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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man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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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三葉法師]道人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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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6:13: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章 鼠有鼠道


    大袀又和遠辰兩人商量了聯絡方式,就決定關於結盟的事兩天后諦盟給鴻蒙答复,就在長安的素心觀,到時候鴻蒙派人與遠辰聯繫。

    兩人就下了山,遠遠地瞧了一眼那邊的集會,兩人就悄悄地返回了長安。到了長安後,大袀只讓仲文回駐地等待諦盟的消息,一旦對方同意結盟,到時候就可以提出關於厲楓的事。大袀只不放心三枝,就又一個人去了污老街。

    污老街的深處,窮漢依舊靠在牆邊,大袀走近低聲道:“可有三隻眼的消息?”

    窮漢搖搖頭。大袀皺眉道:“你的消息這麼靈通,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消息?”

    窮漢乾脆歪過頭去不再理睬。大袀想了想就道:“那我等一等他。”

    說著大袀在窮漢對面一坐,也靠在了牆邊。

    坐了一會兒,大袀忽然發現窮漢身下的泥土似乎有翻動過的跡象,再過了一會兒,忽然覺得窮漢身下的土似乎起伏了一下。

    大袀心中驚異,卻忍住了沒說。過了一會兒,大袀站起身,四下打量,就見窮漢身後還有個破落的院子,院子裡的房舍都沒了屋頂,只剩下兩堵牆,院子裡有一口大鍋還算乾淨,另有幾個極大的蒸籠堆在一旁。

    大袀轉了一圈,忽然見到一塊磚頭上擺著一雙鞋,鞋下面是疊好的一身灰色長袍。大袀不由得一愣,這身長袍他可是有點眼熟。大袀忽然對窮漢笑道:“你好像一直坐著沒動過呢,你一直這樣?”

    窮漢似乎有些不耐煩,用粗啞的嗓音說道:“你很囉嗦。”

    大袀笑笑,忽然走近前,趁窮漢不備一把把窮漢拎了起來,就見窮漢屁股下面竟然露出兩隻腳。這時窮漢已一臉戒備地瞪視著大袀,說道:“不管你是誰,離這遠點兒。”

    大袀想了想,忽然道:“我知道這人就是三隻眼,你別想再騙我,我看見了他的長袍。他到底怎麼了?告訴我,我可不是外人,你沒必要瞞我。”

    窮漢極為警惕地看著大袀,又慢慢在那處坐了,說道:“這些與你無關,你可以走了。”

    大袀也不爭辯,就匆匆離開了污老街。他返回駐地,找到了柳隨風取了一小段仙藕,又匆匆返回了污老街。

    大袀這回一腳踹開了窮漢,見窮漢似乎不服,大袀隨手拋出除魔琢,就牢牢套住了窮漢。窮漢雙眼一紅,發出一聲尖叫,卻忽然化作一隻蝙蝠,幾下就飛走了。

    大袀二話不說把三枝刨了出來,見三枝​​正傷在胸口,傷得極重,大袀就取出仙藕,替下胸口處的壞死血肉。

    過了一會兒,眼見傷口處漸漸就癒合起來,過了沒多久,三枝就恢復了些生氣,眼見是沒什麼大礙了。

    又在三枝身旁守了幾個時辰,見三枝恢復得差不多,大袀就問道:“怎麼回事?你幹什麼去了。”

    三枝動了動身子,怒道:“天道會的人殺了清惜,傷了紅釵,你知不知道?你幹什麼去了?”

    大袀:“早知道了。”

    三枝又道:“我跟了一個天道會的人,去了天道會總部,在他們總部呆了三天,最後被一個極厲害的人發現了,我土遁進了地下,還是被他的劍傷了。”

    三枝說著取出一片衣角,上面勾勒了一張​​簡明的地圖,標註了天道會總部的位置和里面的一部分情況。天道會的總部就在長安城北,在一座荒山里,距離長安並不算遠。

    大袀就說道:“這事有鬼,殺了清惜的人叫狗屠,他以前明明被我殺死了,不知怎麼回事,他又出來了,今天我親眼看見了那人。”

    三枝臉色一沉:“那個傢伙,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他是死了,可天道會的人又把他救活了。”

    大袀不由得一驚,脫口道:“他們有這麼大的本事?”

    三枝只點點頭。大袀心中一沉,忽然覺得有些無力,他知道天道會很強,可沒想到天道會中竟有人有讓人起死回生的本事。

    大袀有些不甘地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三枝想了想道:“我沒查清楚,他們好像是找回了屍體,然後施展了什麼道術。”

    見大袀神色黯淡,三枝冷笑道:“你怕了?虧你還是個幫主,虧紅釵跟了你這個廢物,我要是你我早就去殺了那個狗屠。”

    大袀怒道:“閉嘴,凡事三思後行,要是像你這種沒腦子的莽夫,我早死十幾次了。”

    三枝嘿嘿地笑了,只道:“這還需要什麼三四四思,找個機會殺了那狗屠有什麼難事?你等我傷好了,我就讓那畜生死無全屍。”

    大袀忽然道:“如果殺死狗屠,毀了屍體,他們就不能讓他復活?”

    三枝想了想,點頭道:“我覺得是,我偷聽了他們,好像天道會專門找到了屍體,廢了好大的勁才讓那畜生又活過來。”

    大袀就道:“好吧,我已決定這次讓狗屠徹底消失,你還有什麼好辦法?”

    三枝又取出了一張地圖,這是一張長安的地形圖,只是地圖上畫了密密麻麻的紅線,不知道是什麼。三枝說道:“那畜生常喜歡去長安樂坊,是樂坊里紅牌小翠的常客,你想辦法在樂坊弄死他,最好留下活口,我想生吃了他。”

    大袀又一指地圖上的紅線,三枝就道:“是地道。”

    大袀不由得一驚,只道:“整個長安地下都是?”

    三枝頓時露出嘲弄的神色,大袀一想也對,他可是無底洞的弟子,這裡是他們多年經營的據點,就算把整個長安挖空也不是什麼難事。

    大袀就道:“我很快回來找你。”

    說著大袀站起身,離開了此處。

    大袀轉念間就已想清楚了,凡事不能蠻幹,這次再殺死狗屠,絕對不能讓他再起死回生,而且這次殺人得安排周密,不能露出蛛絲馬跡,以後也如此。如果真的公開和天道會對敵,對方反撲回來,自己這些人的處境只有更加不妙。

    大袀回了駐地,找到了瓏囡,讓瓏囡為自己捏了一張面具,隨後換過裝束,戴上面具,打扮了一下,就匆匆回了長安,專門趕到了長安樂坊。

    大袀在樂坊中轉了一圈,長安樂坊一樓是個花鋪,兼賣一些胭脂水粉,女子首飾。長安樂坊二樓是茶園,大袀只掃了一眼,就見有人三三兩兩品茶密聊,有幾人更道行不低。三樓是賭場,也不用再看了,只是二樓有個通道通往後院的尋歡作樂之處。要是在這裡出手殺人,恐怕有很多人會察覺。

    大袀不敢多看,又回了一樓,路過花鋪,大袀不經意間就見花舖的一處還有幾個精巧的人偶。大袀只想,看來要想人不知鬼不覺,還得用替身人偶,那個狗屠道行不高,自己用人偶足以對付了他。

    這時花舖的賣花女招呼道:“公子,這人偶是南方巧匠做的,是用上好的木料,精細的綢緞,裡面還充了香料,年輕姑娘家最愛這個了,公子可要買一個。樂坊裡的姐妹們總有買的,這幾個還是最新式的。”

    大袀拿起人偶一瞧,果然是製作精美,還有香氣撲鼻。大袀似乎隨意問道:“小翠姑娘也喜歡這個嗎?”

    賣花女指了一個淡綠的人偶道:“小翠姐姐昨天才買了這個呢。”

    大袀就道:“那我也買這個好了。”

    賣花女笑道:“你想送給小翠姐姐嗎?不如再買其他樣式的,這個他已有了。”

    大袀就買了淡綠的人偶,揣進懷裡,只道:“我送給別人的。”

    大袀又返回了駐地,把人偶取出來交給老七道:“快把這個做成替身人偶,越快越好。還有別用養魂木,用你自己原來的辦法做。”

    交待過後,大袀又在駐地裡轉了一圈,紅釵已好了不少,瞎子依舊沒回來,眾人都聚在大廳中,都在聽仲文為眾人指點道術。

    大袀又返回靜室,打坐休息,直等了兩個時辰,老七做好了人偶,大袀就帶了替身人偶又前去找三枝。

    到了污老街,見到三枝,大袀就取出替身人偶,道:“想辦法把這個送到小翠的房間,她房間裡還有一個相同的,換掉。我在地道裡施法,用替身人偶殺了狗屠。”

    三枝點點頭,就道:“那好,你等我的消息。”

    三枝說著吹了聲口哨,就見一隻大蝙蝠落了下來,往地上一蹲,又恢復了窮漢的模樣。三枝交待了幾句,就見窮漢取了替身人偶,吱吱地叫了兩聲,就有幾隻碩大的老鼠不知從哪鑽了出來。就見一隻大老鼠叼著這替身人偶鑽進牆洞不見了。

    等了兩天,得知狗屠又去了樂坊,三枝招呼了大袀,到了院子,一把拎起大鐵鍋,就鑽了進去。大袀跟在三枝身後,就見地道極為狹窄,只能爬著前進,果然就是老鼠洞。三枝爬得飛快,大袀全力爬行,也跟不上三枝。

    等到了樂坊下,大袀已累得夠嗆,更全身都是泥土。找到了小翠房間正下方,三枝把耳朵貼在洞壁傾聽。

    過了好一會兒,就听三枝低聲道:“他們進來了。”

    又過一會兒,三枝就衝大袀點了點頭。大袀就閉目凝神,不一會兒就分出了心神離體。

    這股心神穿過地面,進了上面的房間,很快就找到了替身人偶,就附在了上面。替身人偶睜開眼睛,就見眼前就是梳妝台,替身人偶微微轉了轉頭,從銅鏡裡正好看見房間內一張雕花木床,床上兩人正在歡愛,發出**聲響。

    大袀看得清楚,那人正是狗屠,大袀只笑笑,只等兩人神迷意亂之時,大袀就朝狗屠念出緊箍咒。眼看狗屠身子一軟就趴在了床上。

    床上的女子又發出幾聲**,見狗屠不動了,就輕聲喚了兩下。大袀急忙操控替身人偶飛了過去,在女子頭頂拍了一下,女子立時昏睡了過去。大袀見已得手,就急忙收回元神。他恐長安樂坊人多耳雜,被人發覺自己使用替身術殺人。

    大袀收回元神,就對三枝點點頭,三枝就遁出地面,不一會兒就把狗屠抗了回來。

    兩人又從鼠道爬回污老街的院子,三枝只道:“太好了,還未死。”

    大袀一愣,知道自己用替身人偶畢竟還是差了不少,緊箍咒竟沒殺死狗屠,只是讓他昏死了過去。大袀就要補上一劍,三枝卻攔住大袀,獰笑道:“沒死最好。”

    三枝轉身喊來窮漢,把昏死過去的狗屠遞給窮漢,道:“剛弄來的鮮肉,快做成包子,今天的包子餡既好又鮮,順便讓孩兒們也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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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6:14:5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一章 移行換影


    眼見窮漢眼中放光,這窮漢從懷裡取出一大片似皮似紗之物,幾下就把狗屠裹得嚴嚴實實,又用捆仙繩捆了,再和了面裹上,手腳麻利地做成大包子,隨後點火燒水,架上了蒸籠,一氣呵成。

    大袀看著,心中舒坦了一些,這惡人甘願為人驅使,有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這樣也算為清惜報了仇,可幕後指使之人乃是元稹,大袀心中惡氣未除,更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

    大袀便對三枝道:“你得為我再打探元稹的行踪,我可不想留下禍根。”

    三枝鄭重地點點頭,極痛快地道:“沒問題,這事我可以幫你。”

    大袀又提到讓三枝打探天道會起死回生之法,三枝也點頭同意。大袀便要走,臨走時,窮漢忽然挽留道:“哎,小子,別忙走唄,吃了再走不遲,別說咱們不知禮數。”

    大袀瞇著眼看了一眼窮漢,轉身出了污老街,他從污老街出來,又到了朱雀西街,然後沿著西街一直走到離城門不遠處,就在路邊的小吃攤上要了一碗湯麵,打量著街對面的素心觀。

    這天已到了和諦盟約定之日,按理他們該在素心觀門口掛上塊鐵八卦,權做赴約信物。大袀磨磨蹭蹭地吃完一碗湯麵,素心觀門口也沒動靜,只得又要了一碗。眼見又吃下半碗湯麵,素心觀依舊沒掛出鐵八卦,大袀不由得火了,撂下碗筷就直走了過去。

    到了素心觀門口,守門道人冷著臉攔住大袀,大袀只道:“快把你們有頭有臉的人喊出來,就說是鴻蒙的人來了,說好的今天談事情,你們諦盟的人是怎麼搞的。”

    守門道人卻譏笑道:“鴻蒙是什麼,貧道可沒聽說過,我們這裡最大的是堂主,我們堂主也不是你想見就見的,你先寫個拜帖來,到時候貧道禀告堂主,至於見不見的就看我們堂主的心思了。”

    大袀怒視著這貧嘴的守門道人,守門道人卻一翻白眼,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大袀怒哼一聲,轉身就走。可沒走出幾步,就听身後有人道:“且慢,是鴻蒙的道友嗎?”

