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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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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三葉法師]道人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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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12 20:07: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章 失魂

    眾人沉悶了片刻,玄衍大仙忽然道:“好卑鄙的無天教派,竟敢要挾道尊定下契約,不能就這樣算了,咱們得想辦法破了契約。”

    弘天真人這時說道:“沒錯,不過這事得謹慎行事,無天教派已經派人來讓我們按契約行事,咱們現在緊要的是先想個接口拖住他們幾天,再說咱們和他們也不能弄得太僵了。”

    三言木老也道:“靈魂契約非同小可,咱們得謹慎行事。”

    說著三人就商議起來,這時卻聽有人冷冷地說道:“先天靈元就那麼重要?”

    在場的三人急忙轉身看去,就見演武場中冒出一股煙塵,煙塵中漸漸顯出三枝的身形。

    認出三枝,玄衍大仙只道:“先天靈元當然極為重要,多了一顆先天靈元,不知會有多少道友多了修到不墜輪迴的機會。”

    弘天真人卻責道:“三枝道友,你問這話什麼意思,再說我們與道尊議事,你怎麼能不打招呼就進來。”

    三枝嗤地一笑,眼中盡是譏諷之意,低聲道:“你們口口聲聲言及道尊,我就問你們一聲,是道尊的命重要,還是什麼先天靈元重要。還有這裡我說來就來,你們這些老傢伙可管不到我三枝。”

    弘天真人怒哼一聲,正要再說什麼,這時三言木老卻急忙對弘天使個眼色,同時笑道:“這事當然不可輕忽,三枝道友說的也在理,我看咱們須得仔細商量,實在沒兩全之策,也只得陪上一顆先天靈元了。”

    三枝只冷哼一聲,說道:“你們當初無緣無故地主動來幫我們鴻蒙道派,我就覺得不對,現在我是知道了。你們不過是藉我們和天宮衝突,就是為了你們自己能弄到先天靈元,能修煉到不墜輪迴境界,你們這些人不過是利用我們鴻蒙道派。”

    弘天真人早已惱怒,這時立時眉毛一挑,怒道:“你個小人,休得胡言亂語。”

    眼見兩人爭執。這時只聽大袀說道:“你們說了這麼半天。可有人願意聽我說一句。”

    弘天三人和三枝立時閉了嘴,大袀又道:“你們三個叫我道尊,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還有三​​枝。也不知道我說的話還算不算數。哎,現在有什麼事,也沒人再問我,你們自己就決定了,難道我只是個擺設?”

    聽出大袀大為不滿之意,在場幾人都是臉色一變,三言木老急道:“這事就請道尊決斷,老朽但憑吩咐。”

    三言木老說著只一抱拳,也不理會弘天和玄衍。弘天和玄衍兩人對視一眼。也道:“怎麼做,道尊說吧。”

    三枝也道:“你是掌門,你說吧,你說的對,我就听。”

    大袀這時冷哼一聲。說道:“我不管你們背著我做了什麼交易,既然你們都聽我的,我就決定了。先天靈元我絕不會送給無天教派,那個佑聖真君不管他真實身份如何,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一點半點東西。”

    大袀頓了頓,又低聲道:“他自為聰明,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早晚我要和他算賬。”

    三枝聽了,只道:“你恐怕是瘋了,靈魂契約怎麼辦?”

    三言木老三人也紛紛反對,三言木老更道:“不妥,這樣不行,靈魂契約雖說不見得靈驗,可無天教派既然敢用契約約束你,那他們肯定有把握,而且我知道靈魂契約這東西確實存在,據說南疆的某個隱秘教派就極為擅長。”

    大袀笑笑,只道:“我已決定了,此事不是你們說的算的,我既然已決定,契約就會生效,即使你們不按我說的做,也於事無補。眼下打敗天宮,必定要有許多事要做,我看你們現在趕緊去做好你們自己的事。”

    三言木老三人立時低聲商議起來,就決定三言木老留在此處,弘天真人和玄衍大仙自去行事。

    大袀這時轉過身子,只輕輕擺擺手,只低聲道:“去吧,讓我安靜一會兒。”

    四人離開演武場離去,大袀站在原地,忽然間臉色一變,就此只呆立不動。

    過了一會兒,紅釵緩緩地走了進來,見大袀背對著不動,就道:“怎麼,可有什麼為難之事?”

    連問了兩聲,大袀卻一動不動,也不說話,紅釵臉色一變,急忙走過去。走到大袀面前,就只見大袀一臉癡呆,目光呆滯,似乎已失了魂魄一般,紅釵不由得驚叫一聲,定了定神,急忙去叫三枝和三言木老兩人。

    等三言木老和三枝匆匆趕來,三人對著大袀喚了數聲,也不見大袀回應,三言木老這時一臉焦急,只道:“這怎麼可能,那靈魂契約是南疆的邪術,只是一種詛咒法門,怎麼會這樣。”

    三枝咬牙冷笑道:“我早就說過了,是你們貪心不足,捨不得一顆先天靈元,你們要是以大袀為重,就不會跑來問他。”

    三言木老再直直地盯著大袀眼睛看了片刻,忽然嘆一聲,懊悔道:“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原來無天教派早就打算搶先動手,我沒想到他們竟敢直接對付道尊,我早該想到的,恐怕那東西根本不是什麼靈魂契約,可能就是西域伏溟教的失魂術。”

    三枝也死死地盯著大袀雙眼察看,只道:“什麼?!失魂術,失魂術?”

    紅釵呆立一旁,低低抽泣一聲,立時落下淚來。三言木老這時只來來回回走動,自語道:“我想想,我想想,要真是失魂術也未必沒有破解之法,總會能找到會破解的高人。”

    三枝這時只緩緩地道:“找人恐怕已來不及了,他魂魄恐怕已散了。”

    這時紅釵忽然叫道:“大袀動了,剛才嘴唇動了,你們看見了嗎?”

    三言木老和三枝急忙都圍過來,三人緊緊盯著大袀,就見大袀這時嘴唇果真微微蠕動了一下,若不是仔細看,只怕無法發覺。

    三言木老精神一振,急道:“看來情況還好,我立刻叫人請碧落和青溟兩位道友前來守住這裡,我和化神道友去請人。”

    三枝卻道:“慢著,我看不用了,我倒有個辦法。”

    三言木老和紅釵都問:“什麼辦法?”

    三枝就道:“遠在西南邊陲有個叫烏鴉嶺的去處,那裡的妖精常以妖術噬人魂魄,烏鴉嶺的妖王更擅長勾魂術,也會噬魂之法,正和我有些交情,我帶大袀去烏鴉嶺走一趟就行。”

    三言木老卻道:“不行,咱們和烏鴉嶺沒半點交情,再說你帶大袀前去,若事情不密,無天教派不會放過你們,恐怕你帶著大袀都到不了烏鴉嶺。”

    三枝卻道:“總比你束手無策的好上百倍,再說只要大袀變化成了妖精,他也有一身妖法,我也修的是妖法,我們躲在烏鴉嶺,無天教派怎麼能找到我們。”

    三言木老聽了,只是不允,兩人立時爭吵起來,這時卻聽紅釵道:“你們不要爭了,這事還是問問大袀吧。”

    三言木老只道:“他眼下失了魂魄,怎麼會聽到我們的話。”

    紅釵卻只輕聲問道:“大袀,你聽見了嗎?你可願意和三枝去烏鴉嶺?”

    紅釵問過,三人同時緊緊地看向大袀,過了片刻,三言木老正嘆氣,忽然卻見大袀微微點了點頭。

    三言木老眼中一亮,急忙問道:“你留在這裡,等我去各處仙山找人來解救可好?”

    卻見大袀微微搖了搖頭,他搖頭雖極微弱,可仔細觀察,也確實是在搖頭。三言木老就道:“那好吧,咱們馬上準備一番,等我,我馬上去找碧落仙子借一樣法寶。”

    說著三言木老就急沖衝離去,三枝也要有些準備,就也急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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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12 20:07: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一章 烏鴉嶺

    翠華山山谷中,有兩個身影在林中穿行,其中一個身影還背負著一人,這三人俱是妖精模樣,兩妖不急不緩地走出山林,才騰起雲來,離了翠華山向南而去。

    這兩個妖精飛遁了片刻,沒見有人跟隨,年老的妖精就道:“事不遲疑,我用法術送你一程,你千萬小心在意,我隨後就到,在烏鴉嶺外面等你們。”

    這兩人正是三言木老和三枝,俱都變化成妖精模樣,三枝背著的大袀,已不能動彈,三言木老就借了化形法寶,把大袀變化成了猴精。

    說著三言木老掐出一道道法訣,最後口吐真言,道了聲:“者!”

    就見三枝連同背著的猴精立時身影一扭,化作一道光影,一閃就不見了。

    遠在千里之外,三枝背著大袀顯出了身影,三枝四下打量一番就顯出真身,急急飛遁。

    再騰雲而行,沒過多久,眼見前面已是綿綿群山,三枝就站住了身形。眼前就已是烏鴉嶺,西南連綿大山中不起眼的一處,這烏鴉嶺山不高,樹木蔥蔥,怪石林立,山下也有田野,不過大多荒蕪。三枝在雲頭略一打量,只見山中隱秘處霧氣昭昭,多半就是妖洞入口,就落下云頭。

    到了那怪石中,果然有曲折小路通向深處,一株枯樹上還立著數只烏鴉,三枝走到樹下,只低聲道:“我乃無底洞地湧夫人座下弟子,與你家大王是好友,特來尋他,快快帶路。”

    枯樹枝上嘎嘎幾聲亂叫,叫聲在山中響起,驚起一陣迴聲,接著就有一隻烏鴉飛下枝頭,朝前飛去。

    三枝跟在那烏鴉之後。在亂石中轉了幾轉,果然就見妖洞,跟著守洞的小妖進了去,順著山洞走了幾道彎,一路盡是各色小妖把守。

    再走就見裡面廣闊,到了大殿,足有方圓數十丈,燈火通明,一妖王坐在高處,下面心腹小妖立足回事。

    見到烏鴉嶺的妖王。三枝就笑道:“烏金大王,可還識得在下。”

    那烏金大王一身黑羽,雙目如電,打量了三枝幾眼,皺眉道:“聽說故人來訪,我怎麼不認得你,你是無底洞的?我烏鴉嶺和無底洞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來幹什麼?”

