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婚姻該怎樣繼續
凌晨兩點,薛兮若還在床上翻來覆去醞釀睡意,奈何她根本就是失眠了大半夜,半醒半睡之間,腦袋昏昏沉沉,過去的事情總在她的腦海裡翻騰,心緒也起伏不定,讓她睡不著,她習慣性的往旁邊看看,他還是沒有過來睡過。
她已經不記得兩人這樣子的相處是有多久了,貌似已有一個多月了吧,每天都看到他在那間神秘的書房裡一坐就是一晚上,不知道是辦公還是發呆,她心裡知道他是在想念另一個女人吧,那個在他的心裡佔了重大份量的女人,她也不敢再接近那間書房了,只怕他會發狂。結婚時,他就警告她不許進那間書房。
這段婚姻以後該怎麼繼續,她真的不知道,雙手輕輕的撫摸已經休養好的肚子,那天她親眼看到那一灘血水,差點眩暈過去,她從不知道,有一天,她也會成為一個劊子手,親手殺害一條生命,這些天她也經常聽到孩子啼哭的聲音,讓她渾身緊張,嚇得魂不守舍,精神瀕臨奔潰的邊緣。
一個月以來,他總是不理她,雖然他自從那天就沒有責怪她,可是她看得出來他在恨她,可還是盡心盡力的照顧她,她很感動,可又糾結他是怎麼能心裡裝一個,表面再對她體貼入微的呢。她想著,翻來覆去睡不著,頭痛欲裂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她被嚇得立刻躺在那不動,以一個非常不舒服的姿勢睡著,腳步聲慢慢靠近,身邊的床隨即陷了下去,她瞬間覺得他熟悉的氣息充斥整個房間,讓她周圍的氣息變得稀薄,讓她立刻喘不過氣。
兩人都背對背各睡各的,這已經是一個月來的定律了,曾經他還會偶爾抱著她睡,即使不是慾望的時候,也會溫柔的抱著她。可現在這些都只能是奢望,她開始有些懷疑,曾經他們兩人在床上意亂情迷、激情正濃的時候,他怎麼從未把她喊錯成他心底裡女人的名字呢。
良久之後,她聽到身邊的范童呼吸均勻,她以為他睡著了。開始小心的慢慢的換個舒服的姿勢,耳邊卻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怎麼還沒睡?」
兩人就這麼背對背的聊天,她睜著眼睛,屏住呼吸,「你不也沒睡著?」
「……早點睡吧,明天你就要去上班了。」范童語氣疲憊的沒有任何溫度。
「……嗯。」薛兮若放鬆緊張的情緒,輕鬆答應他。
「如果……算了。」范童想說如果身體不舒服,不用急著去上班。
薛兮若沒敢揣測他的意思,也安靜的睡著,沒有再說話,她知道范童今天能和她說話已經很不錯了。
夜間,靜謐的房間只有兩道均勻的呼吸聲,可是誰睡著,誰又沒睡著呢。
第二天,薛兮若起床的時候,看到身邊的范童已經不在了,她猜測他早已離開,而她起床穿衣,吃著他吩咐張姐做好的營養早餐。
今天的她一個人打車上班,以前范童還會接她上下班,雖然這不是她要求的,但她心裡覺得很開心,如今,她只能一個人,她想他現在看到她就覺得厭煩吧。
想到以前,他送她到公司,她總會給他一個感謝的吻,因為這是他一手調教的,那時,他們相處的很輕鬆愉快,哪有現在這麼累呢。若是那時,她死也不會想到她和范童現在是這樣冰冷的關係。不知不覺,她已到了公司,若不是有人喊她下車,她還會精神不集中的繼續活在回憶裡。
闊別了公司一個月,薛兮若想,她的閨蜜江月妍又該問她一堆的事情了吧,她只是不想說。她和閨蜜是上班的時候認識的,都是好朋友,她也欣賞江月妍開朗活潑的性格,她和江月妍在一起是真心的快樂。
一個月前,她撒謊請假原因是生病,沒有細說,公司也放她長假了,她能猜到是誰幫她的,除了范童,誰也不會有這閒心幫她。
薛兮若一坐在辦公桌前,就被早早到來的閨蜜江月妍逼口供。
江月妍關心的問:「薛兮若,你休息了一個月,怎麼臉色還是這麼不好,是不是和范童吵架了?」
「……沒有的事。」薛兮若都不好意思告訴別人,她和他連吵架這種小事都吵不起來。即使他發脾氣,也只會不再理她,漠視她,至今她也從沒看他發過火,他總是不慍不火的性格,就連上次她做了那樣不可饒恕的錯誤,他也沒有大發雷霆。
兩人中午吃飯的時候,薛兮若無意間抬頭,便看到那抹熟悉的修長身影,她閉著眼睛都知道是范童,他和他的秘書走在一起,手挽手,她早已看到他,可閨蜜還一個勁的提醒她,她清楚的看到他的眼裡沒有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倒是他身邊的女秘書給了她一個禮貌的點頭。
