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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輪明月高掛夜空,映照在後宮附近的蓮月池上,粼粼波光將四周照得益發明亮。
圓形池子的一隅立著一座涼亭,涼亭裡有石桌石椅,還有個細瘦的小人兒坐在石砌的欄杆上,背抵著騰龍梁柱,一隻腳懸在半空中,身影在忽明忽暗的湖面上忽隱忽現。
此人正是三更半夜睡不著覺跑出來遛達的李茉兒。
她手裡正掐著幾束不知道打哪采來的小野菊,兩顆大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水面上長得跟鴨蛋黃似的月亮。
「什麼月圓人團圓?我看是月圓人失眠!」她恨恨地甩著手上的菊花,仰天長歎:「可惡!到底要怎樣才讓我回去嘛!」
她這一番話讓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爲她是想家了,想回天京城裡的老李布莊,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回的是那個遠在二十一世紀的台灣。
「現在都不知道民國幾年了?難道我這輩子就在這個鬼地方待著了?好想娘……喔不對,是媽……唉!真是越來越習慣這個鬼地方了。」越想頭越低,連月光也照不亮她雙眼裡的黯淡。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遇上穿越時空這種事。
依稀記得她本來還在高速公路上飛車追趕心儀的男人,也就是知名餐飲集團小開全勢。
都過了這麼久,現在一想到全勢,她的心竟然還會痛痛的。
以前的每個人都當她是愛慕虛榮的敗家女,因爲她拋棄擺面攤的窮媽媽,死活都要賴上出版集團的富爸爸,還蠢到把親生老爸給的股份全數讓給喜歡的男人全勢,全勢立刻就把這份大禮還給她同父異母的兄長闕虔,讓她成了一個大笑話。
可是有誰知道,全勢會這麼做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只是期盼她這個舉動會讓全勢對她另眼相看,他就會知道她真的沒有貪圖不該屬於她的財産。
當初她只是替老媽不平,以爲是老爸始亂終棄,後來很快就發現老爸真的被蒙在鼓裡,還盡力想要彌補她這個半路認親的女兒。所以她壓根沒有那些傳言所講的野心勃勃,她沒有盡快回去老媽身邊也是因爲她想多接近全勢而已。
她也沒想過自己會對全勢一見鍾情,他是相當出色沒錯,可是從來沒給她好臉色看過呀,難道這就是愛情?
或許她真的被愛沖昏頭了吧?一心只想著糾纏他,結果現在爲了他,連家都回不去了。
那天她急著往機場趕,就怕全勢飛去了日本見那個什麼他爺爺屬意的未來孫媳婦。誰知道砰然一聲巨響,她的車頭撞上前面的車屁股,然後她就昏過去了。再醒來,她居然就在另一個時空裡了。
當她第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趴在泥地上爬行,渾身上下痛得要死不說,一張臉還像火燒似的劇痛難耐,然後她就又昏過去了。
第二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人躺在床榻上,床邊是兩個穿著古色古香的老人家,也就是經營老李布莊的夫妻倆。神奇的是,她醒來後神清氣爽,什麼痛感都沒了。老李……也就是她現在的爹……還說她身上半點傷痕都沒有,就是不曉得爲什麼連著幾天都昏迷不醒。
她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再說她一看李氏夫妻倆的裝扮就驚覺大事不妙了,只想著快問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老李夫妻很是和善地把這個國家一五一十地交代得清清楚楚。
不過她腦袋裡還是存在許多問號,因爲就算她歷史念得再爛,也知道這個朝代肯定是跟逾五千年的中華文化一丁點關係都沒有的。只不過這裡的人,至少她接觸過的都長得跟東方人一樣,說的也是她懂的中文,就是偶爾咬文嚼字了一點而已,其餘的嘛,十之八九都跟中國古代沒有差別。
既來之,則安之……她本來是這麼想的,但是這種樂觀的態度在她照過鏡子之後,就立刻丟到地獄裡去了。
她竟然穿到這麼一個大醜女的身體裡?!她的漂亮臉蛋、火辣身材全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醜不啦嘰的臉皮,跟一副乾癟到前胸貼後背的身材。
這副德行是要她怎麼活啊?
「我不奢求傾國傾城的美麗,至少准許我追求平凡嘛,老天爺!」李茉兒無奈地往水面一看。
水面上她的臉現在看起來烏漆抹黑的一樣醜。
其實有張醜臉不打緊,慘的是她壓根沒有可以在這時代囂張的本事。哪像那些穿越小說裡的主角,四書五經三十六計都難不倒他們,不然起碼也會燒得一手好菜抓住金龜婿的胃啊!