    大袀回頭一看,就見一個青年人跑過來,陪笑道:“讓道友久等了,今天我們遠辰護法有些事,就讓我們在這裡等道友,快請進吧。”

    跟這個青年人進到裡面一間靜室,就見裡面已經有人在等自己。一見面,大袀卻愣了,原來那人正是冰渣。讓大袀坐了,冰渣不冷不熱地道:“大袀道友吧,今天我們護法有要事,在下作為巡查,我們護法讓我和你們談結盟的事。”

    冰渣又道:“大袀道友,說實話咱們也是有緣,幾年前你要不是非得離開諦盟,現在我們可是自己人了。諦盟樹大根深,進了諦盟還怕敢誰與你為難,那時候我本巡查也是為你著想啊。”

    大袀不禁皺了皺眉頭,看眼前這冰渣竟是高高在上地教導自己來了。大袀記起最先遇見這冰渣時,自己只有三十多年道行,可幾年過去,自己已有三百年道行,這冰渣只不過依舊百來年道行而已。

    大袀心中不解,這冰渣分明與自己有舊怨,而且道行和身份也上不了檯面,還有那個守門道人分明是故意的,諦盟今天派這些臭魚爛蝦來應付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時冰渣又說道:“大袀道友,你看今日的諦盟怎麼樣?”

    大袀見問,只得客氣道:“自然是當下最大的幫派,聽說貴幫有上千幫眾。”

    冰渣又笑道:“既然如此,你們鴻蒙的人若是能加入諦盟,那不就更是一家人了嗎?”

    大袀自然一口回絕,冰渣就表情淡淡地道:“既是如此,那也無法,還請你們多考慮為好。”

    大袀就問起結盟的事,冰渣卻拉下了臉,百般推脫起來。

    大袀不由得大怒,只想你這樣的小人物竟也敢消遣我,他差不多就要發作,可忽然間卻微微一笑,只想我和這樣的小人物發個什麼火,看樣子諦盟是拿架子,和我要個大價錢呢。

    大袀這時一想開,反倒消了火,只想既然諦盟和自己談判,至少不會再和我為難。何況諦盟現在只怕在全力搶奪仙泉,就等他們處於眾矢之的的時候,只怕他們反過來求我了。

    大袀這時一邊用手輕輕敲著茶几,一面含笑看著對方。直把冰渣看得發毛,大袀笑道:“那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辭了吧,等我們考慮清楚再來打擾。”

    冰渣沒想到大袀說不談就不談了,不由得一愣。大袀這時卻手裡握了一張奇門符,身子一晃就扭曲幾下,消失在了冰渣眼前。

    兩天之後,長安北郊的荒山山腳,兩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一人在地上扒拉了幾下就露出不大的一個洞口,毫不遲疑地鑽了進去。第二個人低聲抱怨道:“你們的鼠洞能不能挖得大一點兒。”

    隨後第二人也跟了進去,轉眼又從裡面推出一層泥土,又把洞口掩蓋了。

    大袀跟在三枝身後爬行,上上下下左拐右拐,暈頭轉向地也不知爬出了多遠,就听前面的三枝低聲說了句:“到了。”

    兩人更放慢了手腳,收斂氣息,極小心地爬了一段,過了片刻,眼見前面有了亮光,兩人都停了下來。這時兩人已爬到了一處石壁,眼前有一個不大的小孔,大袀透過小孔一瞧,就見外面已快到了山頂,是一處隱蔽的山崖。

    兩人輪番查看外面的動靜,直到過了一天,就見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山崖前。大袀通過小孔一看,就見那人面色冷峻,神情孤傲,雙眼自帶一股凶狠,就是元稹。

    元稹找了地方站了,開始運轉法力,看樣子是準備修習法術。這時三枝用手指捅了一下大袀,又向元稹指了指,大袀明白三枝的意思,他是想趁元稹不備時兩人一起出手。大袀卻急忙搖搖頭。

    大袀已從三枝的口中得知了元稹的習性,元稹也常常獨自接地誅令。大袀便想,既然元稹常常獨自去滅妖,自己只要掌握了他的行踪,就有的是機會趁他不備取他命。只是元稹道行比自己要高出不少,為謹慎起見​​,大袀只想先弄摸清對方的底細,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時就見元稹運轉了法力,不斷地召喚出天雷,隨後元稹更運足了法力,一下召喚出五道天雷,五道天雷互相交叉足蓋住了一丈方圓的地方。

    大袀不由得心中一寒,只想難怪這元稹如此霸道,這人的道術威力極大而且難以躲避,看來上一次在長安客棧門口自己能躲開已是僥倖。大袀又想起在蒼涼山見過的天道會的方樂,同樣是七星之一,元稹看來比方樂還要厲害。

    元稹又修習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山崖,眼見元稹走遠,三枝就示意大袀返回。大袀想了想,卻搖搖頭,只低聲道:“你回去吧,我留這裡再看看。”

    三枝就點頭離去,不過對大袀如此謹慎卻有些不以為然。

    大袀留在鼠洞內,聽四周沒什麼動靜,就小心地把四周擴了擴,直到能坐下伸展手腳。他留在這裡,又是兩三天,這期間元稹又來過一次,依舊只是修習了一番天雷術。

    之後又過了兩天,大袀掐算著自己已在這裡耗費了數日,外面還有不少的事,不由得也焦躁起來。這天,石壁外又傳來人聲,有人上了山崖,而且不是一人。大袀往外面一看,就見其中一人是元稹,另一人卻是個沒見過的胖老道。

    只聽胖老道笑道:“來吧,元稹老弟,咱們也好久沒活動過手腳了。”

    看來兩人是好友,要切磋道術,大袀立時來了精神,更趴近了些,全神貫注地偷看。

    只見元稹和胖道人寒暄了兩句,就各使道術拼鬥起來。元稹率先出手,召喚天雷,那胖道人祭出一面錦帕,發出紅光,便把天雷一一擋住,只是每擋一次,胖老道都是臉色一白,顯然用那個錦帕也是極耗法力。

    兩人拼鬥了片刻,又輪到胖老道出手,也沒見胖老道有什麼動作,就見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又消失了,再見元稹身子一晃,化作了一道虛影,片刻後又在另一處顯出身形。大袀不由得一驚,元稹的這種身法可太厲害了。

    果然就听胖老道讚道:“好個移行換影,也就是你能如此輕鬆就躲過我的追魂飛針。”

    元稹也道:“胖老,你的飛針才是一絕,你是未盡全力。”

    兩人又謙讓幾句,胖老道卻正色道:“老弟,你的移行換影是偷學的,老哥哥我也佩服你的才智,那個缺陷你卻​​千萬不可輕忽。”

    元稹只道:“多謝道兄提醒,我自會留意。”

    眼見兩人說著又一同走了,大袀只想著胖老道說的話,大袀聽出其中的意味,似乎元稹的移行換影有極大的不妥。大袀就想,這元稹不僅天雷術極厲害,還有移行換影這樣的奇術防身,想殺他可是極難,他道行高出自己,恐怕緊箍咒也難中,若是緊箍咒不中,自己心神受損之時,反被他殺了。

    此時大袀已摸清了元稹的一些底細,又盤算著自己已在這裡待了五六天,再待下去也無益,就從鼠洞爬回了山腳,回了長安。

    大袀最先想到了仲文,就回到駐地,向仲文問起移行換影。仲文只道:“聽說移行換影是五莊觀的秘術,具體如何就不清楚了。”

    這時清平走了出來,清平向大袀躬身一揖,大袀急忙扶起。清平又說起近況,大袀才知天道會的人也獲知了狗屠的死訊,眼下已發出通告,聲稱必會追究到底。聽大袀兩人談及五莊觀,清平就道:“你還記得木道人嗎?恐怕他就是五莊觀的弟子。”

    大袀立時心中一動,木道人可是會布八卦迷魂陣,他極可能就是五莊觀的弟子,元稹偷學的移行換影說不定就是木道人給他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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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6:15: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二章 嵋女


    清平見大袀沉吟,就自告奮勇地道:“我就去會會木道人,我和他還有些交情,肯定能套出點東西出來。”

    見清平一臉誠懇,大袀知他是感激自己殺了狗屠,只是此一時彼一時,木道人是天道會的人,恐怕早已把清平當成了對頭。大袀搖搖頭,只說道:“我可不想再失去一個好兄弟,再說幫派離不開你,等太平些,還靠你帶著大家出去做地誅令。”

    清平眼中立時有些濕潤,欲言又止,大袀就笑笑,拍了拍清平肩頭。

    大袀又在駐地轉了一圈,就見大廳中已多出了一隻樣式古樸的鼎,略往裡一看就見裡面黝黑不見底,似乎頗為深邃,大袀知道這鼎就是所謂的聚寶盆,也沒多問。又在靜室裡見了紅釵,知她傷也痊癒,就放下了心。再看瞎子和瓏囡卻不在,仲文也不在,一問,柳隨風就道:“瓏囡纏著要瞎子陪她去外面山上逛逛,瞎子就陪她出去了。仲文待得無聊,說要離開一陣兒。”

    大袀皺了皺眉頭,這時三枝卻回來,找到大袀道:“估計你也該回來了,我找到了一個女人,估計你能感興趣。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就在長安城南門外的涇水河邊,稀稀落落有幾戶人家,站在遠處,三枝向一間不大的破草房一指,示意人就在那裡。三枝只道:“聽說她曾經是木道人的女伴,或許你能問出點什麼。”

    大袀點點頭,三枝卻藉故有其他事轉身走了。

    大袀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就見有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從草房中走出來,在河裡打了桶水,蹲在河邊清洗著什麼。

    大袀直接走過去,問道:“請問你可是西山觀的嵋女?”

    女子抬起頭來,眼睛一亮,笑道:“原來是位道爺,小女子就是嵋女,小女子可有一手好手藝,樣式好,針腳好,料子也是上品,識貨的道爺是都來我這裡買的。”

    大袀只道:“我不是來買道袍的,我來買別的。”

    嵋女眼睛一亮,眉毛輕挑,拉長聲笑道:“哦,那道爺您就更有眼光了,誰不知道我嵋女不僅皮膚好,腰身好,功夫好,最主要的是小女子我最懂男人,保證把道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說著嵋女一扭一扭地走過來,對大袀拋了個媚眼,伸出手攬住大袀,低聲道:“道爺,還不跟小女子來。”

    大袀皺眉道:“我也不是來買這個的。”

    嵋女皺眉道:“那你來幹什麼?”

    大袀低聲道:“只要給你錢,幹什麼都行嗎?”

    嵋女嗤地一笑,膩聲道:“那是當然了,小女子人賤這身子也賤,只要您給夠金子,道爺你想怎麼都行,小女子保證讓您滿意。”

    大袀只低聲道:“我想知道木道人的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嵋女顯然一驚,卻道:“木道人是什麼,小女子可不知道,小女子只是個凡俗女子,哪裡知道你們道不道的。”

    嵋女說著轉身就走,大袀跟在身後,低聲道:“這件事對你也有好處,難道你不想報仇?”

