算送走了,他在我身邊,讓我壓力極大。」

    紫光君王的香車寶輦駛入宇宙虛空,被光流卷動,直奔波羅六道界而去,過了月餘時間,突然傳送光流漸漸澀滯,只見黑暗的宇宙中無邊無際的迷霧湧來,將傳送光流定住。

    「我便知道這一路中會遇到一些妖魔鬼怪。」

    紫光君王輕笑一聲,坐在香車之中不曾起身,將一張琴弦橫在膝頭,拂動琴弦,高歌一曲,琴音操切,只聽迷霧中傳來一聲悶哼,霧氣散去,只在那裡留下幾道血跡。

    紫光君王正要收取那鮮血,突然鮮血蒸發,消失得一幹二淨。

    「卻也謹慎。」

    傳送光流又自前進,沒過幾日突然黑暗的虛空中傳來陣陣鬼哭,諸多神女和東阿、熙和向前看去,只見一座荒涼的大陸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前方,那座大陸中遍布白森森的枯骨,讓人不寒而栗。

    突然無數枯骨緩緩起身,都是人首蛇身的骷髏,一隻隻白骨大手穿破黑暗,紛紛向寶輦香車抓去。

    「已死之物,還想翻天?你們起開!」

    紫光君王面色凝重,不再彈琴,站在車頭,仗劍向那一隻隻白骨大手劈去,無數斷骨紛飛。

    寶輦香車駛過這片荒涼大陸,突然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那座荒涼大陸載著無數枯骨消失無蹤。

    「裝神弄鬼!」

    紫光君王冷哼一聲,突然又有滔天的血海從黑暗的宇宙中湧來,一浪蓋過一浪,宛如要將整個宇宙淹沒在血海之中一般。

    紫光君王額頭冒出冷汗,吩咐眾人道:「肯定有親近伏羲的勢力在暗中興風作浪,我當全力作法度過這片血海,我作法時,心無外物,你們來駕馭寶輦。切記,無論看到什麼都當沒有看到,不要被其迷惑,否則你們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他摘下頭冠,解開束發的束帶,披肩散發,站在寶輦的車頂,仗劍作法,寶輦駛入那片血海。

    「切莫忘了我的話,無論看到什麼,都當成虛妄!」紫光君王高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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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9-14 01:39:47
第七百三十九章 血海風波惡

    「怎麼會有這麼浩瀚的一片血海?」

    香車上,一位神女呆呆的看著前方,紫光君王劈風斬浪,保護著香車前行,血海滔滔,無邊無際,外面風浪驚天,血海中似乎有不可思議的魔怪,每每要將香車拉入海中埋葬,卻都被紫光君王給破解了。

    「這片血海是伏羲神族的血所化的冤魂之海!」

    紫光君王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伏羲神族經歷了末路一戰,流血漂櫓,戰血和無數屍骨化作血海,他們的魂魄不甘於就此讓伏羲神族泯滅,所以不願進入六道輪迴,變成了冤魂。」

    「原來如此。」

    那神女恍然大悟,笑道:「還是老爺知道的多。」

    突然另一個紫光君王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青兒,我告訴過你,無論看到什麼都是虛妄,你在和誰說話?」

    那個名叫青兒的神女微微一怔,笑道:「我自然是在和你說話呢……」

    她四周其他神女毛骨悚然,聽到了兩個紫光君王的聲音,一個從血海中傳來,一個從車頂傳來,兩個聲音都是紫光君王的聲音!

    剛才與那個名叫青兒的神女說話的,正是血海中的那個聲音!

    突然,青兒縱身一躍,跳入血海之中,只見那血海下一隻巨大的面孔冉冉升起,張開血盆大口將她吞了下去,而青兒的臉上卻依舊掛著笑容。

    香車中的眾人根本來不及阻攔,這位紫光君王的妾室便跳了下去,讓他們不寒而栗。

    青兒到底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為何會突然跳下去,便成了一個謎,無人知曉了。

    這片血海近乎無邊無際,傳送光流到了這裏也沒有了用處,只能憑借他們自身的法力來讓香車前進,而上方紫光君王竭盡所能作法,抵禦血海中的侵襲。

    不知過了多久,眾女和東阿、熙和等人看到前方一片陸地出現,這才鬆了口氣,笑道:「這片血海終於到頭了!」

    眾女正欲下車。突然熙和臉上露出驚恐之色,顫聲道:「這裡是宇宙虛空,哪裡來的陸地?」

    紫光君王其中一個美妾腳步已經踏出香車,聞言一怔,正欲後退,突然陸地消失,化作一個巨大的漩渦,那美妾身形跌落到漩渦之中,被漩渦攪得粉身碎骨!

    東阿聲嘶力竭的叫道:「剛才師尊說了,我們聽到的看到的都是虛妄,一切都不能相信!」

    突然,香車中傳來一個聲音,道:「我們看到的聽到的都是虛妄,那麼車中的你們是真的還是假的?」

    香車內一片沉默,安靜地可怕,紫光君王的嬌妻美眷和兩個弟子面面相覷,一言不發,氣氛很是詭秘。

    他們這一行人共有二十三位,但是已經有兩位妾室死於血海之中,只剩下二十一人,不過眾人卻發現香車中還有第二十二人。

    詭異的是,他們看不出多出的那個人是誰!

    所有人的面目都非常熟悉,面目也各有不同,但是多出的那個人到底是誰,誰也不知道。

    「你猜。」突然車內傳來一聲輕笑。不知是誰發出。

    眾人毛骨悚然,一聲尖叫傳來,不知是誰先動手向其他人攻去,接著香車中一片大亂,眾女與熙和、東阿紛紛出手自保。

    良久過後,香車終於駛出血海,這片血海轟隆震動,憑空從宇宙虛空中消失無蹤,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紫光君王鬆了口氣,從車頂下來,走入香車,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他四下掃去,只見香車中血肉模糊,他的二十三位嬌妻美眷和弟子,竟然死得只剩下四人,躲在四個角落裏瑟瑟發抖,臉上露出無比的恐懼之色!

    車內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和被砍掉的頭顱,不知是死在誰的手中。

    「不要過來!」紫光君王的正妻尖叫,狀若瘋狂,衝著紫光君王揮舞著神兵。

    紫光君王眼角肌肉劇烈跳動,看向其他三人,也是有些瘋癲了。

    車內的牆壁上寫著這幾個血淋漓的大字:「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你殺我族人,我殺你全家。」

    紫光君王長長吸了口氣,腦後六道光輪轉動,以六道輪迴整理自己妻妾弟子散亂的魂魄,他們被嚇得魂不守舍,此刻魂魄規整,這才不再瘋狂瘋癲。

    「我們繼續走,只要到了波羅六道界便算是安全了。」

    紫光君王面色如水,清洗香車內的血祭,將自己諸多妾室的殘肢斷臂收入元神秘境中安葬,繼續催動香車向波羅六道界駛去。

    他取出天元輪迴鏡,看著這面明鏡,鏡中的鐘岳如同變成鏡中的一道留影,被鎮壓在裡面。紫光君王面色陰晴不定,屢次抬起手,想要直接將鏡中的鐘岳抹殺,卻又一次次放下。

    「妻妾死了可以再娶,弟子死了可以再收,但是我若是直接殺了他,我便死了,那位娘娘不會放過我……」

    紫光君王放下天元輪迴鏡,心道:「我不可因為妻妾之死便因此亂了方寸,把我自己搭進去!這因果,我牽扯進去可以,但決不可牽扯太深,連累自己性命!」

    香車繼續前進,距離波羅六道界越來越近,香車中的五人都是鬆了口氣,這些詭異事件都是發生在宇宙虛空,到了波羅六道界,有了波羅界帝這位接近帝君境界的大高手在,任何詭異都不敢發生。

    到了那裡,將天元輪迴鏡交接給波羅界帝,才算是安全。

    香車接近帝戰之地,紫光君王猶豫一下,站在車頭遙望這片曾經天帝級大戰的地方,有些不願踏足此地。

    「老爺……」他的正妻顫聲道。

    「若是繞路,必然會多花半年的時間,這半年裡到底會遇到什麼事,能否或者來到波羅六道界?」

    紫光君王心中糾結萬分,低聲道:「而若是從這裡通過,帝戰之地會不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畢竟,這裡是伏羲最後一朝天帝的葬身之地……」

    他心中有些怕了,著實怕了,這一路上的詭異有些是心繫伏羲神族的強者弄出來的,比如那場迷霧,有些則是上古時代戰死的伏羲形成的詭異遺跡自動出現,阻擋他的去路。

    而這裡,則是埋葬著地紀時代最終的氣運氣數!

    「繞路的話,半年的時間足以讓心繫舊時代的那些存在有了足夠的時間設伏,這半年時間,他們足以布下天羅地網,讓我在劫難逃。不繞路的話,就要賭一賭了!」

    紫光君王突然下定決心,香車駛入帝戰之地。

    這一路上平平安安,帝戰之地的天帝神通雖然保留了行跡,但已經沒有了任何威能,任由他們穿過。

    紫光君王打起精神,留意四周,突然宇宙虛空中傳來一片轟鳴,古老的天皇帝道再現,轟鳴的光流不知從何處而來,駛往何處。

    一艘艘古老而斑駁的樓船浮現出來,無數伏羲氏戰神的屍骨站在船上。

    「大風,大風……」

    呼喚聲響起。一切變得鮮活,紫光君王停下香車,緊張無比,看著那一艘艘古老的帝船,突然將天元輪迴鏡高高舉起,厲聲喝道:「若是敢動我,我就殺了鏡中人!」

    光流如同潮水,呼嘯將香車淹沒。

    紫光君王咬緊牙關,手掌便要向天元輪迴鏡拍下,突然光流消失,一艘艘古老的帝船也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無蹤。

    紫光君王鬆了口氣,全身冷汗津津,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一般。腳下踉蹌,險些跌倒。

    「慚愧,我居然被逼的只能拿一個小小的少年伏羲來威脅這些亡靈才能活命……嗯,不知道那些光流衝來時是否發生什麼變故?」

    他連忙檢查天元輪迴鏡,只見鏡中鐘岳依舊被鎮壓在那裡,並沒有被救出去,這才放下心來。

    香車駛出帝戰之地,波羅六道界在望。

    紫光君王全力催動香車,駛往波羅六道界的天庭。

    待來到天庭,他才徹底的放鬆下來,連忙去見波羅界帝,將天元輪迴鏡交給波羅界帝,道:「那個人族果然是個覺醒了半血的伏羲,我已經將他鎖在輪迴鏡中,他無法脫身。師兄等我七年時間,七年後我回到紫薇星域,稟告帝君,將此事與那位地皇天帝了解,然後師兄將此人徹底抹殺。切記,切記,這七年不能動他,也不能放他。」

    波羅界帝笑道:「這是自然,我必將珍藏此鏡,不會讓他逃脫。」

    「他倒是無法逃脫,畢竟是天帝煉就的殘寶,不是他這個檔次的煉氣士所能對付的,唯一擔心的便是心繫伏羲氏的那些存在前來營救。」

    紫光君王再三叮囑,這才起身,帶著自己兩個徒兒和兩個妻妾登上傳送大陣,向紫微星域而去,心道:「這次下界之行,真是多災多難,希望回到紫薇星域交差之後,會平平安安,不再生出事端。」

    波羅界帝摩挲天元輪迴鏡,心中一片歡喜,道:「輪迴鏡啊輪迴鏡,總算將你弄到手了,盡管是天帝的殘寶,但對我來說用處極大,是我突破到帝君境界的一個契機!可惜,七年後才能動用你……」

    他將此寶送入天庭的寶庫中,貼上封條,封禁一番,這才離開寶庫,又在外設上封印,這才放心離去。

    「七年,七年後煉死了那個人族鐘某,這面天元輪迴鏡便歸我所有!」

    而他與紫光君王並沒有留意到天元輪迴鏡的鏡靈一直沒有現身,他們並不知道,在香車經過天皇帝道時光芒將香車淹沒的一瞬間,一股能量侵入天元輪迴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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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 生死輪迴

    那股能量侵入天元輪迴鏡的一剎那,鐘岳體內那道不知名的先天之氣突然蠢蠢欲動,將那股能量吞噬,開始瘋狂壯大。

    這道先天之氣鐘岳一直都不知道它的用處,也不知道它的來歷,自從他將修為法力轉化為先天之氣時,這道先天之氣便已經出現。

    但是他卻知道自己並沒有這種修為,他的神道修為化作先天神氣,魔道修為化作先天魔氣,大日金烏之靈的純陽之氣化作先天太陽之氣,六目星蟾之靈的純陰之氣化作先天太陰之氣。

    這四道先天之氣都是有來歷可循。

    還有第五道先天之氣,是他在雷澤中吸收煉化的先天雷氣。

    惟獨這道不知名的先天之氣,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有什麼作用,他只知道自己修煉之時,這道莫名的先天之氣也伴隨著他的成長而壯大。

    而今這道先天之氣竟然汲取了那股莫名的能量,不斷成長,威力越來越強,竟然一股超越其他先天之氣,淩駕在其他先天之氣之上,蘊藏恐怖的威能!

