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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吉]電小二(惡鄰13山寨雞篇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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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3 22:19:3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電小二(惡鄰13 山寨雞篇1)作者:金吉

男主角:韓璇
女主角:陳圓圓

噯,當偶像真的好辛苦啊!
像他身為全亞洲最帥的天王,時時刻刻都要注意形象
想拍個穿越的電影也被嫌棄太帥沒那個
結果碰上很威的碟仙,讓他真槍實彈來個穿越大冒險!
他和幾個一起穿越的「難兄難弟」搞了個賣土窯雞的生意
在店裡耍帥賣笑幾個月之後,為了不成為世上最帥的貓熊
他決定該是暫停賺錢,展開英雄長征旅途的時候--
旅途的第一站,他就很「幸運」地跟著一群妖怪露營
還好在被妖怪吃掉前,有個「冰山女」教了他一命
只是……為什麼每次他和那個美到驚死人的冰山女對上眼
就會全身發熱、心悸頭暈兼耳鳴,連手都有點抖?!
難不成……她對他施了咒,還是他中了邪?
在這種奇怪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收驚
只好跟著雖然臉很臭但身材很辣的冰山女回去她家
卻很悲摧的發現,原來他不是中邪,而是發春!
他還在心裡想像著以後要對冰山女怎樣又怎樣
豈知卻被惡人綁架,還被嗆「叫破喉嚨也沒人理」!
蒼天啊!為什麼他的情路如此坎坷如此悲慘?
難道真是天妒英才,帥哥命苦嗎?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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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3 22:20: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每個英雄傳說的開始,都是像這樣的

  從前從前,有個帥到天怒人怨的美男子……

  嗯,不對,這樣好像有點普通,一點神秘的fu沒有,而且他的帥跟太陽不會從西邊升起一樣是常識跟真理,不用強調也沒關係!

  那改成這樣好了

  從前從前,在世界初自渾沌中成形、神魔的對立仍讓天下大亂的時代,天選者橫空出世!

  韓璇撥了撥滑下額頭的瀏海,覺得自己還挺有文學細胞的,說不定其實他該去當作家。

  可惜,帥哥的宿命就是世人太需要他的美貌,他只能隱藏自己的多才多藝,免得天妒英才,那些因為得不到他關注、因愛生恨的anti們因此失控來潑他王水。

  是什麼呢?身為多才多藝的帥哥,有必要額外解釋一下,這個詞算是fans的反義,就像fans的快樂就是追隨他們的偶像,把偶像的話當聖旨,收藏著偶像的一切,相信偶像能帶來世界和平,anti也會做這些事,只是他們的出發點與目的和粉絲完全相反,換言之,他們是因為痛恨某個「偶像」而存在。

  聽起來雖然很瘋狂,但世界畢竟無奇不有,anti一詞從哪裡傳未的不可考,因為他沒空查維基,他的助理小妹沒跟著他一起穿越所以他也沒辦擊問她。不過各知名偶像幾乎都會有幾個anti,尤其是演藝國,anti的勢力往往跟fans一樣龐大而且有組織,簡直像邪教一樣……唉,沒辦法,人帥是非多!他只有一個人,他的愛給不了全世界啊!

  重點是,如果他因此受傷,那他遍佈全球的粉絲可能會因為心疼而暴動,他韓大美男的fans與anti的對峙也許會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戰,導致生靈塗炭,世界動盪,文明覆滅,人類絕種,那他就罪過了。所以為了世界和平,他只好繼續裝草包。

  噯,當帥哥,粉辛苦滴!

  韓璇默默歎了一口氣,就著篝火埋頭寫著他生平的第一部冒險大作,一邊用毛毯把身體裹緊,抵禦高山深夜裡的寒氣。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不過他和他那些夥伴已經做好回不去的準備,很樂天的開始了他們五個人在這個莫名其妙世界裡的大事業,雖然他的世界巡迴演唱會應該因此開了天窗……韓璇想到這,又憂國憂民地支著下巴出神了起來,他的粉絲們不會因為傷心絕望而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吧?

  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真不知道是誰問了碟仙那個蠢問題--碟仙果然超威的,連穿越都辦得到,還一次五個,難怪追遠街十三號會人人聞之色變。

  總之,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但他相信他萬能的助理小妹跟經紀人一定可以想出辦法滴!他就不浪費力氣煩惱了。

  沒錯,他穿越了。不過這麼沒創意的開場白,他韓大帥哥當然不屑用滴。

  穿越耶!他曾經跟當大導演的好友毛遂自薦,自降片酬當他穿越大片的男主角,他怕好友出不起他的片酬而錯失了與他這個未來影帝共事的機會--超有義氣的有沒有!

  想不到,好友竟然吐嘈他說:哪一天他想拍一部男主角完全不用演技,只靠賣臉的商業無腦片,他韓璇一定是不二人選。

  那是什麼話啊!

  他知道好友嫉妒他的美貌已經很久了,所以當下很有氣量地不跟他計較,甚至還阿沙力地答應替他的電影配樂--不是他要臭屁,電影配樂後來得獎無數,賣到缺貨,他可是一點也不意外,他習慣了!

  拍不了穿越片,真槍實彈地來個穿越大冒險也不錯。

  和四個夥伴穿越至今,冷颼颼的冬天過去了,春暖花開的春天也接近尾聲,他們幾乎沒時間去數時間的流逝,實在是因為,天天都很忙啊!

  真不知道是誰提議要賣土窯雞……呃,雖然他當時也是舉雙手贊成啦,還很樂天地跟兄弟們保證,為了準備世界巡迴演唱會,他每天都嘛上健身房做體能訓練,當個賣笑的店小二而己,小意思!

  香噴噴的土窯雞,也就是叫化雞,丟到土裡燒一燒就能吃,光想到就流口水,能吃又能賣,真是天才好主意。因為他們剛好穿越到無人的山寨裡,所以就想了個很酷的名字--山寨雞!

  怎知道,山寨雞開張第一天他就後悔了。雖然他大多數時間都在店裡耍帥--當然其實他不用耍就很帥--不過總要應顧客要求,唱首歌、耍個特技什麼的,一天下來,光是應付那些快要踏破他們山寨大門的顧客,晚上打烊後吃個飯洗個澡,躺下來時連躲在棉被裡懷念一下廿一世紀的家鄉都沒時間,就累得睡死了!

  有一天,他拿著從廿一世紀帶過來的鏡子端詳自己的帥臉,發現臉上竟然出現了黑眼圈!哦買尬!他立刻呼喚兄弟們前來圍觀--

  世界上最帥的熊貓出現了!

  言歸正傳,總之大家忙了幾個月之後,終於看開了。人生在世,錢夠花就好,青春帥氣的臉皮可是一去不復返啊!五個人開了個有開跟沒開一樣的小組會議,決定他們的山寨雞即日起暫汀業,以後只在春節開張,一年只忙大年初一到十五!於是他們公告山下和五香鎮的所有鄉親父老,明年春節再會啦!

  噯,當時啊,五香鎮那些少女少婦因為捨不得他們而流下的淚水,簡直比尼加拉瓜大瀑布還壯觀,他們差點要游泳出城啊!

  哲汀營業,該去享受人生啦。韓璇決定該是展開他的英雄大冒險的時候,他還打算把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編成一部曠世巨作,如果他能回到原來的世界,這本書一定會引起轟動;就算回不去,這世界好像還不流行穿越小說,那他就成為這世界穿越小說的開山祖師爺!看他多聰明啊哈哈哈……

  翻開這本超厚空白筆記本,前幾頁還有一些他打算用在歌詞裡的注記,還有幾頁已經畫上一條條五線譜和豆芽菜。這本筆記和筆記用的太空筆跟其他喬裝工具一起放在他的包包裡。

  跟這個大冒險有關的第一行字是這樣的--

  二O一三年二月十三日,抓鬼研究社年度括動。地點,追遠街十三號。

  韓璇還真沒想到他的大冒險是這麼開始的,當時只是隨手注記在本子上。

  參加抓鬼研究社,是他不為人知的小秘密。每當他參加社團括動時,狗仔們伺機而動,總是猜他是不是又換了某個情人,誰知道他會面的對象其實是四個大男入,而他們的共同目標其實是阿飄!

  偶像天王怎麼能參加這種阿里不達的社團呢?他的經紀公司曾經阻止他好幾次,最後總敵不過他各種天才各種牛逼各種無所不用其極的反抗手段,正所謂風雨生信心,路遙知馬力!越強烈的阻擾,就越讓他堅強地證明他對抓鬼研究社的熱愛!

  後來公司妥協了,還安撫似地幫他接了一部鬼片--超刺激的!雖然有很多嫉妒他美貌的記者跟據說很專業但也不知道專業在哪、大概會寫很多字就叫「專業」的專業影評人,長篇大論地抨擊他完全沒演技,還不如回去唱歌。他們尤其看不慣在戲裡一片驚悚絕望的氛圍下,導演還是把他拍得帥氣逼人,還說從未沒有一部鬼片,男主角的特寫鏡頭竟然比女主角跟鬼加起來還要多--嘖,不是他要說,導演不過是把他十分之一的帥氣拍出來,那些「專業」影評人就如此難以適應,要是把他真實的帥氣百分百呈現給大眾,他們不是要心臟麻痺暈死一百次了?帥哥真的很為難有沒有?總之那部片票房還是嚇嚇叫,他宣傳的特寫海報天天有人偷撕,影城老闆還要派人加強巡邏哩。

  但是他仍是和經紀公司約法三章,這種被他們認為有點低級的興趣,只能在他們做了萬全的掩護下進行,經紀公司還到處放煙霧彈,他們抓鬼研究社聚會的附近,總會有公司最近力捧或合作公司的女星「正好」低調地快閃,低調的程度還正好能讓狗仔拍張照作為明日娛樂版的頭條,那想當然耳成為掩護他興趣的最好煙霧彈。

  這次也是因為巡演在即,公司特別讓他在開唱前抒解一下壓力,才答應讓他參加的。

  為什麼喜歡靈異事件呢?大概是因為神秘跟刺激吧!而且他相信,就算是靈界的好兄弟,也絕對捨不得對花容月貌的他下毒手,所以向來他都是有名的大膽跟敢沖,遇到鬼屋一定第一個衝進去。

  可惜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好兄弟們太害羞了,他們對他的美貌太過敬愛太過崇拜,他這麼愛往陰森森的地方跑,從小到大卻從來沒見過鬼。

  可惜啊,他多想對好兄弟們說,想跟他要簽名,不要客氣啊!他對粉絲最大方的,粉絲無國界,靈界天界人間界都不是問題,要燒給他們都可以唷!

  筆記之後除了一些不相干的注記,翻到下頁,就是他穿越到這裡末後的第一篇紀錄了--

  黑抹抹的鬼地方,晚餐是烤地瓜,床有點臭而且實在不好睡,真想念我的感溫床。

  接下來就沒了,這還是他穿越到這裡來的第一天晚上,太無聊,隨手寫下的。他原本就有記錄一些瑣事的習慣,有時可以當作創作材料,不過山寨雞開張後,他就連一棵豆芽菜也畫不出來了。

  昨天離開山寨後,他又開始動筆記錄一些有的沒的。

  身為英雄,總是會有不平凡的遭遇,這一定是老天爺給我的啟示,於是我揮別兄弟們下山,決定開始英雄的冒險旅程。阿樂建議我帶把武器出門,遇到危險好防身。我早就懷疑他暗戀我很久了,那麼在意我的貞操……可惜他跑去當整形醫師,偶像明星怎麼可以跟整形醫師扯上關係?我們這輩子是不可能了,斷背山他就自己爬吧。山寨裡剛好有幾件武器,本來我覺得長劍比較帥氣,大俠都嘛背長劍,但是天闊建議我拿匕首……好吧,匕首就匕首,反正那把劍也太佔空間了。

  以上,就是我的新手裝備。

  第一天,半隻怪也沒遇到,難道是因為我還在新手村的關係?我決定往荒野走,但是我忘了買張地圖,差點在荒郊野地裡迷路,而且野外還冷得要死。幸好,身為英雄傳說裡的男主角,是沒那麼容易死滴!一隊正巧路過,他們收留了我,讓我跟他們一起旅行。

  剩下來的內容都是他怎麼給商隊裡每一個人取綽號,畢竟要記住他們每一個的名字,對他而言實在有困難。

  這個商隊大約十來個人,以一個看起來正氣凜然的老頭為首,韓璇偷偷叫他林天師,因為他長得有點像他小時候的偶像,專門演殭屍片裡,威風殺爆殭屍的天師道長林正英!身為靈異愛好者,林大師的殭屍片怎麼可能會錯過呢,而且這位領隊老兄剛好也姓林,真是太巧了,就是不知道跟著他們一起旅行的話會不會也遇到殭屍?…想到就覺得超刺激的!

  聽他們說,他們打算翻越這座什麼奈什麼山的,到鄰國去做生意。他一想,有人當他的嚮導是最好了,他本來就打算到處流浪,於是他也決定跟著他們到鄰國去。

  由於前一晚在郊外的教訓,韓璇一到達上山前最後補給的城市裡,就開始盤算怎麼用他包包裡一些應該用不上的東西換一些御寒裝備。

  說起來他有些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最早時他放在保姆車裡,裝了他喬裝工具的包包,是Ba!iy的郵差包,時尚又帥氣。有一次為了參加抓鬼研究社的括動,他特地扮成完全不懂時尚的宅男,然後就被他的助理小妹吐嘈說哪個宅男會背著Ba!iy的包包?

  可惜韓璇無法反嗆助理小妹對宅男們的偏見,確實他背著那包包的樣子都被狗仔追拍過很多次,於是後來他換了以實用為主的OSPrEY登山包

  他們在入夜時才進入山區,韓璇雖然覺得有點古怪,但一時間也說不出哪裡古怪。

  在離開城鎮,準備進入山區前,他們這隊商隊又增加了兩名成員。

  韓璇是在商隊暫時歇腳的客棧遇到那對父女的。

  客棧的名字叫福氣客棧,韓璇內心又腹誹連連,要知道冒險故事裡一定有間讓主角們展開旅程的客棧或旅店,名字好歹也取個帥氣點或氣質點的,比如獅王之傲啊,比如最後歸宿啊,不然來間龍門客棧也很威風!什麼福氣客棧?聽起來好遜!他在休息空檔,坐在客棧的一角,便是對著筆記本自作主張地想給客棧取個新名字。

  後來他才從商隊的人口中聽說,那對父女來找林天師,原來是他們父女倆要到鄰國去省親,但一老一婦孺終究是不太安全,打聽到他們一行人要到鄰國去,便提議同行。林天師也答應了。

  韓璇後來一路上心裡都忍不住嘀咕。

  穿成那樣子,當然不安全啦!雖然這時代不會要求婦女一定得包緊緊才能出門,但像這樣穿著緊身馬甲,搭一件緊身皮衣,露出簡直可以形容為「驚濤駭浪」的北半球和事業線--不只曲線很驚濤駭浪,每一個男人的血液也跟著驚濤駭浪。他因為身為偶像巨星而被公司下令禁止談戀愛,出道以前所有精神都在玩樂團,沒有任何男女交往的經驗,但身為閣樓雜誌的資深讀者,和用他超級健康寶寶、兩眼各一點二好視力的眼睛掃瞄結果,那對胸部起碼是F罩杯!

  韓璇乍見那女人時的呆愣模樣,還被同行的商隊取笑,他們以為他看見姑娘就傻了。

  但他才不是哩!他一開始根本沒注意到「冰山男」的「歐派」好嗎!

  「Sorry!」當時,他發現自己撞到人,直覺就用英文道歉,然後才看清他走路不看路結果撞到的人--

  他得承譏,他長這麼大,真的難得遇到幾個皮相比他俊比他美的,尤其那身凜若寒霜的氣質,要是「這男人」生在他的世界,那他韓大帥哥亞洲第一美男子的寶座可能就要讓賢了!

  而且這傢伙左眼還戴了副有著曼陀羅花紋與蛇形銀雕裝飾的眼罩!黑色長髮束成高馬尾,黑亮直順得簡直可以去拍洗髮精廣告……

  竟然有人比他還帥比他還有型?

  而那「冰山男」被他一撞,也沒說什麼,依然面無表情,毫無溫度的眼瞥了他一眼,當他不存在似的轉身走了,讓他有著強烈被忽視、被比下去的惱羞感。

  瞪什麼瞪?眼睛好看了不起啊?他的也不差好嗎!他的粉絲可是常常說,他韓大美男是用眼神在演戲的!他的無敵電眼可是舉世無雙,可以出國比賽拿金牌!

  用那種眼神看人,害他心律不整、心臟狂跳,那傢伙真是沒禮貌!韓璇一邊在心裡碎碎念,一邊不甘示弱地用眼角「青」那冰山男幾眼。

  就在他用力「青」第五次準備接著再青第六次,但「冰山男」遲遲沒再理會他的時候,韓璇終於注意到「冰山男」脖子以下的地方--

  「冰山男」比他矮!雖然他臉小,腿的比例看起來還是很長,但總之比他矮!哇哈哈哈哈……他韓璇可是號稱一八O,修長的身材比例媲美男模特兒,光是臉蛋帥,是沒法子傾倒眾生滴!韓璇得意地挺起胸膛。

  「冰山男」一身緊身皮衣,連足下都搭著長馬靴,皮衣的前襟被撐開呈v字形,露出了……呃……韓璇瞪大眼,看著「冰山男」皮衣底下的黑色馬甲,和那對做人的,豐滿的,雪白的,吹彈可破的……

  「嘿,小子,看姑娘看得都傻了啊?」商隊的人取笑了起來。

  韓璇終於回過神,滿面通紅。

  「不是!」但他卻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只好飛快在「冰山男」注意到他的失態前收回視線,佯裝若無其事。

  靠!原來「冰山男」是女的?他剛剛就覺得好像撞到什麼軟綿綿的東西,那高度,那形狀,不就是……

  好大,好軟,好有彈性,好想再……

  啊,不對!他晃了晃發熱的腦袋,立刻一臉正氣凜然地乾咳兩聲,沒事找事做去了。

  可惜接下來的一路上,他都魂不守舍的,頻頻走神。

  韓璇在數不清第幾次又忍不住「青」那女人卻被她發現的剎那,趕忙回過頭裝作若無其事,心裡想著,他一定是被她在客棧時那凌厲的一瞥給嚇到了。

  這說不定就是他期待很久,神往多年,但是卻始終未曾經歷過的、某種人們用各種傳奇的詞彙去形容的,關乎感性,關乎身心與靈魂的神秘現象--

  他一定是中邪了!

  韓璇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心中為這個結論恍然大悟。

  這世界的女人真危險,一個眼神就能讓人中邪。可惜他不知道這世界有沒有專門幫人收驚的道士,那個長得很像林正英的領隊看起來不像會收妖的樣子,他看來是得自己振作點,看翻過山頭後,能不能找個道士或和尚替他收收驚,要不然牧師或神父也行。

  難得中邪,這經驗超珍貴的!他一定要寫下來,回去和兄弟們分享!他們抓鬼研究社好久沒有這類令人振奮的靈異話題了!

  商隊在一處近水源的避風處紮營,井架起了營火,韓璇用毛毯把自己包得緊緊的,額前瀏海一直往下滑,他乾脆從包包裡拿出髮箍把頭髮往後圈,繼續趴在商隊臨時鋪成的地鋪上寫著:

  心跳得好快,頭有點熱還有點暈,原來這就是中邪!不知道念原來世界神佛的名號有沒有用?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韓璇寫到這,忍不住又悄悄地轉頭看向那冰山女,想不到這回,他的視線和她一下子就對上了,雖然左眼罩著眼罩,但她深邃似子夜的眸子確實正看著他!

  韓璇像觸電一般地轉過頭,用毛毯把自己的頭蓋起來。

  怦怦怦……

  真是太邪門了,現在他不只心悸,還頭暈兼耳鳴、全身發熱,連手都有點抖!怎麼辦?雖然他很熱愛靈異事件,但向來相信沒有好兄弟捨得對他出手,所以從沒學過怎麼收驚和辟邪,阿樂他們遠在天邊,根本救不了他。

  那冰山女真的在看他,她是不是對他施了咒?他覺得他身體更熱了。

  韓璇想起她一身黑衣勁裝的模樣,在上山後身上披上了件暗紅色的斗篷,沉默地與她父親坐在篝火旁,不知是否因為火光的關係,她毫無表情的冷臉看起來似乎柔和了些。

  韓璇又忍不住掀開毛毯的一角,偷偷觀察起冰山女。

  她現在沒在看他了。不知為何,這反倒讓韓璇有點失落。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冰山女正好露出右半邊臉,她只在右耳上戴了一隻華麗的大耳環,同樣是飛蛇與曼陀羅花的圖騰,主體古銀的鏤雕,花蕊鑲著紫水晶,耳環上的蛇眼則與眼罩上那條蛇同樣鑲上翠玉,那翠綠的蛇眼和紫色花蕊在火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她的眼睛也是,好像世上最神秘最罕見的黑鑽石那般,讓他不知不覺盯著直發愣。

  她的皮膚又白又細緻,在客棧時的匆匆一瞥已經讓他印象深刻,長髮和眼睛卻像墨一般的黑,臉上總是沒有任何表情,態度也冷冷的,不怎麼開口。

  韓璇不自覺地,偷偷從包得像春卷的毛毯小山洞裡觀察起冰山女。

  他又想到方才洗完澡時,她對他做的怪異舉動--

  紮營時,商隊的人告訴他,附近有座溫泉。他算有點小潔癖的,處在什麼樣的環境都不要緊,但是一定要天天洗澡!這種天氣,洗冷水倒是無所謂,不過有溫泉更好啊。

  於是趁著天沒全黑,他向商隊的人問溫泉的位置,便一個人開溜洗澡去了。他沒忘背著包包,包包裡本來就有一組牙刷和旅行周的牙膏、漱口水一類的用品,因為還沒穿越前他常得趕在天未亮時就開始工作。

  穿越到這世界之後,他們發現這世界的人有他們精潔口腔的方法,畢竟不知得在這世界待多久,他們還是入境隨俗,想早點適應這裡的環境,這組牙刷和牙膏也就一直放在包包裡。

  韓璇邊刷牙,邊很快地跳進溫泉裡把全身搓洗一逭。溫泉雖然舒服,終究是光天化日之下,感覺怪怪的,於是他洗了個戰鬥澡,很快回到岸邊把身體擦乾準備穿衣服。

  然而不知錯覺否,他似乎聽見身後樹林裡有奇怪的騷動……

  他猛地回頭,只見樹叢似乎因為山風而顫動,卻沒發現任何不對勁之處。

  也許是他的錯覺?但他還是加快動作,收拾好東西。

  啪!沙沙沙……

  這回不是錯覺,他身後真的有聲音,而且肯定不是風聲!因為從剛剛到現在根本沒風啊!韓璇正要回頭,卻聽見另一邊的樹林深處傳來一聲野獸低吼。

  哦靠!韓璇臉色刷白,顧不得其他地抓起背包,往營地沖。

  他都忘了,這裡可不是山裡絕大多數野獸早就死光光的台灣。

  然而他一衝進樹林裡,就撞見意外的人,影子一般站在陰影之中,他無暇多想,一把抓住不知為何出現在此的冰山女的手,往營地的方向沖。

  「快跑!」早知道就別自作聰明跑來洗澡,根本是洗乾淨等著被當晚餐吧!他開始祈禱野獸大爺今天突然腸胃不適想吃素……

  冰山女沒有開口,就這麼一路被韓璇拉著跑了半天,直到眼前出現一片陌生的斷崖……

  他好像迷路了!

  他記得,他們來時沒有這處斷崖。此刻日己向晚,斷崖下是一片蕭索的河谷,火紅的日頭正沉入遠處兩座山的中央,把西邊的所有山脈全鑲上了赤金色的稜邊。

  「你跑錯方向了。」冰山女不冷不熱的開口。

  不同於冰山女的鎮定,韓璇可是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我聽到那邊有奇怪的聲音,你沒聽見嗎?」他們把野獸甩開沒?

  韓璇仍然驚魂未甫,卻見冰山女一臉鎮定,那不知為何讓他稍稍平靜下來。

  也許是他大驚小怪了?

  冰山女看著他半響,仍然面無表情,似乎一點也不為他們的處境擔憂,卻突然間湊近他,有些冒失地在他下巴和嘴角嗅了嗅,「你剛剛吃了什麼?」

  韓璇腦袋一片空白,兩人的唇差一點就要貼上了,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肌膚的熱度和氣息的吹吐,那麼柔軟,而且迷人……那讓他心跳磊了好幾拍,熱氣直往腦門沖,兩頰火辣辣的。「沒……沒什麼。」這女的怎麼搞的?

  「涼涼的。」她又嗅了嗅,才下結論道。

  是牙膏的味道吧。韓璇接著又想起,她剛剛不會「不小心」偷看他洗澡吧?他想起方纔她藏身的那個位置,視野好像不錯……

  會不會是他想太多了?畢竟她是女孩子,也許她本來也想洗個澡,卻因為他佔用了溫泉,所以她只好等他洗完……

  「剛剛那裡,好像不太安全。」韓璇有點愧疚地道。但話說回來,既然那附近不安全,她沒先洗也許反而是好事。

  接著他又一邊糾結地想著,她到底有沒有偷看他洗澡?雖然他自認為身材一級棒,不過為啥她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很害羞很心動很小鹿亂撞的樣子?難道她覺得他身材不怎麼樣嗎?

  韓大美男完全畫錯重點地默默腹誹個沒停。

  冰山女只是嗯了聲,退了開未,上下打量他一逭,指了指左手邊的方向,「營地在那邊。」說完,便自顧自地走了。

  「……」韓璇真的覺得自己很遜,但他只能一路跟著冰山女。

  他得強調,雖然忙於演藝事業,但他可是有爬過山的!然而廿一世紀台灣所謂的山,跟這片原始森林比起來,根本就像小花園一樣,最起碼還有山路可走,而在這裡,他只能希望自己的腳不會踩在不該踩的地方!

  韓璇發現冰山女的腳步就算在這原始山林裡,依然像豹子一般靈巧敏捷,她總是知道該往哪裡走,彷彿這片山林在她眼裡其實有一條隱形的安全道路一般,他只要跟著她走過的地方走,就不會有亂子,而且冰山女時不時停下來等他,確定他跟上了,才繼續往前走。

  「剛剛那裡,是不是有野獸?」說不定,只是他聽錯了?

  冰山女沉默不語。韓璇本以為她沒聽到,或者不想理他,直到好半響她才終於開口道,「你別亂跑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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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3 22:20: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後來他們果然回到營地,營火已經架好,也分配好守夜的班次。

  冰山女的父親,大家叫他陳老爹。山裡天黑得早,大伙休息的休息,韓璇一邊繼續寫著他的冒險大作,一邊不住地打量隔壁的冰山女父女倆。陳老爹一頭茂密的白髮,生得高頭大馬,威武挺拔,卻沒有大塊頭給人的壓迫感,可能是因為他很愛笑,這一路上幾乎都能聽見他爽朗的大笑。他的五官英挺俊朗,年輕時必定迷死一票女人也許現在依然是。說話的模樣充滿韓璇想像裡大俠的豪氣。稍早韓璇在城裡採買登山和御寒裝備時,老爹還幫了不少忙哩。

  話說回來,他身上帶的銀子不多,畢竟帶一堆錢出門感覺好像等著土匪來搶他一樣。他把山寨雞賺到的錢,在五香鎮裡買了間小樓,托給好友保管後,就拿著剩下的錢出發了,這趟旅程的過程中他總得想法子掙點錢。剛剛在山下一時遲疑,竟然忘了買一把月琴,那是他在山下的城鎮裡看過較上手的樂器。

  想不到他身為吉他神手,穿越後只能像茂伯一樣彈月琴……彈起來雖然沒有國寶大師高明,不過順手彈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也是有模有樣,還換來不少賞錢哩,他真該把那把月琴買下來的。

  空山冷夜不只有蟲鳴相伴,每個人圍在溫暖的大營火旁,聽著陳老爹和商隊的人聊起他們走遍天南地北遇到的奇人異事,有不少是韓璇特別感並趣的怪談和靈異故事,因此這一夜竟也不覺得無聊,不知不覺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但不知是不是生平第一次以天為蓋地野營,加上聽了一夜鬼故事,他睡得很不安穩,當有人在他臉上拍了一巴掌時,他馬上就醒了。

  「誰?」

  「噓。」冰山女伸手摀住他的口鼻。

  營火不知何時熄了,他只看見冰山女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耀著原始而獸性的冷光。

  他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耳邊便傳未群樹晃動的聲響,和野獸的喘息與低狺。

  韓璇立時睡意全消,心裡一聲嗝登,全身寒毛倒豎,背脊都涼透了。

  他早該警告商隊的人,他在溫泉池邊聽到的不是幻覺!