可是她,樣樣都不行!
在她以前的生活,她整天不是瞎拚跑趴,就是想著怎麼讓自己變得更美麗,現在想來還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難道就是這樣老天爺才把她踹到這鬼地方來自生自滅?李茉兒捏著下巴搖頭晃腦,又一次悔不當初。
她真該慶幸把她救回來的老李夫妻正巧膝下無子,乾脆認了她當女兒,讓她有個可以安身立命的身分。不過剛開始她還是想方設法要回去的,一度還天真地想說在這裡死了或許就能回去了,所以鬧了一回自殺,結果兩老的眼淚讓她再也不敢試第二回。
她當下就決定要死也不能死在他們眼前,人要懂得知恩圖報是不是?於是她安安分分就用李家養女的身分在這時代重新做人,算算到現在也有四、五年了吧。
怎麼這身體的發育這麼遲緩?她不滿地瞪著自己扁平的胸部,然後兩隻手搗上自己的肚子,那裡正發出陣陣咕嚕聲響。
「沒胸沒屁股也就算了,還是吃貨一個!要賣都嫌賠錢哪!」她恨恨地低語。
幸好這副不長進的身體裡有她這麼一個現代成年人的靈魂住著,不然憑老李布莊慘淡的生意,怎麼還禁得起多一張嘴巴吃飯?
她這人雖然沒有什麼驚人的才識可以拿來耀武揚威,不過她還知道古今中外都有個不變的真…………女人的錢最好賺!
女人最愛什麼?當然是愛漂亮啦!
想她李茉兒雖然書念得不好,雜誌電視可看了不少,尤其對那些美妝穿搭特別有興趣,自然也學得特別好,哪次跑趴鎂光燈不是對著她閃不停,好幾次還被幾個時尚大師大力稱讚呢!證明她在這方面是有天賦的。
所以她靈光一現,動起了生意頭腦。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幫女人打扮嘛!聽著就普通,所以她還掰了「穿搭」這個這裡的人聽著絕對新鮮的詞兒,大費周章請人用紅漆寫在白布上,掛在布莊大門口引人注目。
一開始當然沒人鳥她,不過就在她成功地將第一個實驗品……也就是豬肉攤大娘那個年過二十還沒人來說親事的二女兒精心妝扮之後,竟然一上街就把天京城最大酒樓的大兒子給迷住了,現在人家可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奶奶了呢!
就這樣,她在天京城裡打響了名號,只要是家中有女初長成的,無不指望她幫忙「改造」,當然要來布莊買布才請得動她,老李布莊生意自然一飛沖天,一下子就趕過城裡其他財大氣粗的布莊,一家三口的日子開始過得如魚得水。
不過紅到被請進皇宮純屬意外,她壓根不想跟皇親貴族有什麼牽扯。在現代看多了宮鬥戲,她怎麼能不怕入宮成了後宮佳麗的箭靶?沒想到,那幾個美人還挺好相處,年紀又小,最大的不出二十歲。她們都是被貪心的親戚給送進來當禮物的,皇上不寵幸,她們也樂得在後宮逍遙自在。
不過經過她的巧手改造之後,皇上寵幸是遲早的事啦!
「唉,到時候那些天真的小姊妹免不了要開始爭風吃醋了吧?看來我還是早點落跑比較好。」她喃喃自語,手上的菊花早被她摧殘得不成花形。
她隨手一扔,先是拍拍衣衫,然後再摸摸還在叫的肚皮,決定去禦膳房摸點吃的。
別人她是不知道,不過她李茉兒憑著獨門的手藝,連禦膳房裡幫忙的丫鬟們都爭相巴結她哩!最讓人滿意的是,這宮裡的禦膳房可比便利商店全年無休啊!讓她隨時想要吃香喝辣都不成問題,正好應付她這特別貪吃的身體。
「餓死了!」她把伸出去的一隻腳收回來,正想蹬到地面上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個黑影給籠罩住了。
她臉一擡,困惑的視線對上一雙凌厲的黑陣。
黑眸的主人一愣,表情從驚訝到嫌惡,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因爲她這張醜臉的關係,要換做是平常,李茉兒不管三七二十一早就劈哩啪啦飆去一陣罵了,可是現在她受到的驚嚇也不比對方少啊!
這、這張臉……?!