    而在他的六大元神秘境之一的道一秘境中,一口神劍的劍柄靜靜漂浮,被神光環繞,突然間劍柄將那道莫名的先天之氣吸入,與劍柄相容。

    最後一代伏羲天帝的佩劍,天帝神兵的劍柄,象征著天帝權力的權柄!

    劍柄吸收了那道先天之氣,竟然從劍柄的斷處冒出了一道刀光。

    劍柄,長出了刀光。

    世間最奇特的事莫過於此,原本這是一口劍,居然變成了刀。

    鐘岳也是詫異,取出劍柄反複打量,這是伏羲氏天帝的佩劍,此刻變成了他的第三口刀,這刀光如水,竟能映照一切,比波羅界帝的鱗片還要神奇一些。

    他取出刀光映照,看到自身的種種不足,刀光將他的肉身、元神、血脈、圖騰、精神統統分解,化作最為細微的觀感。

    「原來我還是有這麼多的破綻和不足。」

    鐘岳細細揣摩一番,只覺即便是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也無法做出改變,他目前已經將自己錘煉到極限,明知不足也無法彌補。

    這就是認知障,底蘊不夠,明知自己有缺陷也無法補全缺陷。

    他抬頭四下打量,只見自己身處一個宏大的建築之中,這座建築狹長無比,如同一道長廊,兩邊是冰冷的石壁。

    他祭起太陽神刀,試著切開石壁,卻沒有在石壁上留下任何一個豁痕。

    「這麼堅硬?不對,不對,這石壁上的圖騰紋我為何無法看懂?這裡是什麼地方?鏡中世界?」

    鐘岳想起自己被一面明鏡收走,之後便被關押在這裡,肯定還在那面明鏡之中。

    他取出劍柄刀光映照牆壁,刀光反映出牆壁上的各種圖騰紋理,無比複雜,不斷深入越來越細微,牆壁上的圖騰紋理竟然繁複至極,被刀光不斷解析,最終映照出最為細微的圖騰紋理,然而他還是看不懂!

    「怎麼可能?已經解析到了極限,怎麼可能還是無法理解?這些圖騰紋到底是什麼層次的圖騰紋?薪火,你知道嗎?」

    鐘岳突然臉色劇變,連忙凝視自己的元神秘境,只見那盞破破爛爛的銅燈還在,但是薪火已經不翼而飛!

    他心神有些慌亂,薪火不見了!

    這個跟隨自己長達幾百年的小火苗,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薪火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大的依仗。而今居然消失了,沒有了這個朋友,這個依仗,他該如何度過眼前的難關?

    薪火到底去了何處?

    難道他被收走自己的存在發現,將他也收走了?

    「不能亂,不能亂!」

    鐘岳定了定神,邁步向前走去,心道:「那個存在並未發現薪火,我被收入明鏡之中後,便出現在這裡。薪火若是被收走,肯定是連同銅燈一起收走,不會留下銅燈,薪火應該還在這面明鏡之中。」

    「這面明鏡很是眼熟,嗯,應該是天元輪迴鏡,我曾經在波羅六道界見過這件寶物,外表看起來是一面明鏡,被六道環繞,但實則是一片大陸。聽聞這座大陸是前代天帝所開辟,難怪我看不出牆壁上的圖騰紋的奧妙,那應該是天帝的圖騰紋。」

    鐘岳心道:「我應該身處在這片大陸中的某個建築之內,我須得尋到離開這個建築的途徑,然後才能尋到薪火!」

    他沿著長廊快步奔行,長廊曲折,沒走出多遠便是三條岔路,鐘岳隨便選擇了一條岔路繼續前進,沒多久便又是三條岔路。

    他再選擇一條岔路,然後又遇到三條岔路!

    「這是一個迷宮!」

    鐘岳精神一震,無數圖騰紋飛出,隨著他的狂奔相繼落在兩旁的牆壁上,作為標記,他不斷穿過一個個路口,沒過多久便又遇到自己的圖騰紋。

    他腳步不停,還在不斷穿梭一條條道路,過了良久,奔行了不知多少萬里,穿過了不知多少個岔路口,這才停下腳步。

    數不清的陰爻陽爻翻飛,鐘岳跏趺而坐,開始推算正確穿過迷宮的道路。

    過了幾日,他一躍而起,沿著自己推算出的道路狂奔而去。

    他一路毫無阻礙,又向前奔行不知多少萬里,穿過了數以萬計的岔路口,突然鐘岳停下腳步,看了看牆壁,牆壁上有人用圖騰紋寫了一行字。

    「錯了,前方是死路。」

    鐘岳怔了怔,牆壁上不知是誰所留的文字,告訴他前方有大凶險,繼續前進的話必死無疑。

    「這字跡有些熟悉……或許是上次三千六道界大比,進入天元輪迴鏡的煉氣士也被困在這座迷宮之中,留下了這些字跡。」

    他顧不得多想,立刻跏趺而坐,重新推演,過了不知多久鐘岳終於尋到自己出錯的緣由,面色不由凝重起來:「這座迷宮比我想象得要大了許多,不是一個方圓數十萬里的迷宮,而是億萬里的大迷宮,我當成數十萬里,自然是出錯了。」

    他繼續推演,幾日之後這才起身換道前行,又走了不知多少萬里,又遇到不知是誰留下的文字。

    「錯了,前方是死路。」

    鐘岳再次推演,尋到生路,繼續前進,然後又遇到牆壁上的文字,還是那七個字:「錯了,前方是死路。」

    他不斷推演,不斷前進,遇到了一面面牆壁上的文字,統統都是這七個字。

    半年之後,鐘岳終於將這座億萬里大迷宮的生路推演出來,心情激動萬分,平定心境之後,這才走向迷宮的終點。

    前方一座門戶,門戶已經開啟,鐘岳走入門戶之中,眼前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高遠空闊,各色神光縈繞,化作六道光芒。

    六道輪迴!

    六道光輪轉動,宏大無比,闡述著關於六道和輪迴的無盡奧妙。

    鐘岳抬頭打量,心中震撼萬分,這六道光輪是由一道道無盡複雜高深的圖騰大道組成,圖騰大道是其中最基本的構件,整個六道輪迴嗡嗡轉動,無數大道輪轉。如同複雜至極的機器在不斷運轉。

    「難道是天帝所創造的六道輪迴?」

    他心中深深震撼,雖然是天帝所創造的六道輪迴,但是他絲毫也看不懂,即便是用刀光映照。也看不出裡面的奧秘。

    六道輪迴之中是一面明鏡,光芒映照,美輪美奐。

    「離開的道路在哪裏?我明明推算出這是一條生路,為何不能從這裡離開?」

    鐘岳抬頭看去,殿頂星辰變化,籠罩在六道輪迴的上方,無數星辰沿著各自的軌跡運行。那些星辰是造物所化,不是真正的星辰,而是天穹。

    從那裡無法離開,只會飛回天元天帝所開辟的無窮無盡的空間之中。

    鐘岳四下打量,四面都是大殿的牆壁,沒有更多的東西。

    「咦?地面上竟然也有一幅星圖,難道離開的道路與這些星辰有關?」

    他輕咦一聲,打量地面,地面上不知被誰用圖騰紋烙印上一顆顆星辰的位置,鐘岳細細打量,推算星辰軌跡,露出疑惑之色:「不對,不對,這是三千年前的星圖,與天穹上的星圖不一樣,有著些許差別……等一下,這些圖騰紋……」

    他臉色劇變,露出驚恐之色,這些圖騰紋是他的圖騰紋!

    地面上的星圖,構成所有的星辰軌跡的圖騰紋,統統都是他的圖騰紋,與他自身的圖騰紋一般無二!

    「我的圖騰紋,我留下的這幅星圖?我何時留下的,我何時來過這裡?」

    鐘岳身軀大震,露出難以置信之色,突然又醒起一事,臉色再變:「牆壁上的那些文字,是我自己的字跡,那些文字是我自己寫的,我何時寫下了那些文字?」

    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不知何時來過這裏,在一條條死路上用圖騰文字標記,告訴後面的自己這是條死路,不能走這條路。

    「一條死路,一條命!必須要用一條命才能探出那是死路,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我已經死了八十多次?不對,不對,我明明是半年前被收入這面天元輪迴鏡中,怎麼可能死在這座迷宮中多達八十多次?而且,我如果真的死了,怎麼會再次活過來,而且是出現在我第一次在迷宮的位置?」

    他額頭冷汗津津,轉頭看向大殿中央的那座六道輪迴,面孔有些扭曲。

    「是這座六道輪迴,將我一次次復生,然後將復生的我扔到原點……」

    他木然的站在那裡,久久不動一下,自己一次又一次復生,一次又一次探索迷宮,死了八十多次才來到這裡,然後不知因何再次死亡,又一次回到原點。

    三千年前的星圖,只能說明死了八十多次之後,鐘岳再次復生,在三千年前來到這裡,留下了這幅星圖。

    而這八十多次復生,還不知過了多久!

    很是奇怪他並沒有感覺到靈魂的衰老,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天元天帝所創造的天元輪迴鏡有一個大破綻,輪迴鏡內的時光流動是一種假象,這個破綻或者漏洞連接了外界的空間,導致時光流逝速度與外界相同。

    這裡看似過去了三千年時間,但實際上還是只過去了短短幾天時間。

    另外一個可能,便是天元輪迴鏡創造了一個幻境,將鐘岳丟在幻境中,所有的都是幻象。

    相比第二種,鐘岳更相信第一種,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無法理解領悟的圖騰紋,不是幻象做能製造出來。

    「天元輪迴鏡有破綻漏洞,肯定有能夠離開的道路!薪火,你等我,我一定可以尋到這條道路,然後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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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 禮敬故我

    鐘岳靜坐下來,用刀光映照大殿中心的六道輪迴,映照出天元天帝的大道奧妙,這些奧妙深邃難懂,他周身無數陰爻陽爻翻飛,死命推演,不理解沒關係,那就繼續推演,繼續迫使自己領悟。

    一日又一日過去,一月又一月過去,一年又一年過去。

    大殿的穹頂上星辰軌跡變遷,過了五百多年,鐘岳終於慢慢的理解天元天帝的圖騰紋,了解其中的奧妙,然後隨著他的不斷推進,更多的奧妙被他推演出來,化作自己的底蘊。

    又是千年時間過去,鐘岳將天元天帝所創的六道輪迴中的圖騰紋悉數推演一遍,開始推算天元輪迴鏡的破綻所在。

    又過了一千五百年,他終於將天元輪迴鏡的破綻推演出來。

    此刻的鐘岳已經變成了一個中年男子,臉上有著歲月留下的滄桑,抬頭看向六道輪迴中的明鏡,這面明鏡是天元輪面鏡的本體核心,是天元天帝親自所煉。

    鏡中只有一個破綻,其中有一道先天之氣,與其他先天之氣不是同源所出,不能徹底相容。

    想要離開,便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斬斷這道先天之氣!