    嵋女說道:“哎呦,道爺您說的是越來越離譜了,小女子哪有什麼仇人。昨天也有個人來問我什麼道人的事,他還說要殺了我,你們是一起的吧。”

    見大袀皺眉,嵋女這時沉下臉道:“我還是那句話,老娘生來就賤,這賤命也不值幾個錢,你們要殺就殺,別給我廢話,你們說的那些我都不知道。”

    嵋女說著啪地關了門,把大袀關在門外,大袀不由得一臉苦笑。這時見鄰家的一個婦人好奇地打量過來,大袀就搖搖頭,從門前走開。

    路過那名婦人,婦人卻對大袀道:“道長,道長,你是要買道袍嗎?我們幾家做的道袍也都好的很。”

    大袀只敷衍地點點頭,婦人又道:“道長你可別買那騷娘們的東西,那女的也不知廉恥,把野男人一個個領家裡,大半夜裡也像殺豬一樣亂叫。”

    大袀搖搖頭,不想再聽這些,快步離開,這時卻聽婦人又罵道:“活該她閨女被人抱走,不然還不被臭婊子帶壞了。”

    大袀立時站住了,回頭問道:“怎麼?她還有個女兒?”

    婦人卻陪笑道:“沒有,沒有,我就是亂說,別當真,當不得真的。”

    眼見婦人一溜小跑走了,大袀心中轉念,又快步走回,走到了那間草房前,更推門闖了進去。

    見到嵋女正在房中,大袀便低聲道:“聽說你有個女兒,我們還可以把你女兒找回來。”

    果然嵋女一听就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說道:“你們是誰?”

    大袀一聽,知道有機會,就低聲道:“我們是誰不要緊,可我們不僅能幫你找回女兒,還能給你一筆錢,把你和你女兒安頓好,只要你說出我們想知道的東西。”

    嵋女聽了,神色立時陰晴不定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不信你們有這樣的本事,你們到底是誰?”

    大袀想了想,就道:“看樣子你也知道一些事情,諦盟你總聽過吧,我們是諦盟的人,天下沒有我們辦不到的事情,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就是想搞垮天道會,所以不惜一切代價打探關於他們的消息。”

    嵋女這時眼中一亮,嘀咕道,諦盟,你們是諦盟的人。嵋女猶豫了片刻,靠近大袀道:“成交,只要你們替我搶回我女兒,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大袀卻笑了,幽幽地道:“別忙,我們還不知道你都知道什麼呢,如果你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這事也算作罷。”

    嵋女一把抓住大袀手臂,低聲道:“我知道天道會元稹的事,他的道術,他的弱點,性格脾氣我都知道。”

    大袀立時心中一喜,卻漫不經心地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嵋女卻臉色變得灰白,陰笑地道:“我做了他五年的爐鼎,最後是他毀了我的道行,毀了我修煉多年的法力,我怎麼不知道他,我當然知道他。”

    說到這裡,嵋女臉色越來越陰冷,一臉恨意。大袀就道:“明告訴你,我們諦盟早想除掉他。”

    嵋女想了想就對大袀道:“好,我也可以先透漏點東西,我知道元稹移行換影道術的漏洞,還有他的天雷術也有弱點。他還有別的隱秘道術,我也可以告訴你們。”

    大袀就道:“好,只要知道你女兒在哪,我們就能把她搶回來,還有你想要黃金,還是要晶鐵,就算是要法器,我們都可以給你。”

    嵋女這時露出得意的表情,神秘地說道:“我還知道元稹的移行換影是偷學的,趁他不注意,我也抄了一份。”

    大袀心中又一喜,說道:“那移行換影的副本我們也要一份,還有關於元稹移行換影的漏洞,他道術的弱點,以及有關他的一切。”

    嵋女就道:“我會把這些都寫下來給你們,你得救出我女兒,再給我一萬兩黃金的銀票,把我們送到安全的地方。你們還得答應我很快就殺了元稹。”

    大袀心中大喜過望,那移行換影可是五莊觀的絕學,五莊觀更是仙門,仙門的絕學不論多少黃金也買不下來。一萬兩黃金,雖然是獅子大開口,也算不得什麼。想到這,大袀反倒沉住氣,不動聲色地微微點頭道:“好吧。”

    兩人談好交易,大袀又問了她女兒​​的年紀相貌,被什麼樣的走搶走,嵋女又交給大袀據說是她女兒的兩根頭髮。大袀就從草房中出來,更四下打量見沒有人注意,就急忙去找三枝。

    在污老街找到三枝,就說了此事,讓三枝即刻去打探。

    眼見三枝遁地而去,大袀靜下心來,忽然卻又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嵋女只說天道會的人搶走了他的女兒,可天道會為什麼這麼做,要挾她?如果元稹真怕她洩漏自己的隱秘,為什麼不干脆殺了她,還有那個木道人和嵋女有什麼關聯,這個嵋女可一句也沒提到過木道人。

    這時大袀又忽然想起了瞎子,瞎子可是精於算術卜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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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三章 八卦迷魂陣

    在翠華山的山頂,大袀找到了瞎子兩人。遠遠地就听瓏囡道:“瞎子哥,那邊能不能過去,我要去那邊。”

    瞎子道:“瞎子倒是真想摔死算了,也嚐嚐掉山澗裡的滋味,你要是也想嚐嚐摔死的滋味,那咱們就試試?”

    眼見那兩人真要盪著藤蔓,從山澗上盪過去,大袀就喊住了瞎子,說道:“先別尋死,我有點事要你幫忙。”

    大袀就掃了瓏囡的興,把瓏囡送回駐地,和瞎子說起嵋女的事,又把兩根頭髮遞給瞎子道:“我要找到那個小女孩,你掐算一下。”

    瞎子從懷裡取出十幾個龜殼的碎片,按離火方位擺了,一手捏著兩根頭髮,一手掐訣。過了片刻,瞎子念叨了幾句,再低頭查看,就道:“這人在正北方位,離這裡不遠。”

    正北方就是長安城的方向,兩人就離了翠華山,進了長安城。沿著青龍大街走了兩個街口,瞎子又掐指一算,指了指東面。

    兩人又走進望南街,一直走到一家商舖前,瞎子就向商舖指了指。這是一家兵器鋪,大袀早聽說這裡明面上是打造普通的兵器,暗裡卻也為修行者打造兵器,而且很有名氣。

    進了孫家鐵鋪,大袀掃視一眼沒見有小女孩兒,又找到掌櫃用手打出暗語。掌櫃知道是來了貴客,連忙讓人帶進後院。

    進到後面一處幽靜的院落,在客廳裡有個略有道行的道徒問道:“請問道長要打造什麼?還請先交三百兩定錢,晚輩好記下。”

    大袀遲疑了一下,取出三顆晶鐵遞給道童,就道:“打造一把上好的細劍吧,劍要輕盈,多用晶鐵,最好有補天石之類的材質。”

    小道徒就認真地記下,瞎子又手上捏著頭髮掐算起來,眼見瞎子掐算了一次就皺起眉頭,又運心神法力掐算,這時就見一個眼神犀利的婦人帶了一個女孩兒從裡面走了出來,小女孩兒連打了兩個噴嚏。

    眼前的小女孩也就是四五歲的模樣,正與嵋女的女兒年紀模樣都相仿,大袀急忙用手捅了捅瞎子,瞎子才看見那孩子,連忙點了點頭。這時道童說道:“請兩位稍等,我就去問了交貨的時日,片刻就回。”

    大袀嘴裡應著,卻用心打量那個婦人,那婦人有百來年道行的樣子,雙眼不時地亂轉,看起來頗為機警。那婦人拉住孩子坐了,就有個道童捧出來兩件短劍讓她察看。

    大袀就走過去假裝欣賞兩樣短劍,笑道:“這短劍不錯,請問道友花了多少價錢?”

    婦人淡淡地掃了大袀一眼,也不理會,大袀就笑了笑,猛地一拳向婦人面門打去,婦人大驚,身子一仰疾退幾步,再看大袀就順手抓住了小女孩兒,夾在了腋下。

    小女孩兒立時哭喊道:“師父,師父!”

    大袀不由得皺了眉頭,婦人這時嘴裡輕喝一聲,手一揮飛出數把短劍,直奔大袀身上各處要害。大袀手上銀光一閃,立時把數只短劍都擊飛了回去。

    這時瞎子已沖向婦人,一連發出三道劍光,一劍快上一劍,婦人措手不及,大叫一聲,身子立時如同蛇一般地扭了幾扭。

    再看婦人只躲開了要害,仍被瞎子刺中了兩劍,立時一臉慘白。小女孩卻喊道:“師父,師父,我要師父。”

    瞎子愣了一下,就收了手,大袀只皺眉道:“她與我們無怨無仇,我們走吧。”

    看著大袀兩人抱走了小女孩兒出了客廳,婦人立刻從懷中取出一張道符,嘴裡念叨了幾句,那道符就化作一道火光沖天而去。

    大袀施法讓小女孩兒昏睡過去,出了兵器鋪,就抱著這女孩兒出了長安,直到了涇水河邊。大袀抱了女孩兒走進草房,嵋女正在房中,嵋女見了立時​​把孩子接在懷裡抱了,凝望了幾眼,眼淚立時流了下來,只喃喃地道:“我可憐的孩兒,我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等嵋女稍平靜下來,已經耽擱了一會兒,大袀就道:“我們這就離了這裡,以免夜長夢多,再生出別的事。”

    嵋女只喃喃地道:“走了嗎?咱們這就走?”

    大袀又再催促,嵋女應了,才又收拾下隨身之物。這時卻見草屋外的天色突然暗了一下,又恢復了正常。大袀看了看窗外,便有些驚疑。

    等嵋女收拾了東西,三人便急急出了草房。三人離了門口,沿河岸走了沒多遠,卻見天空一暗,眼前景物一變,再看三人依舊站在草房的門口。大袀不由得一驚,四下打量了一下,沒見什麼異狀。三人再朝另一方向走了幾步,眼前景物再變,再看三人還是站在草房門口。

    大袀心中一沉,只道:“別慌,是八卦迷魂陣。”

    瞎子立刻蹲下身,在地上摸了起來,接著就見瞎子抬腿朝遠處走去。只見瞎子沒走多遠,就被一陣濃霧裹住,再看已消失不見了。

    大袀略一思索,就大笑道:“我當天道會有什麼厲害的人物,不過都是見不得人的宵小之輩。”

    就只聽天空中傳來一人的陰笑聲,那人道:“你要和我們天道會做對,自然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接著那人就沒了聲音,等了片刻,大袀卻忽然一笑,暗想看來來的人道行不高,否則早進陣裡拼殺。

    大袀想明白此點,反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雙手抱胸,臉帶嘲笑之意。過了片刻,果然人影一晃,就見前面多出了個道人。

    大袀只看了一眼,就道:“原來是木道人,你是來送死的嗎?”