    三枝就道:“大王貴人多忘事,在下三枝。是無底洞弟子,也是鴻蒙道派的。”

    烏金大王立時道:“對,你是三枝,你們鴻蒙道派勝了天宮。你還來做什麼,我們各妖山妖洞已給足了你們大袀掌門的面子,幫他守住仙山不說,還幫他一路打上天宮。我們烏鴉嶺可派了好幾個弟兄去,本王也親自走了一遭。”

    三枝笑道:“多謝大王和眾兄弟幫忙,我家掌門和兄弟我都銘記在心。這次我來是還有件事請大王相助。”

    烏金大王立時不滿意地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道:“我說你們鴻蒙道派懂不懂事,我們眾妖山的兄弟幫你們打上天宮,後來竟連點表示都沒有,我可聽說你們在天宮可得了不少好東西,以前的事就不說了,你們竟還要找我們幫忙?”

    三枝這時干笑了兩聲,就嘆道:“說來話長,大王,您可猜錯了,在下這次可不是為了鴻蒙道派,在下已被弘天老道他們逐出了鴻蒙,不得已想起大王英武,特來投奔大王來的。”

    烏金大王就奇道:“什麼?你來投奔我?我聽說你也是鴻蒙道派中有名的人物,叫什麼四聖之一。”

    三枝立時憤憤地呸了一口,只道:“大王您不知,自從弘天老道那幫人來了,我們原先的人都受排擠,他們只說我是妖,所以就攆了我,我一賭氣就出來了,無處可去,還求大王收留,在下從今願誓死追隨大王。”

    烏金大王就點點頭,似乎認可了三枝所言,只是有個心腹小妖卻道:“聽說你和大袀​​道人是生死兄弟,大袀道人是掌門,怎麼會聽憑你受氣。”

    三枝只嘆道:“我大哥也說了不算了,否則怎麼會慢待眾妖山妖洞的兄弟。”

    烏金大王就對左右道:“我說嘛,大袀道人相識遍天下,和咱們妖族可有深交,原來是弘天老道做惡人。”

    烏金大王看了看三枝,又道:“好吧,你來投奔我,我自然收留你,你今後跟著我,只要對我忠心,本王絕​​不虧待你就是。眼下我烏鴉嶺本王手下有四大將軍,就是黑頭將軍,白眉虎將,卷尾豹王,還有花蛇女,你來了,也做個將軍吧,先給你五十個小妖。”

    三枝急忙謝了,烏金大王只要心腹小妖去給三枝安排洞府居所,這時有手下小妖指著三枝背後道:“哎,你身後背著是誰?”

    三枝早想好說辭,嘆口氣道:“這是我無底洞時最好的兄弟,獼猴精小白兄弟,他身子有病,我捨不得他,就帶了他。”

    說著三枝板過大袀身子,眾妖果見這獼猴精一臉無神,只怕已是奄奄一息,眾妖也不再多問。

    三枝就背了大袀在洞中住下,等了半日,也不見妖王再傳喚,三枝心急如焚,只找了洞中妖精交談,三枝一心琢磨關於魂魄之事,只是一與洞中妖精談起噬魂術​​之類功法,洞中妖精俱道:“大王早有交待,咱們烏鴉嶺的噬魂法門乃天下絕學,絕不可私傳,你若學,只能大王傳你。”

    三枝無法,只得再背了大袀找到妖王,言道:“大王,三枝既已投奔大王,還請大王傳授噬魂術。”

    烏金大王皺眉道:“原來你也知咱們家有噬魂術,不過這事卻不急,等你建功立業,本王自會傳你,你好好為本王做事就是。”

    聽烏金大王這麼一說,三枝知道對方還是信不過自己,可是等自己贏得這妖王信任,恐怕不是幾日間的事,大袀可等不起一天半天。三枝又想與這妖王明言,讓他為大袀施救,可仔細一想,終究沒說出口。

    眼見三枝臉色猶豫不決,烏金大王只盯著三枝察言觀色,這時三枝卻道:“大王,請散去手下兄弟,在下還有一機密事說與大王。”

    烏金大王遲疑一下,卻揮揮手讓小妖們散了,三枝這時靠近前就道:“大王,在下羨慕您的噬魂術已久,就請大王教了我吧,未表忠心,在下願把大袀道人教我的一樣秘術傳於大王。”

    烏金大王只笑笑,嘲弄道:“我說什麼事神秘兮兮的,原來是想和我交換功法,不行,不行。那大袀道人能傳你什麼好功法,能和我噬魂術相比?”

    三枝這時靠近烏金大王,只冷冷地一笑,低聲道:“大王,我這妖術,叫做吸元大法。”

    烏金大王本來一臉嘲笑之意,這時嘀咕了一句,吸元大法?再看已是一臉驚訝,更急急一連串問道:“不是據說數千年前就失傳了,你竟會?是大袀道人親自傳你的?”

    三枝這時神秘地笑笑,低聲道:“法不入二耳,大袀道人說了,這吸元大法天下只有他一人會,他傳給我,天下不過我們兩個會,你們烏鴉嶺的噬魂術恐怕是西域傳來,雖也是奇術,恐怕會的人也不少吧。”

    烏金大王眼珠一轉,這時就笑道:“好吧,你既然已是我們烏鴉嶺的人,只要你對我忠心,我就傳給你。”

    三枝也笑道:“屬下對大王發誓,以後絕對忠心不二。”

    說著三枝壓低聲音,只講了講吸元大法的修煉之法,不過說到一半卻不再說了,那烏金大王自然會意,也低低給三枝講了噬魂術法門。這樣兩人湊在一起,好一陣竊竊私語,再加上兩人各懷疑慮,傳授起來吞吞吐吐,竟好久才各自傳授了妖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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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12 20:08: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二章 噬魂

    烏鴉嶺一處隱秘洞府,三枝不停地慢慢踱步,愁眉不展,他已和烏金大王處學了噬魂術,可噬魂術只是教人如何吞噬他人魂魄,增進自身魂力,卻沒有助人安穩魂魄的法門。

    其實三枝也知曉,這噬魂術修到高深,說不定也可一通百通,足可醫治失魂,可遠水救不得近火,大袀若真是中了失魂術,魂飛魄散恐怕也就兩三日的事。

    三枝踱了幾步,忽然不經意間發覺大袀的眼皮似乎動了動,三枝急忙凝神注視,就見這時大袀正微微睜開了一隻眼睛。

    三枝見了,急忙靠近前低聲呼喚:“大袀,大袀。”

    只是叫了幾聲,大袀卻依舊不開口說話,連微微睜開的一隻眼睛也閉上了。三枝皺眉思量片刻,就覺得剛才大袀微微睜開一隻眼睛,恐怕是故意要示意自己什麼。想到這兒,三枝只低聲道:“你能聽見我說話是嗎?你是不是想讓做什麼?”

    大袀卻沒什麼反應,三枝不由得嘆口氣,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就見大袀兩隻眼睛都微微睜開了些。三枝見了,想了想,急忙又問道:“你能不能開口說話?”

    這回過了片刻,大袀只微微睜開一隻眼睛。三枝立時明白了,知道大袀眼下不能開口說話,只是用眼睛告訴自己什麼,而大袀想必已經有了自救的辦法。三枝知道事情有了轉機,本來一向沉得住氣,這時也不由得急躁起來,只略一思索,就俯身過去,壓低聲急急問道:“烏鴉嶺的烏金大王擅長噬魂術,我找他幫你如何?”

    就見大袀輕輕睜開一隻眼睛,微微眨了眨。三枝知道大袀這是在說不,就想了想。又問道:“要不我們去紫竹林,向惠岸行者求救?”

    過了片刻,大袀輕輕睜開一隻眼睛,又緩緩閉上。三枝這時來回走動起來,反复思量良久,才俯身過去道:“你是不是想去大雪山?”

    這次大袀卻眼睛動都不動了,三枝不由得嘀咕道:“真想不到我要猜你的心思,要是紅釵在這就好了。”

    說著三枝這時深吸一口氣,卻強迫自己靜下心,只低頭琢磨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就見三枝眼睛一亮,急急俯身過去,在大袀耳邊低聲道:“你是不是要學噬魂術?”

    就見大袀兩隻眼睛這次果然都微微睜開了,三枝立時又驚又喜,就在大袀身邊坐了,慢慢地一句一句把噬魂術給大袀說了。

    這從烏金大王口裡得到的噬魂術雖不繁瑣,可三枝生怕大袀聽不到或者聽不清,每說一句就詢問一下大袀是否聽清,這樣一句句地講了。只足足講了兩個時辰,期間大袀更好幾次都沒了反應,顯然魂魄受制,分出心神來學噬魂術已是極為艱難。

    把噬魂術教了大袀。三枝再說什麼,大袀卻已沒了回應。這樣一直過了一夜又一天,大袀依舊緊閉雙目,三枝只得守在身邊。也不知大袀到底怎麼樣了,心中只是越來越焦急。

    再過一夜,三枝眼看大袀還是沒有動靜。而這時大袀中了失魂術已過了兩天多,三枝臉色已越來越難看,心中已隱隱覺得不妙。

    三枝正焦慮,卻有妖精走進洞府,那幾個妖精卻是烏金大王派給三枝的屬下,抬著一人進了來。幾個妖精把那人扔在地上,一個機靈的小妖笑道:“禀將軍,恭喜將軍得了大王傳授噬魂術,這人是南疆的土巫,幾日前被咱們拿了,正好給將軍修煉噬魂術之用。”

    三枝哪有心思修煉噬魂術,只不耐地道:“好吧,你們下去吧。”

    那小妖又道:“將軍為何如此煩惱,是不是修煉噬魂術有不清楚的地方?小的們都曾練過的,也能為將軍解說一二。”

    三枝眼睛一瞪,就要趕了出去,這時忽然就听有人輕咳了一聲,這聲雖小,三枝卻聽得清楚,正是大袀發出,三枝這時就道:“那就說說吧,本將軍若練大成,以後少不得你們的好處。”

    那個機靈的小妖聽了立時抖擻精神,把自己所知一一講了,最後又道:“其實咱們的噬魂術並不能克敵制勝,若要噬人魂魄,也得把人弄得半死不活時,元神魂魄不穩固才好動手,咱們烏鴉嶺的兄弟們大都魂魄強大,可是咱們烏鴉嶺和別的妖山相比卻少了製敵的手段,將軍您以前就威名赫赫,不比其他將軍,有了噬魂術,強大了魂魄,神通法術必是更強,小的們還請將軍多多照看。”

