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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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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三葉法師]道人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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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0:27: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章 盜用傳訊陣



    到了近前,大袀只對幾個諦盟的守衛點點頭,有一人更對大袀道:“陌異巡查,你也來了。”

    大袀含笑嗯了一聲,心想原來這人叫陌異,還是個巡查。進了入口,就見裡面已經挖掘出寬敞的通道。往左面是天道會的人,右面則是諦盟的人。大袀走進右面的通道,就見再裡面是幾個大房間,之後是大廣場,匯集了幾條通道,通向礦脈深處。

    剛在裡面走了幾步,有個中年人對大袀呵斥道:“閒逛什麼?趕緊去做自己的事情。”

    大袀看對方服飾似乎比自己等級高,連忙應了一聲。一轉眼看見有人在把一箱一箱的東西搬進一個房間,急忙也搬了一箱。搬了幾箱東西,見那中年人已進了礦洞,大袀就停了手,偷偷打量著其餘幾個房間。

    只有一個房間比較小,也沒有人進出,大袀就大模大樣地走了進去。進到裡面就見有三個與大袀等級差不多的人,其中一人笑道:“陌異,怎麼跑這裡偷懶來了?”

    大袀不敢多說,只故意嘟囔道:“你們不也是。”

    那人笑了,說道:“我們可是在值守這個傳訊法陣,一步也走不開,悶也悶死了。”

    大袀早看見房間裡面有個平台,平台上鑲嵌著複雜的紋路,紋路上有光亮轉動。大袀就走過去,要仔細打量一番,其中一人立刻伸手阻攔,皺眉道:“陌異,難道你不懂得規矩,這個傳訊法陣是上面與長安總部聯絡用的,閒雜人等不能隨意接近。”

    大袀聽了心中一動,只笑道:“我有事與總部那邊聯繫,總可以吧。”

    那人冷笑道:“可以,不過得有遠辰護法的命令,要不你讓遠辰護法親自和我們說。”

    這時先頭那人趕緊解圍道:“陌異兄只是開開玩笑,大家別為了這點小事爭執,一會兒讓三堂主看見了也不好。”

    大袀打了個哈哈就走了出去,只聽身後那人道:“這個陌異怎麼如此不曉事。”

    另一人道:“那個陌異一向知分寸的,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而且我總得他今天有點怪怪的。”

    大袀在外面聽了,急忙走遠幾步,他想若是盜用諦盟的傳訊陣通知三枝也快了許多,只是那三人守在那裡,想靠近也難。

    這時大袀忽然覺得自己的臉上那東西動了動,接著竟慢慢地收縮起來。大袀急忙捂著臉往外走,這時他才想起瓏囡說讓自己快去快回,原來這面具只能保持一段時間。

    有人見大袀臉上抽搐,都有些奇怪。大袀急沖衝跑出礦洞,出了洞口就急走,守在洞口的諦盟幾人見大袀急慌慌地跑出來都有些詫異,卻無人阻攔。大袀走了幾十步,卻覺得面具就要掉下去,急忙又用手摀住。又過片刻,那東西終於脫落下來,收縮成了一團。好在這時離洞口已經遠了些,那幾人似乎也未註意大袀腦後細微的變化。

    回到山腳,大袀才鬆了口氣。又回到了瓏囡藏身處,可那裡瓏囡卻沒在,大袀不由得又急著四處尋找。總算在不遠處找見了瓏囡,這姑娘打磨了幾塊玉石,正專心地用法術在上面打眼兒,也不理人。

    大袀仔細一看,就見瓏囡聚集了法力,幾個手指一捻,發出一道細小的旋轉冰柱,一下子就在玉石上鑽了個平滑的圓孔。大袀暗想這女子道行雖不高,卻會不少奇妙的法術,也不知從哪學的或是自己琢磨的。

    大袀把那團東西還給了瓏囡,就在不遠處坐下,遠遠地打量著山上的礦脈入口,思索著如何再混進去盜用那個傳訊陣。

    這樣過了三四個時辰,忽然就見一行人從礦洞中出了來,等這些人走近些,就見領頭一人就是諦盟的遠辰。大袀略一思索,眼睛一亮,心想自己化妝成遠辰的樣子進去,說不准就能盜用他們的傳訊陣。

    大袀趕緊招呼了瓏囡,瓏囡極不情願地放下手中事物,跟大袀走了幾十步,躲在幾株樹後仔細地打量著遠辰等人。眼見遠辰等人已經走得近了,大袀對瓏囡說道:“看仔細最前面那個男的,記住他的容貌,捏出那人的面具。”

    瓏囡瞪大了眼睛,皺著眉道:“我看不清他的臉。”

    大袀這才想起瓏囡可比自己道行低得多,可要是再往前走就會被這人發覺了,眼看著遠辰等人就要從前面走過去,大袀略一思索,就脫了諦盟的服飾,快步從樹後走了出去,遠遠地向遠辰喊道:“前面可是遠辰道友?”

    遠辰等人立時站住了,戒備地看著大袀,大袀只笑道:“我有個朋友叫陌異,一直邀我入你們諦盟,他向我提起過你,說會向道友推薦我,不知陌異可和你說了這事。”

    大袀說著打量著眾人,這時就見諦盟幾人中有個人竟是老相識冰渣,心中立時一跳。冰渣有些懷疑地打量了大袀幾眼,終究並未認出來。這時遠辰哦了一聲,只道:“我諦盟各個堂口都可入會,你讓陌異引薦你去一個堂口就行,我還有要事就不失陪了。”

    大袀連忙道:“且慢,在下可不是想當個普通的幫眾,我想我起碼得當個堂主。”

    那幾人聽了都呵呵地笑了,遠辰更道:“看來道友對自己的道術極為自信呢。那我們就來過過招。”

    遠辰這麼說著向大袀走了過來,大袀也慢慢迎過去。一個諦盟的幫眾只道:“我來吧。”

    那幫眾向大袀亮出兵器,卻見大袀忽然一張嘴,就噴出一大團火焰,火焰翻滾著轉眼就要把那人圍住,那人嚇得大叫一聲轉身就跑,遠辰這時也噴出一團水霧,擋住了火焰。

    大袀收了火,只笑了笑,遠辰就道:“沒想到道友道行可不低,這樣吧,你去長安總堂找我們諦盟四大長老,就說是我讓你去的,或許他們能安排道友當個堂主。”

    大袀連忙道謝,又囉囉嗦嗦地說了幾句,他只想讓後面的瓏囡看清楚些。這時卻見遠辰看向大袀身後,問道:“那是什麼人?”

    大袀回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瓏囡走了過來,正在不遠處仔細地打量著遠辰。大袀嚇了一跳,連忙道:“那是在下的一個晚輩,不知禮數,道友莫怪。”

    遠辰也未起疑,又問了大袀道號,大袀只隨口編了個,遠辰點點頭,就帶諦盟眾人走了。大袀只想,自己這招也只能用這一次了,這遠辰這回必是記住自己了。

    見遠辰漸漸走遠,大袀連忙帶瓏囡回到樹後,又對瓏囡道:“你怎麼出了來?”

    瓏囡眉毛一挑,嗔道:“不出來我如何看的仔細?”

    再看瓏囡手裡已經多出了一張面具,果然就是遠辰的樣子。大袀讓瓏囡給自己戴在頭上,又穿上諦盟的服飾,想了想大袀又把衣服前胸繡著等級的地方弄得破碎,才從樹後走出來,繞了一圈,沿著遠辰的原路,向山上快步走去。

    走到入口,幾個守衛見遠辰這麼快就返回,都有些驚訝,卻無人敢詢問。大袀快步走了進去,直接到了那間傳訊陣所在的房間。

    大袀沉著臉走了進去,裡面三人本來都在說笑,見大袀進來立刻站起身,一人急忙道:“遠辰護法,您需要傳訊?”

    大袀怕自己多說露出破綻,只點了點頭。三人見大袀如此嚴肅都不敢怠慢,有人取來一張符紙和一隻畫符用的五色毫毛筆,遞給大袀。大袀接過筆紙,愣了一下,只怕自己做錯了事,露了馬腳。這時,其中一人以為大袀在思考如何措辭,就殷勤地道:“護法,您說我寫吧。”

    大袀就點點頭,那人就取過筆紙坐了,大袀想了想,低沉著聲音道:“找到一個三枝的人,請他趕緊來蒼涼山幫忙對付一個瞎子。”

    那人愣了一下,見大袀皺眉看向他,才急忙運筆寫了,大袀仔細一看果然寫這個傳訊符籙是有特定的手法。每隔一兩個字就夾帶著一個符文,所有符文連接起來,又構成一道符語。大袀便想真是好險。

    那人寫完傳訊符又請示是否立即發送,大袀點點頭,就見三人紛紛坐在法陣上,三人分別在法陣上註入法力,好一會兒之後法陣才運轉起來,那人又把傳訊符激活,就見傳訊符化作一道光亮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大袀立刻轉身出了房間,快步走出礦洞。

    剛剛走出礦洞沒幾步,就見迎面有三人快步走了過來。大袀一看,立時呆了,這三人分明是剛剛​​和遠辰一起的那幾人中的三個,怎麼卻都回來了。

    三人也一眼看見了大袀,也全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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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0:27: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一章 蝙蝠


    三人愣愣地緊盯著大袀,眼看大袀對面直走過來,三人臉上都顯出驚駭之意。大袀知道已經壞了,急忙運轉​​法力,有一疤面年輕人似乎覺察到什麼,快步向後退去。離大袀最近這人也下意識地摸向腰間,大袀再不顧什麼,急忙對三人一伸手,放出一道銀光。

    銀蛇劍化作道銀光疾射而出,最前面一人措手不及,一下子被銀蛇劍洞穿了胸口,嘴裡咕嚕了一下就倒了下去。第二人身前卻多出一面銅鏡正擋住了劍光,大袀再禦使銀蛇劍又斬向最後那疤面年輕人的脖頸,那年輕人早就有所防備,一揮長劍就架開了。這時大袀卻大喊道:“來人啊,他們三個是叛徒,要殺我。”

    疤面年輕人同時大喊道:“他是假的,他不是遠辰護法。”

    大袀怒道:“大膽叛徒,胡說八道什麼?”

    大袀說著,手上法力轉動,收回銀蛇劍,同時嘴裡急忙念起緊箍咒。眼看著拿著銅鏡那人正往銅鏡中註入法力,銅鏡已放出光澤,大袀心念一動,轉眼間這人就倒了下去。再見那疤面年輕人,飛身撲了過來,一劍已刺到了大袀肋下。

    大袀急忙架開這一劍,轉身就跑,同時大喊道:“快來人攔住他。”

    一邊喊著,大袀又向身後放出銀蛇劍斬向那年輕人,那疤面年輕人手上舞動長劍不停地招架,這樣一耽擱,大袀已跑出了十幾步,大袀收回銀蛇劍,再不停留一個勁狂奔。

    那幾個守衛這時已看出不對,和那人一起追來,追了幾步,就見大袀又一回身,放出一片劍芒,鋪天蓋地射向幾人。幾人急忙站住了,各用招數護住自身。

    被大袀來這麼一招,幾個守衛覺得大袀強悍,就猶豫著不敢再追,那疤面年輕人追了幾步,見無人跟來,也慢慢地停下了。這時有個守衛想了起來,才匆忙返回去喊援手,剩下幾人就眼看著大袀直跑下了山。

    大袀跑到山腳,找到瓏囡,又一口氣跑出老遠,見無人追來才放心。稍一安穩,大袀才有些後怕,那幾個洞口的守衛並不厲害,只是識破自己那三人道行不低,若不是出其不意地殺了兩人,今天恐怕就反被那三人殺了,緊箍咒雖厲害,只是每用一次都極耗心神,用緊箍咒殺了那人後,心神不擠,御劍術威力也大打折扣。

    他這時更想,自己學了兩樣本事便不把別人放在眼裡了,這一次太過冒險,果然差點吃個大虧。

    有了這事,大袀就不敢再回去,大袀知道諦盟高手眾多,與他不相上下的也好幾個,更何況那個遠辰的道行比大袀還高出不少。大袀就帶著瓏囡在蒼涼山附近轉悠,只等著三枝趕過來。大袀只想,傳訊陣已經發出去訊息,估計諦盟那邊馬上就會去辦,那麼三枝得到消息也會立即趕來。只是諦盟已經發覺了遠辰護法被假冒,也不知他們會不會再發出訊息更正。

    大袀這時又擔心諦盟會派出高人追尋自己,瓏囡又不停地埋怨大袀生事,大袀心中愈加焦躁。

    這樣過了三天,大袀便想著再回去查看下動靜,帶著瓏囡向礦脈所在那山峰走去,忽然卻見一隻極大的蝙蝠在天上飛著。

    大袀好奇地打量,就見那蝙蝠似乎看見了大袀,轉向大袀這邊飛了過來,大袀急忙運轉法力,把銀蛇劍準備好,同時讓瓏囡退後。

    那蝙蝠直飛了過來,就落在大袀身前,再見蝙蝠收回雙翼,伸出雙腿,轉眼就變成了人形。這人更開口道:“原來你在這,怎麼回事?”