李茉兒目瞪口呆,她只感覺到自己的鼻尖酸酸的,眼眶熱熱的,然後不假思索就舉起一根手指頭指著對方的鼻尖大叫。
「你?」
來人的表情先從原來的驚訝再到不解,然後浮上一絲不滿,最後竟然跨步上前……
李茉兒直覺往後退,壓根忘了自己還坐在欄杆上,後面就是深不見底的池外!
「啊啊啊啊啊——」她雙手朝著現場唯一的人伸去,期盼對方拉她一把。
他是拉了,不過忽然間皺起了眉頭,露出一臉的怪異,緊接著竟然毫無預警放開她的手。
「靠!」在她落水之前,就只來得及說這麼一個髒字。
☆☆☆ ☆☆☆ ☆☆☆
涼亭裡,穿著一身銀白便衣的皇帝軒轅初不可置信地瞪著自己的手,自然不是因爲愧疚,而是爲那股還停留在掌心中的怪異感覺。
溫軟酥麻……一個醜丫頭的手怎麼會讓他一下子産生邪念?
一定是今夜他喝多了的關係,他就是因爲酒足飯飽睡不著才會走到這兒來,沒想到還有人早他一步。
會不會是幻覺?
「嘩啦!」從水底下冒出來的女子推翻了軒轅初的臆測。
他快步上前,雙手撐著欄杆,偉岸的身形微微探出涼亭外,就著月光勉強把池中那張氣喘籲籲的紅臉看清楚。
真醜……他不自覺皺起眉心,這個舉動似乎把小丫頭給激怒了。
她沖著他擠出更醜的一張臉,然後二話不說就雙手往涼亭的反方向劃去。
這丫頭還會泅水?
正當軒轅初想著這問題的時候,在蓮月池裡遊泳的李茉兒腦袋也沒閑著,當然是忙著咒罵涼亭裡的男人。
是有沒有這麼誇張?人醜就不是人啦?竟然把手放掉,要不是她會遊泳早就溺死啦!
「呼!累死了!」遊了好一會兒狗爬式的她,萬分艱難地爬上蓮月池邊的泥土地。
這裡離涼亭目測也有五十公尺的距離,她已經打定主意不想接近那個把她嚇到落水的男子了。
小手撥開貼在臉頰上的濕髮,小腳直接踢掉髒透的繡花鞋,才走一步路她就發現自己的裙擺沉得像掛滿鐵錘,膝蓋以下佈滿蓮月池裡的泥濘,現在渾身又臭又髒,難過死了!
被怒火燒得異常晶亮的大眼睛忍不住掃向害她變成落水狗的罪魁禍首,見他還安穩地站在涼亭裡欣賞她的窘態,更是火冒三丈。
這種惡趣味倒是跟全勢很像,不過她很快就覺悟過來這男人絕對不是全勢,至少身體不是。
雖然他那張臉是有把她嚇唬住,一時之間還以爲看到全勢了,害她千頭萬緒湧上來差點哭出來!誰叫那張臉的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啊!可惜剩下的百分之一就是他的膚色,一點也不像全勢。
有著巴西血統的全勢膚色偏黑,跟這隻泯滅人性的白斬雞根本是兩個極端。
不過會不會全勢的靈魂也穿越到這個跟他長得很像的男人身上啦?
「你是誰?」白斬雞不知何時竟然已經站在她的面前。
李茉兒眼睛瞪得跟牛鈴一樣,看看他再看看涼亭,這個動作持續了約莫有三次,然後她默默決定這人真的不是全勢。
全勢絕對不會輕功水上飄。
她心裡不禁閃過一絲可惜,不過又想:二十一世紀的她貌美如花,全勢都看不上眼了,現在的她這副模樣,不就更沒希望了?
不過還是再試試看?
「周星馳?」
「周?是周尚書的女兒?不對啊?剛剛才見過不是長這樣的……」軒轅初摸著下巴沉吟。
「金凱瑞?」
「你到底姓周還姓金?」軒轅初一頭霧水。
不過眼前不及他胸膛的小人兒只是嫌棄地睨他一眼沒再說話,嘴裡嘖了一聲,勉強可以當作是對他的響應。
「你怎麼不說話?」軒轅初真的被她弄胡塗了。
這醜丫頭看起來還沒成年,怎麼會大半夜還在這裡遊蕩?而且說話古裡古……怪的,更怪異的是,她見了他竟然毫無畏懼之意。
「你這個人跟全勢是不是黑白無常的化身啊?怎麼我一碰上就有生命危險!」李茉兒話是這樣說,卻是看也不看眼前人,只顧低頭瞪著髒兮兮的裙擺,喃喃自語,儼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這可把軒轅初給惹毛了。
這個醜丫頭竟敢對他如此無禮!