    三枝自然知道魂魄強大,神通法術運用起來自然更強,就道:“你們做我的手下,本將軍絕不讓你們吃虧就是。”

    那幾個小妖稱謝過,又退下走遠,三枝這時看向大袀,卻見大袀不知何時雙眼都已睜開,眼中已經有了靈氣,正看向自己。三枝立時一臉驚喜,急忙近前。

    這時更聽大袀低聲道:“把那人弄過來。”

    三枝更又驚又喜,嘲弄道:“兩天了,你竟然能說話了,我還以為你魂飛魄散了。”

    大袀立時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三枝嘴角顯出一絲戲謔之意,這時才想起小妖說過的人魂。那人魂一身灰袍,看打扮像是南疆巫骨教教徒,渾身血污,眼見已是將死。

    三枝把那人拽到大袀身前,就見大袀這時睜開眼睛,雙眼中放出一道暗光,那巫骨教的教徒立時腦袋一歪,就再無生氣。

    三枝知道大袀用噬魂術吞噬了那人魂魄,只低聲嘲弄道:“沒想到你練這種邪術這麼快,我看你就不該做什麼道人。”

    卻聽大袀低聲道:“想辦法把剛才的小妖叫過來一個。”

    三枝愣了一下,笑了笑,轉身出了去,過了片刻,果然拎回一個小妖回來,那小妖早已昏了過去。三枝把那小妖扔在大袀身前,大袀同樣睜開眼睛,雙眼中暗光一閃。那小妖立時毫無生氣,大袀吞噬了那小妖魂魄,閉上了眼睛,這次卻好久再無動靜。

    過了幾個時辰,大袀再睜開雙眼卻是靈氣十足,更緩緩站了起來,三枝見了,立時一笑,只道:“你真是命大,失魂術都沒要了你的小命。”

    大袀哼了​​一聲。只道:“你兄長我吸元大法可不是白練的,在這之前已在地府吸了無數鬼兵鬼將的元神,本想對付二郎神的,沒想到陰差陽錯,倒保住了一條小命。”

    大袀臉色轉瞬變冷,低聲道:“那個假佑聖真君,一心想要我的命,我絕不會饒了他。”

    說著大袀慢慢走出洞府,三枝急忙跟了出去。這時已是深夜。烏鴉嶺山腹中一片寂靜,大袀四下看了看,低聲道:“真是月黑風高,好日子。”

    眼見大袀說完這話。就身形一晃,趁著黑夜,在山洞中鬼鬼祟祟行去。三枝跟在後面,再見大袀已摸進了小妖們棲息的洞中。

    這山洞中小妖們橫躺豎臥了一地。就見大袀輕手輕腳地一個個近前,湊在面孔前用力一吸,那些小妖一個個腦袋一歪。就無聲無息地橫死了過去。三枝見了,只問道:“你用噬魂術吞噬了他們魂魄?”

    大袀嘿嘿一笑,露出一絲詭異,說道:“我已把噬魂術和吸元大法用到了一起,不知算什麼法術。”

    過了片刻,大袀就把一個山洞的小妖殺個精光,就地盤膝坐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又身子一轉就出了山洞,又奔其他山洞摸了過去。

    待大袀找到另一個小妖棲息的山洞,這次噬魂的速度更快,身形化作一道虛影,在洞中轉了一圈,一轉眼就吞噬了一個山洞數十個小妖的魂魄元神。

    大袀再盤膝煉化過魂魄元神,這回出了山洞,更肆無忌憚地朝小妖聚集處摸過去。很快大袀就把附近的小妖殺的干乾淨淨,就離了這一處,朝山腹其他山洞找去。

    再找下去,尋到的妖精道行越來越高,這些妖精已不用睡覺,有的在修煉妖法,還有的在四下巡視。

    大袀迎面遇到妖精走來也不避讓,只嘴裡嘀咕一句,運起緊箍咒,那妖精立時昏了過去,大袀閃身過去,吞噬了魂魄元神妖法,只把屍體拖到黑處了事。

    殺了巡視的妖精,大袀再一個個山洞尋去,更一個個吞噬了魂魄。

    三枝跟在大袀身後,眼見大袀一路屠殺過去,這烏鴉嶺的其餘妖精卻依舊不知出了事。

    大袀一邊吞噬魂魄元神,一邊煉化魂魄元神為已所用,吞噬一會兒就找地方盤膝煉化,很快就把烏鴉嶺的妖精屠殺一空,再往裡面走,就到了妖王的洞府,這時就听有小妖驚恐地叫道:“大王,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兄弟們都死了。”

    大袀轉身一看,就見一個小妖飛奔而來,一邊跑一邊喊,大袀攔住那小妖,只道:“喊什麼,出了什麼事?”

    那小妖只道:“不知怎麼回事,我從外面回來,發現他們都怎麼叫都叫不醒了,肯定出了大事,快禀告大王。”

    大袀嘴唇蠕動了幾下,眼中金光一閃,那小妖說著就昏死了過去,大袀抓住脖頸就是一吸,才丟在一旁。

    這時聽得妖王大聲道:“來人啊,快給我看看出了什麼事。”

    大袀邁步就進了去,就見妖王靠在床榻上,正要起身。妖王見大袀進來,就是一愣,喝問道:“你是哪裡來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這時就見三枝從大袀身後走上前,三枝笑道:“大王莫驚,這兄弟就是我來時背著的那個啊,我兄弟,他已大好了,特意來謝謝大王的。”

    烏金大王這才點點頭,又道:“原來是他啊,我還以為肯定要死了呢,這麼幾天倒好了。”

    大袀這時笑道:“還得感謝大王的噬魂術,沒有大王的噬魂術,我怎麼能吞噬了那麼多魂魄。”

    烏金大王聽了,立時知道事情不對,卻見大袀嘴唇正蠕動,似乎在念誦什麼,這時大袀大袀眼中金光一閃,就見烏金大王啊地叫了一聲,接著搖晃了一下,才撲通摔倒,一動不動地倒在了地上。

    大袀走近前,更用力一吸,吞噬了妖王的魂魄。大袀再盤膝坐了,直過了兩個時辰才站起身來。

    整個烏鴉嶺這時已是一片死寂,大袀兩人一前一後離了山腹,大袀更一張嘴噴出天火,把妖洞燒了個乾淨。出了妖洞,就見天邊血紅一片,不知出了何事。

    這時三枝只問道:“你感覺怎麼樣?能騰雲嗎?咱們得立刻回長安與三言木老他們匯合,那個假佑聖真君是無天教派的人,他既然對你下了殺手,無天教派必定還有後招。”

    大袀這時嘿嘿嘿地笑了起來,更越笑聲音越大,臉色越來越猙獰,最後一臉獰笑,伸出一隻拳頭來,只低低地興奮地道:“我很好,從來沒有這麼好過。三枝,我只覺得我身體中有用不完的極強力道!我想我已掌控了無人能敵的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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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三章 無天教主

    笑過,大袀露出一絲凶狠之意,只道:“你說得對,我得馬上回鴻蒙看看,我先走一步,你也回鴻蒙吧。”

    說著大袀長吸一口氣,就見頭頂的天空立時變色,他調動天地間五行之力,只見腳下雷電閃動,身周風起雲湧,大袀這時一跺腳,立時化作一道驚鴻,轉瞬化作天際而去。

    三枝見大袀轉眼就沒了身影,不由得嘲弄道:“這傢伙不僅沒死,反倒越來越強了。”

    大袀這時風馳電掣而行,轉眼間就跨越處處山川,沒多一會兒就走了一半的路程。只是這時大袀心中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卻變了行程,直奔長安而去。

    再走了一會兒,遠遠就見長安外的翠華山,仔細一看卻是一驚,只見山中這時有血色雲霧湧動,天空中有不少道人聚集。

    大袀身形一晃就到了近前,就見這些人竟都是鴻蒙道派的人,為首的正是三言木老和碧落仙子,只是個個都臉色不對。

    見大袀露出身形,眾人都小聲道:“道尊來了,掌門回來了。”

    三言木老和碧落仙子迎上大袀,三言木老兩人驚喜道:“道尊,怎麼回事,你破解了失魂術?”

    大袀點點頭,只說道:“以後再細說,眼下可是出了什麼事?”

    三言木老拉了大袀,朝翠華山中一指,大袀看去,就見山中到處都是血色瀰漫,那最深處正是當年鴻蒙駐地所在。

    三言木老一臉焦急地說道:“道尊,五天道派搶先動手了,圍住了那處駐地,紅釵道友,還有弘天,玄衍和七星都被困在了裡面。他們還圍困住了雞籠山,青溟道友和雲海道友。還有你的幾個徒弟都在那邊。沒想到無天教派很厲害,我和碧落仙子帶這些人剛才想衝進去,剛剛退了回來。”

    見三言木老一臉死灰色,大袀皺眉道:“無天教派,你們和他們拼鬥過?”

    三言木老這時遲疑了一下,說道:“他們勾結了魔道,那血霧就是魔道佈置的血魔大陣,大陣中藏了不少魔道和無天教派的人,剛才我們闖了一次,差點都失陷在裡面。可要是我們不管。裡面的人只怕早晚遭他們毒手。”

    說著三言木老望向遠處血霧,一臉憂慮,又低聲道:“道尊,這一界恐怕是不行了,魔道和無天教派定要置我們死地,只等著我們送死,你走吧。”

    大袀臉色一變,只道:“往哪去?”

    三言木老這時看向不遠處兩個年輕道人,壓低聲音道:“兩顆先天靈元都在我兩個徒弟身上。你帶他們去西牛賀洲找個隱秘處,有了先天靈元,憑道尊的本事,用不了幾年就能神通大成。到時候你們再殺回來,收拾他們。”

    大袀立時皺眉,低聲責道:“那弘天真人他們我就不管了?還有我那些弟子,我的道侶。”

    三言木老這時嘆道:“道尊。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們真的很強,又蓄謀已久。我們恐怕不是他們對手,我不能讓你也冒險,這裡的事我會想辦法救他們。”

    大袀低頭沉吟片刻,再抬起頭卻笑了,只道:“魔道?無天教派?我就要讓他們見見我的本事。”

    說著大袀竟慢慢向血魔大陣方向走去,三言木老急忙喝止,大袀卻不再理會,他一步步邁出,就見幾步過後,身周風雲雷電聚集,再走幾步,五行之力繞著身周轉動,再行幾步,太極圖轉動,護住全身上下。

    眼見大袀一步步邁出,腳步雖慢,每一步邁出就是極遠,三言木老帶著眾人急急地追在大袀身後,眼見大袀身周的太極圖越來越大,其中更隱約有深不可測之力,太極圖轉動,攜帶五行之力,化作一道漩渦,橫貫天地之間。三言木老見了,只一臉驚駭,更停住了腳步,只緩緩地道:“道尊已悟得大道。”

    這時就見大袀再幾步邁出,就已進了血霧之中,一進血魔大陣,就見血霧立時被攪動起來,轉眼間就見山谷中的血霧竟也隨著太極圖,隨著漩渦轉動起來。

    那血霧越轉越快,就見一道道身影從血霧中飛遁出來,那些身影有的是道人打扮,有的一身血霧,這些人只遠遠地把大袀圍了,只注視血魔大陣的動靜。

    三言木老這時遠遠地見了,急忙打手勢讓眾人靜候,又似乎自然自語道:“那血魔大陣纏住太極圖外面,道尊究竟想怎麼辦?無天教派和魔道的人在等什麼?”