    大袀這時已看清來人就是三枝,他沒想到三枝還有這樣的道術,正有些驚奇,這時瓏囡卻走上前笑道:“你這法術不錯,教我吧。”

    三枝卻皺眉道:“原來這麼快你又找了個女子。”

    大袀急忙道:“胡說什麼,這是吳道友的女兒,他去長安找你,委託我照顧幾天。”

    瓏囡立時譏諷道:“我這麼大了還用你照顧?你還是照顧好自己吧,那天可差點命都丟了。”

    三枝又皺眉道:“你是不是讓瞎子通過諦盟的人給我傳訊,怎麼又讓什麼吳道友去長安找我?”

    瓏囡則道:“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讓我爹跑那麼遠的路。”

    大袀只得把事情經過和三枝一一說了,瓏囡雜七雜八地打了幾次岔,好在三枝片刻就听明白了緣由。三枝便道:“那條訊息說的不怎麼明白,我還以為是瞎子找我。”

    三枝又道:“我已經在蒼涼山轉悠了半天,早從礦脈那邊路過了兩次,那座山已經被施放了禁斷大陣,還有不少人看守,有幾個人道行不低,我也沒敢靠近。”

    大袀哦了一聲,心想自己假冒遠辰之後,想必諦盟和天道會為了以防萬一,連禁斷大陣都用上了。大袀又和三枝商議了一下,兩人就決定立刻返回礦脈那邊看看再說。

    大袀本想帶著瓏囡行走,三枝依舊化成蝙蝠飛在高處,不料三枝卻道:“你和這姑娘在一起我不放心,咱們一起走吧。”

    三人小心地返回礦脈所在的山腳,從遠處一看,只見礦脈之上多出了兩個極大的光暈,連在一起罩住了整個礦脈。再看不僅入口處把守的人多了不少,更有幾個三五人一起的小隊在山上來回巡視。

    大袀就說出了自己想法,掩護三枝跑到山上,然後用土遁之術進到礦脈。三枝聽了,像看見白痴一樣打量了大袀一眼,同時譏諷道:“這山都是青崗岩,你沒看到?你覺得憑我的道行能遁到裡面去?”

    大袀略一思索,便道:“那你帶著我遁到半路再想辦法。”

    三枝眼中已經顯露出不屑與大袀交談之意,瓏囡更嘿地笑了一下,大袀只得自己乾笑了兩聲。過了片刻,三枝卻道:“只有一個辦法,我就找找這山里有沒有通往礦脈之處的山裂。”

    大袀隨口疑問道:“山裂?”

    三枝只道:“你仔細留意就會知道,有些老樹的樹乾之中是空的,同樣有些山的中間也有裂縫,越是這種山石堅硬的山越是如此,那些土山卻不會。”

    三枝說著就四下走動起來,大袀兩人急忙跟在三枝身後,就見三枝便走便四下打量,最後似乎找准了個地方,就快步走了過去。三枝在那塊地方站定了,嘴裡念了幾句咒語,手里揚了把塵土,一跺腳就鑽進了地下。

    等了好長一陣兒也不見三枝出來,瓏囡用腳踏了兩下三枝鑽進去的地方,說道:“你的朋友不會憋死了吧。”

    大袀正替三枝擔心,就皺眉道:“離那遠點兒,小心他出來把你頂個跟頭。”

    兩人就盯著那個地方看著,過了一會兒,就听身後不遠處有聲響,再看就見三枝踉蹌一下倒在了地上。大袀連忙走過去一看,就見三枝臉色發紫,已經吐了口血。

    大袀急忙取出傷藥,三枝卻擺了擺手。又過了片刻,三枝的臉色就恢復了正常,三枝又盤膝坐下,不一會又噴出一口淤血。三枝又打坐了一會兒,似乎恢復了法力,就站起身,說道:“我再試一次。”

    大袀急忙道:“不可,咱們再想別的辦法吧。”

    三枝卻哼了一聲,又施法遁入了腳下。

    又過了好一會兒,三枝又土遁回來,這次卻沒有吐血,只是臉色極為難看。大袀急忙道:“好吧,咱們再想別的辦法,你不可再去了。”

    三枝卻不理,依舊打坐了一會兒,又土遁而去。

    第三次三枝回來得更慢,瓏囡立刻問道:“我看這次你又沒有找到。”

    三枝搖搖頭,只道:“這次我找到了一條河,山里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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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0:28: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二章 元神


    那確實是河,這次三枝已經找到了可以遁進去的路徑,分別把兩人帶了進去。到了裡面,大袀就發現,這是山峰中空的部分,常年被雨水沖刷,形成了一條河道,只不過這條河道就在山峰裡。

    雖然進到裡面,卻發現這里地勢很低,離上面的礦脈還很遠,按位置上面就是天道會所把持的礦脈。好在河道是蜿蜒向上,三人順著地下河道攀爬,越走越高。

    走到後來,河道越來越狹窄,最後無論如何也進不進去了,三人就用兵器鑿開石壁,開闢道路。這樣又走了一段路,就見前面一片山​​石露出微弱的亮光。

    三人急忙鑿開道路爬過去,盯著那片發白的石壁看了片刻。瓏囡最先興奮地詢問:“是嗎,是晶鐵?”

    大袀和三枝對望了一眼都搖了搖頭,瓏囡立時一臉失望,三枝卻道:“雖然不是,可也說明這裡已經離礦脈不遠了。”

    兩人運足法力,用長劍再往上面挖掘,眼見這塊發白的石壁越往裡越堅硬,到最後怎麼也挖不動了。大袀示意兩人退後,就取出銀蛇劍,運足法力射出。本以為這一下說什麼也能破開一些,卻只見銀光撞在石壁上,瞬間光芒大作,發出耀眼的光亮,銀光更被彈了回來,大袀急忙雙手使出陰陽之力,收回銀光,這次道術被彈回,大袀立時覺得胸中煩悶,好一會兒才恢復了回來。

    這時見三枝和瓏囡也躍躍欲試,大袀急忙示意兩人安靜,同時把耳朵附在石壁上傾聽。三枝便道:“咱們好像挖到禁斷大陣邊界了,剛才就是觸動了陣法。”

    大袀這時點點頭:“剛才觸動了一下,所幸沒驚動上面的諦盟,不能再用強了。”

    三人就對著石壁沉思苦想,過了好一陣也無法想出什麼好法子,這石壁本來就堅硬,又被禁斷大陣加持,如果不用強力的法術無論如何也是破不開,而再用強力的法術就會引起禁斷大陣的反應,對方就會察覺,真是陷入兩難境地。

    眼見大袀和三枝無可奈何,瓏囡卻趴在石壁上鼓搗著什麼,再一細看就見她運用她特有的那個小法術,在石壁上鑽了個小眼。

    三枝只道:“你鑽個眼有什麼用?”

    瓏囡只道:“怎麼沒用,我就想看看這石壁後面是不是​​就是晶鐵礦。”

    大袀早看過瓏囡施放這個法術,這時忽然眼中一亮,笑道:“怎麼沒用,有用!”

    見三枝和瓏囡疑惑地看向自己,大袀只笑道:“如果瓏囡你把這個道術教給我,憑我的道行保證能鑽一個拳頭一般的孔洞,而且一直鑽到裡面。”

    三枝:“然後呢?”

    大袀笑道:“然後我們當然用什麼東西把晶鐵一塊塊挖出來,誰說我們非要人進去。”

    三枝點點也道:“好,我們可以打造一個長點的鐵鉤子回來。”

    這時瓏囡一翻白眼:“誰說過要把這個神通教給你們了。”

    大袀便笑道:“神通甚麼的就扯遠了,我也可以教你個道術交換,如何?”

    瓏囡皺眉道:“好啦,白教給你算了,不過你要學不會可別怪我。你們都看好了。”

    瓏囡說著走到兩人面前,就那麼伸出五個手指一捻動,就見那幾根手指間前立刻生出了一根冰柱,極速旋轉,片刻後又消散了。

    三枝問道:“這叫什麼法術,誰教你的?”

    瓏囡得意地一笑:“這個道術還沒名字,怎麼樣,是我自己練出來的,如何?”

    三枝就詢問這法術是運用何種法力,又如何操控,還有心法及咒語,瓏囡卻搖頭道:“我怎麼知道那麼多,我就那麼一想,就發出來了。”

    大袀知道瓏囡說的是實話,她是自己無事亂琢磨的,哪有那麼多講究,只是如果這樣要想學會可就難了。大袀便走到一邊慢慢琢磨,先是用混元法力轉化成寒冰法力,凝運成圓柱,然後採用陰陽之法,把寒氣不停地抽到另一側,最後就見一樣東西從大袀手中發出來,那東西掉在地上,卻是一根不細的冰柱,著實讓瓏囡一陣發笑。

    這時三枝也未閒著,兩個人一人躲在一個角落琢磨,又不時地讓瓏囡再演示一番,兩人不停地修習,只是引來瓏囡不停地開心大笑。

    被瓏囡嘲笑了幾回,三枝漸漸臉色鐵青,大袀也一臉嚴峻起來,兩人都是鑽牛角尖的脾氣,更一心琢磨起來。過了好一會兒,瓏囡更氣悶得躺在岩石上差點睡著,就听大袀笑道:“成了。”

    三枝聽了一臉的驚詫,顯然他並未掌握這個不起眼的法術,瓏囡也有些好奇,只說道:“發一個試試。”

    大袀點點頭,就見他走到石壁前,雙手一圈擺出相輔相成之勢,就見上面一隻手中漸漸顯出翻滾的火氣,下面另一隻手卻顯出陰寒之氣,接著大袀雙手一握,就見青紅兩股力道立時絞在一起,極快地旋轉而出,更發出刺耳的尖鳴。

    瓏囡皺眉道:“這算什麼?”

    大袀只笑道:“雖和你發出的道術不太一樣,卻也差不了太多。”

    說著大袀指了指石壁,三枝和瓏囡兩人仔細一看,就見石壁上已經多出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孔洞,已經打進石壁一尺多深。瓏囡依舊不太在意,三枝卻知大袀剛才發出的道術之難,不由得多看了大袀兩眼。

    大袀一笑,又對著孔洞再次施法,這樣又弄了數十次,直到大袀都有些心神不濟,大袀又趴在孔洞上了看了一眼,眼中一亮,笑道:“好了。 ”

    瓏囡立刻搶過去對著孔洞往裡瞧,就見孔洞一直延伸了一丈多深,正好通進了一道礦脈,可以看見晶瑩剔透的一塊塊晶鐵就嵌在礦石中,眼見瓏囡笑顏如花,眼中已經全是那閃光的東西。三枝也看了一眼,立刻道:“你​​們等著,我片刻就回。”

    大袀知道三枝要出去打造一根鐵鉤,就自顧休息回复心神法力。過了沒多一會兒,果然三枝手裡拿著一根折了幾折的鐵鉤回來,他弄直了鐵鉤就見足有一丈多長,那個鉤子前面有尖可以挖,側面又有鉤子,就對著孔洞捅了進去,隨後三枝和瓏囡兩人就對著小孔不停地嘰嘰歪歪起來,“左,右,哎,右,左,好,行了!”

