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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宅豬】 人道至尊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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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9-17 01:03:20
第八百一十章 風、鐘之約

  鐘岳與風孝忠繼續研究這尊先天神魔肉身,兩人的無數分身如同勞碌的工蟻一般工作,發掘先天神魔秘境中的一個有一個奧秘。

  有他強大的演算推演能力的加盟,速度頓時大大提升。

  這種研究對外人來說,枯燥乏味,沒有多少樂趣,但是對他們來說卻有著任何事情都難以形容的樂趣。

  因為每一個發現都是他們從前所未曾接觸過未曾學習過的,時時刻刻他們都有新鮮的發現,都有新鮮的領悟,而每一個發現每一個領悟都會帶給他們莫大的歡喜。

  解開先天神魔的先天圖騰,瞭解一個個秘境的構造和原理,就像是解開一個又一個謎團,那種滿足感和愉悅感無法替代。

  鐘岳現在才明白,為什麼風孝忠這等天才會沉醉於這些事情,現在甚至他也迷上了這些看似枯燥的研究,沉迷於開啟一個又一個奧秘之中。

  他的那些分身中的雜念越來越少,進而大多數分身越來越統一為癡迷於研究,沒有其他想法。

  突然,鐘岳心中一驚:「連我的分身都沉迷於這些研究之中,這說明我在慢慢變成另一個風孝忠!」

  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風孝忠並沒有刻意去改變他的觀念,但鐘岳的心態在潛移默化中還是發生了改變。

  改變他的是對未知的好奇心!

  這種強烈的好奇心便是風孝忠的求道之心,對未知的渴望,讓鐘岳的所有分身的雜念消失無蹤,他有十萬分身,十萬分身有十萬想法,十萬個不同的念頭,而今在好奇心的催動下變成了同一個念頭。

  這種轉變是可怕的,恐怖的,若是沉迷於此,便會忽略一切外物,最終覺得其他一切事情都與自己無關,包括族人,包括其他生命。

  風孝忠有一種瘋狂的魅力,這種魅力影響著他。

  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鐘岳會覺得解剖其他鮮活的生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會覺得解剖同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是非觀便會坍塌不復存在,自己處世原則也會淪陷、喪失,與風孝忠沒有什麼區別。

  他敬重風孝忠,但並不想成為風孝忠。

  「師弟,你打算離開了?」風孝忠突然抬頭道。

  鐘岳點頭,心中有些不捨,求道之心太強烈了,讓他難以割捨,不過再不走的話,恐怕他便再也走不掉了。

  風孝忠悵然一嘆,有些落寞:「你可知道,你有可能是我這一生中遇到的唯一一個可以與我稱道友的人?你若是走了,這條道路上,我可能再也遇不到其他人了。」

  他顯得有幾分寂寞,鐘岳與他相輔相成,用強大的推演能力彌補風孝忠的不足,風孝忠敏銳的洞察力又讓鐘岳的推演能力得到進一步發揮,兩人若是合作的話,可以有更快的進益,這也是他看重鐘岳的地方。

  鐘岳笑道:「師兄,我並非是一去不反,我還會經常來看你。我留下百尊分身在此,幫助你參研奧妙,進境雖然稍微慢了些,但比從前還是快了許多。」

  風孝忠突然道:「你能忍受得了那種疼痛?我雖然傳授你封印一切疼痛感官的法門,但是你離開之後需要把這些疼痛感官解開封印。因為疼痛是保護自我的本能,一個人若是沒有了痛覺,便會忽視危險,從獵人變成獵物。」

  鐘岳點頭,沒有痛感的話的確很是危險,他必須要解封自己所有的痛感,才能讓自己警覺,頭腦冷靜,耳目聰明。

  「百尊分身的疼痛,我應該可以忍受。我智慧未逮之處,有你的智慧彌補,我將我的推演之法傳給你!」

  鐘岳身軀一搖,收回絕大多數的分身,只留下百尊分身,精神波動,將自己開創的陰爻陽爻推演法門毫無保留的傳授給風孝忠,起身便要離開,突然停下腳步,道:「師兄,你不是想研究一下我的真身嗎?我請你看看我的真身!」

  他身軀震動,氣息氣血變得無比濃烈,體表一重重先天龍鱗次第生長出來,一層層鋪上腰間,伏羲神心解封,爆發出無比濃烈的氣血,眉心裂開,第三神眼出現,神骨錚錚,神血轟鳴!

  他的伏羲元神解封,現出伏羲真身,如同一尊戰神出現在風孝忠面前!

  一片片先天龍鱗貼在體表,如同最為透徹的明鏡,折射出世間萬物的最基本構造,折射出大道的紋理。

  鐘岳身遭日月漂浮,腦後六道輪迴,陰陽與神魔化作湧動的太極圖案。

  「這是我的真身,伏羲氏的真身。」

  鐘岳沉聲道:「師兄,這就是我的秘密。」

  風孝忠眼睛明亮,越來越明亮,雙眸突然變得有幾分瘋狂,似乎蠢蠢欲動,想要將鐘岳剖開,研究這種無暇神體的一切奧妙。

  不過誓言束縛著他,讓他不能動手。

  「伏羲真身的一切奧秘,都已經被我的敵人破解。」

  鐘岳聲音震動,如同洪鐘大呂:「你見過那個敵人,他破解了伏羲氏的一切秘密,一切祖傳的功法神通統統被他破解!你在十萬年前見過他!」

  風孝忠身軀大震,眼中露出瘋狂之色,瘋狂越來越濃:「他解開了你的身體的一切奧妙?」

  「是解開了你我肉身元神的一切奧妙!」

  鐘岳蛇尾遊走,展露出伏羲氏的天賦神通,三枚神眼內藏三昧,日月代表著陰陽,時間和空間,第三神眼將時空統一,他的神心如同神爐轟鳴,提供無比可怕的氣血壯大戰力,神骨不滅,蛇尾遊弋在虛空與現實之間,龍鱗映照一切奧妙!

  這是一具完美的肉身,一具天生的神體,幾乎尋不到任何弱點,強大得如同一尊戰神!

  鐘岳聲音震動:「你繼續解封血脈,便會與我一樣成為伏羲,但是這個敵人已經破解了我們肉身和元神的一切天賦神通,天生的圖騰,是我族最大的敵人!師兄,你至今未曾解封血脈,是怕再次遇到他嗎?」

  風孝忠眼中的瘋狂漸漸平息下來,淡然道:「是。不過將來我會去見他,現在還不成。他是我的敵人,對手,我如要追求最為高深的大道,讓我的道心無暇,我必須要面對他這一關!」

  鐘岳笑了,散去伏羲真身,笑道:「有你這句話,我放心了。師兄,告辭!」

  他皮肉顫動,改變肉身,封印血脈,篡改元神,逆轉氣息,又變成人族易先生,向外走去。

  風孝忠突然道:「你放心,我雖然不會助你,不過將來我會讓刑天、獅駝他們去助你。你傳授我推演之法,又傳授我你的先天元神的奧妙,我不會白拿你的。」

  他精神波動,滾滾的見解湧來,悉數湧入鐘岳的腦海之中,道:「這是我目前的參悟,有些或者適合你,或許能夠幫到你。」

  鐘岳只覺腦海中無比龐雜的訊息湧來,那是各個種族的天賦神通天生圖騰,以及風孝忠對各個境界的感悟,對六道輪迴的感悟,以及對天地大道的感悟。

  這些東西極為駁雜,不成系統,顯然風孝忠還在追尋大道奧妙的積累階段,無法將這些東西統一。

  但是,這些東西極為有用,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鐘岳長揖,躬身辭別。

  風孝忠長揖還禮,再抬頭時,鐘岳已然消失不見。

  「原來是他……將我困住八百多年的對手,讓我死了無數次才逃出的那個邪惡,原來是他。」

  風孝忠眼中瘋狂之色漸濃,低聲道:「我回去再見你,不過那一次,我要將你剖開,研究你的一切奧秘。呵呵呵,你的身體和元神一定很有趣兒,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與你再次相遇了……」

  鐘岳離開這座聖山,解封自己的一切痛覺感官,頓時幾乎讓他靈魂扭曲的疼痛湧來,讓他渾身上下冷汗直流。

  這是撕裂靈魂的疼痛,而且是撕裂成上百份之多!

  鐘岳咬牙,鎮定住精神,心道:「風師兄說他分出百萬元神,疼痛可以忍受,只是會干擾到他的判斷。我難道連分裂一百份的疼痛也承受不起?這也是一種修行,習慣了就好!」

  「你相助外人,還是不是我父?」

  風無忌遭到重挫,心中大怒,轉身走去:「你這樣待我,便休怪我絕情,動用那位存在的力量!不過我不會殺你,你畢竟是我父親,我只是讓你認錯,知道自己錯得是多麼離譜!」

  沒過多久,風無忌尋到天絲娘娘,道:「你通知老爺,便說這次失利,遇到了一尊可怕的存在,請他派出幾尊神皇助我!」

  天絲娘娘見他吃癟,心中既驚又喜,暗爽不已,笑吟吟道:「無忌先生雄才偉略,為何連區區一個人族也對付不了?你折兵損將,讓我上稟老爺,老爺還以為是我壞了他的大事,懲戒我而不會懲戒你,我豈會這麼做?」

  風無忌冷哼一聲,這個天絲娘娘的確很難應付,看穿他的想法。

  「看來只能我親自向那位存在彙報,讓他賜給我幾尊強者了。」

  風無忌讓天絲娘娘退下,取出一炷香點燃了,過了片刻,那黑袍男子的虛影浮現,風無忌躬身道:「陛下,那個易風,是一尊伏羲!我尋到他,但他身邊有一尊很是厲害的存在,我不是他們的對手,懇請陛下派出更多的神皇給我,無忌一定能夠將他們統統擒拿,不負陛下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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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9-17 01:03:48
第八百一十一章 美人和魚

  「陛下知道這個易風便是伏羲,一定會震怒,不惜一切也要除掉他!」

  風無忌剛剛想到這裡,只聽那位黑袍男子的虛影不輕不重道:「我知道了。」

  風無忌以為拿捏到鐘岳的死穴,如同一拳打在空處,說不出的失落和難受,抬頭道:「陛下,易風便是伏羲,此事非同小可……」

  「我知道他是伏羲。」

  那黑袍男子平靜道:「這是先天帝君弄出的好事,還想瞞住我?穆先天弄出一個先天禁軍,這個易風便是先天禁軍的首腦,他可不是伏羲那麼簡單,他麾下還有八千伏羲,解開了五成血脈。」

  風無忌呆了呆,失聲道:「八千伏羲?」

  那黑袍男子風輕雲淡道:「先天帝君想要奪得天帝之位,不惜犯天下之大不韙,解封八千伏羲,這件事他瞞得過我麼?他和炎皇身邊都有我安插下的細作,早就將此事稟告了我。這個易風,與八千伏羲一起解封,他身為先天禁軍的領袖,是伏羲並不值得驚訝。」

  風無忌連忙道:「陛下,你有所不知,他並非是靠先天帝君解封伏羲血脈,而是他自己解開的……」

  那黑袍男子淡淡道:「胡鬧。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夠自己解開伏羲血脈封印還能活下來,十萬年來不曾有,今後也不會有。」

  風無忌道:「這是我親眼所見……」

  「你懷疑我的判斷?」

  風無忌心中一凜,躬身道:「無忌不敢。」

  那黑袍男子笑道:「先天帝君的身份特殊,能夠解封伏羲血脈是理所當然,不過這也是他的把柄所在。這是我對付他的一個利器,將來先天帝君即便是戰勝了當今的天帝,我只要拿捏住他的這個把柄,便可以讓他坐不上天帝的位子,甚至身敗名裂!」

  他的笑聲落下,語氣變得有些森然:「所以這個易先生伏羲的身份,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將來,他便是我對付穆先天的武器,若是現在便身份敗露……」

  風無忌心中憋屈萬分,躬身稱是,道:「陛下放心,我不會將他的身份捅出去。」

  「無忌,你與他之間好像有些過節。」

  那黑袍男子展顏笑道:「我擔心你會因為過節影響到自我的判斷,擒拿易風一事,便不需要你親自動手了。我會派出誇父神族的神皇,你相助他們,前去將易風擒拿。」

  風無忌心中倍加失落,原本是他做主,現在他淪為誇父的副手,心中自然不爽。

  「若是他的身份敗露,伏羲的身份天下皆知,豈不是壞了陛下的大計?」風無忌眼珠轉動,道。

  那黑袍男子淡然道:「紫薇帝星中還有伏羲,他就算敗露也有說辭。」

  煙氣化作門戶,兩尊神皇從門戶中走出,身軀雄壯無比,一男一女,女的比男的卻還要強壯許多,卻是兩尊誇父神族的神皇。

  「誇父錦,誇父繆,你們去擒拿下那個易風,無忌會幫助你們!」

  那黑袍男子的聲音從高遠之處傳來,接著一張符文飄飄蕩蕩落下,落入兩尊誇父神人的手中,道:「你們帶著我這張敕令,去天河之洲請來一尊伏羲,讓他助你。」

  「這世間還有其他伏羲?」

  風無忌心頭大震,失聲道:「我師尊郁鬱分明說伏羲氏已經滅絕了,怎麼可能還有伏羲?」

  那柱香燃盡,門戶散去。

  誇父錦笑道:「無忌先生,如何擒拿易風,還需要先生鼎力相助。」

  「兩位客氣。」

  風無忌皺眉,心道:「早在祖星上時,鐘山氏便已經開啟了伏羲血脈,而今禍亂到紫薇帝星來了,偏偏那位存在剛愎自用,自以為是先天帝君改變了他的血脈,也是個昏君。也罷,這事無傷大雅,擒下鐘山氏之後,我立我的功勞!只是,我上次嗅出鐘山氏的氣息,這才能捕捉到他的方位,而今他恐怕連氣息都改變了,倒是不好尋到他……」