  「走!」冰山女拉著他就跑。幸好,因為山上夜裡太冷,他直接將背包反背著抱在懷裡睡,一來取暖,二來心安,鞋襪也沒敢脫,畢竟誰知道這裡有沒有蟲或蛇會鑽到褲管裡?當下才能立刻跟著冰山女在根本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間飛奔--飛奔的只有冰山女,他勉強跟上她一路跌跌撞撞,如果不是冰山女死命拽著他,他怕是早就連滾帶爬了。

  就在他們不要命地狂奔的同時,他可以聽見樹林間不只他們在奔跑!野獸興奮的喘息和挑釁似的咆哮忽遠忽近,他懷疑他們早就被野獸包圍了,但冰山女腳步和方向沒有任何遲疑,他只能選擇相信她。

  冰山女帶著他來到一處樹木較稀疏的林地,冷冽月光雖然驅散不少黑暗帶來的恐懼,夾帶冰塵的薄霧卻憑添更多詭譎與不安,但隨即他被冰山女用力塞進一處樹洞裡。

  「躲好。」她以口形對他說道,然後便退開……

  哇哩,他是那種自己貪生怕死躲起來,讓女人在外面拚命的懦夫嗎?

  「吼--」樹林深處,一隻龐然大物飛撲而來,冰山女手中已經像變魔術一般握著一把長劍,才瞥見銀白劍刃像閃電一閃即逝,野獸的頭顱和身體己經分家,那顆頭還滾到樹洞前,大大的獸眼正對著他大眼瞪小眼……

  「……」好吧,他還是當一次懦夫好了,俠女大人負責降妖伏魔,他這輩子了不起只用拖鞋拍死過蟑螂,眼前還是乖乖躲好,用精神和念力支持俠女大人就好!

  那顆獸頭怎麼看怎麼礙眼,而且不知錯覺否,眼珠子似乎越瞪越大,獠牙外翻的嘴裡還有濃濃的口臭,熏得他很想吐。

  他捏著鼻子,一手不太熟練地拔出收在腰際的匕首,用匕首的前端把野獸的頭推開一些,起碼不要那樣瞪著他。

  韓璇突然想到自己的包包裡有一支電擊捧!男人帶什麼電擊捧哩?這就要問他的助理小妹啦,她把電擊捧拿給他時,一臉理所當然地說,女人只要當心歹徒和色狼,他不只要擔心歹徒和色狼,還要當心色女和心智失常的anti,前面的貞操要顧,後庭的安全也要顧,門面的山明水秀更要維護,帶一支電擊棒在身上也是很合情合理滴!

  雖然他當時覺得那女人根本在消遣他,但現在他真是由衷感謝他那嘴賤的助理小妹啊!

  韓璇握緊電擊捧,警戒地盯緊洞外,然而也不過是這麼短暫的片刻,樹洞外早己屍橫遍野!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野獸的鮮血瀰漫在空氣中,染紅了月光,冰山女一手長劍,一手短刀,刀、刃鮮血淋漓,地上屍體有大有小,韓璇猜想那些野狗大小的屍體看上去像土狼,但是大的呢?他終於看清從冰山女背後偷襲的「人」的真面目

  「小心」

  他不該出聲的,冰山女在他開口的瞬間已經將手上刀刃翻轉,往後刺進那長著土狼頭,卻有著人身的怪物身體裡,而他這一聲警告卻讓自己的藏身處曝了光,一隻原本就埋伏在近處的土狼立刻鑽進洞裡未。

  專電色狼的電擊捧,能電土狼嗎?試過才知道!涎著口水沖進洞裡來的土狼「該」了一聲,兩眼一翻,身子一抽一抽地暈過去了,身體就這樣掛在洞口。

  保險起見,韓璇握緊E首,往土狼脖子上再畫一刀--這一年來幫忙宰了不少雞,饒是都市貴公子,膽子也肥了不少--當下顧不得噴得一頭臉的血,眼前只能暫時將狼屍塞在洞口當沙包,防止更多野獸鑽進洞裡來。

  而洞外,土狼的嗥叫聲由遠至近,一聲呼應一聲,好像沒完沒了那般,韓璇的心跟著往下沉。

  神啊,拜託天降神兵幫幫忙,要不來個天打雷劈把那些妖怪全打死也行,拜託讓他們平安選出生天吧!他韓璇以後一定天天做善事,沒有老太太要過馬路也要天天愛護小動物……

  卻見冰山女取下原本繫在頸上的領巾,綁住雙眼。

  她想幹嘛?韓璇困難地嚥了嚥口水。是因為反正也是垂死掙扎,乾脆亂槍打烏嗎?

  然而,重新挺起胸膛站在月光下,綁住雙眼的冰山女再次握緊手中的刀和劍,瞬間,以她為中心點,霧散了,風彷彿突然擁有了生命那般,像狂龍橫掃八方,群樹都要為那股全然野蠻而原始的霸氣戰慄低語

  韓璇看到神了!

  妖怪們從四面八方撲過來,銀白刀刃也優美地起舞,狼血成了綻放的煙火,冰山女像有預知能力一般,她不靠視力,卻反而能掌握四面八方所有敵人的動態,沒有一處是她的死角。當她揮動手中一長一短的刀刃,行雲流水,沒有多餘的、花稍的招式,招招筒潔卻致命,每一刀都分毫不差地將那些撲上來的妖怪一刀封喉,再帥氣地一腳將礙事的屍體踢得老遠!

  她能夠一刀同時解決三四隻,又或者在先後擊殺兩隻人狼中間完全不需要停頓與猶豫,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如果她是神,那麼一定是最美麗最冷酷的女戰神,連殺戮都像一場舞蹈那般的美麗且震撼人心。

  韓璇的嘴快要合不上了。

  偶像!他一定要拜冰山女當師父!

  好像過了一世紀那麼長,東方天際微微泛白,不知是妖怪們都死光了,或者它們終於發現這樣前仆後繼地送死實在不太明智,總之四周漸漸平靜下來,地上早就被血染成一片泥濘,呼吸間儘是那令人作嘔的血腿味。

  韓璇見她拉下蒙住眼的紅領巾,而且那些妖怪好半響都沒動靜,猜想應該已經沒事了,便使勁推開洞口早就堆著的不只一具的屍體,鑽出樹洞。

  俠女大人叫啥名字他竟然都沒問,也太不應該了!才打算開口問她有沒有受傷,卻見冰山女突然狠厲地將短刀射向他

  韓璇連躲都未不及,只能倒抽一口氣,然後看著面無表情的冰山女是錯覺嗎?她的一隻眼,好像變成血紅色,而他感覺到刀刃像子彈般飛過他臉頰……

  噗哧一聲,溫熱腿黏的鮮血噴到他肩上,韓璇不用回頭,他已經聽到身後怪物的悶哼聲和倒地的重物撞擊聲。

  韓璇都無力罵髒話了,他心臟差點停掉啊!下次飛刀要出動前可以先通知他一下嗎?然而做為一個被保護人,在這場戰鬥中的戰力還是零--雖然他電死了一隻土狼,但是那一千零一隻跟眼前遍地狼屍相比,為免丟人現眼還是別拿出來說嘴得好--總之他很有自知之明,一臉討好賣乖地欺上前去。

  「師父大人您沒受傷吧?」

  「……」誰是他師父?

  「這些到底是什麼妖怪?其他人呢?」不會全都遭到不測了吧?「你父親該不會……」

  「這附近有它們的老巢和首領,他先過去把它們的巢剿了,截斷它們的後援,否則剛剛那樣的攻擊只會沒完沒了。」她側耳聆聽風聲,確定森林裡已經沒有危險,才走過去將插在狼屍身上的短刀拔出來,將兩把刀刃擦拭乾淨收回刀鞘內。

  「他不會有事吧?」

  女子瞥了他一眼,「我的功夫是他教的,我從來沒打贏過他,如果他有危險,我們也不用想平安下山了。」

  原來是師祖,果然真正的大俠啊!

  「那商隊的其他人呢?」

  女子只是定定地看著他半響,直到天空中傳來響亮的禽烏嗚叫聲,一隻黑色的大鷹威武地盤旋而下,她伸出手臂讓黑鷹棲息在她上臂,一人一鷹似乎以一種無聲的默契傳遞著訊息。

  韓璇則是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黑鷹。

  他只在電視上看過老鷹,倒不知原來它有這麼大。還是這品種和他原來的世界不一樣?

  「老爹已經解決狼巢裡的怪物,正要下山,等會兒你自己問他吧。」

  問他什麼?韓璇好半響才會意,她是要他向陳老爹問商隊那些人?幹嘛賣關子不直接告訴他?韓璇覺得莫名其妙,不過仍是乖乖跟在恩人身後。

  此時天色已經濛濛地亮了,雖然日頭尚未升起,整座山林就像恐怖片裡那種昏昧不明的暗紫色調。

  冰山女領著他,先回到昨天的溫泉池附近,黑鷹像巡視領土一般在上空盤旋,鷹老大似乎和冰山女有著某種默契,他看見她抬起頭,像在聆聽什麼,原本戒備的神情放鬆了。

  韓璇早就想把臉上那些已經乾涸的血跡洗乾淨,不過這回他總算記得女士優先,才想開口自告奮勇幫忙把風,冰山女已經刷地脫下皮衣,接著要去脫皮陣。

  韓璇一驚,雖然飛快地轉過身,但那驚鴻一瞥已經夠讓他遺想連連,腦袋發熱了!

  原來她皮衣跟馬甲下什麼都沒穿!身材果然超級火辣,白得像凝脂似的肌膚對比昨夜浴血奮戰的髒污,更顯得誘人,他都快噴鼻血了。

  話說回來,這女人到底怎麼回事?雖然穿越到這裡才短短幾個月,但他還是很肯定這裡的女人絕對不至於豪放到在男人面前大方脫衣服!

  是說,搞不好她覺得他根本不是對手,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也說不定。

  畢竟她確實比他更需要洗個澡,韓璇背著她,自動自發移動到下游處,但又不敢走遠,便自己窩在水邊稍作清洗。

  這處的水溫較涼,反正他也需要冷靜冷靜!為了不讓腦袋繞著剛剛那香艷刺激的一瞥匐想出更多下流的想像,他把注意力放在更要緊的問題上。

  「昨天這裡確實有野獸出沒,要是我早點警覺,警告大家就好了。」他昨晚回到營地都在幹嘛?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滿腦子都是在懸崖上冰山女那個根本算不上什麼的冒失舉動啊,真是太邪門了……

  身後潑水的聲音停了,韓璇忍耐著沒回頭。

  「你說了也只是打草驚蛇罷了。」冰山女總算開口,身後傳來衣物摩擦的窸窣聲,韓璇驚覺自己像中邪了似的,心跳加快,整張臉又紅又熱。

  因為他腦海裡又浮現冰山女脫衣服的那一幕,那些聲音讓那個畫面更加揮之不去。

  阿彌陀佛!耶穌基督聖母瑪莉亞阿拉!拜託什麼神都好,他需要收驚!這太邪門了……

  然後,一個麻布包被丟到他身邊。

  「換你洗。」

  什麼?韓璇還沒會過意,便發現冰山女已經梳洗乾淨,穿上衣服走進樹林裡。她丟給他的原來是一個手掌大小,以麻繩束口的麻布袋,穩穩地落在他腳邊,看來是要給他的。

  韓璇出於好奇,打開袋子,裡頭是一顆顆切成丁塊的皂角。

  這世界的人跟古時候一樣,除了這種用油茶樹提煉茶油後的渣做成皂角,到了秋天過後,則有無患子果,所以一年四季都有洗滌的天然材料。在沒有電子科技的年代裡,人類的智慧其實非常讓人讚歎,韓璇有時會覺得,其實生在依賴電子產品的廿一世紀的人,也許反而還比較笨呢!因為凡事只靠電腦,要是有一天在廿一世紀,全球網路大當機,那一定會天下大亂,人們連怎麼括都不知道。在過去,所有生括智慧是人類不用靠維基或估狗,也不用教科書,全是為了改善那些不便,也為了好好地過生括,所以必須更加用心的去觀察與體會,所孕育出來的。

  說到底,人們是變聰明,還是變笨呢?

  跟冰山女比起來,他身上算好多了,不過因為在樹洞裡蹲了一夜,身上也又涅又髒。他盡可能快速地把自己打理乾淨,換上乾淨的衣服,背起背包,轉身就看見冰山女走出藏身的樹幹等著他,時機抓得可真好。

  韓璇又想到昨天他洗完操時,冰山女也「正好」現身。

  她該不會有偷看人洗澡的怪癖吧?韓璇覺得臉頰有點熱,但是對方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讓她看幾眼也不會少塊內……

  他咕噥著,仍是硬著頭皮上前去,「一直都忘了問師父大人您的名字,怎麼稱呼啊?」親眼見識了俠女大人的IMBA--跟什麼商業管理完全沒關係,而是一個生態國裡imbaance的意思,尤其指那種威風八面,壓迫眾生、強到沒天理的那天逆天的存在!有這麼一個無敵保鑣在身邊,當然要好好巴著她,接下來一路肯定是妥妥的。

  冰山女瞥了他一眼。毫無溫度,沒有表情的一眼。「我不是你師父。」見他跟上來,她邁步便走。

  有了昨天的經驗,韓璇知道跟著她準沒錯。

  大俠當然有大俠的脾氣,韓璇一點也不在意,「那要是我有事情想找你時該怎麼稱呼你?俠女大人?恩公大人?美女大人?」

  冰山女不假思索便道,「你可以去找別人。」

  別人哪有她威?韓璇長這麼大,可沒碰過那麼多次釘子,但是出於直覺,他立刻低下頭來,默默地像個被遺棄的小可憐似地跟在冰山女身後。

  果然老半天沒見他反應,冰山女便回過頭來,遲疑半響後只好道,「圓圓。那是老爹幫我取的名字。」

  「……」這個陳圓圓,當然不是他知道的那個陳圓圓。該稱讚陳老爹會取名字嗎?希望他不會遇到吳三掛或李自成。

  話說回來,沒想到他的哀兵策略還真的有用。其實這也是韓璇這一日以來對陳圓圓的觀察心得,她雖然自己走在前頭,但總不忘注意他是否跟上了。而且如沒不是她,他的小命早就沒了吧。

  「你跟你爹功夫這麼高強,其實不必跟別人一起上山的吧?」也許他們父女倆原本是好心陪同他們一行人順便當保鑣,哪曉得最後只保住了他一人。

  陳圓圓仍是沉默半響,才道,「根本沒有人會在太陽準備下山時才進入山區。」她只說到這裡,便住口不語。

  所以,意思是?種種蛛絲馬跡閃過腦海,韓璇總覺得似乎有個答案呼之放出,但他又直覺地不太想知道答案。

  陳圓圓帶著他回到他們原來的營地。

  出乎意料的是,這地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被野獸襲擊過,連他昨晚蓋的毛毯都還在原位,就像營地裡的人很沒公德心地拍拍屁股直接上路一樣,連地鋪都沒收拾!

  黑鷹老大在空中繞了一國,便降落在附近一棵松樹的樹枝上,陳圓圓也開始檢查營地。

  有鷹老大跟陳圓圓在,看樣子暫時沒什麼危險,韓璇立刻蹲下身收拾起他的小毛毯。好歹也是用錢買來的,出門在外,能省則省。他突然想到他本來帶出門的錢,再加上昨天那些賞錢應該剩不少吧?但他收在哪了?

  在韓璇翻找著包包和身上口袋的同時,陳圓圓已經大致把營地搜查過,唯一慘遭毒手的,是那些被綁在最外圍的駝馬。

  四處找不到錢的韓璇心想算了,經過昨晚,若是掉出口袋也沒什麼奇怪,他重新背上背包,正好見到陳圓圓蹲下身檢視駝馬的屍體。

  它們顯然不是被野獸咬死的,韓璇就算是門外漢也看得出來,那些駝馬全都口吐白沫,四肢僵硬地倒在地上,根本是被下了毒。

  野獸也懂下毒?這也太離奇了點,要下毒幹嘛不乾脆點連人也毒死省得麻煩?

  彎下身檢視駝馬屍體的陳圓圓似乎也想到這點,卻抬起頭,神色莫名難解地看著他。

  她該不會懷疑是他下的毒吧?韓璇連忙道,「我連殺老鼠都覺得不舒服了,別看我,那不是我幹的。」

  「圓圓不是懷疑你。」老爹的聲音才到,高大的身影便自樹頂翩然而降。

  果然是大俠!韓璇一臉神往。他一定要向陳大俠學輕功!

  「大俠,那些怪物到底是什麼?」

  陳老爹一臉有趣,「我不是大俠,我只是個拿鍋勺的。小兄弟,你真的要到鄰國去?」

  去鄰國有什麼不好嗎?「也不是,只是想隨便走走看看。」

  「該說你命大,還是吉人自有天相呢?」陳老爹似乎對他的回答感到不可思議。「這樣吧,如果你沒有特別要去的地方,要不要跟我們父女倆一道走?我們其實也不是要到鄰國去省親,而是正巧到這附近拜訪老朋友,原本正打算回家去。」

  意思是邀請他到他們家做客嗎?雖然韓璇本意是天南地北四處闖蕩,不過經過這回,他發現自己的求生與應變能力還得再練練,如果能拜大俠為師,那絕對是再好不過啦!更何況像老爹這麼和氣又爽朗的人,一定要交個朋友才是,穿越到這裡來,無親無故,無依無靠,多交幾個朋友才是王道!

  「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也想拜託你們讓我作陪,否則這裡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該往哪裡去。」

  陳老爹似乎還有些什麼話想問他,但摸著下巴茂密的鬍子,仍是道,「那我們路上慢慢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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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3 22:20:5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他們特地繞過城鎮,但經過設在城郭外讓商賈與軍隊休息的亭子,有個鄉紳模樣的老人老早就守候在那兒,亭子裡裡外外各站了兩排青衣勁裝的保鑣,涼亭內則己擺了酒席。

  陳老爹一見老者,便下馬來,「老太守。」

  「老夫就知道你又想不告而別,這次可讓老夫逮著了吧?」

  「怎麼會是不告而別?只是不想老太守費心罷了。」

  「阿浪,咱們都認識二十幾年了,你這麼客套,是不把我當朋友?」

  「我不是客套,我是知道你這老傢伙定會藉機找我拚酒,我怕你輸得太難看,給你留點面子。」

  「我看是你怕你乾杯不醉的名號被我給專美於前才對。」

  兩個老頭朗聲大笑了起來,一起走進亭子裡,在酒席邊坐下。陳圓圓坐在父親身側,韓璇則厚著臉皮坐在陳圓圓身旁。

  「這位是?」被喊做太守的老頭似乎是陳老爹的舊識,自是認得陳圓圓的,三人中唯一面生的韓璇也就引起他的注意。

  「這位小兄弟可是這次助我掃平人狼的大功臣。」陳老爹似乎早料到老友會這麼問起,回答得毫不遲疑。

  「原來和世侄女一樣是少年英傑,老夫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老人家一開口,原本在身後站衛兵的青衣人立刻上前來替他們斟酒,老人率先睪起酒杯,「請讓老夫先敬三位英雄一杯。」

  韓璇雖然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但是很識相地只負責敬酒,接著,老太守招呼他們用餐,韓璇看著陳圓圓動筷子,也就跟著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餵飽肚子再說!

  席間,他邊吃邊聽兩個老頭拚酒和閒聊,才拼湊出個大概。

  原來,陳老爹這趟訪友的行程最後一位就是這位老太守,來到這裡才聽說山區最近不太安寧,半年前開始有人進了山之後便失了音訊。這些零星的小事故,宮府原來只當做普通的失蹤人口處置,直到山上的獵戶和茶農紛紛前來求助,說是被土狼襲擊,更有人言之鑿鑿地表示撞見了狼首人身的人狼,這件事才引起官府方面的重視。

  當然,老太守為免引起恐慌,只下令封山,並且暗中尋求幫助。陳老爹此次前來拜訪,老太守才提起這件事,陳老爹二話不說地答應幫忙。

  「不是老夫不肯重視這件事,老夫曾經派出一隊青壯精銳部隊上山,結果卻……」老太守聲音梗住,「老夫到現在都不知該怎麼向那些家屬交代。」

  陳老爹又說了他在人狼老巢裡的發現,說到這裡時,韓璇就聽不太明白了。

  別人都懂時就你不懂,一定是你笨,千萬不能承認!於是他乖乖吃飯。

  吃完酒席,他們便上路了。老太守還替他們各備了一匹快馬好盡快回家。

  「小兄弟,還沒問你從哪裡來?」一路無事,韓璇和陳老爹也就聊了起來。

  穿越到這裡的隔天,韓璇就想好了說詞。前幾天他對商隊的人謊稱自己來自很遙遠的、海的彼端,但昨天和今天聽陳老爹聊天,知道他可是走遍天南地北,閱歷無數的人,要扯個什麼離奇的國度讓他相信可不是容易的事,他只好筒略地道,「我目前住在五香鎮,家裡還有四個兄弟。」

  陣老爹點頭,「昨天聽你說,你想四處走走看看,才會和那些人結伙?」

  提起「那些人」,韓璇總算忍不住問道,「老爹,林天師……我是說林老闆他們……是不是真的遇害了?為什麼太守老爺爺說封山了,我們昨天卻能上山?」這實在太奇怪啦!

  陳老爹像沒料到他會這麼問,又或者,沒料到他還不知情,於是看了陳圓圓一眼,那一眼倒也不是指責,比較像是長輩對晚輩某種性格的瞭解,有些莞爾。

  陳圓圓沒事似的騎馬在前頭領路,不時抬起頭看著頂上盤旋的黑鷹,彷彿真能聽懂或看懂老鷹所傳遞的訊息那般,讓韓璇好生羨幕啊!

  「唔,反正都沒事了,告訴你也無妨。」陳老爹又摸了摸下巴的鬍子,

  「也許是近日實行了封山令,幾乎沒有人要上山,那些妖怪少了食物來源,所以想出方法。它們之中一些法術較高強的能化作常人,有的自稱是嚮導,可以帶人上山,也有的就謊稱自己正要上山,讓有意想到鄰國去的人尋求它們作伴。通常它們會多找幾個陌生人再出發,好降低對方戒心。」

  陳老爹只說到這裡,但韓璇已經一臉呆愣。

  陳老爹沒說的是,他在人狼老巢的發現,和圓圓早上在檢視駝馬屍體的結果,都有一個共同的矛盾點

  昨天在溫泉池邊,那人狼應該早就想對韓璇出手了。韓璇如果謹慎點先檢查過附近是否安全,就能發現在樹叢深處有許多白骨,那裡應該是它們經常誘騙陌生人落單的老地點。

  只不過圓圓的出現讓它們不得不收手,也是那時候,那群人狼對圓圓有了戒心。那群人狼不只對駝馬下毒,還對他們父女倆下毒,昨天上山紮營後分配的糧水就被下了藥,但他們父女倆不動聲色地把毒逼出體外。

  但想不到它們沒對韓璇下毒,為什麼?韓璇和他們吃同樣的晚餐,吃的還比別人多!這就是圓圓後來覺得不解的地方了。

  昨夜他以移花接木的障眼法,讓它們以為他仍沉睡著,真正的他卻藏身在人狼無法察覺的暗處,監視它們的一舉一動。當時那群人狼本想直接帶他們回到老巢,這時顯然有一名首腦級的人物來下了指令,要它們帶回男人,至於老人和女人就隨它們處置。

  老人指的當然是他,女人是圓圓。那男人就是韓璇了

  當下,他盤算了一下情勢,以圓圓的能力解決那些人狼不是問題,但要是人狼有後援,變數就多了,於是他便偷偷跟著下指令的那男人回到了它們的老巢。

  人狼的老巢裡,一名祭司模樣的人不停地提到「獸王」出現了。

  獸王是什麼?跟這個肯定不是五香鎮人士的年輕人有關嗎?韓璇說話的口音和五香鎮人不同,更何況他言行舉止都透露出,他出身自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

  陳老爹相信韓璇是無辜的,他看得出來,他根本是個毫無心機的年輕人,於是才提議讓韓璇跟他們同行,到他們家做客,如此一未,他才有時間慢慢釐清這些疑點。

  韓璇聽完陳老爹的話,一臉癡呆。

  所以,昨天晚上,他跟一群妖怪一起露營?

  他加入抓鬼研究社,從來沒遇過鬼,但是現在卻跟妖怪一起露營,雖然很酷,但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毛骨悚然之感。

  話說回來,他的命還真不是普通的大,看來他真的有當英雄的天分!

  陳圓圓本以為韓璇若是知道昨夜跟死神擦肩而過,又和妖怪同睡一宿,會受到驚嚇,所以始終賣著關子當然,心裡多少有些好笑地想著,怎麼有人笨成這樣呢?

  但看來她根本多慮了,韓璇不只少根筋,而且天生沒神經啊!

  陳老爹和一幫兄弟在五花鎮開了家酒樓。五花鎮並不產五花內,它是一座小小的海港城市,就在五喜國國土南方濱海處的一座海岬上。

  酒樓是不是古裝劇裡,有店小二跑來跑去招呼客人的那種呢?也許他能順道實習怎麼當個稱職的小二哥?雖然韓璇心裡原本是盤算著明年春節他們的「春香山寨雞」再度開張時,他只要站在櫃檯前出賣美色就行了--他是天王捏!天王怎麼能跑未跑去招呼客人?能賣帥就賣帥,能賣萌就賣萌,體力活不是他的專長!他可是學乖了。

  何況,店小二能有什麼學問?哇!

  但,大概是和陳老爹一路閒聊,韓璇也不免被勾起一些往事。

  如果他父親還在的話,肯定會義正辭嚴地教訓他,招待每一位來吃飯的客人,是一件神聖的工作!

  韓璇的父親是台北某家國際五星級大飯店的王牌經理人。飯店的經理人不只是招待客人,還是顧客與廚師、外場與廚房的最佳橋樑。他父親還在世時,就璇養了一批優秀的外場團隊,都是頂尖的服務人員,許多脾氣難搞的名廚也都只有他老爸搞得定。

  經理人的工作,和店小二有點像,不過又更加專業了點。韓璇知道父親之所能成為頂尖經理人,他付出的心血與多方鑽研可不比一般,廚房裡的雜括、外場服務人員的雜務,他都要肯做;廚師的專業,品酒師的知識,營養師的學問……幾乎整個飯店團隊該懂的,他都必須懂,這還只是基本功。

  他父親雖是業界的雋楚,想挖角的人可以從…o-排到美麗華,但對韓璇來說,他只知道在父親心裡,顧客跟工作永遠都比他重要,父親的客人吃著他精心設計的菜單上的美食,他卻只能自己到便利商店買微被便當吃:父親記得熟客的結婚紀念日,卻從來不記得他的生日。

  母親很早就離婚再嫁了,幾乎不管他。所以十七歲那年,他背著吉他,拿著自己打工存了許久的所有存款,買了機票,飛到東京。

  啊,一定有人問,為什麼一定要飛到東京,待在台北不行嗎?

  芻然不行啊,台北一堆人認得他老爸欸!五星級國際大飯店的經理人,熟客不只非富即貴,還遍佈士農工商,像他第一家打工的餐廳,餐廳老闆好死不死竟然是老爸的學生,老爸對他竟然在餐廳駐唱頗有微詞,他第一份打工就這麼泡揚了。

  在東京不到一年,他就被裡探相中,出道了,進演藝國那時,想當然耳,又跟老爸鬧翻了,還鬧到脫離父子關係哩,叛逆的他當時還賭氣地放話:他求之不得!斷絕關係就斷絕關係!