    碧落仙子急道:“他們自然在等太極圖和血魔大陣互相抵消了力道,等太極圖破解了,他們好一起動手。”

    三言木老聽了,只低聲道:“不妙。”

    兩人再看去,這時就見太極圖越轉越快,那血魔大陣的血霧這時竟已慢慢融合到太極圖中,再過片刻,血霧就已沒了踪影,那太極圖變得血紅起來。三言木老和碧落仙子對視一眼,都一臉憂色,不過再過片刻,太極圖的顏色越來越淡,越來越小,最後只見那太極圖和漩渦在大袀身上轉了轉,竟不見了。

    碧落仙子急忙對三言木老道:“果然血魔大陣抵消了太極圖,他們要動手了,咱們趕快過去幫忙。”

    三言木老卻喝道:“站住。”

    碧落仙子一臉不解,三言木老卻道:“你還沒看清嗎?道尊剛才用太極圖吞噬了血魔大陣。”

    碧落仙子只愣愣地道:“吞噬了?怎麼可能?”

    三言木老眼光不動地盯著遠處,這時已是滿臉驚駭,低低地嘀咕道:“竟用吸元大法吞噬了血魔大陣,他想要幹什麼?”

    說著三言木老眼睛忽地又睜得極大,緊緊地盯著遠處。那邊無天教派和魔道數十人這時竟都雙手一伸,射出數十道血光。再看大袀似乎來不及躲避,這數十道立時籠罩住了大袀,數十道血光的交匯處血光沖天,已看不見大袀身影。

    耳聽碧落仙子急道:“怎麼回事?”

    三言木老似乎癡呆了,一聲不吭,隻死死地打量遠處的動靜。

    這時遠處又有了變化,數十道血光先是極為明亮,這時卻又忽明忽暗起來,三言木老忽然臉色一變,急急喝道:“道尊恐怕和他們在拼比法力,咱們快繞到他們身後,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三言木老說著騰雲衝了過去,眾人早已聽得明白,立時急急跟在後面。

    眾人蜂擁而上,眼見離拼鬥處越來越近,這時卻見那數十道血光忽地變得極為明亮,接著血光一閃就收進大袀身體,數十道血光竟不見了。

    接著就見那數十個人影紛紛轉身就跑,眾人見了,都大叫道:“道尊勝了,快追,快追,別讓他們跑了。”

    眼見這時大袀忽然手一揮,化出一道道金光,跑得慢的幾人立時被大袀打中,身子一晃就跌落下去。再見大袀身子一晃就朝其中一人追了過去,那人影卻是飛遁得極快,兩人一眨眼就已不見了踪跡。

    三言木老見了,急忙喊道:“仙子,你帶人收拾殘局,不能讓他們跑了,再去找弘天他們,我去追道尊。”

    三言木老這時念動真言,身子忽然就消失不見。等三言木老再顯出身影,就見不遠處大袀正追在一人身後,三言木老急忙騰雲直追,追了片刻,就見大袀已追上了前面那人,三言木老急忙趕過去,就見那人分明就是佑聖真君。

    這時大袀只冷笑道:“你逃得了嗎?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誰,眼下只想了解你性命!你就認命吧。”

    那佑聖真君只笑道:“慢著,何必如此呢?我還知道很多你們不知道的密事,難道你不想听聽嗎?”

    大袀這時雙手合十,眼中金光大勝,朝佑聖真君看去,佑聖真君立時雙手抱頭,痛得慘呼一聲,就昏死了過去,直從雲頭栽了下去。

    大袀收了緊箍咒,踏雲頭追向佑聖真君,佑聖真君本來直直跌落,卻突然身子一晃,直朝遠處逃去。大袀愣了一下,急忙運起五​​行遁法去追。

    沒追了多遠,就已追到那佑聖真君身後,佑聖真君這時卻嘿嘿一笑,忽然整個人都變了,眼見衣服破碎,露出一團人形血氣,那道血氣扭了扭,立時化作一道血光。

    大袀急急再追,這時用起全力,兩人之間再難追近,那佑聖真君更道:“我知道你神通大成,可你還殺不了我,你若不想我以後殺你的弟子你的女人,你最好還是和我談談。”

    大袀只喝道:“原來你是魔道,你到底是誰!你冒充佑聖真君,到底為了什麼?”

    那人卻嘎嘎笑道:“你想和我談了?可惜我現在已沒了興趣,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就是無天教派的教主,我就是無天,我的人已遍布天下,我想滅了你們鴻蒙道派簡直是易如反掌。”

    大袀冷哼一聲,慢慢手中化作一道雷電長矛,一揮手就擲了出去,直插向無天教主後背。眼見無天教主並未察覺,這長矛眨眼就到了無天教主後背,一下子擊在身上。

    大袀正心中一喜,卻見那雷電長矛雖穿過無天教主後背,那無天教主竟絲毫無礙,無天教主更回頭向大袀露出詭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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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四章 破陣

    大袀冷哼一聲,只緊緊追去,那無天教主一路奔逃,只從長安一直逃到雞籠山。

    追到雞籠山,就見同樣雞籠山外已​​有血魔大陣,那無天教主身子一晃,就末入了大陣之中。

    大袀這時更毫不猶豫,一頭追了進去。進了血魔大陣,就見陣中人影閃動,大袀立刻使出太極圖,運起陰陽法門,只把血霧攪動起來,隨著​​太極圖轉動,把血魔大陣攪個粉碎。

    過了片刻,眼見血魔大陣散去,大袀顯出真身,四下一看,不見無天教主去了何處,也不見魔道的人,更不見無天教派的教徒,不知何時,藏在血魔大陣的敵人俱都走得無影無踪。

    這時雞籠山中眾人紛紛湧出,領頭的就是青溟真人和雲海真人,成曦和天鈺,瞎子等人也在。眾人與大袀見了,說過這幾日之事,這時三言木老已從後面追來,看了這情景,只道:“多虧道尊又破了血魔大陣,可動了手?”

    大袀就皺眉道:“可惡!那無天教主把我引進血魔大陣,趁我破陣的時候就走了,我也沒見別的什麼人。”

    三言木老等人都道:“多虧道尊,咱們道門勝了這一仗,等大家聚集了,咱們等好好祝賀一番。”

    大袀只道:“卻不要輕敵,你們或許不知,無天教派就是魔道,那無天教主我必除掉他,若不除去魔道,早晚是心頭大患。”

    青溟真人只走到大袀身前,笑道:“道尊不必太急,這事不妨從長計議,無天教派隱匿暗處,我們總得慢慢派人去找,否則道尊就算有大神通除魔,恐怕卻難找到他們。”

    三言木老這時也道:“這些年無天教派招攬了不少道人入教,這些道人恐怕都是被魔道矇騙了一時。咱們道門昭告天下,那些人肯定不會與魔道同流合污,等無天教派分崩離析,到那時咱們再動手斬草除根。”

    青溟真人又道:“木老說的沒錯,還有咱們道門剛剛攻下天宮,天下正亂,事事都需梳理,天下道人都在看著咱們,咱們正要重樹天下規制。”

    大袀只嘆口氣,只道:“可恨那無天教主。欺人太甚,不過你們說的在理,一切你們商量著辦吧。”

    見大袀似乎頗為不悅,三言木老急忙追在大袀身旁,說道:“道尊,我們幾個老傢伙商量沒錯,最後還請道尊做主。”

    大袀看了三言木老一眼,只道:“弘天真人他們呢,趕緊讓他們來這邊回合。別再被魔道算計了。”

    三言木老就道:“老朽早已通知弘天道友他們一同過來,只怕馬上就到了。”

    大袀點點頭,就被眾人簇擁著,一同折返回了雞籠山。回到山中。眾人各自行事,果然沒多久弘天真人,​​玄衍大仙和七星真人等人都一同趕到,紅釵和三枝也一同返回。

    見到大袀無事。紅釵隻眼中一紅,被瞎子調侃了一句,臉色一紅。又一臉喜色,與瞎子等人交談起來。

    大袀只在自己洞府,與自己這些親近兄弟,弟子等人談起事情經過,眾人談起往事,又說起鴻蒙道派如今之勢,都興致頗高,聊起來沒完沒了。

    聊到興起,大袀卻覺得少了什麼人,仔細一看,原來卻不見天行和柳隨風等人,大袀只道:“天鈺,把天行和柳隨風他們叫來吧,我也好久沒見他們了,還有我蒼遠道兄何在?”

    大袀這麼一說,卻無人應答,大袀一愣神,卻見天鈺和成曦等人已是臉色變化,沒了嬉笑之色。大袀心中立時一沉,只問道:“他們出了什麼事嗎?”

    瞎子這時就道:“大袀,你跟兄弟出來,我告訴你就是。”

    大袀起身跟瞎子出了洞府,兩人飛到山峰高處,瞎子就道:“天行他們早都死了,你聽我說,天地有道,人各有命,強求不得,你也不要細問了。”

    大袀張了張嘴,只道:“都死了?柳隨風和蒼遠呢?”

    瞎子只道:“死了,咱們鴻蒙道派與天宮廝殺,與無天教派爭鬥,明里暗裡還有別的敵人,哪能不死人,你若聽兄弟的,你就不要問他們是怎麼死的。”

    大袀想了想,只道:“別人我不問了,天行呢?他是怎麼死的?”