  他能夠尋到鐘岳,靠的是鐘岳的一縷氣息。

  鐘岳雖然脫胎換骨,蛻去過去身,化作先天神體,但是伏羲血脈卻沒有改變,所謂氣血相連,沒有改變氣血,氣息便與從前一樣。

  不過現在鐘岳肯定會改變氣血,免得被他尋到。

  「既然他讓我去尋伏羲的幫助,那麼我更省心,說不定還能得到伏羲的青睞,助我成事。」

  風無忌帶著誇父錦、誇父繆,喚來天絲娘娘,客客氣氣道:「娘娘,你神通廣大,是否知道天河之洲在何處?」

  「天河之洲?」

  天絲娘娘臉色微變,道:「知道。只是那裡是禁地,我帝星的禁地!等閒神皇、造物都不能踏足那裡。」

  風無忌微微一笑,悠然道:「我們可以,你帶我們去。」

  鐘岳只覺頭疼欲裂,這種切割靈魂的疼痛縈繞不散,讓他精神難以集中,心道:「想要完全摒棄分裂元神帶來的弊端,還需要一段時間。」

  他遊歷紫薇帝星,不知不覺間來到紫薇帝星的腹地,抬頭看去,只見半空中一座瑰麗雄城聳立,巨大的門戶吞吐天河星辰,無數星辰如同河水,如同塵沙,從那座門戶中流出。

  「這裡是……紫薇帝星的天庭所在!」鐘岳抬頭仰望,驚嘆一聲。

  那座門戶後方便是真正的天庭,無數天兵天將鎮守在那座瑰麗門戶下,數之不盡,盡皆強大無比,即便是遠遠觀望,鐘岳也只覺那座門戶如同銅牆鐵壁,牢不可破。

  而那條星河便是真正的天河,這條大河雄偉神奇,無數星辰變成了河中的水和沙,流向遠處。

  這幅場面壯觀瑰麗,震撼,天河水師所施展的天河是神通,而這道天河才是真正的天河。

  鐘岳遙遙看去,天河幾經流轉,一座座古老大陸如同河中的島嶼漂浮,神山遍地,聖山巍峨。

  這些河中大洲半隱匿在虛空之中,半露在帝星,說不出的古老。

  天河之洲。

  突然,劇烈的疼痛湧來,鐘岳悶哼一聲,身軀一搖,一個個鐘岳分身從他體內走出,一個個捧頭叫痛,卻是鐘岳將疼痛分攤到他們身上,分擔自己的痛楚。

  不過他分出分身承擔痛楚,同時也分裂元神讓劇痛越發強烈,鐘岳周身無數圖騰紋翻飛,鎮壓元神劇痛,周圍一個個分身也各自施展手段,助他鎮壓。

  卻在此時,遠處一艘華麗的樓船駛來,遠遠只聽有簫聲傳來,那音律玄妙,竟然將他的疼痛消彌了一些,再過片刻。疼痛完全消失。

  鐘岳身軀一搖,諸多分身收回體內,拱手道:「多謝相助。」

  那艘樓船停頓下來,簫聲止住,但那簫聲卻在鐘岳識海中縈繞,化作條條道道的圖騰紋圍繞鐘岳的元神飛舞,讓疼痛不再。

  樓船上一個溫柔的聲音道:「妾身適才見兄台如此痛楚,這才冒昧幫助兄台平復疼痛,有些冒犯了。」

  鐘岳抬頭看去,只見船上神魔林立,一位美貌的神女衣裙飄蕩,風彩飄逸,纖纖玉手握著一根玉簫。

  那些神魔應該都是隨從,但是有的卻極為強大,甚至有幾尊魔皇。

  鐘岳展顏笑道:「我心中的魔念作祟,時不時頭疼一下。」

  那神女上下打量他,露出好奇之色,心中微動,笑道:「兄台的玄功很是神奇,燔萱也不曾見過。能否請兄台登船小敘,交流一番?」

  她身後一尊魔皇連忙道:「小姐,那是一個人族,地位卑賤,豈能以兄台相稱?」

  「只要強大,便是尊貴,何來的卑微?」

  那神女燔萱將手中的玉簫拋起,玉簫一管一注一重天,很是玄妙神奇,悠悠道:「如此強大的神明,即便是人族也值得一交。兄台,我的音律可以助你鎮痛,是否要登船小敘?」

  她兩次相邀,鐘岳身形飄然而起,落在船上,拱手笑道:「那就叨擾了。」

  那神女燔萱款款還禮,請他落座,笑吟吟道:「人族之中很少有像兄台這般強大的存在,敢問兄台如何稱呼?」

  「人族易風。」鐘岳落座下來。

  「易風。」

  那神女燔萱思索片刻,似乎沒有聽過這個名字,笑道:「易兄剛才一下分出這麼多分身,分身之術我倒是見過,但是連元神也分了,我卻是沒有見過,不曾想世間還有這等神奇的功法,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旁邊一尊老魔皇道:「這門功法割裂元神,會造成元神撕裂劇痛,而且還有著雜念反客為主,吞噬本體的憂慮,不算是成熟的功法。這位易先生強行分裂這麼多的分身,大約是想借分身來修煉,讓自己的修為突飛猛進,只是危難也重,危險也多,除了隨時可能走火入魔之外,還要擔心被分身反噬,而且還要承擔莫大的痛楚,得不償失。」

  這尊老魔皇見識不凡,一眼便看出這門功法的不足之處,鐘岳點頭,笑道:「是這個道理。尋常時期我封印痛感,還可以忍受,但痛感解封,便疼痛難忍。」

  那神女燔萱笑道:「我自幼學習音律,剛才那一曲叫做大天魔鎮心咒,易兄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倒可以幫助你鎮壓這疼痛,結一個善緣。」

  鐘岳謝過,道:「還不知姑娘來歷?」

  那尊老魔皇道:「我家小姐乃是二十四帝族之一陰康氏,魔族中最為尊貴的血統。」

  陰燔萱笑道:「我陰康氏以陰為姓,居住在這天河之洲中,今日泛舟河上無意中遇到易兄,也算是有緣。」

  突然,紫薇天庭的南天門中一艘巨艦在天河中駛來,艦船上一尊神魔高聲喝道:「陰康氏是要登陸不成?莫非忘記了六萬年前的約定?」

  樓船中的陰康氏魔神紛紛怒哼,那尊老魔皇冷笑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們何時登陸了?」

  那尊水師神魔冷笑道:「陰康氏終生不得登陸,這是天帝定下的規矩,不守規矩你知道後果!」

  「真是造反了,一個小小的天將便敢向我吆五喝六!」那尊老魔皇大怒。

  陰燔萱柔聲道:「叔父不要與他置氣,讓著三分便是。這次是我要出來遊玩,他們防備著也是理所當然。」

  鐘岳詫異道:「陰康氏乃是二十四帝族之一,為何反要受困於天河水師?」

  諸多陰康氏魔神沉默,陰燔萱嘆道:「六萬年前我陰康氏先祖試圖奪取當時的天元天帝的帝位,先祖,天元天帝將我先祖血祭,利用血祭對我陰康氏下了詛咒,咒我陰康氏所有子民不得離開天河。倘若離開,雙足化作魚尾,寸步難行。這天河水師也是奉命鎮守這裡,監視我們陰康氏。」

  那尊老魔皇冷笑道:「這是六萬年前的事情,天元天帝已死,懲罰按理來說應該失效,但是當今的天帝卻擔心我陰康氏,竟然將這規矩延續下來,真是欺我族太甚!」

  陰燔萱道:「他家勢力強大,我們又能如何?好在天河之洲有我們的一份領地,還可以繁衍種族,不至於亡族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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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二章 人族易先生

  鐘岳心中感慨,他原本以為二十四帝族都是風光無限,沒想到陰康氏居然落到這種田地,終生不得離開天河,登陸之後雙足便化作魚尾寸步難行。

  帝位之爭如此慘烈,失敗者的下場也是頗為淒慘。

  「陰康氏為何不試著解開封印?」

  鐘岳問道:「天元天帝畢竟是前朝已故的天帝,他死後,封印鬆動,解開封印對於陰康氏這樣的大族來言,應該不算太困難吧?」

  「小老弟,你太天真了。」

  那位老魔皇搖頭道:「你們人族不也是被封……天元天帝的封印已經深入我族的血脈之中,那是用我族的帝祖來施展的封印,想要除掉封印……」

  他搖了搖頭。

  旁邊一位女子道:「我族的帝祖故去後,我們陰康氏被發落到天河之洲,六萬年來不知多少天才存在試圖破解封印,但天元天帝的道法神通是何等精深?又是血祭我族帝祖來封印我族的血脈,因此他們相繼失敗,後來,破解封印的心思也就淡了。」

  「現如今我陰康氏雖然掛著帝族之名,但早就被當成帝族中的最弱一個,隨時都可能會被除名。」

  一尊魔侯搖頭嘆道:「不久前我族一位天才試圖沖到岸上,遭遇天河水師的追殺圍剿,好不容逃出,然後便被一個白衣瘋子給捉了去,連個瘋子都敢欺負我們……」

  陰康氏的諸多神魔臉色淒然。

  鐘岳錯愕,心中只犯嘀咕,他在風孝忠的靈玉宮中見過陰康氏的魔神,難不成他們口中的那個白衣瘋子便是風孝忠?

  風孝忠傳授給他的領悟之中,的確有陰康氏的天賦圖騰。

  「我家小姐天賦絕倫,被家主寄予厚望,被譽為六萬年來資質第一。」

  那尊老魔皇傲然道:「葛天氏、金提氏、栗陸氏、無懷氏、烏明氏,還有當今的天帝家帝明氏,最為出類拔萃的年輕神魔都曾經去過天河之洲,與我家小姐交手爭鋒,無一能夠勝過我家小姐。即便是那八大皇族之中鉅靈氏的天玄子,與我家小姐爭鬥了五次,也是三敗兩勝,沒有占到任何便宜!」

  鐘岳動容,看向陰燔萱,心中充滿敬佩,一個女子居然能夠做到這一步,實在是了得!

  別人的本事他不知道,但天玄子的本事他便很是瞭解了,陰燔萱居然能與天玄子這等強橫的存在交鋒,而且五戰三勝,這本事的確是驚世駭俗!

  陰燔萱搖頭道:「我沒有那麼強,若是登陸的話,他們誰都可以戰勝我。」

  「那是封印的事,與小姐的本事無關。」眾人紛紛搖頭道。

  鐘岳思索片刻,道:「你們陰康氏的封印,比我人族的封印如何?」

  陰康氏的諸多神魔見到他知道人族的封印,心中驚異,陰燔萱思索道:「比人族的封印自然是有所不如,但我族的封印最難的一環便是天元天帝的神通道法所化的封禁。易兄,你既然知道人族的封印,看來是知曉一些隱秘,我們兩族倒算是同病相憐呢。」

  鐘岳目光閃動,道:「我對破解血脈封印有所研究,不知道能否看一看燔萱姑娘的腿腳?」

  諸多陰康氏的魔神變了臉色,有些惱怒,哪有一上來便要看姑娘大腿的?這個人族分明是借機佔便宜,而且是占陰康氏最為尊貴的天女的便宜!