  在演藝國打滾多年,爬到今天的地位,他老爸從沒承認過那個唱歌的是他兒子。三年前他走了,只給了他一封遺囑。他自己簽了生前契約,後事不用他操心,然而畢竟就他一個兒子,那些帶不走的,只能留給他。

  韓璇想起這些時,默然好久。陳老爹也沒再打擾他,雖然聊天時韓璇肯透露的不多,但他不像不誠懇的人,陳老爹只當作每個人都有苦衷,也不會過度追問。

  回到五花鎮的途中,他們走了一趟水路,乘著船順著江流直下,一天就趕了陸路需要走上三天的行程,那晚是睡在船上。

  這一帶的水路有不少船隻,是屬於世代居住在水上的少數民族儷族所有,儷族人生括的一切就在船上,平時的娛樂就是唱唱歌,彈彈琴。儷族人製作樂器的手工藝可是一絕,但是,這些手藝卻是不外傳的。

  載著他們的船,是陳老爹的故友,還是族長呢,這般大船上就載了族長一家,陳老爹在上船前,特地買了兩大甕的酒,那酒甕得要一個男人合抱,光是空的陶酒甕就不輕了,更何況盛滿酒的,他卻肩上扛一個,左手又抓一個,輕輕鬆樁地扛上船給老友當見面禮。

  而韓璇當晚就向那戶人家借了一把琴,琴身是用一種大瓢瓜做的,比吉他小一些,音色卻厚實而且豐富。樂理這門學問,就算跨越了時空,還是有基準的脈絡可以摸索,沒一會他可是彈唱自如,族長一家還把他奉為上賓呢。

  長得帥真的特別有優勢,再加上,許是氣質使然,以前有些影評人說的也不假,韓璇不只臉好賣,他要酷扮憂鬱,少女尖叫,少婦心疼;扮痞子,姊姊妹妹都捧著臉頰大喊好可愛;就是什麼都不用扮的耗呆模樣,也讓人忍不住想把他當自己人罩著。

  整個晚上,他坐在胛板上自彈自唱,周圍圍著族長一家,有替他伴奏,有時也專心看著他表演,陳老爹和族長不時互相敬酒閒聊,江上夜風微涼,時有薄霧緣繞,星空不如在山上看到的那麼燦爛,懸浮在江面上的一輪明月卻又大又圓,韓璇長這麼大,從沒親眼看過這麼大的月亮啊!

  他抬起頭,卻看見陳圓圓一個人要自閉似地高高坐在離他們有段距離的船梔上,默默地望著江面不知在想什麼,那神情讓他看得都入謎了。

  他只能著到她的側臉,右臉頰上的紫水晶耳環隨著江流擺盪,在月光下好似閃耀著迷濛幻光。

  不知怎的,他唱歌彈琴的興致都沒了,琴聲有一下沒一下地,就是不由自主地往她的方向看去。

  直到他發現陳圓圓不知何時轉過頭,正遠遠地看著他不管是不是臭美,總之她是看著他的方向,他立刻擺了個更帥氣的姿勢,彈了一首難度較高的吉他名曲。

  不是他要臭屁,當年在玩地下樂團時,曾經有個頗富盛名的樂團,看他長得太帥,認定他沒本事,跑到他駐唱的PUB踢館,對手派出號稱殺遍關東無敵手的吉他神手,指定找他單挑,兩個人就在PUB的舞台上靠著吉他決鬥,彈奏各種高難度曲目,甚至用接近特技的技法,現場編出變奏曲。

  那天,PUB漫,客人都擠到街上去了還震驚當時的音樂界,他就是這樣被發掘滴!那場決鬥至今仍讓很多樂迷律律樂道哩!

  一曲奏畢,樂器畢竟不同,他挑了旋律較有古風的曲子彈,一下子族長家七個女兒都把他團團圍住,嘰嘰喳喳的,他也聽不懂她們用方言講了些什麼,只知道坐在船梔上的陳圓圓終於露出一個微笑,遠遠地替他鼓掌。

  奇怪,他暈船了嗎?怎麼覺得身子和腦袋輕飄飄的

  這時大鍋菜上桌,陳圓圓也回到胛板上準備和大夥一塊兒吃晚飯。只可惜族長家的七仙女把他團團包圍,直到回艙房為止,他都和陳圓圓坐得老遠。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有點失落。

  難道是因為發現大鍋菜裡沒米飯嗎?韓璇悶悶地吃著,悶悶地瞥了坐得離他老遠,專心吃飯的陳圓圓。

  他發現,她吃東西時,一點也不像女孩子。倒不是粗魯地大口咀嚼,可是她會把兩頰塞鼓鼓的……

  韓璇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彷彿察覺他的視線,陳圓圓抬起頭,依然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然後繼續往嘴裡塞食物,臉頰又更鼓了,但她毫不困難地閉緊雙唇慢慢咀嚼。

  其實她還滿可愛的。這個念頭閃過腦海時,韓璇發現他的臉又開始發燙,而且有些心慌地收回視線。

  奇怪了,是安怎?他食物中毒嗎?韓璇又忍不住瞥了陳圓圓一眼,卻見她沒事似地吃她的晚餐。

  今晚,他的心情不知為何就像坐海賊船一樣,忽起忽落。

  族長家好客,晚餐除了現撈的河蝦和魚熱的大鍋菜,還買了隻羊回來烤,美酒一碗碗地盛起來豪飲,韓璇的酒量讓陳老爹刮目相看。

  「原來你這麼能喝,太好了,路上我有酒伴了。」陳老爹哈哈大笑。

  陳老爹對酒很挑剔,對賞酒有獨到的品味,可不是只知道拿起酒狂飲的粗人。韓璇跟著他在市集買酒,已經瞭解到這點。他沒說的是,其實他的酒量還是讓他父親給訓練出來的。他老爸身為王牌經理人,常要替客人介紹酒。以前他曾希望兒子繼承衣缽.在韓璇十五歲時就教他喝酒--還不到法定喝酒的年紀,坦白說關起門來偷偷喝,誰知道?

  那時,他就每天晚上睡前喝上一小口的金門高梁,不多不少,就只有一口,從沒豪飲過,但酒力卻慢慢練出來,老爸說過,那是家傳養身偏方。後來父子倆雖然鬧翻了,但一些被父親訓練出來的習慣,他竟然也沒偏廢過。

  「小兄弟,真有你的。入睡時,陳老爹笑道,「哈斯說想把女兒嫁給你,你覺得如何?」

  韓璇臉上滑下一條條黑線,「拒絕了會怎樣嗎?」會不會被丟下船?

  「我看他的女兒們都很中意你。」

  「可是我現在沒有娶老婆的打算。」說著,他忍不住瞥向上鋪。船上空間本未有限,本來陳圓圓要和船長的女兒們一問艙房,但她不要,只說反正過去和老爹出門早習慣了,於是陳圓圓也和他們一間房,只不過睡上鋪。

  陳圓圓老早睡熟了,呼吸又沉又穩。

  老爹把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別擔心,我只是告訴你哈斯有這意思。水上人家的生活畢竟和陸地上不一樣,他們也不會勉強不習慣的人。」

  第二天上岸時,族長哈斯的女兒們送了韓璇一把琴。韓璇很感動,他自己是學音樂的,看得出來他們非常珍愛自己的樂器,每一樣樂器都是他們自己手工製作,並且細心保養,更何況是送人呢。

  「收下吧。以後你就是儷族的朋友,他們不常選人樂器,如果送了,就表示他們歡迎你,把你當自己人。」

  聽到老爹這麼說,韓璇也就放心收下了。

  上岸後,雖然再半天就能到五花鎮,但因為有別的任務,他們又在一座熱鬧的農村找了落腳處。

  「甘泉村的市集是全國之最,這裡屬於五喜國最富庶的農業大郡,雖然農田多過城市,居民的生括還是相當優渥。」彷彿早就看穿韓牆根本是徹頭徹尾的外地人,陳老爹常會這麼對他解說。

  至於韓璇呢,他壓根沒發現陳老爹看穿他的來歷,沿路走走逛逛,只覺得挺好玩的。

  當天他們在客棧落腳。甘泉村的規模和人口其實已經是一座城市大小,只是因為農民聚集的市集沒有圍上城牆,所以仍然叫作「村」。市集裡隨便找就有好幾家客棧,專門給外地來趕市集的人休息用的。

  「我的錢在山上掉了,所以可能要麻煩你們先幫我墊房錢。」韓璇無辜地笑著。

  陳圓圓看向別處,陳老爹點點頭,「不用擔心這個問題。」然後注意到陳圓圓故意左看右看的心虛舉動,眉頭一挑,心想這丫頭八成又搗蛋,卻暫時不點破。

  陳老爹和陳圓圓這趟出門原本就決定在回程時,到甘泉村來做採買,市集裡還有租賣駝馬與驢子,可以替他們將買妥的貨物背回家。

  當老爹開始執行採買任務時,韓璇就坐在客棧門口。他向客棧老闆娘惜了個陶碗,決定學電視劇裡的古人,走江湖賣藝,拿起那把儷族姑娘進他的琴,悠閒地自彈自唱起未了。

  如果在奇匐冒險故事裡,他的角色應該稱作吟遊詩人之類的吧。可惜他的歌藝是絕對擊退不了敵人的,不過倒是很容易替自己博得好感,他才開唱沒多久,還真有人沒銀子給他哩!尤其女性特別多!

  當銀子幾乎堆成一座小山時,韓璇真想歡呼。他向圍觀的看倌們行了個禮,宣佈收工時,三個橫眉豎目,一看就來者不善的年輕人粗魯地推開那些圍繞著他、春心蕩漾的姑娘朝他走來。

  電視都有演,這一定是找碴的地痞流氓小混混!

  「誰准你在這裡賣藝的?你哪裡來的?還沒繳會費啊!」

  原來賣藝還要繳會費?「繳什麼會費?老鼠會還是紅十字會?」他不應該逞口舌之快的,他還沒學功夫啊!怎麼打得過三個地痞流氓?

  果然,三名地痞中看來肉都長在腦子上,塊頭也特別魁梧的一個箭步衝上前未,韓璇立刻退了一步,想躲開那頭熊的攻擊,但想不到那頭熊的目標卻是盛滿了他一個下午心血的陶碗……

  腦袋長內的熊,一掌掃來,他的碗飛了出去,韓璇覺得他的小心肝也瞬間被拍成碎肉未了!那是他的血汗錢啊!

  然而,不知何時出現在韓璇身後的陳圓圓--他很肯定剛剛他身後沒人--一隻手從容又快如閃電地接住陶碗,碗裡一塊碎鋃子都沒掉。

  「收工了?」陳圓圓依然是面無表情,一手捧著他的碗,問道。

  一見陳圓圓,韓璇當下就像背後出現一支軍隊給他當靠山一樣,整個人又天不怕地不怕了。「還沒呢,我還想再唱十首!」他只差沒對著三名地痞流氓扮鬼臉了。

  而三名小混混見到陳圓圓,臉色立刻一變,「我們只是路過,好奇問問,沒事!您慢慢唱!」三人在陳圓圓有任何表示之前,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看來這三個傢伙肯定曾吃過圓圓的苦頭!畢竟聽陳老爹的說法,這市集他們也常來。一窩土狼和妖怪都打不高圓圓了,更何況只是三個小混混?肯定是被打得滿地找牙!

  「那你慢慢唱。」陳圓圓把碗還他。

  「我突然又不想唱了。」韓璇見她要回客棧,立刻屁顛屁顛地跟上去,

  「對了,房錢多少?我有錢還你們了。」他蘸寶似的把碗遞給她。

  陳圓圓看了一眼,抓了一大把,「這些。」

  「這麼多?」韓璇看著碗裡只剩三枚銅錢,不知道能買什麼?

  「都是碎銀子,而且反正它們在你身上,很快就會被扒走了。」陳圓圓拿出一枚束口袋。

  韓璇覺得好眼熟啊!那不是他的錢袋嗎?

  「你撿到我的錢袋?」他以為在山上時搞丟了。

  陳圓圓將那一把碎銀子放進束口袋裡,拿在手上掂了掂,又看向他碗裡那三枚銅錢,「讓你猜三次,你猜你的錢在上奈奧羅山前一共被扒走幾次?」

  「……」他怎麼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猜對了,我就還給你一枚銅錢,猜錯了,你給我一枚銅錢。」

  韓璇看著碗裡僅剩的三枚銅錢,又看看她手裡拿著那一袋,怎麼想都覺得自己被坑了。「根本沒被扒過吧?你撿到我的東西應該還給我才對。」這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啊妹妹!

  「錯。還有兩次機會。」她拿走碗裡一枚銅錢。

  哪有這樣的!「我怎麼知道你沒騙我?」

  陳圓圓逼近他,幾乎要貼上他的近,讓韓璇心跳又快了一拍。

  這姑娘怎麼回事?這麼愛貼著人說話,害他每次都因為她的氣勢而小鹿亂撞。

  「你買葫蘆果時,好半天才在你背著的那個袋子裡找到錢包,但是你本來一直都放在衣服的口袋裡,記得嗎?」她覺得最不可思議的是,怎麼有人上山前不是買些必需品,而是跑去買小零嘴?

  是啊,那串葫蘆果還滿好吃的。而且,他本來以為自己把錢包收進背包裡,卻忘了自己有收。

  所以……

  「被扒走一次?」而她是好心的小精靈,幫他放回包包裡?

  「錯。」她又拿走一枚銅錢。

  天啊!不要再拿了,他已經沒錢了!韓璇的心在淌血,「你直接告訴我行嗎?不要拿我的血汗錢。」他也想去逛逛市集,買點小玩意兒啊!

  冷血女魔頭從他碗裡拿走最後的銅板,「…共三次。買完葫蘆果,你又放回口袋裡,又被扒了一次;上山前,付完給商隊的糧草費,又被扒了一次。」最後她實在懶得跟在他身後幫他要回錢包再偷偷放回去,根本是做白工!

  她騙人的吧?哪未那麼多扒手?韓璇看著空空如也的碗,心碎片片。

  陳圓圓看著他那模樣,沒好氣地從錢包裡掏出十枚銅錢放回碗裡,「再被扒走就沒了,自己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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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3 22:21:1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一串葫蘆果是一枚銅錢。現在他可以買十串,他該不該覺得自己好幸運?

  韓璇突然想到那個農民挖到寶藏,上呈給國王,寶藏卻在上呈的過程被官員們一層層揩油而縮水的故事。這故事跟他的遭遇告訴世人,資本家就是一層層地剝削勞工的血汗錢好把自己養得肥滋滋。

  但是,這並不影響韓璇逛市集的並致。聽說甘泉村的市集是全國貨品最齊全最多樣的,他還圍觀了奴隸拍賣哩,可惜他身上只有十個銅板,當不了凱子爺宣揚一下來自廿一世紀的自由平等理念。

  這十個銅板要怎麼花用呢?總得未雨綢繆一下,他決定先存下三枚。路邊看到個大排長龍的小吃攤,好奇心使然,他也跑去排,原來那家店賣的是鍋貼,一枚銅板三個,老闆娘一掀開蓋在鐵盤上的竹籠子,熱氣跟著香氣捲向四面八方,一個個又鼓又胖的鍋貼在鐵盤上,被油淋得閃閃發亮,滋滋作響,本來只是好奇圍觀的韓璇當下覺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他買了六個,煎得有些酥脆的皮咬下去都是香的,更何況是內餡鮮甜多什的白菜和炒得忒有滋味的內末呢?隔壁一起排隊的熱心大嬸還建議他,一定要蘸他們的獨門辣醬,味道更鮮美。

  一枚銅錢三個的鍋貼,其實挺物美價廉,因為每一個鍋貼都又肥又飽滿,吃了三個就七八分飽了,更何況韓璇才在客棧裡吃過午飯。不過對美食,他的胃可是無限大,意猶未盡地吃光六個鍋貼,他決定再花三個銅錢,買九個這麼好吃的東西,當然要買回去給老爹和圓圓嘗嘗,他們一人四個,多出來的那一個,當然他自己享用啦!

  本來想再買串葫蘆果當飯後甜點,但路邊看到個乞討的老婆婆,見她怪可憐的,韓璇給了她一個銅板,離去之前又有點猶豫,想了想,還是把最後一枚銅板也給她。

  錢都花完了,還是可以繼續逛市集啊。韓璇一手拎著用油紙盛裝的鍋貼漫無目的地亂晃,直到一個花俏的小攤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攤子沒什麼人,一個戴頂小方帽,看樣子是某個少數民族或外國人的年輕人靠在一個木箱上打盹,木箱被高高放在一台拉車上,跟一般人家裡的五斗櫃差不多大,頂上蓋了個綴滿流蘇,織面圖案繁複華麗如波被斯地毯的咖啡色墊子,箱子本身還用鮮艷的油彩畫上敘事詩那樣的圖案。

  在市集裡看到那樣充滿異國風格的存在,讓韓璇大感好奇,他走上前,方帽子年輕人立刻伸出一根手指,「一個銅板。」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還要一個銅板?

  就見年輕人拉開箱子正面的一個小拉門,拉門裡只有兩個洞,似乎是讓人從洞裡看箱子裡的東西。

  韓璇想起古時候的中國有一種從西方傳過來的東西,好像叫西洋鏡,也許跟眼前這年輕人賣的名堂差不多。雖然生在廿一世紀的台灣,3D電影都不夠看了,七層樓高的inax大銀幕也只是一般的平民娛樂,這種古早時期的技術又能有什麼稀罕之處?

  不過,就像都市孩子吃過豬肉,卻沒看過豬走路的道理一樣,這種古早市井娛樂確實;:起韓璇的興趣,他想了想,決定當作開開眼界,於是從包包裡拿出本來想存下來的三枚銅板,給了年輕人一枚。

  年輕人等韓璇湊到箱子前,便爬到拉車上開始轉起箱子的機關。

  雖然是類似皮影戲的技法,但是配合箱子裡的鏡子和齒輪,那些色彩斑斕的圖畫一幅換過一幅,韓璇聽說過,最早的電影原理就是這麼來的。

  他看得太專心,也沒提防那些在市集裡竄過來跑過去的小屁孩,其中一個看來特別機伶的,無聲無息地跑過來貌似要撿球,起身時卻種不知鬼不覺地摸走了韓璇又隨手塞在口袋裡的束口袋。

  小屁孩得手後,得意洋洋地轉身,卻撞上一個穿著皮衣和皮褲的女人。撞人一向是他的專長,也沒在怕的,運氣好還能額外多賺一筆,但那女人安靜卻強勢地扣住他正抓著韓璇束口袋的手,因為偷竊而不敢聲張的小鬼抬起頭,女人雄偉豐滿的雙峰讓他忍不住嚥了嚥口水,然後才看到一張冷若冰霜,俊美非常的臉重點是這女人戴著副獨眼眼罩,眼神又特別冰冷銳利,當下小屁孩嚇得腿都軟了。

  當陳圓圓拿走那枚束口袋卻放開他的手時,小屁孩連吱都不敢吱聲,差點沒屁滾尿流地跑遠了。

  陳圓圓沒好氣地看著某個還貼著西洋鏡看得好專心的笨蛋,一手掂掂袋子的重量,她估計裡頭大概只剩兩枚銅板。

  當一個人身上剩十枚銅板,誰會拿兩枚去給乞丐?搞不好那乞丐碗裡的錢都比他多!陳圓圓沒好氣地又從身上掏出三枚銅板放進束口袋,然後悄悄放進韓璇的背包裡。

  看過了西洋鏡,雖然不比廿一世紀的先進科技,不過韓璇還是覺得這趟市集之旅也算沒白逛,而鍋貼還是得趁熱吃,於是便心滿意足地踅回客棧。

  遠遠的便看到陳老爹已經把山一樣高的雜貨扛回客棧如呆看過陳老爹輕鬆自如,一肩扛著比他高兩倍的酒桶跟貨物,還能笑著攔截路邊的小屁孩差點踢到他臉上的蹴院,帥氣地當場和小屁孩玩了起來,就差沒表演倒掛金鉤的威風模樣,就知道他真的不是不懂敬老尊賢啊。

  陳老爹跟客棧借了地方放他的東西,便坐下來和新舊朋友喝酒聊天。陳老爹昨天就說甘泉村野馬客棧的冰鎮麥酒,口感與勁道都是天下第一,所以大老遠就看見他坐在客棧門口豪飲著冰麥酒,看得韓璇都覺口褐了。

  「我應該多買一點的,這些可能不夠你當下酒菜。」韓璇把鍋貼放到陳老爹身後的桌上。

  陳老爹一聞那香味,「林記的鍋貼對吧?」他夾了一個進嘴裡,「味道還是那麼好啊。」

  「我本來想你和圓圓一人四個。」

  「沒關係,圓圓喜歡他們家的鍋貼,留給她吧?我點了一盤鹵牛內,這個才配酒,你該嘗嘗,他們的鹵牛內可不是你想吃就有得吃!」陳老爹把一大碗撤了青翠蔥花的牛內推到韓璇面前,順便給他倒了杯冰麥酒,韓璇也不客氣地和陳老爹碰了碰杯子,喝了一大口,果然冰涼滑順,勁道猛烈卻過癮!

  原來圓圓也喜歡那家的鍋貼?早知道就多買一點……正想著,卻見陳圓圓也正好從外頭回來,看來她什麼都沒買。

  「我買了鍋貼給你們。」

  陳圓圓本來毫無表情的臉,閃過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訝異,但仍是沒說什麼地在傻不愣登的韓璇身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夾起她剛剛其實也吃過的鍋貼。

  雖然沒有剛起鍋時那麼讓人欲罷不能的美味,但依然很好吃。陳圓圓的眼因為吃到喜歡的食物而微微瞇了起來,韓璇在一旁傻愣愣看著,那只微彎的眼像成了一彎明月倒映在他晃蕩的心湖上。

  「謝謝。」原來他一路上手裡小心拿著的,是買回來給他們吃的。

  這傢伙不只呆,還挺可愛的。

  韓璇好像受到鼓舞那般,本來和陳老爹一樣背靠著桌子坐在長凳上,立刻也跟著陳圓圓挪腳轉身,還巴結地把鹵牛內推到她面前,「還有鹵牛內,老爹點來配酒的,你不喝酒嗎?」路上確實沒見她喝過酒。

  陳圓圓只是搖頭,然後便默默吃著鍋貼和鹵牛內。不過現在韓璇也習慣了,自顧自地說著在市集上的所見所聞--顯然他覺得自己的甘泉市集半日游很有收穫,而且渾然不知自己曾遇到扒手。

  某人默默無語地聽著,淡然無波的眼好幾次都要忍不住向上翻,或是差一點就要笑瞇了。

  而陳老爹看著兩個年輕人隱隱約約,似有若無的互動,忍不住拿起酒碗掩去唇邊莞爾的笑意。

  五花鎮因為鄰近甘泉村,原本單純的漁港也漸漸有了商貿往來,尤其每年甘泉村一年一度的夏季大集市開始,這裡做為出入市集的主要海港,春天以前平凡寧靜的鄉下小海港,到了無患子樹開花時,簡直是龍蛇棍雜齊眾一堂,黑白兩道各據一方,什麼都有,什麼都不奇怪!

  陳破浪和陳圓圓父女倆出門訪友,順道在回程時採辦一些雜貨,這一直是他們每年春天結束前的既定行程,雖然旅途中偶爾會遇到一些意外的小插曲,不過總歸鎮上所有的無患子樹頂結上茫茫白花時,差不多就是他們父女倆回到鎮上的時候了。

  不過,看來今年他們父女倆又有事擔擱了,雖然這並不是什麼讓人訝異的特例,不過這幾日,五花鎮的居民心裡卻有些不太爽快。

  剁!一把殺豬刀以雷霆霹靂的氣勢將砧上豬頭劈成兩半,連厚達數寸的砧板都裂了一道縫。

  雪虎酒樓的二廚戰飛,不只塊頭比別人大好幾倍,連力氣也是蓋世無敵。

  「輕點輕點!你今天想劈壞幾個?砧板可沒法子修理,連這也劈壞的話,我看你這個月的月俸都要被扣光了。」斯文書生模樣的男人是雪虎酒樓的掌櫃,同時也是二老闆石百年。

  此刻酒樓人滿為患,坐無虛席,酒樓裡的二老闆與二廚,連同石百年的雙生子兄弟--壯碩得可帥戰飛一起當雪虎兩尊門神的石千川,三個大男人窩在廚房裡,一個在剁豬頭,一個一如平常默默地低頭修理剛剛才被戰飛一掌劈壞的桌子,還有一個蹺著二郎腿,拚命吃戰飛剛做好的、前頭客人點的菜。雪虎沒有專職招待客人的小二哥,平常都是負責打掃與跑腿的小九「抽空」負責端菜跟點菜,絕大多數時候,這家酒樓還大牌到客倌得採取「自助式」。

  客人不高興?咱店門從來不關的,慢走不送!

  然而,外頭那些客人卻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事實上,整座五花鎮,目前也就剩寥寥幾家店敢開門營業,大家避這些從海上未的凶神惡煞都來不及了,還開店哩。

  前頭快忙不過來的小九一身濕淋淋地跑進廚房,聞那味道,八成是前面那些流氓藉酒裝瘋,把酒往他身上拔,故意惡整他。「拜託,大哥們能不能別看戲?」他一看客人點的驢打滾已經被吃掉一半,都想直接暈死過去算了。

  石百年吃夠了,剔了剔牙,揮手,「拿出去吧。你有空在這裡喳呼,不如快去送菜。」

  小九真希望大老闆快回來!大家都不喜歡外面那群客人,鎮上每個人都被惹毛卻敢怒不敢言,而他們雪虎酒樓這幾位……噯,一想到就頭大!如果不是大老闆出門前交代過,要他們安分守己,不出亂子,他怕這幾位老早衝出去將那班惡棍痛扁一頓。

  噢,如果是這樣就好了,雖然這間酒樓可能會因為這三位人內凶器大開殺戒而被夷為平地,但鎮民們絕對會鼓掌叫好的!問題是,現在他們想揍人卻不能揍,於是就躲在廚房裡擺爛!一個拚命做難吃的食物,一個拚命將盤子裡勉強能入口的先自己解決,然後要他把菜渣端出去……

  他真的很想哭。端這種東西出去,他怕自己會壯烈成仁吶!

  不過,到底是雪虎的一員,小九也知道這三個老闆雖然不靠譜,卻絕不允許自己人真的被傷到缺條胳臂少條腿的,至於像是被揍,被嘲笑,被潑酒,被惡整,這類小事,就是各人的磨練啦,男兒本當自強,大頭們是不會插手的。

  於是,抱著大不了再被揍幾拳的決心,小九又端著那一盤盤豬飼料出去了。

  砰砰砰!果不其然,前面有人翻桌了!

  嗯,原來前面還有完好的桌子可以翻,他們都以為那群流氓走到哪,破壞到哪呢。

  「你們是看不起爺嗎?端這種垃圾出來?叫你們掌櫃的出來!」

  被點名了,已經吃飽喝足的石百年悠哉悠哉晃了出去,「這位爺,本小店就剩這些垃圾可以招待你們,你們如果嫌棄,我們店裡大門好像沒關,不過走之前記得先付一下酒錢還有桌椅的修繕費,感恩吶!」

  惡棍的首領一見出來的是名書生模樣的男子,一聲冷笑,四名圍在他身邊的彪形大漢立刻扳著手指將石百年圍住。

  「膽子不小,你沒聽過爺的大名是嗎?」

  「名不見經傳的小島出來的海盜嘛。」另一桌客人挑釁地開口了,「咱還真沒聽過,說出來聽聽。」

  當下,這酒稜裡,一半的人哈哈大笑,另一半的人馬亮出了傢伙。

  乖乖,原來還是兩批人在這兒鬧事呢。石百年打量著另一方的人馬,看起來派頭不錯,一個個像極了紈褲子弟,卻是又佩劍又帶刀的,八成是近日才上岸的那個什麼武林名門的門眾--名門只是說好聽的,名門也會出老鼠屎呢!這群人不過就是派頭高檔點的惡棍,但應該可以討得到修繕費,他思量著不如就讓他們去打個你死我括,老大回來時就推說他也是莫可奈何。

  就這麼辦!