    「不過我揮刀斬向鏡中的那道先天之氣,我必然會被震死,這道先天之氣不是天帝級別,也相去不遠。」

    鐘岳用刀光映照明鏡中這道先天之氣,刀光中浮現出這道先天之氣的各種圖騰紋理,無數先天圖騰之中有一道圖騰紋已經破裂,是被刀光斬斷。

    「是我的前世斬斷了這道圖騰紋,然後被震死,而後我才復生。可惜,我不能將自己這三千年推算出的奧妙,悉數傳授給我的來世。”

    鐘岳長長吸了口氣,在地面上烙印下自己這三千年來的領悟,未來的自己來到這裡,看到了這些領悟,會更快地參悟出天元天帝的六道輪迴的奧妙,參悟出其中的破綻所在。

    只是這些領悟極為複雜,未來的他也必須花費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參悟透徹。

    「如果可以將自己的記憶悉數留給未來的我,那就無需這麼麻煩了,可惜,我還做不到這一步……」

    鐘岳將自己的感悟烙印完畢,抽出天帝權柄所化的先天神刀,鼓蕩所有法力,向天元輪迴鏡狠狠劈下!

    「我一定可以離開!」

    他怒聲咆哮,刀光斬落,劈在明鏡中帝君的那道先天之氣上,那道先天之氣中一道圖騰紋在刀光的斬落下破裂,隨即先天之氣威能爆發,恐怖的威能從鏡中席卷而來,將鐘岳粉碎!

    鐘岳肉身分崩離析,被震成齏粉,不復存在,他的魂魄和靈被大殿中央的六道輪迴嗡的一聲吸收,吸入天元輪迴鏡中。

    六道輪迴轉動,輪迴之力爆發,一道光芒從鏡中射出,唰的一聲落向迷宮的起點。

    光芒散去,再造肉身復生過來的鐘岳站在輪迴的原點上,一臉詫異,取出天帝權柄反複打量。

    「原來我還是有這麼多的破綻和不足。」他看著刀光中的自己,低聲道。

    他用刀光映照牆壁上的圖騰紋,震驚道:「怎麼可能?已經解析到了極限,怎麼可能還是無法理解?這些圖騰紋到底是什麼層次的圖騰紋?薪火,你知道嗎?」

    他向前走去,很快發現這是一座迷宮,然後遇到了牆壁上自己留下的文字。

    「錯了,前方是死路。」

    「這字跡有些熟悉……或許是上次三千六道界大比,進入天元輪迴鏡的煉氣士也被困在這座迷宮之中。留下了這些字跡。」

    經歷了八十多條死路,半年之後他終於來到迷宮的盡頭。走進那座大殿。

    「不對,不對,這是六千年前的星圖,與天穹上的星圖不一樣,有著些許差別……等一下,這些圖騰紋……」

    「我的圖騰紋,我留下的這幅星圖?我何時留下的,我何時來過這裡?」

    「是這座六道輪迴,將我一次次復生,然後將復生的我扔到原點……」

    「我一定可以離開!」

    ……

    三千年後,鐘岳又一次復生,重走自己從前走過的道路。

    「錯了,前方是死路。」

    「這字跡有些熟悉……或許是上次三千六道界大比,進入天元輪迴鏡的煉氣士也被困在這座迷宮之中,留下了這些字跡。」

    「不對,不對,這是九千年前的星圖,與天穹上的星圖不一樣,有著不小的差別。」

    「……這是十二萬年前的星圖,與天穹上的星圖不一樣,有著很大的差別。」

    「……這是三百萬年前的星圖,與天穹上的星圖完全不一樣,如果不推算星軌幾乎完全看不出是同一個星空。」

    「……這是一億年前的星圖,一億年前有人來過這裡?不太可能吧?天元天帝明明是幾萬年前的存在。」

    「……這是二十億年的星圖,為何會有如此古老的星圖?」

    「……五十六億年前的星空圖?太可怕了,什麼存在誕生在五十六億年前?」

    ……

    「三百億年過去了,竟然過去了三百億年了。」

    大殿的六道輪迴旋轉,明鏡照耀,鐘岳站在明鏡下,臉上不知是悲是喜,三百億年過去了,他不知輪迴了多少次,一次又一次的復生,一次又一次的尋找到從前的自己留下的道路,一次又一次舉刀劈向天元輪迴鏡,一次又一次被震得粉碎,一次又一次回到原點。

    他像一隻永遠不知疲倦的螞蟻,重複的做著相同的動作,說著近乎相同的話,走過相同的道路。

    三百億年,他到底死了多少次了?

    他到底向天元輪迴鏡的破綻揮了多少次的刀?

    「我並不聰明,甚至有時候還蠢得很。」

    鐘岳自嘲的笑了笑,是的,他有時候的確很蠢,也很衝動,比如上次與波嘀交手,被波嘀打敗丟一次臉又能如何?他偏偏兩次獲勝,得罪了波羅界帝,導致有了這次的危難。

    「論聰明,我不如風孝忠師兄,他比我聰明多了。」

    「論冷靜,我不如司命,司命可以無視祖星上的一切人族的生命,只為用來喚醒祖星上的伏羲天帝之靈。」

    「論計謀,我比那個邪惡存在遜色遠了,拍馬不及。」

    「論才幹,我恐怕也就是一個凡人,如果沒有薪火。此刻我多半已經死了。」

    「我不如水子安長老會做人,我不如老門主智謀深沉,我不如君思邪師姐大氣,不如方劍閣師兄專注。我只有一個優點。」

    「我比他們,比任何人都要堅毅,我的信心信念,不會被摧毀,不會被磨滅!」

    「我可以忍受無邊的寂寞!」

    「忍受三百億年,我依舊是我!」

    故我依舊,此心未改!

    他揚起手中的天帝權柄所化的神刀,放聲大笑,將三百億年的鍥而不捨,三百億年的折磨。三百億年的堅持,統統一刀斬下,斬向天元輪迴鏡!

    天元輪迴鏡,天帝所煉之寶,在他的刀光下震顫了一下,接著傳出一聲輕微的哢嚓聲。

    哢嚓。

    一道裂痕從無暇的鏡面上出現,裂痕在慢慢變大,如同螞蟻的腳步緩緩在鏡面上爬去。

    鐘岳眼眶濕潤,兩行淚水從臉頰兩旁滑過。

    啪嗒。

    他的眼淚砸在大殿的地面上,在靜謐中發出清晰的聲響。

    天元輪面鏡突然劇烈震動,這面寶鏡的本體核心竟然裂開,在鐘岳的刀光下裂成兩半!

    轟隆

    大殿坍塌,一塊塊巨石從上方跌落,一根根粗大的柱子攔腰折斷,大殿的穹頂,一顆顆星辰呼嘯墜下,宛如要毀天滅地一般。

    而在大殿之後,那座迷宮也在劇烈震蕩,不斷瓦解,只有鐘岳一人持刀站立在裂開的兩面鏡子前,裂開的六道輪迴前。

    在他前方,一條道路出現,那是離開的道路!

    鐘岳反手插刀,將先天神刀插入自己腦後光輪之中,回頭看向瓦解中的億萬里迷宮,轉身躬身一拜。

    「禮敬,三百億年的歲月中,鍥而不捨的故我!」

    他起身,在一切坍塌崩潰之中邁步走出。

    他踏出毀滅中的大殿,外面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伏羲氏的少年拔刀,刀指青天。

    「早晚有一天,我要扒開這青天的面目,讓這青天換新顏!」

    他放聲大吼,吼出心中的不屈和歡喜,將這三百億年的思念用盡所有的力量吼出!

    「薪火」

    他的聲音震動青天,傳遍山野,傳蕩每一個角落。

    突然一朵火苗從遠處歡快的飛來,笑道:「岳小子,原來你在這裡,這麼大嗓門做什麼?」

    鐘岳雙足法力狂奔,向那朵小火苗衝去,薪火一邊飛來一邊笑道:「這個鏡子裡居然還有個鏡靈,發現了我,打算將我困住煉化。薪大老爺是什麼存在?任由她煉,結果這丫頭煉了我三年,剛才不知怎麼地突然就自己碎掉了,死翹翹了。怪可憐見的……你幹什麼?」

    鐘岳飛撲過來,肉身急劇縮小,變得與小火苗一般大,突然雙手張開將這朵小火苗死死抱住,跳來跳去。

    薪火嚇了一跳,連忙叫道:「鬆手,死鬼快鬆手!才三年不見,你就想我想成這樣?快給我鬆開!」

    鐘岳狂喜大叫大跳一番,這才將這朵小火苗鬆開,肉身恢復如常。薪火坐在他的肩膀上,笑道:「你這廝太激動了吧?你看我多麼淡定,我被那丫頭煉了三年時間,生生把她耗死了……岳小子,這面明鏡很是不壞,應該是天帝所煉的寶物,就是好像有點破綻,咱們去那邊,我估摸著明鏡的本體核心就在那裡……天殺的!」

    小火苗飛起,來到那座迷宮廢墟上空,怒火滔天:「天殺的,哪個混蛋把這面神鏡給劈碎了?不要讓我找到你,否則將你碎屍萬段!」

    「薪火,是我幹的……」鐘岳訥訥道。

    薪火瞥他一眼:「別鬧。哪個混球幹的,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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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二章 發達了

  這朵小火苗怒不可遏,天元輪迴鏡的核心不知被誰劈碎,鏡子和天元天帝的六道輪迴都被切成兩半,這等實力著實可怕,豈是鐘岳所能辦到的事?

  而鏡靈煉了他三年,突然間暴斃,顯然是因為天元輪迴鏡的核心破碎,鏡靈也跟著破碎了。

  核心破碎,天元輪迴鏡的威能大損,再加上鏡靈死亡,可以說天元輪迴鏡的威能必然會大大降低,品級也會從帝級神兵跌落到帝君級。

  「薪火,我就是你所說的那個混球。」

  鐘岳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薪火瞠目結舌,看著他久久不語,鐘岳撓頭道:「怎麼了?」

  薪火定了定神,搖頭道:「三百億年,這個時間跨度太久了,就算是我也應該熄滅了,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堅持下來。」

  他有些怔然,自己沉睡了七十三萬年的時間,滄海桑田,原本已經夠古老了,沒想到鐘岳竟然在明鏡中獨自度過了三百億年。

  三百億年的堅持,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鐘岳笑道:「我每一世最多活三千歲,有時候還要短一些,不過百歲,大殿內有我前世參悟出的心得,烙印在大殿的地面和牆壁上,所以後來花費的時間就少了許多。不過每一世我都可以參悟出

新的東西,那座大殿裡已經被我的各種心得烙印滿了,甚至連空中都有各種圖騰紋所化的記載。」

  薪火是一朵火苗,不可能落淚,但是此刻卻有落淚的衝動。

  最長三千歲,短則百歲,這三百億年來鐘岳到底輪迴了多少次,多少次他孤孤單單的站在天元輪迴鏡的核心前,天元天帝的六道輪迴前,觀摩其精妙,將自己的心得一字一句的烙印下來,並且修

改自己前世參悟錯的地方。

  他到底經歷了多少世的孤苦寂寞,薪火想一想都覺得恐怖。

  這世間最恐怖的事情,是一次又一次的經歷同樣的事情,形成一個大循環,永遠也無法跳脫出去。

  鐘岳就處在那樣的一個迴圈之中,但是他尋到了輪迴鏡的破綻,抓住一線希望,一世又一世的努力去做,終於他揮出了不知多少刀,斬破了帝君的先天大道,將輪迴鏡的核心打穿。

  他不僅僅救了自己,同樣也救了薪火。

  「岳小子。你真的是一頭牛,骨子裡有一股子的牛性。」薪火認認真真道。

  鐘岳啞然,取出那口天帝權柄形成的先天神刀,道:「薪火你看,我便是用這口刀斬開輪迴鏡。只是古怪的是,形成刀刃的先天之氣,並非是我所煉成,我也不知道它來自何處。」

  先天之氣也是法力,他沒有煉過這股法力。

  此時的這道先天之氣依舊極為強大,遠勝他所修煉的其他先天之氣!