    很快就見瓏囡拿了一塊拇指大小的晶鐵把玩,一臉欣喜。三枝和瓏囡兩人嚐到了甜頭,不停地用鐵鉤挖掘,眼見一塊塊晶鐵被挖了出來。

    這樣過了沒多一會兒,就有二十多塊晶鐵挖了出來,不過接下來兩人的進度就慢了,大袀趴在孔洞一看,就見孔洞盡頭近處的晶鐵都被挖沒了,其他的晶鐵都在遠處,還有的見不到,鐵鉤也無法彎曲。

    三枝就又出去了,要再打造一根更長的鐵鉤回來,大袀卻皺了眉頭,心想這樣可不行,就算鐵鉤好用,這樣多久才能採到一千晶鐵,上面的諦盟采的可飛快。

    趴在孔洞往裡看了看,大袀只想著,若是人能進去就好了,或者自己的法術能進到裡面。進去,大袀心中暗想著,忽然眼中一亮,他早已到了二百六十年的道行,按理應該到了元神出竅的境界。

    大袀就在岩石上盤膝坐好,告誡瓏囡不得打擾,隨後沉下心神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心境。

    不知過了多久,大袀只覺得靈臺清明,神識通達,他心念一動,就覺得一縷心神從靈臺逸出,出了真身。這份元神自帶了一團玄氣和混元道法,直飛進孔洞而去。

    這元神看得真切,孔洞後就是礦洞,正有不少晶鐵,元神運起法力,勉強挖出一塊晶鐵,就抱在懷裡又飛了回來。大袀這縷元神放下晶鐵,正看見自己真身盤坐在岩石上,不知為什麼立時覺得心中一驚。接著大袀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待他急忙睜開眼睛,就見自己依舊盤坐在岩石上,剛才所見似乎就如夢裡一般,身上已大汗淋漓。

    大袀靜下心神,再看三枝和瓏囡正一臉驚詫地望著自己,大袀便問道:“怎麼了,你們看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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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0:28:5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三章 替身人偶


    三枝只道:“你是不是用了離魂之類的道術,我感覺你有一部分元神離了真身。”

    大袀點頭道:“我見過有人可以元神離體,那人元神不僅可以任意穿行無阻,還可以操控法力道術,我嘗試了一下,不知為什麼卻不行。”

    三枝臉上有些嘲笑,說道:“你道行雖比我高,可見識卻太差了。”

    三枝說著便簡略地講了幾種元神相關的道術。按三枝所說,第一種就是元神出竅,這個道術一施展,整個元神就帶著全部道行離開真身,只在原地留下個肉體,元神的本領與真身無異,據說這道術也是個神通。第二種就是分出部分元神法力,然後這元神若是附在人偶上,就是替身術,這替身可以運用道術,本事也有真身的一部分。第三種就是遊魂術,分出部分元神和道行離開真身,也不附著外物,這樣元神就可隨意穿行無阻,只是遊魂術只能運用微弱的法力,不能運用道術。

    大袀想起以前在松風客棧所見的那位逍遙公子,當時他把元神化作一張人臉,當時自己以為那就是元神出竅,原來是錯了,現在看來逍遙公子只是用了遊魂術。

    大袀又和三枝商議了幾句,都覺得眼下用個替身從孔洞進去,還真是個絕妙的辦法。大袀就決定去一趟離蒼涼山不遠的南嶺梨花嶼,去購買一隻人偶。據說那裡有數個善於煉器畫符的道門,那幾個道門還一起開設了一個隱秘的商舖,叫做八大家,就在梨花嶼外的無名小鎮。

    大袀離了蒼涼山,只一日就趕到了那個小鎮。鎮子很小,居民稀少,只有一條街市。大袀在街上轉了幾圈,正仔細尋找那家店鋪,忽然有個瘦小枯乾的男子靠近了大袀,低聲道:“道兄,道兄,您需要什麼,我這裡都有,保證比八大家的東西好得多。”

    大袀轉頭看向那人,就見那人神態猥瑣,陪著笑,十足的市儈模樣,雙眼中更不知不覺地流露出狡詐與玩世不恭的神態。大袀這次的目的就是八大家,何況大袀所需的人偶絕不是普通的人偶,除了專門的道門一般的道人是做不出的。

    枯瘦男子又熱情地道:“我這裡有符筆,絕對是最好的,還有定神玉佩,除魔琢知道嗎?那種能捆住妖魔的法器,我也有。”

    男子所說都是金丹境界的道人的上好法器,特別是除魔琢,更是實用的東西。只是大袀已到了元神境界,自然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他自己的除魔琢都好久沒用過了。見這個枯瘦的男子糾纏,大袀就道:“我要替身術的養魂木製成的人偶,你有嗎?”

    枯瘦男子不由得一愣:“你需要人偶?”

    替身人偶都是元神境界的道人才能使用之物,到了元神境界的道人也算是每個道門中能獨擋一面的人物,至少也是有名有姓的道人,所以枯瘦男子更仔細地打量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幾眼,他不信這年輕人已到了元神出竅的境界。大袀看出對方心思,就道:“我自然是給長輩買的,你到底有沒有?”

    枯瘦男子轉念間露出狡詐之色,急忙道:“有,有啊,這里人多耳雜,道友請跟我來。”

    枯瘦男子說著,拉著大袀往鎮外無人之處就走。大袀卻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傢伙竟然還真有人偶,就想看看也好,起碼與八大家也有所比較。

    枯瘦男子把大袀拉到鎮外一廢棄房屋後,就從腰間皮囊中取出一個人偶來,神秘兮兮地說道:“看看吧,這可是好東西,不比八大家的東西差,價錢卻比他們低得多,你就給五百兩黃金就好了。”

    大袀聽了,不緊皺起眉頭,他想過這東西會很貴,可沒想到會貴到這樣的地步。大袀再仔細地打量了幾眼人偶,只覺得這人偶很粗糙,感覺起來更根本沒有什麼靈性。大袀就道:“道友,你的東西我看了,不過我還不想買,我要再到八大家看看。”

    沒想到那枯瘦男子立刻怒道:“站住,你不會在消遣我吧,看都看了,你要是不買可別怪我不客氣。”

    看來對方是把自己當成肥羊了,大袀笑道:“那你又要怎樣?”

    枯瘦男子立時取出一個烏黑的鐵筒,陰笑道:“我手裡是毒針,是東海毒蛟的毒,你要不要嚐嚐。”

    大袀暗笑這人還真是無賴,正想著是否殺了算了,卻聽有人怒道:“癩皮七,今天可又被道爺抓住了你,你還敢在我們梨花嶼的地方耍無賴,強買強賣。”

    枯瘦男子臉色立刻變了,冷哼道:“狗拿耗子,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癩皮七強買強賣了。”

    就見有兩個道人快步走過來,上來就對著枯瘦男子一頓拳打腳踢,這自稱癩皮七的男子法力低微,毫無反抗之力,幾下就被打得吐了血,只是雙眼中滿是陰冷,更無求饒之意。

    大袀就皺眉道:“兩位道友停手吧,這人雖無恥卻不值兩位道友如此動粗。”

    那兩人冷哼了一聲,就住了手,對大袀道:“道友是要到八大家吧,就在街里那間客棧的後面就是”。

    大袀就又回了鎮上,很快就找到了八大家。入口只是一個普通的客棧,只是進到裡面說明來意,就被帶到了後面一個宅院,那裡才是只對道人開放的商舖。

    進了宅院裡面,一個年輕的道徒上前招呼,大袀就直說了來意,那年輕道徒立時有些驚訝,轉身走了進去。過了好一會兒,卻走進一個中年道人,捧了幾個人偶出來,讓大袀過目。

    大袀仔細打量,就見這幾個人偶做得都極為精細,不僅形態逼真,手腳也可彎曲活動,有的人偶後背還有個小劍,有的腰間還有個葫蘆。再一細細覺察,就感覺出每個人偶都散發出不相同的靈氣,果然和那個叫癩皮七的人所拿出來的東西有天壤之別。

    這時中年道人露出和藹的神色,微笑道:“道友是為貴派的長輩買這個吧,我們梨花嶼的八家道門也是赫赫有名,絕不會欺瞞客人。道友你若報出你家長輩的名號,說不定和我的師父師叔們都是故友,所以我們八大家絕對是童叟無欺,道友就放心好了。”

    接著中年道人又指著一個人偶道:“道友你看這個,若是道友道行再高些,就能發覺上面散發出的金系靈力,人偶背後的小劍可不是擺設,那也是一把晶鐵劍,使用替身時即可御劍傷敵又可護身,再說每個人偶還配了一個小盾,就放在人偶的腰間的皮囊中,還有專為人偶製作的道符可以另外購買。”

    說著中年道人嘿嘿笑了兩聲,一臉矜持和得意之色,又道:“這些人偶各有不同,可根據所修道法選擇使用,道友你看這人偶可也不簡單吧。”

    大袀不由得點點頭,這些人偶確實都花了大心思。大袀指了那個佩劍的人偶詢問價格,中年人便不動聲色地道:“八百兩黃金不二價,等價晶鐵也可。”

    大袀不由得皺眉,他一向降妖,身上哪有那麼多黃金,暗想早知這樣自己就該帶上幾塊晶鐵。再想自己只要隨意買個人偶去採晶鐵礦,這些人偶雖好,可並不實用,又貴的離譜。大袀便問:“還有別的嗎?”

    大袀想問有沒有別的便宜些的人偶,中年道人卻會錯了意,只道:“當然有,道友的長輩肯定是到了元神出竅的境界,我們這裡還有出竅術的秘法靈箋。”

    大袀聽了立時心動不已,他早聽說過秘法靈箋,那是修習領悟一些神通的必須之物,元神出竅也算是個不小的神通。大袀一問價格,每個秘法靈箋也需要二百兩黃金。大袀便想,反正自己的黃金也不夠買下人偶,先買下這個也好。大袀便取了六百兩黃金,買下了三個秘法靈箋,想著回去取幾塊晶鐵回來再買人偶,就道:“那個佩劍的人偶我要買的,不過我得回去向長輩禀報一下,馬上就回來。”

    中年道人哦了一聲,親自送大袀出了屋,忽然又道:“道友,我得提醒你一下。你若是在鎮上遇到有人向你兜售東西,千萬不可理會,那人是個騙子,他做的人偶粗劣不堪,可別上當。”

    大袀點頭應了,那中年道人才似乎放下了心。

    離了店鋪,大袀便出了街市,由原路返回。不料走到小鎮外,那個叫癩皮七的枯瘦男子又跟了過來。大袀這時已知這人底細,便不理會。癩皮七卻跟著大袀出了小鎮,直走到無人處,癩皮七便低聲下氣地道:“道兄,道長,小道知錯了,小道手裡真有可用的人偶,這回絕對不敢相欺。”

    大袀冷笑一聲再不理會,癩皮七跟了一會兒,反复糾纏,大袀就道:“實話告訴你,我身上黃金已用光,正要回去取,就算你的人偶真的管用,我哪裡有金子買你的東西。”

    癩皮七更嘆口氣,停了腳步,大袀聽癩皮七的嘆氣聲極有悲涼之意,忽然心想,這道人雖無賴,或許遭遇極難之事也說不定,天都不絕人,自己更不可就把人看得太絕了。大袀回頭留意了那癩皮七一眼,忽然便站下,說道:“我便再信你一次,你就把真的人偶拿出來給我看看吧。”

    癩皮七立刻臉顯喜色,跑了過來,從皮囊中又取出一隻人偶讓大袀查看。大袀看了,就見這只人偶依舊粗糙,人偶中也無靈氣散發,只不過樣式頗為古樸,和先前那一隻還是有些區別。這時癩皮七又取出一隻來,說道:“我這裡還有一隻精心煉製的上品人偶,是可以隱身的。”

    大袀接過一看,不由得皺眉,這個人偶同樣也粗糙,更和前一個一樣,只是樣式頗為古樸而已,並不見靈氣發散。癩皮七這時說道:“道友,那個普通的我只要你二百兩黃金,這個人偶能隱形的才四百兩,怎麼樣,我的貨絕對實用又便宜的。”

    大袀皺眉道:“你的人偶怎麼這麼便宜,我聽說光製作人偶的養魂木也不止這麼便宜。”

    癩皮七有些神秘地道:“那是因為我沒用養魂木,我用了另外的替代物。你要是不信,等你的長輩用過,要是不能用你再來找我就是。”

    見對方緊盯著自己,極為期盼,大袀想了想,忽然大笑。就取下了自己腕上的除魔琢,說道:“我要回去取金,這個除魔琢怎麼也值五六百兩,暫放你手裡,不管人偶是否可用,我會回來找你。”

    癩皮七接過除魔琢,看了看便說:“這樣也可。”

    大袀就取了那隻據說能隱身的人偶,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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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0:29: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四章 席捲一空


    回到蒼涼山,瓏囡和三枝兩人早已等得焦急,三人又遁入山腹中,回到石壁的孔洞處查看。透過孔洞,那邊差不多的晶鐵都被三枝兩人挖得差不多了,也只挖到了幾十顆。

    大袀找了個地方盤膝而坐,又取出那隻粗糙的人偶,就開始靜心運功。三枝和瓏囡兩人都在一旁全神貫注地註視著大袀,過了好一會兒,那人偶忽然動了,抬了抬手臂,更轉動腦袋。瓏囡興奮地要叫一聲,三枝立時身子一晃到了瓏囡身邊,一把摀住嘴巴。

    大袀這時已經附在人偶上,活動了下身子,只覺得極不適應,他本來對這個人偶將信將疑,沒想到這人偶還確實能用,這人偶雖沒有晶鐵劍也沒有法器可用,不過大袀也已經頗為滿意了。