    瞎子猶豫片刻,只道:“他陽壽盡了,自然就死了。”

    大袀愣了片刻,忽然心中一酸,只道:“唉,是我不好,我沒盡到做師父的責任,不然他怎麼會如此短命。”

    眼見大袀如此,瞎子怒道:“大袀,你還想不開嗎?天道因循,有生有死,凡事自有天道,就算你是玉皇大帝,你也不能為所欲為。”

    大袀長嘆一聲,只點點頭,瞎子又道:“咱們打上天宮,那麼多天神天仙俱都敗落,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大袀,你不覺得這事極為蹊蹺嗎?”

    大袀心中一驚,說道:“那日打上天宮,我也奇怪,就問過三言木老,三言木老和我談起,他說天宮諸神早已逃離了這一界,這一界只有法外分身和身外化身。”

    瞎子卻笑了,說道:“法外分身和身外化身,你說,若是五方五老的法外化身在此,你是敵手嗎?”

    大袀心中又一驚,只驚疑道:“他們都是極大神通,就是法外化身只怕也……”

    瞎子又道:“咱們把整個天宮都攪亂了,都沒見過那些真正的大神通顯身,你不覺得奇怪?”

    大袀點點頭,只道:“你這麼一說,這事確實極為蹊蹺,只是我們又能如何?”

    瞎子就道:“或許三言木老他們就知道一些,我總覺得他們有所圖謀,大袀,你不可不防著一些。”

    大袀點點頭,正要再說,這時卻見玲瓏子飛遁而來,已到了近處。大袀只得閉了嘴,那玲瓏子這時站定了,施禮道:“道尊,我師父和各位真人請道尊過去呢,說有要事商議。”

    大袀點點頭,就跟著玲瓏子到了主峰通天塔,進到裡面,到了頂層,果然三言木老,弘天真人,​​七星真人,玄衍大仙等人都已在此。

    見大袀進來,眾人都起身把大袀讓在尊位,眾人才又盤膝坐了一圈,這時眾人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向三言木老,七星真人就道:“木老,還是你禀明道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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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五章 法外化身

    三言木老沉吟一下,只點點頭,這時就對大袀道:“道尊,自從西王母用瑤池化水為雲,佈置九層浮空雲盾,才有天宮,天宮更有三十六座仙宮,七十二寶殿,除此之外仙獸仙草不知多少,這些都是天地靈氣滋養,不知多少年才成,如何處置天宮這些宮殿靈物,還請道尊決斷。”

    大袀只略加沉吟,沉思不語,這時卻聽弘天真人咳嗽一聲,說道:“木老你未說到根本,道尊有些事也不知曉,其實我們這些人都有一個想法,天宮掌管天下,其中宮殿都不是擺設,像占星台,斬妖塔,兜率宮,廣寒宮,玉清宮,天王殿,披香殿,這些卻都各有大用處,並不只是神仙居所,如今我們打下天宮,何不善加利用。”

    大袀聽弘天說的有理,就微微點頭,這時卻聽七星真人笑道:“其實弘天真人的意思,就是咱們打下天宮,棄之可惜,不如咱們以後就佔據天宮,為我所用。 ”

    聽七星真人如此說,大袀仍未覺得如何,只想咱們這些人何德何能,佔據了天宮,未免有點張狂,這時玄衍大仙笑道:“歷來賢者為尊,咱們佔據天宮有何不可,乾脆就奉大袀為尊,咱們一併做了天神天將。”

    大袀聽了,立時臉色一紅,只覺得這事太也匪夷所思,正要急著反駁,卻聽七星真人譏笑一聲,笑道:“就算咱們這些人臉皮厚,佔了天宮,自封天神,可維持九重天宮就得耗盡天地靈氣,咱們哪裡去找那麼多靈氣。”

    七星真人這麼一說,玄衍卻道:“天宮就有聚靈大陣,可聚天下靈氣。”

    七星真人這時卻微微一笑,反看向大袀。大袀見眾人都看向自己,只略一思索,卻也明白了弘天等人的心思,就道:“天下靈氣已弱,咱們若是如此,天下道人又如何修道。”

    大袀說著打量眾人一眼,又道:“天宮龐大,費盡天下靈氣,不可為繼,若能化作靈氣散盡最好。實在不行,也得棄之。”

    聽大袀如此說,三言木老就道:“我們聽從道尊法旨就是,就毀去天宮諸多宮殿,散去諸多法門,散靈氣歸於天地。”

    大袀打量眾人一眼,只見七星真人幾人都有贊同,弘天真人與玄衍大仙幾人卻有不甘之意。

    大袀看了眼弘天真人,​​說道:“弘天真人。如今雖然你們奉我為道尊,可我一直把你們當做前輩,特別是真人你一直全心盡力幫我,我一直記在心中。絕不敢忘。此事真人若有什麼異議為何不言明,咱們商量就是。”

    弘天真人這時嘆口氣,看了眼在場諸人,最後對大袀道:“道尊。咱們道門如今衰落,多少年來更無一人得道修成真仙,我們這個些被稱個真人。自稱個大仙,可若如此下去,遲早也難成正果,只怕最終也得灰飛煙滅了。”

    玄衍大仙接口道:“咱們攻下天宮,哪知才得了兩顆先天靈元,就憑這兩顆先天靈元,恐怕也化不出多少天地靈氣。”

    說著玄衍大仙搖搖頭,也嘆口氣,再見眾人各個臉色難看。大袀知道這些人修道數百年,多少年想的不過是得道成仙,跳出輪迴長生不死,追尋無窮大道,他們想佔了天宮,聚集天地靈氣為已用,也是迫不得已。

    大袀只暗想,這天地靈氣稀薄,可卻與自己無關,自己已有吸元大法,加上陰陽法門,可奪妖魔外力為已用,只要境界足夠,不愁天地靈氣,可這些人卻難再修煉下去,再過數百年必然墜入輪迴。大袀又想到紅釵和成曦等人,自己這些近親之人,數百年後只怕也落得如此下場。

    大袀想到這兒,只緊皺眉頭,更起身離座,默默沉思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大袀終於有所決斷,只道:“天地靈氣歸天下道人所有,咱們絕不能竊為己用,就毀去天宮,散靈氣與天下吧,不然道門早晚絕矣。眼下已有兩顆先天靈元,也能讓大家盡心修煉上百年,我既是道尊,以後的事我來想辦法就是。”

    聽大袀這麼說,眾人再無人反對,弘天真人也道:“咱們既奉道尊,但憑道尊之意行事。”

    大袀微微一笑,又與眾人商議了詳盡事宜,諸事繁雜,各人俱領事務,只等每人率弟子門人一一去做。

    商議已畢,眾人紛紛散去,各自行事,只留下三言木老和弘天真人,​​大袀就道:“木老,上一次你和我提及這天宮眾神其實早已離了這一界,天宮早已沒有真神,那麼他們到底去了何處?三清又去了何處?西方佛陀可還在?還有東王公西王母,難道俱已離了此界?”

    三言木老點點頭,說道:“恐怕早已不在了,留下的也只是假身罷了,我也只是修煉了七百多年而已,弟子們尊我一聲祖師,其實和眾神諸佛一比,我和弘天這些人不過是些小道士,到底他們都去了何處,這一界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們又哪裡知道。”

    大袀皺眉道:“我們既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又不知諸神去向,難道就此等死?”

    這時弘天卻道:“如今這一界可能還有天神真仙和西方諸佛的法外化身,若是能找到哪位神佛的法外法身,或許就能探聽個緣由,若是能求得垂憐,說不得還能告知我們破解之法。”

    大袀只低聲自語道:“神仙佛陀的法外法身,又到哪裡去找?”

    三言木老應道:“我們幾個也曾探討過,都覺得這一界可能還有三位神佛的法外化身,都可能探聽得真相,一處就是紫竹林,一處就是西天雷音寺,還有就是玄都大法師,玄都大法師是太上道祖親傳弟子,能找到他最好,只是不知他的化身如今在何處。”

    大袀沉吟片刻,就道:“我就先去紫竹林吧,回頭再去西方雷音寺,這裡的事就靠你們了,魔道入世,無天教派虎視眈眈,你們凡事小心。”

    三言木老兩人都應了,見大袀轉身就走,弘天更急問道:“道尊可要何人同去?”

    大袀只道:“我自己去就可。”

    說著大袀就離了兩人,出了通天塔,再回到洞府與紅釵等人見了,只說要去趟紫竹林,去去就回,也不用別人跟隨。

    大袀就離了雞籠山,踏上雲頭,一跺腳轉眼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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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六章 虛靈界

    騰雲駕霧間,眼見離南海越來越近,忽然就听耳邊有女子笑道:“大袀,你這麼急,可要去何處呢?”

    沒想到有人就在自己身邊,自己還未察覺,大袀立時嚇了一跳,他急忙扭頭一看,就見身邊是個白衣女子,原來正是教自己太極圖的那女子。

    大袀立時又驚又喜,他更記得走投無路之時,是這白衣女子好一番鼓舞自己,又教自己陰陽法訣,否則自己怎麼有如此進境。

    兩人停住雲頭,女子見大袀一臉驚訝,不由得輕掩玉口,呵呵而笑,大袀看向女子,一臉感激和親近之意,過了片刻,更愣愣地有些痴了。

    女子收了笑,只道:“你呆呆地盯著我看,卻是為何?”