  薪火細細打量這口先天神刀,思索道:「這道先天之氣中內蘊伏羲神族的龍鱗奧妙,能夠映照一切,以你目前的境界,不可能煉出這種層次的先天之氣,而且你也不曾覺醒先天龍鱗,這是道氣,

層次極高。后土娘娘褪去從前的先天之身,化去一身先天神血,凝練純道之身,成就道神,她的修為就是道。應該與你手中的這道先天之氣仿佛。」

  鐘岳呆了呆,失聲道:「我怎麼可能煉出這等道氣?」

  「自然不是你煉成的,應該是天帝權柄中殘存的先天道氣,這天帝權柄多半曾經誕生了靈性,所以擇你為主,借助你的身體你的修為來修復自身。至於這道先天道氣為何突然壯大……」

  薪火思索道:「伏羲開六道,后土立輪迴,能夠與后土娘娘一樣煉成先天道氣的,唯有最後一代伏羲天帝。難道是經過天皇帝道時,伏羲天帝不屈的意志感應到你有危險,將殘存在天地間的先天

道氣贈給你?還是這權柄知道你有危險,主動吸收那裡殘存的先天道氣?」

  鐘岳也是不明所以,問道:「薪火,輪迴鏡的核心被我劈開,還能修好嗎?」

  「不是那麼容易。」

  薪火搖頭道:「或許讓無數生靈對著這面輪迴鏡膜拜,等個幾萬年,應該會自我修復,重新誕生出鏡靈,只是這幾萬年中,估計威力便沒有那麼恐怖了。或許可以這樣,我來偷天換日,代替那個

鏡靈,來做這輪迴鏡的靈,倒是可以催動這件寶物。」

  「你做鏡靈,能夠讓我離開這面明鏡?」鐘岳又驚又喜。

  「這是自然,沒有薪火老爺辦不到的事情!」

  小火苗得意洋洋,飛向那片廢墟,只見鐘岳切開的明鏡和六道輪迴依舊聳立,兩面鏡子的斷面之間依舊有著如同電光般的圖騰紋相連,顯然這件寶物有著神鬼莫測的功用,能夠自我修復。

  只是鐘岳三百億年來無數刀都是劈在它的破綻之上,原本那裡有帝君的先天之氣彌補破綻,那道先天之氣被劈碎,輪迴鏡的破綻也就更大。

  「岳小子,把你這三百億年參悟出的知識全部交給我,再借給我法力,我來修補六道輪迴和輪迴鏡,讓它們破鏡重圓!」

  鐘岳聞言,立刻將自己這些年的參悟傳給他,同時放開精神,任由他借去法力。

  薪火揣摩良久,這才動手,用鐘岳的法力化作圖騰紋理,連接被斬開的六道和輪迴鏡。

  破鏡剛剛重圓,突然地面震動,無數山石磚瓦從地面飛起,自動排列組合,又化作一座完整的大殿。

  遠處磚石翻飛,亭台樓住紛紛在半空中碰撞,接著組合成一道道長廊,相繼落地,化作一座億萬里的大迷宮。

  鐘岳看得瞠目結舌,這座困了鐘岳三百億年,好不容易被他破壞,而今破鏡重圓,這座打木工居然也被復原了!

  薪火如法炮製,將天元天帝所創造的六道輪迴也用同樣的辦法修復。這朵小火苗漂浮在六道輪迴環繞的明鏡之中,道:「岳小子,你的修為還是太弱,我最多只能維持一刻,一刻鐘後,我就沒辦

法繼續維持了。」

  「能離開嗎?」鐘岳緊張萬分的問道。

  「這是自然。」

  薪火自信滿滿,道:「鏡靈那個丫頭都可以催動此寶,薪火老爺當然也可以。你稍等,我調動天元輪迴鏡中的能量。」

  完整的天元輪迴鏡實則是一個浩瀚的大陸,內藏無盡空間,以及天元天帝所留下來的無盡的機緣,各處靈山聖地數不勝數!

  此刻薪火暫時為鏡靈,立刻調動那些靈山聖地,只見一道道光芒沖霄,彙聚在一起,化作一道鏡光,向上空照耀而去。

  這道神光的光柱粗大數百里,很是驚人!

  鐘岳看得心跳不已,神光中蘊藏著天元天帝的大道奧妙,威力之強只怕自己這等煉氣士還未挨到鏡光的邊便會被蒸發乾淨!

  「咦,外面好像有什麼東西阻擋我們離開……」薪火詫異道。

  就在這道光柱沖天而起的一剎那,天空中突然有一張黃表紙出現,黃表紙上浮現出瑰麗的圖騰紋,只聽嗡的一聲,那張黃表紙越來越大,如同席子一般鋪滿了天空,將整個鏡中天地封印!

  天空中頓時有無數圖騰紋浮現,如同金龍金蛇亂舞,密密麻麻,嗞滋啦啦電閃雷鳴,很是恐怖。

  這圖騰封印與鏡光碰撞,整個天地都在震顫,無數光芒四下飛瀉,很是壯觀。

  「好像是波羅界帝的功法,與先天聖祭玄功有些相似,但有有所不同。」

  鐘岳放眼看去,不禁讚嘆,佈滿天空的圖騰紋是造物主級別的圖騰紋理,脫胎自先天聖祭玄功,他也修煉了先天聖祭玄功,這才能夠煉成先天之氣,自然並不陌生。

  「波羅界帝算得了什麼?」

  薪火興致勃勃,道:「岳小子,我要借用你的全部精神力,調動天元輪迴鏡更多的能量!」

  鐘岳放開精神,任由他動用,天元輪迴鏡內所有的聖地靈山,甚至靈海統統被薪火調動,無數神光彙聚在一起,天元輪迴鏡光芒大放,嗡的一聲,將滿天的圖騰紋統統蒸發乾淨!

  那張黃表紙被打回原形,隨即燃燒起來,化作灰燼。

  「走!」

  一股力量裹挾著鐘岳,從天元輪迴鏡中傳送出去。

  鐘岳身形突然定住,張開眼睛看時,只見自己已經來到鏡外,而天元輪迴鏡大約三五丈,漂浮在自己身邊,還有一張已經燒得只剩下一角的黃表紙貼在鏡上。

  火焰燃燒,黃表紙徹底化作飛灰。

  他只覺精神力枯竭,有些頭暈眼花,連忙從元神秘境中取出一株神藥服用。

  薪火飄飄忽忽從鏡中飛出,來到他的肩頭,笑道:「天元輪迴鏡中的神藥數不勝數,你等一下我給你弄來幾根。」

  他心念微動,果然有幾株神藥從鏡中飛出,落入鐘岳手中,只怕有上萬年的藥靈,藥性很是濃烈。

  鐘岳服下神藥,這才覺得好過一些。

  「這裡是……」

  他向四周看去,不由臉色劇變,失聲道:「這裡是?」

  在他面前一件件巨大的神兵漂浮,有的大如星球,有的長如天河,有的明亮如太陽,有的是神兵,神聖非凡,有的是魔神兵,散發出滔天的魔氣。

  而在更遠的地方,他還看到有天庭雨露不知被誰堆在一起,化作一顆星球般龐大的水球,靜靜漂浮,圍繞一輪太陽運轉。

  而那輪太陽則是純粹的純陽魔火,熊熊燃燒!

  「天哪,這裡是什麼地方?」

  薪火也是看直了眼,他正看向一座門戶,那座門戶高聳入雲天,古老無比,喃喃道:「這座門,好像是上古時代的天庭中的那座南天門……」

  一人一火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發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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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三章 少年,快跑!

  「搬走,統統搬走!」

  薪火揮舞著短小的胳膊,興奮的叫道:「全部搬回家!」

  「對!搬回家!」

  鐘岳也是興奮莫名,一人一火歡呼雀躍,薪火叫道:「統統都是薪火大老爺的!」

  「薪火,應該也有我的份兒吧?」

  「對!統統都是薪火大老爺和鐘山氏大老爺的!」

  過了半晌,鐘岳清醒過來,眨眨眼睛:「怎麼搬?我的元神秘境連一件寶物都無法塞下。薪火,你的銅燈應該能塞下吧……」

  薪火也清醒過來,道:「我的銅燈把波羅六道界裝下也是可以辦到,不過燈裡是我的燈油,你放這麼多雜物進去,難免會壞了我的油質。這些寶物的力量太雜……」

  一人一火面面相覷,突然齊齊扭頭看向天元輪迴鏡。

  「能塞得下嗎?」鐘岳問道。

  「應該可以。」

  薪火思索道:「這面明鏡內部就是一個無比廣闊的大陸,在波羅六道界時甚至還牽動無數星辰太陽圍繞它運轉,提供能量,這裡的寶物雖多,但恐怕還不能塞滿。」

  一人一火當即動手,鐘岳高舉天元輪迴鏡,薪火則飛入明鏡之中,充當這面明鏡的鏡靈。

  「岳小子,這些神藥你要收好!」

  天元輪迴鏡中一株株神藥飛來,漂浮在鐘岳左右,足足有幾百株,薪火道:「這裡的寶物太多,恐怕一時片刻收不乾淨,反正輪迴鏡內神藥多多,你只管大口大口的吃,提供給我精神力調動天元輪迴鏡內的各處聖地靈山靈海,不用怕浪費了這些神藥,咱們有的是!」

  這話說得很是財大氣粗。

  鐘岳連連點頭,先張開大口,將幾株神藥咬在嘴裡,精神波動:「薪火,可以開始了!」

  一道光芒從天元輪迴鏡內射出,光芒映照,將那天庭玉露所形成的星球照住,只見那顆星球杯光線拉扯,向鏡中飛去。

  說來也怪,這鏡中射出的光線與上次不同,上次充滿破壞力,將波羅界帝的封印破去,而這次則是捕捉光線,光線照處便將被光線照住的東西捕捉,而且還可以扭曲空間,將收取的東西變小。

  那顆星球般龐大的天庭玉露飛臨鐘岳頭頂時,便只有指頭大小,落入明鏡之中消失不見。

  「天可憐見,我當初假冒黑白無常,混入地府,地府鬼神判官賄賂我才不過贈給我百十石的天庭玉露。而現在,居然有星球這麼大的天庭玉露……」

  鐘岳感慨萬千,高舉輪迴鏡,照向其他寶物,那瑰麗古老的南天門,倒掛天河。純陽魔火等等寶貝兒,統統被他用明鏡收了去。

  除了這些大到極點的寶物,還有其他較小的寶物,但更加珍貴。

  鐘岳甚至還收了一塊直徑只有一里大小的神金,但是這塊神金的重量卻讓幾件大如星球的神兵圍繞它運轉!