    大袀操控人偶進了孔洞,到了裡面,就見深處還有不少晶鐵嵌在礦石上,人偶隨手掰下一小截鐵鉤握在手裡,就飛快地挖掘起來,每挖下一塊就順手從孔洞扔下去。

    這麼片刻功夫,就已把表面的晶鐵挖了乾淨,人偶又運足法力在鐵鉤上,把礦石一層層砸下來,直到又露出裡面的晶鐵。這樣挖了幾個時辰,直到大袀覺得心神不濟,才控著人偶返回,收回元神。

    待大袀休息過後,便又從孔洞進去挖掘晶鐵,這樣一連挖了兩天,就在山脈中挖出了兩三丈深,挖了上百顆晶鐵。

    又繼續往裡面挖掘,這天大袀就隱約聽見了礦壁裡面傳來響動。隨著往裡面挖掘,那響動也越來越大。又挖出了幾顆晶鐵,大袀聽到另一側挖掘聲清晰地傳了過來,只好停手,走到一塊礦石後藏了起來。果然過了一會兒,礦壁被鑿開,就見有兩個諦盟的人出現在開口處。

    其中一青年人往裡面看了兩眼,皺眉道:“怎麼回事,裡面的礦石怎麼都被挖過了。”

    另一人道:“咱們可能是和別人挖通了吧,大家都在亂挖,咱們就換個方向吧。”

    眼見那兩人離去,大袀的替身人偶從礦石後走出,又飛到剛才挖開的洞口向那邊偷偷打量。只見另一面的礦洞挖的是亂七八糟,礦洞猶如迷宮一般,畢竟諦盟的這些幫眾也不是乾這個的,都是亂挖一通,很多地方都坍塌了,只留下不大的縫隙。

    替身人偶就進了諦盟的礦洞,在大大小小的縫隙中​​穿行,左拐又拐的繞過殘破的礦壁,漸漸地越走越遠,到最後大袀也不知自己到了什麼地方。整個礦洞漆黑一片,大袀在裡面穿行無聲無息,見有諦盟的成員,就暗中偷看傾聽對方交談。

    這些諦盟的成員都是兩人一組,大袀觀察了一陣,就見這些人都把挖出的晶鐵收集在一個小皮袋子中,又見有個​​守衛級別的幫眾過來收集皮袋子,替身人偶就悄悄地跟在了那人身後。

    跟著那人在迷宮般的礦洞中繞了幾圈,就到了一條寬敞的主礦洞,再看有一處點了不少松枝火把,地上堆著數十個皮袋,有幾個使者級別的幫眾在看守,那人把幾個裝滿晶鐵的皮袋子就仍在上面。

    大袀看著成堆的皮袋子,而看守的人級別都不高,不由得心中大動,更笑笑。黑暗中就見替身人偶的嘴立時咧成了一條縫,兩隻眼珠更黑了,這個本來就粗糙的人偶眼下看起來變得更加恐怖陰森。

    諦盟的幾個守衛已經在這裡守了好幾天,早變得極為沈悶,這時一個守衛忽然覺得地上有什麼東西在動,他下意識地一看,沒見到有什麼活動的東西,卻見那些皮袋子旁多了一個人偶,不知是誰掉在地上。

    這守衛好奇地彎腰拿在手裡,更捏了捏,這時旁邊幾個守衛也看見了,紛紛好奇地打量,有人就問:“這是什麼?”

    有守衛道:“小孩子的玩偶吧,做得還挺像的。”

    這些守衛的頭目是個巡查級別的幫眾,看見了,就道:“那可不一定就是孩子的玩偶,恐怕是個替身人偶。”

    那守衛就道:“請巡查看看。”

    那個巡查走過來拿在手裡,看了看,就道:“倒也不像是替身人偶。”

    巡查這麼說著,隨手就把人偶拋了拋,這人想把人偶隨手扔掉,可似乎覺得不安,忽然把人偶高高拋起,抽出一把長劍,隨手一斬,就想把人偶斬成幾截。

    這時巡查忽然就覺得那人偶的眼中發出一縷精光,他一愣,長劍忽地轉了方向,這巡查立時神色大變,再看不知怎麼的,巡查的腦袋一下子被自己的長劍砍了下來,巡查脖頸中噴出鮮血,渾身抖動著倒了下去。

    四周的守衛都驚駭得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紛紛道:“怎麼回事,怎麼了。”

    有守衛臉色已經鐵青,只道:“巡查剛才是不是要用劍去砍那個人偶。”

    幾個守衛立時想起似乎是這麼回事,有人忽然慌急道:“那人偶呢?”

    眾人再看,人偶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幾人互相望望,臉上便已露出冷汗。這時只見劍光一閃,殺死巡查的那把劍不知怎麼又飛了起來,正刺入了一個守衛的後背。不知誰啊地大喊一聲,剩下幾個守衛撒腿就跑,其中一個守衛跑出十幾步回頭一看,就見那些皮袋子中露出人偶腦袋來,似乎在冷冷地盯著他在看,那人立刻叫了聲媽呀。

    過了一會兒,替身人偶從皮袋子中鑽了出來,臉上顯出奇怪的表情。替身人偶從死屍身上扯下布條,把幾十個皮袋子綁在一起,然後替身人偶把巡查那柄長劍捏在手指間,又伸出一隻極小的小手,竟把一堆皮袋子拽動起來,轉眼間就鑽進了迷宮般的礦洞。

    替身人偶拽著幾十個皮袋子,遇到過不去的縫隙就用長劍削開礦石,這隻長劍也是把不錯的晶鐵劍,所以大袀毫不遲疑地順手拎了回來。

    礦洞中迴響著窸窸窣窣的聲響,聲音不大,可卻極為奇怪。兩個諦盟的低級幫眾便好奇地順著聲響的方向找了過去。那聲音又停了,黑暗中只見十幾個皮袋子,兩人便問道:“有人嗎?是誰?”

    兩人遲疑地又往前走了走,透過縫隙,一人正看見皮袋子堆中有一把不錯的晶鐵劍,同時有兩根極小的手指捏著那把劍。這人臉色一變,急忙道:“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咱們走。”

    這人說著轉身就跑,更狼狽地撞在礦壁上,跌跌撞撞。另一人雖不知為何,見況嚇得也轉身就跑。

    替身人偶又拖著皮袋子動了起來,一路上再沒人過來查看。大袀憑記憶很快就回到了原來那處礦洞,找到孔洞,大袀就把晶鐵從小皮袋子中倒出來,對著孔洞倒了進去。

    就是把幾十個小皮袋子的晶鐵倒進孔洞也用了不少時間,從孔洞那邊清晰地傳來瓏囡興奮的叫聲。把晶鐵不停地倒進去,就算是一向沉默寡言的三枝也來了句:“哈哈,怎麼這麼多,還有多少?”

    大袀暗笑,自己抄了人家倉庫,能不多嗎。倒完晶鐵,大袀又走回去找個地方埋掉皮袋子,最後扔進晶鐵劍,自己才跳進了孔洞。

    大袀收回元神,只休息了一小會兒,就睜開眼睛,看見三枝兩人已經把晶鐵裝進了三隻皮囊,都在等自己。一見大袀醒轉,瓏囡就問:“這次咱們發了,你很厲害啊,你怎麼搞到的?”

    大袀急忙起身收起晶鐵劍和人偶,搖頭道:“一時說不清,這次我抄了人家的倉庫,搶了人家的東西,恐怕諦盟的人很快就會找上咱們,咱們得快走。”

    三枝見大袀神色凝重,知道事情緊急,就讓瓏囡先留在洞中,立刻把大袀送出了山腹。

    大袀出了山腹,就望著山上礦脈出口。他想,在礦洞中那些守衛可是都看到了人偶,這時恐怕諦盟的高手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這件事情瞞不過人,諦盟的人很快就會查到那個孔洞,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趕快離開。

    過了一會兒,三枝就把瓏囡送了出來,接著又依次把三個裝滿晶鐵的皮囊帶了出來。大袀就道:“三枝,你帶兩個皮囊在前面,我帶一隻在押後,瓏囡你跟著三枝,咱們快走。”

    瓏囡這時卻急道:“不行,我爹還沒回來,我走了,他找不到我,我爹得急瘋了。”

    大袀這才想起吳老道,細細一算,按理說吳老道最遲再過兩天就會回來了,可是眼下絕對沒辦法等他,大袀就道:“現在沒辦法了,你爹以後再聯繫。”

    三枝也勸道:“等咱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回來找他就是。”

    大袀和三枝又商議一下,就決定往東出蒼涼山,遠遠地繞路趕回長安南郊,與瞎子紅釵等人聚齊,自從上次幾人決定建立幫會,已經過了十幾天,估計紅釵等人已等得心急了。

    三人就立刻出發,全力趕路。可剛剛爬上東面那座山峰,大袀回頭就見有一行人遠遠地追了過來,大袀從山峰凝神望去,看清那些人都是諦盟的裝束,領頭一人似乎就是遠辰,其餘眾人足有十多人。這時就見領頭的遠辰似乎也向這邊望過來,大袀立時心中一緊。

    三人翻過山峰,就見這座山嶺下是一片樹林,一直綿延向北,大袀立刻向前面的三枝喊道:“諦盟的人在後面追上來了,咱們快進樹林,改向北。”

    三枝兩人一聽急忙向山下疾跑,大袀追在後面,就見瓏囡忽然摔了個跟頭,再爬起身這姑娘眼中便急得眼淚汪汪地。大袀心中愈加焦急,自己三人不僅實力不足,更有個拖累,還背負著晶鐵,如果不取巧,恐怕是很難擺脫掉對方。

    三人跑進樹林,轉而沿著樹林向北,大袀一邊跑一邊不時地回頭張望。等三人又跑到一個山口,大袀再看,就見後面遠辰帶著十幾人已到了山峰,遠遠地就見遠辰向大袀三人方向指了指,那些人更分成兩撥追來,看樣子想要分兵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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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0:30: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五章 逃出蒼涼山

    很快,三人就出了樹林,翻過兩山之間的山腰。大袀回頭再看,就見一撥人從沿著山脊追過來,另一撥諦盟的人跟在樹林中,第一撥人已經近了很多。

    翻過山腰,前面就有一條灌木叢生的溝壑,溝壑兩邊是綿延的山峰。三枝這時回頭喊道:“走哪邊?”

    大袀心思轉動,知道如果走上面山脊,四通八達,雖極易被人追上,可自己還有丟下兩人逃脫的可能。走溝壑,自己倒能能藉助地形抵擋一下敵人,可要是被人前後堵住,三人都插翅難飛,連自己也無法逃脫。

    大袀急切間也無法抉擇,再看三枝兩人已跑向右面山脊,大袀跟了過去,忽然聽瓏囡哭喊道:“爹,爹,你快來啊。”

    大袀一直回頭留意追兵的動靜,聽瓏囡已帶了哭腔,更心煩意亂。耳聽瓏囡又喊了兩聲爹,大袀就想罵瓏囡閉嘴,這時他回過頭來一看,就見迎面有個道人飛奔而來,越來越近,卻是吳老道,暗道怪不得那丫頭直喊爹。

    大袀不由得心中一喜,這吳老道不僅道行不低,更老奸巨猾,回來的真是時候。眼看與吳老道越來越近,吳老道沖三人喊道:“快進溝裡,溝里地形複雜,快進去。”

    三枝回頭看了大袀一眼,立刻轉身又跑向那條溝壑,瓏囡朝吳老道喊了兩聲,也跟了進去。吳老道卻等了大袀過來,才一同追了進去。吳老道問道:“怎麼回事?”