    大袀立時臉色一紅,竟支吾起來,女子嗤地一笑,忽然道:“其行不俗,率性而為,其心長樂。你可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大袀愣了一下,只道:“我懂得,仙子是告訴我,率性而為,不違本心,坦坦蕩盪,順從自然。”

    女子點點頭,笑道:“那你說說剛才為什麼那麼呆呆地看著我。”

    大袀忽地有些扭捏,只低聲說道:“仙子明艷不可方物,小子心中仰慕,只看得呆了。”

    女子點點頭,輕笑道:“你是年輕男子,見到漂亮女人心生喜歡,是愛也是欲,其實你對你的門人弟子,一心維護他們,何嘗不是愛,不是欲。三言木老那些自稱祖師之人,一心追求長生不死,不墜輪迴,更是愛是欲。紅塵凡人喜財貪樂,都是愛和慾。”

    大袀只用心聽著,只道:“仙子是不是說的是。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愛恨故,無憂亦無怖。”

    女子卻搖搖頭,只道:“那是佛門之言,我卻只與你說愛欲,你遲早會真正懂得愛欲兩字。”

    見大袀沉思起來,女子卻笑道:“你遲早要懂得,眼下多想無用。”

    大袀這時更一躬身道:“多謝仙子教誨,敢問仙子尊號。”

    女子微微皺眉,只道:“你叫我仙子。我卻不喜,我比你大,咱們姐弟相稱吧。”

    姐弟乃凡塵俗世的稱呼,大袀聽了,愣了愣,只道:“是,小弟遵命。”

    白衣女子甜甜一笑,又笑道:“你這是去紫竹林吧,還不快去。”

    大袀只道:“我本來要去紫竹林問些事情。既然遇到了姐姐,正好問你就好了。”

    白衣女子又笑道:“你去吧,那紫竹林自有人為你解惑。”

    大袀應了一聲,白衣女子這時似乎又想起什麼。笑道:“我有個乖巧教你,等你到了那裡,萬萬不可先求他什麼,他自會有事求你。倒時你也別馬上應了,他若求你,你就求他一樣神通。”

    大袀急忙說了聲曉得了。白衣女子只笑道:“那就快去吧。”

    說著那白衣女子身影一虛,就此不見了。大袀驚訝地四下打量,也沒見人影,不知不覺竟有些失落之意。

    大袀再踏雲疾行,一路無事。只到了紫竹林,穩穩地落下云頭,再進到蓮花池,去見那惠岸行者。

    只是進了蓮花池,卻不見惠岸行者的人影,大袀正遲疑間,忽然聽得一莊嚴祥和的女子聲音緩緩道:“你來啦。”

    大袀聽到這聲音,只覺得心中寧靜,更萬籟無聲,大袀再不遲疑,急忙雙手合十,一躬身道:“弟子見過菩薩。”

    大袀再抬起頭,果然就見虛無中慢慢顯出一女子,這女子頭戴金燦燦花枝頭環,身穿淡色結素藍袍,纖手玉指,拎著紫色竹籃,正是人稱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

    菩薩只道:“此乃我佛門弟子清修之地,你來此做甚?”

    大袀來紫竹林,本來就是要詢問這一界的舊事,本想開口詢問,這時想起白衣女子的囑咐,就道:“弟子與惠岸大師是多年好友,今日正好路過,本想與大師談經論道,不巧打擾了菩薩,弟子告辭就是。”

    大袀嘴上撒謊,只低著頭也不敢看菩薩臉色,只聽菩薩嗯了一聲,就無言語。等了片刻,大袀再不敢說起自己來意,只得告辭道:“弟子就告辭了。”

    說著大袀施禮退後,就磨磨蹭蹭地要走,這時就听菩薩說道:“卻不忙就走,我有一事問你。”

    大袀站定了,就听觀音菩薩責道:“你等擾亂天宮,可知犯了大錯!如今天下生亂,魔道出世,不知多少生靈要遭難,你又如何說。”

    大袀聽菩薩語氣,儘管是責備自己,更多卻是悲憐蒼生,大袀就道:“菩薩明鑑,非是我一心擾亂天宮,只是被人算計了,不得已而為之。”

    觀音菩薩只道:“憐我世人,多難多苦,事由你起,乃你種下的因,今日我要你去解救天下蒼生,你可願去。​​”

    大袀想起白衣女子所言,只暗讚白衣女子竟有未卜先知之能,就道:“弟子道行低微,恐難勝任,菩薩法力無邊,門下弟子也都大有神通法力,不如派別人前去吧。”

    菩薩嗯了一聲,只道:“我原以為你是個道德君子,原來卻也是奸滑之徒。”

    大袀只叫屈道:“菩薩可錯怪弟子了,弟子實心用事,已為紫竹林做了多少事,就算不是道德君子,哪裡是奸滑之徒了。”

    觀音菩薩說道:“這一界除你之外,再無別人可去做這事,你還明知故問什麼?難道你不知嗎?”

    大袀正要詢問這一界的舊事,急忙借了這由頭,說道:“弟子真的不知,故老相傳這天地間多少大神通聖賢人物,這些日子,弟子才聽人說,這天地間的大神通賢能都已離了這一界,就連天宮眾神原來竟也是假身,卻是為何如此?”

    觀音菩薩這時說道:“告訴你無妨,你細細聽了。”

    菩薩就言道:“自混沌初開,乾坤始奠。三皇治世,五帝為君,自此傳世已有二百二十八萬年。待到二百二十六萬年後,天地靈源耗盡,眼見神鬼有災,百物俱廢,不得已之下,有太上老君會同我佛,聯手大神通賢能輩,就在天地之外另闢一界,稱為虛靈界,也就是這一界了。”

    大袀只聽得張口結舌,只道:“那後來又如何?”

    菩薩就道:“這虛靈界只過了萬年就靈源耗盡,更有了崩塌之象,所以諸佛離世,眾神遠遁,這一界只剩下分身化像。”

    觀音菩薩又道:“這虛靈界已容不得大法力賢能,所以就是我,也只能分身於此,只是這分身也無多少法力神通,所以只有你去驅除魔道,解救這一界的蒼生。”

    大袀聽菩薩一心救苦救難,早心中受教,這時卻裝作猶豫道:“若要弟子除魔衛道也無不可,只是弟子神通不濟,還請菩薩大發慈悲,教弟子個降妖除魔的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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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七章 女道人

    菩薩卻並未猶豫,只說道:“我有千手千眼,就傳給你,這法門威能極大,這一界雖沒落,可蒼生無辜,你可憑此除魔衛道,護得這一界太平。”

    菩薩說過,就讓大袀近前,只把千手千眼神通傳給了大袀。這神通頗為繁瑣難為,好一會兒才傳授畢,菩薩再不多說,依舊踏入虛空而去。

    大袀對著菩薩消失之處施了禮,這時只見惠岸行者又顯出身形來,只取了一面鏡子給大袀看。

    這鏡中只見凡塵中景物,惠岸用手一拂,這鏡中忽然就見景物變化,就見一副淒厲悲慘景象,卻是血魔從天而降,吞噬百姓,一村之中盡是累累白骨。

    這時惠岸就道:“大袀,今天我也稱你一聲道尊,這魔道已與無天教派合二為一,如今天宮消散,更無人約束天下,還請你這就下到凡世,盡快誅滅無天教主,剷除魔道。”

    惠岸說著竟微微一躬身,大袀急忙還禮,只毫不遲疑地點頭應允了。無天教主也是大袀心頭之患,再加上前仇舊恨,大袀心中早已決定要誅滅此惡。

    眼見大袀就要告辭,惠岸卻上前取出幾樣東西,一樣是個不起眼的髮簪,另幾件卻是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服。接著惠岸對大袀低語幾句,大袀卻一笑,就換下全身衣物,把震天弓和鳳凰琴等法寶也都留下,只別了髮簪,穿了那身粗布衣,就哈哈一笑,轉身離去。

    這一日,正是風雨交加,電閃雷鳴,河南道許州城外,只見一道閃電遠遠而來,正落在荒野中。

    那閃電劈下之處。不見樹木受損,卻見一個粗布衣的普通男子緩緩站起身來。這男子卻是大袀變化,四下打量一眼,就在雨中朝許州城快步行去。

    這雨下得不小,眼見沒走到城門,大袀就已渾身濕透,他進了城,見不遠就有一家酒樓,就進了酒樓避雨。

    酒樓伙計只招呼道:“好大的雨,客官被雨淋了。最好喝上幾杯,暖暖身子,本店的小菜和杏花酒可是上好的。”

    大袀應了,心中只暗怪惠岸想出的餿主意,這一身化形衣和頭上定神簪卻是讓自己隱去了一身道行和元神,可沒有法力護體,連這雨也遮擋不得,竟被淋濕了。

    大袀就獨自一桌坐了,應景的叫了兩樣小菜和一壺水酒。只自斟自飲起來,更留心傾聽四周。

    這酒樓不小,更有不少客人,大袀用心一聽。方圓數十丈之內的交談盡入耳中。只聽客人中就有人談慢魔作​​亂,有人就道:“你們不知,如今天下極不太平,聽說北面州府。有幾個村子的人都被妖魔吃了去,剩下一村的白骨,真是恐怖駭人。咱們行商的朋友都說再不敢去了。”

    這人一說,就有人接口道:“我也聽說了,據說洛陽這等繁華之地,如今也不太平,妖魔橫行,白日間就有妖魔作亂。”

    這幾人說話聲越來越大,旁人聽了,也不飲酒了,俱都湊了過去,只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起來。有人就道:“向來都有道人和尚下世行走,降妖除魔,可不知為何,這十幾年來,妖魔日見猖狂,可有本事的道人和尚卻越來越少,有的都是騙人錢財的假道士。”

    一個行商打扮的男子只道:“你們知道什麼,真有本事的道長仙長那還是不少,他們卻不願管咱們百姓了。”

    眾人聽這人說的有模有樣,都道:“這是如何說,又是什麼道理。”

    那商人就道:“這天下道人的也是無利不起早的,我還是聽我的一位好朋友說起,據說幾年前凡是降妖除魔,天宮對除魔道人俱有獎賞,後來不知為什麼,天宮不再獎賞,天下道人也都心淡了。”

    眾人聽了,將信將疑,大袀卻知這人說的不假,自從天宮沒了地誅令,道人自然不願再費力降妖,更何況如今天宮已然不在。

    就有人怒道:“這些道人也真可惡,若是這般,還修得什麼道,還不如尋常百姓。”

    他這麼一說,就有人附和,這時忽然就听一個女子高聲道:“住口,胡說八道什麼。”

    眾人立時一驚,急忙都扭頭去看,大袀卻早見到那是個年輕女道人走進酒樓避雨,這女子一身粗佈道派,身背長劍,形容秀麗,一臉英氣,這時只冷哼一聲,朝眾人瞪了一眼。

    眾人俱都諾諾不敢多說,那女道人就四下打量一眼,就找一張空桌坐了,又喊伙計過來,點了飯食。

    過了一會兒,那伙計端上飯菜,有幾盤牛肉,饅頭醬菜,那女道人狼吞虎咽,眼見著實餓了。見這年輕女子吃得極多,眾人都暗暗搖頭,只等女道人再瞪一眼,這些人俱都低下頭去。大袀看出這女子只不過是幾十年道行,心中也不以為意。

    過了一會兒,又有個年輕道人匆匆進了酒樓,這年輕道人見到女道人就急忙走了過去坐在一旁。

    大袀看在眼裡,見兩人必是相識,只是女道人竟也不看那人一眼,似乎兩人起了爭執,正有不和,大袀見了,只心中暗笑一聲,就沒放在心上。

    過了片刻,忽然就听那年輕道人低聲道:“白妹妹,你不要這麼固執可好,你聽我細說,無天教派可是有絕世修煉法門,只要入了他們,修煉進展神速。”

    那年輕道人聲音雖極低,大袀卻聽得一清二楚,聽到無天教派更心中一動,就听年輕道人又道:“你還記不記得衍雨道友,他早就加入了無天教派,我昨天見到他,他已是數百年的道行了,白妹妹,難道你還固執己見嗎。”

    又聽女道人這時開口道:“無天教派雖道法高明,可他們是妖術邪派,咱們修道之人,怎麼能進邪派。”

    年輕道人低聲道:“什麼邪派正派,咱們不都是為了長生不死得道成仙,人家道法高明,修煉的快,咱們就該去學。”

    女道人這時怒道:“他們吞噬活人血肉生氣。難道你還騙我?”