  「這是將太陽壓縮到極致,形成的白耀金,裡面半點雜質也沒有,扣下指甲大小的一塊白耀金,能將一顆星球砸穿一個大洞。」薪火道。

  「比本源金液如何?」鐘岳問道。

  「本源金液是神兵魔兵中提煉出的金液,比這白耀金還要遜色那麼一籌,這東西已經找不到任何雜質了。你如果要煉製帝君、造物主級的神兵,會用到這等神物。」

  除此之外。還有幾株奇特的神樹,不遜於六道果樹,但是卻沒有誕生靈性,應該是被抹除了。

  鐘岳還發現一片葉子,雖然只有巴掌大小,但細細看去卻覺得這片葉子無比龐大,浩瀚無邊,葉子上的紋理是山脈,葉子的葉肉是山丘,還有河道,流水,宛如一個世界。

  「這是先天神樹上的一片葉子。」

  薪火道:「估計是一尊先天神的寶物,不知為何會落到這裡。」

  過了良久,一人一火終於將這裡掃蕩一空,鐘岳即便有幾百株神藥做補充,還是被累得頭昏眼花,精神力屢次枯竭。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寶物?」他心中暗暗納悶。

  「怎麼離開這裡,才是正經問題。」

  薪火從鏡中飛出來,四下打量,只見所有的寶物都被他們收入鏡中,這裡空空蕩蕩,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看不到任何離開的途徑。

  鐘岳跏趺而坐,盡力恢復枯竭的精神,這朵小火苗則飛來飛去,搜尋離開的線索。

  過了良久,薪火的笑聲傳來:「在這裡了!有人封印了空間,應該是在宇宙中切開了一部分空間,然後封印起來,像是製造了一個盒子一般!他封印的很是巧妙,連空間斷面幾乎都找不到,幸好瞞不過我,他在折疊空間的時候,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

  鐘岳恢復過來,走上前去,張開第三神眼,細細打量,卻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之處。

  「你將先天神刀取出來,照一照前方便知。」薪火笑道。

  鐘岳取出先天神刀,刀身映照前方的空間,只見前方空間晃動,空間中深藏的奧妙頓時顯現出來,一重重封禁封印密佈在看似什麼也沒有的空間之中,隔絕了外界,製造出一個封閉時空。

  他們就是處在這個封閉時空之中。

  「好本事!」

  鐘岳讚嘆,這種手段動用了空間圖騰紋,他並不陌生,薪火傳授給他的宇清宙光玄經中也有諸多空間圖騰紋,只是他參悟得不深,而這封閉時空中所動用的圖騰紋便極為深奧複雜了。

  「咦,用先天神刀可以映照出外界!」

  鐘岳精神一震,只見神刀映照出外界的情形,那些空間圖騰紋後方是一片浩如煙海的宮闕、雄殿,景色宜人秀美,壯麗非凡。

  「這裡我好像來過……是波羅六道界的天庭!」

  鐘岳轉動先天神刀,突然露出迷惑之色。喃喃道:「好像波羅六道界現在有些不太安寧呢……」

  波羅六道界,古老而強大的盤古神人托起六道輪迴,六隻手掌的掌心中是六道界的六座天宮。頭頂則是坐落著天庭。

  而在天庭上空,一道道滾滾長煙千變萬化。洞穿天庭上空的瑰麗屏障,向天庭擊去!

  天庭之中早有無數天兵天將在各界天王的率領下結下陣勢,撐起一片片光幕,那條條道道的長煙撞擊在光幕之上,每一次撞擊都發出洪鐘大呂般的巨響,而每一次撞擊光幕上則浮現出數以億萬計的圖騰紋,不斷誕生和湮滅。

  鐘岳用先天神刀四下照耀,只見天庭如臨大敵,一艘艘樓船大艦橫空,諸多偉岸的神魔紛紛出動,駕馭大艦橫渡天空,向天外衝鋒,卻被屢屢擋下。

  而在天庭的中央,無邊無際的神光如同一個巨大無比的華蓋,屏障般遮住天庭,波羅界帝這位三千六道界的第一界帝坐鎮在華蓋之下,身邊是六大界主,還有幾位深不可測的存在,應該是波羅六道界的造物主,冷眼觀看這場爭鬥。

  鐘岳以先天神刀向天外照去,只能隱隱看到幾個大如天球的面孔,模模糊糊,看不分明,應該是進攻天庭的那幾位存在不想被外人知道真面目,所以隱去了自己的面目。

  「前朝餘孽。」

  波羅界帝冷哼一聲,淡然道:「還想興風作浪,冒犯天條天威,救走伏羲氏的餘孽,好大的膽子。」

  這尊界帝一向都是和顏悅色,城府深沉,此刻也不禁動怒。

  他之所以心有怒氣,倒並非是有心向前朝的餘孽前來攻打他的天庭,而是自己有些考慮不周。

  「我不應該接下天元輪迴鏡,天元輪迴鏡可以接下,但是鏡中人必須要讓紫光君王自己帶走。紫光真是好心機,將那個鐘岳留在鏡中,顯然是知道必會有前朝餘孽前來營救,索性把我推出去擋刀。他是走了,不帶走鐘岳,自己脫身去了紫薇星域,而將我留在這裡對付這些前朝餘孽!」

  他心中頗為不忿,地紀時代雖然已經過去了十萬年之久,但伏羲氏並非是十萬年前滅絕,八萬年前宇宙中伏羲神族還是一股極大的勢力,最終一戰在廢棄的第一六道界,那一戰伏羲神族的絕大部分力量被鏟平,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輪迴的輪迴,終於一蹶不振。

  再過兩三萬年,這個神族才銷聲匿跡,被時光將最後的血脈吞噬,消失不見。

  不過當年伏羲神族的英豪、智者,為了將來的東山再起留下了一重重後手,一股股隱藏的勢力,有的潛入輪迴,轉世到不同的種族之中隱藏下來,有的則遠離三千六道界,深入更深的宇宙虛空,搜尋淨土,有的則將自己封印,還有的試圖肉身進入虛空界,想借虛空界保全自身。

  之後的幾萬年,時不時有伏羲神族的後手爆發,想要翻天,但都被血腥鎮壓。

  最近幾萬年,天地才算是安靜下來,再也沒有出現過伏羲,直到不久之前的司命出現。

  而紫光君王肯定是知道鐘岳的被擒,會引來前朝餘孽,所以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他。

  他身為三千六道界的第一界帝,自然是不懼,只是被紫光君王擺了一道心中有些不爽。

  「這個紫光也不是一個好東西,算計了我一次,不過他將天元輪迴鏡贈給我,也算是補償了。」

  波羅界帝依舊淡定從容,等待天外的那些存在展露最後的手段便施展雷霆一擊,將對方一網打盡,他有這個信心,也有這個實力!

  三千六道界的第一界帝,好久不曾展露雄風了!

  突然,波羅界帝有些心驚肉跳,彷彿覺察出有些不對勁之處,不由臉色劇變,連忙起身:「不好,我的寶庫!有什麼東西在試圖破開我的寶庫封禁!」

  他腳步邁開,呼嘯向天庭寶庫而去,剛剛來到門戶前,正要打開封禁,突然封禁四分五裂,一道煌煌鏡光激射而出,將這位三千六道界的第一界帝衝擊得倒飛而去,沖飛到雲霄天外!

  鐘岳雙手高舉著天元輪迴鏡,邁開雙腿從寶庫中衝出,一道流光般奔向天庭的傳送陣方位。

  「薪火,你又要把我的精神力耗光了!」

  「不全部調動輪迴鏡的威能,哪裡能夠擊退波羅界帝?少年,快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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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四章 圍、追、堵、截

  鐘岳身上掛滿了各種神藥,足足有三五百根,撒腿狂奔,速度極快,浮光掠影,不過天庭中豈容他放肆?

  原本坐在波羅界帝身邊的那幾位存在與六大界主紛紛出動,圍追堵截,向鐘岳殺去。波羅六道界強者輩出,界主乃是神皇中最為頂尖的存在,而波羅界帝身邊的那幾位存在則是幾位造物主!

  他們的實力之強,別說擒拿鐘岳易如反掌,就算是擒拿神皇魔皇這等存在也絲毫不在話下!

  甚至他們心念一動,便可以將鐘岳禁錮,法力一動,便可以將鐘岳挪移搬運到億萬里之外!

  對於鐘岳來說,他們的神通無量,是高高在上無法匹敵的存在。

  而此刻這些存在紛紛動手,卻是因為他們看到波羅界帝竟然被一擊擊飛,因此把鐘岳當成一個了不起的大高手,殊不知這只是天元輪迴鏡的威力威能罷了,與鐘岳沒有多少關係。

  鐘岳提供的,只是自己的精神力,是薪火用他的精神力調動了天元輪迴鏡中的能量,並非是由他來催動。

  天元輪迴鏡太強,當年鏡靈在世時波羅界帝不止一次想要收服此寶,但都是鎩羽而歸,被鏡靈打敗,不得不放棄煉化這面明鏡的念頭。

  現在薪火的作用就相當於鏡靈,只是他無法完全替代鏡靈,想要發揮出天元輪迴鏡的能量,還需要借助鐘岳的精神力才能調動輪迴鏡內部的力量。

  但即便是鏡靈,也不能將天元輪迴鏡的威能悉數釋放出來,它也只是催動天元輪迴鏡的內部力量便可以擊敗波羅界帝。

  想要完全催發天元輪迴鏡的威力,則需要完全將這面神鏡煉化,調動天帝的圖騰紋理和大道,威力將會是現在的十倍,甚至百十倍,而且功用更多,更加神妙!

  只是想要達到這一步,恐怕最低也需要造物主或者帝君的境界,那就遙不可及了。

  神皇和造物主的速度是何等之快,反應是何等之快,鐘岳也就是剛剛將波羅界帝擊飛。才跑出數步,便見自己距離天庭傳送陣原本還不算遠,但是一股法力湧來,便讓這段距離變得遙不可及。

  那是一位造物主攔在前方,虛空造物,以滔天的法力將空間拉伸,憑空製造出無量空間橫在他的前方,讓他無法接近傳送陣。

  鐘岳高舉天元輪迴鏡,不由分說便照了過去,一道粗大的鏡光激射橫掃,頓時將那造物主創造出的空間洞穿,射穿出一個大洞,被拉伸的空間頓時恢復如常。

  那尊造物主嚇了一跳,看到鏡光向自己射來,連忙躲開,不敢阻攔,鐘岳高舉輪迴鏡狂奔而去。

  「給我留下!」

  又有一尊造物主降臨,伸手向上一托,不知為何鐘岳便落入他的手掌之中,只見四周一根根肉乎乎長滿長毛的擎天柱子冉冉升起,高聳入天際,托起蒼天。

  鐘岳四下看去,只見四周紋理成山,臉面不絕,如同一道道高達萬丈的峭壁橫在他的前方。重重疊疊,這是這尊造物主的掌紋。

  明鏡一道光芒射出,將這尊造物主的手掌洞穿,射出一個大洞。

  那尊造物主另一隻手掌已經抬起,打算將鐘岳像拍蒼蠅一樣拍死。他另一隻手掌拍下,轟隆一聲巨響,而鐘岳調轉輪迴鏡向上射去,那只手掌也被射穿一個大窟窿,兩隻巴掌拍了個空。

  那尊造物主痛得眼淚橫流,鐘岳則從手掌的大洞中落下,繼續向那傳送陣奔去。

  他腋下又有兩條手臂鑽出,摘下身上掛著的一株株神藥,不要命的往嘴裡塞去,竭力補充自己的精神力。

  突然一隻大腳踩落,無數山巒轟隆隆拔地而起,這一腳竟然踩出十萬神山。

  十萬神山聳立,神光照耀,另一尊造物主呵呵一笑,從十萬神山的後方向前欠身,看向正在十萬神山中奔行的鐘岳,笑道:「小鬼,你還想在我們面前翻江倒海……」

  十萬神山被一道光芒照耀,急劇縮小,連同那尊造物主也被神光照住,被鏡中神光扭曲,縮小,向鏡中落去。

  天庭上空多達數十萬天兵天將正在結陣對抗天外魔頭的攻擊,被這鏡光一照,整座連綿百萬里的大陣扭曲,一下子被扯入天元輪迴鏡中。

  這些天兵天將還未回過神來,便見自己等人落入一個長長的長廊之中,不由面面相覷:「發生了什麼事?」

  而在鏡外,那造物主露出驚恐之色,連忙鼓蕩法力,與天元輪迴鏡的捕捉光線抗衡,力求自己不被吸入天元輪迴鏡中。

  他的法力的確強大無邊,天元輪迴鏡的捕捉光線雖然將他扯動,但是速度卻是極慢。

  突然捕捉光線消失,一股煌煌神光從鏡中噴湧而出。

  「不妙!」

  那造物主大叫一聲,被那道神光擊中,全身衣衫粉碎,肌膚炸裂,被射出天庭,不知飛往何處去了。

  鐘岳感覺到精神力再次被消耗一空,拼命的往嘴裡塞著神藥,這些神藥雖然都是提升精神力的神藥,但有些還有其他功效,比如助漲法力,而他哪裡有時間煉化,提升自己的法力?