    大袀只道:“一時說不清楚,咱們偷了諦盟不少晶鐵,他們一個護法帶人在追我們,趕緊想辦法擺脫他們。”

    這時兩人已跑進深溝中,只見前面全是擋路的灌木雜草,腳下蛇蠍怪蟲,有藤蔓灌木遮擋,前後都看不出多遠。

    四人在溝壑中深一腳淺一腳的也沒有路徑,這麼一耽擱,沒跑出多遠,就見後面的敵人也進了溝壑。又沒多一會兒,諦盟的人更追近了,就听後面有人發出一聲清嘯,那人手一揚,一柄長劍旋轉著飛了過來,經過的灌木紛紛倒了下去。

    眼見長劍快速旋轉著到了身後,大袀急忙用銀蛇劍架開,那柄長劍又旋轉著倒飛回那人手中。大袀看過去,立時和那人雙目相對,那人正是諦盟的遠辰,一臉怒色。

    又跑出幾步,對方越追越近,眼見溝壑變得極為狹窄,吳老道忽然取出什麼東西往身後一拋,只聽轟地一聲後,身後已生出一大團藍紫色煙霧,這團煙霧不僅把道路擋了個嚴實,看顏色也有劇毒,大袀不由得一喜,難怪吳老道要眾人往溝裡跑,這老傢伙果然早有準備。

    耳聽身後果然亂成了一團,沒人敢冒冒失失地闖進毒煙,再看那團毒煙十分沉重,短時間之內輕易也散不去。

    大袀和吳老道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得都笑了。兩人又跑出幾步,忽然就听後面傳來驚呼聲,有人喊道:“遠辰護法,不可。”

    大袀再一回頭,臉色立時變了,就見遠辰竟從毒煙中闖了過來。更冷笑一聲,追向兩人。吳老道看了眼前面瓏囡和三枝,臉顯憂色,就道:“咱們別跑了,就和他會會吧。”

    大袀知道吳老道的意思,知道自己這些人有遠辰追趕,又帶著瓏囡,絕跑不過多遠。兩人就同時站穩腳步,轉回身去,擋住了路,大袀更把背著的大皮囊放在了一邊。

    遠辰看了眼大袀,又看了眼皮囊,眼中露出怒火,只恨恨地道:“你是誰?你先是冒充我,盜用我諦盟的傳訊陣,又偷偷進我諦盟的礦洞,偷了上千的晶鐵不說,還傷了我諦盟兄弟的性命,這些今天就由我一併討回。”

    大袀看對方的臉色,知事已至此,多說已無益,乾脆冷笑一聲,一言不發。遠辰也不再多說,緩緩取出一把極厚重的青虹劍,橫著就揮了一劍。此時遠辰還在數丈外,大袀和吳老道不由得一愣,不知對方是何意。

    遠辰卻慢慢走了幾步,又橫著揮了兩下,這時卻見憑空中顯出一道極長的金色弧形劍光,飛快地向兩人攔腰斬了過來。

    眼看這道劍光就到了身前,大袀正準備躲過去,忽然間就見那道金色劍光突然變成了上中下三道,加快速度斬了過來。大袀心中一驚,急忙身子打橫著跳起,躲過了腳下和頭頂的劍光,同時揮出銀蛇劍架住了攔腰的一劍。

    大袀躲過三道劍光已是一頭冷汗,就听旁邊的吳老道悶哼了一聲,就見吳老道腳下一瘸一瘸地,臉色蒼白,勉強站穩。

    眼見遠辰冷笑了一聲,又掐了個道訣,大袀急忙運足法力,把銀蛇劍祭在身前。轉眼間,大袀身前的銀蛇劍已發出光華,大袀輕喝一聲,銀蛇劍立時化出數十道劍光,鋪天蓋地射向遠辰。

    遠辰眼睛一咪,手中青虹劍隨手一轉,毫不費力就把銀蛇劍的劍光撞散了。接著遠辰立時運轉法力,大喝一聲,手中長劍極快地抖動,再看就見憑空顯出數十道劍光,這些劍光有橫有豎,變成一張金色的網狀,向兩人罩了過來。

    大袀愣了一下,運足法力,手一揮,銀蛇劍脫手而出,正刺在對面的劍光網上。大袀這一下已用了全力,本要一下子擊散對方的網狀劍光,不料那網狀劍光只顫了下,並未散去。

    眼見網狀劍光壓了過來,大袀只得用銀蛇劍頂住,兩人互相較力,網狀劍光更只滯了一下,就又向兩人移動過來。這時一旁的吳老道從懷中取出什麼,用力拋到那片劍網上,就見金色劍光慢慢黯淡了下去。接著吳老道又取出一個圓筒,一拍底部,射出十幾道烏黑的斑點直奔遠辰。

    遠辰這時也不理會吳老道的暗器,一揮長劍,又是三道劍光向兩人撲來。眼見網狀劍光已散掉,三道金光分上中下飛向大袀兩人,同時十幾道黑點也朝遠辰撲了過去。

    大袀也急忙收回長劍,準備架開三道劍光,吳老道卻急忙伏下身子趴在了地上。這時遠辰只一笑,依舊不理會十幾道黑點,手掌向下一按,下面那道劍光立刻貼著地面飛了過來,隨後遠辰才長劍迴圈,就要架開已到了身前的十幾個黑點。

    大袀見遠辰不防備,嘴裡急忙念叨了幾句,立時發動了緊箍咒。再看三道劍光已到了眼前,大袀急忙挑起身子,縮回腦袋,又用銀蛇劍架開攔腰的那道劍光。

    同時遠辰眼神迷茫了一下,長劍立時滯住了,只架開了上面的暗器,剩下幾個黑點卻先後打在了遠辰的下身。再看吳老道已是一臉死灰,兩道劍光一道齊刷刷地切斷了雙腿,中間那道切斷了他手中長劍,更切開了腰腹。

    大袀手忙腳亂地躲過三道劍光,就見遠辰臉現痛苦之色,卻依舊緊盯著自己,吳老道卻慘叫了聲:“道友快走,看在今天的份上,我的女兒以後就拜託你多照顧下。”

    大袀想要扶起吳老道,吳老道只一動,卻立時血流如注。大袀歉疚地看了吳老道一眼,再看遠辰又在運轉法力,他身後的毒煙已漸漸散去,露出諦盟眾人的人影。大袀知道遠辰道行高過自己不少,跟他來的人也不弱,大袀嘆了口氣,順手拎起皮囊,轉身就跑。遠辰臉色已經變得黑灰,本要站起來再追,雙腿抖了下卻跪在了地上,遠辰急忙從懷中取出什麼東西放在嘴裡,就地坐下,見大袀轉眼就消失在溝壑中,不由得狠狠地哼了一聲。

    大袀很快追上三枝和瓏囡兩人,瓏囡臉顯喜色,轉眼沒見吳老道跟來,急道:“我爹呢?”

    大袀心中一黯,卻臉色不變地道:“你爹走了另一條路,沒事。”

    瓏囡愣了一下,大袀急忙催促道:“快走。”

    三人又急急地一路疾行,很快三人就出了溝壑,再沒見有人追來。

    三人又往東走了一程,瓏囡又問道:“我爹呢?”

    大袀道:“我和你爹說好了,在長安會面,你不用擔心。”

    這時已出了蒼涼山,想來諦盟再無可能追上,三人才放慢了腳步,更找個隱蔽處休息了會兒。

    休息過後,三枝便道:“晶鐵已足夠,咱們抓緊趕路回去要緊,他們恐怕已經等得急了。”

    大袀卻又想起替身人偶的事,他用過替身術才知道,原來這替身術也有百般妙用,以後不管是滅妖還是對敵,都會有大用處,大袀背後已背了一皮囊的晶鐵,就想回梨花嶼再弄一隻最極品的人偶。

    大袀便對三枝道:“你帶瓏囡先回長安南郊,我還有事,最多耽擱一日就回去。”

    三枝皺眉道:“好,不過你快點趕回去。”

    兩人商議過,分道揚鑣,大袀就轉而向南,直奔梨花嶼。

    這裡已接近岳州府,離梨花嶼已近,大袀走了不到半日就趕到了梨花嶼外的小鎮。他想著要回除魔琢,在小鎮轉了一圈卻沒見到癩皮七,大袀便向街上的商販打量,一人就指了指鎮外,說道:“那個枯瘦的潑皮嗎?好像被幾位道爺請到那邊去了。”

    大袀好奇地問道:“他們找他幹什麼?”

    那人就道:“這次他可得罪了一個有名的道爺,看樣子這回道爺們可饒不了他。”

    大袀就順著這人指的方向出了小鎮,果然沒多遠就看見癩皮七被捆在樹幹上,被幾人圍著,遠遠地只聽一人道:“沒有下次了,你可不是一次兩次和我們八大家做對,這次殺了你這個為非作歹的潑皮,也算是除去一禍害吧。”

    又聽癩皮七怒道:“你們仗勢欺人,我做我的生意,什麼時候和你們做對了,難道你們能做,我就不能做。”

    另一人道:“三師叔,沒必要和這種無賴浪費口舌,殺了他不就是殺了一隻螞蟻嗎?讓弟子來了結他。”

    眼見一人刷地抽出長劍,直刺向癩皮七咽喉,癩皮七嘴唇哆嗦著,一臉死灰地閉了眼。這時卻見一道銀光閃過,那人的長劍卻斷成了兩截,那銀光繞著幾人脖頸極快地轉了一圈,就飛回遠處一年輕道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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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六章 鴻蒙


    八大家幾個道人都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脖頸,嚇得臉色大變,面面相覷,這時就听那人道:“這個癩皮七我有事找他,麻煩各位走遠點。”

    幾個道人連忙讓開,領頭一中年人看樣子有些道行,抱拳道:“在下梨花嶼的寧琛,敢問前輩道號。”

    大袀只冷哼了一聲,一副不耐之意。見大袀如此,一道人就要發作,寧琛卻一把拉住,低聲道:“我們走,這人的道術極高。”

    眼見那幾人走了,大袀過去手指一彈,就解開了癩皮七身上的繩索,說道:“你那個人偶確實能用,我今天帶來了晶鐵,你把除魔琢還我吧。”

    癩皮七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取出除魔琢還給大袀,他沒想到大袀如此厲害,三言兩語就救了他的命,眼中更多了些許敬畏之意。

    大袀又道:“我本該給你四百金,合算成四個晶鐵吧,可是你的人偶不能隱身,你如何說。”

    癩皮七這時突然來了精神:“道友,不,前輩,我的人偶能隱身,你沒看見人偶口袋裡那張紙片嗎?我可都寫在了上面。”

    大袀皺下眉頭,取出人偶一看,果然人偶的口袋裡還有張紙條,再看確實寫了隱身的法子。大袀心中一動,若是這人偶能隱身,這個可就不一般了。

    大袀想了想就道:“好吧,我給你四顆晶鐵。”

    說著大袀把身後的皮囊打開,露出裡面數百顆晶鐵,啪地放在癩皮七身前,道:“你自己取四顆吧。”

    再見癩皮七立時驚得呆了,整張臉更被晶鐵的光澤映得雪白,變得扭曲,他把手伸進去,一雙眼睛已經發出狼一樣貪婪的目光,好一會兒才目光呆滯地取出了四顆晶鐵出來。大袀又似乎自言自語地道:“快點吧,我還得去八大家買幾個更好的人偶。”

    癩皮七這時立刻道:“前輩,前輩,前輩你從我這裡買吧,只要給我金子,我能買到材料,我癩皮七能做出更好的人偶,比八大家的還好。”

    大袀就道:“你成天想著金子,不知修行,你這樣的人我不信能做出更好的東西。”

    癩皮七急道:“前輩你並不知情,晚輩並不是貪財,晚輩只是需要很多金子,去買一樣東西。”

    大袀好奇道:“什麼東西?”

    癩皮七支支吾吾,有些不情願地道:“碧藕,是蓬萊仙島的碧藕。”

    大袀又問:“你要那東西做什麼?”

    癩皮七發出一聲慘笑,只道:“我紫府受損,得用一種上古傳下來的功法修復,就需要碧藕做引子,那東西極稀少,聽說得上萬金。”

    大袀笑笑,轉身卻走了。

    走出幾步,大袀只道:“你願意跟著我嗎?”

    癩皮七想了想,急忙追在大袀身邊,小心地問道:“前輩能幫我弄到碧藕嗎?弟子願誓死追隨前輩。”

    大袀只冷冷地道:“我憑什麼要幫你。”

    癩皮七愣住了,見大袀越走遠走,急忙追到大袀身前,噗通跪下道:“弟子願拜前輩為師,請前輩答應。”

    大袀皺眉道:“胡攪蠻纏,告訴你,我現在絕不會收你為徒。”

    癩皮七哭求道:“請師父收我吧,弟子就是留在這裡早晚都是一死,求師父恩准。”

    大袀只快步繞過,癩皮七又苦求道:“弟子在這裡煉器販賣,其實都是為了能修復紫府,再續道緣,求前輩給弟子一個向道的機會吧,否則弟子這輩子恐怕就這麼完了。”

    眼見大袀越走越遠,癩皮七忽然長嘆一聲,更面如死灰,踉踉蹌蹌地走了兩步,跌倒在地上。大袀這時卻站住了,向癩皮七喊道:“你說的那些事與我何干?不過我現在沒同意你什麼,可不見得以後也不答應你。”

    癩皮七愣了片刻,總算聽明白了,急急忙忙爬起來,追在大袀身後,說道:“前輩,前輩,弟子願意跟著您。”

    大袀微微一笑,就帶了癩皮七離了梨花嶼,至於人偶當然也就不必再買了。

    兩人加快速度趕路,幾日後就到了長安南郊約定的地方。紅釵,清惜和瞎子,還有瓏囡四人正等在這裡,卻不見清平和三枝三人。

    看見大袀,瓏囡上來一把抓住大袀,焦急地問道:“我爹呢,怎麼還沒回來?”