    這時女道人說話聲大了,立時不少人都扭頭去看,年輕道人臉色一變,只起身走了,臨走時囑咐道:“我有事,回頭咱們老地方見。”

    眼見年輕道人快步走了,女道人一臉惱怒,都發洩到眼前的飯食上。

    大袀這時想了想,就兩隻手都藏進寬大衣袖中,過了一會兒。大袀小心地把手拿出來,似乎不經意地把什麼東西掉在桌子上,這東西像是個手鐲,似玉非玉,晶瑩透亮。

    這手鐲散著靈氣,那女道人立時察覺到了,隻死死地看了幾眼,更打量了大袀一番。

    大袀只裝作沒看見,這時招呼伙計道:“店家。算賬。”

    有伙計過來算了銀錢,就見大袀假裝在衣袖裡摸了摸,大袀忽然道:“哎呀,實在不巧。今天竟忘了帶錢。”

    那伙計自大袀進酒樓早就注意到大袀一身粗布衣,也沒敢給大袀上什麼好酒好菜,這時一見大袀這模樣,立時道:“難道你要賴賬?”

    大袀呵呵一笑。就一指桌子上的手鐲道:“這樣吧,我把這個押給你家,回頭我得了錢再贖回如何?”

    店小二捏了手鐲。只喊了老闆過來看,就有店中掌櫃的過來,只捏了手鐲打量幾眼,說道:“這東西不是玉的,也不是銀的,只看著好看,不知是何物,我們可不收,客官還是換個東西吧。”

    那女道人早伸脖子看過來,這時起身快步走過來,拿起手鐲打量起來。這手鐲卻是大袀用五行之力煉就,乃是煉化之物,大袀見了心中只暗笑,只想憑你道行也能看出來才怪。果然女道人見手鐲靈氣逼人,認作是寶貝,只對大袀道:“這位兄台,你這東西賣不?我買了。”

    大袀就道:“說實話我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姑娘若是喜歡,那就賣給姑娘好了。”

    女道人聽了立時一臉驚喜,只道:“說好了,你別後悔。”

    說著這女道人從懷裡取出一大錠金子,想了想覺得不夠,又取出一錠銀子,都給了大袀,大袀收了金銀,只道:“夠了夠了。”

    說話間,那女道人一臉驚喜,收了手鐲用心把玩,大袀卻取了銀子付了酒菜錢,只出了酒樓。

    離了酒樓,仍然是細雨綿綿,大袀無奈地搖搖頭,只得一路冒雨行去,只順著這條街走了一會兒,見到一處客棧,就進去住下。

    在客棧中直住了一整天,眼見天色已晚,大袀下到客棧樓下,叫了茶水,找個角落坐了,只心中有些納悶。那手鐲是大袀在衣袖中臨時用大法力煉就,按理早該化作一道清風散了,大袀只暗想,那女道人更該找上門來才對,莫非自己法力太強,那手鐲眼下依舊無恙,還是那女子出了別的什麼事。

    很快一壺茶就慢慢吃盡,客棧伙計更過了添水,大袀就要起身回客房休息。這時就听遠遠有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大袀不由得心中一笑,就坐穩了。

    果然過了片刻,就見那女道人推門闖進客棧,四下打量一番,立時見到大袀,就直直朝大袀走了過來,只道:“讓我找得好苦,你個騙子竟然躲在這。”

    大袀立時正色道:“道姑可小心說話,在下是讀書人,向來循規蹈矩,何來騙子一說。”

    女道人怒道:“你說你不是騙子,那你賣我的東西怎麼忽然化作一道風就不見了。”

    大袀皺眉道:“姑娘不要誣賴好人,當初我就說不知那東西是何物,是姑娘非要買的,還說不要後悔,怎麼姑娘倒先失言了。”

    女道人被大袀說的臉色一紅,想了想,又道:“那手鐲自己散成了一陣風兒,難道不是你做的手腳?”

    這時早有不少客人和伙計看過來,大就對客棧眾人道:“大家都來給小生評評理,這姑娘剛才在酒樓買了我一隻手鐲,明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還說不可反悔,這時她卻說東西不見了,反找上門來怪我。”

    眾人聽了,都道:“錢貨兩清,過後東西丟瞭如何怪人家,姑娘還是好好找找東西是丟在哪裡才是正經。”

    聽眾人如此說,女道人是又氣又急,卻發作不得,想了想,打量大袀一番,不見大袀身上有一丁點法力,這時就只對大袀低聲道:“看你倒真像個窮書生,不過那手鐲可不是凡物,你若真是個書生,那東西是從何處得來,你說清楚了,自然我不怪你,你要是說不清來歷,我絕不罷休。”

    大袀只裝作一臉無奈,只道:“唉,我本來答應人家,絕不說出來的,不過眼下只得說了,請姑娘坐下,聽在下說給你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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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八章 白薇

    眼見女道人痛快地坐在一旁,大袀就道:“我這個手鐲是個仙人給我的,那仙人還教了我仙法。”

    大袀說著就不吱聲了,女道人愣了一下,問道:“完了?”

    大袀:“完了。”

    女道人嗤地笑了,只道:“這算什麼?騙小孩子嗎?那仙人長什麼樣?你怎麼知道他是仙人,還有既然知道是仙人給你的東西,你還賣給我,你是當我傻瓜,還是你自己就是傻瓜。”

    大袀裝作一副呆愣愣的樣子,說道:“那仙人從天上飛來,是個老神仙,拿著拂塵,他說小子你有仙緣啊,然後他就非要教我一樣仙法,最後還給我一個手鐲,就走了。那手鐲明明是給女子戴的,我留著無用,就賣給你了,怎麼我說這些有問題嗎?”

    女道人這時更是一臉莫名其妙,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只上下左右打量大袀一番,嘀咕道:“看你也不像騙子,怎麼胡說八道。”

    過了片刻,女道人似乎有了決斷,拉了大袀衣袖,只道:“走,走,你跟我來。”

    女道人不由分說把大袀拉倒外面,拉到個角落無人注意之處,大袀只道:“夜深人靜的,姑娘你把我叫到偏僻的地方,莫非有所圖謀?”

    女道人羞得臉色發紅,呸了一聲,這時一拎大袀衣領,怒道:“你一定都是胡說八道,一直在騙我,什麼仙人,什麼教你仙法,趕快還我錢,要不就還我手鐲。”

    大袀急道:“那仙人真教了我法術,你不信?”

    女道人就說道:“你當我傻子,仙人是教了你,可你沒學會對不對,反正死無對證,要是你演示仙​​法給我看,我就信你。”

    大袀這時笑道:“我當然學會了仙法,也可以給你演示,證明我沒有說謊。”

    女道人聽了卻是驚訝,放開了大袀,一臉懷疑道:“那你演示一下。”

    就見大袀整了整粗布衣衫,一臉嚴肅,低聲嘀咕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金剛護體!”

    嘀咕完這句咒語不咒語,法訣不像法訣的,真言不像真言,大袀就有些羞澀地笑了笑,道:“演示完了。”

    女道人只懷疑大袀是不是瘋子,只氣得怒道:“這是仙法?”

    大袀奇道:“當然是,我已金剛護體,不信你試試。”

    女道人聽了,自然不信,不說別的太上老君和金剛什麼的就根本不著邊際,何況這書生一副痴癡呆呆模樣。不過見大袀一副成竹在胸模樣,女道人這時一回手,刷地一聲抽出一把晶鐵劍來,指著大袀道:“你既這樣說,那我就試試。”

    大袀卻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女道人見了,依然怕一劍下去殺了凡人,卻不甘就此走了,白白損失那麼多金​​銀,這時見大袀擼起衣袖,就一揮劍朝大袀手臂上抹去,只想最多削去大袀一片肌膚血肉,懲戒你一下,不至於殺人。

    不料這一劍過去,卻似削在鐵石之上,大袀手臂毫髮無損。女道人見了,大吃一驚,不敢相信,再幾劍削過去,依舊無礙。這時女道人更發了狠,只朝大袀手臂大力斬下。

    她這一劍下去,大袀依然傻笑著不以為然,女道人卻忽然後悔,只想自己幹什麼和一個書呆子較真,若斬下他手臂,豈不是毀了他身體。

    只是這一閃念之間,那晶鐵劍就已斬下,就听咔嚓一聲輕響,只見白光一閃,再看大袀安然無恙,那晶鐵劍竟已斷了幾截。

    大袀只呵呵一笑,卻見女子先是一驚,接著臉色慘白,只苦道:“我的劍,可是我花大價錢找人煉製的。”

    說著,女道人一臉呆滯,只傻傻地呆立無語。大袀撿起地上斷劍,已是折損了好幾處,大袀立刻想起自己剛開始做地誅令那些年的往事,這晶鐵劍雖是極普通的,可在道行低微的道人眼中,只怕也是全部家當。

    大袀這時就安慰道:“啊,這可對不起,折損了你的劍,不過你看這樣行不,我下次見到仙人求他送你一口新的就是。”

    女道人這時就道:“真的麼?”

    眼見大袀這時說了句真的就兀自走了,女道人急忙追了過去,更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你還能見到那個仙人?他是你師父嗎?”