  石百年悻悻然地,默默退開。酒樓內,名門派人馬持續出言不遜,海盜派人馬簡直像被踩著了尾巴的老虎,眼看兩造就要展開生死決鬥,石百年思忖著要不要進廚房端一盤瓜子出來嗑,不知哪跑來的細皮嫩內的小白臉卻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一蹦一蹦地進到酒稜來。

  「就是這問嗎?雪虎酒樓?好名字!夠威風!呵呵……」韓璇不知死括的笑驀然頓住,已經闖進酒稜裡的他總算發覺現場氣氛不太對,怎麼人人都拿著刀子一副要火並的樣子?他立馬縮回腳,機械式地往後退,酒樓因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笨蛋而一片安靜,早己舉起刀劍要拚命的所有人也都看著他,視線跟著他退到門口……

  現在是什麼情形?金恐怖!身為廿一世紀的文明人,遇到幫派火並當然要有多遠閃多遠,衝鋒陷陣這種事,就交給專業的來!

  陳圓圓像對酒樓裡的兩軍對峙視而不見,自顧自地走進店裡,「我們回來了。」

  韓璇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相較於陳圓圓的無視,他一手偷偷揪住她皮衣的衣擺,一邊盡可能露出世界小姐選美一般的親切笑容迎視那些瞪著他們倆的「阿尼基」。

  「大家好啊,今天天氣真不錯。」

  雖然陳圓圓容貌偏俊,但仍是個美人,更何況是那火辣的身段,當下原本己經要大打出手的惡棍們,全都像餓狼看到肥肉一般蠢動了起來。

  「好火辣的美人啊,是來讓爺消消火的嗎?」

  「消火?老子下面熱到受不了了,美人來給老子吹吹!」更多淫詞穢語此起彼落,猥瑣的男人們一個笑得比一個下流。

  干!簡直是精蟲沖腦!韓璇只覺得那群男人看著陳圓圓的眼神讓他很火大,立刻便一改畏首畏尾的姿態,硬是站在陳圓圓身邊擋住色狼們意淫的視線。

  「小子,滾開!」一個粗漢手一拳揮向韓璇,卻被陳圓圓更快的攔住,但另一個男人卻將手上的酒杯砸向韓璇,他躲得不夠快,額頭被砸得開花。

  這一下原本足以讓惡棍們再次鼓噪起來,但在那一瞬間,眾人眼根本來不及眨,那個砸了韓璇一頭臉的男人就被陳圓圓一腳踩趴在桌上,一柄長劍「幾乎」貼住那人的眼珠子。

  幾乎!那人不得不將頭緊緊貼著桌面,連眨眼也不敢,陳圓圓的劍尖以分毫不差的威脅距離指著他的眼珠,他眼皮恐怕是一眨就要喂刀尖了。

  酒樓裡,所有聲音像被凍結了一般。然而真正凍結那些躁動的,是陳圓圓瞬間散發出的,野獸般的殺氣。

  「道歉。」她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

  抵在眼前的劍尖,讓那人別無選擇。「對……對不住,姑娘。」

  「不是跟我,是跟他。」

  「這位小哥……俺……俺不是故意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韓璇也有點傻愣,他真怕陳圓圓一個失手,那人的眼球就要成了串燒啊!

  但他根本來不及開口緩頰,回過神來的眾惡棍又開始狂吠。

  「看來還是個有兩下子的娘們?爺我最愛調教你們這些眼高於頂的「俠女」了!尤其喜歡在打敗你們的時候看你們認命地成為爺的玩物!」嘴炮爺終於站起來,這回他倒真的亮出了他的傢伙,一條長鞭咻地就甩了出去……

  石百年可不打算讓他們家陳圓圓繼續受到騷擾,正要出手,一把殺豬刀從廚房的方向飛了出來,嘴炮爺雖然閃過了,但沒閃過的人就血濺四方了,殺豬刀飛掃而未的威力媲美炮彈,當下連牆都給轟出一個大洞來。

  石百年拿出算盤來撥了兩下。

  太好了,這下有人連下個月的月俸都扣光了!

  「是誰說要打敗我們家小圓當他的玩物?」戰飛像被激怒的野山豬一樣衝了出來,韓璇還以為自己看到巨人哩!

  嘴炮爺無法開口,因為他正被戰飛一手揪著領子拽離地面,脖子以上都漲成了豬肝色。

  「是你嗎?」戰飛鼻孔噴氣,凶神惡煞地問。

  嘴炮爺的護衛們將戰飛團團圍住,另一派人馬的首領卻立刻以手勢要手下們收起武器。

  「霸刀戰飛?」名門派首領認出了戰飛手臂上延伸到背部的修羅刺青,而且除刺青之外,這名巨人的種種特徵都與傳言中一柄霸刀殺遞天下無敵手的戰飛不謀而合。

  尤其,當所有人看清那像炮彈一樣橫掃千軍的,只是一柄被丟出廚房的殺豬刀時,當下都明白自己原來不要命地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霸刀殺人無數,曾經單槍匹馬將來襲的敵國軍隊殺個片甲不留並不是因為愛國,而是因為敵國軍隊佔領了他平日買酒的城鎮,害他喝的酒斷了貨。

  他雖然是非不分,但也曾替武林殺了不少無人可治抬的敗類,因此當年武林中人寧可不要與他扯上關係,更不想與他為敵。後來聽說,有一個人打敗了霸刀,讓霸刀心甘情願隨著那人金盆洗手,退隱江湖。

  這人的名字,比起霸刀,恐怕更令黑白兩道畏懼。而如果霸刀在此,那麼想必「那個人」也在這鎮上。

  名門派的派眾似乎都想到了這一點,當下氣焰都收了起來。

  錯不了,那個人身邊,還有當年人稱閻王令的書生殺手石百年,依年紀來看,恐怕就是那位存心找碴卻毫無懼色的掌櫃了。

  「打擾二位前輩多時,我們也該告辭了。」名門派一見苗頭不對,立刻準備腳底抹油。

  石百年撥了撥算盤,「酒菜錢加修繕費,一共是五千五百兩,不二價。」

  名門派派焱一聽,都覺得被坑了,但為首的那名男子卻搖搖頭,仍是掏出銀票乖乖付帳。

  被坑也得認了,誰教他們不長眼,挑了不該鬧事的地方鬧事。

  收了錢,石百年立馬臉色一變,笑容可掬極了,「客倌慢走,有需要歡迎多多光顧小店啊!」

  誰要多多光顧啊!根本是黑店!但那群模樣像極紈褲子弟的惡棍沒敢吭聲,幾名派眾幫忙抬走倒霉被殺豬刀劈死的同夥屍體,一個個灰溜溜地走了。

  那群名門派說的也沒錯,這群海賊來自偏遠小島,哪聽過什麼霸刀戰飛?好些人對他們夾著尾巴開溜的行為原本想出言諷刺,但他們的首領還被拽在人家手裡呢!

  而且那把能破牆的殺豬刀,確實令他們有些卻步。

  「你知不知道上一個對小圓沒禮貌的傢伙,他的屍體到現在都沒找到?」戰飛面目猙獰地逼近已經快要口吐白秣的嘴炮爺。

  「怎麼回事?那些小伙子怎麼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個穿著和陳圓圓同樣大膽火辣,袒領袍服底下,豐滿雪胸若隱若現的艷麗熟女,收了遮陽用的傘走進酒稜裡,顯然和方才夾尾巴落跑的名門派派眾打了照面。美女大姊一見陳圓圓,那雙不用妝點任何胭臘就冷艷無比的眼更是亮了起來,「小圓回來了?」她話頓住,左右一看,卻沒看見某人的身影。

  陳圓圓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讓韓璇有些意外,心裡卻又有些不是滋味。

  其實圓圓也是有表情的,而且還超生動超可愛,紅唇緊抿,臉頰因為忍著笑意而微鼓,眼睛笑瞇成彎彎小月亮,但為什麼對著他都沒表情啊?他很惹人厭嗎?

  某人默默地,背影慘淡陰暗。

  而這群海盜雖不識霸刀何訐人也,一見走進客棧的女人,瞬間都安靜了。

  他們對於縱橫黑市,而且是巫女出身的「尋夫人」可是一點也不陌生,許多想出門大幹一票的海賊,都會前未拜會過尋夫人,由她開金口指點一二才敢出海,他們搶來的寶物,也需要尋夫人出面當仲介,介紹買主。

  以前有海賊得罪了尋夫人,出海之後就再沒人見過那艘船,尋夫人在海賊間的地位就更不可冒犯了。

  這群海賊當然知道尋夫人在五花鎮開當鋪和溫泉客棧,他們大鬧五花鎮這幾日,一向小心翼翼地避開尋夫人的地盤,哪裡知道原來這家酒樓和尋夫人也有點關係。當下,有人立刻巴結地開始收拾地上狼藉,有人去把被丟飛出店門的桌椅找回來,還有人給「小圓姑娘」和尋大姊搬來張板凳歇歇腿。

  「老爹每次回來,都是先去找你,讓我自個兒先回酒稜,尋姨你是和他錯過了吧。」陳圓圓說。

  雪尋雙頰微紅,瞪了一眼笑得三八兮兮的戰飛和石百年。「我是到附近辦事,順道過來看看。」看他們父女倆回來了沒有?每次出遠門就像走丟似的。但她倒真不知道某人每回城必先找她報到這事,當下心裡的埋怨也被安撫了不少。她環視了一眼顯然被大鬧過的酒稜,和那一班見了她就乖得跟孫子似的海賊,「你們就沒一次能好好安分吃飯的嗎?再這樣下去,整個鎮所有店都不肯開.我看你們上哪找出海的補給品!」

  「大姊您說的是,我們不會再鬧了。」其實這些規勸的話,個把月來不少人對這幫惡棍說過、罵過,但這班惡棍只會「呸」地一聲,把膽敢多嘴的倒霉鬼痛接一頓,順道把人家店裡搶光再砸爛。

  有海魔女之名的尋夫人,果然不比一般人啊。當下,海賊們整理出一塊乾淨的地方,讓雪尋和陳圓圓坐下來。陳圓圓先替韓璇包紮頭上的傷口,其他人就讓小九指揮著,把店裡打掃整理,恢復原貌,和先前吵吵鬧鬧、翻桌砸碗的態度真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雪尋和陳圓圓聊了一會,大概是問些他們這趟旅程遇到的事,當然也就提到韓璇。雪尋其實不意外陳破浪會帶個年輕人回五花鎮作客,但她訝異的是陳圓圓一點也不排斥這名陌生的年輕人。

  而且,陳破浪還讓韓璇接下來跟他們父女倆一起住,可見陳破浪對這個年輕人很放心也很信任,於是臨去前,她道,「阿浪看人的眼光我沒什麼好懷疑的,晚上你也和圓圓一起過來吃飯吧。」

  「大姊,那我們呢?」戰飛這大塊頭竟然一臉賣乖。

  「你們這幾個,哪次上我那兒,我讓你們餓著了?」雪尋啐地一聲,「酉時整準時開飯,別忘了。」然後她撐起傘離開了。

  雪尋一走,戰飛和石家兄弟馬上把注意力轉向這個竟能讓陳圓圓另眼相待的年輕人,「小兄弟,你會想到五花鎮來玩,算你有眼光。老大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以後有什麼疑難親症,不要客氣,儘管未找我,我戰飛會罩著你!」

  韓璇只當陳老爹的兄弟都是性情中人,和戰飛與石百年很快就聊了開未,從他在五香鎮賣山寨雞,再問到他們開酒樓的甘苦談,甚至是遭人狼襲擊的驚險事跡都能聊。戰飛沒什麼心機,很快就和同樣也沒心機的韓璇稱兄道弟。

  石百年則是默默觀察著韓璇,倒也不是防著他,雖然他對韓璇的來歷還有些遲疑,但就如雪尋所說的,老大信的,他們就信。

  更重要的是,他們家小國竟然會為了韓璇被砸傷的事出頭,這絕對是生平頭一遭啊!當下這幾個把小國當女兒的漢子,自然把韓璇擺到非比尋常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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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3 22:21:4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韓璇就這樣在五花鎮住下,甚至還在鎮上找個工作,成了陳氏父女的長期房客。

  這海港不大,埠頭前方,騰出一塊空地做為上貨和卸貨的廣場。廣場向北的大片商銹就是五花鎮的中心,一條主要道路由廣場中央筆直地向北方的山坡延伸。

  順著大道再往北,約莫走過七八片最熱鬧的各種店舖,包括雪虎酒稜,接著會看到一座香火鼎盛的海神廟。這座廟位置剛好建在十字路中央,廟庭前有個小市集,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熱鬧滾滾,十字路的右手邊是五花鎮出入的主要道路,韓璇就是由這條路迸入五花鎮的。

  而廟後方再往北去,就上了山坡,陳老爹和陳圓圓就住在山坡的最最最土頭。頭一天在雪尋那座溫泉麥宅吃過飯,真正回到陳老爹的家,已經晚了,韓璇坐在門庭前也僅看得到山下點點的漁火,隔天一早,大零散去,他才知道這座只住了他們父女倆的三合院,視野真是美呆了,遠方碧海藍天盡收眼底,山坡一路向下,是每一戶人家的紅色或黑色瓦頂,一塊塊鮮次櫛比。

  從山下延伸上未的大路邊植了一排在秋冬之際會轉成金黃的無患子樹。現在它們雖然是翠綠的,卻綠得像油彩畫似的。

  山坡和民房的小路之間,熱情如火的扶桑花被綠葉簇擁如海島的女皇,而在早晨時分,被法國人譽為晨問美人的牽牛花也披上旭日初升的微微涼意,大膽傭懶地躺臥在她的翡翠芙容帳裡。

  每天早上,跟陳圓圓一起練完早課,吃完陳老爹準備的早飯,韓璇便會跟著陳老爹一起下山上工去。

  他可是很認真地拜圓圓為師啊!不過,圓圓真是嚴師……韓璇邊慢跑,邊甩著被打痛的兩條手臂。話說他原本厚著臉皮拜老爹為師,但老爹卻提議他拜圓圓為師,圓圓教他那些基本功時,老爹就只是遠遠笑看著,並不插手。

  至於他的工作,其實就是在客棧裡幫忙罷了。原本這份工作只是用未付他在陳家吃住的費用,在人多的用餐時間到酒稜裡帚忙,而酒稜較精閒時,他就拿著他的琴,到碼頭去賣藝蘸唱。

  只不過,五花鎮畢竟不是甘泉村,這裡除了鎮民,就只有水手……那些水手只會要求他唱些他根本沒聽過的曲子,第一天他傻傻地問小九那些曲子怎麼唱,小九才告訴他,那都是窯子裡的姑娘唱給思客助並的下流曲子。

  操!搞半天,那些水手笑得那麼淫蕩,就是在吃他豆腐啊!

  後來他就不怎麼在碼頭賣藝了。

  而且,自從有他在酒稜裡幫忙,生意本來就不錯的雪虎,連水手不上岸的日子也是坐無虛席確切點說,就算那些水手上岸了,也不見得進得了雪虎,因為全都讓他的粉絲給包下了啊!

  「啊小璇看這裡!」

  看!雖然他已經很熟悉女人的尖叫了。你以為當偶像粉容易嗎?耳膜要夠無堅不摧才行啊!

  而小九和戰飛老早厭煩伺候那些臭水手了,店裡都是女人,他們反而更高並,本來不屑一桌桌當服務人員的小九,現在可是勤奮得很。

  韓璇和小九還出了個鬼主意,某些特定日子,例如初一十五,女客上門未,就進上一朵小花,本來不怎麼在意門面的小九,現在也學韓璇,上工時精心打點門面。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樣,小九最近挑花也不少,雪虎的生意更是蒸蒸日上啊。

  才駐店一天,雪虎有個俊小二的傳聞一傳十、十傳百,連鄰近的牛挎鎮都有人跑未一睹他的「美貌」.順便品嚐雪虎酒稜原就遠近馳名的主廚手藝,有美人看,有美食吃,還真是一兼二顧,營收硬是翻了好幾倍。

  所以,韓璇賣唱的時間越來越短,在酒稜裡的時間越來越長。

  「聽說你住在陳家那棟破房子裡7」一名近日經常未光顧,每次總是一臉嫌棄和鄙惡,卻都是一坐好幾個時辰的年輕女客,在韓璇進上菜時間道。

  峙小二來說,韓璇實在是挺不專業的,嵋為尊這四個字,他到現在還是不怎麼寫,尤其是遇到奧客。但到底是身為偶像巨星,對女人還是多了一點耐心,「老爹家不是破房子,我超喜歡的,怎麼樣?」

  即便態度像個痞子,這名疑似澳洲未的女客還是紅了俏臉,然後驕傲地揚起頭,「我姓趙,聽說你是外地人,不過這幾天應該也打聽過了,我爹是這附近最大的地主,我爺爺是三朝元老,過陣子我們的富貴酒稜就要開在對面,雪虎給你多少價碼?我十倍給你,而且你可雌在我們家的山莊裡。」

  「可是我比較喜歡待在這裡,而且也不想搬家。」

  「你一定不知道我們家在哪吧?海岬這裡是窮人住的,我們的山莊位在西邊的母牛挎,那裡出入都是富人,只要你成為我們酒稜的僱員,就可住在母牛挎,薪俸也比在這裡多。」

  母牛挎,英文不就叫CowKua嗎?靠北挎的氣焰果然特別嗆。

  「不用了,我比較喜歡跟人住左一起。」然後他耍帥地撥撥頭髮就走了。

  趙大小姐瞪大眼,拍桌而起,「踐什麼,本小姐是看得起你,否則跟陳圓圓那帶煞的妖女有牽扯的人,本小姐還嫌髒!」

  這句話,不只惹怒了韓璇,連石百年都停下撥算盤的動作,瞇起眼。

  「誰敢罵我們家小國?」戰飛又衝出未了,被扣了兩個月薪水,這次學乖了,殺豬刀沒先丟出來。

  趙小姐的護衛立刻團團圍住她,而她大小姐就在一群保鑣簇擁下繼續狂吠,「幹什麼?想殺人嗎?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啊?!

  「王法是要放在心裡尊敬的。」韓璇就算對女人較有耐性,也要看場合,「王法有規定我不能拔你餿水嗎?」

  「沒有!」小九大聲應和,立馬捧未一桶餿水。

  「你敢?你知不知道我爺爺是誰?」

  「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爺爺是誰?」

  眾人一愣,「不知道。」

  「所以像這不是廢話嗎?」韓璇真想揠鼻屎未表達自己的不屑。「…人做事一人擔,做錯事還扯出爺爺,你丟不丟人啊?」

  對啊,好丟人啊。酒稜裡看戲的客人一個個搖頭,尤其那些女客,更看不慣她對韓璇的態度,一個個都酸溜溜地取笑她的厚臉皮。

  趙大小姐氣得跳腳,「等著瞧,等我們趙家的富貴酒稜開張,一定讓你們在鎮上無立足之地!」

  「同業君子之爭,陳某絕對歡迎。」向來不怎麼管外場的陳破糧布得不現身打圓場,免得真有人當焱拔餿水。「趙大小姐這幾日勤於蒞臨本店,想必也是特地前未觀摩,如呆我們有招待不同之處,還請趙大小姐包涵,但還希望趙大小姐保持風度,切勿出口傷人。」

  「哼,你們就剩一個月好得意了,走著瞧!」趙家大小姐眼見自己偵查敵情被抓包,乾脆趁這機會道,「各位,富貴酒稜,下個月就會在雪虎的對面開張,我們特別聘請了京城未的名廚張大風,歡迎各位鄉親父老到時親自未嘗嘗真正的名廚手藝!」

  張大風?這名字好像很了不起,因為店裡的客人當下就交頭接耳地談論起來了。

  搞半天,這T頭還趁機打起廣告!韓璇一臉不爽,但瘟神終究是走了。

  「抱歉,我惹了麻煩。」韓璇道。

  「別在意,這不是你的錯。」陳老爹安嶷道,「趙權父女倆剛好跟我有過節,他們特意找碴,跟你沒關係。」

  「老大,他們真的要在對面開酒稜啊?」

  「別人也有做生意的權利,他們要開就讓他們開吧。」陳破糧回到廚房,對這稍息並不以為意,而韓璇一邊繼續在每一桌客人間張囉,一邊聽著那些客人的談論,聽起來張大風是真的很了不起,但那些客人言談問還是認為雪虎主廚的手藝更勝一籌。

  雖然不知道這些客人是不是因為身在店裡,所以說著客套話,不過韓璇得說,陳老爹的廚藝真的是沒話說。飩貴為亞洲天王,什麼蘭掛坊,涵碧稜,世界各地頂級名廚的料理他都吃過,而陳老爹的手藝,不花俏,卻非常實在,要不雪虎在他到來之前就三天兩頭不做生意,但店裡每次營業怎麼都還是客滿?五花鎮可不只雪虎一間飯館可以吃飯,隔壁的牛挎鎮更是名店林立啊!現在他人都胖了一國就是最好證明,陳老爹的廚藝根本是特級廚師的級數啊!

  但是,韓璇還是被澈怒了,他決定今晚回去設計一套他們雪虎酒稜標準的客人點菜到上菜流程,把以前老爸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套挪一點過來用,讓那個沒水準的奧客小姐知道,一流的品牌,是由一流的團隊合作打造的,絕不是只靠一個人就能撐起百年根基!

  驀然問,對於老爸過去對他的工作態度的不以為然,韓璇在這一刻似乎有了不同的感觸。他突然想起老爸以前常罵他,個人英雄主義太重。他從未不瞭解這是什麼意思……

  中午時,陳圓圓未了一趟酒稜,問韓璇晚餐想吃什麼。他被問得一愣一愣的雖然他知道家裡每天的晚餐是陳圓圓做的。

  圓圓手藝真好啊!果然是老爹的女兒,名師出高徒。

  圓圓問他想吃什麼的時候,他呆了呆,看著她又換了新的眼罩,白金熔鑄的銀羽毛包鑲著紅寶石,那讓他想到她左眼迷人的色釋。

  他隨口恍神似地回答她風梨苦瓜雞。

  這道揚,他其實沒有特別喜歡.有時還避免去喝它但不是因為討厭苦瓜。

  他老爸唯一為他做過的菜,就是風梨苦瓜雞。那時剛升國中的他,覺得超好喝,超感動的。後來他知道,那道揚品,是飯店賣剩的雞揚,老爸拿回來加點苦瓜和風梨下去煮,後來他就再也不喝這道揚了。

  最近在酒稜工作時,偶爾會想起老爸工作時的情形,那總是讓他想很久,想著為什麼老爸以在一些小細節上花那麼多心思鑽研,卻不肯花時間陪他?有時看見陳老爹起床做早餐,他還挺羨幕圓圓的。他老爸以前也會做早餐,兩片白吐司抹果醬,外加一顆水煮蛋配牛奶,笨蛋都會做。

  可是……

  韓璇搔了搔頭,看著自己不知第幾次摔破盤子,女客還反過來安嶷他哩。

  拿吉他,他在行,但要成為一流的服務員,他可還差得遠。也許,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跟擅長的角色吧。就像父親並不擅長當一個「父親」…

  這天,回到那座三合院,進了前庭,他果然聞到風梨苦瓜雞的香味。

  今天老爹沒和他一起回來,「尋夫人」受邀參加半年一次的黑市拍賣,今晚出發,老爹跟著去當保鑣,他才知道接下來幾天家裡只有他和圓圓!

  韓璇站在院子裡,已經可以聞到風梨苦瓜雞的香味,還沒喝到揚,他都覺得自己的腦袋熱呼呼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今晚,只有他和圓圓……嗷嗚為什麼他昀腦海裡開始出現色色的畫面?像是圓圓只穿著圍裙煮著特地為他做的風梨苦瓜雞,說不定還會一口一口地餵他喝……

  韓璇晃晃腦袋。慘了,他是不是又該「回診」了?最近都沒空去收驚,因為太忙了。

  陳家雖是三合院,建築卻是日式風格,因為是傍海的山上,怕地板受潮;特別寬的門廓與屋簷,則是為了防止雨水拔進屋子裡,這一帶的屋子差不多都是這樣。

  韓璇進到溫暖的屋子裡,陳圓圓已經將飯端上桌了。

  簡單的一菜一揚一飯,卻是香味四檻。

  「今晚只有兩個人吃,我只煮這樣。」她早就聽到他進到院子裡,卻不知在發什麼愣。

  「很好啊,我肚子好餓。」為什麼他有踩在雲端的感覺?

  不過韓璇看著陳圓圓又戴上眼罩,先是一愣,接著一臉正經嚴肅地坐在她身邊。

  「圓圓,一直戴著眼罩,對眼睛不好。」他還特地模仿老爹談正事時的坐姿跟說話的音調,就像個日本武士那般。

  陳圓圓愣住,有點想笑。

  第一天住在陳家,韓璇才知道,陳圓圓戴著眼罩,並不是因為另一隻眼睛看不見,而是因為她想遮掩天生異於常人的另一隻眼睛。

  這兩隻眼睛顏色不一樣,也沒什麼了不起嘛!他還特地解釋基因什麼的給他們父女倆聽其實都是胡說的,反正他們也聽不出他在胡說,他只是知道這是什麼……可能是染色體異常之類的吧。沒有維基可查,反正維基在這裡也沒烏用,總歸只是生物學上某種非常難得一見的現象,但她這麼戴著眼罩,可是會影響視力的啊!

  但是,陳圓圓另一隻眼的瞳色,卻是紅色的,原來那天在奈奧羅山他看到的不是錯覺!

  哇嗚!這就真的神了。那天第一次看到,他像好奇寶寶似地湊近直瞧,姚生物科學的成績不怎麼樣,但好歹也是念過書但是沒什麼想像力的腦袋未想像,紅色的眼睛,要嘛是奇匐小說瞎掰出來的,要嘛是……有血管吧?

  不過那只紅瞳,就像色釋最美麗的紅酒那般迷人。

  老爹說,在家時她都會拿下眼罩,出門時才會戴著。雖然酒稜裡每個人都知道圓圓的眼睛一黑一紅,他們不覺得如何,但這世界的其他凡人就不一樣了,他們相信那是妖異的象徵。

  「我不習慣在老爹以外的人面前拿下來。」陳圓圓說。

  為什麼他覺得他的小心肝被戳了一下,有點點受傷的

  陳圓圓看著韓璇受傷的表情。她一直很奇怪,這傢伙為什麼總是能夠露出這種……讓她覺得像看見無辜小動物受到傷害的表情?她看過很多人裝可憐、扮無辜,但在她眼裡,總是脫不去那份別有心機的狡詐,她從未不為所動。

  只有這小子。也許是因為,他有一雙澄澈無比的眼睛吧。老爹總說,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所以她總是心軟。

  「就只是不習慣而己。」布是排擠他。

  「久了就習慣了咩!」韓璇露出小動物看到她時的模樣。

  跟他們父女倆住在一個屋簷下,韓璇漸漸發現,陳圓圓其實對所有人都是一張冰山冷臉,只有一些特例,像雪尋和陳老爹,這兩個是她最親近的家人;比如說戰飛和石家兄弟,這三個大叔幾乎是她第二第三第四個爹。但就算是面對這些人,也要她真的特別高並才會有一點表情,絕大多數時候,她還是沒有什麼表情。

  真正的特例,就是黑鷹老大跟那些跑未跟她討食物的小動物。有一回休假在家,他很無聊的躲在門後觀察了陳圓圓一整天

  帥哥是不會偷窺滴!他只是在「觀察」

  她特別喜歡動物,住在山裡,總是有小動物跑未跑去,它們跟她特別親近。而她捧著小動物說話時,神情真是溫柔得……讓他好想咬手帕啊!

  他也很可愛啊!他的粉絲常常會在他要寶或耍帥時,尖叫嚷嚷著:好可愛!卡哇伊!害他那陣子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長得像?不然怎麼會跟可愛拈得上邊?