  一位陰康氏老嫗突然撩起裙子,伸出又粗又壯的大腿,嘿嘿笑道:「易公子,看誰的不一樣,不如看老身的罷?」

  鐘岳正色道:「前輩不要開玩笑,修為越高,封印越強,你已經是魔皇,封印已經牢固無比,我即便看出什麼也難以破解。」

  「那就看我大腿!」一尊天魔神探出粗黑大腿。

  鐘岳微微皺眉,陰燔萱噗嗤笑道:「你們別為難易兄了,在場之中我修為最低。若要破解封印還是從我入手最為容易。」

  那尊老魔皇道:「既然修為越低越是容易,那就會天河之洲,找幾個頑童來。」

  陰燔萱笑道:「哪裡用得著這麼麻煩?」

  她掀開衣裙,露出白皙充滿彈性的修長雙腿,旁邊的陰康氏男性魔神紛紛轉過身去,不敢去看。鐘岳將她一條美腿抬起放在膝上,細細打量,只覺觸碰光滑無比。

  陰燔萱臉色微紅,旁邊那位老嫗冷笑道:「易公子若是看不出什麼,老身便會把公子擰成麻花榨汁喝!」

  鐘岳微笑,屈指輕彈,指尖彈在陰燔萱的美腿上,陰燔萱驚叫一聲,那老嫗便要上前把鐘岳這個登徒子擰成麻花,突然只見陰燔萱美腿上一串又一串的圖騰紋溢出,將她修長的雙腿連在一起,化作一條魚尾。

  陰燔萱如同鮫人,無法站起身來。

  那老嫗吃了一驚,這裡不是陸地,鐘岳居然能激發封印,看來的確有兩下子。

  鐘岳細細觀察這些圖騰紋,圖騰紋已經化作實質,緊密相連,連到陰燔萱的腰間,這是造物的手段,的確非同凡響。

  他從這些圖騰紋中確實看到了天元天帝的神通,他擁有天元輪迴鏡,當年被困在天元輪迴鏡中,用三百億年的時光才破解天元天帝的功法神通,破解這些圖騰紋對他來說應該不算是特別困難。

  只是這詛咒封印中還夾雜著其他東西,應該是天元天帝血祭了陰康氏的帝祖所化的封印,這就有些難以破除了。

  「得罪了。」

  鐘岳沉吟片刻,突然指尖一縷先天之氣溢出,化作小刀輕輕一划,將陰燔萱的美腿划破一線,幾滴神血飛出,落入他的手中。

  那老嫗大怒,冷冷道:「易公子,看出什麼了嗎?」

  鐘岳笑道:「腿很美。」

  那老嫗目露凶光,探手便要把他抓起來擰成麻花榨汁,鐘岳五指輕叩,次第落在陰燔萱的魚尾上,那魚尾頓時變化,又化作兩條修長的美腿。

  那老嫗連忙住手,心中又驚又喜。

  鐘岳為陰燔萱放下裙擺,遮住她的雙腿,起身道:「我需要研究一下血脈中的封印,你們稍等片刻。」

  他封印自己的一切痛覺,心念微動,數以萬計的分身紛紛從體內走出,頓時這艘樓船上到處都是鐘岳,滿地亂跑。

  「配種去也!」一個鐘岳叫道。

  「爭霸天下!」有鐘岳霸氣滔天,喝道。

  還有鐘岳挑起錯愕的陰燔萱下巴,邪笑道:「美妞,給大爺樂一個!不樂?大爺給你樂一個,嘿嘿……」

  鐘岳探手連抓,將一個個搗蛋的分身抓起,直接塞入口中吞下,兇殘無比,過了片刻這些分身才安靜下來。

  「不必驚訝,大念頭小念頭,邪念頭壞念頭,都是我的念頭。我吞掉他們,只是讓他們回歸我本體而已。」鐘岳向那些驚駭莫名的陰康氏魔神笑道。

  他屈指輕彈,陰燔萱的鮮血中所有的封印統統被他激發出來,頓時連綿無數里的封印封禁顯現,鐘岳無數分身騰空而起,站在一個個封印封禁上,查看圖騰,推演奧妙,演算破解之法。

  諸多鐘岳分身交頭接耳,議論紛紜,集合所有分身智慧,不斷將一個個圖騰,一個個封印解開。

  對於陰康氏的天賦神通,鐘岳已經從風孝忠那裡有所瞭解,因此他破解起來也並非那麼麻煩。

  真正困住陰康氏無數天才人物的是天元天帝的神通道法所化的封印,而對於這方面,鐘岳最是拿手。

  陰燔萱呆呆的看著這一幕,無數個鐘岳勞勞碌碌,忙來忙去,而鐘岳的本體周身無數圖騰紋翻飛,手指躍動,將這些圖騰紋整理,將一個個封印封禁排列,整合自己的分身所得到的訊息。

  「這真是逆天的功法……」

  陰燔萱喃喃道:「這位易師兄竟然能夠同時駕馭這麼多分身,不錯不亂,真是可怕……」

  「那也是推演能力強而已。」

  那老嫗笑道:「神魔考校的是戰鬥力,他雖然很是不弱,但比小姐還是要遜色一些。」

  陰燔萱搖頭:「易兄的戰力極為強橫,他的實力之強,恐怕不比我遜色。我能感覺出來,他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對手!」

  諸多陰康氏神魔吃了一驚,陰燔萱已經是神明之中最為頂尖的存在,甚至連天元子都在她手中敗過三次,放眼天下,能夠同境界與她一戰的屈指可數,而她竟然說鐘岳是極為可怕的對手,難道這個人族真的如此強橫?

  鐘岳的元神秘境中,數之不盡的陰爻陽爻飛舞,恐怖的推演力在不斷推進,尋找破解陰燔萱體內的封印的終極辦法。

  樓船在天河之中漂流,一晃便是十多日過去,鐘岳始終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突然無數個鐘岳分身飛撲而來,一個接著一個融入到他的體內。

  陰燔萱等人心中一喜,卻見鐘岳還是站在船頭一動不動,如同木雕泥塑。

  又過了半月,樓船駛向天河中的一個大洲,鐘岳還是不曾動彈。

  這艘樓船停靠在那河中大洲之上,諸多陰康氏的神魔前來相迎,陰燔萱沒有下船,陪著鐘岳。一尊魔侯登船道:「小姐,外界傳來消息,天下將要大亂了!」

  陰燔萱疑惑道:「怎麼便要大亂了?」

  「說來有趣。」

  那尊魔侯笑道:「先天宮的小公主出遊,引動了這場大亂,讓栗陸氏、帝明氏、中央氏陷入爭鬥之中,中央氏的央長生被文道殿下暗算,嫁禍先天宮,文道殿下被栗陸氏陸望暗算,結果統統被先天宮紫光君王拆穿,挑起這場動亂。那位小公主身邊有一個人族神人,獨自抵擋帝明氏的天河水師和中央氏的鐵騎兩百萬神魔,很是厲害,據說是最近冒出的一個人族強者,還是神明境界!」

  「人族強者?」陰燔萱詫異,回頭看了船頭的鐘岳一眼。

  「這位人族強者據說是先天神轉世到人族,姓易,單名一個風字。先天宮中的弟子稱他為易先生,這位易先生一戰成名,天下皆知……」

  陰燔萱呆了呆的看著鐘岳,失聲道:「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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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三章 玩腿

  陰燔萱與船上的那些陰康氏魔神一個個錯愕,誰也沒有想到在天河邊偶遇的一個頭疼人族,居然會是最近名聲大噪的先天宮易先生!

  這也太巧了吧?

  若是每次出遊都可以撈一位這樣的年輕強者,那麼陰康氏就發達了。

  當然,他們也只是這樣想一想。

  「這次還要多虧了小姐,若非小姐以簫音鎮住他的疼痛,我們也不會遇到這位人族的神人。」

  幾位陰康氏的魔皇對視一眼,心道:「小姐做了件善事,便有這等善報,說不定我陰康氏的血脈封印,還要落在這位易先生身上。」

  先前鐘岳在他們眼中只是個人族的神明,雖然驚才絕豔,但並不被他們所看重,而現在鐘岳多出了先天宮易先生的身份,這地位立刻便拔高了不知多少。

  再加上轉世先天神的身份,這種地位便是無限拔高,不由得他們不敬重!

  陰康氏所居的天河之洲地處偏遠,消息閉塞,與外界的聯繫靠的是麾下的幾個種族的神魔,命他們出去探聽消息,因此得到消息比其他大族要晚上許多。

  「我知道他不凡,沒想到如此不凡。」

  陰燔萱美眸眨動,心道:「孤身面對兩百萬神魔大軍,單單是這等勇氣膽識都勝過無數神魔了。他為何沒有隨那個紫光君王回先天宮,反而四處流浪?是了,紫光君王是個智者,一定是瞞住他暗算帝明氏、中央氏和栗陸氏,險些把他葬送,讓他心中不快。先天宮中人族不受重用,也難怪他心中不快。」

  「帝明氏、中央氏與栗陸氏如今已經打得火熱,雖然不曾全面開戰,但出動的神魔大軍數以百萬計,四處征伐。只是天帝陛下有所顧忌,不曾親自出手,但也調兵遣將,想要將這場動亂儘快平息下來,打服兩族。」

  那尊魔侯興奮道:「這次有好戲看了,天帝家帝明氏與中央氏栗陸氏動手,必然會讓天庭空虛,說不定會是我陰康氏擺脫束縛的好時機。」

  陰燔萱搖頭道:「中央氏和栗陸氏不是當今天帝的對手,我陰康氏如今還動不得。」

  「小姐此言差矣。」

  那尊老魔皇搖頭道:「栗陸氏也是帝族,出過帝級存在的大族,底蘊深厚,中央氏更是了得,地紀時代五朝天帝,底蘊之深遠非現在的帝明氏所能比。單單中央氏,便夠天帝喝一壺了!」

  陰燔萱再次搖頭,輕聲細語道:「單純帝族的實力,永遠也比不上天帝,天帝詔書頒下,萬族聽候調遣,即便是中央氏也抵擋不了從萬族之中選拔出的精銳之師。天帝所忌憚的太多,除了先天宮之外,還有其他勢力,比如那些曾經與他掙過帝位的存在。」

  「小姐的意思是?」那尊老魔皇問道。

  「等。」

  陰燔萱道:「我們陰康氏現在按捺不動,等待時機。時機一到,我們便可以擺脫天河之洲!而這個時機,便是天帝與先天宮的先天帝君徹底撕破臉之時!」

  她看向鐘岳,低聲道:「說不定這位易先生,會是我們與先天宮聯手的那條線,到時候還要借先天宮的勢,才能與天帝翻臉,掙脫出去。」

  突然,鐘岳張開眼睛,笑道:「可以一試了。燔萱,再借你的腿一用。」

  其他陰康氏的魔神連忙退避,陰燔萱噗嗤一笑,很是嫵媚,坐了下來,掀起裙擺,露出修長的腿腳,鐘岳將她雙腿架在自己膝上,指尖無數圖騰紋飛出,這些圖騰紋細緻入微,鑽入她的肌膚之中,如同無數個細小無比的螞蟻沿著她的血脈不斷爬行,向她全身各處鑽去。

  鐘岳閉上眼睛,雙手在她兩條結實白嫩的腿和腳之間遊走,控制著無數圖騰神通破禁。

  而在此時,前來迎接的幾尊魔神見到這副景象都是嚇了一跳,連忙向天河之洲深處跑去,其中一尊老者身份尊貴,速度最快,急衝衝奔到這座天河之洲中央聖地之中,衝入大殿之內,叫嚷嚷道:「家主,家主,大事不好了!有個人族在船上玩小姐的腿,摸來摸去的!」

  「混帳!」

  陰康氏的家主是個火爆脾氣,聞言不由得大怒,咆哮道:「在我陰康氏的地盤上敢玩我女兒的腿?好大的膽子!我弟弟不是與她都在那條船上嗎?他死了嗎?」

  「雲康就在旁邊,我們要上前阻止,還被他攔住……」

  「這混蛋!」

  陰康氏家主氣極而笑,風急火燎的趕來,怒笑道:「玩我女兒的腿,老子要將他拍碎了揉扁了!還有雲康這混球,太無法無天了!」

  他的實力強橫無邊,瞬息之間便來到船外,放眼看去,先是看到鐘岳果然在陰燔萱腿上摸來摸去,不禁大怒,然後看到鐘岳指尖溢出的一道道圖騰紋,隨即平靜下來,站在那裡觀望。

  「家主,就是這小子玩小姐的腿!」

  後方,那老者趕來,指著鐘岳道:「你看,他還在玩!」

  陰康氏家主一腳將他踢飛,看向鐘岳,讚嘆連連,喚來那尊老魔皇,道:「雲康,你從哪裡尋來的這個人族?修為雖然不高,但這手段了得啊!」

  那尊老魔皇叫做陰雲康,笑道:「是小姐在河邊撿來的。」

  「河邊撿來的?」

  陰康氏家主陰傅康詫異,道:「去河邊能撿到這樣的少年?那得讓她多去撿幾次……」

  老魔皇陰雲康笑道:「他是先天宮的易風易先生,家主想要多撿幾個的話,恐怕是沒可能了。」

  家主陰傅康吃了一驚,微微皺眉道:「先天宮的易先生?那尊獨擋兩百萬神魔大軍的轉世先天神?為何他跑到我天河之洲來?他的膽子倒是不小,想再撿一個轉世先天神,的確是不太可能。他是不是先天宮的穆先天那個娘娘腔的傢伙派來籠絡我陰康氏的?這廝陰險的很!」

