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長輩的悲苦情愛
范童黑眸一凜,她看到了?隨即他語調嚴肅,設法避開話題,隨口道:「你看錯了,我一下午都在公司開會。」
「哦,是嗎?」薛兮若笑問,明顯的不信。從他身邊走過,臉上的笑容也馬上消失,再也笑不出來,也不再多問。
范童看到她好似沒事似的,拉著她要回臥室的身影,語調溫柔,「該吃晚飯了。」
薛兮若沒有說話,她不會跟自己過不去,甩開他的手,逕自走進洗手間洗手,才回到餐桌上低垂眼眉,一聲不吭的吃飯。
范童給她夾菜,她沒有像以前那樣吃掉,而是把他夾的菜又夾出去,如此反覆,她餘光看到他好像生氣了,她沒有說什麼,直到他摔下筷子離開,甩門進書房,她都沒有攔著他,只是一個人靜靜的吃飯,心裡卻覺得很爽,像是報仇了似的。
晚上她躺下休息的時候,范童還沒有回來睡覺,她一個人在大床上轉了一大圈,享受著大床的舒服,每天和他睡在一起,都不能亂翻,現在她終於可以啦,美滋滋的橫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睡大覺。
夜間,范童從書房回到臥室,原本心情不太好,可他看到薛兮若這滑稽的睡覺姿勢,一個人差不多把大床都佔滿了,他自然知道她是不讓他上床睡的,他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輕輕的把她抱著擺回正常的方位,再溫柔的把她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他洗漱好後,躺在床上,柔情蜜意的一直看著她絕美的睡顏,把她抱在懷裡溫暖著。
由於晚上薛兮若睡的太早,清晨她早早的醒來,當她睜開眼看到范童放大的俊臉的時候,還是嚇了好一跳,她記得她昨晚明明沒有和他睡在一起,更沒有睡在他的懷裡的啊,她生氣的想一定是他把她抱在懷裡的,她雖然貪戀他溫暖寬闊的懷抱,她更記得他是怎樣的男人,一邊拖著她,讓她生孩子,另一邊又展開新的戀情,她真的是看透他了。有些氣惱的她輕輕的退出他的懷抱,可剛動一下,他就醒了。
范童睡意朦朧,睜開迷濛的眼睛,慵懶的問:「怎麼了?」
「……上廁所。」薛兮若撒謊,用力的推著他。
「哦。」范童放開她,翻了個身,仰躺在床上繼續睡。
薛兮若也翻身到另一邊,背對著他繼續睡。
過了一會,薛兮若感覺到范童起床,下床去了洗手間洗漱,她也沒有理會,仍是躺在被子裡睡覺,也沒有像她說的去廁所,不久,她又聽到他穿衣服的聲音,她非常想轉過身看他穿衣服的帥氣的身影,不過還是控制住了。
范童穿衣服的時候,一直看著背對著他的薛兮若,知道她還在鬧彆扭,他臉色深沉,眸光流轉,到嘴的話又嚥了下去,他來到床邊,俯身要吻薛兮若,又被她躲開,這次他沒有放棄,重重的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才道:「乖,早點起來吃飯。」然後出門上班。
薛兮若輕輕的揉了揉被他弄痛的臉頰,轉過身看著緊閉的門,心裡不是滋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她想也許他真的只是為了孩子才做這些,隨即,她又諷刺,那還真是委屈他了。
接下來的幾天,薛兮若和范童好像又進入了冷戰,時間久了,范童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生什麼氣,而她也不再表明心態。這讓兩人原本貌似和好的關係又漸入冰封。
今天下午,宋紅婉為了給薛兮若補充營養,專門請了一個全國有名的廚師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范童親自送薛兮若來的,自然也陪在她的身邊沾光,體貼的為薛兮若夾菜,就連一些海鮮,他也特地為她親手去殼,再給她吃,動作之自然熟練,讓薛兮若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薛兮若想,范童這樣的舉動會讓他爸爸和他阿姨責怪她欺負他的,其實真不是她欺負他,而是他一直都是這個習慣,在家人面前,她不好意思不吃,更不好意思鬧彆扭的把菜在夾出去扔在桌子上,要是在家裡,她扔幾次,他便不會再夾菜給她,可是現在她只能小聲說:「不用你來,我自己吃就好。」
可范童卻把她的話當耳邊風,置若罔聞,繼續體貼入微的照顧她,心甘情願。就連他爸爸和他阿姨笑話他成了妻管嚴,真是會疼老婆。他也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去海鮮的殼,讓她吃的方便。