  只能說,女人真的很奇怪。

  果然,陳圓圓看著韓璇,默默地取下眼罩,但還是刻意不讓另一隻眼睛對著他,那模樣就像曾經受到排擠,害怕再次面對人群那樣的笨拙。

  韓璇突然想到那位趙大小姐怎麼侮辱陳圓圓,他的小心肝又被扭疼了。

  「看著我。」他把陳圓團的頭扳正,兩隻手貼著她的臉頰讓她正對著他,「看久了就會習慣了,不要怕!」他像催眠那般,捧著陳圓圓的臉,做眼對眼實戰訓練,「誰先把眼睛瞥開就輸了,等一下要蹲一炷香的馬步!」

  聽他這麼一講,陳圓圓還真的不躲了,就這樣與他大眼瞪小眼。

  不知過了多久

  陳圓圓面無表情地看著某人的臉,從耳朵開始,慢慢地,變紅,眼神也開始閃爍,像羞怯的、閃亮的小星星,還真是敵語還羞。

  完蛋,他心跳又變快了。這麼近距離地跟害自己中那的元兇眼對眼,果然還是吃不捎啊……可是輸的人要去蹲馬步,怎麼辦?想到整晚的馬步蹲下去,明天他就不用起床了!

  而且,雖然那對圓圓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他還是沒辦法很爽快地希望她輸了去蹲一炷香馬步啊!真是有夠糾結滴!

  陳圓圓默默看著他越來越紅燙的臉,想起某一天,韓璇問五花鎮有沒有人會收驚,小九就告訴他,雪尋以前是巫女,專門給人驅邪的,於是這傢伙就真的跑去找雪尋。

  雪尋是五花鎮和牛挎鎮的大老闆之一,只要是雪虎的人去找她,如呆她正好不在,都會優先被安排在她旗下最舒適的溫泉會館裡休息。那天韓璇在溫泉會館裡,一五一十地告訴雪尋他那些症狀。

  據韓璇本人表示,雪尋非常專業也非常親切地聽完他的描述,就叫他去抱個藥草裕,說耶藥草裕有奇效,可以幫他驅邪。

  當然其實那只是普通的、安定精神的藥草裕,對他工作勞!的身體也確實可以發揮舒括經絡與平緩肌肉酸痛的功效。

  實際上,在他抱操的當兒,雪尋跑未找他們父女倆,邊說著韓璇未找她的前因後呆,一邊笑到肚子痛……啊,聽說現在溫泉會館裡的人都知道這件事,韓璇每幾天會去抱個操,回答雪尋一些問題,讓雪尋替他唸咒「驅邪」。會館裡那些工作的大嬸本來就非常喜歡韓璇,現在又更喜歡他了,每次他去,大嬸們總是偷偷笑得很開心。

  他喜歡你,但是卻不知道那是喜歡,怎麼有這麼可愛的孩子?

  每次看到大嬸們偷偷笑他,她其實心裡有些不捨。但大嬸們都很疼他,一定替他準備最好的藥草和最高檔的點心,他呆呆的,只覺得每個人都對他很好,每次去抱操回來後也都特別神精氣爽,於是從未不疑有他,她也就默默不語。

  看著韓璇的臉越來越紅,陳圓圓忍不住笑了。

  地鳴了嗎?為什麼他突然覺得耳朵嗡嗡響,而且頭好暈?他需要救護車!

  然而,陳圓圓突然傾身向前,湊近他……韓璇幾乎無法思考了,在她貼近他的同時,他緊張地閉上眼。

  等一下,他閉眼幹嘛?

  但他就是緊張啊1只不過緊張之外,更多的是既期待,又害怕受傷害!

  好半響,他都把嘴嘟起未了,某人遲遲沒動作。直剝他感覺到一個柔軟的、甜蜜的吻,貼在他額頭上。

  雖然是個與期待有落差的碰觸,他還是覺得他的心,像躺在棉花糖似的雲朵上……

  「你輸了。」陳圓圓輕輕拍著他的臉,讓他回神。

  蝦密?韓璇睜開眼,沒察覺陳圓圓的眼裡閃過一絲有些狡猾的笑意。

  然而,陳圓圓那個吻,還是讓他暈了一整個晚上。兩個人對坐在炕上一起吃飯,韓璇總覺得那晚的飯特別香特別好吃,圓圓特別「為他」熱的揚更是讓他喝了好幾碗,桌上一碟川燙萵苣,一鍋風梨苦瓜雞,敞開的大窗外還有明月下的海港夜色佐飯,沁涼的夏夜和溫暖的萬家燈火,那麼平凡卻又那麼幸福。

  當然,老爹在家時,也不是不幸福啦,但是感覺終究不同咩,就好像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跟小夫妻坐在一起吃飯,本來就不一樣。

  嗯……小夫妻?

  「怎麼了?」陳圓圓看著某人身子一震,然後對著飯碗發呆。

  想到小夫妻,就想到裸體圍裙!

  奇怪,他是太久沒看A片嗎?韓璇晃了晃腦袋,「沒事。」但他低頭扒飯的臉又變紅了。

  陳圓圓默默將風梨夾到他碗裡,免得他只顧著吃飯。

  說不定,他今晚終於解開了某個世紀之謎!

  原來,他其實,是色狼!

  嗚嗚嗚,他好慚愧……但是圓圓做的風梨苦瓜雞還是好好吃,為了掩飾自己的罪惡感,他決定滿懷感澈地吃下圓圓夾給他的幸福小鳳梨。

  雖然他是個色狼,但圓圓還是對他很好,一直把風梨夾給他。

  雖然他很乖地幫忙洗碗,不過還是要蹲馬步。那天晚上他默默地,懷著慚悔之情,對著大海蹲馬步。

  真對不起,他是枚色狼。但是,可以的話,還是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圓圓穿裸體圍裙……

  話說,最近在酒稜工作時,韓璇總能感覺到一股讓人不舒服的視線。

  要知道,做為一個天天被意淫的天王巨星,就算曾有男歌迷特地包下演唱會第一排的座位,整晚用很淫蕩的表情對他伸出舌頭做出舔唇的動作,他還是能夠淡定地唱完整場演唱會。換言之,要讓他覺得不太舒服,那可能已經超越猥瑣等級了。

  但他也不知道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是誰給他的,他只能感覺到有一股讓他猶如芒刺在背的視線,一直暗中看著他,尤其陳老爹不在店裡的這幾日,這種感覺越明顯。

  而且,奇妙的是,這種詭異的不自在感,只要雪虎的大頭們在場坐鎮,甚至是陳圓圓未探班、順便問他晚餐吃什麼時,也會自動捎失。

  會不會是他的錯覺呢?連續幾天被盯著卻也沒發生什麼事,韓璇漸漸的也懷疑是自己疑神疑鬼。

  這天,又是他一個人快樂地回家的日子。中午和圓圓說他想吃蒸蛋和燒酒雞,超期待的啊!

  也許是近日勤於練功,加上天天爬山路,這山坡路爬起來倒是越來越得心應手,從海神廟為起點,開始有坡路,穿過萬家燈火的綿長小徑之後,會有一小段路特別僻靜,因為越往山上去,住戶就越少。

  因為漸漸熟悉,他也就特別放鬆,於是當四名穿著黑衣勁裝的彪形大漢將他團團圍住時,他都還沒意會到發生什麼事。

  「嘿,老兄,你們……」頸部一陣尖銳的酸席感讓他頓住,下一刻,他己然毫無反抗餘地地失去所有知覺。

  韓璇醒未之後,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只知道他終於意會到自己被綁架時,才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沒有窗戶,而且華麗得讓人很反胃的房間。

  為什麼華麗得很反胃呢?話說他有一次去參觀凡爾賽宮,然後有個學建築的朋友跟他說,住在那種房子,如呆不是神經跟神木一樣粗,應該很容易有精神疾病。

  當他張開眼,就看見用金漆描邊繪成的……春宮圖天花板,這屋主品味真的很詭異!柱子也是漆金的,還浮雕上一座座雲端宮殿與花草。更噁心的是一根根不知道是鎏金還是純金的欄杆,形成將他困在房間中央的圓形「籠子」,而籠子裡除了床,還有個小浴池跟一張小桌子呢!

  這整個房間舉目所及,不是金的就是大紅和大紫,花紋擎復華麗,若有其餘顏色,綠的是鑲在桌邊的翡翠獅子頭,白的是垂在床縵邊的珍珠流蘇。

  他突然覺得頭好暈很想吐,真不知是這屋子裡的東西讓他不箭服,還是另有原因。

  屋子裡的光線,來自牆邊六座,以及他床邊台階下的兩座,一共八座紅銅鎏金的燭台上,可能有上百支的蠟燭。

  操!把他抓未的人是想悶死他嗎?整個空間就靠接近屋頂的幾座氣窗保持通風,還點那麼多蠟蠍,有沒有一點科學常識啊?點那麼多蠟燭,難怪他覺得好熱。

  接著,韓璇很快就發現,他沒穿衣服!

  更正,他其實有穿,但穿的東西讓他更想罵髒話了。

  哪個變態給他穿上這玩意兒?廿一世紀頭腦最異於常人的設計師也不會設計出這種衣服以前他的舞台裝設計師,常常要求他穿一些讓人很羞恥的造型服,比如腰低到老二都快要遼不住的緊身皮褲哦對了,皮褲緊貼的程度,絕對讓他又圓又翹的小屁屁曲線一覽無遺。而上半身抹了一堆油之後就垂掛些鎖鏈、皮帶、頸國,或者有時只有繃帶,但綁未綁去上半身兩點一定要露出來的那種。

  現在他突然覺得,以前他的設計師讓他穿的,都不算什麼。

  他身上穿了一件很飄逸的白色薄紗,衣服形式像一件裕袍,前襟寬樁到他動作大一些,衣服就會精到肩上,胸前還垂掛了一條綴滿了整排藍色羽毛的項鏈,綁住這件薄紗的是垂到他髖骨問的金腰帶,雖然那很「聳」,但那條腰帶上的金鎖片,峨上頭的流蘇,是這件衣服能稍微遮掩他簟三點的東西!所以縱使那些同樣也是金鏈子的流蘇讓他很不舒服,他也只能將就,因為整個籠子裡沒有任何能讓他拿來遮羞的東西。

  至於下半身,這變態好心地給了他一件「長褲」,但是這件長得像燈籠褲、布料也是薄紗的玩意兒,在老二和屁眼的地方,都做了個交叉的開口,也就是平整時看有兩塊紗交疊在一起,勉強製造一點庫雕不精的遮掩效呆,但手還是能輕鬆伸到裡頭去。

  前頭開這樣的夏口,他可以理解,廿一世紀有些男用內褲就這麼設計,方便上廁所,但屁股也開成這樣是怎麼回事?這人是擔心他上大號不方便嗎?肯定不是他以為的那樣!

  雙腳上同樣繫上金鎖鏈,綁住褲腳。

  當他想下床抗議時,就發現他脖子上也有一條金鎖鏈,看來某個變態把他像狗一樣鏈在籠子裡。

  「干!死變態,給老子出來說話……」他大吼,卻發現聲音有氣無力,而且,還有點……詭異。

  有沒有這麼悲劇?他這個困獸連吠的權利都沒有?

  「操!不要讓老子看見你這變態……」

  沒有人理他,但是他覺得越來越不舒服,那些羽毛很詭異地剛好垂在他乳尖上,搔得他很癢,讓他忍不住一直伸手想把它們扯光。他的聲音抄啞而且……接近呻吟,然後他不妙地發現,他原本害羞地躲在金流蘇後的「寶貝」偷偷地探出頭未,還變大了

  當然,身為男入,他一定要強調一下,他的寶貝本來就很大,但是腫成這樣,是在羞辱他嗎?在這種情況下硬個屁?又沒有A片,又沒有PLAYBOY,更沒有圓圓,或出現在他春夢裡的裸體圍裙圓圓……可惡,他原本不太好意思承認自己作過春夢的!

  總之,這些好料都沒有,腫個屁!給我把頭縮回去啊!韓璇在心裡吶喊。

  這時,房門被打開了,他瞪著被推開的厚重木門,發現門外似乎有兩名守衛,而進到屋子裡的則有三個人。

  應該說,有兩名虎背熊腰、肌肉實結的壯漢保鑣,一左一右地護衛著一個粉味裱重的男人走進房間裡。

  「小寶貝,你醒了?」男人邊說著,邊揮退兩名保鑣。

  在他們離去之後,門又被合上,只剩韓璇和那個穿著跟這屋子一樣,華麗俗氣到讓人懷疑他怎麼敢出門的男人。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何方神聖。」男人笑著在他籠子前方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並沒有。我管你這死變態是誰?快把我放了!」誰管他是哪根蘊!

  男人那張看樣子應該很用心保養,但顯然縱敵過度的臉有些扭曲。為什麼會猜他縱放過度呢?簡單啊,演藝國一堆這種人,拚命打內毒桿菌跟拉皮未維持年輕的臭皮囊。不像他,雖然為了工作,不可能作息正常,但他一定努力運動,抽煙吸毒那一類死都不碰,酒也只有每晚固定那一口,因為他堅持,再加土經紀公司也肯保護他,所姚的帥可是帥得既健康又真材實料!

  老實說,男人年輕時應該也是頗俊俏當然差他一點,哼哼。不過看他走路的樣子跟氣色就知道此人生括極度委摩,搞不好還有什麼奇怪的病症。

  「我是這個鎮最大的地主。」男人還是自顧自地說下去,「我的父親是三朝元老,告老還鄉之後,朝廷給了他豐厚的賞賜,五花鎮跟鄰近幾個鎮七成的地都是他的。」

  「我又沒問你。」

  「我是告訴你,只要你乖乖聽話,成為我的人………」他詭異地一笑,「順從我,我想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我想讓你住在籠子裡,當我豢養的小臠奴,你也得服從,如此一未,我會讓你享受取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你不用再到那個破爛酒稜裡去對著人鞠躬啥腰,住在山上那種破房子裡,我會讓你吃香喝辣的,金銀財寶要多少有多少。」

  操!果然是個神經病。「誰稀罕你那什麼榮華富貴,有那麼多錢怎麼不先想辦法抬抬你的腦子啊?告訴你,最好快點把我放了,我老闆什麼人你知不知道?他一不爽,一記降龍十八掌就讓你去跟罔王爺報到!」但那個什麼三朝元老,聽起來也很威風的樣子,武林高手遇上朝廷惡勢力,有高面嗎?

  「哼,陳破糧再強,他現在人也不在五花鎮。」該說韓璇運氣好嗎?這男人確實顧忌陳破糧父女。陳破糧昀來頭不小,當年他和他那一班兄弟,全是官府是賞單上有名的重犯,賞金之高可是五喜國開國崍所罕見的,但陳破糧卻因緣際舍下教了皇室血脈,甚至得到某位皇室要員的賞識,那位皇室要員原本要賜他個官做,陳破糧拒絕了,只要求皇室撤銷他和兄弟們的是賞?,他只想從此安分當個老百姓。

  據說,陳破糧和那名皇室要員至今還有聯繫,兩人偶爾相邀喝酒,陳破糧是那位神秘人物在民間少數的朋友之一,而且陳破糧自己也有不少黑白兩道的朋友。這就是為什麼他特地執在陳破糧離開五花鎮時才動手!

  「老爹就快回未了,明天!明天就到五花鎮了,快一點也許今晚就會到,你最好把我原封不動的進回去,我會拜託老爹給你留條老命!」

  「哼,你想唬我?」男人冷笑,「陳破糧現在人還在惡業島,即便他現就從惡業島趕回來,也要兩天時間。何況,趕回來又如何?我的人帶走你時,可沒有任何人證,除非他有神通,否則……」男人幾乎是狂喜而且並奮地笑著,本來堪稱帥哥一枚,這麼一笑,簡直像黑山老妖!「你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勸你還是少作掙扎,乖乖認了我吧。」

  干,這種被惡人綁架,被嗆「叫破喉嚨也沒人理」的戲碼,不都是女主角的專利嗎?為什麼落在他頭上?

  「話說,大哥,你今年幾歲啊?我在紐紀公司老闆養的沙皮狗,臉都沒你皺。」

  「你不用想轉移話題,反正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囊中物。」男人起身,從袖子裡拿出一把金鑰匙……唉,這人的品味真的不是普通俗氣。他打開了牢籠的鎖,韓璇看準時機,立刻衝過去

  「唔……」他果然想得太美了,他頸上的鎖鏈怎麼可能足夠讓他構得著籠子的邊緣?

  男人倒是因為他這動作,被逗笑了。

  「真可愛啊,迫不及待沒奔主人的懷抱了嗎?」他一手撫上韓璇的臉,另一手毫不客氣地探向他胯下。

  啊干!他雄壯偉大的寶貝這輩子除了他之外,還沒別人摸過啊!這變態竟敢亂摸!

  更正,也許他出生時,醫院的護士阿姨,還有他爸媽也都摸過,但這不是重點!

  韓璇立刻將這幾日所學的拳法全都用上,但早在他妄想衝出牢籠時就已經感覺到有些虛軟的身體,在他揮拳後更是力氣都被抽空那般,沒兩下他就已經狼狽地跌趴在地上。

  這……這什麼妖術?!

  男人蹲下身,還不忘讚歎地摸了韓璇光裸的小屁股好幾把早說這衣服完全沒有遮羞效呆,臀上那交叉的開口只要一片布料攏起,就走光了,還能讓人輕鬆撥開薄紗,讓他把整片小屁屁露出來。「果然是罕見的極品,我那些玩物都不見得能找到跟你一樣,全身上下都這麼出色的。」

  韓璇真是恥辱到了極點!那男人摸著摸著,還在飩小屁股上拍了一下,才將他翻過身,當下便急色地在他幾乎全裸的身上,像欣賞自己的戰利品那般又摸又揉的,一下隔著薄紗,用布料一起蹭著他,一下撥開那根本不具任何遮掩的衣裳,大膽猥衰著他。

  「你不喜歡在床上未的話,我就讓人把床搬走。」他說著,便撲上未,將韓璇兩腿扳開,像個主宰者那般看著他,一手握住韓璇腫脹的男性把玩著,眼裡閃著豺狼看見肥肉那般的神采。

  「真是好傢伙………」他有些粗魯地上下搓揉韓璇的男性,沒一會兒韓璇便有些不舒服地弓起身子。「也許等我上完你,可以允許你進入我。」

  干!他才不要!韓璇本以為自己會吐,但他發現,他的身體邪門地升起陣陣快感,就在他開始感覺四肢無力的同時,皮膚只要任何一點小摩擦都會讓他感覺到……像被愛撫那樣的戰慄,以及羞恥不己的愉悅感。

  男人套弄他男性的力道過於殘虐,但那還是讓他在疼痛的同時,因為敏感的性囂受到撫嶷而呻吟出聲。

  男人伸出手在韓璇有著完美度肌的肚子上一下一下地愛撫,「真不可思議,我原本不喜歡太壯的男人,而且也早知道你身子跟我那些玩物比是壯了一點,但為什麼我竟然覺得,這樣的你也很迷人呢?」他邊說著,邊俯下身,舌頭精過韓璇的臉頰和耳垂,韓璇厭惡地躲開,他卻忻指上的戒拍狠狠劃過他的腹部,尖銳的金屬尖部在他肚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雖然吃痛,卻不是真的那麼難以忍受,真正讓韓璇開始害怕的是,他連被刮傷的那一下,身體都有感覺!胯問的男性顫了顫,全身肌膚都發燙了。

  「瞧瞧,你這模樣多惹人疼。」男人撫著韓璇強忍著不肯對敵望沒降卻泛紅的倔強面容,一手卻故意拿起他胸前一支羽毛,搔著他已經硬挺的乳尖。

  「唔……」住手啊!韓璇扭動身體,卻不知道那樣在男人眼裡只是更加的誘人,而他被扳得大開的兩腿問,高高揚起的男性已經因為這些挑逗,前端相出了熱{喪,男人順勢搓揉起他的軟囊。

  「唔……」韓璇死命咬住牙根。

  男人偏偏低下頭,含住他乳尖,用力吸吮,用舌尖來回刷著他的乳尖,對他胯問的套弄也加快了速度。

  「啊」不要啊!韓璇開始想哭了,為什麼他現在要被男人壓在身下大喊呀咩爹?蒼天啊!快收拾這變態吧!

  「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這有什麼好難理解的呢?我就告訴你吧,今天你無論如何都得成為我的玩物,你要反抗或要順從,我都由你,反正反抗有反抗的樂趣,順從也有順從的玩法。你身上早就中了我特地從惡業島那些死海盜手上買未的媚藥,如呆在十二個時辰內不和人交歡,那些毒會留在你血{夜裡,讓你不死也成白癡。」

  操!原來是小說呈十大兵器之首的媚藥!他就說他明明沒那麼淫蕩!

  「死變態,做愛還要用上媚藥才能讓人爽,你遜斃了!」想要他當待宰羔羊?門都沒有!輸人不輸陣,韓璇拚命吠。

  男人臉色一變,然後狠狠地握緊韓璇的男性,直到他身子顫抖地縮成一團,他才笑容殘虐地道,「我有沒有辦法讓人爽,這些你不用太早下定論,不過我只是替你著想,畢竟第一次讓男人進入,可不是那麼好受。」

  韓璇瞪大眼。原來褲襠開個洞,是為了這目的?(不然還真留給他拉屎不成?)他的菊花很嬌貴的!不想被任何人奪走!

  「我不是同性戀,你少亂來!」

  同性戀?那是什麼?「你有點吵。」男人又俯下身。

  韓璇見他那張嘴就要貼上,連忙死命地撒開臉,但男人當然不會放過他,狠狠扳過他的臉,卻不料韓璇拚上老命地用力抵抗。

  不管是破菊,還是要他的寶貝去戳男人的屁眼,他都不要!他這輩子都還沒正式讓他雄壯威武的大寶貝出動啊!悲劇!

  早知道,好歹也交個女朋友,也不至於連初吻都沒有……雖然他拍了幾部偶像劇和電影,總要應劇情需要和女明星親親嘴,但那也只是做做樣子啊!他天王捏!天王怎麼能承認自己沒親過女孩子?現在還要慘絕人寄地被一個死變態奪走初吻跟初夜!

  韓璇想到這裡,真的快噴淚了,他死命閉緊嘴.男人的舌頭已經噁心地舔起他的嘴唇……嘔!他要吐了!

  砰!大門被撞開了,那力道甚至讓兩扇實木大門撞飛砸在牢籠上。

  「是誰?」好事被破壞的男人氣得幾乎要跳起來。

  韓璇很想大笑,順便再吠他幾句。

  這傢伙,八成是真的縱慾過度,被踢門的人這麼一嚇,原本已經貼在他大腿上的男性就這麼軟了。

  哇哈哈哈哈……

  只可惜他忙著擦嘴上的口水。嘔!有夠噁心的!

  但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當他抬起頭看見女羅剎一般站在門口的陳圓圓

  老天!雖然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相信此刻全天下所有人都一定能理解,他在瞬間真的噴出了寶貴男兒淚的感動吧?

  「圓圓!」噢噢噢……讓他以身相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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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3 22:22:1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已經過了平日韓璇回家的時間。

  陳圓圓坐在他們吃飯的飯桌前,面無表情地看著桌上的飯菜,她這樣發呆已經好一會兒了。

  也許她該下山去看看?

  但她有點懶啊,再坐一會兒好了。

  直到夜深人靜,桌上飯菜都冷了,她總算覺得不太對勁,於是換了平日出門穿的皮衣,出門找人去了。她不需要帶上燈籠,她的另一隻眼睛在夜裡有不可思議的夜視能力。

  那傢伙能去哪呢?這時間鎮民大多睡了,她沒辦{去找人問。

  「喵」

  但她可以問地頭貓。

  陳圓圓蹲在地頭貓小黑身邊,小黑也順從地偎到她腳邊,陳圓圓伸手撫弄它柔軟的腮邊,低語的神態和嗓音依然無比溫柔。

  「他今天準時回家的是嗎?」

  陳圓圓默默聽著,韓璇被抓走時,路上半個人也沒有,但山裡許多動物在暗處都看得一精二楚。當她蹲下身問小黑的同時,一隻松鼠和一隻烏鴉也湊了過來,三隻小動物吱吱喵喵嗄嗄地,拼湊出案發現場的原貌。

  陳圓圓眼神瞬間肅殺了起來,她回家拿了武器,飛身上樹梢的同時,伸手對著夜空吹了一聲哨子,棲息在山中的黑鷹立刻回應她的召喚。

  月光下,像幻影一般無聲無息,她飛掠樹梢,沒有一片葉子因此顫動,深夜的山風甚至追趕不上她的速度。

  要解決趙府的守衛,對她而言實在太容易,但她從來不會因此掉以輕心,她直接把趕權囚禁男奴的別苑裡所有守衛都解決了,然後逼問出趙權和今天抓來的新男寵所在的院落。

  門口四名功夫不弱的保鑣,花了她一點時間,但至少她聽到裡頭韓璇罵人的聲音。

  還會罵人,她放心了一些。嘴角勾起一抹笑,終於讓長刀出鞘,用刀背將還與她纏鬥不體的兩名保安打昏。

  接著,她狠狠踹開房門

  「圓圓!」

  陳圓圓愣在門前,但所幸她的臉一向沒什麼表情,看起來殺氣不減。

  很……裸露的衣服,但其實還挺適合他的。她忍住笑。而且似乎因為某種藥物,韓璇一臉潮紅,雙眼又裎又閃亮,還真是秀色可餐……

  她忍不住吞了口唾秣,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和內心突然問冒出來的想法讓她心裡起了警戒。

  她想「吃」了他?不!她是人!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讓野性凌駕在理性之上,老爹教她很多壓抑的方法,她必須把那一面藏起來!

  「原來是你這……」趙權看到陳圓圓,臉上的神色複雜極了。

  那絕不只是好事被打斷的憤怒與不滿。他鄙惡地看著她,「野種,我不是說過不准你再踏進我家一步的嗎?」

  陳圓圓走進這俗麗的房間,面無表情,「我來帶走我的人。把他交出來,不然我連你那票男寵都殺了。」那些男寵不同於保鑣,大多是奴籍,又或者良民身份已經被趙權想盡法子抹除,殺了他們不會給老爹帶來麻煩。

  「政?」趙權看著籠子,冷笑,「你殺啊,這樣的籠子,每問房都有,我看你怎麼殺?」

  陳圓圓執眉,「放火或炸掉,你選一樣?」

  趙權臉色一變,他還真沒想到這招。但隨即他想到韓璇還在他手上。他拉起韓璇擋在自己身前,卻故意在陳圓圓面前,猥衰地撫摸他的前胸和胯下,長舌更是噁心地舔著韓璇的臉頰。

  「死變態,老子咒你不舉一輩子!」韓璇只能徒勞無功地掙扎。「都硬不起來了還這麼噁心,你去死!」

  「你的情郎在我手上,你捨得放火燒了他?還是炸死他?」趙權還故意用下半身在韓璇臀下蹭啊蹭。「硬不起來?別擔心小寶貝。」他在他頰上親了親,「等解決這個野種,我就讓你知道我硬不硬得起來!」

  韓璇卻因為他那句話,又畫錯重點地胡思亂想起來。

  那男人說他是圓圓的情郎?羞!

  「好吧。」陳圓圓才不管趙權吠了些什麼,她握緊手中的名劍「鬼嘯」,「趴下。」

  出於對陳圓圓的絕對信任,韓璇立刻往前趴倒,就在同一瞬間,飛身向前的陳圓圓風馳雷厲地出手,閃電般的兩刀,「鬼嘯」便己削鐵如泥地將牢籠的欄杆全部砍斷,趴在地上抱著頭的韓璇也忍不住驚呼。

  好威啊!

  而趙權太遲地想選跑,陳圓圓射出另一手袖子裡的短刀,不偏不倚地把他的褲襠釘在地上。

  「噗哧。」韓璇擺出最欠扁的做怪表情.毫不客氣地取笑趙權臉色刷白,涕泗縱橫的蠢樣,接著他還發現,趙權屁股下很快濕了一片。

  「噗……」他笑得很故意也很誇張,還捶起地板,完全不像前一刻還差點被爆菊的被害人。

  陳圓圓拔起她的短刀,嫌惡地看著刀尖上可能拈到尿{喪。可惜她不能就這麼把刀丟在這裡,那會成為趙權到宮府告她A侵民宅的把柄,她只好把刀刃在趙權衣服上抹了抹,然後才收起。

  陳圓圓也斬斷了韓璇頸子上的鎖鏈,但是項圈還是得靠著鎖匠才能處理,她伸出手,本意是要拉韓璇一把,卻見他尷尬地笑著,抓住她的手,搖搖晃晃想起身,卻只能身子發軟地跪倒。

  操!好丟臉!在圓圓面前這麼丟臉,他真的好想死了算了……

  陳圓圓抓住他的手,大概探了一下脈,然後便二話不說地抱起韓璇。

  傳說中的公主抱!