  陰雲康笑道:「小姐判斷說,紫光君王想要害他,先天宮中人族不受重用,所以他沒有跟紫光君王回先天宮。」

  家主陰傅康點頭,道:「既然我女兒這麼說,那麼就沒跑了。」

  「小姐說,或許有可能通過易先生,與先天宮搭上線……」

  「怎麼可能?」

  陰康氏家主瞪眼道:「怎麼可能讓先天宮奪走他?這是我陰康氏的一大臂助,讓給穆先天那個娘娘腔才是傻子!燔萱有欠考慮,須得將他留下。」

  鐘岳這次解封陰燔萱血脈中的封印足足花費了近月的時間,他只是剛剛參悟出破解之道,需要驗證驗錯,還算不上輕車熟路,所以花費時間很長。

  畢竟,這是一尊天帝血祭了另一尊帝級存在,對陰康氏整個種族下的詛咒封印,想要完全破解恐怕需要帝級的存在才有可能辦到。

  鐘岳的長處就在於,他已經將天元天帝的天元輪迴鏡破解,有了這個基礎,他才能解開天元天帝的封印。

  「總算好了。」

  鐘岳睜開眼睛,鬆了口氣,將陰燔萱的裙子放下來,笑道:「現在燔萱你可以登上外界的陸地試試看了。」

  陰燔萱又驚又喜,突然鐘岳聽到身後一個雄渾的聲音傳來:「我女兒的腿好玩麼?」

  鐘岳起身,轉過身來,直面陰傅康,點頭道:「很滑,很彈。」

  陰傅康狠狠的瞪著他,鐘岳臉色不變,悠悠道:「醫者父母心,我拿著令愛的腿時,並無多少想法。」

  「沒有多少想法的意思就是還是有!」陰傅康惡狠狠道。

  鐘岳慚愧道:「只怪令愛太漂亮……」

  陰傅康哈哈大笑,震得天外的天河群星亂顫:「你很有眼光,知道我女兒漂亮。老子這幾萬年來,生了十幾萬個兒女,有出息的不多,燔萱是其中最出色的一個,嗯,你很有眼光,玩我女兒的腿還知道我女兒好看……」

  「爹——」

  陰燔萱又羞又怒,連忙轉身便走,乘船而去,道:「我去河外登陸看看,是否詛咒真的被除去了!」

  「你去了也是白搭。」

  陰傅康笑道:「我能看得出來,你的詛咒封印除掉了。對了,小心些,別被那個白衣瘋子抓走了,老子早晚要捏死那廝。小夥子很能幹!」

  他衝著鐘岳豎起大拇指:「我女兒好幾萬個,最愛的就是燔萱,我該怎麼謝你?」

  鐘岳小心翼翼道:「陰家主,燔萱幫我鎮痛,我幫她也是理所當……」

  「叫伯父!」陰傅康硬邦邦道。

  鐘岳愕然,訥訥道:「陰伯父,我只是有能力才做,而且燔萱也幫過我,無需稱謝。」

  「蠢蛋!」

  陰傅康冷哼一聲,卻絲毫沒有怒色,笑道:「我還有十幾萬個女兒和兒子,他們的腿你也玩玩?」

  鐘岳面色如土,正色道:「陰伯父,這解封之法,我可以毫無保留的傳授給陰康氏。」

  陰傅康哈哈大笑,抬手打算重重的拍拍他的肩頭,又怕把他拍碎了,於是輕輕落下,笑眯眯道:「我是開個玩笑,你若是真要玩我兒子的腿,我能把你兩條腿打折了!走,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去慶祝慶祝!哈哈,雲康,快去擺宴,還要掛燈籠,紅燈籠!今兒是大喜的日子,順帶把親也一塊成了,堂也一起拜了,然後歡歡喜喜洞房去也!」

  鐘岳眨眨眼睛:「成親?拜堂?洞房?陰康氏誰家成親,連家主都被驚動?」

  陰雲康身軀微震,連忙道:「大兄,太快了吧?」

  「夜長夢多,我怕他被那個娘娘腔劫了去。」

  陰傅康低聲傳音道:「大庭廣眾之下玩我女兒的腿……把老頭子們都請出來,見證見證!」

  陰雲康連忙傳音道:「小姐她……」

  「腿都被玩這麼久,哪個敢要她?」陰傅康瞪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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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四章 洞房

  陰雲康點頭,連忙去了。陰康氏被困在天河之中,居住在天河之洲裡,與外界的聯繫太少,族中女子往往都是嫁給同族的男子,很少有嫁給外族的,就算是嫁給外族,也往往是入贅到陰康氏。

  畢竟陰康氏被天元天帝下了血脈詛咒,族人若是登陸,雙足便會化作魚尾,寸步難行,而且又有當今的天帝陛下的禁令,嚴禁陰康氏登陸。因此即便是外族入贅也是少得很,誰也不想一輩子被困在天河之洲。

  鐘岳為陰燔萱解開血脈封印,耗時很久,恐怕傳遍了陰康氏,倘若陰燔萱嫁給同族的確有些難度,自己妻子的腿被當眾「玩」了這麼久,全族皆知,多少心裡都會有些芥蒂。

  鐘岳跟隨陰傅康來到陰康氏聖地,四下打量,讚嘆不絕。陰康氏雖然說是二十四帝族之中墊底,但依舊有著帝族的景象,這片聖地絲毫不遜於先天宮和栗陸氏,氣象非凡。

  從這天河之洲向外看,群星如河環繞在天河之洲的四周,時不時有一顆顆大星從天上流過,明亮無比,很是璀璨,倒是一幅難得的聖景。

  陰康氏到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家主陰傅康大擺筵席,請出陰康氏許多早已閉關不出的老怪物,其中甚至不乏有造物主和帝君這等存在,一個個都是做老祖宗的人物!

  再加上陰康氏的二十一諸天中的天主,可以說所有的強者都被驚動,出席這次盛事,隆重無比。

  能夠成為諸天的天主的,好歹也是造物主的修為,掌控六道輪迴,實力也是強大不凡。至於各路魔皇、魔侯,那就更是數之不盡了。

  鐘岳是這次盛會的主角,一尊尊魔侯、魔皇上前敬酒,將他灌得暈暈乎乎,元神也有些微醺,然後又有各大諸天的天主上前,輪翻灌酒,接著便又是那些老怪物出馬,然後陰傅康的十幾萬兒女出陣灌酒。

  陰康氏的這酒也有些古怪,像他這樣的神人,別說喝酒,就算把一片浩瀚汪洋喝到肚子裡也有地方可以安放,但是陰康氏的美酒卻能夠滲入肉身的各處,催動血脈,侵入元神的各個秘境,影響心神。

  鐘岳竟然被灌得酩酊大醉,覺得自己的元神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腿腳、嘴巴、眼睛、耳朵都彷彿脫離了身軀,像是騎著一匹東倒西歪的馬。

  醉醺醺中只見陰燔萱歸來,美人越發得美,鐘岳與那些魔侯、魔皇、天主和老怪物們又在灌陰燔萱美酒,鐘岳聽到自己的笑聲從極遠之處傳來,又聽到那些魔侯、魔皇等人的笑聲從極遠之處傳來。

  聖地中,眾人美酒下肚,載歌載舞,歡笑入雲霄,驚天外,倒是陰燔萱留了個心眼,沒有多喝,只是有些微醉。

  「姑爺,該換喜服了。」幾個老嫗上前,架住鐘岳。

  「啥?」鐘岳聽不太清。

  「姑爺,該換喜服了,良辰到了。」

  老嫗們大聲道:「馬上就要拜堂了!」

  「拜堂嘍!」鐘岳摟著陰燔萱哈哈大笑。

  陰燔萱臉色微變,醉意全無,連忙掙脫他,問道:「新娘子是哪個?」

  那些老嫗笑道:「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小姐請隨我們來,換上新衣,讓我們也沾上一些喜氣!」

  陰燔萱嚇了一跳,步法一動便向外逃去,家主陰傅康哈哈大笑道:「把我女兒拿下了!」

  陰燔萱剛剛飛起,便見一道道繩索飛來,在半空中將她五花大綁,墜落下來,被幾個老嫗架起換喜服去了。

  「爹,我和他認識沒多久,一點都不熟!」陰燔萱驚叫道。

  陰傅康哈哈笑道:「腿都被摸了!」

  鐘岳站在陰傅康身邊,右手勾住家主的脖子,哈哈笑道:「摸了!」

  「我是你岳父,勾肩搭背不太好。」

  陰傅康吩咐道:「來啊,給新郎官換上喜服!」

  「岳父!」鐘岳斜眼哈哈笑道,被架了下去。

  沒過多久,鐘岳被換上喜服,戴上新郎官紅帽,胸前大紅花,喜氣洋洋的前來拜堂,另一邊陰燔萱也是一身大紅被架了出來,依舊被捆綁結實,掙扎不得。

  「拜堂,拜堂!」眾人笑道。

  「姑爺,要成親了!」旁邊的老嫗向鐘岳大聲道。

  鐘岳側頭道:「啥?」

  「要拜堂成親了!」那老嫗大聲道。

  「我要成親了!」鐘岳向陰燔萱大聲笑道。

  陰燔萱氣個半死,兩人被牽到堂上,一個百般不情願,一個醉得半死,拜堂成親,陰康氏的魔神哈哈大笑,紛紛上前道喜,鐘岳哈哈大笑,說道同喜同喜。

  「入洞房嘍!」眾多魔神笑道。

  鐘岳哈哈大笑:「洞房去也!」

  兩人被架入新房,新房中四處張燈結綵,很是喜慶,殿內香爐日暖玉生煙,很是旖旎,諸多喜婆將兩人丟在床上,出來問道:「老爺,還要安排鬧洞房嗎?」

  「鬧個屁!」

  陰傅康瞪了她們一眼,道:「你們下去,老爺要將洞房封印起來。」

  「這是什麼規矩?」喜婆們納悶,紛紛退下。

  陰傅康揮手將這座宮殿封印,想了想,取出一口大鐘,將大鐘祭起,只見大鐘越來越大,鐘壁越來越透明,最終化作無形,將宮殿倒扣罩住。

  「這下就沒跑了。」陰傅康大笑離去。

  一夜無話。

  「頭好疼……」

  鐘岳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只覺頭疼欲裂,不僅頭疼,元神也是渾渾噩噩。

  「我怎麼躺在這裡?」

  鐘岳詫異,只覺自己彷彿躺在雲端一般,身下的床軟得像是雲彩,香噴噴的,紗帳也如同是雲氣做的一般,輕飄飄毫不受力。

  宿醉的後遺症又讓他頭疼起來,他恍恍惚惚,好像記起了昨天發生的情形:「我昨天被那些陰康氏的老傢伙灌了很多酒,然後好像……」

  鐘岳眨眨眼睛,自己醉酒的狀態中好像是在看一個扭曲的世界,所有人的面孔和身體都扭曲起來,好像自己稀裡糊塗中披上了大紅袍,然後和某個疑似陰燔萱的女子拜堂成親,鬧得很是愉快。

  「多半是我喝醉了,記憶出現偏差,喝酒真是誤事,到現在頭還疼……」

  鐘岳翻身,手掌和腿壓在一個軟綿綿的身體上,不由打個激靈,雲床上一個紅衣少女瞪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臉上含羞帶怒,被五花大綁捆得結結實實。

  鐘岳瞪大眼睛,然後閉上眼睛鼻腔中傳來鼾聲,過了片刻,陰康氏的姑爺偷偷張開一線眼簾,紅衣少女依舊瞪著眼睛看著他。

  「別裝睡了!」

  陰燔萱磨牙,嗔怒道:「快點把我解開!」

  鐘岳翻過身去,迷迷糊糊道:「這是哪裡,我一定是喝醉了走錯房間。奇怪,我的眼睛怎麼了?我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了……」

  陰燔萱咬牙道:「別裝了!」

  鐘岳赧然,轉過身來,訥訥道:「昨天晚上,我們……」

  「什麼都沒做過!」

  陰燔萱頭上的鳳冠微微晃動,恨恨道:「你只揭開了我的霞帔扔到帳上去了,說是成親要把霞帔拋得高一些,然後你就睡著了!」

  鐘岳抬頭向紗帳上看去,果然有一個鑲著鳳凰的霞帔飄在雲帳之間,不由腦門都是冷汗:「我怎麼對這件事沒有絲毫印象?」

  他只記得拜堂成親,自己哈哈大笑說要洞房去也,後面便記不起了。

  陰燔萱氣道:「我身上的衣裳還在,你身上的衣裳也還在,自然是什麼也沒做過。你快把我解開!」

  鐘岳想了想,將床上捆綁結實的少女依舊丟在床上,向外走去,心道:「稀裡糊塗的成親,這事鬧大了,還是趁機偷偷溜走為妙……」

  「你回來!」

  陰燔萱心中惱怒,剛剛說出這話,鐘岳折返回來,笑道:「燔萱,這是你爹強行扭咱們倆的瓜,扭出來的瓜肯定不甜。咱們才認識沒幾天,怎麼能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成親?你爹亂點鴛鴦,我也不會讓你為難,我現在就逃出去,不過我答應要將破解血脈封印之法傳授給你們,便不會食言。」

  他伸出手指,輕輕點在床上少女的眉心,將自己破解陰康氏血脈封印的法門悉數相傳,然後向外走去,笑道:「我逃走之後,你便說是我酒後反悔,不想認這門親事,把罪推在我身上。」