「大膽……」
「我膽子很小的,麻煩你小聲一點。」紅通通又冷冰冰的醜臉蛋終於上仰四十五度角,方便對著軒轅初扔去兩顆白眼。
幻想著掌心掐著的正是這男人的脖子,李茉兒那雙正在把裙衫擰乾的小手擰得可起勁了。
既然不是「熟人」,那她當然就不必客氣啦!這哪來的青仔叢?竟敢害她變得這麼狼狽!
「你膽子小?那你不知道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囉?」軒轅初擡頭挺胸,讓月光把他的臉孔照得清晰無比,心裡暗想這丫頭總該認得出來了吧?
然而他這一動作在李茉兒看得不知所以然,只覺得他像隻驕傲的公雞,更何況還是一隻長得像全勢的白斬雞,簡直是礙眼到不行!
「敢情兄台三更半夜不睡覺,就爲了到處找人問你是誰?」說完她還不忘沖著他的臉呵呵假笑兩聲。
「你……」軒轅初啞口無言。
他長這麼大,且不說當上皇帝以後,就算是從前在蜀城也沒遇過這麼牙尖嘴利的女子,再說,她現在那是什麼眼神?
把他當成傻子了不成?
「站住!」醜女裙擺一提竟然繞過他就想走了?
這女子又醜又刁蠻,要不是不長眼當真認不出他是皇上,就是嫌命太長活膩了,那他可以好心成全她!
說時遲,那時快,一把軟劍倏地橫在李茉兒的脖子上,她不得不停下腳步別過頭,讓軒轅初可以看清楚她那張紅臉上寫著萬般無奈……錯,是不耐。
「你不怕死?」他竟然在她的眼裡找不出一絲絲的恐懼。
「只要不太痛就行,麻煩你技術好一點。」她說完還打了個呵欠。
李茉兒當然不會跟他解釋她早死過一回,還盼著再死一次好穿回去她的時代,反正爹娘都不在身邊,她真要是在這裡順利嗝屁了,也不必太有罪惡感。
可惜,對她揮劍相向的男人聽她這麼一說,反而把劍收回去了。
她失望地抿起嘴,注意力不免被他的動作瓜分一些過去……那把劍真神奇,還能當腰帶用?難怪沒看到劍鞘。
算了,這隻白斬雞連輕功都會,身上藏把劍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蟲……咳,我、我不會亂殺人,只要你告訴我,你是誰就好。」軒轅初話到了嘴邊趕緊改口,他突然就想耍耍這個古怪的小丫頭。
「我要是不說,你能怎麼樣?想殺了我?」她繼續給他看白眼,巴掌大的紅臉上盡是挑釁。
軒轅初見她這麼桀驁不馴,一方面覺得特別,一方面又容不下被此等小女輕視。
「不怎麼樣,我還是不會殺你,不過我有的是讓你生不如死的能耐,你想試試嗎?」
當然不想,她還想留著全屍給爹娘呢!
她撇撇嘴,面無表情盯著他一會兒,然後慢吞吞地吐出三個字:「李茉兒。」
「李茉兒?你在哪個宮院做事的?」軒轅初猜想她應是入宮不久,才會這麼不知天高地厚。
「你剛剛不是只要我告訴你我是誰就成了?再說,知道我在哪做事要做啥?難不成你想能當我同事啊?」她漫不經心地玩著自己的指甲。
「什麼是同事?」他沒聽過這個詞兒。
「就是一起幹活兒的同伴。」李茉兒不耐煩地解釋道。
「那叫同僚。」他一臉她書讀得少的鄙夷狀,看得李茉兒猛翻白眼。
軒轅初愣了下,不過眼前他並不急著計較她的無禮,只管催促著:「你怎麼知曉我不能?說不準改明兒個,我就被調到那兒做事了,所以你盡管說了便是。」
話落,軒轅初得意地挑著眉眼,依然不打算揭曉自己的真實身分。
他開始享受把這古怪丫頭耍得團團轉的趣味了。
「哦?真的啊,那我真是期待呢!」她似乎信以爲真,不僅一臉驚喜還對著他巧笑倩兮……雖然還是挺醜的,不過無損軒轅初心滿意足的程度。
這丫頭總算注意到他是個翩翩美男子了吧?要不是臉上有那麼大塊紅斑遮掩著,興許還看得到她臉紅。
「那你快說。」
「喔,我在後宮啊!你真的會來啊?那我等你囉!」語畢,李茉兒的笑容立刻摻上了滿滿的嘲弄。
「後宮?」軒轅初愣了一下,隨後臉色漸漸變得鐵青。
他怎麼會不知道後宮裡住的全是女人,男人要想進去就只有閹割一途了。
「你竟敢愚弄本……我?」急忙改口害他差點咬到舌頭,末了竟然還發現她一臉憐憫地直盯著他的下身。
這丫頭真是大膽,難道沒有羞恥之心?