    大袀皺了皺眉,只道:“別著急,可能遇到什麼事吧,會回來的。”

    眾人見了面,大袀指了癩皮七,介紹道:“這是……癩……你們就叫他老七吧。”

    回頭大袀又問過紅釵,才知清平和柳隨風正在轉運大量材料,還在路上,三​​枝已經去聯絡兩人。再有就是眼下眾人已經找了幾處建立幫派的地方,還未最後敲定,只等大袀最後決定。

    紅釵把那幾個地方和大袀說了,其中有三個地方離長安近些,其餘的三處卻很遠,但是靈氣卻充沛。大袀只想這些人都是滅妖做地誅令為主,所以還得離長安近些,就決定把幫派建在長安南面不遠處的翠華山的一個隱蔽的山谷中。

    諸事繁瑣,等三枝返回,眾人就都去了翠華山那處隱蔽所在,一起動手,開鑿山石。這樣一直忙了數日,清平和柳隨風才運回了鑄造牆壁的黑鐵。隨後的日子就是煉化黑鐵灌注牆壁,過了幾天眾人就在山腹中開鑿出了不大的洞府,洞府中只有一個門廳,一個演武場,左右各連著一個​​靜室,再後面是大廳,大廳再往後修建兩間密室。

    大袀帶了癩皮七回來此時也有了大用,瞎子精通於法陣,老七則精通煉製,兩人先為駐地打造了禁制門戶,並製作了三張禁制令牌用於開啟和關閉府門。

    又過了數日,瞎子和老七為駐地打造了兩個出口,一個出口就從駐地門戶通到外面,出口處又建了個簡陋的院子,掩人耳目。另一個出口就在門廳打造了奇門陣,直接通到長安城的天監台。幾日後,再打造了入口,也放在了前廳,只要在駐地方圓百里內使用傳送符籙,就可以直接返回駐地前廳。至於駐地其他妙用,只等瞎子和老七兩人以後陸續打造。

    忙碌了差不多一月,幫派終於有了駐地,眾人都大為歡喜。這期間只有瓏囡去了長安無數次,去尋找吳老道,日益憂愁。大袀最後只得說出了真相,瓏囡只狠狠地道:“你個騙子!都是你,害了我爹,我恨你。”

    瓏囡大哭,說著就要離開,大袀急忙使個眼色,讓紅釵攔住瓏囡。大袀只道:“你爹讓我照看你,你就留在這裡吧,再說你爹是諦盟的遠辰所殺,你要為你爹報仇,必須得潛心修行,負氣又有什麼用。 ”

    眾人又一起相勸,就把瓏囡留了下來。

    幫派駐地既已打造好,清平就對大袀道:“幫主,咱們幫派總得有名字吧,也好對外宣告。”

    大袀想了想,就道:“大家齊心協力,以後幫派必定紅紅火火,就叫個紅盟怎麼樣?”

    清平只道:“好,回頭我就去長安客棧對外宣告,咱們也得有點聲勢。”

    紅釵聽了紅盟兩字,臉上微微一紅,有些羞澀,轉過頭去,露出一絲甜笑。三枝看在眼裡,更冷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這時瞎子卻道:“紅盟沒味道,脂粉氣,不如大氣點兒,乾脆叫鴻蒙。”

    三枝立刻接口道:“不錯,這個好。”

    見清平看向自己,大袀只笑道:“只是個稱號而已,鴻蒙也好。”

    大袀又和眾人商議了一下,就由清平負責對外聯繫,瞎子和柳隨風負責管理幫派財務,大袀又讓老七負責在長安客棧打探消息,同時也可打聽關於碧藕的事。這樣安排眾人也都讚同,老七更是眼中一亮。

    諸事安排就緒,大袀看向紅釵,心中安寧不少,有了幫派駐地,大袀也不再特別擔心紅釵等人的安全。因為從駐地就可以直接到達天監台,如果遇到危險就可以直接使用奇門符,就會立刻回到對應在駐地前廳的奇門陣。

    又過兩日,除了瓏囡,老七和三枝,眾人都要出去做地誅令,清平兄妹就準備同紅釵和柳隨風四人組隊接地誅令滅妖。大袀已很久沒再接過地誅令,更早已心急如焚,他知道只有自己實力增強,才可以保護紅釵和自己的這些朋友,特別天道會和諦盟遲早要找上門來。

    清平特意去了躺長安客棧,對外宣布了已建立幫派鴻蒙。等清平回來,清平和紅釵四人就一起離了幫派。在紅釵離開駐地之時,大袀又拉住紅釵,低聲囑咐了兩句,換來卻是清惜調笑了幾句。

    紅釵等人離了駐地,沒過一會兒大袀就離了大廳,走到前廳,踏入奇門陣。等大袀身子一晃,從奇門陣上消失,就到了長安城內的天監台。大袀躲在暗處,遠遠地看著紅釵和清平四人接了地誅令,四人快步離開天監台。大袀又一直跟著四人從西門出了長安城,大袀才返回天監台。

    他找了個隱蔽的位置,打出法力在天監台,就見一道霞光沒入大袀頭頂。大袀四下看看,就快步離去,出了長安城。

    另大袀有些失望的是,這次的地誅令不再是魔頭令,是去金城郡誅滅一隻黑熊精。不過大袀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可以快去快回,萬一幫派這邊有事,自己也能及時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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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七章 仲文


    出了長安,一直向西,走了兩三日就到了邊錘小鎮金城郡。此時夕陽西下,映著破敗的土城牆,黃沙地,顯得格外淒涼,另有一番景緻。

    街上行人稀少,大袀正走著,忽然聽到有人道:“就在月宮,進了月門就是,只要採到一兩截蓮藕就夠了,那可是仙家的蓮池。”

    又有人接口道:“月宮可是仙門,咱們怎麼進去。”

    先頭那人道:“我早看了,看守門戶的是個月宮道行不高的女徒,我有辦法。”

    大袀轉頭一看,就見有四個人就在一條小巷裡駐**談。見有人注意,一人急​​忙咳嗽了一聲,四人都閉了嘴。那四人看樣子道行都不低,起碼都有二百年以上的道行。大袀聽見四人交談,好像是圖謀去月宮去偷蓮藕。

    大袀心中一動,月宮可是仙門,這幾人圖謀的東西定是仙家寶貝。大袀一轉身就走進了一家成衣店,假裝詢問價錢,卻從店鋪中留心查看小巷。過了一會兒,那四人走了出來,大袀急忙收斂氣息,不遠不近地跟在了後面。

    大袀運足了耳力,只聽四人中其中一個中年男子道:“有人好像跟著咱們,好像也是個道徒。”

    一個年輕人道:“不要緊,那人看樣子道行很低,他要是找咱們麻煩,真是不自量力。接下來怎麼做你就說吧。”

    大袀見對方如此警覺,就想算了,自己還是去做地誅令,盡快返回。大袀就站住腳,卻忽然聽到有人說了句“有一黑熊精……在不遠……”

    大袀一愣,黑熊精就是自己接的地誅令,大袀想了想見四人向城外走去,就又遠遠地跟在了四人身後。

    出了金城郡就是一片荒漠,視野開闊更無可躲避,大袀直等四人走得遠了,才朝四人方向追去。一路上大袀不敢靠近,一直保持隱約能看見四人背影。走了一陣,那四人也未曾注意大袀一直遠遠地跟隨。

    很快就到了一個荒山,等大袀遠遠地繞過去的時候,就听見一聲高亢的吼叫,大袀探頭一看,就看見那四人圍著一隻黑熊精,四人手中扯著繩索套住了黑熊精,黑熊精正用力掙扎,四人合力仍然被黑熊精扯動得跌跌撞撞。這時有人叫道:“快,快。”

    就見一個婦人忽然鬆開手中的繩索,卻從懷中取出什麼,一抖手發出兩道白光,射在了黑熊精腦袋上。再婦人再一念咒,就見黑熊精立時呆傻起來,雙眼發直。這時一個矮胖的男子取出一面八卦鏡,一面把鏡子對向黑熊精,一邊急切地註入法力,同時嘴裡念叨著什麼。接著那人手中的鏡子發出一道白光正照住黑熊精。接著光芒一閃,黑熊精刷地就被吸進了八卦鏡中。

    大袀不由得一愣,這可是自己地誅令的妖怪,剛開始他還以為這四人要困住黑熊精,大袀早準備了銀蛇劍,準備隨時出手擊殺,沒想到卻被中年人收進了八卦鏡。

    那四人大功告成,就高興地說笑著離去,大袀想了想就也離開了這裡,搶先趕向崑崙山方向。大袀早已偷聽四人交談,這四人就是要是月宮。首先他要誅滅黑熊精,而且他對四人的事越加感興趣了。

    離了金城郡,大袀沒用多久就到了崑崙,趕到崑崙絕頂,在月桂樹下,大袀找了地方藏好,就等那四人到來。大袀又往樹下小院裡張望了好一會兒,只想,要是那個婦人在,看你四人如何過去。

    等了好一陣兒,四人才趕來。那四人同樣朝小院打量了幾眼,沒看見有人,中年人就招招手,就見四人從山石後出來,鬼鬼祟祟地走向月桂樹。

    這時就听有人喊道:“什麼人,膽敢闖月路。”

    四人立時尷尬地轉回身,看見小院裡走出一個英俊的青年男子,四人愣了下,互相使了眼色,中年男子就笑嘻嘻地抱拳道:“我們是奉了師尊的吩咐,前來拜訪廣寒仙子的。”

    大袀在遠處看了,也頗為奇怪,早聽說月宮門內全是女子,怎麼今天有個青年男子看守月路。

    這時青年男子走過去,攔住四人,道:“幾位道友請回吧,不論何事,月宮絕不允許男子進入。”

    中年人則道:“既然這樣,這是我們師尊書信,那就麻煩道友轉交給廣寒仙子。”

    說著中年人就捧出了一封書信來,青年男子就接在手裡,查看著書信封面的字。不料中年人忽地一揮袖子,再看一隻金光閃閃的金鐘罩突然就把青年男子罩住了。接著身後矮胖子又取出八卦鏡,光亮一閃放出了黑熊精,那婦人又念了咒,就見黑熊精就伸出手臂拍在金色罩子上,本來金鐘罩還被裡面的男子弄的抖動,這時立刻被鎮住了。

    這時中年道人說了聲走,四人就紛紛上了月桂樹,消失在雲霧之中。

    大袀遠遠地一看,這時已看清黑熊精的頭頂插著兩支奇怪的骨質髮簪,想必是用來控制黑熊精之物。

    又在藏身的樹後等了一會兒,大袀就走了出去。走到月桂樹下,大袀想了想,自己貿然闖進月路,也不知裡面是什麼情況,還不如先殺了黑熊精完成地誅令再說。

    大袀見這黑熊精心神受制,已是十分呆傻,就取出銀蛇劍,繞到黑熊精身後,一揮手就斬下了黑熊精的腦袋來。殺了黑熊精,大袀見四下無人,就又急忙伸過頭去,用力在黑熊精身上一吸,趁黑熊精元神未消散,又用吸元大法吸了幾年的道行。

    大袀再打量了那個金鐘罩幾眼,卻見罩子又抖動了起來,大袀就運了法力在手,使勁一提,就把金鐘罩提了起來,就見露出裡面那個青年人迷迷糊糊地轉了一圈。

    不一會兒,那青年晃了晃腦袋,清醒了過來,就道:“多謝道友相救,快陪我上去看看。”

    大袀正琢磨著如何收了金鐘罩,這個東西一人多高,也不能用手提著,這時只得不太情願地放下。大袀這時再打量這個青年男子,才發現這人道行比自己還高出不少,看樣子差不多能有四百年的​​道行。

    大袀就跟青年男子爬上月桂樹,兩人走到月路盡頭,剛想跨進月門,就見四個人影突然跑了出來,轉眼就從兩人身邊跑了過去。

    那青年急忙追在後面,就听青年道:“快攔住他們,別讓他們把蓮藕帶走。”

    大袀本想這事和自己無關,聽到蓮藕兩字立時也追了下去。幾人一窩蜂地跑下月路,最前面的中年人更一招手就收回了金鐘罩,直向山下跑去。大袀一聲不吭,率先手中一揮,就見銀光一閃,分出四道劍光直奔四人後心。

    那四人中的矮胖子一回頭見了,這時大叫道:“好狠的小子,大家小心。”

    四人都轉回身,紛紛用兵器或者道術招架。這麼一耽擱,那英俊青年就追上了四人,攔住了去路。不等四人有所準備,青年男子從背後摸出一根棍子,猛地高高躍起,朝中年人當頭就是一棒,那棍子更發出一道霞光。

    中年人被霞光一晃,立時呆了呆,眼見這一棒子就要結結實實地砸在中年人頭上。這時青年人的棍子卻一偏,立時把一旁的一人多高的山石砸得粉碎。

    青年人雙手一抱胸,只道:“就讓你們一招,現在給我放下蓮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好霸道的一棍,大袀在一旁都有些心驚肉跳,心想這人可厲害的很。中年人陪著笑,一連聲地答應,又回頭對身後的婦人道:“快還給人家。”

    婦人就道:“好,給你們。”

    說著婦人取出一截白玉般的藕來,猛地朝遠處扔了過去。大袀一見,急忙跑過去去接。這時婦人又取出一截蓮藕,朝另一方向扔了。青年人猶豫了一下,也急忙去接。那四人一見,抬腿就跑。

    大袀接住了一截蓮藕,拿在手中一看,就見這藕比玉還要晶瑩,散發著清香,聞一聞都心曠神怡。大袀再看那青年人也接住了另一截蓮藕,還四下看了一眼,就急忙塞進了懷裡。

    青年人更急忙走過來,對大袀使了眼色,低聲道:“還不快藏起來?”