  當——

  一聲大響傳來,鐘岳撞在家主陰傅康的封禁上,被彈了回來。

  鐘岳細細打量,伸手觸摸,那封禁浮現出來,密密麻麻的封禁將整個宮殿封鎖。

  「帝君的封禁?有些難度,但是難不住我。」

  鐘岳打起精神,細細觀察,手指躍動不斷彈在封禁上,觀察各種封禁的運行軌跡,突然一笑,牽動這些封禁整個人彷彿變成了液體,融入到封禁之中,一寸一寸的向外挪去。

  他速度極慢,過了良久這才將封禁穿過,向殿外走去。

  當——

  又是一聲大響傳來,鐘岳撞在陰傅康留下的那口透明大鐘之上,鐘壁浮現出來,鐘岳瞪大眼睛,打量鐘壁,面色凝重。

  這口大鐘不是封禁,而是一件神兵,想要洞穿這口神兵走出去,那就困難重重了。

  「既然不能直接走出去,也不太容易破開這口鐘,那就從地下走。地下的話,封印應該是這口大鐘的威能延伸,但沒有大鐘的本體,要容易一些。」

  他剛剛想到這裡,突然只聽殿內傳來一聲輕叱,鐘岳回頭看去,只見陰燔萱掙脫那些繩索,從雲床上一躍而起,撞上陰傅康布下的封禁。

  這女子卻也了得,對自己父親的封禁瞭若指掌,很快便從封禁中穿過。

  鐘岳喜道:「燔萱,你父親的神兵你一定可以駕馭,你來掀開這口鐘……你做什麼?」

  陰燔萱一掌拍來,神通藏於手掌之中,威能雄渾無比,鐘岳抬手迎上,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兩人神通威能爆發,撞擊在這口大鐘之上,大鐘轟鳴,當當當的鐘聲響徹雲霄天外,驚動了天河之洲。

  「你壞我清白!」陰燔萱如同一隻紅蝶翩翩飛來,神通藏在指尖,掌間,袖間,衣袂間,髮膚間,淩厲無比。

  「我沒有!」鐘岳怒道。

  陰燔萱咬牙道:「你掀開我霞帔之後,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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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9-17 01:05:20
第八百一十五章 神明無雙

  「我還做了什麼?」

  鐘岳呆了呆,他的確不記得掀開霞帔之後的事情,好像做過些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做過。

  「不過,陰燔萱是怎麼解開她身上的繩索的?」

  他想到這裡,腦中一懵,心中慌亂,頓時被陰燔萱得手,將他重重擊飛,轟然撞在鐘壁上。

  「我記得她身上的繩索是幾個造物主和帝君出手,將她綁起,陰燔萱自己肯定是無法解開,難道是我昨晚幫她解開的?」

  鐘岳從鐘壁上滑落下來,隨即彈起,避開陰燔萱的攻勢,額頭冷汗津津,剛才陰燔萱解開了繩索,說明綁的不是很緊,這繩索乃是造物主或者帝君煉製的寶物,若是被造物主、帝君之類的存在祭起,必然是大小變化由心,即便是陰燔萱怎麼變化也不會掙脫。

  那些陰康氏的老傢伙壞得很,繩索只能從外面解開,畢竟是入洞房,把新娘綁得無法解開也不太好。如果鐘岳幫她解開了,然後又把她綁了起來,那就給這個女孩掙脫的機會了。

  鐘岳的修為實力與她不相上下,又是在醉酒狀態,陰燔萱便有了掙脫繩索的機會。

  關鍵是,鐘岳不知道是陰康氏的造物主們主動解綁,還是自己幫陰燔萱解綁之後又把她捆綁起來。

  如果是後者,自己為何又要把她綁起來?

  自己把她綁起來打算做什麼?

  更為關鍵的是做了什麼?

  鐘岳額頭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陰燔萱殺來,這女子的戰力驚人,甚至連鉅靈氏的天玄子與她相爭也是三敗兩勝,鐘岳終於體驗到了紫薇星域神明前百強中最為強大的女子的戰力,他的先天神體神力無邊,竟然被這女子壓制,在力量上絲毫也不占優!

  陰燔萱的神通更為可怕,她的神通也不複雜,並沒有超越天玄子、陸望那等存在,但任何神通在她手中卻偏偏能夠化腐朽為神奇,似乎神通之中有著一種天然的大道親和力,讓神通的威能暴增!

  更為可怕的是,她的神通施展速度實在太快,快得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幾乎沒有給鐘岳多少準備的時間,無數神通便從身體各處爆發開來,鋪天蓋地般攻至!

  「天玄子難怪會敗三次!」

  鐘岳站在鐘壁之上,身體與鐘壁垂直,腳下不斷走動,步法暗合神魔太極,各種神通信手拈來,與陰燔萱硬撼,心中震驚莫名。

  如今的他已經比與天玄子相爭之時強大了許多,尤其是遇到風孝忠之後,得到風孝忠的各種領悟,讓他的實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更為關鍵的是,他與風孝忠一起研究先天神魔肉身,對先天神魔的肉身有著更為精深的理解,讓他的先天神體和先天元神都更為強大。

  從前他的先天神體要比天玄子的先天神體遜色一分,而現在,他絕對要超過天玄子一分!

  至於先天元神,那就更為了得了。

  他的先天元神吸收了先天神魔肉身中的先天圖騰,雖然沒有像風孝忠那般激進,直接改造肉身,但他也對元神進行了小部分改造,試圖將先天圖騰融入到先天元神之中,讓他的元神進步不小。

  但是與陰燔萱相爭,他還是感覺到可怕的壓力,那種對各種大道信手拈來的神通和手段,讓人望塵莫及,即便是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她是天生日曜靈體?不對,是月曜靈體……」

  鐘岳看到陰燔萱施展出日曜靈體的先天純陽神通之後旋即又施展出月曜靈體的先天純陰神通,吃了一驚:「難道與我一樣,是日月雙靈?」

  但是轉眼間,他又看到這個女子施展出先天五行大道神通,水曜、土曜、火曜、金曜、木曜五大靈體修煉到極致,參悟到先天才能施展出的神通,在她手中施展出來更加強大!

  「五行靈體?」

  鐘岳腦中一懵,陰燔萱的神通再變,周身星河湧動,星河澎湃,各種玄妙的力量施展出來,千變萬化,將力量變化運用到極致,以多邊的力量強行破解鐘岳的神通,如釘,如錘,如鑽,如錐,如碑,如火,如風,如雨,要打破鐘岳防禦。

  「這是星河靈體?」

  鐘岳腦中轟鳴,這到底是什麼靈體?怎麼可以信手施展各種靈體才可能掌握的力量?難道陰燔萱這個女子是一個像風孝忠一樣的存在,已經洞察了大道神通的本質?

  不過就算是風孝忠在相同的境界也不可能比他更強,鐘岳已經將自身錘煉到神明境界的極限,再加上身懷數種帝級功法,風孝忠在沒有徹底參悟到大道神通的終極奧妙之前,最多只能與他並駕齊驅!

  而且,陰燔萱如果是風孝忠那樣的存在,她便無須鐘岳去為他們陰康氏解開血脈封印了,以風孝忠那樣的才華,破解陰康氏的血脈封印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岳小子,你撿個大便宜了!」

  薪火驚訝的聲音傳來,喜道:「你的正房夫人,是個天生的聖靈體呢!」

  「天生聖靈體?」

  鐘岳心頭一震:「與辟邪神皇一樣的聖靈體?」

  「辟邪神皇是後天培育的聖靈體,不是天生的,就算擁有六大聖靈也是偽聖靈。而你這個正房夫人是最為稀有的品種,天生的聖靈體!」

  薪火嘖嘖稱奇,笑道:「就算是上古遠古時期,這種天生的聖靈體也是罕有。這種聖靈體天生就對各種大道親和,別人參悟大道累個半死不活也未必能夠悟出,聖靈體卻輕鬆得很,別人修煉神通千錘百煉,而他們一學便會,而且威力極為強大。你撿個大便宜!」

  「便宜?」

  鐘岳在鐘壁上飛速遊走,走出一個個神魔太極圖,現在他不得不施展出自己的成名絕學神魔太極圖來與陰燔萱抗衡,才能維持不敗。

  「這個便宜有些莫名其妙,我明明什麼都沒做,我就是和她躺在一張床上,啥便宜也沒占到。最關鍵的是,我打不過她!」

  鐘岳氣結,陰燔萱太強了,還沒有施展出陰康氏的真身便如此強橫,若是她施展出真身,恐怕自己的伏羲真身伏羲元神也保不住,必須要施展出來,否則絕對難以擋下她的攻勢!

  他還是頭一次遇到無法戰勝的對手,而且還是個女子,而且還是與自己拜堂成親的女子,有著夫妻的名分。

  打不過自己的妻子,多少讓他有些氣餒。

  「呃,其實你還是佔便宜了……」

  薪火小心翼翼道:「昨天強者太多,我只能沉睡,免得被他們發覺。不過你們洞房的時候我便醒來了,我看到掀開她的紅蓋頭……」

  「然後呢?」鐘岳緊張道。

  「然後你就親,她被你親呆了……有人來了,我先躲一會兒,回頭再說!」薪火突然又沉寂下來。

  「快去稟告家主!姑爺與小姐大清早的便打起來了!」

  外面傳來一陣喧嘩,陰康氏早起的魔神紛紛湧來,隔著大鐘看去,驚詫道:「家主老爺呢?快去請家主老爺!當心小姐把姑爺打死了!」

  更多的魔神湧來,諸多魔皇、造物主也紛紛趕至,幾尊魔神焦躁道:「小姐的戰力,神明無雙,若是真的失手打死了姑爺,如何是好?」

  「姑爺的本事好厲害!」

  一尊造物主向鐘內看去,驚嘆道:「最低也可以說與燔萱不相上下,不會被打死的!」

  家主陰傅康趕來,向鐘內看去,只見鐘岳與陰燔萱兩人都是一身大紅衣裳,新衣未換,在鐘內翩然來去,各種神通讓人眼花繚亂,神乎其技。

  兩個新人雖然昨晚同房,現在卻打得不可開交,把他的這口神兵也震得當當響個不絕。

  「姑爺厲害!」

  陰傅康嘿嘿笑道:「我女兒至今還沒有尋到一個能夠與她打平手的年輕天才,現在總算遇到了一個。這也是老子的眼光好,一眼便看出他是我們老陰家的乘龍快婿!」

  他狠狠往自己臉上貼金,一位老帝君低聲道:「家主,萬一有個閃失……」

  「閃失不了。」

  陰傅康笑道:「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自在,讓他們小倆口打去罷,先睡再打,感情更好。我當年不就是這麼來的?」

  旁邊的幾個陰康氏老怪物直翻白眼,顯然是想到他當年的黑歷史。

  突然,大鐘內陰燔萱祭起玉簫,鐘岳心知不妙,果然那女子吹簫,頓時散去縈繞他元神左右的圖騰紋,這些圖騰紋鎮住他元神的劇痛,此刻這些劇痛被解開,鐘岳不由悶哼一聲。

  陰燔萱腳步移動,簫聲不斷,讓鐘岳元神劇痛越來越兇猛,疼痛影響到鐘岳的判斷,頓時被這女子攻破防禦,一掌印在鐘岳胸口。

  陰傅康臉色微變,連忙祭起大鐘,將這口大鐘掀飛:「糟了,再打下去真要有閃失了!」

  就在他掀開大鐘的一瞬間,兩道紅光一閃,鐘岳和陰燔萱同時向鐘外沖去,化作兩道並在一起的紅光,奪路而逃!

  陰傅康呆了呆,旁邊一位魔神提醒道:「家主,小姐好像與姑爺私奔了。」

  陰傅康擺手道:「拜過堂進過洞房,不是私奔,他們小倆口多半是成親之後打算攜手同遊,嘖嘖,年輕就是好,花樣也多……」

  「他們在半空中好像又打起來了。」一尊老造物主抬頭遙望,道。

  「小倆口床頭打架床尾和,由他們去。」

  陰傅康感慨萬千:「年輕就是好,精力著實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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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六章 世外之地的伏羲

  鐘岳與陰燔萱如同兩道纏繞在一起的紅光,一邊爭鬥一邊向天河之洲外奪路而逃。

  「你怎麼也出來了?」陰燔萱氣道,攻勢更加猛烈。

  鐘岳也是動怒:「你應該留下才對,那是你家!」

  「我要逃婚!」兩人異口同聲道。

  兩人呆了呆,突然又異口同聲道:「你回去,我逃婚!」

  突然,兩人各自收手,降落下來,陰燔萱氣苦道:「是我不願意嫁給你,而不是你不願娶我,所以應當你回去。」

  鐘岳搖頭:「我若是回去,被你爹扣下,估計要把我扣下一生一世,等你回來,所以還是你回去,那裡畢竟是你家,不是我家。」

  「咱們便來比一場,誰勝了誰可以離開!」陰燔萱祭起玉簫,提議道。

  鐘岳笑道:「你只不過抓到我頭疼的弱點,我若是收回那些分身,你以為你能勝過我?我現在的實力,是我完全狀態下的六成。」

  「六成?」

  陰燔萱心中一跳,搖頭道:「我也沒有施展全力。易先生,咱們感情淺薄,是我爹自作主張,既是害了你也是害了我。你是我族的大恩人,我也不能向你痛下殺手,既然這樣,咱們一起離開便是。」

  鐘岳點頭:「這樣也好。」

  兩人來到天河之洲邊緣,抬頭看去,群星如水充斥天河,水流中到處充滿漩渦,那是扭曲的星辰之力,極為危險,這道天河中的群星很是擁擠,倘若是踏足其中沒有保護的話,恐怕就算是神皇也會被擠碎。