    大袀只道:“他不是我師父,我也沒想修道啊。”

    兩人一前一後走回客棧,女道人這時說道:“兄台,剛才的事是我錯了,原來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叫白薇,兄台你叫什麼名字?我只是弄不明白,那手鐲去了哪裡。”

    大袀只答應了她,為她從仙人處要一口寶劍,女道人白薇竟有些信了,就也在客棧住下。

    過了這晚,大袀每日都和白薇四處閒逛,白薇問起,大袀就道:“那仙人說過的,幾日後自會來找我,咱們這樣四處走走,那仙人也好找到咱們。”

    聽大袀說的似乎有理,白薇也就跟著大袀在許州城四外轉悠。過了兩日,這一天,卻有幾個人找上門來。

    這幾個道人中,就有白薇的朋友,那日在酒樓中和白薇爭吵的年輕道人。年輕道人見白薇和大袀頗為親近,就對大袀有些敵意,只拉著白薇避開大袀,低聲說了起來。

    雖然如此,大袀卻聽得清清楚楚,只聽那年輕道人說道:“白薇​​,你知道我的心,我是真心對你。”

    眼見白薇低了頭,輕聲道:“岐行,我知道,我也真心愛你。”

    年輕道人這時摟住白薇肩膀,說道:“那你跟我一起吧,我已經決定加入他們。”

    白薇一驚,只道:“誰?”

    那岐行就道:“無天教派,我和你說過的。”

    說著岐行朝不遠處幾人看了一眼,只道:“他們這次來就是要你和我一起入教的。”

    眼見白薇忽然掙開岐行,叫道:“不行,岐行,咱們不去好嗎?我求求你,你也別去。”

    大袀在遠處聽了,不由得暗暗一笑,自己耽誤這麼些天,不就是要找他們嗎?這時,就見岐行一下子抱住了白薇,更招呼遠處的幾個人過來幫忙,嘴裡更一個勁地道:“白薇​​,我知道現在不願意,可你早晚會感激我的,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大袀眉頭一皺,正思索如何行事,這時就見白薇一拳打在了岐行小腹,趁岐行痛得彎腰,掙脫了岐行,就朝大袀跑來。

    白薇一拉大袀,急道:“咱們快跑!”

    大袀卻拉住白薇的手,呆里呆氣地道:“跑什麼,朗朗乾坤,我要看看他們還敢去強搶民女嗎?”

    白薇只跺腳道:“你個呆子,他們不是一般人。”

    說話間就見那幾個道人已衝了過來,一下子把兩人圍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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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九章 脅迫

    白薇急道:“你們幹什麼?你們休想逼我加入你們邪派。”

    說著白薇抽出劍來,只是持了斷劍在手,眼見幾個道人陰著臉逼過來,一臉憤怒。大袀這時怒哼一聲,伸手攔在白薇身前,朗聲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這些道士竟敢強搶民女不成?有我,有我,那個……我千手書生在此,誰敢胡來?!”

    見大袀咋咋呼呼,白薇急道:“他們不是一般人,你一個書生,別管這事。”

    大袀只回頭道:“你忘了?我會仙法的,等我施法念咒讓他們好看。”

    白薇聽了,心存僥倖,卻是不敢輕信大袀真會什麼仙法,只半信半疑。幾個道人早看出大袀並無絲毫法力,不過是個凡人,這時就見大袀忽然一臉肅然,接著兩手笨拙地掐在一起,擺著古怪的手勢,口中念叨著:“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那個金剛護體,那個刀槍不入,百毒不侵……”

    聽大袀一陣胡言亂語,更無半點變化,幾個道人都哈哈大笑。岐行站在遠處,眼見有凡人遠遠看過來,只催促幾人。幾個道人這時互相對視一眼,紛紛抽出劍來,有人就恐嚇道:“那書生,這女的是妖精所變,我們道人正降妖除魔,你若是好人,趕緊離遠點兒,否則連你一併誅殺。”

    大袀那肯讓開,其中一個道人這時見不可再​​耽擱,忽然一劍刺來,直刺向大袀胸口。大袀卻不躲不避,這一劍刺在他身上,卻絲毫刺不進去,滑到了一旁。

    大袀只笑道:“那仙人教我的仙法果然靈驗,刀槍不入。”

    幾個道人互相使個眼色,紛紛御劍近身,轉眼間紛紛刺在大袀身前胸腹兩肋。有一道人生怕大袀傳來鎧甲護身,更刺在大袀脖頸。

    眼見大袀絲毫未傷,更渾不在意,幾個道人都是一臉驚駭,紛紛退去,大袀這時就對白薇道:“仙人還教了我一招,能讓人全趴下睡覺,你看我施展給你看,等他們全趴下,咱們就把他們送到官府。”

    說著大袀用手指了指幾個道人。又兩手掐了個似是而非莫名其妙的手勢,大聲念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懲惡揚善,奪了他們心神……”

    念罷,大袀伸手又朝幾個道人指去,只是那幾人早趁大袀念咒,越退越遠,退出幾十步外,這時更末入街角不見了。

    見幾個道人遠去。大袀呵呵笑了幾聲,回頭一看,卻見白薇這時愣愣地看向遠去,卻一臉悲痛欲絕。大袀只道:“白姑娘,他們走了,你不要擔心,有我在。那些壞人怕了我的法術,再不會找你。”

    白薇嘆口氣,抿了抿嘴唇。卻眼中一紅,說道:“他不是壞人,他只是被人家騙了,他讓我跟他入教,也是不願和我分開,他還是喜歡我。”

    大袀就道:“白姑娘,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白薇輕聲道:“好幾年了,他一直對我很好的,我們一直在一起,或許他說的是對的,修道可能已真沒有出頭之日,他才不得已進了無天教派。”

    說著白薇頭一低,急急就走,大袀跟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客棧。進了客棧,白薇更不聲不響把自己關在房中。

    直過了兩三日後,到了夜間,大袀在自己房中,忽然就听到外面傳來奇怪的鳥鳴聲,過了一會兒,又聽白薇在房中來回踱步,似乎有事情遲疑不決。過了片刻,就听白薇推門走了出去,白薇路過大袀房間,略一猶豫,就快步走了過去。

    過了片刻,大袀推開房門,悄悄跟了過去。一直跟在白薇身後,就見黑暗中有個男子等在街角,白薇遠遠地站了,低聲道:“你還找我幹什麼?”

    那男子轉過身子,卻是岐行,岐行上前兩步,急急地道:“白薇​​,你放心,這次只有我一個人,我不會再逼你,我就是太想你了,白薇,我很想你,白薇,你過來,到我這裡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好嗎?”

    白薇只道:“岐行,我也想你,我的心裡好難受。”

    說著白薇就走了過去,兩人只在街角低語起來,大袀傾耳細聽,就听那岐行先是說起往日情分,漸漸就說到無天教派,只道:“白薇​​,我和你說,這世上早就有無數的流派,只要是能修成正果,得道成仙,何必又在乎誰是正誰是邪?再說你一直說無天教派是邪派,你就根本不清楚,無天教派哪裡邪了?”

    白薇道:“無天教派必然是邪派,你不要騙我了,那次我親眼看見有個無天教派的人奪人生氣,還吞噬血肉。而且你不知道嗎,鴻蒙道派的成曦真人都傳下話了,說無天教派是邪派,據說成曦真人已經帶了十幾個弟子出山,就是要剷除無天教派。”

    岐行聽了,臉色不虞,只道:“我知道你成見太深,只怕我再說多少次,你也聽不進去了。”

    白薇輕聲道:“岐行,你也聽聽我的話好嗎​​?無天教派走的是邪路,鴻蒙道派已經派人管束,只怕沒多久就把無天教派剿滅,你還是趁早回頭吧。”

    “剿滅?”岐行冷冷一笑,說道:“你知道什麼?你可知無天教派的厲害,到後來誰剿滅誰還不一定。”

    白薇皺眉道:“即使如此,又能怎樣?歷來邪不壓正。”

    岐行嘆口氣,又低聲勸道:“就算你修道是正,無天教派是邪,可如今天下靈氣稀薄,修道如何能修成果,只有修煉無天教派的道法才能修得長生。”

    岐行又柔聲道:“你就听我這次好嗎?”

    眼見白薇只微微搖頭,雖然並未多說,卻一臉堅決,這時就見岐行皺眉不語,忽然手一伸,打出一道白光,直奔白薇額頭。

    白薇大驚之下,就要張口呼叫,轉眼間卻一頭栽了下去。再見岐行急忙伸手扶住,就抱在肩上,轉過街角急急遠去。

    大袀心中暗笑,只遠遠地跟了,跟在岐行身後出了城,再一路朝許州城外的西山行去。跟著岐行,登上一座無名小山,眼見快行到山頂,有一個山洞,岐行扒開洞口浮草就鑽了進去。

    大袀在山洞口聽了片刻,就也鑽進山洞,這山洞不大,到了最裡面只有不大的個地方,洞中供著一個奇怪的血紅圖畫,那圖畫是七個血滴聚成血色圓環,每個血滴有似紅日,向外發出縷縷光芒。

    看過滴血圖,再見幾人盤坐練功,白薇被捆住手腳,綁在一旁,依舊昏迷不醒。

    大袀這時身子一晃,如魅影一般一閃,就把白薇拎在手中,再一晃就不見了踪影。那幾個人依舊毫無覺察,卻不知大袀已把人救了出去。

    出了山洞,大袀把白薇安置在一株樹上,就又冷冷一笑,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了山洞。眼光一掃,就見洞中算上岐行是八人,坐成一圈修煉,大袀略一沉吟,身子一晃就到了幾人身邊,只悄悄朝其中三人輕輕一吸,就吸了那三人魂魄元神,就見那三人立時無聲無息,不明不白地死了。

    接著大袀又躲到一旁,張嘴一吹,吹出一股冷風,在洞中盤旋了一圈。這時就見有人睜眼醒來過來,只皺眉道:“洞裡怎麼有風,好像不對勁。”

    這人說著,忽然就看見對面那人一臉慘白,翻起白眼,再見還有兩人也是如此,這人立時發覺三人已經死了,立時驚叫起來。

    他這一叫,剩下幾人也都清醒過來,這五人發覺三人早已死透,更見三人明明和自己一同打坐的,這麼說死就死了,也沒經過打鬥,死得奇異,不明不白,都面面相覷,一臉驚嚇。

    見五人臉色發白,大袀躲在一旁,更一張嘴,吹出一股陰森鬼氣,就有人打了個冷戰,只道:“莫不是無常索命。”

    說著這五人急忙站起身,就要離開這裡,這時岐行卻發覺白薇已不見了,更叫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白薇呢,她怎麼不見了。”

    聽岐行這麼一喊,那幾人更不敢再停留,一個個急匆匆地朝外面就跑,岐行四下打量幾眼,只雙眼發直,又一轉身跑出山洞。

    過了片刻,大袀才慢慢顯出身來,更走了出去,這時那幾人早跑得遠了,大袀把白薇拎在手中,找了山頂平整處放下白薇,只等這白薇自己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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