    木道人卻轉頭看向嵋女,這時嵋女臉上抽搐了兩下,一指木道人,大哭大喊道:“你,你,你怎麼對得起我,你說,你說啊。”

    木道人臉色一灰,一言不發。嵋女又喊道:“你為什麼又把孩子搶走?你好狠心。”

    木道人嘟囔道:“小嵋,聽我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嵋女只哭道:“我不想听你解釋,你,你,我好恨你。”

    大袀聽了,正有些唏噓,這時卻有一個淡淡的人影在木道人身後露出頭來。大袀一驚,再要仔細去看,就見忽然無數黑芒從那人手中射了過來。大袀嚇得一俯身,同時一揮手把銀蛇劍揮成一團銀光。

    黑芒到了近前卻都消失不見了,原來只是虛影,大袀暗道僥倖,這時卻聽身邊的嵋女悶哼了一聲,再看嵋女捂著胸口,緩緩地倒了下去。

    大袀急忙擋在嵋女身前,手上銀蛇劍一拋,運轉法力,眼見銀蛇劍已光華大放。那人影卻陰陰一笑,又消失不見了。只木道人呆呆地看向嵋女,忽然大喊道:“老煙槍,你個老雜種,你為什麼殺了她。”

    天空中只傳來陰陰一笑。大袀冷冷地看向木道人,手中銀光一閃,木道人立時一驚。

    銀光閃過,再看木道人被無數銀光穿身而過,只是木屑橫飛,不過卻是個替身。

    大袀收回銀蛇劍,又急忙回身查看嵋女。嵋女此時已是臉色髮灰,大袀拿開她手掌一看,就見她的左胸已是一片殷紅。嵋女睜開雙眼,已成迷茫之狀,這時卻取下腕上的手鐲,只道:“你,你要的東西,求你……求你……饒了……”

    說著嵋女氣息漸弱,之後的話再沒說出來,只看向懷裡的孩子,雙眼漸漸黯淡下來。大袀皺起眉頭,再看嵋女已是停了呼吸,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時就听見瞎子的聲音,只見憑空露出瞎子半隻身子,向大袀招了招手,大袀急忙一手抓了小女孩兒走了過去。走到瞎子身邊,瞎子一拉大袀,就見景物一變,再看兩人已在草房數丈之外。

    大袀四下一看,就見老煙槍盤膝而坐,果然是他布下的八卦迷魂陣,再看木道人已搶到嵋女身邊,抓住嵋女的手,低聲說著什麼。

    大袀向老煙槍冷冷一笑,手一揮祭出銀蛇劍,眼見銀蛇劍轉眼又是化作一團銀光,老煙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睜眼看見大袀,立時臉色一白。大袀就要發出銀蛇劍,忽然心中一驚,再轉眼一看,見是元稹正直奔自己而來。大袀立時暴喝一聲,手中光華大盛,一道銀光轉眼就射向元稹。

    元稹臉色一變,身形一晃,又在遠處顯出身形。大袀心神一動,銀光調轉方向,一眨眼又向元稹追了過去,元稹身形一晃再晃,連接兩次移行換影。再看大袀手一招,銀蛇劍快速回到了手中。

    元稹這時大步向大袀走來,只道:“就憑你,還殺不了我,我殺你卻是易如反掌。”

    大袀只輕笑一聲,看向元稹,木道人和老煙槍三人,露出輕視之意。

    眼見元稹走來,木道人忽然站起身,攔在元稹身前,對著大袀一揖到地,說道:“看在我還救過道友一回,就把孩子還給我吧,那是我和嵋女的孩子。”

    聽他既然如此說,再見木道人已面如死灰,元稹對自己虎視眈眈,大袀想了想,還是把孩子扔了過去。木道人接住小女孩,也不理元稹和老煙槍,又扛起嵋女屍身,轉身就走了。

    元稹眉頭一皺,不再理會木道人,只向大袀一步步漸漸走近。眼看到了三丈之內,元稹忽然眼中精光一閃,再看一道天雷忽然從天而降,直落向大袀頭頂。大袀早預料元稹會如此,早取了奇門符,這時只笑笑,再一把拉住瞎子,兩人身形晃了晃就消失不見了。

    元稹臉色陰沉,冷哼了一聲,只喝道:“你去知會空空道人,請他派人搜索長安附近三百里之地,剛才那個叫大袀的肯定是用了奇門符。”

    遠處的老煙槍連忙應了一聲。

    這時大袀兩人已步入了駐地,大袀匆匆走進後面密室,取下嵋女的手鐲,打量起來。只看了幾眼,大袀就用力一捏,就從手鐲中抽出兩塊錦帕,再看那上面寫滿了小字。大袀看了看,就眼中一亮,露出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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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四章 結盟對敵

    一塊錦帕上抄寫的正是移行換影,大袀急忙從頭看到尾,更默默記憶。他只慶幸這種仙門的絕學這麼輕易地就弄到了手,如果能煉成這移行換影,最起碼就有了對抗元稹和遠辰這些高手的資本,也不至於像在蒼涼山時那樣狼狽。

    看過之後,大袀再拿起另一塊錦帕,那上面則細說了元稹的幾樣道術,嵋女的道行有限,可看得出來她在元稹身邊呆了幾年時間,對元稹的道術都瞭如指掌,而且字裡行間對元稹充滿了恨意。

    大袀看過第二張錦帕就隨手毀了,就拿著那張移行換影的錦帕又細細看了幾遍,隨後走出靜室,一邊在駐地中來回走動,一邊背著手獨自苦思。

    大廳內紅釵和清平,柳隨風三人正一起商量著滅妖的事,眼見大袀一次次皺著眉頭從來回走動,不一會兒大袀臉上又漸漸露出喜色,更雙掌一擊,嘿地叫了一聲。紅釵幾人就急忙問起何事,大袀卻只神秘地笑笑。

    大袀此時已參悟透了移行換影,也知曉了元稹道術的缺陷。這移行換影是五莊觀的絕學,需五莊觀的太乙仙法為基,太乙仙法包含天地五行變數,極具機巧,所以移行換影向來只有五莊觀的弟子可以修煉。元稹只不過是取巧,用五行轉換之法偷梁換柱,所以他的移行換影就有致命的漏洞。想到這,大袀更有幾分自得,他修煉的混元道法可包羅天下道法,自然也可以修煉移行換影。

    聽到三人談論滅妖的事,大袀就從懷裡取出除魔琢遞給三人道:“這個對你們滅妖還有點用處。”

    三人也未推辭,商議一下就由柳隨風收了,大袀本也想把錦帕讓眾人也參詳修煉,不過仔細一想,又覺得強行修煉也未必是好事,每人根基不同,只修煉適合的功法才穩妥。

    大袀又離開幫派駐地找到三枝,與三枝商議之後又回了駐地,大袀再回來就把自己關進靜室,又命眾人絕不要打擾自己。

    一直在靜室內修習移行換影,直過了十數日,這天就見大袀身形一晃就化作了一道虛影從靜室中消失了,接著大袀的身影又在駐地的演武場憑空顯現了出來。

    知道自己又練就了一門絕學,大袀立時嘿嘿地輕笑了幾聲。獨自高興了一會兒,大袀強自平息了心情,就離了演武場進了大廳。

    一走進大廳,大袀就見仲文和三枝早已等自己,兩人神色都有些焦急。仲文率先道:“這幾天我去了北邙山一趟,那邊已聚集了不少天道會的人,還有互助會和不少小幫派的人,現在拼鬥得很激烈,諦盟形勢不妙。”

    仲文又笑道:“要是想與諦盟結盟,現在正是好機會,他們絕不會拒絕。”

    三枝在一旁埋怨道:“你躲在靜室中乾什麼?元稹也已經去了北邙山。”

    大袀就問仲文道:“你可打探到厲楓的消息?”

    仲文搖搖頭。

    大袀倒背了手,就想元稹這人心狠氣傲,絕不會與自己妥協,趁現在天道會忙著搶仙泉,自己正好趁亂剷除掉這個人,以絕後患。

    大袀就道:“那我就去北邙山。”

    仲文和三枝也都說願意一起前去,大袀又召集了幫派眾人,說了此事。柳隨風就道:“既然天道會的元稹也去了北邙山,我們這邊就安全了,正好可以安心去做地誅令。”

    紅釵對大袀道:“你一定要去嗎?咱們就在這里安心修煉,不是很好?何必再和別人爭鬥?”

    見紅釵一臉擔憂的神色,大袀只道:“放心吧,等處理了必須做的事,以後我就天天陪著你一起滅妖,一起修煉。”

    聽大袀眾目睽睽之下這麼表白,紅釵立時臉色一紅,不過更多的卻是擔憂之意。

    眾人又商議之後,三人就離了駐地,前往洛陽之北的北邙山。

    此時大袀已急著要了卻元稹的事,仲文也已耽擱了一些日子,自然也心急,三人全力趕路,日夜兼程,只不到兩日就到了北邙山。

    本以為北邙山到處可見各幫派的人,三人在北邙山轉了一圈,卻也未見到什麼人影。直到三人跟踪了一個諦盟的人,才在北邙山地下岩洞中找到了諦盟。

    此處已在北邙山地下數十丈之下,大袀報出道號讓人禀告進去,過了沒多久遠辰就迎了出來。見到大袀三人,特別是看到道行更高的仲文也跟了來,遠辰對三人更笑臉相迎。

    跟遠辰進了岩洞深處,只見裡面已有眾多的幫眾,岩洞中還開鑿出不少房間,用作各種用途。在一個會客廳,除了遠辰之外,還有個中年道人,這道人就是諦盟兩大長老之一,據說已有五六百年道行的羽冼道人。

    眾人見禮寒暄之後,大袀只略一打量就看出羽冼道人道行極高,看來傳言不假。

    雙方商議過後,就定下盟約,今後共同對敵。只是諦盟所佔的仙泉,諦盟卻不願分給鴻蒙一滴。雙方又商議,只要鴻蒙的人殺死天道會一名七星等級的幫眾,諦盟就分給鴻蒙一滴仙泉做酬勞,每殺死一名行者等級的人物則分一滴仙泉的七分之一。見大袀流露出不滿之意,遠辰就道:“道友,你以為這仙泉那麼易得的?我們諦盟佔據了將近三十日,也不過採得了三四滴而已。”

    見大袀三人露出驚訝之色,羽冼道人悠然道:“北邙山歷來是仙氣聚散之地,只是這一次大為不同,這仙泉更不像是凡界應有之物。 ”

    不是凡界應有之物,那必是來自天上了,大袀心中只有愈加驚駭。遠辰就道:“道友只是聽了些許傳聞吧,恐怕還不知這仙泉有何好處。”

    說著遠辰看了一眼羽冼道人,見羽冼道人點頭,才又道:“不妨告訴你們,這一滴仙泉如果服下就立即增進將近數十年道行不說,服下後十二個時辰之內心神法力俱為大增,每一個道術都含有仙力,威力增進數倍。”

    聽對方如此一說,大袀反倒有些猶豫起來,仙泉既有如此好處,就恐怕諦盟到時翻臉不認賬。羽冼道人似乎看出大袀的心思,只道:“只要擊敗了天道會和其他幫派,我們諦盟自然願意出大價錢,絕不會食言。”

    大袀和三枝交換了下眼神,就點頭答應下來,對大袀來說元稹是必殺的,殺了元稹再拿仙泉再好不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與諦盟定下盟約,大袀就向遠辰詢問諦盟可有一個厲楓的弟子,遠辰想了想,就道:“等我派人查一查,過幾天就給道友消息。”

    遠辰又給大袀三人三塊表明身份的令牌,就帶三人深入了岩洞。進了岩洞深處,眼見諦盟的人都臉色緊繃,神色激憤,大袀又問了遠辰,才知道諦盟十大護法已死了兩人,下面的幫眾死傷更重,隨著不斷有人死傷,雙方已騎虎難下,愈加結下了死仇。

    說著遠辰帶了三人進了傳令室查看地圖,那地圖上已畫的清楚,敵人八個方向挖岩洞直接攻向仙泉所在之處,諦盟也分出八個小隊向外迎敵,敵人已進攻到很近的位置。大袀查看敵人八個方向的配置,就見有五個方向都是天道會的人,互助會單獨組成了一隻進攻路線,剩下各小幫派則聯合組成了兩條。

    察看了天道會五條進攻線路,其中第三路就由元稹和胖道人領隊,大袀當下就表明自己去第三路,對付天道會的兩個七星等級的元稹和胖道人。

    大袀又和三枝仲文商議了一下,仲文不願捲入幫派的爭鬥,就留在後面等待厲楓的消息,三枝則負責為大袀傳遞消息聯絡各方。

    隨後大袀就深入岩洞,繞過仙泉,趕到了諦盟和天道會交戰的第三路。到了地方,見過諦盟的領隊,表明了身份,就見這裡的岩洞狹窄曲折,雙方的人都遠遠地互相用法術攻擊,一點點地爭奪。

    諦盟這邊是個叫慎形的老道領隊,另一個領隊則是大袀見過一面的明辛。大袀來了沒多久就見到了元稹,元稹的法術很強,每次出手諦盟這邊都無法抵擋,不停損失人手。在諦盟這邊待了不到一日,諦盟在岩洞中就已退後了十幾丈。

    看過了形勢,大袀就對慎形和明辛兩人道:“那個元稹的天雷術又遠又難抵擋,這樣下去不行,不如在後面開鑿出大場地,然後咱們三個與他們兩人拼鬥,一舉獲勝。”

    明辛立時稱好,慎形想了想卻道:“就算場地開闊些,抵擋那個元稹的法術也難,到時候恐怕想躲也躲不過。”

    大袀知道這老道的意思,眼下岩洞複雜彎曲,還可以躲避元稹的法術,他怕開闊處無法躲避。大袀就道:“到時候由我對付元稹,你們兩個對付胖道人就好。”