  只見他四周無數神藥靈性靈氣噴湧出來,滌蕩如祥雲,散發億萬道毫光,那是來不及吸收的神藥藥力。

  而鐘岳體內則積鬱著更為磅礡的藥力,將他撐得吹氣般膨脹起來,變成一個圓滾滾的大胖子,依舊在健步如飛。

  其他六大界主的速度比造物主稍慢一籌,見到三大造物主都在鐘岳的天元輪迴鏡下吃虧,不由吃了一驚,連忙頓下腳步,其中的天界界主立刻一道神通遙遙轟出,鐘岳奔向的那座天庭傳送陣頓時四分五裂,化作齏粉。

  「你大爺!」

  鐘岳又驚又怒,調轉輪迴鏡向天界界主照去,天界界主大吃一驚,連忙閃身便逃,狂飆而去。

  輪迴鏡照向其他五大界主,五大界主不敢怠慢,連忙奔逃。這幾位界主卻也聰明,立刻衝向天庭各處,將一座座傳送陣搗毀,讓鐘岳沒有辦法借助傳送陣離開。

  只要鐘岳不能離開,他的神藥總有消耗乾淨之時,那時他也就無法仗著鏡子囂張了。

  鐘岳心中只覺不妙,突然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腦海中:「你不要動……」

  鐘岳心頭一跳,連忙停下腳步,天外一道滾滾長煙如同般遊動,突破天庭的防守大陣,將數以萬計的天兵天將震飛。

  那道長煙落下,將鐘岳淹沒,隨即長煙旋轉縮回,打算將他帶出天庭,逃脫出去。

  「混帳!」

  波羅界帝的怒吼聲傳來,厲聲喝道:「不惜一切代價,給我留下他!」

  他措手不及被天元輪迴鏡轟出天外。倒沒有受到多少傷,但是返途時卻被七位衣著古怪的存在攔下。

  這七位存在長袍大袖,雙手都隱沒在袖筒之中,雙足也隱藏在袍下,面目則被面具遮擋,將他困住。

  這七人的實力竟然出乎意料的強大,圍繞波羅界帝上下交錯穿插,即便波羅界帝是公認的三千六道界第一界帝。也無法脫身,只能自保。

  「這七個造物主是什麼來頭?」

  他心中驚疑不定:「怎麼實力這般強大?三千六道界中何時隱藏了這麼多強者?難道是伏羲遺族?不對,不對,不是他們,所有生靈都在地獄中註冊在案,生死簿中有案可查,不可能還有伏羲。他們肯定是三千六道界中的有頭有臉的存在,隱藏面目是怕被我看破真身!」

  而在此時,天庭之中那道滾滾旋轉的長煙突然被兩位造物主半道夾擊,長煙被攔腰斬斷。

  一尊造物主伸手在空中一劃,頓時天空中出現一道滾滾的雷霆長河,將鐘岳的道路擋住。

  那道雷霆長河越來越大,越來越寬,竟然有雷霆組成的星辰在其中滾動,將空間擴展,拉伸。

  「雷澤氏中的叛賊!」天外一個聲音慍怒道。

  「什麼叛徒?」

  那位造物主應該是出身自雷澤氏,冷笑道:「我本來便不是雷澤氏,只是借其血脈肉身修煉而已!有能耐你顯出真身,讓我看看你的本來面目!」

  他剛剛說到這裡,鐘岳高舉輪迴鏡向他照來,那尊造物主吃了一驚,連忙遠遁而去。

  天元輪迴鏡的威能雖強,但是鐘岳這個掌鏡人的修為太弱,他可以從容躲開鏡光的襲擊。

  「我掌控天元輪迴鏡的弱點被發現了……」

  鐘岳心中一沉,鏡光將前方的雷河擊穿,無數雷霆星球一鏡打破,那道滾滾長煙合攏起來,裹著他便走。

  而長煙中,鐘岳高舉輪迴鏡,一道道鏡光射出,將試圖打破長煙的造物主逼退。

  「擂鼓!」地界的界主高聲喝道。

  天庭中鼓聲響起,無數天兵天將擂鼓,鼓聲震天,向那道長煙轟去。

  「不是這些戰鼓!我來!」

  地界界主爆喝,上身衣衫嗤啦一聲四分五裂,赤膊跳到天庭的南天門前,南天門前有一座大鼓,被架在臺上,兩邊放著兩個重的不可思議的大棒槌,即便是神侯也無法舉起棒槌敲響這口大鼓。

  地界界主高舉棒槌,擂響這口大鼓,頓時鼓聲震天,源源不斷的聲波神通轟破蒼天,向那道長煙轟去,將長煙轟得扭曲,隨時可能破碎。

  鐘岳心中一沉,他的輪迴鏡可以破解其他神通,惟獨對這種聲波神通無可奈何。

  正在此時,天外一聲大吼傳來,一尊面目隱藏虛空的存在雙手擂胸,胸腔中竟然傳來更為激烈激昂的鼓聲,從天外轟擊而來。

  兩種鼓聲碰撞,天外的鼓聲壓過地界界主的鼓聲,聲波碰撞間一切湮滅。

  天外鼓聲壓下,突然南天門外那口巨鼓四分五裂,地界界主被鼓聲轟碎,只有頭顱呼嘯而逃。

  而在此時,神界界主衝入金鑾寶殿中,摘下寶殿上方高懸的一張神弓,衝出殿外,彎弓一箭又一箭向長煙射去,要將長煙中的鐘岳射落!

  「無冤無仇,閣下何必痛下殺手?」天外一個聲音道。

  幾道箭光從天外射來,神箭與神箭碰撞,神界界主心神大震,踉蹌後退,退入金鑾殿中,心中驚駭不已。

  「造物主,這次圍攻我波羅六道界的,竟然都是造物主!」

  萬象界主、五行界主和獄界界主紛紛出手,但也都被天外的存在擋下,那道長煙裹著鐘岳終於飛出天庭,逃脫出去。

  只見長煙滾滾,將鐘岳遠遠送走,從天庭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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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五章 十萬年前是一家

  天庭幾位造物主和界主怒喝,紛紛追殺出天外,那道長煙直奔宇宙星空,遙遙而去,又有一個個頭戴面具的存在將他們擋住,雙方在天外一陣廝殺,過了不久,突然有聲音響起:「已經平安了,走也!」

  「走也!」

  這些隱藏面目的存在呼啦一聲遠遁而去,波羅界帝怒喝,搖身化作三足金烏振翅追趕,他的速度可以說是天下最快的速度,即便是那些存在想逃也無法逃過他的追蹤。

  卻在此時,那些存在突然齊齊停步,向後轟出一記神通,宇宙虛空中頓時有光芒亮起,如同數萬顆太陽爆發一般,波羅界帝悶哼,倒跌而回,踉踉蹌蹌停下腳步,張口哇哇吐了幾口魔血。

  魔血熊熊燃燒,竟然久久不息。

  「嘿嘿,三千六道界第一界帝,也不過如此……」一個聲音傳來,那些面具人消失不見。

  其他造物主和界主心頭一跳,連忙停下腳步,不敢再追。

  「陛下……」

  波羅界帝猛地抬手,沉聲道:「我的傷勢無妨,不用再追了!」

  他臉色鐵青,轉身向波羅六道界的天庭走出,嘴裡魔血不斷流出,幾乎停不下來,他並非是像剛才說的那樣無妨,相反他的傷勢極重,此刻只是能勉力鎮壓而已。

  剛才那些戴面具的存在任何一個他都絲毫不懼,他們雖然強大,但是不敢動用自己真正的功法神通,只能施展一些其他神通掩人耳目,所以就算七位存在聯手他也沒有受傷。

  但是這些存在的真實實力,恐怕每一個都是頂尖的造物主,比他最多遜色一籌半籌!

  剛才這些面具人聯手一擊,威力實在浩瀚浩大,那一擊幾乎讓他喪失了戰鬥力,將他重創,現在他只能儘快回到天庭,閉關療傷,否則必然留下後患!

  「這些蒙面的傢伙,在三千六道界中肯定是赫赫有名之輩,否則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神通功法。」

  波羅界帝降臨天庭,腳下一個踉蹌,鮮血湧上喉頭又被他壓了回去,突然他看到空空如也的寶庫,明知道自己若是動怒必然會讓自己的傷勢更重,但還是按耐不住怒氣,一口魔血長長噴出。

  「人族鐘岳,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

  那道滾滾長煙在宇宙虛空中一路穿行,飛了不知多遠,不知不覺間速度漸漸放慢,鐘岳透過長煙看去,只見前方是一片亂星帶,諸多巨石般的小行星錯亂複雜,飄蕩在宇宙中,這裡應該是一顆星球破碎形成的星塵星埃。

  那道長煙飛入這片亂星帶之中,穿過不知多少顆小行星,只見諸多亂星之間突然出現一座平臺,四方四正,平臺中間是個大葫蘆,約有百丈高。

  大葫蘆下坐著一個黑袍人,相比大葫蘆,他便顯得小得可憐了,像一隻黑螞蟻一般渺小。

  「這個黑袍人到底是誰?好雄渾的法力,竟然能夠從這裡一直貫穿到波羅六道界的天庭中,還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威能。」鐘岳心中驚疑不定。

  長煙滾滾,向葫蘆嘴裡落去,鐘岳身軀扭動,從長煙中脫落,降落在平臺之上,向那黑袍人躬身道:「多謝前輩相救。」

  那黑袍人默默站起身來。鐘岳這才看到他手腳上都是鎖鏈,鎖住雙手雙足,而那個大葫蘆中央的細腰上也有一個大鎖鏈,與黑袍人腰間的鎖鏈相連。

  「十萬年前是一家,不必稱謝。」

  那黑袍人聲音沙啞,緊了緊鎖鏈,將大葫蘆背起,如同一隻螞蟻背起一個比自己大了無數倍的龐然大物,嘶啞的嗓音道:「我在這裡留下了一座傳送陣,已經為你設好了地點,你直接傳送離開,前路上,有人等你。」

  鐘岳心中一怔:「十萬年前是一家?你是……」

  那黑袍人背著大葫蘆,身材顯得佝僂而卑微,聲音蒼老而沙啞,澀然道:「我現在不再是了,我現在只是一個寄居他鄉的葫蘆客。」

  他縱身一躍,消失在宇宙的黑暗中,不見蹤影。

  鐘岳怔然,收回目光,低聲道:「寄居他鄉的葫蘆客……他為什麼要鎖住自己的手足,還要將自己與那個大葫蘆鎖在一起?」

  他之所以說是黑袍葫蘆客自己鎖住自己,是因為他能夠看得出這個黑袍葫蘆客的修為實力極其強大,只怕是與波羅界帝是同樣層次的存在。

  這等存在,誰能鎖得住他?