「什麼愚弄?我說的可都是真話,我是在後宮伺候人嘛!」她抿抿小嘴,無辜地一聳肩。
「伺候人?不可能。宮女不會找你這麼醜的。」軒轅初終於忍不住毒舌這個屢佔上風的醜丫頭。
沒想到她不痛不癢,反問他一句:「我有說我是宮女嗎?」
「在後宮裡伺候人的不是宮女,難道你會是太監?怪不得……」軒轅初鄙夷的視線輕佻地掃過李茉兒渾身上下。
他這眼神是什麼意思?嘲笑她身材差嗎?
杏眼一瞪,決定給他看鼻孔。
「怪不得什麼?告訴你,我李茉兒的名號可響亮了,你不知道我是誰完全是你個人孤陋寡聞,知不知道?」她冷哼。
「哦,名號響亮?那在下願聞其詳。」軒轅初好笑地看著驕傲的小紅臉。
這丫頭表情豐富不說,光是那對靈活的眼兒就很招人注意,上頭有那麼大塊胎記真是可惜了。
「哼!這就告訴你!當今世上能夠化腐朽爲神奇,還能把後宮美人個個弄得跟天仙似的本事,可是只有我李茉兒一個人才辦得到!」她橫了他一眼。
「你該不會要說你就是搞出那個叫什麼穿搭名堂的民女?」軒轅初一臉不信。
「你知道這事?沒錯!那個民女就是我!」她拍拍又平又小的胸脯。
「一派胡言。」軒轅初斬釘截鐵地直搖頭。
今夜的筵席上,他可是親眼見證後宮佳麗的驚人變化,就連那個圓滾滾的尚書之女都平添幾分俏麗之感,衆美人的脫胎換骨實實在在讓席上衆人,包括他自己,都對這穿搭一詞兒又好奇又佩服,這簡直就跟變法術一樣。
可這法術會出自這麼一個醜丫頭之手?
「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沒騙你。」李茉兒壓根懶得說服他,小嘴一張就打了個呵欠,含含糊糊地發問:「大哥,我看這天都快亮了,你話既然問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要不是不想生不如死,她才不會這麼委屈咧!
想來她還真是倒黴,莫名其妙就被一個大內高手給纏上了,要是他把她當成刺客一刀殺了她倒好,可是他偏偏不要,囉唆得要她命不說,還弄得她又餓又困,不也是一種變相的生不如死?
越想越迷糊,李茉兒睡眼蒙朧地看著軒轅初,軒轅初慢悠悠地看看天色,再看看她,沒想醜臉上的困倦竟讓他的心尖柔軟下來。
反正待會兒派個暗衛跟蹤她,就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們說了這麼久的話,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誰?」軒轅初的兩隻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迫不及待想看這沒規矩的丫頭會有什麼反應了。
沒想到她異常冷淡地響應他:「不想。」
「爲什麼?」軒轅初愣了一下。
這樣他要怎麼嚇唬她?
「總覺得沒什麼好處。」她一臉冷淡說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你……」他發現自己又一次啞口無言,可心底冉冉升起的興奮卻是也這丫頭真是有趣!
「要說不說隨便你,不過可不可以快一點?不然我真要睡在這裡了。」她揉揉眼睛,再次不顧形像地張大嘴打呵欠,一張紅臉皺得像揉過的紙團,真正是醜極了。
軒轅初的兩道濃眉下意識打了個折,他大手一揮,終於鬆口道:「好了好了,你走吧。」
「喔,掰掰。」她小手一擺,赤裸的雙足毫不猶豫地動起來。
「什麼掰?應該是後會有期才是。」他糾正她奇怪的講法。
「誰要跟你後會有期?」李茉兒瞥了他一眼,小小聲地咕噥著。
不敢太大聲就是怕被這囉唆的男人逮到了機會又不讓她走,幸好他沒聽見,當真沒再吭一聲。
也是,跟她這個醜女有什麼好長舌的?他大概是想通這件事了吧?哼!李茉兒自認對男人的心態清楚無比,小嘴一撇,立刻健步如飛往後宮奔去,毫不希罕再回頭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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