    聽大袀這麼一說,慎形兩人雖懷疑大袀的實力,也表示了贊同,然後兩人就派人手在後面二十丈遠的地方向外擴大岩洞。同時為了爭取時間,慎形和明辛兩人又各輪流拼命抵擋了一日。

    又過兩日,諦盟就漸漸退到了開闊處,兩日的挖掘,這裡已開鑿出了方圓十丈左右的地方,足夠幾人拼殺。很快天道會的人都湧了進來,率先兩人正是元稹和胖道人。

    進到這處開闊的岩洞,元稹和胖道人見諦盟只有兩三人,正面就是慎形和明辛兩個護法,元稹兩人立時向身後擺擺手,讓眾人退下,高手的對決,下面的人攙和進來也是送死。

    四人面對面站了,元稹就向明辛兩人笑道:“竟然挖掘了這麼大的地方,可為難了你們,可惜你們算錯了,開闊的地方你們更不是對手。”

    這時就听明辛身後有人道:“你更算錯了,這次還有我。”

    眼見大袀從明辛身後走出來,元稹臉色一沉,更冷笑道:“我當是誰藏著裝神弄鬼,原來又是你,你三番五次壞我的事,我早就想除掉你,沒想到你竟敢投靠了諦盟,還在這裡向我挑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大袀只道:“其實我也不想和道友為難,奈何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為難我的女人,又派手下殺了我的朋友,你又怎麼說。”

    元稹立時嘿嘿冷笑道:“你說這些已晚了,除非你現在對我磕頭認錯,再獻出女人給我做爐鼎,我才可能考慮考慮饒了你們這群雜碎。”

    大袀臉上怒色一閃而過,卻平靜下來,只一伸手,袖中漸漸放出光華。元稹見了,更一聲譏笑,只雙手抱胸任憑大袀不停地運轉法力。

    眼見大袀袖中閃出一道銀光,元稹只笑道:“你的御劍術又奈我何。”

    說著就見元稹身子閃了兩閃,已在岩洞中換了兩個位置,輕易地躲過大袀這御劍一擊。大袀招手收回銀蛇劍,卻手持銀蛇劍向元稹直衝了過去。

    元稹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手掌只向上虛托,立時兩道天雷落向大袀頭頂。更喝道:“我看你這次還能用奇門符跑了?”

    眼見兩道天雷先後擊在大袀身上,卻見大袀的身影一晃就消散了,再看大袀的身影又出現在元稹近前,大袀大喝一聲,銀蛇劍化出一道弧線直奔元稹的脖頸。元稹頓時一臉驚駭,快速地向後退去,一臉不相信之意。

    大袀只心中冷笑:“你是在想我怎麼也會移行換影嗎?恐怕你到死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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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五章 誅殺元稹

    眼看大袀持劍再刺,元稹身子一晃又到了遠處,大袀同樣身子晃動,又追在了元稹身邊。一旁的胖道人已看出不妙,手一甩射出幾道黑芒直奔大袀後背,只不過大袀身子一晃,那黑芒卻打在了空處。

    眼見胖道人還要動手,明辛和慎形一前一後夾住了胖道人,明辛只道:“咱們是立刻動手還是先看著他們打?”

    胖道人不願與兩人同時交手,就冷哼道:“好吧,看看他們拼鬥也無妨。”

    三人就僵持了,一邊互相警惕,一邊打量著元稹和大袀的拼鬥。

    這時諦盟和天道會眾人都遠遠地瞧著兩人來回追逐,再看元稹不停地移行換影,手中卻不知什麼時候摸出了一隻土黃色獸角,不停地運轉法力,眼看那隻獸角已漸漸放出光亮。

    大袀似乎並未察覺到元稹的舉動,依舊緊緊追向元稹,一旁的明辛急忙喊道:“大袀道友,小心元稹,他在準備道術要偷襲你。”

    大袀聽了卻毫無反應,而且眼見大袀每次移行換影,身後都留下不少的斑點,在場的明辛等人不一會兒都看了出來,那些斑點都是發散的法力,恐怕是大袀移行換影並不純熟,浪費了多餘法力。

    慎形和明辛對望一眼,都覺得情形不妙,胖道人這時反露出一臉輕鬆之意。現在任誰都看得出來,元稹道行高過大袀一截,不僅輕鬆地移行換影還有多餘的法力和心神激活了一件法器,大袀雖追得對方頗為狼狽,可是卻始終奈何不得對方,而且看樣子大袀的移行換影遠遠不如元稹。

    兩人身影又移位了十幾次,這時大袀不僅身上發散出法力,一隻手張開更不停地飄散出無數的斑點。這時胖道人與明辛等人都察覺出了不對,大袀這時可不是控住不住法力,他是故意把大量的法力散在了整個岩洞中,必是有所圖謀。

    胖道人剛要提醒元稹,這時就見元稹忽然轉過身來,把那隻土黃色獸角向大袀猛地一吹,一道扇形黃色光芒立刻罩住了大袀,在眾人大聲驚呼聲中,卻見大袀雙眼中剛有些迷茫之意,脖頸下什麼東西一閃,大袀卻雙目中神采大盛,一聲大喝,伸手向空中一抓,同時揮劍斬向元稹。

    元稹見獸角法器對大袀無用,立時一驚,急忙再次移行換影,不料這時只見整​​個岩洞中忽然飄散了無數沙塵,如霧如雨一般到處都是。元稹正好身子晃動,無數的沙塵被吸進了虛影中,再看元稹身子一沉依舊站在了原地,一臉痛苦之色,臉上和全身都腫了起來,皮膚也變得黑黃。

    沙塵之中,大袀的身影依舊一晃,就出現在元稹身後,手中銀蛇劍揮動,一劍正刺入元稹的後心,又一連刺入幾處要害。

    元稹喘息著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大袀,大袀又一劍刺入元稹脖頸。元稹渾身內外都是沙塵,瞪視著大袀,一臉不甘之意,身子晃了晃,就倒了下去。

    眼見元稹元神將散,大袀不由得哈哈一笑,接著又想起了什麼,卻迅速拎起元稹,運起吸元大法,更在對方身上用力一吸。

    這時岩洞中的沙塵已落了下去,眾人就見大袀臉上似乎露出享受的神色,接著元稹的屍體被大袀隨手拋起,接著銀光亂閃,元稹的屍身就被大袀斬得粉碎,血肉橫飛。

    大袀又一臉血污地朝胖道人看過去,明辛兩人更一前一後地靠近了些,接著就見大袀身形一晃,就出現在胖道人身後,手中銀蛇劍直刺向胖道人後心,這時明辛已不知什麼時候抽出一條黑色長鞭,長鞭一抖化作三道黑影,分別纏向胖道人脖頸胸腹和小腿,慎形也伸出一指,向胖道人胸口點去。

    胖道人立時大叫一聲,手一揮發出無數的黑芒射向四面八方。眼見胖道人拼命,大袀三人再顧不得傷人,都一下子伏在地上,等三人躲過黑芒,胖道人正飛身跑回去。這時慎形只朝胖道人身後一指,胖道人立刻身子一抖,慘叫一聲,卻強忍著向前疾跑幾步,天道會中立刻有人跑出來護在胖道人身前,把胖道人搶了回去。

    趁天道會領隊一死一傷,明辛向身後一揮手,就帶著幫眾大喊著衝殺了過去。

    跟著諦盟眾人殺退了天道會這第三路,一直追出了岩洞另一頭,只留下一路屍體。隨後大袀就從岩洞深處返回,去見諦盟的羽冼道人和遠辰。

    大袀走進羽冼道人所在大廳,大廳正中正擺著一口青鼎,鼎中有水紋蕩漾,羽冼和遠辰幾人都在凝神觀看。大袀只掃了一眼,就見鼎中水紋中有人影顯現,所現的情景正是自己拎起元稹,用吸元大法在他身上吸了一口。

    沒想到諦盟的人竟用分水留影之法留下了影像,大袀殺了元稹之時用吸元大法神不知鬼不覺地一吸,就吃了元稹四十多年的道行,大袀本以為有沙塵遮擋,自己做的隱蔽,沒想到還是被人留了影像,只是不知是否有人能看出自己用了吸元邪術。

    大袀心中懷疑,臉上卻不動聲色。這時羽冼道人和眾人回過身來,笑道:“沒想到大袀道友道術如此犀利,立了一大功,走,咱們去封賞台去。”

    大袀不由得一愣:“封賞台?”

    羽冼道人就道:“是啊,道友大勝而歸,當然得接受眾人慶賀,難道道友連仙泉都不想要了嗎?”

    聽到仙泉兩字,大袀再無言語。眾人就簇擁了大袀到了一個廣場,裡面已站滿了諦盟幫眾。眾人把羽冼道人和大袀讓上高台,羽冼道人就大聲道:“咱們的同盟,鴻蒙幫派的大袀道人今天為咱們出了氣,殺了天道會七星之一的元稹。咱們有言在先,封賞仙泉一滴,以示榜樣。”

    耳聽下面眾人發出艷羨的唏噓聲,大袀這時卻突然皺了眉頭,更心中一沉,他這時已知道羽冼這老狐狸可沒安好心,一滴仙泉也不是這麼好得的,這麼大張旗鼓地宣揚,很快就會傳遍了整個北邙山,這老狐狸這一招就把自己綁在了戰車上,自己恐怕得被天道會的人恨死,想脫身也難了。

    大袀這麼想著,臉色已變得不快,直到羽冼親手捧了一隻黃玉淨瓶過來,交到大袀手裡,大袀才勉強對羽冼笑笑。大袀接了黃玉淨瓶,凝運眼力一瞧,就見裡面有一團仙靈之氣,發出瑩瑩氳氳的微光,只略一覺察,就感到裡面靈氣澎湃,確是仙泉無疑。

    大袀此時才微微笑了笑,這一次不僅殺了元稹,還吃了他四十多年道行,比做地誅令還強,更得了一滴仙泉也算收穫不小。

    在眾人目送中離了封賞台,大袀就對遠辰道:“沒想到你們還和我來這一手,這不是把我推到最前面當炮灰嗎?此後天道會的人可把我當成眼中釘了。”

    遠辰露出尷尬之意,只道:“道友勿怪,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前一陣我們連損了兩名護法,士氣低落,這次全仗著道友才能振作士氣。”

    遠辰又正色道:“不過道友放心,道友只要真心與我們同盟,我們諦盟也必將厚待道友,絕不食言。”

    事已至此,大袀知道多說無用,大袀又問起厲楓之事,遠辰就道:“我已派人查清楚了,我們諦盟是有厲楓此人,他眼下正在千影山一帶做事,此事我也早已告知了你的兩個屬下。”

    大袀就拱了拱手,又找到三枝,卻沒見仲文和他在一起。三枝說道:“仲文已去了千影山找厲楓,讓我帶話給你,他恐怕不會很快回來。”

    三枝又道:“你殺了元稹,為紅釵和清惜出了這口惡氣,也為我出了口惡氣,可是我看諦盟的人大肆宣揚是你殺了元稹,他們沒安什麼好心,我看你別和他們攪得太深為好。”

    大袀點點頭,嘆了口氣,知道現在就算想抽身只怕也難了。兩人又說了幾句幫派的事,三枝突然就低聲說:“我已經出來不少時日,也得回無底洞了。”

    大袀聽了不由得一愣,只得無奈地點點頭。三枝又向大袀說道:“你得善待紅釵,她是真心對你。”

    說著三枝就拱了拱手,大袀就要說句保重,卻見三枝就轉身走了。大袀追出岩洞,見三枝化作一隻蝙蝠轉眼就飛出老遠。

    仲文已走,又少了三枝相助,大袀立時覺得孤單了許多。大袀來之前本來想解決了元稹後就返回駐地,不再過問幫派爭鬥的事。可看眼下這情景,諦盟一旦被擊敗,天道會恐怕立刻轉回身就對付自己,連幫派眾人也得遭殃。

    大袀轉念間,臉上又露出狠色,只想既然已被綁上了戰車,只得血戰到底了,不能讓諦盟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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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六章 魂靈珠