  「我家的樓船可以跨過這條大河,如果沒有樓船,我們很難過去。」

  陰燔萱笑道:「你隨我來,咱們去船塢那邊搶一艘樓船!」

  兩人走向天河之洲的船塢,遠遠便有陰康氏的魔神躬身道:「小姐,姑爺,船已經準備好了!」

  鐘岳與陰燔萱愕然,迷迷糊糊的登上樓船,鎮守陰康氏船塢的那些魔神沒有任何阻攔,反而一臉豔羨的看著他們。

  「新婚之後便遊山玩水,培養感情,真是羨煞我們!」一尊老魔皇感慨萬千道。

  船上兩人都是面面相覷,陰燔萱回頭道:「好像我父他們也沒有追趕過來……」

  鐘岳回頭看去,陰康氏的那些魔神的確沒有追趕,一幅任由他們離開的樣子,顯然認為他們一起離開不是逃婚,而是小倆口婚後遊山玩水。

  船上,這個女孩安靜下來,顯得很是文靜知書達理,但誰能想到,她幾乎是神明之中最為強大的魔神,別的不敢說。最低也是女子之中的第一人。

  天生聖靈體,陰康氏的掌上明珠,魔族的天之驕女,其實也沒有魔女的性子。

  樓船駛出船塢,進入浩浩蕩蕩的天河,平穩的行駛在星流之中,外界的一切顯得光怪陸離,時不時有一顆顆星辰從他們的樓船邊擦身而過,伸手可觸。

  偶爾天河中也有浪花,浪花捲動群星拍打船身,星水裂空,在樓船上方形成絢爛的星雲。

  鐘岳打量她一眼,收回目光,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對他依舊是個迷,陰燔萱知道,但是不說,不過好在還有薪火。

  「薪火,昨晚我還做了什麼?」鐘岳緊張兮兮的問道。

  「也沒有太過分的事情。」

  薪火笑道:「你就是親她,不過準頭好像不太准,這丫頭一點兒都不配合,一直在躲,好在她被五花大綁,你就抱著她在啃人家。」

  「啃……」鐘岳呆了呆。

  「然後你還摸。」

  「摸……」

  鐘岳身軀一下矮了三分:「我還摸她了?」

  「嗯,摸來摸去的,一會手在上面,一會手在下面,一會在前面,一會在後面,你還扛著她的腿唱歌。要不要我學給你聽?」

  「不必學了!」

  鐘岳身軀又矮了三分,可憐巴巴道:「然後呢?」

  薪火想了想,道:「然後你去脫她的衣裳……」

  「然後呢?」

  「衣裳被繩索絆住了,脫不下來,你就解繩索,她剛想反抗,你又把她綁了起來,你說……」

  薪火學著鐘岳的聲音,嘿嘿笑道:「別怕,我也是第一次。」

  鐘岳臉色漲紅,紅得發黑。

  「然後你就醉倒了,呼呼大睡。」

  薪火嘆了口氣,悲憤道:「我早說過吧?喝酒誤事,你若是少喝點,來年這個時候小伏羲就可以滿地爬了!」

  鐘岳鬆了口氣,幸好醉倒了,沒有做出最後一步,否則陰燔萱非得殺了他不可,不過自己醉酒的時候挺無恥的。

  「我從過去身中脫胎換骨,已經是全新的我了,也算是第一次吧?」

  鐘岳心道:「摸了,親了,同床睡了,難怪她如此惱怒,她的清譽只怕是……」

  鐘岳有些犯愁,行駛在天河中看天河,當真是美輪美奐,只是船中的男女都沒有這個心情,各有各的心事。

  樓船漸漸離開天河之洲,鐘岳看到這座天河之洲旁還有幾座天河之洲,打破沉默,詫異道:「燔萱,那邊的天河之洲居住的是什麼人?」

  陰燔萱也不再提昨晚之事,來到他身邊,看向那幾座天河之洲,道:「天河之洲中多是奪帝之戰中失敗的種族,因為犯了奪帝之罪,被關押在這裡,因此天河之洲又被稱作罪洲。那邊的那座,是盤瓠氏所居的盤瓠之洲。」

  鐘岳看去,低聲道:「盤瓠氏?」

  「盤瓠氏據說是一尊先天神所留下的種族,那尊先天神稱帝,自名盤瓠,也是落敗,被關押在這裡。」

  陰燔萱指向另一座天河之洲,道:「這邊這座是伏羲氏所居的世外之地,聽聞是地紀時代的一個皇族,據說是不願地紀時代落幕,又被帝族防備,放逐在此。盤瓠氏我倒是見過,至於伏羲氏我就從未見過了。」

  「伏羲氏?」

  鐘岳臉色大變,幾乎失聲驚呼,天河之洲中竟然還有伏羲氏!

  他離開祖星的動力,便是抱著一線希望,前往紫薇星域尋找伏羲氏,只是這些年境遇坎坷,遭遇了種種事件,探知一些上古秘辛,在他心中伏羲氏已經滅絕了。

  而今沒想到居然會在天河之洲,聽到伏羲氏的消息!

  他豈能不激動?

  薪火也是激動萬分,借助他的雙眸打量那座天河之洲,喃喃道:「難道世間真的還有伏羲氏存在於世?岳小子,我們一定要去那座天河之洲去看看!」

  鐘岳腦中轟鳴,喃喃道:「伏羲……那裡真的會有伏羲嗎?」

  「這就不知道了。」

  陰燔萱搖頭道:「那裡被莫大的封印封鎖,我陰康氏雖然居住在天河之中六萬年,但還從未進入過那裡。倒是盤瓠氏的子弟遇到過一些,惟獨沒有見過伏羲氏出現,聽族中的老輩們說,伏羲氏也被詛咒,你們人族……」

  她顯然也知道一些秘辛,頓了頓道:「你們人族據說與伏羲氏大有淵源。老輩們說,地紀時代落幕,大神通者遍佈天下,許多勢力干涉,伏羲氏雖然落幕,但是沒有被趕盡殺絕,有天外天的大神通者們定下協議,劃出一塊世外之地,只要伏羲氏不離開世外之地,便不會被詛咒侵襲。那塊世外之地,應該就是這裡了。」

  鐘岳心神激蕩,他在祖星遇到輪迴大聖帝的帝妃的英靈,這位帝妃娘娘告訴他,紫微帝星中還有伏羲存世,沒想到真的還有!

  「薪火要離開我了麼?」

  他突然身軀一震,想到自己與薪火的約定,當年他與薪火定下了協定,薪火把他當成半個傳承者,他幫助薪火來到紫薇帝星尋找純血的伏羲。

  後來薪火為了救他燃燒盡所有的燈油,不得不把他當成真正的傳承者,但是鐘岳畢竟不是純粹的伏羲,這個約定依舊還在,還有效。

  而現在來到伏羲氏所居的天河之洲,天河之洲是世外之地,應該還有純血的伏羲,豈不是說薪火尋找一個純血伏羲作為真正的傳承者,終於要離開他了?

  鐘岳心中有著萬般的不捨,薪火也沉默下來,一言不發。

  過了片刻,鐘岳笑道:「燔萱,咱們去伏羲氏的世外之地看看。」

  「岳小子……」

  薪火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話。

  陰燔萱搖頭道:「我們就算去那裡也是無法進去,那裡被上古大神通者封印,而且不止是一重封印!我曾經接近過,那些大神通者可不是帝君級的存在,而是帝級,甚至有更高層次的存在,根本無法進去!」

  鐘岳覺得自己突然間鬆了口氣,彷彿巴不得不進入那片天河之洲,尋到同族。

  這是對薪火的不捨。

  他早已經把這朵小火苗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最親密的夥伴,最摯的家人,如果真的要將薪火送給另一個伏羲,完成薪火的使命,他著實捨不得。

  薪火突然道:「岳小子,既然進不去的話,不如改日再來,等到你有把握破解那些上古大神通者封印的時候,咱們再……」

  「咦,那邊那艘船怎麼在去世外之地?」

  陰燔萱看向天河之洲,詫異道:「難道他們能夠進去不成?」

  天河之中,一艘樓船揚帆,駛向世外之地,距離很近,鐘岳心頭一跳,遙遙看去,那艘樓船之中一面符文冉冉升起,在天河上空燃燒,火光化作一個個符文沖入那座世外之地的封印之中。

  「那些封印開啟了!」他心頭大震。

  重重疊疊的封印自動讓開,那艘樓船駛入重重封印之中,進入封印伏羲氏的天河之洲。

  陰燔萱立刻催動樓船趕去,試圖在封印閉合之前衝進去,鐘岳遲疑一下,下定決心,鼓蕩法力幫助她催動這艘樓船,向正在合攏的封印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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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七章 顛倒的世界

  「那裡也有幾艘船駛過來了!」

  鐘岳和陰燔萱站在船頭,只見另外幾艘樓船揚帆,也在向那封印閉合之處衝去,兩人心中驚訝:「那些船是從哪兒來的,船上是什麼人?」

  剛才他們根本不曾留意到這裡還有其他樓船,這幾艘樓船仿佛突然間出現,很是詭異,似乎一直藏匿起來,等待時機衝入世外之地。

  他們所在的這艘樓船駛近,鐘岳立刻看到那幾艘樓船破破爛爛,鏽跡斑斑,似乎經歷了不知多少歲月的侵蝕,船帆也是一個個大洞。

  一艘艘樓船彌漫著沉沉的死氣,沒有半分生機傳來。

  更近時,鐘岳和陰燔萱看到這幾艘古老的樓船上竟然空無一人,他們只看到了骨頭,船艙和甲板上到處都是白骨。

  累累的白骨。

  那些骨頭還在動,像是白色的蟲子,不斷蠕動。

  「天河中的鬼船?」

  陰燔萱失聲道:「我只在傳說中聽說過天河中有鬼船,神出鬼沒,是戰死在天河中的英靈不散,卻沒有見過,原以為傳說是假的,沒想到真的有鬼船!」

  就在此時,天河下群星動搖,一顆顆星辰被掀飛,星光化作的流水變成滔天的巨浪,裹挾著群星從他們的樓船旁邊擦身而過,星浪將他們的樓船高高拋起。

  鐘岳與陰燔萱立刻全力駕馭這艘樓船,免得船翻人亡,那星浪的威力恐怖無匹,甚至將星球壓得無比細小,如同細細的沙子,讓他們不得不謹慎。

  若是被這些星沙擊中,哪怕是最細小的一粒沙,都可以將他們洞穿,擊碎!

  突然,咯咯吱吱的聲響從天河下傳來,船頭的鐘岳和陰燔萱看到恐怖的一幕,一艘比他們的樓船還要龐大萬千倍的古老巨艦從天河水下徐徐側身,仿佛從另一個世界中擠入這個世界。

  那艘巨大的戰艦上還有著鮮活的生命,但在這艘巨型戰艦側身從另一個世界擠入這個世界的過程中,他們以可怕的速度化作白骨。

  鐘岳和陰燔萱臉色劇變,連忙催動樓船,奮力向外駛去,試圖脫離這艘巨艦的籠罩範圍。

  嘩啦——

  那艘巨大的戰艦終於正過身來,躍出天河,無數星辰被掀飛,在天河上空化作一朵朵瑰麗星雲。

  鐘岳與陰燔萱回頭看去,八艘較小的樓船伴隨在這艘古老巨艦旁邊,而他們所在的這艘樓船顯得如同一頁扁舟,航行在這艘巨艦的陰影下。

  巨艦行駛,攪動出一個個巨大的天河漩渦,險些將他們所在的「小船」掀翻,鐘岳和陰燔萱連忙催動樓船向一旁躲避,只見這艘巍峨戰艦從他們身邊駛過,星河漩渦將他們的「小船」扯住,跟在巨艦的後方。

  這時候的天河變得極為危險,巨浪滔天,巨浪中是被壓縮到極限的星辰,如果他們的小船不幸翻了,那麼他們必死無疑,斷然沒有任何逃生的機會!

  「糟糕!」

  他們聽到咯咯吱吱的擠壓聲,天河中的無數星辰被巨浪和巨艦攪動,擠壓他們腳下的樓船,這艘樓船雖然可以在天河中行駛,但是哪裡遭遇過這等大浪洗禮?

  鐘岳和陰燔萱立刻聽到斷裂的聲音傳來,樓船的船艙已經被星沙穿透,天河的大浪讓缺口開始崩潰。

  「棄船!再不棄船必死無疑!」鐘岳沉聲道。

  陰燔萱失聲道:「棄船?我們能去哪裡?跳入天河中那才是真正的必死無疑!」

  鐘岳抬頭,陰燔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艘巨艦映入眼簾,失聲道:「你打算登上這艘鬼船!」

  鐘岳不由分說拉住她的柔荑,縱身一躍向那艘巨艦竭力躍去!