她失落的想:也許,兩人的婚姻真的走到了盡頭。
「他現在怎麼越來越囂張了,竟然還明目張膽的帶女人出來,他還有沒有家庭責任心啊,還有沒有一點已婚男人的自覺啊。」江月妍憤憤不平的瞪了范童離開的背影許久,才氣憤的替薛兮若罵道。
「……他只是工作而已。那是他的秘書,我認識。」其實薛兮若知道他們現在這樣冷漠的關係,她佔的錯誤比較大,她沒有太責怪他。
「秘書會和老闆在一起那麼親密嗎?不行,我得找段季風好好的管管他。」江月妍還是不依不饒,想替薛兮若出氣。
薛兮若不想江月妍再討論她和范童的事情,她轉移話題,曖昧的笑著:「有奸情哦,你就是想找段季風聊天吧。」
「胡說,」江月妍立馬否認,「我怎麼會喜歡那種弱不禁風的花花公子呢,明明身體瘦弱的不行,還非要一晚上找N多個小姐,也不怕精盡人亡,他那點小身板能抵得住那麼多如狼似虎的女人壓搾嗎?」
「人家好歹一米八大漢,就是皮膚白了點,身上肌肉不比任何肌肉男少一塊,你也打不過他。」薛兮若聽到江月妍評論段季風,她忍不住開心的笑著,苦悶的心情頓時過去。
「切,他就是個娘受。」江月妍繼續貶低段季風。
「噗,你這麼說,他會讓你知道他到底是受還是攻的。」薛兮若笑著,讓江月妍不要太惹段季風那個男人,他對女人來說太危險。
晚上,薛兮若下班,以前范童還會來接她,今天,她是一個人回家,該習慣的早晚得習慣,她不能總是一直心安理得的接受他時不時的溫柔。
她打車回到家,卻發現他早已在家,意外著他沒在那間書房,竟然是悠閒的看著商業雜誌。
她聽到他問:「今天怎麼沒等我去接你?」語氣平淡,又顯得生疏。
「……你也忙,不必麻煩。」薛兮若想,她才不會告訴他,她推掉和江月妍一起走,等了半個小時不見他來,才失望的打車離開。
良久,正在換鞋的她,又聽他說道:「今天中午你就吃那些垃圾食品嗎?」
她身體微微一僵,原本以為他根本沒有看到她,以為他的眼裡沒有她,卻發現他可能早就一眼看穿了她,她小心的回:「……嗯。」
「剛做過手術,就多在意一身體,免得以後留下什麼病根。」范童深深的看了一眼有些僵硬的薛兮若,語氣低沉,責怪她的不自愛。
「……嗯。」她老實的答應他。
然後就是一片安靜,她站在原地尷尬的不知所措,就在她要去做飯的時候,范童開口:「你去洗一下手,晚飯我已經讓張姐做好了。」
「……嗯。」她這才逃似的離開這個低壓環境,來到洗手間洗手,大口大口的喘氣,暗罵她自己沒用。剛結婚時,她也沒有現在這麼怕他,怎麼現在在他面前,她會這樣的不知所措的呢。她緊張的洗了一下臉,擦乾淨,盡量放鬆之後,才走出去,坐在他的對面。
兩人吃飯的時候,也一直都是安靜,她埋頭吃飯,吃著范童為她夾的肉,眼睛更加不敢看他。
范童意味深長的看了低著頭吃飯的薛兮若一眼,才語氣低沉的讓張姐把排骨湯端上來給她喝。
薛兮若看到身邊又是一碗濃濃的骨頭湯,骨頭和肉全都化在了湯裡,這一個月她已經喝膩了,可是不敢拒絕。因為她知道范童是擔心她的身體,想讓她盡早養好。
薛兮若想,曾經兩人相處的好的時候,她天天喊他的綽號『飯桶』,他也不生氣,只會輕聲細語道:「對啊,這樣才能餵飽你這只能吃的豬啊。」
相處的最好的時候,他們一起出去旅行,他帶她出去玩。那段時間,她真的滿腦子都是快樂,也忘卻了那個男人背叛的傷痛。
可惜現在,是只有傷可言了吧,他和她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了。
飯後,薛兮若看到范童又去了那間神秘的書房,她想他整天面對她都很痛苦吧,才會這麼急於逃避。
她沒有過多的在意,回房間洗漱好後,就是看著電視,她一直有意等他回來一起休息,等來的只是失望,她還是一個人休息。
半夜睡的不安穩的她,總是夢見范童和他心裡愛著的那個女人在她面前手牽著手,做著親密無比的事情,他和他戀人肆無忌憚的挑釁的看著她,他殘忍的對她說:「我要和我愛的女人在一起,你……可以滾了。」
夢裡她淚流滿面,撕心裂肺的疼痛很真實,她聲嘶力竭的問范童:「你就是這麼懲罰我的嗎?」
這是個噩夢,躺在床上的她,早已淚濕枕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