  而且他還可以動用法力,來去自如,自然是自己鎖住了自己。

  薪火的聲音傳來,道:「他不是鎖住自己的手腳和神兵,而是鎖住自己的心靈。我想,他可能是擔心自己發狂吧。」

  鐘岳沉默,過了片刻這才檢查這片平臺上的傳送陣法,這傳送陣法不是用石柱,而是烙印在平臺上,更為精巧。

  「這裡面有宇清宙光玄經的一部分法門,只是不全,缺少了許多,看來他是曾經的伏羲,只是轉世到了其他種族,所以說自己是寄居他鄉的葫蘆客。」

  這座傳送陣法之中還蘊藏著自我毀滅的法門,想來將鐘岳傳送出去之後,平臺便會自我銷毀。

  鐘岳踏上傳送陣,催動陣法,一道光流將他送走。

  過了不知多久,他被傳送了不知多遠,傳送陣的能量耗盡,鐘岳的速度漸漸放緩,只見黑暗的宇宙中有一個燈塔在嗡嗡旋轉,燈塔的光芒四下照耀。

  突然,燈塔中的光芒照住他的身形,將他牽引了過去。

  鐘岳絲毫不加以抵抗,任由那道光芒將他引入燈塔之中。

  燈塔內部很是空曠,一個四足巨人站在燈塔內部,沒有雙目,眉心處只有一隻巨大的眼睛,剛才燈塔內部的燈光,便是他這只獨眼中射出的神光。

  「多謝前輩搭救。」鐘岳躬身見禮。

  「十萬年前曾是一家,不必多禮。」

  那獨目四足巨人道:「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傳送陣,前面有人在等你,你即刻上路,我來毀滅蹤跡。」

  鐘岳踏上傳送陣,回頭看去,燈塔熄滅,這座燈塔和塔中的巨人消失。

  他又被傳送了不知多遠,不知多久,傳送光流能量耗盡時,他被一道彩霞接了去,落在一片孤寂飄零的陸地上。

  這片陸地在宇宙中飄行,孤零零一塊,不知來自何方,不知要去何處。

  突然陸地上空光亮出現,一顆太陽緩緩的露出頭角,這太陽圍繞陸地旋轉,竟然被人用法力遮擋住,如果是從外面看,壓根看不到陸地和太陽。

  陸地頓時顯得光鮮起來,充滿了繽紛色彩,鐘岳看到了許多人類的城郭,有數以億計的人族在這裡繁衍生息。

  「伏羲,我不能留你。」

  鐘岳身後一個聲音響起,他回頭看去,看到一個拄著拐杖白髮蒼蒼的老太婆,不過從她的容貌依稀可以看出她年輕時必定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不知讓多少人傾倒。

  她不知為何留在這片孤寂漂流的大陸中,直至自己變得如此衰老,是為了守護這裡的人族嗎?

  「多謝前輩搭救。」鐘岳躬身見禮。

  那老太婆慈眉善目,笑道:「不敢。咱們曾是一家,不必多禮。」

  鐘岳眼睛鼻子有些發酸,轉身登上這位老太婆為他準備的傳送陣,離開這片宇宙中的孤島。

  他在路上經過了十多個傳送陣,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強者,有的願意以真面目見他,有的則遮擋住自己的面孔。

  「十萬年前是一家。」他們這般說,為他抹去傳送的痕跡。

  鐘岳一路前行,最後一站遇到一個在宇宙的黑暗中駕舟撐篙的斗笠翁,一言不發,撐著篙駕著小舟將他載入一個六道界中。

  鐘岳下了小舟,看到前方的傳送陣,應該是通往最終目的地的傳送陣。

  「伏羲……」

  那個久久不語的斗笠翁突然開口喚住他,又沉默了半晌,良久才澀然道:「別辜負了我們。」

  鐘岳重重點頭,踏入最後一座傳送陣,他回頭看去,目送那一葉孤舟遠去。

  鐘岳的容貌在緩緩改變,體內的血脈神通也在更改,改裝易容,傳送光芒亮起,將他送離此地。

  「我的種族沒有負我,我也會不負你們,此生不負你們!」

  傳送光流漸漸暗淡,前方是威神六道界的天界,他被傳送到天界中的一座聖山之中,向那座聖山的山巔落去。

  一座神殿的穹頂緩緩旋轉,露出內部空間,只聽一個聲音響起,道:「老四,你們要的人到了。」

  鐘岳降落到神殿之中,大殿的穹頂又旋轉閉合,狴和犴兄弟二人站在大殿之中,看向鐘岳,露出笑容。

  而大殿中還有一尊神人,很是魁梧,龍首人身,笑道:「總算是到了。伏羲氏的表弟,沒想到你真的活著出來了,可喜可賀。」

  鐘岳躬身見禮,道:「表兄是?」

  「不必多禮,我叫狻猊,是你的表兄。」

  那神人笑答,道:「這裡是我的一處行宮,我尋常時期並不在此地,今日也是化身到此接引你前來。」

  鐘岳稱謝。

  狴和犴笑道:「你已經改裝易容,想來是知道自己的難處,現如今你可以說是三千六道界的第一通緝犯了,不過天下太大,想要捉到你也是不易。威神六道界恐怕你也是呆不下去了,你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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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六章 情債難償

  鐘岳有些迷茫,三千六道界雖大,雖然浩瀚無際,但是何處才是他的容身之地?

  這次他的身份暴露,已經變成了三千六道界的第一通緝犯,如果大搖大擺的在三千六道界行走,肯定不行,必然會引起各路豪強的圍剿。

  而現在他前往雷澤還是有些早了,先天肉身尚未煉成,他沒有把握能夠度過八十一重古雷澤界。

  「我想先將白滄海與天雲十八皇、師不易等人接出來,然後為白滄海尋一個同道。」

  鐘岳笑道:「我答應為他找一個天生咒靈體的師尊已經很久了,一直沒有時間,現在是該完成這個承諾了。」

  狴和犴對視一眼,道:「那麼你需要儘快了,你被劫走的事情,很快便會傳到威神六道界,雲山界帝若是知道這個消息,必然會在曾經的岳侯府布下重重埋伏。」

  鐘岳點頭,犴繼續道:「還有一件事,你被抓之後你的岳侯府原本是要被拆掉的,師不易、白滄海和六道老人等人都要被變賣為奴,不過十七帝子出面接收了你的岳侯府,將白滄海等人納入自己的門下。」

  鐘岳鬆了口氣,向三人再次稱謝。

  狴、犴兄弟二人異口同聲的笑道:「我們原打算待你成長起來之後為我們護道,方便我們兄弟轉世,便是想到你將來有可能暴露身份,若是擔任我們的護道人,隱匿一段時間,也可以讓你藏一藏鋒芒,不曾想你現在便暴露了。」

  鐘岳正色道:「小弟必然信守承諾,將來做兩位兄長的護道人,絕不反悔!」

  狻猊突然問道:「這是你現在的打算,我且問你,你成神之後的打算呢?」

  鐘岳肅然:「我要去紫薇星域!」

  狴、犴、狻猊都是吃了一驚,去紫薇星域?

  真是好大的膽子!

  狴和犴將他送出聖山,只見鐘岳屢次改變容貌,向微虛天聖境而去。兄弟二人齊齊嘆了口氣,狴道:「父神吩咐我們不遠不近,不親不疏,這次我們還是太近了一些,太親了一些。將來他若是事發,我們恐怕也會跟著遭難。還會連累父神。」

  犴搖頭道:「他有難,豈能不救?想來吃過這次虧之後,他會謹慎一些。」

  狻猊身軀漸漸石化,化作一尊神像,神像中傳出聲音:「你們修煉紅塵百劫,只差一世便將大成,跳出六道,不在輪迴,獲得大成就。伏羲鐘岳吃了這次虧之後,居然還要上紫薇星域,將來他必然會惹出大事!所以你們千萬不要與他牽扯太深,太深的話,我恐怕你們九十九世的修為都會功虧一簣!」

  「老五放心,我們自有分寸。」狴、犴笑道。

  鐘岳來到岳侯府,此刻的岳侯府已經變成了十七帝子赫連天正的一處府邸,內外都有天兵天將把守。

  鐘岳上前,有門神擋路,鐘岳取出一面白無常面具,笑道:「尊神持此面具見十七帝子,便說有故友來訪。」

  那尊門神進去通報,沒過多久,那尊門神走出來,客客氣氣道:「殿下請先生過去。」

  鐘岳跟隨那尊門神進入岳侯府,沒多久便被引入府中的書房裡,十七帝子赫連天正手中捏著白無常面具,上下打量鐘岳,露出狐疑之色,揮手讓那尊門神退下,隨即封印書房,免得被外人探知。

  「岳侯,你好大的膽子!」

  赫連天正看到鐘岳恢復真容,臉色變了變,失聲道:「你居然逃出來了!居然還敢回來!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界帝的後宮,後花園!你若是露面的話,立刻就死!」

  鐘岳笑道:「所以我沒有顯出真身,而是改裝易容前來見你。」

  赫連天正臉色陰晴不定,過了片刻,嘆道:「你的膽子太大,我是服了。你的人都在府上,你這次回來是打算將他們借走的罷?」

  鐘岳點頭,道:「有勞殿下。殿下,我是伏羲,你不怕被我牽連?」

  赫連天正目光閃動,笑道:「你是伏羲與我何干?你被關押起來,從未來過我這裡,而且師不易、六道老人和天雲十八皇也是自己逃走的,我又不知道此事。」

  兩人相視而笑,赫連天正精神波動,沒過多久師不易、白滄海、六道老人和天雲十八皇走來。眾人相會,都是又驚又喜。

  「事不宜遲,我們儘快離開,遲則生變!」

  鐘岳取出天元輪迴鏡,將眾人收入輪迴鏡中,道:「諸位老哥哥老姐姐,你們的石眼我在路上幫你們除去,否則便會引來石姬娘娘!」

  他向赫連天正躬身稱謝,赫連天正還禮,鐘岳面容身材再次改變,血脈氣息也隨之變化,向岳侯府外走去。

  赫連天正也不起身送他,任由他自己離開。

  鐘岳即將走出岳侯府,突然只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道:「這位師兄,我問你一個事兒,你們家岳侯回來了嗎?」

  鐘岳抬頭看去,只見兩位女子向自己走來,其中一個是鬼心眼極多的石陰姬,而另一個則是恢復女兒裝扮的君無道,也即是衣婉君。

  鐘岳心中一跳,停下腳步,道:「我也不知。石公主和衣姑娘去問一問十七殿下吧。」

  二女有些失望,衣婉君黯然,搖頭道:「估計他是無法回來了……」

  石陰姬嘆了口氣,道:「我還沒有抽他幾鞭子呢,這傢伙就被那個紫光擒走了……」

  鐘岳邁步向府外走去,突然君無道的聲音傳來:「你站住!」

  鐘岳站住身形,回頭笑道:「兩位姑娘有何指教?」

  「你怎麼知道我姓衣?」衣婉君目光炯炯,上下打量他,問道。

  鐘岳笑道:「天界第一絕色,我如何不知?」

  石陰姬也醒悟過來,冷笑道:「你這個煉氣士倒是奇怪得很,其他男子見到婉君的女兒裝扮,無不神魂顛倒,而你卻目光清澈,居然沒有多看我們兩眼,要麼你不是男子,要麼你就是見慣不怪!」

  鐘岳愕然,笑道:「難怪兩位姑娘疑惑,只是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所以雖然兩位姑娘如同天人,我也是視而不見。」

  「人?」

  石陰姬冷笑一聲,祭起鞭子:「你剛才說道心上人,還說道天人,這麼說來,你是人族煉氣士罷?為何我感應到你的氣息是神族的氣息?」

  衣婉君與她一前一後將鐘岳堵住,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想要將他看穿。她們心思細膩,都動了疑心。

  鐘岳無奈,道:「兩位姑娘有何貴幹?」

  石陰姬眼珠子轉動,突然祭起長鞭,一鞭子向鐘岳抽去,冷笑道:「不管你是不是他,先抽你一鞭子再說!」

  啪——

  一聲脆響傳來,鐘岳不躲不閃,任由這一鞭子落在身上,紋絲不動,道:「兩位姑娘,在下可以走了吧?」

  石陰姬又祭起長鞭,想要抽下去,又有些猶豫。

  鐘岳邁步從衣婉君身邊走過,突然身後的女孩顫聲道:「你帶我一起走吧!」

  鐘岳頓下腳步,又邁步向前走去,笑道:「姑娘,我欠下了太多的情債,不能再欠了。我這一路上,必然是艱難險阻,困難重重,不能帶著姑娘。」

  石陰姬咬著貝齒,突然大聲道:「你到底是不是他?」

  鐘岳走向岳侯府的門戶,聲音傳來:「你已經抽過我一鞭子了,心願了了嗎?」

  石陰姬聞言,身軀一顫,眼中有淚奪眶而出,鐘岳轉身揮手,走出府外。突然衣婉君追上前去,笑道:「艱難險阻,會比我在獄界還要惡劣嗎?我在獄界,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隨時可能死亡,隨時可能被其他魔頭霸佔。岳侯已經不會回來了,我也無法呆在天界,還是要回到獄界中去,與其回到獄界,不如隨你一起走。你的前路險惡,應該不會比獄界更加險惡吧?」