  轟——

  天河中一道巨浪拍下,他們剛才所在的那艘樓船在巨浪中四分五裂,隨即徹底毀滅在天河之中,被星流星沙絞碎。

  陰燔萱心有餘悸,抱緊鐘岳,兩人越來越高,終於落在這艘巨艦上,陰燔萱剛要放手,鐘岳攬住她的腰肢又是縱身一躍,高高彈起,落在巨艦的一根船桅上。

  陰燔萱心中不解,隨即醒悟:「這位易先生真是身經百戰,這個時候居然還是如此謹慎,沒有絲毫慌亂。」

  鐘岳將她放下,向下方的巨艦甲板上看去,他之所以沒有直接降落在甲板上,是擔心遇伏遇襲,所以剛剛落在甲板上立刻跳起,站上高處,這樣的話即便這艘鬼船上暗藏兇險,也可以早做防備。

  而且高處也可以將下方的一切收入眼底,觀察動靜。

  兩人向下看去,心頭都是一震,巨艦經歷了歲月的滄桑,盡顯古老,但與其他鬼船一樣,死氣沉沉,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船上到處都是枯骨,那些骨骼也在蠕動,剛才他們無意中瞥見巨艦中的生靈在想枯骨轉變,只是驚鴻一瞥,如同幻影,沒有看清,不知為何會出現這種變化。

  鐘岳向其他八艘樓船看去,心頭微震,只見那八艘樓船中的枯骨在不斷組合,相互合併,其中一艘樓船上的白骨已經化作一尊白骨神人,雙眸空空洞洞,手中抓住一杆白骨大斧。

  這尊白骨神人甚至比他們所站的地方還要高,陰影將他們遮住,突然巨艦的船艙中一面大旗飛來,破破爛爛的大旗披落在白骨神人的肩頭,大旗迎著星風向後張開,從他們頭頂飄向後方。

  「這是……」

  他們心頭震撼,突然他們所在的這艘巨艦上的枯骨也在飛速組合,化作一尊更為龐大的白骨神人,探出一隻手掌,無數白骨飛來,在他掌心化作一口神劍。

  這尊白骨神人持劍屹立在船頭,其他七艘也各有白骨神人形成,各自手持武器,登上船頭,看向世外之地。

  持劍的白骨神人雙眸中空空洞洞,突然無數星辰飛來,蜂擁向他空無一物的眼眶中落去,數以萬計的繁星在他眼眶中化作神眼,兩隻神眼飛速形成。

  還有繁星依舊在不斷飛來,繼續向他眉心中落去,在形成第三只眼睛。

  天河中一輪神陽飛來,落入他的胸腔,仿佛是他的心臟。

  「伏羲——」

  白骨神人舉劍,喉嚨中突然發出長吟,指向前方,厚重的聲音傳來。

  「風!」

  「大風!」

  其他八艘樓船上,八尊白骨神人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嘶吼。

  「大風!」

  「大風!」

  鐘岳身軀大震,向下看去,看到蛇尾的痕跡,白骨神人巨大的蛇骨圍繞巨艦的甲板盤繞了好幾周。

  「伏羲,他們是伏羲!」

  他心中震撼莫名,這是伏羲氏的戰艦!

  只是為何這九艘戰艦會流落在天河之中,為何守在世外之地的外面,仿佛一直在等待世外之地開啟?

  為何他們會試圖衝入世外之地?

  還有,他們到底是隱藏在天河之中的何處?為什麼鐘岳會看到他們在天河的下方時還是活著的,到了天河上便會變成枯骨?

  他的疑惑無法解答,巨艦帶著八艘樓船形成的艦隊已經衝入了世外之地的封禁之中,封禁已經開始閉合,籠罩世外之地的封禁厚重得可怕,一重接著一重,一重如同一層天。

  剛才那艘進入世外之地的樓船已經消失不見,應該是被接引到世外之地中,現在只剩下他們所在的艦隊。

  在巨艦的率領下,九艘艦船乘風破浪,在即將合攏的封禁中疾馳而去,向世外之地瘋狂衝去,速度快得可怕。

  鐘岳和陰燔萱心驚膽戰,唯恐這封禁合攏,將他們夾死在其中,畢竟這些封禁是上古大神通者所設下的封禁,威能無限,貿然闖入恐怕就算是帝君級的存在都難以逃脫!

  終於,一重重封禁合攏,讓巨艦難以通過,封閉的封禁從四面八方壓來,巨艦咯咯吱吱作響,依舊在艱難的向前方衝去。

  嗤——

  船頭的伏羲白骨神人揮劍,斬向前方,無數神光爆發,那些封禁被觸動,霎時間便有數之不盡的神通碰撞。

  那些上古大神通者的封禁竟然被白骨劍劈開,讓巨艦帶領的艦隊繼續前進,不過封禁合攏,繼續擠壓而來,而其他八艘樓船上的白骨神人則各自催動兵器,抵擋封禁重壓。

  巨艦船頭的那尊伏羲白骨神人破浪前進,一路破禁,其他八艘戰艦則抵擋兩旁的封禁,讓這支艦隊不斷前行,艱難萬分的向世外之地接近。

  這是一場可怕的較量,超過鐘岳、陰燔萱等人不知凡幾的交鋒,就算是帝君那等存在恐怕也難以施展出如此可怕的神通,如此強大的攻擊。

  世外之地,一艘樓船駛出封禁,風無忌與誇父神族的兩尊誇父走下樓船,只見幾尊神人迎來,人首蛇身,眉心開啟第三神眼。

  風無忌與誇父錦誇父繆連忙見禮,說明身份和來意,那幾位伏羲神人還禮,請他們向中央的伏羲聖殿走去。

  突然,風無忌回頭,只見重重封禁中神光動盪,隱約有嘶吼聲傳來,心中詫異。

  一位伏羲神人微笑道:「無忌先生不必驚訝,那是過去世的伏羲試圖衝入此地,他們過去世時固然強大,但是來到當今時代便是死人,翻不起多大風浪。」

  「過去世的伏羲?」風無忌心頭微震,不解其意。

  那位伏羲神人笑道:「他們不過是當年的伏羲神族中,秉承伏羲氣運的存在,試圖翻天,試圖來到未來。說起來他們還是我們的前輩,第一批來到這裡的伏羲,只是他們終究要回到過去,不足為慮。我帶你們去見風氏的族長,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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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章 回到過去

  「秉承伏羲氏氣運的存在?」

  風無忌與誇父神族的兩位神皇不解其意,那位伏羲神人淡然道:「這是當年的故事了,那位存在覺察到天地劇變,縱橫連橫,四處奔走,想要為伏羲氏留下一些根,居然被他說服一些古老存在,建立了這世外之地。只是他依舊心存僥倖,想要翻天,不識天時,不識時務……」

  他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風無忌連忙道:「你說的那位存在,他是……」

  那位伏羲神人沒有多說,將他們引領到世外之地的聖地,求見風氏族長。眾人走入聖殿,只見殿內一尊尊古老的伏羲神人跏趺而坐,氣息動盪,強大無匹。

  而坐鎮在中央的則是伏羲神族的族長,被諸多古老神人環繞其中,神聖不凡。

  風無忌拜見風氏族長,告知來意,那位風氏族長看起來很是年輕,但修為實力深不可測,眼中內藏神光氤氳,打量風無忌,突然開口道:「你有我伏羲氏血脈,雖然很淡,但是也是我族的血統,你也姓風?」

  風無忌微笑,搖頭道:「我姓孝,孝芒神族的孝。」

  風氏族長看著他,風無忌依舊微笑,過了片刻,那位年輕的風氏族長淡淡道:「你體內的確有盤瓠氏的血統,孝芒神族應該是盤瓠氏的分支。」

  「盤瓠氏的血統?」

  風無忌呆了呆,盤瓠氏他卻也聽說過,是二十四帝族之一,只是卻沒有見過,為何這位風氏族長說自己有盤瓠氏的血統?

  盤瓠的瓠,有兩個意思,一個是葫蘆,一個是獒,如果是第二種意思的話,那麼盤瓠便是盤獒。

  「這麼說來,我也是帝族?」風無忌又驚又喜。

  「盤瓠氏戰敗,也被鎮壓在天河之洲。」

  那位風氏年輕族長淡然道:「你既然是帝族,又何必我伏羲氏出手?你去見你們盤瓠氏的領袖,請他派出強者便是。」

  風無忌眼睛一亮,隨即有些遲疑,盤瓠氏戰敗也被鎮壓在天河之洲?

  戰敗的帝族,真的擁有自己想像中的實力嗎?

  那位風氏年輕族長揮手道:「送客。」

  突然,一位伏羲老者起身,笑道:「族長,既然是那位存在來信,豈能就這樣拒絕?若是拒絕了,他的顏面上也不太好看。」

  那位風氏年輕族長目光閃動,沉聲道:「長老的意思是?」

  那位伏羲老者笑道:「我族已經許久不理外事了,這次是個難得的機會,若是能夠扶持一位新天帝,說不定是我們伏羲神族走出世外之地的機緣。」

  其他伏羲古老神人紛紛點頭,道:「是這個道理,請族長三思。」

  那位風氏年輕族長起身,拂袖道:「你們決定便是,何須問我?」說罷,走出聖殿。

  風無忌看到這幅情形,心中詫異:「伏羲神族內部好像有些古怪,這個風氏族長似乎沒有多大的權力,反倒要受這些伏羲神族的長老制約,很是奇怪。」

  「既然是盤瓠氏的公子親自前來,多少也要給個面子。」

  一位伏羲長老哈哈大笑,道:「怎麼可以讓公子空手而歸?來啊,請風青羽過來。」

  不過多時,一尊年輕伏羲神明來到聖殿之中,躬身見禮,風無忌看去,只見這位風青羽人首蛇身,器宇軒昂,腦後有六道光輪轉動,眉心生就第三神眼,雙眸之中內藏日月,身披先天龍鱗,映照大千世界,其實力之強,令人望而生畏,如同一尊威風凜凜的不敗戰神。

  「青羽,外面有個人族開啟了五成伏羲血脈,無忌先生尋不到他,拿不下他,很是了得。無忌先生說,此人與我伏羲神族大有淵源,你隨無忌先生走一遭。」

  那尊伏羲長老笑眯眯道:「你擒下他,便是為我族立功,將來你大有好處,說不定我們都會因此獲益,能夠離開這個不毛之地。」

  「外界的野生伏羲?能有什麼本事,還值得我親自出馬?」

  那位伏羲神人風青羽冷笑道:「我們本是有功之臣,若是沒有我們,哪裡有如今的天地?哪裡有他們的榮華富貴?這些種族不感激我們,反而將我們囚禁於此,是什麼道理?長老,現在他們有求於我們,不如坐地起價……」

  「放肆!」

  一尊尊長老怒叱,為首那位長老皺了皺眉,道:「要你去你便去,少來廢話。當今天地有大亂之相,正是我們建功立業之時,你若是做得好,我們都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不再受制於天。你此次出門,一切要聽無忌先生吩咐,明白嗎?」

  風青羽只得躬身,道:「弟子領命。」

  風無忌更加詫異,這些伏羲言行舉止都是古怪得很,處處流露出不對勁的地方,那個風氏族長如此,這些伏羲長老和風青羽也是如此。

  風無忌與風青羽辭別這些長老,便要乘船離開,只見那位風氏的年輕族長站在這片世外之地邊緣,抬頭仰望,似乎想要看破重重封禁,看到外面的世界。

  他手持一個朱紅色大酒壺,時不時仰頭大口喝酒,顯得有些醉意。

  「風青羽,你應當知道,外界的伏羲也是伏羲,是你的同族。」

  突然,這位風氏族長開口道:「他與你同族同宗,你對他不要過分。」

  「同族同宗?」

  風青羽哈哈笑道:「族長,未必吧?那個伏羲或許與你同宗,但未必與我同宗,當年我祖上只是為了破伏羲神血,這才轉世到伏羲神族,我乃是有功之臣後代,與那野生伏羲同族不同宗,談不上什麼感情。」

  風氏族長微微皺眉,目光陡然變得淩厲,風青羽絲毫不懼,笑道:「族長若是沒有其他事,青羽告退了……」

  卻在此時,突然世外之地的最深處傳來劇烈的震盪,一聲聲沉悶驚人的嘶吼聲傳來,整個天河之洲顫抖不休,似乎地底鎮壓著一個可怕的魔怪在興風作浪,想要突破鎮壓!

  風氏族長臉色微變,破空而去,與此同時聖殿之中一尊尊伏羲長老紛紛化作一道道流光,向那震盪的核心飛去,各自怒喝一聲,化作一尊尊伏羲戰神,各種神光映照天空,甚至直透天外的天河!