    大袀急忙也塞進懷中,心下立時對這人大有好感,大袀就問道:“道兄,這東西有什麼妙用?”

    青年人就道:“你不知?這個可是仙家寶貝,能生肉化血,起死回生。”

    大袀又問對方道號。青年人卻回頭看了一眼,一拉大袀衣袖道:“我叫仲文,快走,快走。”

    大袀錯愕了一下,就跟著這仲文匆忙往山下走,沒走幾步,只聽身後有女子叫道:“仲文,你看沒看見四個人跑下來,該死的小賊,他們偷了我們月宮三個仙藕。”

    仲文頭也不回地答道:“我們看見了,他們朝山下跑了,咱們快追。”

    大袀回頭一看,就見一個年輕女子氣得臉都紅了,就差點要哭出來了。再看一眼,大袀不由得笑了,這女子不就是上次幫自己進了月路的姬如月嗎?

    大袀就打了招呼,姬如月也認出了大袀,急道:“道友,看在上次我幫你一回,快幫我追住賊人,搶回三段仙藕。我必謝你,我師父也會謝你。”

    仲文和大袀都連連答應了,三人一路向山下追去,大袀只想,有兩段可在我們懷裡一人一段,還追誰去。這時就听仲文說道:“咱們分頭去追,量他們跑不了多遠。”

    眼見仲文和姬如月分頭去追,大袀立時跟在仲文身後。兩人直跑下崑崙,更一直跑出老遠才停下來。

    等兩人站定了,相視而笑,都有親近之感。當下兩人又聊了片刻,大袀就覺得這人不僅道術高深,所知也極為淵博。最後兩人就要分手,仲文只道:“大袀兄,咱們後會有期。”

    大袀也拱拱手,道了聲保重,眼見仲文轉身離去,大袀心裡只念叨著“仲文,仲文,怎麼這名字竟有些耳熟呢。”

    走了幾步,大袀忽地想了起來,立時高喊道:“仲文兄,仲文兄,快回來,我還有要事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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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八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仲文一轉眼又跑了回來,一臉疑惑。大袀就問道:“仲文兄,你可認得一個叫厲楓的人。”

    仲文一愣,只道:“他怎麼了。”

    大袀心中立時有些愧疚,早在他誤入諦盟時,在諦盟認識了厲楓,當初為了報答對方相助,大袀曾答應把一隻玉箋交到仲文手中。這幾年大袀早把此事忘了,連那隻玉箋更不知丟在了什麼地方。

    大袀就簡略說了厲楓的事,仲文聽了默默無語,好一會兒才握緊拳頭,更對大袀一抱拳道:“道友,真多謝你了,我得去長安去找厲楓,他可是我最要好的兄弟。”

    大袀想了想,就道:“咱們一起去吧,我和厲楓相交危難之中,他也算我一個好友。”

    仲文更是感激,兩人立時一起上路,回到長安。大袀交還了地誅令,得了十幾年的道行。又對仲文道:“找厲楓的事不能用強,我們先打聽清楚了,等厲楓什麼時候出來,就把他接走,也不必和諦盟的人起衝突。”

    仲文便道:“說的沒錯。”

    大袀便邀請仲文到幫派駐地,準備先和三枝等人商量下再說。兩人回到駐地,大袀為仲文簡略地介紹了一下幫派,仲文頗為驚訝地道:“真是不錯的藏身處,沒想到道友你還建立個幫派。”

    大袀只笑笑,兩人進了演武場,大袀就笑道:“來了個客人,大家出來見見吧。”

    不料卻沒人應聲,過了片刻就見柳隨風沉著臉走了出來,柳隨風一拉大袀,低聲道:“幫主,出事了。”

    大袀見柳隨風臉色不對,心中一跳,急道:“怎麼回事。”

    柳隨風只道:“清惜死了,紅釵受了傷。”

    大袀愣了一下,心中一沉,柳隨風又沉聲道:“就在兩天前,是天道會的人幹的,他們在城外回來的路上埋伏了我們,要不是用奇門符,我們四個恐怕一個也回不來了。”

    大袀跟著柳隨風穿過大廳,到了一間密室,就見清惜的屍體就擺在中間,她臉上依舊大有痛苦之色。再看清平就坐在一旁,目光呆滯,見大袀進來,清平張了張嘴,卻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大袀立時心中一酸,又想起天道會百般地與自己為難,立時大怒道:“天道會,我跟你們沒完,早晚把你們殺得乾乾淨淨。”

    柳隨風立時喝道:“幫主,沉住氣,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大袀嘆了口氣,柳隨風又道:“趕緊去看看紅釵吧,她也受了傷。”

    大袀連忙跟著柳隨風出了密室,一旁的仲文安慰道:“不要緊,剔除壞死血肉,用仙藕填滿傷口,什麼傷都治得好。”

    大袀跟柳隨風穿過大廳,又到了與演武場相連的一間靜室,靜室里紅釵正平躺著,瓏囡陪在一旁。大袀走到跟前,紅釵見了大袀,立時抓住大袀手臂,嗚嗚地哭出聲來。其他人見了,都知趣地離開了靜室。

    過了好一會兒,見紅釵平靜了些,大袀就道:“我幫你看看傷口。”

    紅釵卻摀住了大腿道:“不用了。”

    見紅釵臉色扭捏不安,大袀知道她是怕羞,看來是傷在了大腿上。大袀就道:“我帶回來了仙藥,用上了很快就能好了。”

    紅釵臉色一紅,又搖了搖頭,大袀便道:“難道連我你也不許看你的身子嗎?”

    紅釵連忙搖了搖頭,臉色又一紅,卻害羞地把頭轉了過去。大袀把紅釵的雙手拿到一邊,解開了外面的道袍,露出了裡面的中衣和襯裙。又掀開中衣,輕輕地褪下襯裙,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這時紅釵更羞得閉上了眼睛。

    大腿上已經包紮過了,大袀解開包紮,就見傷口雖不大,可周圍卻是黑灰色。看起來似乎傷得併不重,可大袀只覺得傷口深處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大袀緊繃著臉,從傷口深處取出來一根烏黑髮亮的短針。大袀為紅釵重新處理了傷口,又掰下了一片蓮藕填在了傷口處,最後又把傷口包紮上。

    離開靜室,柳隨風和仲文還在外面等著,大袀取出短針讓柳隨風和仲文看了,就向柳隨風詢問那天的具體情形,柳隨風就道:“那天有人布了八卦迷魂陣,我們一進去就被困住,然後就有三個人跳出來殺我們。其中一人道行特別高,一下子就制住了我們四人,殺了清惜的那人叫狗屠,紅釵認出了​​那人,還有一人像是個老頭,在後面傷了紅釵。”

    大袀不由得一愣,狗屠,那人不是早被自己殺了嗎?大袀急忙又進了靜室詢問紅釵,紅釵眼睛一紅道:“是那人錯不了,他殺了清惜,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大袀出了靜室,大為不解,他記得在仙人指北面自己明明殺死了狗屠。思索片刻,大袀又問柳隨風道:“他們呢?瞎子和三枝。”

    柳隨風說道:“瞎子幾天前走的,說是去弄幾塊冰晶石,估計也該回來了,三枝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這時仲文把那根烏黑的短針還給大袀道:“這個好像是用東海毒蛟的尖牙打造的,幸虧及時取了出來。還有仙藕你是不是用了一小塊,如果用了,剩下的仙藕你得找個能止住靈氣外洩的法器盛放,否則沒多久仙藕的靈氣就會散光。”

    大袀沉思片刻,就對柳隨風道:“把老七喊回來吧,我要知道外面的消息。還得通知三枝,讓他打探下諦盟一個叫厲楓的人的情況。”

    柳隨風露出為難的神色,卻道:“老七已經兩天沒聯繫了,我也沒敢去長安城找他。”

    大袀知道柳隨風性格穩重,想了想就道:“那你還留在駐地,等瞎子回來先讓他打造聚寶盆,還有這支仙藕,你們收好。我要出去找找老七他們。”

    柳隨風接過仙藕,想了想道:“幫主,你可小心,一有不妥趕緊使用奇門符。”

    說著柳隨風又取出兩張奇門符交給大袀,說道:“這個奇門符還得讓老七多​​做幾張,就是花費的材料太貴了。”

    大袀就對仲文一抱拳,轉身進了門廳。在門廳深吸一口氣,大袀一腳踏進奇門,離開了駐地。

    到了長安城內,大袀離了天監台,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就直奔長安客棧方向。他走過青龍北街,遠遠地就見長安客棧外面豎著一根柱子,柱子上綁了一人,再看那人正是老七。大袀再打量了幾眼柱子周圍,就看見有幾個諦盟的人毫不隱蔽地守在周圍。老七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不知道死了沒有。

    大袀心中不由得大怒,好一會兒才穩住心神。

    仔細地打量了長安客棧附近的人,大袀就直接走了過去。眼看離綁著老七的柱子越來越近,那幾個諦盟的人察覺到大袀來意不善,紛紛圍了過來,大袀冷哼一聲,袖中的銀蛇劍已然發出奪目的銀光,時刻都能脫手殺人。

    大袀只喝道:“不想死都給我讓開。”

    諦盟領頭那人看出大袀的厲害,急忙示意幾人讓開,大袀閃身到了老七身前,一揮手用銀蛇劍削斷銀絲繩。只道:“老七,咱們走。”

    老七看見大袀,神色有些激動,狠狠地瞪視著諦盟幾人。諦盟領頭那人卻一笑,說道:“你就是鴻蒙的幫主大袀道人吧,我們遠辰護法說了,讓我告訴你,識相的就給我們認錯,賠償損失,否則下次我們絕不會這樣客氣了。”

    大袀知道和這種小人物沒什麼好說的,就冷哼一聲。

    這時大袀忽然覺得有人在偷窺自己,他急忙一回頭,就見在客棧門口,一個面目冷峻的老道正緊盯著自己,那老道手中更運轉了一團極強的法力。大袀猛地一驚,急忙拉住老七,又拍出一張奇門符在自己身上。

    就見大袀和老七身子一扭,就化作一道虛影。那老道這時手向上一指,一道天雷突然從天而降,正劈在大袀站立之處,再看大袀和老七已不見了身影,那道天雷卻打空了。

    大袀兩人身子一晃,又在幫派駐地的門廳顯現出來,大袀這時已是一身冷汗,只想那個老道到底是什麼人,會在那裡偷襲自己。

    兩人進了大廳,這時清平和柳隨風還有仲文正在大廳裡交談,見兩人回來,三人都鬆了口氣。老七立刻說道:“可嚇死老子了,還以為他們得弄死我。幫主,我再不來救我,我怕我沒幾天可活了。”

    柳隨風趕緊勸慰了幾句,大袀就問起老七打探到的情況。老七就道:“咱們幫可不太妙啊,我聽諦盟的人說,他們已聯合了天道會一起對付我們。還有我打聽到,天道會據說除了有兩個幫主神龍見首不見尾外,有七大高手,叫做七天星,然後還有十八行者道行也不低。諦盟則有三大長老,十大護法。”

    大袀聽了臉色不由得一黯,天道會的方樂和諦盟的遠辰自己都是見過的,他們一個是七天星之一,一個是十大護法之一,都比自己道行高出不少。就算另外那些高手也和他們差不多,那麼他們比自己強的人可太多了。

    這時老七又道:“最近還有一件大事,聽說在北邙山附近生出了一口仙泉,被諦盟佔住了,互助會召集了不少小幫派準備一起商議對付諦盟,奪取仙泉。”

    大袀只哦了一聲,眼下幫派樹了兩大強敵,他現在對這個仙泉絲毫提不起什麼興趣。這時老七又道:“聽說互助會召集其他幫派,天道會的人也要參加。”

    大袀聽了一愣,只道:“要是天​​道會和諦盟敵對的話,咱們幫派處境會好一些,恐怕他們還會像上次那樣聯手。”

    這時仲文忽然道:“我看不會,你們是不知道仙泉的珍貴之處。仙泉是人界靈氣轉運時,機緣巧合才會生出,據說每一滴仙泉都含有仙力,服用後可直接增進道行不說,還能在數天之內法力心神暫時大增。我早聽我師父說過,每一次人界有仙泉生出都會引起惡鬥。”

    柳隨風這時說道:“幫主,如果是這樣,我們不如聯合天道會和互助會他們,共同對付諦盟,那樣咱們幫派就少了個敵人,多了不少朋友。”

    清平一直低頭不語,這時忽然怒道:“不行,就算死,我也不想和天道會結盟。”

    柳隨風急忙勸道:“清平兄,這樣對大家都好,等過了眼下的危機,咱們回頭再報仇也不晚,否則咱們對抗兩大強敵,還不是必死。”

    眼見清平臉色變得鐵青,大袀急忙道:“我們不和天道會妥協,清惜的仇早晚得報,這樣吧,我要去參加他們這個會,到時候伺機行事。”

    清平感激地看了大袀一眼,說道:“大袀兄,隨風兄弟,你們原諒我,可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柳隨風拍了拍清平肩頭,以示撫慰,又對大袀道:“幫主,那我和你去吧。”

    這時仲文卻道:“你們要信得過的話,我陪大袀去參加集會,怎麼樣?”