  韓璇內心真是五味親陳啊!為什麼?為什麼?他跟圓圓角色應該對調才對啊!雖然他一點也不希望圓圓遭遇剛剛的噁心經歷,但可以的話,他希望是他用公主抱抱著圓圓……

  韓璇腦海裡,突然出現自己穿著西裝,將身著白紗的圓圓抱出禮堂的畫面,背景音樂是第六感生死戀的主題曲………

  韓璇因為媚藥而潮紅的臉,此刻變得更紅了,他的內心甚至出現小天使飛來飛去地替他撤花和責樂。

  是了,圓圓是他的!!他不是色狼!他只是墜入了愛河,嗷嗚……

  不過,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尷尬的,眼前穿「白紗」被公主抱的是他,而且圓圓顯然也不打算像王子一樣深情凝視他,這讓他覺得有些落寞……

  陳圓圓輕而易舉地抱著個比她高壯的大男人,但她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轉向趙權。

  「我覺得,讓你這老傢伙不舉一輩子,真的是個好提議。」

  對吧,圓圓也這樣覺得吧。韓璇撥了撥有些長的瀏海,居高臨下地,得意地睨著趙權,卻剛好看見陳圓圓抬起腳狠狠地朝趙權的胯下一踹……

  「啊」

  韓璇跟趙權一起驚叫出聲,趙權暈死過去,而韓璇摀住雙眼。

  圓圓的鞋子是有跟的!她回到鎮上後有時出門會換上一種特製的皮靴,就像高跟鞋,整個鞋底和鞋跟都是特別處理過的,穿在她腳上就是另一個凶器!

  他不該看的。同樣身為男人,想必那一下一定很痛!痛到會升天!

  「怎麼了?」陳圓圓奇怪地看著他。

  「沒事。」韓璇放下手,立刻一副受盡煎熱的小媳婦模樣地將頭枕在她肩上,只差沒伸出手在她胸前畫國國。

  被圓圓抱著,感覺好幸福啊!原來這就是愛!是暖!是希望!是人間四月天啊!羞……

  陳圓圓壓根不知道韓璇一顆頭在她肩上滾來滾去蹭來蹭去是幹嘛,她抱著他離開了趙府,依然像幽靈鬼魅一般,與在趙府土空替她監視把風的黑鷹,一起融入了夜空。

  「這衣服真特別啊!」「玉池山莊」的婆婆媽媽們擠在暖閣裡,還有的來遲的就只能擠在門邊,這群早該收工回房休息的大嬸,正對著房裡很想找地洞鑽的韓璇掩嘴竊笑。

  「別害羞啊,大姊們是誇你穿起來好看。」一名大嬸一邊暗笑著,但臉上的笑就是很開心很曖味。

  「看不出來,這傢伙和我死去的老伴有得比,我老伴當年可是他們那船的第一巨炮啊。」

  「……」大姊們果然開起玩笑生冷不忌,雖然她們見多識廣對他的打扮不以為意,但他這個被觀賞的很尷尬好嗎?他只能盡可能面向無人的牆角坐著,簡直像小媳婦一樣。

  韓璇本以為陳圓圓會帶他回家的,哪知道她竟然來到雪尋的溫泉會館。當時會館早打烊了,會館大門沒開,但庭院跟館內倒是燈火通明,因為在這裡工作的大嬸或阿姨們,大多是死了丈夫,兒女又不在身邊的中年大姊。五花鎮前身是漁港,靠海吃飯的漁民每次一出航,就是一場生命的搏鬥,雪尋的溫泉會館就專門吸收這些寡婦,或者是想打工貼補家用的「職業婦女」,訓練她們打理揚屋,畢竟在這裡工作,免不了會看見那些男客女客光裸的身體,男人當然不能來工作;女人嘛,為避免麻煩,來婚少女也不會錄用,大多數人不敢在雪尋的地盤上亂來,如呆遇剝一些客人想吃吃小豆腐,大姊們可都是有練過滴,不怕死的再去挑戰吧!

  有些員工就住在會館準備的員工宿舍,當五花鎮的夜生括也結束時,她們才關上會館大門,有時天氣好就在庭院裡吃飯聊天,或者在收拾完揚屋後坐在平日給客人休息的暖閣裡打打牌、講講八卦,捎磨到大半夜。

  所以當陳圓圓抱著韓璇,直接降落在玉池屋廣大的前庭中央,立刻;:來婆婆媽媽們的圍觀,並且帶領他們來到貴賓專屬的暖閣。雪尋如今雖然不在,但二老闆孫大娘可是大有來頭,她年少時女扮男裝棍進皇家海軍裡幹了幾年船醫,結呆一場海戰,被綁到鄰國國君的後宮,給鄰國皇帝吹了幾年枕邊風,然後又陰錯陽差地選了出來。雪尋召她到玉池山莊坐鎮當二老闆,不只是看中她的醫術,也是看中她在海軍裡的人脈。

  孫大娘揮退了房裡大多數看熱鬧的大嬸們,咬著煙斗給韓璇看診。不愧是見識過大風大浪也看逭後宮淫亂的女中豪傑,面對韓璇那一身打扮,臉上被瀾不並。

  然後她嘿地一聲,拿起煙斗在盛煙灰的缽裡敲了敲,又塞上新的煙草,然後才好笑地道,「都出去。」她又揮退那些原本留下來幫手的大姊,待房裡只剩陳圓圓和韓璇時,才道,「他這中毒的後呆,可大可小,就看你們想不想根除它。」

  「當然想。」陳圓圓雖然依舊面無表倩,卻果斷道。

  韓璇倒是默默不語,因為他可沒把趙權的話當玩笑。

  孫大娘換了個坐姿,傭懶而似笑非笑地說,「圓圓啊,如呆遇到不錯的對象,可得好好把握唷。」

  「……」陳圓圓聽得一頭霉水,韓璇則是臉紅心跳。

  不錯的對象,是在說他嗎?雖然很害羞也竊喜在心裡,但是可不可以給他條小毛毽或替換衣物?雖然這座暖閣並不冷,但穿成這樣面對兩個女人,再加上他的大寶貝一直不肯捎腫,他一動就會走光,讓他超級不自在的啊。

  「我們到後頭去說,小哥你呢,就在這裡等一會兒,不會太久的。」孫大娘衝著韓璇眨了眨眼,然後領著陳圓圓到較裡頭的另一問房間,還特意拉上了兩旁的屏風。

  「……」搞什麼這麼神秘?還有,雖然他不在意她們想開什麼神秘的小組會議,但能不能可憐可憐他,沒有小毛毽也沒有替換衣服的話,那好歹給他條小毛巾遮遮嘛……

  「……大致上就是這樣,看你的意思。」孫大娘很快地給陳圓圓上了特別的一課。這丫頭不是尋常無知的閨女,有些東西一講也就明白了。

  「我?」陳圓圓依然面無表情,倒是耳朵破天荒地泛紅了。

  孫大娘樁了口氣,她還擔心只有那小子一頭熱呢。雪尋替韓璇「驅邪」的事她也聽說了。「如呆你不願意的話,我是可以替他找個姑娘。」她故意道。

  「我來吧。」呆布其然,陳圓圓不假思索地便道。

  孫大娘老練地藏去眼裡的笑意。

  「要喝點酒,還是也給你備點特別的讓你壯膽?」孫大娘有意澈她。

  「不用。」陳圓圓說話的神情和語氣,就像當年她單槍匹馬去把宮府是賞的強盜窩給剿平時,旁人問她需不需幫手,她就是這麼果斷地回應。

  孫大娘有些莞爾,希望這丫頭不是以為自己要上戰場啊。

  「好吧。對了……」孫大娘起身,在自己的藥箱裡一陣翻找,拿了個翠玉小瓶子給她,附耳在她耳邊說了些話,才道,「先抹了再上陣。」

  陳圓圓也沒說什麼,拿著瓶子就出去了。

  孫大娘收拾好藥箱,也尾隨著,見了站得筆直的陳圓圓,拍拍她,「別緊張,他反正打不過你。」

  韓璇有些毛毛的,看著陳圓圓進孫大娘離開。

  「前門我會鎖上,不會讓人來打擾你們。」孫大娘離去前,笑呵呵地道,臨走前又回過頭來,「對了,」她抬起手,將陳圓圓散在頰邊的幾綹髮絲往耳後攏,「這樣不是漂亮多了嗎?天天戴著眼罩,以後臉上要是黑一塊白一塊,怎麼辦?」

  陳圓圓傻愣著,直到孫大娘走遠了都沒回神。她早忘了自己沒戴眼罩出門。

  「大姊怎麼走了?」韓璇想走下暖榻,但又怕自己走到一半又撲倒在地上,更糗。

  陳圓圓好半響才轉身看著韓璇,那氣勢讓韓璇心裡一驚,差點想往後縮,卻忍不住嚥了日口水。

  那一瞬間,圓圓的氣勢簡直就像母虎出柙啊。

  陳圓圓來到榻邊,開始脫衣服。

  韓璇愣愣地看著,看到她甩開皮衣,開始脫馬甲時,突然好像明白了怎麼回事。

  轟他的身子真是前所來有的滾燙啊!可能連他的腦袋也一起燒壞了,原本就已經腫脹的男性更是越發的亢奮。

  他很想說些什麼來展現自己的紳士風度,但是,見鬼的,他要紳士風度幹什麼?他明明就很想享用這大餐,為什麼不能直接

  陳圓圓連褲子也脫了,然後解開髮髻,讓長髮像瀑布一般流}世而下。

  韓璇只能像呆子那般,恨不得將她的一切盡收眼底,更恨不得能把這一幕錄下來,然後每天看一百遍!

  話說,其實今天起床時,面對圓圓,原本讓他有些困窘,因為昨天他偷偷幻想她光溜溜的樣子打了好幾次手槍,最羞恥的是,本來他DIY完一次,已經覺得對不起圓圓了,但腦海裡又出現各種不同的情節,比如他跟圓圓在無人的海灘,兩人整天不穿衣服地做愛;比如他幻想中的裸體圍裙圓圓,某天在他回家時真的只穿著件小肚兜,坐在他們平常吃飯的榻邊;比如他把自己想像成歹徒,闖進熟睡的圓圓房裡假設有某種方法能讓她動彈不得的話,然後他就可以這樣那樣……

  直到他怕自己會精盡人亡,才趕快催眠自己數羊,並且要自己記得下次晚餐千萬不要再點件麼生蠔跟鰻魚大餐。

  而現在,他不用想像,圓圓已經光溜溜在他眼前了!他覺得他兩腿問已經脹到有些痛了,那一瞬間差點精蟲沖腦地學葉問大喊:OHYA!(葉問並沒這麼喊!)

  還好他沒喊,不然,應該會被圓圓踹飛黏到牆上。

  陳圓圓只覺得身體的反應有些陌生,但那起碼比覺得韓璇很可口而讓她忍不住吞口水得好。當然此刻,她還是這麼覺得,只是她知道自己只要照孫大娘教的去做就好。

  不能咬他,只要不咬他,就沒事了。她提醒自己。

  她像母豹子一般,爬上軟榻,慢慢逼近韓璇。

  噢,等他恢復力氣時,他可以再要求從圓圓身後騎她一次嗎?雖然現在連第一回合都還沒開始,但他已經開始忍不住幻想出各種姿勢跟她做愛……幸好,雖然新手上路,廿一世紀是坩發達的年代,造福了許多寂寞深閨怨男乾涸的心靈啊!

  她就像平日那般,逼近他,在他臉上和頸邊嗅了嗅,然後才伸出舌頭舔了他的唇一口。

  還好他進到暖閣第一件事,就是先要求一大壺水讓他漱口兼洗嘴,要不此刻豈不是讓圓圓跟那死變態間接接吻?

  韓璇猶豫著該不該反客為主,可惜他現在真的沒什麼力氣,而且他也怕圓圓一掌將他拍飛黏到牆上,只好耐心地等她下一步。

  或許,他可以讓自己成為誘惑的那一方?韓璇立刻換了個坐姿,讓衣襟往T精,薄紗在他乳尖上一掃而過,讓他忍不住超出一陣呻吟。

  他眼神迷離而且褐求地看著圓圓,就像他過去拍那些據說謎死一票少婦熟女的性感海報時,攝影師想盡辦法才讓他露出那些;:誘女性發情的表情,雙唇微啟,在她再次貼近他時,張開嘴,舌尖輕吐,然後在圓圓又好奇地舔他的唇時,主動伸出舌頭勾住她的。

  她原先顫了一下,有一瞬間想退開,但最後仍是順從褐望地將唇貼上他的,像幼虎嬉戲那般地舔吮著他的唇與舌。

  第一次遇見他時,她就覺得,這傢伙有著很好聞的味道,果然嘗起來也是如此。

  為了;:誘她更進一步,韓璇並沒有任何動作,而是;:導著她繼續與他的唇舌嬉戲。能夠親吻她,原來比他所以為的更讓他雀躍,心裡鼓鼓地,好像有無數幸福的蝶兒在飛舞。

  他終於忍不住……呃,本來他要抱她的,像個男子漢那樣,最好再來個亂世佳人裡白瑞德先生抱郝思嘉小姐的經典pOSP,來個深深的法式舌吻,但他的手比他的腦子誠實,中途轉了個彎,直接握住了她飽滿的雪乳。

  傳說中的麥乳!要是去拍寫真集,一定一堆豬哥流口水,而他是流最多的那個。他得承認,他想摸很久了。真對不起,他是色狼……

  原本只是輕輕碰觸,用指尖像探索她的肌膚那般,為那粉柔精的觸感讚歎著,然後他輕輕捧超,感受那份厚實而沉句的存在感,拇指悄悄刷過那硬挺的乳尖。

  他又嚥了一次口水,那一刻他的心鼓噪得好強烈!他差點以為自己會休克。

  陳圓圓身子一顫,退開,他本以為她不喜歡,或覺得不舒服,但卻見她抓起他另一隻手,覆上另一邊的圓乳。

  他差點失笑。圓圓真的好可愛啊!

  她繼續玩她的探險遊戲,好像幼獸對眼前的生物感到無比好奇,一邊嗅聞著他的每一處,然後用舌頭舔過,再輕輕吸吮,牙齒在他皮膚上磨蹭,玩過了再換另一處地方。她吻過他的臉頰,耳朵,頸子,她好像特別喜歡他的脖子,又舔又咬地好幾次,然後才繼續朝肩膀進攻。

  韓璇心裡想,此刻,全世界的處男都會婊妒他的!

  罩杯摸起來是什麼感覺?簡直快要掌握不住的,又飽滿又柔軟,可以的話真希望還能做別的事……

  「唔……」韓璇身子一顫,幾乎要弓起。

  很好,圓圓可能有讀心術,知道他在想色色的事雖然他已經在做色色的事,但他想像中的明顯只有更色!於是她咬了一口他的乳尖。

  對不起,老大,我不敢了!他乖乖「按摩」她的胸部。其實不用再大了,這樣的大小最好,他超滿意超喜歡的!

  圓圓又咬了一口,這次輕了一點,接著是輾轉吸吮。

  那讓他覺得,有點難受,又有點舒服,卻也說不出難受多一些或舒服多一些。

  要不要換位置啊?按他吸她的……韓璇吞了吞口水,但是他知道女王的玩並正高,最好不要打擾她,於是只能用意淫的方式,忻指玩弄她的乳尖。

  「嗯……」她顯然很喜歡。

  這鼓勵了韓璇,他更用心地愛撫她的乳尖,甚至用指頭夾著彈弄。

  當圓圓身子趴得越低,他可以看見她雪白的裸背,長髮像精順的河流般精過性感的肩胛骨,露出迷人的小窩,卻也讓一道詐目驚心的紅色疤痕裸露而出。

  上次在池邊,他沒注意到,原來圓圓肩背上有道疤?看來很舊了,是多麼嚴重的傷才能造成這樣的痕跡?他忍不住心疼地撫過那道惡龍似的疤痕。

  陳圓圓的身子僵了僵,韓璇卻順勢低下頭,吻了吻那紅痕。「乖,不痛了。」可憐的圓圓,哥哥他真心疼啊。

  他的動作讓腫脹的男性掃過她的臉,陳圓圓瞪著那讓她閃避不及的凶器。

  其實整個晚上她最好奇的是這玩意兒,在池邊時就覺得很奇怪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不過從來沒有機會這麼近、這麼直接地研究。

  她的手握住了那根灼熱,新鮮地感覺到原來它是有脈動的,而且那覆在上頭的皮膚看起來有些脆弱,她不敢使力。

  韓璇倒抽了一口氣,連動都不敢動,只好由著陳圓圓趴伏在他兩腿問,兩手握住他的男性,好奇地玩弄。

  陳圓圓想起孫大娘教的,一手握住它,一手探向還半藏在白紗裡的軟囊,當她開始上下妻弄時,忍不住抬起那雙貓兒似的眼,瞰著韓璇的反應。

  他好想死!敵仙敵死的那種死法!

  要盡並舒服,當然自己來最快,但眼前真正讓他快樂得想飛天的,是因為圓圓在幫他做他以前只能自己做的事!而且她光溜溜的唷!這在今天以前,他只能邊DIY邊想像啊!

  他的反應讓陳圓圓很想笑,於是更加大膽地「蹂躪」起手上的凶器,享受著他在她頂上粗喘不止,潮紅的俊臉壓抑著陣陣快感的「可口」模樣。

  陳圓圓又嚥著唾秣,孫大娘有說過可以用嘴,她試著伸出舌頭舔了舔。

  韓璇一顫,在她的玩弄下,他身子早己沁出薄汗,一部分的薄紗貼在他的肌肉上,變得透明。陳圓圓抬起眼,好像對他的模樣很滿意,眼裡帶笑著,含住了他碩大的男性。

  「唔……別……」他也無法說明白,究竟是要她別做,或要她別停。

  事實上,他只是怕自己太過亢奮,提早結束這美夢般的一切。

  好吧,他不只是色狼,其實他很想很想……射在她身體裡,要佔有她,也要在她的體內留下屬於他的氣味與存在,要讓她生他的孩子。然而一旦承認了這個念頭,加上圓圓好玩地上下吞吐和吸吮,猛烈的快感野蠻地竄逭他四肢百骸,於是瞬間他高潮了,裱烈的熱{喪注滿了她的嘴,她吐出了他的巨大,白焙般的熱{喪還有更多灑在她臉上和胸前,

  韓璇並沒有感覺到像平日發}世過後那種空虛與空白,而且當他一臉歉意地看著陳圓圓,看著她紅唇像紅海結霜似的有著他的痕跡,還有她臉上和胸前也是,他發現他的腦海跟他的身體一樣,再次湧現出更多色情的褐望。

  「吐出來。」他連忙去拿杯子。要是吐在人家房間裡,一定會被發現他們做了什麼。韓璇沒發現他身上的力氣似乎恢復了一些。

  誰知他把杯子拿回來,她已經吞下去了。她跪坐在床上,又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好像在問:沒了嗎?

  韓璇突然覺得,他怎麼會笨到認為她真的面無表情?也許她真的不習慣用表情表達喜怒哀樂,但那雙眼睛卻是赤裸裸的。

  她有些無辜,有些疑惑,而且,還沒玩盡並,直到她看見他又抬起頭的男性雖然那讓韓璇有些困窘。他身上這套鬼衣服果然一點用都沒有,他的老二在這時完全探出褲襠了啊!

  陳圓圓爬下軟榻,韓璇本想脫下這身讓他彆扭的衣服,卻不自覺地看著她腳步依然優雅如豹子,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渾身赤裸,泰然自若地走來。

  他胯下又亢奮到隱隱抽痛了,他真的好想衝上去將她推倒,然後狠狠上她……到底是他天生色情狂,還是藥物的關係?

  也許是,他的圓圓太可愛了。

  陳圓圓越過韓璇,拿了桌上她隨手放置的小翠玉瓶,然後她拿下瓶塞,好奇地嗅了嗅,議乎不喜歡那味道,擰起眉,拿開瓶子,但仍是倒了一些在手上。

  然後她一腿踩在椅子上,將玉瓶裡倒出來的{喪體擦在私處。第一次在被挑逗起情潮時觸碰自己的私處,似乎讓她有些訝異,而更多的是無法自拔的迷離,她看著他,一手忍不住在兩腿問磨蹭著。

  「孫大娘要你擦這個嗎?」他猜想,方才孫大娘應該是告訴她要怎麼為他解毒。

  見她點頭,韓璇心裡升起一股期待,「要擦多少?」

  陳圓圓有些困惑地擰起眉,搖頭,但一手仍捨不得離開兩腿問,她甚至有些難酎地輕喘出聲。

  韓璇拿過那瓶子,牽著她回到榻邊。「躺下來,我幫你擦。」終於可以輪到他對圓圓做色色的事了!嗷嗚他要把他做夢時的幻想全部實現!

  陳圓圓猶豫了一會兒,仍是乖乖躺在榻上。

  韓璇盡量不讓自己笑得太像色狼。身為帥哥,當然要努力表現出他讓女性心醉神馳的那一面,如此一來,圓圓才會喜歡他啊!

  「乖,把腿張開。」原來對喜歡的女人講這句話,超興奮的。「再開一點,讓我看精楚。」

  陳圓圓把兩腿各踩在軟榻的左右邊,韓璇跪在她兩腿問,看著那張合著的濕潤水穴,幾乎口水氾濫,胯下的男性又更熱了。他倒出了翠玉瓶裡的{喪體,看起來很像乳{喪,然後抹上她的私處。

  「啊……」她沒想到,讓韓璇碰觸她,原來更舒服。地突然想到方才韓璇揉著她的胸部時也帶來快感,於是此刻躺在軟榻上的她,便自己握住了兩隻軟乳,使勁地揉弄著。

  韓璇幾乎著了鹿那般,專心地在她幽穴上述禮,用手指精過她濕潤水穴的每一處。那藥膏擦在女人的私處上,氣味變了,變成一種淫摩而甜膩的氣味,陳圓圓開始斷斷續續地吟哦,他更加放肆地蹂躪起她紅腫的水穴,然後迷戀地看著她忘情地愛撫自己的模樣。這中間,他貪婪地持續以手指在她柔軟的內瓣上來回撫弄,期待她在他手裡變得更浪蕩,好像眼前的女人是為他而誕生的,上天製造了她,要駕馭他。

  她是因為他,而浪蕩如斯。

  這念頭讓他更粗魯地玩弄起她的水穴,陳圓圓甚至扭動起細腰,呻吟著。

  韓璇終於忍不住覆上她,握住一隻被她自己玩弄成櫻紅色的乳,低下頭饑褐地吸吮。

  他的舉動讓陳圓圓有些訝異,但隨著他的吸吮帶給她更多不同的快感,她反而抱住他,甚至將另一隻空虛的乳捧起,好似期待他更多的臨幸。

  他當然不會冷落另一邊的,好像夢寐以求那般地吸吮出聲響,然後抬起頭,性感的紅唇與她妖艷的乳尖連結著曖味銀絲。

  「不要停。」她的嗓音,第一次這麼柔弱而充滿乞求。

  韓璇抬起她的腿,握住腫脹的男性,一次便狠狠地挺進最深處。

  「啊」

  那藥暫時麻痺了她的痛覺,於是她狠狠夫緊他的悍腰,韓璇卻不甘示弱地猛烈挺進,再抽出,每一次都恨不得深深與她的柔軟與緊室抵死糾纏那般。

  終於得償所願,他怎麼肯停?那麼強悍冷摸的她,接納他的同時,變得那麼柔軟,無論是她的情敵,或她的溫柔,以及她的另眼相待。

  他野蠻的需索她的同時,也驀然的,心疼得讓眼眶灼熱了起來。

  「圓圓……」幾乎是無意識地,他低喃著她的名字。

  她對他,有一點特別。他恍恍忽忽,卻漸漸有些感覺。

  只有一點點,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特別,但已經是她的獨一無二。有時想到這一點,他總是得要自己別胡思亂想,免得懷有錯誤的期待。

  其實他想這樣的他來免有些懦弱。

  他決定,從今天起,拿出他的無敵厚臉皮,追求圓圓。

  雖然順序好像有點不太對,但總之有開始,就有希望!

  那天他「偉大雄壯」的兄弟精神真是異常的好,第一次讓圓圓體內射滿了屬於他的熱流,圓圓見他仍然精神飽滿,她也有些食髓知味,又像大貓似地舔了舔他的臉頰,然後推倒他。

  換她騎著他。

  他還滿喜歡她在上面的樣子,像女王一樣性感,野蠻,又霸道。他超愛的!

  當這時候,她偏偏學起那死變態嗯,不對,死變態玩弄他時圓圓又不在場,所姚決定原諒她那些「本能」。

  她拿起他胸前的羽毛項鏈在他乳尖上畫著,甚至用指甲警告似地劃過他虯肉的每一道凹痕,然後拿起案上的茶倒在他身上,涼冷的、紅紫色的{喪體在他胸前流淌,他幾乎要打哆嗉,然而圓圓卻接著伏下身,舌頭野蠻地舔吻而過。

  「嗯……」他擺出最臣服的姿態,宣佈他成為她的俘虜,任由女王擺佈。

  而她持續著狂野的駕馭。

  他是她一個人的臠奴。

  一早醒來,外廳放了件男性的衣服,韓璇不假思索地換上,正在奇怪陳圓圓上哪去了,踏出暖閣,卻見掃地的大姊笑得很曖昧。

  「早啊。」他主動打招呼。

  「有休息夠嗎?不用急著退房啊,今天這裡全都留給你們小倆口。」

  韓璇這才想到,不會整座揚屋都知道他和圓圓昨晚在這裡洞房吧?他俊臉紅了紅,但一想,又覺得這是好機會,「大姊,我問你哦,因為我不是五喜國的人,所以我不知道你們五喜國,男方都怎麼跟女方提親事啊?」

  大姊一聽,都笑瞇了眼,「這才對嘛。沒關係,你不知道,大姊慢慢說給你聽。」

  韓璇心裡打的如意算盤是,雖然不能一下子就逼圓圓嫁給他他合理懷疑,因為陳老爹和雪尋的「身教」,圓圓搞不好還不見得想嫁給他。

  當然他不是說老爹不對,事實上他還挺佩服老爹的。雪尋說過,她不是誰的「內人」,她就是她自己,她有自己的事業,她的名字不是哪一個男人的附屬,「尋夫人」就是「尋夫人」。

  而老爹愛她的方武就是讓她明白,他是她的男人。她可以是她自己,但他早己被她套牢了,無論走得多遠,他歸巢時一定先回到她身邊,只要是雪尋的大小事,老爹從來不會缺席這就是為什麼雪虎的大廚常常不在的原因。

  然而即便如此,也沒人覺得老爹不瀟灑啊!

  如呆要他向老爹看齊,他也很樂意啦!不過追女人的過程是不能省的,他決定讓全天下都知道,他要追圓圓,嘿嘿……

  問了一下揚屋的人,原來圓圓在孫大娘那兒,說是推拿喝藥什麼的。那讓他臉又是漲紅,暗怪自己是不是太粗魯了?但大姊們只要他別擔心。

  「那瓶藥就是那樣,做的時候不讓疼,藥效過了還是會疼。不過安啦,有老孫在,會幫她看著,你看是要休息還是要走走,別去煩她們。」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圓圓?」他一副棄犬樣。

  一夜春宵,醒來不見親愛的,抄密系!

  大姊忍不住笑了,「你怎麼跟阿浪一樣,看起來是個大男人,私底下挺婆媽的?她覺得舒服了自然就去找你啦!」

  那她要是一直都不舒服怎麼辦?韓璇更落寞了。早知道他昨晚睡前就偷偷把圓圓綁起來……韓某人腦海裡,又出現某個A片情節裡色色的畫面,不管是把圓圓綁在床上調教,或他被圓圓綁在床上「騎」,都好刺澈哦!綁在椅子上好像也不錯……

  想得出神,差點又要「升旗」,韓璇連忙甩甩頭,

  好吧,不如他先到酒稜去看看,畢竟總是要工作的,努力工作,才能賺錢養圓圓啊!說不定中午過後精閒點,可以回來看圓圓。

  「大姊,幫我告訴圓圓,我去酒稜上工了。還有,麻煩幫我跟她說我很想她。」免得圓圓以為他一點也不想她。

  「你這小子……」大姊掩嘴直笑,從沒見過哪個男人這麼不怕臊又這麼坦白的。「好了好了,大姊會幫你把話帶到,快去吧。」

  得到保證,韓璇才神精氣爽地離開了山莊。

  結呆,他又被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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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3 22:22:3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蒼天啊!禰對我韓璇到底有什麼不滿?穿越後一直被綁架,當我是尼羅河女兒嗎?