  「老東西叫什麼叫?」

  諸位伏羲長老齊齊叱吒,合力向下鎮壓,冷聲道:「讓你活到現在已經是開恩了,你還想造反?」

  風氏族長一言不發,但也出手,將地底的那股可怕的湧動鎮壓下來。

  「叛徒……」地底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諸位伏羲長老冷笑:「你不是?」

  地底平靜下來。

  而在此時,天外的重重封禁中,動盪也越發激烈,諸位伏羲長老抬頭看去,隱約之間但見巨艦率領著八艘樓船依舊在與封禁抗衡,越發劇烈,都是各自皺眉,露出憂色。

  「那個傢伙會從過去世來到現在嗎?」

  一位伏羲長老擔憂道:「若是他闖入這裡的話……」

  諸位長老不由打個冷戰,年輕的風氏族長目光複雜,搖頭道:「他闖不進來,他在現在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就算闖進來也翻不了天。」

  諸位長老紛紛笑道:「族長,他畢竟是你的父親,說出這話未免有些不孝吧?」

  年輕的風氏族長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仰頭灌了一口酒,轉身踉蹌離去:「他已經死了幾萬年了,過不來了,也活不過來了!」

  重重封禁之中,鐘岳與陰燔萱突然臉色微變,只見這支艦隊被重重的封禁包圍,已經寸步難行,再難突破封禁衝入世外之地。

  「不好!這艘巨艦在傾斜!」

  鐘岳頭皮發麻,正要攬住陰燔萱的腰肢,突然陰燔萱主動抱住他,鐘岳微微一怔,來不多想,連忙扯來船帆的纜繩,把自己和陰燔萱捆綁在船桅上,死死抱住船桅,高聲道:「這艘戰艦要翻了,抱緊我!」

  轟隆——

  巨艦傾斜的角度越來越大,終於一聲巨響之中,龐大的艦體徹底翻轉,其他八艘樓船也相繼在封禁之中翻轉,無邊無際的光芒湧來,讓人看不到任何東西,耳邊只聽洪亮的道音傳來,震耳欲聾。

  那道音好像是億萬個生靈的祭祀之音,彷彿從時空的最深處傳來,洪亮,但卻極遠。

  「時光的道音?」

  鐘岳微微一怔,這道音他很是熟悉,是宇清宙光玄經中的時光圖騰所發出的聲音,蘊藏時光的道妙。

  「往世不可諫,來世猶可追。過往的無法更改,但未來卻可以改變,只是這未來,我們也過不去,到不了。」

  一個宏大的聲音傳來,語氣中充滿了失落:「我秉承伏羲氏最後的氣運,卻什麼也改變不了,難道屬於伏羲的時代真的過去了嗎?這命運再也無法更改了嗎?」

  這艘巨艦似乎在時光之中穿梭,鐘岳與陰燔萱綁在船桅上,抬頭看去,只見星光璀璨彙聚成河,無數星辰在巨艦下流動,將古老的紫薇帝星與另一顆星辰相連。

  那顆星辰比紫薇帝星絲毫不遜,龐大無比。

  這顆星辰已經分裂,裂成了四份,隱約之間鐘岳看到其中一份依稀便是陰康氏所居的那座天河之洲的模樣。

  無邊無際的光芒之中,一位偉岸的伏羲神人屹立在船頭,放眼看向星光氤氳的天河,他不再是白骨之身,而是有著鮮活的血肉,身後破破爛爛的大旗也變得鮮活起來,從他身後飛起,大旗飄揚。

  嘩啦——

  另外八艘樓船破開天河水面,浮現出來,八尊伏羲神人站在船頭上,目光蕭索,艦隊駛向其中一塊星辰的碎片。

  「他們看不到我們?」鐘岳詫異道。

  巨艦船頭的那尊伏羲神人似乎聽到什麼,回過頭來,露出詫異之色。

  「族長在看什麼?」另一艘樓船上,一尊伏羲神人問道。

  「有奇怪的波動,好像未來有什麼東西跟著我們一起過來了。」那位族長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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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9-17 01:06:35
第八百一十九章 叛徒

  「有什麼東西從未來跟著我們進入現在?」

  那八尊伏羲神人各自驚詫,紛紛向鐘岳和陰燔萱所在的位置打量,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那位伏羲氏族長搖頭道:「未來世的生靈如果返回過去,他們能夠看到我們,聽到我們,卻觸摸不到我們,他們無法進入我們的生活,也無法更改註定要發生的事情,我們也看不到他們。往世不可諫,我們對他們來說,只是已經註定的歷史。他們就像是站在時光之外來看我們,所能看到的是時光流逝中的畫面。」

  那八尊伏羲神人不解,他說的太高深了。

  「若是未來的我們無法改變過去,那麼那個邪惡的存在,為何能夠封印我們的族人?」

  一位伏羲神人問道:「倘若我們的族人解開血脈封印,便會去見他,去三萬年之前的那個封印時刻見他,按理來說,他應該看不到我們的族人才對,但是他卻可以看到,讓我們的族人死傷無數。」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比我厲害之處。」

  那位伏羲族長面色平靜道:「他發下大咒願,把自己的一段歲月封印在一個封閉而獨立的時空中,任何突破血脈封印的伏羲都會觸碰到他的大咒願,進入那個獨立的時空見到他。這個時空,獨立在我們的時間之外,可以算作過去,也可以算作現在,也可以說成未來。就算未來的某個時刻,他死了,血脈詛咒也不會消失,還是會繼續存在,他在宇清宙光玄經上的造詣比我要深厚許多,只要有伏羲解開血脈封印,便還會見到他,死在他的手中。」

  那八位伏羲神人沉默。

  對伏羲神族來說,那是一個無比絕望的未來,就算殺了那個邪惡存在也無法改變的未來。

  那位伏羲族長露出蕭索之色,突然朗聲道:「未來世的朋友,你們來自何時?來自何地?來自何族?你們來到這一世,想知道什麼?想見到什麼?想尋找什麼?」

  他是一個中年男子,目光中歷經滄桑,聲音有著一種獨特的魅力,回蕩在這個上古的歲月中:「你們是善是惡?是敵人還是朋友?是我的族人還是外族?」

  過了片刻,他露出失望之色,喃喃道:「看來你們是無法回答我了。你們跟隨我從未來來到現在,你們站在時光之外,只能看著我,聽到我的聲音,卻不能給我任何有用的訊息。」

  「我是你的族人,後世的伏羲!」鐘岳高聲道。

  只是,這位伏羲族長沒有聽到,他不可能聽到來自未來的聲音。

  鐘岳怔然,然後看到自己和陰燔萱不知何時從捆綁結實的船桅上脫身,那繩索乃是極為厲害的神兵,將他們捆住即便是天河的狂風巨浪也無法奈何繩索分毫。

  而現在這些繩索卻彷彿不存在一般,鐘岳和陰燔萱的身軀竟然無視繩索,從繩索中穿過。

  他們彷彿變成沒有形體的鬼魂,不受這個世界的任何規則的束縛。

  鐘岳怔然,從船桅上飛下,來到伏羲族長面前,用盡力量喊道:「我也是伏羲!」

  伏羲氏的族長依舊沒有聽到,他細細感應虛空,感應時光,笑道:「我能感覺到你們在這裡,太奇妙了,可惜我們卻不能相談,相互交流。我很想知道未來世我們是勝了還是敗了,我很想知道未來世我的族人如何,我想去未來世看一看,可惜我每一次穿過時光,發現我都已經死了。」

  鐘岳怔然,伏羲氏的族長笑了,顯得幾分失落,低聲道:「我死在自己的時代裡,去不了未來……」

  他振奮精神,催動巨艦駛往伏羲氏的世外之地,笑道:「我不知你們來自何時來自何地來自何族,也不知你們想要知道什麼見到什麼尋找什麼,不知道你們是善是惡,是敵是友,是族人還是外族,不過你我能夠隔著時空相遇也算是有緣,我居然帶來了兩個未來世的生靈,這真是一次奇妙的旅行。」

  鐘岳伸手打算觸摸他,手掌卻從他的肉身中穿過,彷彿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

  他沒有辦法接觸到這個時代的一切。

  陰燔萱也是試圖抓住些什麼,但是什麼也無法抓住,不由驚異連連。

  「岳小子,這就是宇清宙光玄經的妙用,跨越時間和空間,你可以看到聽到,但不能改變,當你試圖改變的時候,你便會回到自己的那個時空。」薪火的聲音傳來。

  鐘岳定了定神,接受這個現實,喃喃道:「我想知道,七萬年前發生過什麼事,你放心,我絕不會試圖改變什麼……」

  薪火點頭,道:「我們不應該在過去逗留太久,過去不可改,基本上沒用。」

  「讓我看看,薪火,讓我看看,看過這些族人,我便會回去……」鐘岳低聲道。

  薪火微微一怔,沒有繼續勸他,陰燔萱喃喃道:「七萬年前?我陰康氏那時還沒有被封印……」

  七萬年前。

  鐘岳心神激蕩,這是天元天帝的時代。

  過了良久,艦隊駛入一座巨大的天河之洲,這座天河之洲外面是重重封禁封鎖,但是裡面的人卻沒有阻攔,而是打開封禁,讓艦隊駛入其中。

  鐘岳終於進入了這片伏羲氏的世外之地。

  「不對,不對,這裡不是世外之地,不是……」

  鐘岳四下看去,道:「這些封禁雖然強橫,但並非是世外之地的封印,遠不如那裡強橫。奇怪,但這裡明明應該是世外之地……」

  陰燔萱思索道:「難道這時候世外之地還沒有建成?」

  鐘岳點了點頭,的確有這個可能。

  過了片刻,一艘艘樓船降落在這片大陸之上,鐘岳看到諸多伏羲氏的神人飛速趕來,迎接艦隊,還有諸多伏羲氏的老弱病殘婦孺兒童,一臉期盼的看著伏羲氏的族長。

  鐘岳能夠感應得到,他們的血脈並不純淨,許多伏羲的第三神眼已經消失,有的蛇尾退化,變成兩條腿,有的先天龍鱗消失不見,有的則喪失神心,還有的體內沒有神血。

  這些伏羲應該是在大封印之後誕生的生靈,化神為凡,體內凡血越來越重。

  這裡純血的伏羲已經不多了。

  伏羲氏的族長搖了搖頭,道:「還是不成。」

  眾人失望萬分,剛才的歡喜和期盼無影無蹤,伏羲氏族長安慰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為真正的伏羲尋找到一條生路,一定會……」

  一位婦人迎上前來,小腹隆起,伏羲氏的族長連忙迎上,撫摸她隆起的小腹,笑道:「你放心,我會為我們的孩子建立一片淨土,讓他驕傲的做一位伏羲。」

  那婦人面帶愁容,道:「若是不成的話,不如就讓麟兒生在……」

  伏羲氏的族長搖頭,笑道:「我一定要給你們一個棲息之地,一片淨土!我會打開未來的通道,帶你們去未來!」

  他笑了笑:「你不知道,我還為帶來了兩位朋友,可惜你們看不到他們。」

  族長夫人微微一怔,不解其意。

  「二弟他們還在尋找薪火嗎?有沒有消息傳來?」伏羲氏族長詢問道。

  眾人搖頭,其中一位伏羲神人輕聲道:「他們去了古老宇宙,至今沒有消息。」

  「二弟他們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這位中年族長皺眉,隨即眉頭舒展開來,笑道:「不必擔心,說不定很快便會有好消息傳來。」

  然而好消息一直沒有傳來,這個不大的伏羲部落又有新的生命誕生,是個人族嬰孩,族中一片沉默。

  「我們的孩子會不會……」族長夫人擔憂道。

  「不會的。」

  這位中年族長安慰她,笑道:「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成為伏羲。」

  鐘岳和陰燔萱跟在這位中年族長身邊,看著他為自己的種族殫精竭慮,但是即便是神通廣大如他,也不能免於更多的人族誕生。

  大封印過去了三萬年,那詛咒和封印已經深重得可怕,讓純血伏羲幾乎成為了奢望。

  時間一日一日過去,中年族長還是沒有等到他的二弟,而他的妻子即將臨盆,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站起身來,祭起巨艦,向天庭趕去,鐘岳與陰燔萱沒有來得及登上巨艦。這一去便是數月之久,他返回這座星河中的大陸,停留片刻,又再一次出門,沒過多久他風塵僕僕的返回看望妻子,然後又一次出門。

  一次又一次出門之後,他終於歸來,這位中年族長顯得蒼老了許多,他應該正值壯年,但是卻白髮蒼蒼,目光中也沒有了從前的光彩和光芒。

  「我為你們求來了一個世外之地。」

  他召集全族,宣佈這個消息,道:「在這個世外之地中,不受封印和詛咒威脅,是我伏羲氏唯一的一片淨土。」

  下方,族人們歡呼。

  他頓了頓,道:「不過,我們需要和他們一起居住在那裡,這是他們的條件。」

  「他們?」族人們疑惑。

  「是他們,那些與我們長得一模一樣的大神通者。」他木然道。

  沉默,無比可怕的沉默。

  「叛徒!」突然有人憤怒道。

  「他們潛入我們族中,殺了我們的祖輩,殺了我們的妻子兒女,殺了我們的後代,盜走我們的功法,為什麼要與他們妥協?」

  「他們不是伏羲!」

  「風常陽,你就是我伏羲氏的叛徒,祖輩的血白流了!」

  ……

  中年族長顯得愈發蒼老,在咒駡聲中變得更加沉默,過了不久,那些與伏羲長得一模一樣的大神通者降臨,更為古老的存在出現,將此地封印,變成天河之洲,世外之地。

  他的兒子出生,是個伏羲,但是時不時的聽到有人咒駡,說他的兒子是個小叛徒。

  他更加沉默,只有在沒有人的時候才對著鐘岳和陰燔萱說話,在外人看來,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我不是叛徒。」

  鐘岳聽到這個伏羲氏的白髮族長哽咽道:「我兒子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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