    擊殺元稹,大袀本想再設法擊殺一人,再弄到一滴仙泉,可又在岩洞中拼殺了數日,大袀就發現自己儼然成了眾矢之的,天道會的人面對大袀都已格外提防。

    更不利的是,大袀發現天道會的人似乎都熟悉了自己的手段。大袀只想,那天和元稹的拼鬥恐怕也被天道會留下了留影,被天道會的人反复琢磨,可這樣一來,人家知道了自己的手段,自己再想擊殺一人,再弄一滴仙泉,恐怕已是極難。而且若是有心人針對自己想到克制之法,以後再拼鬥自己更有性命之憂。

    大袀就去找羽冼道人,準備尋個藉口離開北邙山,離開這是非之地。

    走到羽冼道人所在大廳外,守在外面的侍衛卻攔住了大袀。大袀一問,那名侍衛就道:“是默辛長老回來了,正在裡面商量事。”

    見那侍衛提到默辛長老臉上帶著欣喜之意,大袀心中一動,就裝作隨意問:“這一陣拼殺,咱們很不利,默辛長老為什麼才來。”

    侍衛就道:“您不知,我也剛聽裡面說的,默辛長老這次帶了魂靈珠回來,羽冼長老說這樣一來咱們諦盟可勝算大增。”

    魂靈珠?大袀立刻想到自己在血骷髏塔弄到的那個東西,按照曉夢老道的約定,自己把那個珠子交給了曉風道人。當時自己沒想過有什麼用,只采了一顆,早知道是有用的東西,自己就該多弄點。

    大袀又隨口問道:“那魂靈珠有什麼用,聽你一說好像有魂靈珠,咱們就能大勝了。”

    侍衛道:“屬下哪裡知道,屬下只聽說好像與還陽術有關。”

    一聽到還陽術三字,大袀立時一愣,接著更懊悔不已,只懊悔早知道魂靈珠這麼有用,當時在血骷髏塔里更該多采幾個。

    大袀還想問什麼,這時門一開,羽冼道人走了出來,羽冼道人只似笑非笑地對大袀道:“大袀道友,看來你好像對魂靈珠有些興趣。”

    聽出對方似乎在暗諷自己背後打聽私密之事,大袀臉色微微一紅,轉念又道:“羽冼長老,眼下拼殺這麼激烈,我也自然對還陽術感興趣了,道友也知道,天道會可是對我恨之入骨。”

    見大袀說著臉色抑鬱,還嘆了口氣,羽冼道人就打了個哈哈,然後把大袀拉到一邊,一臉誠懇道:“道友放心吧,如果道友有什麼不測,老道我絕對不惜一切讓你還陽就是。”

    大袀心裡呸了一聲,只道你才有什麼不測,道爺我哪會有什麼不測,再說你現在說的漂亮,到時候恐怕只會可著你們自己人還陽,那還能想到我這個外人。心裡這麼想,大袀嘴裡卻道:“那就多謝了,當時我殺了元稹,就怕他們用還陽術,所以才毀了他屍身,我做得太絕了,恐怕天道會的人早記仇了。”

    說到這裡,大袀忽然心中一動,一臉鄭重地對羽冼道:“道友,這也怪我了,我看還陽術也用不上了,天道會的人肯定是有樣學樣,咱們諦盟的人被他們殺了,恐怕也被毀去屍體,還陽術可是需要屍體的吧。”

    羽冼道人只道:“高級的還陽術是不用屍身,咱們道行不夠才必須需要屍身才能還陽。”

    羽冼這麼說著,臉上就有些憂慮之色。大袀見自己這句話正說到要害,就道:“我倒有個解決之道。”

    羽冼道人不由得哦了一聲,見大袀含笑看向自己,只道:“道友請說吧。”

    大袀就道:“咱們不防就找幾人,專門負責搶屍體,不但把咱們自己人的屍體搶回來,也可以搶他們的。”

    羽冼立時點頭,大袀就道:“這幾人還得有特殊道術,最好是身法精妙,或者可以在遠處出手搶人。”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羽冼老道自然也明白了,再看向大袀就笑了,他略一沉吟就道:“那就由道友做這件事好了,道友身法精妙,自然能勝任。”

    大袀立時心中一喜,這樣一來自己不僅風險小了不少,更主要的是,只要自己能在別人身死之前搶到人,自己就可以用吸元大法吃掉那人一些道行,這才是另大袀心動之處。大袀知道羽冼道人能看出自己的私心,可羽冼道人只猜到自己貪生怕死,絕不會料到自己還有吸元大法這一手,更何況憑自己的移行換影,確實是幹這事的最好人選。

    和羽冼道人商量之後,大袀又從堂主和巡查級別的幫眾中挑出十幾人做自己幫手,同時為了聯絡方便,這十幾人還佩戴了傳音法器,這樣一隻搶屍隊就組成了。

    隨後,這些人紛紛被派到了各條岩洞中,只負責監視戰況,一旦有護法級別的拼鬥就會通知大袀,大袀就趕到那裡,隨時準備搶人。

    又過一日,第五條岩洞就傳來音訊,大袀立刻趕了過去。這裡也是兩名護法級別的領隊,一個叫影嬤,是個中年婦人,另一人是個極矮的老道,道號奇手。

    大袀趕到的時候,就見對面有個天道會的人,就一個人對面站​​著,正破口大罵,天道會的幫眾都遠遠地瞧著。大袀一詢問,才知對面的奇醜的道人也是天道會七星之一,外號叫十方劍,任憑那十方劍使勁大罵嘲笑,諦盟兩人只是躲在岩洞拐角後,陰著臉一言不發。

    大袀在一旁就挑撥道:“兩位還真好涵養,要是我早上去把他宰了。”

    影嬤那個婦人立時譏諷道:“你有本事就請上去,我們可不攔著你。”

    大袀便裝好人道:“道友這是如何說的,我只是為兩位不平,再說他只一人就算再厲害,還能強過你們兩位。”

    婦人只冷哼一聲,這時搶屍隊的一個屬下拉了拉大袀,低聲道:“對面的十方劍聽說是七星之首,據說他有一招叫十方劍,一劍砍出來能出現個劍陣,沒人躲得過去,所以沒人願意和他拼命。”

    這時大袀才哦了一聲,儘管影嬤和奇手能勝了那人,可那人估計也能取一人性命,所以婦人和奇手都不願動手。大袀就道:“兩位雖然沒把握,咱們三個一起上怎麼樣?”

    奇手聽了似乎有些心動,看了婦人一眼,婦人卻依舊無動於衷。大袀嘆口氣,道:“這樣吧,也為了咱們打贏天道會,我就不計較了。一會兒咱們一起出手,不管是誰殺了十方劍,仙泉的獎勵就你們平分好了,我不計較,如何?”

    奇手立時臉色一變,大袀又道:“就算是咱們誰有什麼不測,另兩人立刻搶回身體,讓兩位長老還陽就可。再說咱們三個一起出手,咱們還讓他有機會傷人?”

    這次奇手立刻點了點頭,對大袀道:“既然道友相助,再推脫的話可真讓道友以為我們膽小呢?”

    聽他的語氣故作慷慨,大袀心中只暗罵一聲膽小鬼。這時影嬤也點頭答應了,又不放心地對大袀道:“你剛才說的話,你可不能反悔。”

    大袀立時點頭允諾。

    這時三人互相嘀咕了幾句,奇手和影嬤互相看一眼,就從岩石後面走出來,慢慢向對方走了過去。

    天道會的十方劍見到兩人,立時一笑,罵道:“兩個鼠輩,沒膽子的傢伙,你們還真敢出來和我過過招?”

    奇手和影嬤兩人腳步緩了一下,還是慢慢走了過去。眼看走到對方身前兩丈之外,兩人就站住了。大袀知道這是兩人給的信號,大袀早運足了法力,這時身子一晃,反出現在十方劍身邊不遠,一劍刺向十方劍小腹,嘴裡喊著:“中!”

    大袀的劍剛剛刺出,也不管刺沒刺到,就立刻身子一晃,就移行換影回去。再看這時十方劍果然手中什麼東西一揮,立時顯出十多道劍芒,交織成劍陣,向大袀原來的位置罩了下去,幸好大袀提前就躲了。

    奇手和影嬤趁機就衝了上去。影嬤一劍削向十方劍的小腿,奇手雙手合攏,雙掌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跳動,他雙手一張,就見一道白蛇射出,直咬向十方劍的咽喉。這時卻見十方劍忽然詭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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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七章 潰敗

    就見十方劍冷笑一聲,一劍向奇手揮去,就激出了六七道半月型的劍光,從奇手身周四面八方湧向奇手,封住了奇手所有退路,奇手立時一臉絕望。

    這一劍擊出,十方劍就臉色一白,顯然這一招法力消耗極大,而剛才對大袀那一下只是虛招。這時影嬤一臉寒霜,已直朝十方劍撲去。十方劍又急忙回身,舉劍架開影嬤一擊。

    六七道劍光劃過,奇手老道立時被斬中了兩處,只見胸腹鮮血狂噴,一條腿也被斬下。大袀身影一晃就出現在奇手身邊,一手拎起奇手,一手拎起斷腿,再一閃就退了回去。

    大袀身形在岩洞彎曲處再次顯現,他把奇手撂在地上,蹲下身略一查看,急忙把臉湊過去用力一吸。吸過奇手道行,奇手頓時眼睛朝大袀一瞪,大袀一驚,再看對方這才死了。這時見眾人圍了過來,大袀更假裝傷心地搖搖頭,回頭叫道:“快把奇手護法的屍身給默辛長老送過去。”

    這麼說著大袀再去查看影嬤和十方劍的拼鬥,就見影嬤手中的長劍突然化作一條白蛇竄出,正咬在十方劍的脖頸上。影嬤手中又放出一條金色繩索,雙手一比劃,就把十方劍捆了個結實。

    眼見天道會那邊已有人衝了過來,大袀身影一晃也到了十方劍身邊。這時影嬤一抖繩索,十方劍眼見被影嬤拽了過去,影嬤又一手抓向十方劍肩膀。

    這時十方劍身影忽然閃了一下,再看已逃出捆仙繩,跑出兩丈之外。大袀身影一晃就到了十方劍身後,手中銀蛇劍快速刺出,接連幾劍刺進後背,更從胸前噴出兩三股血箭,正噴了天道會前來接應的那人一臉一身。天道會那人嚇得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大袀拎住十方劍後頸,再接連施展移行換影,就把十方劍帶到岩洞深處。

    大袀急忙又背著旁人在十方劍身上一吸,趁這人將死之時吸了元氣。

    過了片刻,影嬤已跟了回來,大袀就和影嬤商議一起帶上屍體去見默辛長老。大袀卻不知道,人群中一年輕人早似有所思地觀察了大袀好一會兒,這時忽然追在了身後。

    走出幾步,大袀察覺有人跟著,回過就見那年輕人直沖自己使眼色,大袀不知那人何意,就一指那人道:“你過來幫我拎著屍體。”

    那年輕人急忙接過屍體,乖巧地跟在大袀身後,影嬤看了一眼,也未理會。

    三人把屍體送到大廳,交給默辛和羽冼兩人,羽冼更讚道:“多虧了大袀道友,不僅搶回奇手道友屍體,還把對方七星之首的十方劍的屍體也搶了回來。”

    大袀又說起擊殺十方劍的獎勵,故作大度地微笑道:“雖說是我們三人合力擊殺的,擊殺十方劍的獎勵就給奇手和影嬤兩個道友好了,這也是我和兩位事先說好的。”

    羽冼愣了一下,看了大袀幾眼,不解大袀為何如此慷慨,最後就道:“大袀道友有古人禮讓之風,更是難得,真讓人敬佩啊。”

    大袀心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又謙讓幾句,又聽了聽羽冼和默辛商議施展還陽術,大袀旁聽了片刻,見羽冼看了自己一眼,已暗示自己在一旁礙事,大袀才不得已告辭。

    出了大廳,那年輕人依舊在門口等待,見大袀出來就迎上前,一個勁向大袀使眼色。大袀慢條斯理地和年輕人走到無人之處。那人就低聲道:“前輩,您的手段可真讓人敬佩不已啊。”

    大袀仔細打量這人一眼,這小子年紀看來與自己相仿,也有二百年道行,一臉狡黠。大袀就沉著臉道:“看你也是聰明人,有什麼事就直說。”

    那年輕人就壓低聲音道:“前輩剛才可是用了吸元大法?要是在下沒猜錯的話,前輩剛剛就不動聲色地吃了兩百多年道行吧,那可是兩個護法級別的人物,這事在下在一旁看了可是太敬佩了。”

    大袀一驚,臉色更一沉,心想這人怎麼就看出來了,只是自己只不過吃掉不到一百年道行,二百多年是他胡亂猜測。年輕人繼續低聲道:“在下絕不敢要挾前輩,在下只想和前輩做個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交易。”

    大袀想了想,這人既然偷偷找上自己,並沒有把自己用吸元大法的事上報,定是有拿的出手的東西,否則不會冒著被滅口的危險找自己。看著年輕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大袀就點頭道:“別廢話,你說吧。”

    年輕人就道:“在下有一種藥粉,能讓人心緒激動,甚至失去理智,只要偷偷散在各個岩洞天道會那邊,那時咱們諦盟就會獲勝,到時候殺他們屍橫遍野,對前輩更有大好處。”

    大袀想了想,只道:“既然如此厲害,你直接獻給你們諦盟長老就行了,怎麼偏偏找到我?”