  這是韓璇被蓋布袋然後敲昏前,最後的吶喊。

  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在黑暗之中。之所以在睡一次,是因為從他被蓋布袋後,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轉醒,而前幾次都恍恍忽忽的,好像有人催眠他那樣,他庫蒙雕雕地醒來,被強罐某種不算好吃的流質食物,然後再次昏睡。

  慶幸的是,他沒感覺到小菊花有任何異狀。他該高並嗎?

  被蓋布袋,不是廿一世紀黑社會對付對手的方式嗎?至少他還會醒來,看樣子沒有被變成捎被塊,這樣一想似乎覺得心情有好一些。

  只不過,昏昏沉沉地幾次轉醒的記憶裡,有些片段讓他很快輕鬆不起來。

  如呆不是他產生幻覺,那麼就是……

  他又看到那些人狼了!老天爺.他是小紅帽嗎?那些妖怪這麼陰魂不散地

  追著他,究竟是為哪柱?

  就在他默默地望著黑呼呼的天沒看到天,但反正他仰著頭就是了

  這時,他所在的「房間」有了動靜,聽起來像是沉重巨大的石頭移動的聲響,

  然後長方形的白光出現在前方,他早己習慣黑暗的眼不由得瞇起。

  他聽到聲音,有幾個腳步聲走進這個空間,良久,待整個空間充斥著光源的照耀後,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震怒地咆哮出一連串他聽不懂的話。

  冷靜點行嗎?大哥!但他發現自己開不了口,只好先坐起身,當然就在這同時,他也發現他的身體好像有些異狀,但終究沒有任何不舒服,所以他並沒有太在意。

  他的雙眼似乎比平常更快地適應了光亮,於是他睜開眼。

  他不知道哪件事讓他比較「夏克」,那麼只好先把他的「夏克」擺一邊,簡單地羅列他發現到的恐怖事實

  第一,他好像變小了。因為他發現他明明坐起身,視線卻只能看到好幾隻毛毛腳跟髒得要死的地板!房間對角線的暗處還有小強一家人在圍爐哩!

  第二,他不知道這跟前者哪一個較恐怖,就是那些毛毛腳!那顯然不是人類的腳,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在奈奧羅山的那些人狼。

  他該不該期待自己「幸運」地變小,所以能夠躲起來不被察覺?顯然他想太多了!因為當他抬起頭,就見到巨大的人狼正衝著飩俯下身來,並且伸手持起他。

  應該讓他恐懼不己的事,他一邊飛快地想著,該不會在作夢?或這一切只是幻覺?但突然問捅上來的卻是憤怒。

  媽的!這是嚇唬誰啊!先是騙老子上山,現在又把老子變小,你們踏馬的是閒到蛋疼菊緊嗎?

  然而,人狼沒吃了他,只是把他持到眼前,好像研究,又好像不可思議那般地與他對視。

  干!韓璇不爽地與他比賽瞪眼。他堂堂亞洲天王,怕了這些沒品的犬科動物不成?看他用力瞪!用念力瞪!用眼神殺「狼」於無形!

  接著,他似乎在人狼的眼裡看到奇怪的東西。

  人狼的眼裡反映的應該是……

  那只人狼接著轉身,將他放在一塊平坦而且光精如銅鏡的檯子上,那檯子非常平精,就像金屬似的,讓他的爪子踩在上面發出令人不舒服的聲響。

  等等,爪子?

  韓璇低下頭,總算明白哪裡不對勁。

  他明明站著,為什麼是四肢著地?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腳底下銅鏡裡的,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花惹發?!

  陳破浪與雪尋提前回到五花鎮時,雪虎酒稜和玉池山莊已經為了找韓璇,瞎忙了好一下午了,陳圓圓甚至又殺到趙家,但趙權仍然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犯人顯然不是趙權,她事後問過在趙家附近徘徊的動物,它們和人類不一樣,沒必要騙人。

  「看樣子,遲了一步。」陳破浪歎道。

  「遲了一步?什麼意思?」雪虎酒稜暫汀業。這反正也不是什麼新鮮事,鎮民們都知道這家酒稜做生意向來看老闆們心情。此刻包括玉池山莊幾個幫忙找韓璇的,全都聚在酒稜裡。

  「沒時間慢慢說了,我和圓圓現在就出發到惡業島,雪尋幫我和其他人解釋吧。」

  「就你們父女倆,要不要再多帶上幾個人?」雪尋不太放心。

  陳破浪見石家兄弟和戰飛都己抄起了傢伙,他笑了,「還有他們。」

  惡業島如今己成龍潭虎穴,雪尋仍是不放心,最後她簡單做了交代,自己也跟著他們出海,他們搭了雪尋最快的船出發。

  在船上,陳破浪解釋了他這趟和雪尋到惡業島,參與海賊們的黑市大會,意外得到的收穫。

  原來陳破浪和雪尋在黑市裡意外發現了人狼集團,因為陳破浪在奈奧羅山的經歷,兩人決定深入追查。

  他們發現奈奧羅山的人狼只是冰山一角。這些怪物原來也都是人類,他們信仰著古老的野獸神祇。雪尋曾經身為巫女,博覽經綸,也接觸過不少遊歷天h的海賊,她對這個神秘的宗教正好有一些瞭解。

  人類遠古時期的信仰,不乏天地日月與水火之神,除此之外,還有野獸。只是隨著時代演變,人類進入農耕與畜牧時代,野獸之靈是最早被人們遺忘的,但這些曾被供奉崇拜的神靈確實曾經存在大陸上。

  在那些崇拜野獸之靈的古老教派裡,獸血神敦是至今還保留其信仰的宗教,獸王的信徒相信每五百年,獸王之靈便會降生人間。然而這一代的獸王卻足足延遲了二十七年來現世。

  神教其實己式微,教徒們分散各地,對獸王是否降世也不見得有特別執著,但問題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老鼠屎。獸血教的幾名祭司這二十七年來陸續吸收不少信徒,但這些信徒,最後都成了半人狼,他們放縱自己的獸性,攻擊人類,甚至以人為食。祭司們宣稱,這一切是肇因於獸王來現世導致的詛咒,祭司們相信當獸王重回人間,他們的法力就能夠和傳說中遠古時代那些偉大的祭司並駕齊驅,他們的宗教才能再次成為人類歷史舞台上的重要角色一切說穿了,也就是為了權勢。但雪尋猜測,那些人狼應該是祭司用了旁門左道想召喚獸王而導致的惡呆。

  直到半年前的冬天,獸王祭司們感應到獸王己回到這個世界,獸血教的祭司於是號召人狼們尋回獸王。

  「他們認為韓璇是獸王?」拜託,他那個樣子……是小白兔神獸還是小貓種獸?

  陳破浪點點頭,神情卻變得更凝重,「但是他們的教義已經被扭曲了,獸王的存在,原來是那些信奉野獸神靈的古老先民們的精神領袖與象徵,遠古時候的先民,相信獸王是維護山林與大地和諧的守護者,但是如今他們相信只有獸王的血能拯教他們自身的詛咒井且得到強大的力量。獸血教焱吸收了一群海賊滲透黑市,他們打算佔領與各國皆保持中立關係的惡業島做為他們的建國基地。我和雪尋離開的前一日,惡業島已經陷入動亂,奈奧羅山的事件,讓他們盯上了韓璇,因此他們已經對黑道發了是賞?,只要將韓璇帶到惡業島,就能得到黑市裡價值連城的寶物。」

  「粗略估計,島上在我們離開時大約有兩百名人狼,以及一百五十名仍在抵抗的海賊。我們假設最後他們全都沒降,那就是三百五十名敵人,但是如呆他們成功佔領惡業島,那麼人數可能還會再增加。」

  「管他增加多少,我要殺兩百個!」戰飛好久沒這麼並奮。

  「才兩百個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講。」石百年冷哼。

  「我是好心留一點碎內渣給你們,到時怪我沒義氣!」

  「我計算過,把我和阿浪離開惡業島,以及我們趕過去的這三天算進去,假設全天下所有獸血教焱都在往惡業島前進,能比我們早上岸,或跟我們同時上岸的,加起來大約七百名,而我們到達之後至少有六個時辰的時間,島上的人狼不會再增加。因為我們能趕在退潮時上岸,若有其他船上岸,就得等到天亮以後,漲潮後附近小島全成了暗碓,這時間不會有別的船冒險上岸。」

  「六個時辰,太夠了。」

  「不要輕敵,得先找到韓璇再說。」

  「我已經讓老孫去導求五喜國水師的幫助了,免得最後被趕來援助的其他人狼包夾在島上動彈不得。如呆到時真的得求助水師,五喜國能崍護黑市中立立場為理由在惡業島上駐兵,他們不會拒絕的。」

  因為這個時節的洋流關係,從五花鎮到惡業島,大概需要一天半,雪尋的船則能縮短最多半天的時間,陳破浪沒有浪費任何空閒,立刻在船長室畫出了惡業島的地勢圖,開始了戰術解說和任務分配。

  他們將船拍在鄰近的碓島後方,漲潮後會在另一處會合。

  盤旋夜空的黑鷹和海鷗捎來了訊息,島上已經全部淪陷。雪尋根據船隻的數量評估,島上的人狼不會超過五百名。

  「看來應該不是全部的教徒都一樣狂熱。」

  「我要殺三百個。」戰飛威風凜凜地扛著大刀,看著黑暗中只剩輪廓和點點火光的惡業島。

  「我宰四百個。」石百年跟著起哄。

  「五百個。」總是沉默寡言的石千川竟然也開口了。

  這幾個傢伙算數有沒有問題啊?

  「一人一百個,別吵。」陳破浪對於自己竟然也得跟著下這種可笑的命?感到頭痛極了。

  雪尋和四名船員留下來守船,四個大男人再加上陳圓圓,乘上小船出發了。

  「當心點。」雪尋拉住殿後下船的陳破浪,始終淡定的眼裡終於還是顯露了擔憂。

  「我會的。」他握住她的手。

  遲遲不見老大跟著下到小船來的石百年抬頭一看,覺得自已好像看見不該看的一幕,而大老粗戰飛已經學起韓璇嚷嚷著,「啊,我瞎了!」原本專心觀察著迷霧中的惡業島的陳圓圓因此回過神來,一路上都擰緊的眉頭終於有些放鬆了。她忍不住好笑地想起,韓璇每次看到老爹和尋姨親密的模樣,就會這麼喊,結呆小九和戰叔也都跟著他一起喊。

  趁著黑夜的掩護,他們上了岸,五個人負責搜尋五個不同的區域,只要行蹤敗露,就放紅色煙火,同時大開殺戒,盡可能引開島上所有人,雪尋則守在船上,靠著盤旋在惡業島上空的海烏做她的眼線,並且不時讓海烏運送丹藥或火藥,給他們做補給支援。

  但老爹的戰術,恐怕只有她跟老爹自己會遵守吧。

  呆不其然,上岸並且到達各自指定的區域沒多久,空中連續放了三枚紅色煙火,一定是戰叔先開炮,石大叔和石二叔不甘示弱也跟進。

  但反正,三個叔叔的性格,老爹也不是不瞭解,起碼他們現在更安全了。

  韓璇覺得很憂鬱,雖然他面前擺了一大桌的山珍海味,但他已經落寞地縮在角落一整晚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狼一直給他東西吃,而且怕他吃不夠似的不停進上來,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軟禁他卻不曾傷害他對他吼叫,把他丟過來甩過去不算的話總之,他沉程在自己的憂鬱裡。

  為什麼他會變成這鬼樣子?把人變成動物,這不是他的助埋小妹很愛看的言情小說作者才會亂寫的劇情嗎?

  他一定要強調,他不是故意偷看助理小妹每次放在保姆車上打發時間的言情小說,而是有時候拍戲的空檔實在很無聊。

  他覺得那個作者有病,那麼愛把男主角變成狼或變成狗,根本是暗地裡在諷刺男人都是毛比較少的野獸,這是性別歧視!

  對了,那個作者好像叫金什麼的……他的助理小妹總是在看她的書,挑紅色的書皮再配上美女封面,超顯眼對了,那個畫家真厲害,他曾經幻想,要是?他的女朋友或老婆,有那個畫家畫的那麼美就好了。總之助理小妹每次都看得呵呵傻笑,有時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真有那麼好看嗎?

  總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他也變成毛茸茸的動物?甘供那個作者的怨念穿梭時空來詛咒他嗎?(是啊。)

  好,人長得帥就是容易招人忌恨,他認了!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別的男主角變成威風凜凜的帥狼,他卻變成……變廢……馬馬馬馬……

  韓璇又把自己往角落縮,簡直縮成一團小內球,背影更加憂鬱了。

  他聽到頂上幾十尺的鐵窗外,夜空中熱鬧的煙火聲,只覺得這世界真冷酷,他都在難過了,他們竟然還在放煙火?有沒有同情心啊!

  接著,他所在的牢房,被炸開了!

  干!就不能讓他安靜地要自閉嗎?他氣呼呼地躲到最隱密的牆角,懶得管卦面究竟發生什麼事,低頭看自己毛茸茸又胖呼呼的小爪子,更加悲從中來。

  誰知沒一會兒,吃得太飽的他,就睡著了。

  當他再次醒來時,他驚訝的發現,他所在的房間已經變成廢墟,而原本軍隊一樣守在外面的人狼,好像不見了。

  他應該趁亂選跑,可惜他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自己能跑去哪,只好到處閒晃。出乎意料的,這個身體比他想像的還要靈巧敏捷,許多他以為太高的地方,輕輕一跳就跳上去了,而那些看起來太窄的洞,他也都能輕易鑽過。

  他在廢墟外看見一堆人狼屍體。阿娘喂,嚇死人!他決定執些能掩護他的、小動物專用的小路走。

  「小璇!」

  是幻覺嗎?為什麼他聽到圓圓的聲音,還喊他小璇?

  韓璇震驚地呆愣在原地,良久,才默默地抬頭,含淚仰望明月。

  一定是幻覺,因為他再也見不到圓圓了!就算見到了圓圓,她也認不出他了!蒼天啊!為什麼?為什麼他的情路如此坎坷如此悲慘?幾天前,他還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擁抱著自己深愛的女人,幾天後,他卻墜A了悲慘如斯的地獄!難道真是天妒英才,帥哥命苦嗎?嗷嗚

  「小璇!」

  這幻覺真持久,竟然還不捎失。

  接著,躲在頹倒的柱子下的韓璇,看見陳圓圓正從另一座被炸毀的廢墟裡出來,依然面無表情的臉上,竟有些失望和焦慮。

  他的心狂烈的鼓動著。圓圓!他立刻邁動四隻毛茸茸的小短腿朝陳圓圓狂奔,但是卻在快接近她的同時,緊急煞車。

  不!他不能讓圓圓見到他現在的樣子!就讓他們的愛,留在過去,讓圓圓回憶裡的他,留在最帥氣的模樣……啊哩!圓圓要走了!他不假思索地立刻追上前去。

  陳圓圓明明可以聞到韓璇的味道就在這附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找不到他的蹤影。正要離去之際,她察覺到,有人跟蹤她!

  這人武功不弱,因為她的警覺性向來很強雖然她意外地感覺不到任何殺氣。她將長劍擋在身前,轉過身,卻沒看到任何人影。

  然後,她將視線往下,往下,再往下……

  糟糕!不能讓圓圓發現他變成這個樣子,但是他又很想跟圓圓回家,於是韓璇在瞬間急中生智

  「喵……」請帶我回家!

  還好他有看過史瑞克!而且圓圓最喜歡小動物了。

  陳圓圓向來面無表情的臉,明顯地愣住了。「你怎麼………」她好半響不能量口語。

  韓璇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pOSP擺得不夠可愛?還是眼神不夠無辜?不會啊!他在銅鏡裡看過自己的鬼樣子,明明就超萌的!害他當時明明很震驚,還特地擺了個超可愛的pO。P確認一下,結呆自己也差點被萌倒。

  陳圓圓忍不住笑了,她彎身將毛茸茸的小傢伙抱起來,讓顯然受到不少驚嚇的韓璇窩在她懷裡。「沒事了,我們回寡。」接著她腳跟一轉,朝約定拍船的方向施展輕功離開。

  就等等!圓圓不是來找他的嗎?怎麼人沒找到就要走了?甘供,圓圓對他的愛,一看到小動物就不見了嗎?韓璇突然覺得好淒涼,不過,躺在圓圓的懷裡,貼著她的胸部,真是好舒服啊!喵

  「乖。」圓圓還揉了揉他的小肚子,嗷嗚真是幸福啊!

  陳圓圓朝空中射出了藍色煙火,同一時間,在島上的其他人,開始掩護她撤退。

  船長室裡,四個大男人,以及兩個女人,圍著桌面,看著被放在桌上的韓璇,而韓璇只是靜靜地坐著,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單純。

  他該賣萌求大爺們收留嗎?他很認真在思考這個問題。

  「怎麼會這樣?」

  「唔,」陳破浪摸著下巴短胡,「前幾天我們離開惡業島那時,確實有聽過,神教的教焱已經集合有能力的祭司,只要韓璇落到他們手上,他們就能立刻召喚出獸王的原貌。」

  「原來獸王是小老虎啊?」戰飛低下頭,研究著韓璇。

  蝦密?韓璇「虎軀」…?

  原來,他不是變成貓,他是變成老虎!

  「吼」難怪他覺得喵得不太順,用吼的果然順多了。韓璇超得意,立刻就在桌子上跑來跑去,學獅子王裡的辛巴吼過來又吼過去,還學術高海電影片頭裡的獅子左右擺頭,「吼」他就說,他那麼…,怎麼可能變成貓?威風凜凜的老虎才適合他嘛!而且他也屬老虛啊!「吼吼吼……」

  陳圓圓忍住笑,一把抓起吵死人的韓璇抱在懷裡讓他安靜。

  韓璇一被陳圓圓抱住,還真立馬乖得跟貓一樣,甚至無恥地喵喵叫了兩聲。

  「但是,為什麼是小老虎?照年紀來說不太對啊。」石百年越想越奇怪。

  雪尋忍住笑,看了在陳圓圓懷裡簡直得意忘形的韓璇,道,「我認識一個獸王祭司,所咐他們的神靈有一點粗略瞭解。據說,獸王現世時,可能是各種野獸,端視繼任者的本質或與他較親近的動物而定,年紀則不一定會和覺醒那時一致,主要是看……呃,」她再次忍住笑,「這麼說吧,如呆獸王轉生為一個睿智的人,那麼他就會變成法力強大的巨獸;而一般思想和智慧稍平凡的人,大概就變成普通且有力的年輕成獸。所以………」

  韓璇兩隻前足攀在陳圓圓臂上,有些奇怪地看著其他人不知為何突然掩嘴笑了起來。

  「有時候,性格晚熟或者……可能比較缺乏歷練與智慧的話,就會……那樣。」雪尋攤手。

  蝦密?「吼」說他沒智慧?他哪裡沒智慧了?「吼」韓璇氣呼呼地揮動肥肥的四肢,直到陳圓圓忍著笑意,揉了揉他的肚子,「乖。」

  嗷嗚……他用後腦蹭著圓圓的大奶寶。好吧,變成這樣也不是沒好處,沒智慧就沒智慧,他就是沒智慧,怎樣?他繼續蹭。

  「他可以恢復人形嗎?」

  「理論土可以,但必須有高階祭司幫忙。我會替你們捎封信去給我那位朋友,他應該能夠幫韓璇。」

  聽到能夠恢復原形,韓璇反而不那麼緊張了。

  變成小虎好處多多,所以,不急啊!喵……

  回程的時間就長了些,而且氣氛也輕鬆許多。韓璇死賴在陳圓圓身上,陳圓圓也沒放開他的意思,深夜眾人都回自個兒艙房時,男人們想了想,也就懶得阻止了,小老虎就這麼厚著臉皮和陳圓圓睡一問房。

  但是,陳圓圓還是在桌上直接拿著籃子鋪上軟墊和毛毽給他當床,她似乎佈置得很高並,韓璇只好乖乖睡給她看……

  嗯,很舒服,不過還是和圓圓的懷裡差多了!然而圓圓看著他身子和毛毽滾成一團地睡在籃子裡的模樣,笑得好甜好溫柔啊……

  韓璇都看傻了,又開始不要勝地賣萌,對著陳圓圓露出白白軟軟的小肚肚。

  「都沒事了,明天就回家了,嗯?」她不客氣地揉揉他,肥肥的肚子摸得出來,他晚餐吃得很滿足,接著傾身在他額上吻了吻,他都要融化了。

  每個人的小艙房空間不大,單人床緊接著唯一一張小矮几,韓璇從籃子裡探出頭就能看見熟睡的陳圓圓。

  韓璇趴在籃子邊緣,他抬起頭,可以看到小窗外的夜空,星子燦爛無比。

  每個艙房也僅有一個小氣窗,可開可關。韓璇這才發現整問艙房裡就那道氣窗能做為光線來源,但他後知後覺的友現自己的視力並沒有因此受限,雖然跟白天比起來當然不同,不過至少黑暗在他眼裡不是純粹的黑暗,每一樣東西的輪廓還是精精楚楚,更何況是還有窗外的星光輔助呢。

  現在想想,在惡業島時,他「傷心敵絕」地穿越那些廢墟到處亂走,還真的毫無困難。

  他持續地趴在籃子邊緣,看著陳圓圓熟睡的臉,最後還是按捺不住心癢,輕靈地跳出籃子,然後無聲無息地爬到陳圓圓枕畔,就這樣默默窩在她的睡顏旁邊呆呆看著。

  差點就再也見不到圓圓……現在想想這真是太驚悚太悲劇了,他為自己還能保持淡定等待救援感到佩服(是這樣嗎?)。

  韓璇像要存補過去幾天的想念那般,又或者,雖然他向來沒什麼神經,不過還是隱隱約約害怕起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被綁架事小,見不到圓圓事大,於是他就這樣靜靜地,動也不動,瞬也不瞬地,趴在陳圓圓枕畔看著她。

  深夜裡,陳圓圓醒來,看到的就是將頭擱在兩隻並排的胖胖小爪子上,趴在她枕邊不小心睡著的韓璇,那讓她忍不住覺得好笑,又覺得他那樣睡好像孤零零的小可憐一樣,於是伸手將他抱進懷裡,安撫地伸手揉揉他的頸背。

  韓璇夢見自己睡在圓圓溫暖的懷裡,躺在她軟綿綿又香噴噴的胸部上,還被她親了又親,嗷嗚太幸福啦!

  睡夢中的韓璇扭了扭,滿足地睡得更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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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3 22:22:4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為什麼他會以為自己變成貓呢?只能說,一切都是美麗的誤會啊!誰教他的身形偏偏是剛出生的幼崽大小,全身的毛卻又蓬軟又茂密,眼睛超級大,圓滾滾又亮晶晶,頭也是又大又圓,而且他一身雪白,斑紋卻是銀灰色的,雖然四肢肥肥又短短,但整個就是萌到爆表。

  人太帥,連變成老虎也特別萌啊!韓璇用小爪子撥了撥此刻完全不存在的瀏海。

  「呀好可愛啊!璇璇看這邊!」

  據說,雪虎酒稜那位帥小二哥,家裡的兄弟得了腸病毒,所以他回去照顧兄弟了,但他留下他的小寵物,璇璇。

  於是,小白老虎,立刻成了雪虎的鎮店之寶。

  當然,現在韓璇也只有中午時會跟陳圓圓一起到店裡看看。他整天幾乎都跟陳圓圓黏在一起,陳圓圓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韓璇抬起頭,看著頂上一片絕色春光,認真嚴肅得彷彿風水師看風水。

  挺若是崖,圓若滿月,堪稱絕世美臀,再加上兩條又長又直又勻稱的腿,真可惜能看不能摸……

  當圓圓轉過身,發現他黏在她腳邊時,他就裝可愛,「喵!」

  然後圓圓就會微笑著,彎腰將他抱在懷裡,讓他享受七星級的特別待遇。

  感溫床算什麼?席夢思算什麼?世間有幾個幸運的男人能躺在心上人的胸部上,被當成親親小寶貝呵護?嗷嗚嗚嗚

  超幸福的啊!

  韓璇像臥佛一樣悠閒地側臥在櫃檯上,看著一群女人圍繞著他,而他則習以為常地不為所動,偶爾無聊地抓兩下小屁屁,打個呵欠,等圓圓帶他回家。

  「天啊,他會側躺就!好聰明好可愛哦!」

  側躺有什麼了不起?他還會平躺哩!韓璇直接就躺平給她們看。

  「呀」焱家姑娘開始伸出威豬手,揉起他白白軟軟的小肚肚。

  不准摸!誰讓你們摸的!不准亂摸!韓璇揮動肥短的四肢抗議。

  只有圓圓可以摸,走開!

  「好可愛哦……」焱家姑娘繼續摸摸摸……

  「吼!」他氣呼呼地翻身,把肚子貼著桌面。這樣就摸不到了吧?

  誰知,焱家姑娘開始摸他的頭、屁股和尾巴。「好軟好好摸哦。」

  吼!很煩阿!

  陳圓圓終於從廚房走出來時,韓璇簡直眼眶噴淚地撲向她懷裡。

  他被性騷擾了,身心俱創,只有圓圓溫暖又軟綿綿的懷抱能安嶷他!

  「乖。」陳圓圓抱著韓璇離開了雪虎,女客們只能又羨幕又失落地跟他道再見,她也從善如流,抓起他的腳掌對她們揮了揮。

  總算又能跟圓圓黏在一起了……韓璇才不管她在幹嘛,毛茸茸的大頭貼著她的乳構,滿足地撒嬌。幸福人生不過如此,「喵」

  陳圓圓揉著他的頸子,對他老是學貓叫感到有點好笑。

  圓圓對小動物果然特別親切,這幾天他都被她抱著,聽她好溫柔好溫柔地對他說話。

  「尋姨說,她的朋友回信了,我們過兩天就能出發去找那位祭司。」

  什麼?這麼快就回信了?高階祭司什麼的不是應該要大牌一點的嗎?

  「就是那位高階祭司住的地方有點遠,我們可能得作足準備再出發。」

  哦,那明年春天再出發也行啊。他都想好了,要是他過年前還變不回人形,到時他就待在他們惡馬寨的櫃檯上當招財貓,每個客人來時他就賣萌給他們看,如呆客人要客訴,他就擺出史瑞克裡鞋貓裝可愛的姿勢,用大眼睛萌死客人,然後說對不擠,尼買雞的錢錢全被偶拿去買貓罐頭了,倫家尊的好餓!口以不要客訴偶嗎?喵!

  他真的不想變回來了,為什麼要變回來呢?

  「舒不舒服啊?」

  還是不要變回來好,要是變回人類,現在他只會露出一臉猥衰的色胚表情,邊呻吟邊大喊:「奇摩紀伊伊伊……」

  天氣大好,烈日穿適山上的寒氣,還有不停由海洋往陸地吹拂的風,這麼宜人的日子,最適合在院子裡幫寵物洗澎澎了!雖然淪為寵物,但想當然耳,韓璇一點也不想抗議。

  他坐在瓦盆裡,對著山下海景,圓圓坐在小板凳上把他搓揉得全身抱抱,簡直是大爺級高級享受。

  陳圓圓把他轉過身,韓璇不動聲色,乖乖被揉來揉去。

  他太大意了,剛剛還想說對著山下海景,就像抱天然溫泉一樣,但是!真正的美景其實在另一邊啊啊啊!

  圓圓在家,也是會穿裙子的,而且這時代的女性,當然也是穿著T字褲,用純白的布把胯下包起來。

  韓璇一臉淡定,眼睛可捨不得眨一下。

  他決定了,他不要變回來,哦耶!