    柳隨風立刻道:“那自然好。”

    大袀抱拳道:“仲文兄,那就多謝了。”

    仲文笑笑,只道:“我正想會會諦盟的人。”

    眾人又商議幾句,大袀交待老七就留在駐地等瞎子回來,打造聚寶盆,大袀就和仲文先去長安再打聽下互助會在哪召集眾人。

    老七這時道:“幫主,你先去污老街吧,三枝說過讓我有事去那找他。”

    大袀交待了瑣事,就和仲文離了駐地,轉眼又站在了長安城的街上,這時天上已經烏云密布,更起了大風。一想到將要面對的強敵,大袀竟頭一次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他苦笑一聲,臉上又顯出剛毅之色,心道事已至此,前面就是腥風血雨,自己也得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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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0:32: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五十九章 彎月嶺的集會

    兩人頭戴著斗笠,低頭疾行,從朱雀西街走進一條小巷,拐了幾拐,就見眼見這一片地方,民居破敗,污水橫流,老鼠堂而皇之地在街上亂竄。

    走到污老街深處,就見一個窮漢靠在牆根坐著,這人一身污穢,蓬頭垢面,腳上掛著露腳趾的破鞋,正呼呼大睡,不少的老鼠從他身邊鑽來鑽去,這人也不理會。

    大袀走過去,打量了幾眼,就對窮漢說道:“我要找三枝。”

    那人依舊大睡,連問了兩聲也不說話。大袀想了想,又低聲道:“我找三隻眼,是三隻眼讓我來的。”

    這時窮漢就微睜了雙眼,耳朵更動了動。窮漢低聲道:“他不在,好幾天了沒​​來了。”

    大袀一愣,又道:“我想知道互助會在哪召集幫派大會。”

    窮漢卻搖搖頭:“你什麼人啊?再說我怎麼知道。”

    大袀冷冷一笑:“什麼人,當然是自己人。”說著又對周圍跑來跑去的老鼠一指,說道:“不知道還不派孩兒孫子們去找?”

    窮漢微微轉了轉頭,似乎在傾聽什麼,這次卻低聲道:“就這兩天,在蒲州彎月嶺的後山。”

    大袀就道:“多謝了。”

    出了污老街,大袀和仲文就離了長安。彎月嶺就在蒲州和長安交界處,出了長安走了兩個時辰就到了地方。

    走近山嶺,就見山如其名,整個山嶺真如彎月一般。兩人從山脊繞到後山,遠遠地就見隱隱約約地有不少人影藏在暗處,兩人就堂而皇之地直奔後山腰平坦處走過去。

    沒走幾步,就被幾人攔了下來,領頭的一個年輕女子喝問道:“什麼人?”

    大袀壓低了斗笠,只低聲道:“鴻蒙幫的。”

    那女子卻回頭道:“你們聽說過嗎?有這個幫派嗎?”

    後面幾人只一人似乎想起來,說道:“好像是有這個幫派。”

    另一人卻低聲嘀咕道:“又是個小幫派。”

    大袀聽了只當沒聽見,領頭的女子就道:“你們等等。”

    眼見女子飛奔而去,不一會兒又折返了回來,對大袀抱拳道:“我們晴月幫主有請。”

    大袀率先走了過去,兩人到了山腰,就見有一處寬敞的山崖,無關緊要的人都遠遠地站在外圍,在正中有十幾個人圍坐了一圈。那女子把大袀領過去,卻攔住了仲文道:“你們幫主去就可以了,你在外面等著。”

    見大袀有些不好意思,仲文只笑著向大袀點點頭。

    大袀走過去,就見十幾個人有男有女,都紛紛看過來。一個長相恬靜的年輕女子率先對大袀抱拳道:“小女子互助會幫主晴月,這裡有禮了。”

    大袀也抱拳道:“在下鴻蒙的大袀,見過晴月幫主和各位幫主。”

    這時有人搬來石凳,大袀也在眾人中坐了。就听這些人正爭執著如何分配仙泉,已是爭得不可開交。大袀不由得暗自冷笑,真是修道之人也難免愚昧,能不能搶到仙泉還難說,這就內鬥起來。

    眾人似乎已經爭論了許久了,有個一臉凶相的中年道人只冷冷地道:“我圓月山莊可光明磊落,醜話說在前面,如果每個幫派平分那可不行,有的幫派聽都沒聽說過,只幾個爛蝦臭魚也能叫幫派?隨便來個人就想與大家平分,那不是笑話了。”

    那人說了就看了大袀一眼,看來分明是說大袀是臭魚爛蝦了。其餘眾人也看了大袀一眼,有的就贊同附和,有的人自覺實力不強,只低頭不語。大袀左右兩人更把石凳挪了挪,似乎生怕被歸到臭魚爛蝦之類。

    眾人紛紛爭論,大袀也不摻和,他低著頭,時不時地卻望向遠處,他總覺得諦盟的人應該也來了,說不定就在遠處監視著這邊。

    爭了好一陣兒,眾人才最終確定下來,決定十四個幫派拼比法力定座次,然後按座次高下分配仙泉,座次越高分得越多。

    這時為大袀引路那個女子已取來了一把晶鐵劍,只是這把晶鐵劍卻是最寒酸的晶鐵劍,整把劍身只融進了一顆晶鐵,這樣一來就越難注入法力。各幫派所做的就是派出一人用法力激活晶鐵劍,這樣誰的法力強弱就一目了然。

    眾人就請互助會先來,晴月就喊來一中年男子,那人注入了法力,片刻晶鐵劍就發出耀眼光華。眼見互助會實力果然強悍,眾人都點點頭。隨後其餘幫派互相推讓,依次拼比過後,最後就輪到了大袀。

    大袀冷眼觀瞧,就覺得這些幫派的實力都泛泛一般,只有互助會實力不俗,他想了想,也不願顯出自己的真本事,就隨意注入了法力,只讓自己排了個三四名的樣子就收了手。這時晴月似乎發覺了大袀未盡全力,只凝視了大袀一眼。

    眾幫派比試過又談論如何联手行事,如何联絡,又談了好一陣,就見有人過來禀告晴月,說道:“幫主,天道會來人了,就在那邊。”

    晴月對眾人抱拳道:“諸位,接下來就由小女子和天道會談判,務必為咱們小幫派多爭幾分。”

    原來這些小幫派聯手後再和天道會聯手,大袀心道果然這辦法對這些小幫派最有利了。大袀趁天道會的人還沒過來,就對仲文一使眼色,兩人遠遠地走開,藏在其他人身後,打量著天道會來人。

    眼看天道會的三人走向晴月等人,越走越近,大袀眼中忽然冒出怒火,最前面那人竟是狗屠,他竟然真的沒死。這時狗屠哈哈大笑,與晴月拱手寒暄,大袀不由得咬了咬牙。

    狗屠又把身後一老道讓出來,笑道:“這就是我們天道會七星之一的元稹。”

    元稹?大袀聽了立時一驚。眼看那人向晴月拱拱手,又轉身四下抱了抱拳,在那人轉身之際,大袀看得清楚,這人面色冷峻,一雙小眼,就是不久前在客棧門口偷襲自己那人。原來這人就是元稹,大袀不由得怒火中燒,以前要挾強迫紅釵的人是他,縱容木道人和狗屠去抓紅釵的恐怕還是他,最後還殺了清惜傷了紅釵,都得算到他頭上。

    這時元稹似乎有所感應,一扭頭就看見大袀陰冷之極的目光,等元稹再仔細去看,卻見大袀已不見了。

    這時狗屠又介紹了天道會的另一人,也是天道會七星之一,叫做道寂。大袀只看了一眼那人,記在心裡,就和仲文躲開眾人,繞下山嶺,又偷偷地朝對面山上快步走去。

    大袀一直在留心這邊的動靜,總覺得諦盟的人應該在這邊監視才對。兩人這時走近些,果然見到這邊山上有人在動。

    山上有好幾個人,而且果真都是諦盟的人。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別人聚眾對付諦盟,他們再不派人探個虛實,就真是傻子了。

    見大袀兩人直直地走過來,諦盟幾人都露出戒備敵視的神色。大袀站住腳只道:“眾位道友別誤會,我要見你們領頭的,和你們商量點小事。”

    諦盟幾人互相交換了眼色,立時有人去禀報,剩下的人都盯著大袀兩人。過了片刻,就見有兩人快步走了過來,大袀一見不由得眼睛一瞇,那兩人一人就是遠辰,另一人是個中年人,看樣子道行比遠辰還高些。

    遠辰咦了一聲,只道,是你?

    說著遠辰就跳起身,一輪長劍,忽地向大袀砍了下來。眼見長劍又忽然化出幾道幻影,大袀急忙退開,卻見這時仲文已抽出一條盤龍棍,單手一托就架開長劍,接著仲文大喝一聲,高高躍起,猛地劈頭蓋臉就是一棒,那棒子從天落下,威猛絕倫,更發出一道霞光,令人目眩耳花。

    遠辰立時一呆,這時只見霞光一收,仲文又收回了盤龍棍。大袀立時抱拳道:“遠辰護法,我們可不是來打架的。”

    遠辰只冷哼了一聲,大袀又道:“就算是打架,難道我們還怕了你們?”

    仲文說道:“剛才這一棒我若是砸下去,嘿嘿。”

    遠辰立時氣勢弱了一分,另一中年人則抱拳道:“有什麼事請說。”

    大袀拱拱手,說道:“就直說了,我們是鴻蒙幫的。那邊的形勢你們也看見了,我們鴻蒙想與你們結盟,共同對付天道會,如何?”

    遠辰冷哼了一聲,中年人卻道:“天道會?我們與天道會可沒有什麼仇。”

    大袀說道:“一山容不得二虎,再說天道會今天可是與互助會來商談共同對付你們了,你們真沒看見還是故作不知?”

    大袀有對遠辰道:“遠辰護法,咱們之間是有點過節,我們搶了你們點晶鐵,可你也殺了我們一個重要的人,你們也並未吃什麼虧,這點小過節不如算瞭如何?眼下這形勢,你們不覺得多一個朋友比多個敵人更好?”

    中年人就道:“誰知道你們幾分誠意?”

    大袀就道:“那好辦,這兩天我們就殺兩個諦盟的人給你們看看,是不是有誠意你們可以看我們的行動。”

    中年人就對大袀道:“我叫明辛,還不知你們都怎麼稱呼?”

    大袀兩人報了道號,明辛卻向兩人拱拱手,拉了遠辰到一旁低聲商議。

    過了一會兒,明辛和遠辰走回,遠辰就道:“這事我們要和幫內商議一下,回頭就給你們消息,不過在此之前,你們總得做點什麼讓我們看到你們的實力還有誠意。”

    大袀想了想,回頭一指山對面,就道:“看見天道會那人沒有?正和互助會幫主晴月交談的那個,那人叫狗屠。”

    大袀說著神色一冷,又道:“用不了兩天我就宰了他,讓你們看看實力和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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