    年輕人露出不甘之意,冷笑道:“在下給諦盟?那些護法和長老不會給我多大好處,我只好賣給前輩這種聰明人。”

    大袀就道:“那你想要什麼?”

    年輕人立刻道:“不要別的,只要前輩能教我吸元大法。”

    大袀:“你倒胃口不小,那樣我可虧大了。”

    年輕人:“前輩這下可錯了,天下多一個會吸元大法的人,對前輩雖沒什麼好處,也不會有什麼壞處,前輩可不損失什麼。但是前輩卻得到了不少,我看前輩是大賺。”

    大袀微一沉吟,只覺得這話不錯,想了想就點了點頭。

    兩人又找個僻靜無人處,嘀嘀咕咕好一會兒,年輕人又偷偷塞給大袀些東西,兩人就分了手。

    大袀摸了摸袖子裡的八塊藥粉,這東西只要用法力激活就能散發得到處都是,而且無色無味,虧得這小子還特意弄成八份。大袀就一個個岩洞分別走了一遭,趁無人留意,那藥粉遠遠彈了出去。

    做過了手腳,大袀就在房間裡靜等。直等了兩三個時辰,突然有搶屍隊的屬下傳來音訊,那人說道:“快禀告大袀護法,天道會好像用了毒,現在岩洞中好像有一股甜氣,咱們的人都感到有點法力運轉不靈,我們也禀告了兩位長老,快請大袀護法過來支援。”

    大袀就守在傳音法器旁,這時不由得一愣,又過片刻,就听其他的屬下接二連三地傳來音訊,每條線路上都發生了類似的情況。大袀不由得心中打鼓,只想莫非自己彈得近了,自己人也中了毒?

    他這麼想著,又過一會兒,忽然就不停地有屬下傳音過來,都說天道會發起了進攻,諦盟的人都有中毒跡象,法力運轉不靈,都抵擋不住了。

    大袀立時心中一驚,知道壞了,他知自己恐怕上了那個年輕人的當,他給了自己東西,然後自己就在每條岩洞都轉了一圈,這東西或許本身沒毒,天道會在交戰時用另一種東西引發毒性就太可能了。

    身邊的人便詢問如何行動,大袀臉色一黯一言不發,諦盟那幾人見了都惶惶不安起來。大袀又等了一會兒,就听再傳來的音訊越來越慌急,甚至傳來慘叫聲。估計天道會的人很快就會殺過來,大袀急忙走了出去。

    走到大廳,就見遠辰正一臉陰沉地走了進去,大袀也進到裡面,只見已有數個護法級別的人物都在,慎形正喊道:“天道會的人必定是用了奇毒,他們很快就會攻過來,快通知幫主,還有讓默辛長老停下還陽術,已經來不及了。”

    羽冼就點了點頭,慎形就闖進了裡面的密室,很快抗了默辛出來,默辛已一臉癡呆,雙目無神,慎形就道:“默辛長老已經用了出竅術。”

    羽冼臉色嚴峻,一招手對眾人道:“都跟我走,咱們先去仙泉洞見幫主,然後一起殺出去。”

    羽冼又看見大袀,也向大袀道:“道友,咱們一起走吧,咱們諦盟什麼時候也不會拋下一個朋友。”

    大袀就點點頭,跟在眾人身後,本來大袀和諦盟結盟也只是互相利用,大袀心中此時也沒有什麼歉疚之意。心中更狡辯,只想就算沒有自己,那人也會想辦法把毒散發得到處都是。

    跟在眾人之後,很快就到了守衛森嚴的仙泉洞,大袀走進去,就見那是一個極高的洞穴,一根純白光潔的石柱從上面倒垂下來,越來越細,最後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凝結。

    諦盟的幫主道號魘辰,是個表情陰沉的中年道人,大袀早聽說過這個人,只是今日才見到。大袀在遠處打量,就覺得魘辰的道行極高,臉色平淡,看樣子是極有心機之人。

    羽冼和魘辰低語了片刻,就見魘辰一甩袍袖,忽然猛地扔出一道黑影砸在了石柱上,只聽一聲巨響,就見參天的石柱化作大小碎塊掉落下來,他這一下竟把仙泉給毀了。

    魘辰這時就道:“走。”說著率先走了出去。

    大袀跟在眾人身後,剛剛走出仙泉洞,就見不少諦盟弟子從幾條岩洞敗退回來,一片混亂。眼見諦盟幾個首腦出現,眾人才安靜下來,紛紛跟在後面。

    跟著魘辰快步趕向岩洞總出口,走了沒多遠,就听前面傳來打鬥聲,再看明辛和幾個堂主級別的幫眾正死命往回跑。

    只朝前面看了一眼,就听遠辰叫道:“是天道會的幫主龍行天下,還有七星方樂,還有互助會和圓月山莊的人。”

    魘辰立刻調頭又往回走,羽冼眾人急忙跟在身後,又命其他幫眾抵擋。大袀跟在最後,眼見後面的敵人很快就把諦盟的人殺的死的死逃的逃。

    魘辰帶著眾人奮力殺進一條岩洞,前面的敵人正湧來,行進受阻,後面的敵人很快就追了上來。很快那個龍行天下就已追來,已在後面出手,魘辰帶著明辛和另兩個諦盟的護法立刻回過身抵擋,羽冼和遠辰還有另兩個護法則在前面開路。

    大袀心中慌急,假裝御劍攻敵,只臉色蒼白地不停地查看形勢,只見雙方的高手交起手來,道術縱橫,每一下都是威力巨大,打得岩洞都不停地坍塌。

    沒過一會兒,就見諦盟一個護法仰頭倒了下去,大袀微一遲疑,趁雙方交手沒人注意自己,就身影一晃,用移行換影之法搶回了屍體,拎在手裡,更鬼鬼祟祟地狠狠地吸了這人的元氣,諦盟眾人都無暇留意大袀所為。

    又過片刻,再見明辛也被一劍穿胸而過,大袀照例又搶回屍體拎在手中。

    這樣一路拼殺,諦盟又有一人變成了屍體,再一會兒遠辰也被大袀拎在了手中,遠辰只是傷得極重,卻未死。

    這一路下來,大袀已吸了四人元氣,對面的敵人也死了兩名高手,不過距離遠了,大袀就未能搶回屍體,不由得心中大為可惜。羽冼更回頭看見大袀依舊不忘搶回屍體,反倒大有感激之色,最後只雙眼一紅,臉色悲憤,喊道:“道友,多謝了,扔下吧,你自保要緊。”

    等諦盟眾人一路殺出岩洞,這時諦盟只剩下了三個護法,還有羽冼,和幫主魘辰。魘辰回頭看了一眼,本來毫無表情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哀傷之意。

    魘辰一擺手,諦盟幾人紛紛四下逃散,大袀也跟了羽冼身後狂奔,回頭卻見魘辰一聲大喝,手中什麼東西輪起,一連發出幾大圈黑影,追在後面的人都一個勁後退。

    大袀跟在羽冼身後一直跑出北邙山,再見天空上一團黑雲從後面飄了過來,羽冼只道:“魘辰幫主也脫險了,好了,大袀道友,把遠辰給我,咱們也分手吧。”

    大袀把遠辰交給羽冼,羽冼大有感動之意,更對大袀一躬身,就分道揚鑣而去。

    大袀自己再跑出一程,忽然就覺得心中一熱,打了個噴嚏。大袀這時心中一沉,知道是天道會的人在掐算自己方位,立時臉色變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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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6:18: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八章 緊追不捨

    大袀一路向南奔逃,每過一會兒,就有人掐算大袀方位,攪得大袀心神不寧。對方用掐算之法,也不必緊跟身後,所以大袀也不知敵人有幾人,心中只有更加慌急。

    這樣一路逃命,大袀也想過返回長安,只是擔心敵人已在長安布下人手等自己,就乾脆一路漫無目的地向南而去,每跑出一程就改變方向。這樣直從洛陽跑到鄧州,又從鄧州跑到荊州,再跑過了荊州地界的時候,就隱約見到有幾人遠遠地追在後面。

    看到了好幾個人影,大袀反倒放心了些,只想人數多了,必定沒有極厲害的高手,自己就容易脫險。眼見前面有崇山峻嶺,大袀想起自己誅滅黃花嶺三妖的時候,曾經從這山中走過一次,又一琢磨,就毫不遲疑地鑽進了山中。

    進了深山,後面的敵人反倒全力追趕起來,眼見敵人越來越近,大袀就直接跑向一座山峰。

    一直到了一處山崖,後面的人就追了上來,大袀卻站住了,在山崖前向對面看去,就見對面的山也在二十多丈開外,中間就是數百丈的深淵,這個地方以前曾經路過一次,憑著記憶就找到了這裡。

    這時敵人已經追到了身後,大袀冷哼一聲,回過身只道:“追了我好幾日,今天就在這里送你們上路吧。”

    追來的幾人立時放慢了腳步,全神戒備地慢慢地一步步走上前。大袀一一打量過去,就見領頭的是天道會的方樂和胖道人,天道會七星竟來了兩個,另外還有三人,一人是圓月山莊的幫主,那個曾經譏笑自己是臭魚爛蝦的傢伙,還有個道行不高的女子,最後一人是個神色猥瑣的老道,正是那個老煙槍。

    大袀在五人臉上肆無忌憚地一一掃過,雙手抱胸,傲然道:“你們誰先上,還是一起來,不過話說在前頭,我與幾人無怨無仇,你們非要與我為敵,一會兒被我殺了,可就別怪我無情。”

    這時眼見那女子就有退縮之意,方樂立刻道:“你​​幾句空話就想嚇住我們?可真把大家都當成了小孩子了,當初你與諦盟狼狽為奸,殺了我們不少道友,早該想到今日。”

    大袀緊盯著方樂,忽然嗤嗤地笑了,似乎在笑對方太過無知。眼見除了方樂和胖道人都被笑得發毛,大袀一指方樂道:“明告訴你,眼下我比你的道行還高出不少,若是我立意要殺你,你絕不會活著離開這座山。”

    方樂一聽,臉色就變了變。

    大袀前去北邙山之前就有三百多年道行,在北邙山短短不到一月就用吸元大法吃了三百年的道行,現在他已有六百年道行,方樂和胖道人都是天道會七星之一,兩人也不過是四百多年道行而已。

    雖說方樂幾人都已看不出大袀有多少道行,方樂卻能看出大袀道行高過自己不少,所以大袀如此一說,方樂竟也有些信了,臉上立刻顯出一絲猶豫之意。

    大袀卻知自己剛剛吃了三百年道行,只不過道行虛高,道術卻未長進,這時就笑道:“幾位若是無事就請回去吧,在下也告辭了。”

    說著大袀猛地向山崖跑去,在山崖前奮力一躍直跳向對方山峰。身後立時傳來幾人驚嘆之聲。

    眼見這一躍只有數丈,就在大袀身子一沉之時,大袀身子一晃,運起移行換影之術,立時橫移出數丈,再一晃又是數丈。兩次移行換影已到了大袀的極限,眼看大袀身子就向下落去,大袀袖中閃出一道銀光,銀蛇劍極快地繞了一圈回來正飛在大袀腳下,大袀一腳蹋在劍上,凜空飛了兩丈,再收了銀蛇劍就落在了對面山峰伸出的一塊大山石上。

    大袀站穩了身子,又向山對面幾人笑笑,才幾步消失在山石之後。

    方樂幾人互相看看,圓月幫主不由得唉聲嘆氣道:“就這麼讓他​​跑了,我看他就算道行高些,不過是虛架子,他還是怕了我們。”

    方樂這時朝胖道人看了一眼,胖道人也道:“我十幾天前就和他交過手,那時他殺了元稹也不過是用了奸計,就算他道行這些天突然高了不少,恐怕也不會強到哪裡去。”

    這時幾人互相商議兩句,紛紛道:“咱們快追,他絕不會是咱們幾人的對手。”

    圓月幫主就對方樂道:“道友送我一把,我善用長鞭,這山崖我也過得去,等我過到那邊,再把幾位一一接過去。”

    兩人商議兩句,圓月幫主和方樂兩人便同時向山崖跑去,跑到山崖,兩人同時高高躍起,半空中方樂伸出雙手在圓月幫主後背用力一推,方樂就借力又退了回來,圓月幫主更向對面飛了過去,眼看就要躍到對面,圓月幫主更甩出長鞭,纏向對面山上的一株樹幹。

    眼見圓月幫主立時就能到了對面,方樂幾人都鬆了口氣,這時就見對面山石後忽然走出一人。

    那人正是大袀,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之際,大袀一劍斬斷圓月幫主的長鞭,更運起法力用力擊出一拳,拳上法力就打在了圓月幫主身上,圓月幫主飛躍的力道立時抵消乾淨,再見圓月幫主身子一沉就掉了下去,轉瞬間就從山澗中傳來長長的驚叫。

    對面的女子立時悲聲地連連喊道:“幫主!幫主!”