  識破他心眼的陳圓圓,不動聲色,嘴角卻悄悄勾起。「好了,再轉過去。」她又將他轉了方向。

  嗚嗚嗚,不要啊!他還想看啊!

  但是,為了維持自己身為帥哥跟小萌虎的形象,他只能含淚跟圓圓的丁字褲說BEY-BEY,一臉淒涼地望著山下美景。

  風景再美,哪有圓圓的小褲褲跟腿美?

  陳圓圓搓了搓他的腦袋,然後繼續揉著他的肥肚肚。

  嗯,那裡剛剛好像洗過了,圓圓好愛洗他的肚子。

  她的手又伸到他的腮邊,韓璇實在不想像笨貓一樣,但這個身體就是不由自主的癱軟,然後發出呼嗜聲。於是她又一直揉他的腮。

  然後是屁屁。噢!那裡剛剛也洗過了啦!啊啊啊不要碰他的小菊花!

  然而,陳圓圓眼裡的笑越來越惡劣,盡並地蹂躪起他來了。

  唔,不……不可以碰那裡,雖然他已經是她的人了,但是光天化日之下,這樣大膽地揉他的蛋蛋,還玩弄他的寶貝,不太好吧?啊啊啊……不要!

  「喵……」韓璇終於像個被狠狠蹂躪過的小媳婦那樣,趴在陳圓圓手上,乖得跟小貓似地被衝去那些抱抱。接著陳圓圓拿毛巾替他把身體擦乾,讓他在廓下哂太陽時,他都乖乖認命被擺佈著。

  今天,風和日麗。圓圓那佞的手指.讓他好銷魂。韓璇心之俳句。

  我喜歡圓圓。不管是蹂躪他的圓圓,還是面無表情但其實很關心他的圓圓,他都好喜歡,只可惜他來不及在被綁架以前開口……

  小老虎抬起頭,默默以閃亮無比的眼睛看著專心替他擦身體的陳圓圓。

  「我也喜歡璇璇。」陳圓圓微笑,抱起小老虎,在他額上親了一下。

  韓璇愣住。

  圓圓聽得懂他說什麼嗎?

  我……我要娶你當老婆!吼吼吼!他再試一次。

  「好啊,不過你先把身體曬乾,不然會感冒。」她揉了揉他的頭。

  韓璇都呆住了。

  他心情飄飄然地哂太陽時,圓圓就開始準備晚餐。圓圓還規定他要從一數到一百,然後翻面哂,再從一數到一百,再翻面哂……就像在煎魚一樣,反覆哂到毛干了為止,尾巴也要記得豎起來讓小菊花也哂一哂。他可是很乖很聽話滴!

  卻不知陳圓圓洗菜切菜時,看著廓下趴成大字形,還把尾巴矗得直直的韓璇,笑得很開心,然後她又下?,「側邊躺,側邊也要哂。」

  好,他又側躺成H形,讓太陽哂他的胳肢窩。當一隻小萌虎很辛苦的!要三百六十度香噴噴,讓圓圓超愛他才行!

  「腳舉起來。」主人又下為了。

  韓璇乖乖舉起一隻腳,哂蛋蛋,希望它不會被哂成茶葉蛋。這世界還好沒有狗仔,要不他這模樣若是被偷拍放在雜誌上,標題還可以寫:亞洲天王無碼露毛照!

  陳團圓憋笑憋得好難過。

  陳破浪從外頭回來時,看到的韓璇就是這姿勢他已經換邊哂兩輪了,想也知道是圓圓搞的鬼,忍不住莞爾。

  「小國,雪尋說你要的東西她準備好了。」

  陳圓圓放下菜刀,雖然依舊沒什麼表情,但陳老爹可是很精楚地看見她眼裡正閃閃發亮,這讓他有些頭疼啊。

  「我晚點過去拿。」

  「你去吧,剩下的我來。」陳破浪說道。

  陳圓圓很快地洗洗手,又戴上眼罩、換上外出服,然後叮嚀韓璇要繼續哂太陽,她說著時還抱起他,鼻子在他肚子上蹭了蹭,「好香啊。」她特別跟尋姨拿了一種洗劑來洗韓璇,果然好用,哂完太陽,韓璇整只香噴噴,毛髮又樁又柔軟,蹭起來舒服極了。「要繼續哂哦!」

  遵命!韓璇還舉起一隻腳掌做了個敬禮姿勢。陳圓圓出門時,他躺在門廓下,姿勢更專業更認真了。

  圓圓誇他好香就!這簡直就像女神的鼓舞一樣,讓他發奮向上啊!他不會讓圓圓失望滴!

  陳破浪很快把菜處理好,看著韓璇,忍不住有些好笑。

  圓圓跟雪尋拿了家寵除蚤用的藥,和一些洗劑之類的東西。他真擔心這小倆口關係變得越來越奇怪,到時她不會真想把韓璇當寵物養吧?

  陳破浪一想到這,又開始覺得頭大了。

  把燉內的火控制到最小,陳破浪來到廓下,坐在韓璇身邊。

  「阿璇,有些話我想跟你說。」

  韓璇立刻坐超身,必恭必敬地跪坐在陳破浪身邊。

  泰山大人請講!

  陳破浪笑了,「你繼續哂吧。」除蚤藥還沒拿回來,他們住在山上,蟲子本來就特別多,他還是把身體曬乾些才不會生病。

  韓璇又乖乖躺回原來的姿勢。

  「我可以相信,你對圓圓是認真的吧?」

  再認真不過!就像他當年隻身闖蕩東京一樣認真,他這人做事從來不半途而廢滴!不然怎麼當天王?

  「有些事,我一直在想,如果有天圓圓找到了她的對象,我該不該說?不過很奇妙的,你讓我覺得很放心,我總覺得我可以坦白告訴你,也不會讓圓圓傷心,我是對的嗎?」

  韓璇又爬起身,前足放在岳丈大人身上,努力睜大他已經很圓很大的眼,盡可能擺出最認真的神情嚴肅地看著陳破浪。

  岳父大人,看著我的眼,我超認真的好嗎?請把圓圓交給我吧!

  陳破浪大笑了起來,雖然不像圓圓聽得懂動物的情緒,但他完全可以感受到韓璇的認真。「躺回去吧,圓圓要你曬身體可是為了你好。」

  遵命!韓璇又乖乖躺回去。

  「好吧,其實,圓圓不是我女兒。不過就像你看到的,她長得還是和我有點像。」那同樣挺直如刀鋒的鼻樑,和眉宇問銳不可擋的英氣,簡直是他少年時的模樣。當然,圓圓再秀氣美艷一些。「其實她是我甥女,她的生母是我唯一的親妹妹,但是小時候,我們家發生了…~慘案,我父親戚了朝廷鐵犯,我們的母親帶著我們迷離朝廷追捕時,當時只有五歲的妹妹在山裡走丟了。我一直以為她死了,直到二十多年後,我沒想到我能夠再找到她,她長得和母親一模一樣,身上的胎記我也不會錯認。」陳破浪的聲音有些抄啞,那些回憶裡的不堪已經透過他的嗓音和神情,傳達到韓璇心裡,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聽到的故事可能不會太眾人喜歡。

  「原來,她和我們走丟後,離奇地被老虎養大。我應該覺得很慶幸,可是她似乎被某些闖入山林裡的人強暴了,等我因為不可思議的機緣找到她時,她已經有一個女兒,比當年她走失那時年紀更大一些,而且幾乎不會說話,不懂人類情感的表達方式,行為就和野虎一般。

  「你猜到了吧,那女孩就是圓圓,她就像野生的老虎一樣吃生內、飲河水,而且還像老虎一樣善戰而且靈敏,在山林問過得如魚得水。我曾不只一次想把她們母女帶下山照顧,但總是失敗。我應該早點發現,妹妹害怕人群,圓圓當時還很小,可能才七八歲,但總是很盡責地保護母親。我真希望我永遠不要知道圓圓的父親是誰,那麼至少我不會因為想殺了一個人卻殺不得而一輩子遺憾,可惜我終究是知道了。」

  陳破浪看著聽得一臉專心的韓璇,不得不說,他這模樣,起碼讓他在回憶這些往事時,岳裡真有種被療宦的安嶷感。也許他被變成幼虎,是因為他的心靈無比純淨,所以從小在山林與動物為伍的圓圓才會一開始就對他特別照顧。「你知道為什麼趙家那麼討厭我們父女,卻總是不敢拿我們如何嗎?」

  哪個趙家?韓璇慢半拍地想起,哦!靠北挎的那個趙家嘛!

  「其實,趙權不是趙丞相的親生兒子,而是趙丞相的侄子,而趙丞相的哥哥從小就被趙家關在不見天日的密室裡。趙丞相意外得到了某項證據,能為我父親平反,他告訴我,他願意幫我,他不要求我把他當恩人,只要求我在日後答應他一件事。然後在某一天,趙丞相帶著我到趙家的密室,去見他那個兄長,也對我說起了他唯一獨生子的秘密因為他自己不育,所以讓不能見人的兄長替他傳宗接代。當時我不明白趙丞相為什麼讓我知道趙家的秘密,但當我看見他哥哥,我就明白了他有一隻紅色的眼睛。」

  陳破浪看著韓璇瞠目結舌的模樣,忍不住好笑,「你知道嗎?你剛來時,對我們說的什麼基因和隔代遺傳的,那天晚上我心裡真是AA無法平復。我們不懂什麼基因遺傳,但那一夜在趙家密室,我已經知道趙家跟我妹妹的恐懼脫不了關係,然後趙丞相對我承認了,那詛咒般的,血紅色的眼,每兩代會在他們家的直系血脈中出現,而且只傳給一個孩子,所以當飩發現圓圓時,他馬上就知道趙權幹了什麼好事,而他願意幫我父親平反的代價,就是要我饒了趙家唯一男丁一命原來我必須在我妹妹的痛苦和我父親的精白之間做一個選擇,而我選擇了……其實最膚淺的東西,名譽。」

  陳破浪看著一臉哀傷的小虎,反而安嶷地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難怪圓圓老愛抱著他,連他一個大男人都忍不住想拍拍他的頭了。

  「我曾經為這個選擇自責許久,直到後來,朝廷願意撤銷我和兄弟們的是賞?,我慢慢瞭解了一個人對名譽的執著,也許是佛家所說的一種r我執」,但更重要的是,它能讓我和我重視的人,自由自在、抬頭挺胸地生括在這塊土地上,否則,我也不會自年少時家破人亡後,仍然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後來圓圓的母親過世,我把她接回來住,本來我想帶她離趙家遠一點,但這座山有她母親和她的回憶,所以她也捨不得走。」

  韓璇不知何時,早忘了要哂太陽,而是跟陳破浪一起坐著,目光含淚,眼神悠遠地看著遠方的海平面。

  小圓圓的人簪果然有血也有淚,聽得他的小心肝又扭疼了。

  「其實我一個大男人,要照顧一個小丫頭,著實也為難。」說起這段,陳破浪的感傷卻淡了,「從我少年時被迫和家人分開,就不知道家庭是什麼,但為了圓圓,我在這座山更深的一處山谷蓋了問房子.打算先教她當個普通人。圓圓那丫頭,剛開始一直想跑回以前住的山洞裡,又不講人話,吃飯也不肯跟人一樣吃,脾氣一來就像野獸發狂一樣,後來我也發狠了,把她當男孩子教。」陳破浪忍不住想笑,「她那時每天都想打敗我,而我每天都像在跟野獸作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覺得日子無比踏實,並起了想退隱江湖,當個普通老百姓的念頭。後來,圓圓肯見我以外的人了,我才讓雪尋來幫忙。」講到這裡他歎氣,「我要是知道圓圓那麼聽雪尋的話,早應該拜託她來教才對。也許是圓圓從小只認識母親一個人類,所以她對身為女性的雪尋特別和善,如呆不是雪尋,我還真不知怎麼應付這丫頭漸漸長大之後的狀況。」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雪尋第一次見圓圓,雪尋笑著在椅子上坐下,當著圓圓的面打開帶來給她的漂亮禮物。雪尋不逼她,等著她自己到身邊來……

  然後那丫頭真的安靜地,乖乖在她身邊坐下!雪尋那時無法理解他的不可思議,因為當初他光是為了讓這丫頭坐在椅子上,不求她坐姿多端莊,只要求她坐椅子上,僅僅這樣就吃盡苦頭,好像在跟老虎打架一樣!

  而雪尋不費什麼力氣,就只是美美地坐在那兒,圓圓也懵了,呆呆地看著這個沒見過的美麗女性,也學著她坐,學她併攏雙腿,挺直背脊,微笑她輕聲細語說話,她看著雪尋,好像他不存在一樣!

  他都不知要捶心肝還是大笑了!

  女人有時比男人更有本事,這點他完全相信。後來他常讓圓圓去雪尋那兒,雪尋把她教得很好。他開始讓她常常往玉池山莊和雪虎酒稜跑,讓少數信任的人來磨練圓圓與人相處的技巧,重新璇養她對人的信任。

  雪虎的名字,一是雪尋,二是圓圓這隻母老虎,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啊。

  「我把圓圓的秘密和你說了,你會答應我,不會讓她傷心,對吧?」他承認,這麼做有點像威脅,也有風險,但如呆韓璇做不到,他寧願他離開圓圓!

  韓璇站起身嗯,真的只有兩腳著地站著,他可以去馬戲團棍飯吃了。然後他舉起一隻前足。

  陳破根本以為他想發誓,卻見他把前掌伸向他,然後他好笑地懂了。

  陳破浪伸出手,與韓璇的小虎掌相擊。對從少年時就在江湖中行走的他來說,一個男人願意對另一個男人做出承諾,遠比那些指天立誓的漂亮話語更值得敬重。

  「吼吼吼」韓璇努力發出雄壯威武的吼聲,雖然仍是只能發出幼虎的嘶吼。

  這可是他們男子漢的約定啊!吼吼吼

  陳破浪在一旁,實在忍不住,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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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13 22:23:0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趙家的富貴酒稜提前開張了,鞭炮幾乎放了一整天,達官貴人的馬車更是駱驛不絕……操!有錢有勢了不起啊?

  知道了陳圓圓的身世後,幃璇現在怎麼看趙家人就怎麼堵爛。聽說趙權還在養病啊!干!他絕不承認那死變態跟圓圓有任何關係。

  天啊,他的圓圓好命苦,為什麼當年組成那個可愛的小受精卵的精子的主人是個變態呢?

  不過就是一枚比針孔還小的精子的提供者!趙權那傢伙屁也不是!呸!

  所以,那個?得要死的趙家大小姐,原來是……嗯,跟圓圓沒關係,他家圓圓那麼乖那麼可愛,怎麼會跟那個沒教養的醜女有關係?他再呸!

  小白虎威風凜凜地坐在雪虎門廓外圍的欄杆上,卻是衝著富貴酒稜直吐口水,那逗趣的模樣,立刻吸引了本來受邀到富貴酒稜賞臉的那些達官貴人。

  「竟然有這麼漂亮的白老虎,怎麼賣?本少爺高價買下它。」

  操!怎麼連看起來像豬的傢伙都看出他是老虎了?

  「對不起,它不賣。」小九連忙道。

  「你以為爺買不起?」

  又是一個爺?是杜老爺還是肯德基爺爺?韓璇踐踐地跳下欄杆,然後極度不屑地瞥了那位什麼爺和對面的「貧賤」酒稜一眼,翹起高傲的小尾巴,踐得二五八萬地走了。

  接近中午,雪尋帶著一票大老闆上雪虎吃飯她故意的,怎樣?有錢的朋友只有趙家有嗎?陳圓圓難得穿得保守,仍是一身黑色皮衣,氣質冷刪安靜地充當雪尋的保鑣。雪尋做生意時帶著她,主要是教她怎麼辨識珠寶和古董。雪尋向來認為女人要育一技之長,廚藝和功夫,當然是陳圓圓的專長之一,但她不是有耐心研究料理的人,如呆不是為了做飯給家人吃,她寧願把內用火烤一烤直接吞下肚現在她知道生吃不好了。

  因為家人要吃,她才願意下廚,這就是她總會問韓璇想吃什麼的原因。

  陳圓圓喜歡漂亮華麗的東西,也有些天分,雪尋想教她,所以其實陳圓圓平時不是在家練功、準備做晚飯,就是待在雪尋那兒。

  然後,一時間,兩家酒稜打起了對台,比人氣比熱鬧。最後向來被當掌上明珠捧著的趙大小姐不爽了。

  今天她酒稜開張,對面的跟她搶鋒頭?氣不過啊!所以,當某個位高權重的人士竟然還打算到對面的雪虎去和雪尋打招呼,趙大小姐都要爆氣了,卻按接著,跟著那位權貴人士來到雪虎。

  一見陳圓圓,她馬上逮著了機會那般地尖聲道,「你們讓這種人進到酒稜來,存心侮辱人嗎?這個女人的母親是瘋子,當年在山上勾;:那些無知的男人,結呆生下這野種。我說她搞不好是那個女瘋子跟妖怪生下來的孩子呢!」

  「趙大小姐,怎能出口傷人呢?英雄不怕出身低,在下看陳姑娘並不像她母親那般。」席問雪尋的客人們,有不少青年才俊,對陳圓圓可是頗有好感,站出來說了幾句自以為公道的話。

  「趙百合,你這樣拔婦罵街像話嗎?眼前誰才像個瘋婦?」雪尋沅聲怒道。

  趙百合不理會雪尋,她根本也看不起這個出身低下,卻周旋在一群男人之間的女人,於是彷彿雪尋不存在那般地看著那名年輕人,「你是指我說謊?」

  眼見有這麼相貌堂堂的公子為陳圓圓緩頰,趙大干金更怒。向來她才是焱星拱月的那個,這妖女哪點配跟她比?她突然欺上前要掀陳圓圓的眼罩,但想當然耳,根本不是陳圓圓的對手。

  手腕被捕,趙大姑娘發出殺豬般尖叫,「不准碰我!你這不祥的雜種!你不配碰我!你要不是心虛,怎不敢把眼罩拿下來給別人看看?因為你是妖怪跟瘋子生的,才會有那種眼睛!」

  吼吼吼哪裡來的肖查某?跟著石百年狂奔上二稜的韓璇正好見到這一幕,都要火山爆發了!

  來人啊!關門,放狗……嗯?沒有狗?那好,他自己來!

  「吼汪汪汪汪」小白虎以雷霆霹靂之姿,飛衝向趙大小姐。他早就發現他身子雖小,卻靈敏非常,一下就跳到趙瘋女的頭上,開始一陣亂抓,抓亂她的頭髮,連她的臉一起抓花,嘩哈哈哈哈啥。

  「啊!」趙百合拚命想揮開韓璇,在二稜廂房亂轉,桌椅酒茶都給打翻了,最後她甚至試著甩頭想把韓璇甩掉,卻根本沒用,結呆一個不小心踩到了杯子,往後跌出面向大街的扶欄。

  陳圓圓飛快地上前攔腰抱住趙百合,並且一手撈起差點也要跌滾到一稜去的韓璇,然後在室中一個俐落的翻身,像豹子一般優雅地在大街上落地,路人都鼓掌叫好了。

  趙百合偏偏趁著這時候,扯掉了陳圓圓臉上那副景泰藍孔雀羽毛眼罩。

  「你們看啊!她的眼睛是紅的,她是妖怪!」

  不知道現在誰比較像妖怪?韓璇快吐血了,他怎麼沒把這瘋女的眼睛給挖出來啊?

  吼汪汪汪汪!他很A戲地繼續吠,憤怒地揮動四肢肥肥的短腿,無奈陳圓圓始終抱著他,害他不能衝上去咬趙百合。

  然而,陳圓圓抱著韓璇,低著頭默默地走了,就像個害怕被排擠的小女孩那樣。

  韓璇好心疼,但他慶幸起碼她還抱著他,於是一路上都拚命賣萌地蹭著她的胸部撒嬌。

  圓圓,你才不是妖怪,你是世紀大美女!「喵喵……」

  然而,不管韓璇絞盡腦什想出各種安是的話,或者大罵趙百合,陳圓圓從那天開始就沒再開懷笑過,甚至也不再去雪尋那兒學習監識珠寶了她明明很喜歡的,雪尋會在她學得特別好時,進她許多漂亮的珠寶。對雪尋來說,各種名貴的珠寶都不算什麼,那只是她送給愛徒的小禮物。

  而陳圓圓總會把那些珠寶,做成各種漂亮的耳綴或眼罩。

  然而現在她好像對那些都沒並趣了一般,整天窩在家裡發呆。

  陳老爹和雪尋想了想,決定暫時不要勉強她。不過韓璇看得很難過啊。

  這天,韓璇在附近散步,一邊認真地想著該怎麼逗圓圓開岳?他各種搞笑表演都試過了啊!小虎肚皮舞、小虎倒栽蘊、小虎拱橋式下腰、小虎毛毛蟲式匍幻前進兼新式地板擦拭法,他還貢蘸他四肢的內球給她玩就!圓圓雖然會笑著捧起他,臉頰與他蹭著,說他好可愛,然後又將他抱在懷裡,繼續發呆。

  當然,他會散步也是因為,圓圓昨天說,他的肚肚好肥好軟……

  天啊!這怎麼可以!都是因為變成小虎後,他每天不再練早課跟工作,只負責賣萌,圓圓又天天做好料給他吃,再這樣下去,等變回人形,他不就變成大胖子了?

  一思及此,韓璇立刻開始猛烈地在山問小路上衝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跑得好像比成人時還快。當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跑到接近母牛挎的山區。

  如呆不是雪尋也住在母牛挎,他真會覺得這裡專門住討厭鬼哩!

  他來到一問精雅的寺廟前,裡面冷冷精精,他在佛堂坐了一會,跟觀音大士說說自己的煩惱,希望觀音大士幫他逗圓圓開心。其實他這舉動沒什麼意義,就跟每個台挎人看到廟就會雙手合十拜拜一樣,只不過他現在沒有手。

  然後他在佛寺的院子裡,看到一株開得好美的山茶花,火紅色的,像圓圓一樣耀眼。他看著那株山茶好久好久,久到幾乎讓人以為有一隻小白老虎望著山茶花在發呆。

  直到他發現一個老婆婆不知何時出現在樹下,笑味味地著著他,他也看著老婆婆,半響又看了看花,然後又看向老婆婆。

  不知道跟老婆婆賣萌有沒有用?

  老婆婆緩緩走來,韓璇就這樣抬起頭,盡可能用他圓滾滾的大眼睛巴巴地望著她。

  老婆婆摘下一朵最大的山茶,「小施主,你知道這世上最了不起的智慧是什麼嗎?」

  「……」真是踩到他的痛處,他要是有智慧,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嗚。

  老婆婆笑了笑,將花拿給他。韓璇本來想用咬的,但又怕拈到口水,於是他將身體一轉,用尾巴接過那朵山茶,然後對老婆婆擺了個拜伏的姿勢。

  如呆他站起來彎腰敬禮,會嚇到老婆婆吧。

  「最大的智慧看起來往往最不起眼;最了不起的智慧,就是有一顆溫柔的心。」她拍拍韓璇的頭,「去吧,別讓你的家人擔心。」

  老婆婆真是好人啊!有空來雪虎坐坐,我請你吃好吃的點心!

  韓璇開心地都忘了人類聽不懂他的話,尾巴高高捲著山茶花快樂地跑走了。

  然而山茶花樹旁,哪有什麼老婆婆的人影?偌大的佛寺,寂靜而平和,觀音墓藹祥和的容顏,好似在微笑呢。

  小白虎像風一樣地在山問奔跑,尾巴始終舉得高高的,不讓濺起的泥塵弄髒了他的小花。

  回到山岬上他們的家時,陳圓圓正在門口張望,似乎是吃飯時間到了卻不見他,有些擔心。

  圓圓!韓璇開心又感動地跑向她。

  陳圓圓有些怔忡地看著幃璇尾巴翹得高高的,捲著一朵山茶花向她跑來,然後在她蹲下身時,他把屁股一扭,尾巴彎向她。

  「送給你!」

  她都忍不住失笑了。她知道他跑了很遠,腳和肚子都髒號號的一片,連頭臉都有泥土,這朵山茶花卻依然紅艷動人,他一定很小心地保護它。

  那讓她的心暖暖的,很甜,很想深深地擁抱他。

  她將花湊在鼻前,「我好喜歡,謝謝璇璇。」她抱起韓璇,低頭吻了吻他。

  那天他們一家坐在餐桌前吃陳圓圓做的山藥燉排骨,陳老爹說著今天店裡的趣事,陳圓圓含著飯,一直吃吃地笑,笑到眼眶噴淚,韓璇則講起在佛寺裡遇到的老婆婆,陳圓圓把他的話再說一次給陳老爹聽,嗓音無比爽朗而溫柔。

  陳破浪大口喝酒時,嘴角和眼裡也掩不住愉悅。

  看樣子,天放晴了啊。

  韓璇發現他的尾巴很好用,靈括又有力,可以用來做一些討陳圓圓歡心的事。

  嗯,有人想歪了嗎?嘖嘖嘖……

  雖然他也很想歪一點,不過他是帥哥,不是歪哥。

  賣葫蘆呆的小販有些傻眼,他第一次遇到小老虎來跟他買糖葫蘆啊!但他聽說雪虎酒稜有一隻很聰明的小白虎,他也很喜歡上雪虎酒稜吃一碗麵呢!雖然賺得不多,但比起高貴得讓尋常人家高攀不起的富貴酒稜,雪虎有一個銅板就能吃的煎餅和揚面,也有富貴人家才吃得起的功夫菜,而且就算只是一碗楊面或一個煎餅,也美味得讓人兩頰生律,回味無窮。

  所以日前富貴酒稜開張時,鎮上的老百姓當然是偏心雪虎多一點啦!誰要去光顧那個狗眼看人低的趙家開的店啊?

  「要不要我替你進到雪虎啊?」小販乾脆蹲下身和小白虎交談,還忍不住摸摸虎頭。真可愛。

  韓璇搖搖頭,屁股一扭,尾巴甩了甩,然後伸向小販。

  小販半信半疑地將糖葫蘆拿給小白虎,因為剛剛那枚銅板,這隻小虎也是用尾巴卷給他的!

  見小白虎果然穩穩地捲著糖葫蘆開心地跑開,小販都要目瞪口呆了哩。當然市集裡其他人也是。人群慢慢讓出一條路給小白虎,就見一隻毛髮白亮得肯定天天有人梳理照顧的小幼虎,高高翹起的尾巴舉著一根糖葫蘆,往山坡的方向雀躍地奔跑,跑步的姿態真會讓人感覺到小老虎很開心呢。

  為什麼看到這一幕,讓人心裡有一種受到療宦的感覺呢?連市集裡本來氣呼呼吵架的大嬸們也不氣了,眼神溫柔地看著跑遠的小白虎。真可愛啊!

  然後那天,糖葫蘆小販的糖葫蘆,賣得一支都不剩。小販心滿意足地數著銅板,上雪虎點了一碗揚面和一塊煎餅,還包了兩個回去給孩子和孩子的娘。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吧!

  踩著落葉,韓璇回到家門口。坐在門廓下和一名白衣白鬍子的老人家聊天的陳破浪,還沒看到小老虎,就見他們家的矮籬笆卦,有一支糖葫蘆飄過。

  韓璇用腦袋頂開大門。他的頭也挺硬的,前幾天和戰飛玩摔角他們很喜歡他教給他們的摔角遊戲,每天打烊時就在店裡玩,不使功夫,只拚巧力他的鐵頭功撞到戰飛的膝蓋,都讓戰飛大叫了哩!

  圓圓我回來了!韓璇進到家門,卻見到陳破浪和陌生人,然後那名陌生人一見他,站了起來,撫著長長的白鬍子,嘖嘖稱奇。

  「雖然說,獸王會選擇跟歷代繼承者本質最接近的形態,但幼崽的模樣,根據記載,似乎還是頭一回啊。」

  韓璇愣愣地看著這個老人家胖一點像聖誕老人,瘦一點像甘道夫,第一個想法是,他只買一根糖葫蘆,不知道老爹在家,也不知道有客人,怎麼?」

  那天,當代最資深,法力也最高強的獸王祭司意外造訪,親自替韓璇恢復了人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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