  鐘岳微微一怔,只覺心中湧出一股暖流,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陰姬,你來嗎?」衣婉君回頭向石陰姬看去。

  石陰姬俏臉上露出猶豫,遲遲不絕,突然貝齒咬下,搖頭道:「我不去,我是威神六道界的公主,界帝之女,為何要跟著一個窮小子四處流浪,朝夕不保?你們走吧,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們!」

  衣婉君錯愕,跟著鐘岳遠去。

  「婉君!」

  石陰姬大聲道:「我比你強,我睡過你的男人!不過你不用怪他,是我逼他的!」

  衣婉君身軀微震,繼續向前走去。

  在他們背後,石陰姬面色冷峻得有些殘忍,等到他們走遠,這位公主走回自己的府邸,一邊走一邊哭得稀裡嘩啦。

  「我不能跟你們走,我是界帝之女,是我娘的女兒,我跟著你,他們就會捉到你,我不能走……」

  路途上,鐘岳讓衣婉君也進入天元輪迴鏡中,而自己則加快速度,飛速向天界邊緣廢墟中的那座廢棄傳送陣趕去,當年送走庚王爺的,便是這座傳送陣。

  幾日之後,他來到那座傳送陣,立刻將天雲十八皇從天元輪迴鏡中請出,十八位神皇魔皇各自坐下,鐘岳飛速道:「你們的石眼和手足是石姬娘娘的封禁,我若是破解封禁石姬娘娘立刻便會感知。而不破解,石姬娘娘便會知道你們的方位,所以要一鼓作氣,將所有的封禁統統在短時間內破掉,在石姬到來之前離開!」

  「請鐘王爺動手!」錄天王神情激動,沉聲道。

  鐘岳正欲動手,突然呆了呆,想到了石陰姬為何不跟隨自己一起離開的原因。

  「情債難償啊……」鐘山氏的少年心中默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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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七章 石姬追殺

  鐘岳靜下心神,逐一審視天雲十八皇的石眼,周身無數圖騰紋飛舞,推算破解之道。石姬娘娘乃是一尊造物主,才華驚人,錄天王、千山神皇等人的石眼封印各有不同,而且連同元神的眼睛一起封印,讓他們有眼無珠。

  想要破解這等封印,須得擁有造物主級別的領悟,也需要極為強大的修為實力。

  鐘岳三百億年參悟帝君的先天之氣和天元天帝的六道輪迴大道,在領悟能力上早已經達到造物主的程度,甚至更高。

  唯一的弱項便是他的修為實力,他還沒有成神,強行破解的話,恐怕會被石姬娘娘的封印震傷。

  「可以借力。」

  鐘岳目光閃動,沒有求助薪火,如果是薪火來破解,那就輕鬆許多。不過他也尋出了不被石姬娘娘的封印反傷的辦法,那就是借力。

  石眼中的圖騰紋乃是造物主級別的圖騰紋,平日裡很是平靜,但如果觸動封印,封印反傷,那些圖騰紋的威能爆發,那麼一定為極為劇烈和可怕!

  但是如果破壞了平衡,將這些圖騰紋中的威能引發,用封印的力量對付封印,那就無需擔心傷到自己了!

  從前鐘岳的眼界見識不夠,而現在,他的眼界見識已經夠了!

  「錄天王,我的手段還有些不足,不知道能否一次性成功,你修為最強,所以先在你的身上試驗一下。」

  鐘岳道:「如果有所紕漏,以你的修為實力也可以抵抗,不至於受傷嚴重。」

  錄天王是近乎造物主的修為境界,的確是天雲十八皇中最為強大的存在,沉聲道:「你儘管施展。」

  鐘岳精神波動,化作一道道圖騰紋相繼向他的斷臂中鑽去,眼睛畢竟是薄弱點,所以他先拿斷臂試驗。

  他的圖騰紋威能波動極小,幾乎沒有任何威力傳來,但是鑽入錄天王的斷臂之中便立刻如同火星落入沸油,一下子便將石姬娘娘的封印點燃!

  錄天王悶哼一聲,只覺自己斷臂處的封印威能爆發,各種封印圖騰不斷衝撞,撕裂他的斷臂。讓斷處鮮血淋淋。

  「鐘王爺,你的手段還是太激烈了。」錄天王痛得聲音沙啞,卻死死忍住,道。

  各種封印圖騰相互碰撞,兩兩湮滅,過了片刻,石姬娘娘所有的造物主級的圖騰紋都被摧毀磨滅。

  錄天王又驚又喜,斷臂處血肉蠕動,很快便有一條手臂生長出來,道:「你的手段雖然有效,但是還是稍顯激烈,解除手足的封印尚可,但是解除元神和雙眼的封印,便有些危險了。」

  雙眼接近大腦,元神更是至關重要,若是石姬娘娘的圖騰紋相互衝撞,爆發得太劇烈,便會將他們的大腦轟成漿糊,將他們的元神中的魂魄重創。

  若是那樣的話,只怕有生命危險。

  鐘岳點了點頭,周身無數陰爻陽爻翻飛,卦象不斷變化,瘋狂推演,完善破封之道。

  又過了良久,他又是一道道圖騰紋飛出,落入錄天王的另一條斷臂傷口處。

  「這次好了很多。」

  錄天王忍住疼痛,道:「不過對元神還是有些兇險。」

  鐘岳繼續完善一番,然後再次施展手段,破解他斷腿上的封印,而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完美,危險再次降低。

  待他除去另一條斷腿上的封印,錄天王點頭道:「王爺神乎其技,如今可以解除雙眼和元神的封印了,雖然那些圖騰紋還有威能,但千山、碧娥他們已經可以擋下。」

  鐘岳立刻如法炮製,開始解開他的雙眼封印,而其他十七位神皇和魔皇心中激動,卻都默不作聲。

  而在此時,威神六道界天庭中,石姬娘娘突然心驚肉跳,臉色微變,起身道:「好個天雲十八皇,居然破解了我的封印!你們想逃,沒有那麼容易!」

  幾乎在同一時間,天庭的傳送陣中光芒閃過,一尊天王從陣中快步奔出,高聲道:「波羅六道界壽天王奉命前來,求見雲山界帝!」

  雲山界帝立刻將這尊天王請來,道:「壽師兄急匆匆前來所為何事?」

  「不敢,陛下稱老臣為臣下便可。」

  壽天王取出波羅界帝的手書,道:「大事不好,伏羲氏鐘岳逃脫出獄,波羅界帝命我前來知會陛下。」

  「鐘岳逃了?」

  雲山界帝臉色微變,連忙接過書信,失聲道:「他怎麼可能逃脫?他不是被關押在天元輪迴鏡中嗎?」

  「說來慚愧,天元輪迴鏡也被那個伏羲擄走了。」

  壽天王遲疑一下,沒有說出波羅界帝的寶庫也被鐘岳洗劫一空的消息,若是說出去,波羅界帝的臉面便被敗光了,道:「當日,有許多伏羲餘黨攻打天庭,否則也不會被他趁機逃脫。那些匪徒無法無天,救走了鐘岳。」

  雲山界帝展開書信看去,點頭道:「我知道了。波羅界帝讓我嚴加管控天界,提防鐘岳混入。你回去告訴波羅界帝,只要鐘岳敢來,便讓他有來無回!」

  壽天王離去。

  雲山界帝立刻下令,著尚天王率領兵馬奔赴天界,四下死防嚴守,免得鐘岳混進來,又讓尚天王坐鎮岳侯府,等待鐘岳自投羅網。

  一尊神將來報:「陛下,剛才石姬娘娘前來,想見陛下,不過見到陛下朝務繁忙,娘娘便獨自走掉了。」

  雲山界帝沒有放在心上,道:「伏羲氏鐘岳逃脫,她居然還有閒心四處遊玩,也不知為我分憂解難。」

  「石姬娘娘來了!」

  鐘岳剛剛治好錄天王的雙眼,錄天王眼眶中的石眼恢復如常,手足也生長出來,眼中神光閃爍,遙遙看去,沉聲道:「這個女子速度好快!鐘王爺,石姬娘娘來勢洶洶,恐怕必有一戰,你當如何自處?」

  鐘岳詫異道:「她是她,我是我,為何要問我如何自處?」

  錄天王笑道:「你和她閨女好上了,小倆口在天界時日夜恩愛,瞞不過我們。」

  碧娥魔皇咯咯笑道:「我們又不是瞎子,你們好上的事情還想瞞過我們?從雷澤回來後,你們鬼混了幾日。」

  其他十六個瞎子連連點頭,會心一笑。

  鐘岳悶哼一聲,心道:「看來以後昏天暗地的時候,不能太招搖,必須先將薪火封印,然後封印房間,免得被他們偷聽牆角。」

  他精神波動,一道道圖騰紋向各位神皇魔皇的眼中飛去,竟然要一鼓作氣將這十七位神皇魔皇的眼中封印一起解開!

  與此同時半空中一股強橫無邊的氣息飛馳而來,速度快的嚇死人,鐘岳偷眼看去,只見神光遠遠照耀,天空和大地山巒都被映照得如美玉一般!

  甚至連水流也在化作玉質,漸漸地沉澱下來,不再流淌,空間也是如同玉璧一般,被生生凍結!

  他顧不得多想,更多的圖騰紋飛出,鑽入十七尊神皇魔皇的元神雙眼之中,破解他們的元神封印。

  錄天王如臨大敵,騰空而起,這尊天王化作一道紅光飛出直奔石姬娘娘而去,氣勢滾滾,喝道:「我先為你們爭取一點時間!你們先走一步,若是我活下來便會去找你們,若是我死了,你們將來為我報仇!」

  轟隆——

  天空劇烈震盪,一片片玉質天空破裂,如同明鏡般碎掉,其他十七尊神皇魔皇此刻到了關鍵時期,一個個雙眼相繼復原,不由怒喝一聲,也紛紛飛起,向石姬娘娘撲去。

  千山魔皇大笑道:「天雲十八皇何時有逃過?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那你們統統去死!」

  石姬娘娘冷笑:「你們全盛時便統統敗在我的手下,耽擱了百年修行,現在更是無法翻身!」

  十九道身影上下交錯穿插,劇烈至極,突然一個個身影跌落,天雲十八皇紛紛吐血,被石姬娘娘一力打翻。

  這尊娘娘正欲痛下殺手,突然心中警覺,只見一道神光直奔自己而來,讓她心驚肉跳,連忙出手抵抗,卻被那道神光掀飛,連翻帶滾撞在一座天界聖山之上。

  那聖山無比龐大,甚至有日月圍繞旋轉,但石姬娘娘還是將這座瑰麗聖山撞穿,栽入大地之中。

  大地轟隆破開,石姬娘娘沖天而起,衣衫散亂,秀髮亂蓬蓬的,一口鮮血噴將出來,向那道神光來處看去,不由怒氣衝天,怒不可遏。

  只見鐘岳高舉天元輪迴鏡站在那裡,剛才正是這小子用這口神鏡傷到自己。

  「混帳小子!」

  石姬娘娘恨得咬牙切齒,氣極而笑:「連丈母娘你也打!」

  鐘岳錯愕,失聲道:「你也知道了?」

  「老娘又不是這些瞎子!」

  石姬娘娘磨牙道:「你回來後我家姑娘天天往你那兒跑,眉目含春,而且不是處子了,不是你還是誰?」

  鐘岳訥訥說不出話來,天雲十八皇各自飛起,碧娥魔皇冷笑道:「我們也都知道此事。我家王爺睡了你家姑娘,你又能奈何?睡了你家姑娘還要打你,你又能奈何?將來我家王爺成親,要不要你家姑娘都很難說,即使要了,也只能做個小的!」

  其他十七位神皇、魔皇得意洋洋,心道:「我們對付這女子一直吃癟,而今總算勝了一局。鐘王爺睡得好!」

  鐘岳頭大,心道:「還好只有他們知道,其他人不知道此事……嗯,還有尚天王好像也知道了,還有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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