    片刻後就隱隱約約從下面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大袀更向對面四人笑了笑,立時就听對面紛紛怒罵道:“無恥,無恥小人,卑鄙小人!”

    大袀似笑非笑地看了對面四人一眼,才一轉身走了。

    離了這座山,大袀又接連翻過幾座山,從山頂看過去,就見方樂幾人依舊不死心,四人不得不繞路追來,卻已被大袀甩開了很遠。

    從崇山峻嶺中出來,大袀就折向西南,一路悶頭趕路,很快就進了南疆。

    進入南疆大袀愈加小心,避開大路和村落,直奔黑石山方向,他跑到荊州的時候就已有了這個打算,既然已經遠離了長安,又擺脫不了追兵,乾脆就去南疆找到當年去過的血骷髏塔,取幾顆魂靈珠出來。

    兩三日之後,大袀就趕到了黑石山附近,一路上依舊有人掐算大袀的行踪,看來方樂四人也一直追在身後。既然敵人追在身後,大袀就放棄了從後山懸崖爬上山頂的打算,直接奔著山腳的大路。

    沿著大路到了山腳,就見幾年不見,山下多了幾間房舍,更有人在房前擺了桌椅,倒像是茶舍或酒肆。大袀再打量了兩眼,就見有兩人在照看著這店,那兩人竟不是南疆人的打扮,而是一身長安人的裝束。

    大袀心念一動,就走了過去,只想在這裡遇到言語相通的同種同族之人,正好打探下黑石山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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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1-6 16:19: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血雨腥風 第六十九章 戈剌老頭

    大袀走過去,正想著找什麼藉口搭腔,就見一個老頭已經走了出來,笑呵呵地道:“客官請進來歇歇腳,嚐嚐小店的竹青酒,小店的酒好,切肉也好,還有最好的打糕。”

    聽老頭一口正宗的中土話,大袀就走了進去,他在南疆行走,慶幸總算遇到個人能和自己交談。

    在小店裡坐了,點了竹青酒和切肉,大袀還假裝品了口酒,又見那老頭忙裡忙外不得閒,也無法搭話,另一個伙計也不知去了哪裡。過了一會兒,卻見老頭進了里屋,再出來時就仔仔細細地打量起大袀來。

    眼見老頭忽然顯得格外開心,大袀就皺眉道:“老丈,何事這麼高興?”

    老頭在大袀對面坐下道:“哪能不高興呢,今天總算有客人上門。”

    大袀只暗道,有客人來哪至於高興成這個樣子。老頭卻又道:“老朽我在這裡開了好多年的店,總算才等到客人。”

    聽老頭這話不對,再看老頭表情似笑非笑的樣子,大袀立時就站起身。這時老頭卻正色道:“別動,你已中了我們南疆的竹青毒,再動幾下就得毒發身亡。”

    大袀暗自運轉下法力,未覺出異樣,就譏笑道:“休要誑我,道爺我走南闖北,酒裡有沒有毒還看不出來嗎?”

    這時忽然從裡面走出一個漂亮的南疆女子,只拿了個什麼東西吹了起來。那聲音一響起,大袀就覺得腹中一熱,心中立時勾起浴火。再見那女子向大袀露出甜​​笑,露出魅惑之意,大袀立時覺得口乾舌燥。

    只覺得那女子走近自己,嫵媚地一笑,大袀立時也痴痴地笑了笑。接著,大袀只見女子的雙眼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大袀立時腦中一片迷亂。

    恍惚之中,只覺得眼中滿是女子曼妙誘惑的腰身,滿眼雪白的肌膚,耳中更傳來女子放蕩的喘息和呻吟,一聲接著一聲,口鼻中更聞到女子誘人溫和的體香。大袀只覺得渾身似乎燃燒起來,他拼命地把女子嬌弱的身子壓在身下,滿腦中只有了唯一的念頭,如同禽獸一般地瘋狂。

    大袀陷入無邊無際的慾念之中,一刻不停,除了火山爆發一般的慾望,發自靈魂深處的男女之事,再無別的。在一浪接著一浪的慾念之中,更隱約有聲音在不停地詢問著他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慾海翻滾之中,隱隱約約地就听有人似乎說了一句:“原來他是……的道人……”

    大袀聽到了那個道字,他忽然覺得那個字很熟悉,似乎是自己曾經苦苦追求過的東西。這麼一想,猛然間他就想了起來,那是道,妙領天機的道,長生不死的道,自己一直苦苦追尋的道。

    大袀立時神智清明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得擺脫這欲罷不能的慾念,可這慾念太強烈了,讓他感受到發自最深處的享受和愉悅。眼見他在慾念中掙扎著,那道漸漸就要被他再遺忘掉,大袀不由得呼叫起來。

    叫聲中,大袀總算找回了自己一些力量,他運起自己能調動法力,猛地擊在自己的身上。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抖動,神智立時清醒了幾分。

    這時,只聽傳來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大袀微微睜開了眼睛一看,就見那個女子正用雙眼凝望著自己,臉上已經有焦急之意,轉眼又化作了甜笑,嫵媚,誘惑。

    猛然間,就听大袀一聲怒喝,雙手就掙斷了繩索,他的掌心立刻凝出一團火焰,一下擊在自己大腿上。痛苦的喊叫聲中,他接連不斷地灼燒著身上各處。

    最後他掙脫了出來,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這時那女子一臉驚呆地連退了幾步,大袀再四下一看,就見這裡是個詭異的祭壇,自己剛剛被綁在正中的柱子上,四周有一圈血紅的石柱。

    大袀又看向那個對自己施法的女子,身子一晃就到了她身後,一把抓住了脖頸。這時女子驚嚇得回過頭來,大袀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愣,只見這女子不知為何已變得十分蒼老。

    這時,幾人驚慌地跑了過來,領頭一人正是那個奸詐老頭。老頭一眼看到大袀正捏著女子的脖頸,立時一臉驚駭,更呆呆地站住了。

    此時大袀臉上已顯出凶狠之色,老頭卻似乎未看見,只搖頭道:“沒想到你能掙脫孽海術。”

    大袀嘿嘿地笑了幾聲,只道:“沒想到吧,你想毀了我的道行,你這個無恥之徒,卑鄙小人。”

    老頭只看了大袀一眼,一臉不以為然之意。大袀忽然卻是一笑,因為他想起不久前似乎也有人說自己是無恥小人,卑鄙小人。

    大袀又冷冷地看了幾人一眼,手掌中忽然就凝運出法力。這時老頭卻道:“慢著,我知道你想殺我們洩憤,只是臨死之前,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掙脫的孽海術。”

    大袀掃了眼這幾個南疆巫師,這些人的道行都不高,可偏偏自己就中了他們的邪術。想到這兒,大袀忽然又想到這也怪自己貪念,整整吃了別人三百年道行,那些道行畢竟不是自己修來的,到頭來遭遇巫術之時,反倒迷失了本性。想到這兒,大袀又渾身一激靈,更想到自己運用吸元大法其實也是偏離了正道,才有今日之禍。

    大袀再看向老頭幾人時,神色立時平靜了許多,這時只緩緩道:“正道,我有正道,自然克制你們的邪道。”

    老頭聽了更嘿嘿地笑了,說道:“在你心中我們自然是邪道,可在我南疆眾人心中,你才是邪道。”

    說著老頭顯出激昂之色,向其餘幾人吼了一聲,幾名巫師立時朝大袀圍過來。大袀見了,只笑道:“你們想做什麼?真是自不量力。”

    老頭怒道:“我知道你是大有本事的人,我們一直在找你,足足等了你六七年才抓住你,可就算我們輸了又如何?我們聖暝教還有許多比你厲害的人物,你若是想與我們聖暝教永遠為敵這就殺了我們好了,反正我們也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殺就殺吧。”

    大袀聽了,竟慢慢咧嘴笑了,這老頭話中先是捧了自己,什麼大有本事,接著又繞著彎警告自己別與他為難,最後怕自己惱了,又有示弱之意。大袀暗罵一聲老滑頭,無恥之徒,卑鄙小人,就道:“你看看我這一身傷,還有你們折磨了我這許久,難道我就這麼算了?”

    老頭立時道:“道長,我看我們不如和解瞭如何?前幾年,你可是闖進我們聖地,殺了我們好幾個教眾,今天道長絲毫無損,還是道長佔了便宜。”

    大袀心中也不願與南疆解下深仇,只是惦記著自己還得去一次他們那個血骷髏塔,眼下必須討價還價,大袀就冷哼一聲道:“按我脾氣,我非得把你們殺得乾乾淨淨,現在你們都好好的沒死,難道不是你們佔了大便宜?”

    大袀這話已是強詞奪理,老頭聽了愣了一下,卻不再反駁,只笑道:“道長好口才,只是道長又來我聖暝教,想必是還想進我們聖地,若我們不准許道長,想必還得拼殺,不如咱們做個都有好處的交易如何。”

    大袀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老頭就道:“我們幾年來一直尋找你,甚至想控制你,不過是想弄到進入通天塔的法子,你若能進到通天塔為我們順便做件小事,我們就願意與道長立下契約,終生准許道長往來,並願奉道長為我聖暝教的聖者。”

    大袀急忙問道:“你說的小事,可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老頭立刻認真地搖搖頭。見對方一臉真誠看向自己,大袀便點點頭,人家既然已經給了自己這麼大好處,自己再用強就不免太不講情面了,在塵世行走,還是多交朋友的好。

    見大袀答應了,老頭一笑,立時回身對另外幾人嘀咕了幾句,那幾人再看向大袀都露出善意,更躬身施禮。大袀連忙放下手中女子,也向眾人笑了笑。

    老頭這時又道:“老朽是這裡的尊者,人們都叫我戈剌,不知道長怎麼稱呼?”

    大袀也報了道號,兩人就被眾人簇擁著,神色親密地攜手而去。

    這裡已是黑石山上,戈剌尊者命人給大袀做了特製的白色法袍。隨後這一日,整個黑石山一片肅穆神聖,在數百的教徒矚目之下,戈剌尊者在前引路,大袀緩緩地走上聖壇,也就是那個血骷髏塔。

    接著幾個祭祀開始了儀式,很快大袀就一步跨入深邃漆黑的門廊之中,進入了血骷髏塔。

    數年過去,大袀這時已有六百年道行,更有混元道法在身,進了幻境內就輕鬆地取了幾樣東西,包括一壺怨靈元氣,一捧泥土,還有兩株食魂草。在幻境的第二層,大袀也取了數顆魂靈珠,就快速地從幻境返回。

    把東西交給戈剌,眼見老頭一臉激動,那神色絕不是作假,戈剌老頭高高捧起那幾樣東西,其餘教眾更伏地叩拜起來。

    隨後大袀拒絕了狡詐老頭的挽留,就離了黑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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