倒是薛兮若被兩位家長笑話的臉紅害羞,埋頭苦吃,盡量表現出她很喜歡吃的樣子,其實她真的不是太喜歡吃海鮮啊。
范寒巖也沒有在飯桌上談起公事,而是聊家常,看到薛兮若和范童這對小夫妻相處的越來越好,他倍感欣慰。講了幾個范童小時候調皮搗蛋的事情,他也就記得這點事情,因為從前他回家的次數為數不多,所以他見到范童的次數就更少。
范童表情淡漠,沒有應和他爸爸的話。
薛兮若偷看了范童好幾眼,看的出來他不高興,不高興他爸爸提他小時候的事情,因為他小時候的回憶都是痛苦的。她也有點可憐他。
宋紅婉也一直誇獎薛兮若好福氣,找到了如此懂事又體貼的范童。
薛兮若點頭表示同意,其實她真覺得范童是個好男人,就是不是專屬於她的好男人而已。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飯,完全忘卻了真正在那個地位的人是童玉嫣。
飯後,范寒巖和范童因為公司有點急事,一起趕去處理了,家裡只有宋紅婉和薛兮若兩人。宋紅婉比童玉嫣人善良親和多了,所以薛兮若最願意和宋紅婉聊天的。
宋紅婉笑著感慨:「沒想到范童這孩子越大越懂事了,照這樣看,他以後肯定是妻奴,孩奴。」
薛兮若笑而不語,她心煩的想他是會成為妻奴孩奴,但是是別的女人的妻奴,別的女人的孩奴,有她什麼事啊。
宋紅婉看著薛兮若,滿是傷心的神情,有點歉意:「兮若,我沒有生孩子的經歷,也不能給你提很好的建議,倒是你婆婆和你媽媽可以幫你。」
薛兮若察覺,她趕緊接著話茬,「謝謝宋姨,你對我已經很好了。」
可話題並沒有跳過去,宋紅婉自己神情哀傷,回想到以前,自顧自的開口,「以前我也還算是有知識有頭腦的,別人都說我算是個極品的女人,事業有成,將來肯定嫁得好,可我卻不爭氣,竟然因為心疼寒巖,心疼他家庭不幸福,心疼他想妻子卻回不了家。心疼他很多很多,所以我決定好好的照顧他,心甘情願的跟在他身邊。」
薛兮若看到宋姨這麼神傷,她心裡也很難過,她知道宋姨身上有些難以言說的傷。
「其實我也很希望生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歡的。」宋紅婉悲涼的來了這麼一句,保養較好的眼睛裡晶瑩的淚水打轉。
「那為什麼不要呢?」薛兮若疑惑的問,後來她真的想咬斷她自己的舌頭,恨她自己竟然挑起了宋姨最傷心的事情。
宋紅婉的淚水唰唰的從臉頰滑落,她拿著手帕擦去淚水,哽咽道:「是啊,為什麼呢。因為寒巖只要他和童玉嫣生的孩子,他不讓我生。我不僅不能生屬於自己的孩子,我這輩子連名分也得不到。可是即使我知道他不愛我,我也不後悔,只願永遠呆在他身邊就好……」
薛兮若聽了也覺得很難過,淚水也隨之掉落,她真的很佩服宋姨竟然愛的如此卑微,愛的如此之深,這是不求回報的愛啊。她曾經看到過她婆婆童玉嫣當場羞辱過宋姨,而且當時她公公范寒巖也沒有保護宋姨,甚至有點維護童玉嫣的。她真的為宋姨不值,覺得宋姨這麼優秀成功的女人,真的完全可以找一個愛她的好男人,幸福的過一生,沒想到結局竟然是這樣,人生路,一步錯,步步錯。她看著宋紅婉,歉意道,「宋姨,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
宋紅婉微笑著,輕輕的拭去眼角的淚水,笑容和藹,語調溫柔,「這些話,我從沒對別人說過,壓抑了這麼多年,說出來也舒服點。」
「宋姨,我相信公公會知道好好的愛你的。」薛兮若安慰她。
「無所謂了,都老了,還談什麼愛不愛的。」宋紅婉釋懷,又笑道,「我沒有你這好運氣,找到范童這個好孩子做老公,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啊,我看得出來他對你真的很用心。」
薛兮若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她尷尬在當場,感情的事情,別人又怎麼有當事人清楚呢,她真心的不敢奢望他對她的感情了,因為她看不到希望。
『婆媳』倆又聊了一會,范童和范寒巖恰好趕回來,天色也變得有些晚。
范童走到薛兮若身邊,攬著她因為懷孕變得不再纖細的腰,禮貌的看著宋紅婉和范寒巖道別,「宋姨,爸,我和兮若先回去,太晚了,她得回去休息。」
「嗯,趕緊回去吧。」范寒巖理解道,允許他們回家。
宋姨也點頭同意。
范童這才親密的攬著她的腰出門,剛到門口,薛兮若就把范童的手從她的腰上拿下,自己一個人往前走,他的手又纏上來。
她氣惱,停下腳步,再次甩下他的手,迎上他微皺眉頭的俊臉,不耐煩的諷刺道,「行了,做戲做的夠足了,他們不會看出破綻的。」
「我什麼時候是做戲的?」范童臉色陰沉,冷聲質問,覺得她莫名其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