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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眼眶怎麼又濕了?"龍隕倫的濃眉一皺,"娘說她懷孕時特別容易感傷、特別愛哭,也特別愛亂想,看來你跟她一樣。"
她搖頭。怎麼會一樣?她又沒有孩子!
發現自己沒有辦法面對他,她轉身就要往房外跑,沒想到一個不小心,腳踩到衣擺,眼看就要往前撲倒——
龍隕倫動作迅速地張臂一攬,她直接撞上他的胸膛,而他為了護住她,以肉身為墊,躺臥地上。
吁了口氣後,倪夏曦看著俊美的他,屏住氣息,淚水一滴一滴地滾落眼眶。
他亦直勾勾地凝娣著她,無法言語的悸動在他心中生起,"別哭。"
她硬咽了,"如……果……我說……我是真的……真的愛上了你,你會笑我嗎?"她可憐兮兮地問。
"傻瓜!"
龍隕倫溫柔地凝娣著她,眸中寫滿狂喜。他心中真切的情感終于讓她感受到了!
她看起來如此楚楚動人,讓他情難自已地攫取她的唇,四唇相貼,他輕輕吻著、吮著。
他的吻愈來愈深、愈來愈狂,理性漸漸遠揚,情欲之火愈燒愈熾烈,他將她抱回床上,饑渴的唇舌品嘗著她的美好,溫厚的大手順著她的婀娜曲線一寸一寸地展開探索。
倪夏曦的心跳加快、呼吸紊亂,任由他挑起漫天的灼灼情欲,他是她的丈夫、深愛的丈夫啊,她很願意把自己的全部都給他.…
喘息聲漸漸急促,兩人纏纏綿綿的,春光無限。
龍隕倫跟倪夏曦成為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後,他們之間的氛圍也跟著變得溫暖而動人。
但這也讓倪夏曦更加遲疑了,她捨不得把秘密說出,每日都貪心地只想著再一天,再一天就好,想再多存一點美好回憶,甚至向上蒼祈求讓她的肚子里真的有一個小生命來報到,那麼,至少在龍隕倫結束跟她這一段奇妙又帶點災難的人生奇遇後,能有一件可以讓他開心的事。
她知道一定會有結束的一天,一旦他知道她又跟哥哥聯手騙了他時。
所以現在,她只想在乎他的感覺,只想盡力補償他,並且努力珍惜他們之間恩愛的每一刻,日後她才能在一人孤零零時,拿這些回憶來撫慰自己。
因此,在她費了多日完成小莫後半件的嬰兒服後,又動了想替龍隕倫做一件長披風的念頭,因為他老是騎著馬兒在書院跟王府來回,而冬天應該不遠了,她的時間也不多了。
這是件大工程,每個人起初都興致勃勃地教她,但後來卻是一個又一個反過來勸她別試了,大家都說可以替龍隕倫做的事很多,.這方面她真的沒天分,不要勉強。
可她想做,執意地做、努力地做,費了好些時日,連婆婆、義母都不得不佩服她的決心,雖然,這件完成品——
呃,針工實在是慘不忍睹,但她的努力跟用心卻是無價。
“放心好了,親王一定很喜歡的。”小莫話說得最快,因為她陪著主子的時間最多,也最快看出主子眉宇間的不安。
至于三不五時就結伴出去買補品的婆婆跟義母,也同時對著倪夏曦點頭。
"沒錯,倫兒一定會喜歡的。"孟繡韻鼓勵地拍拍她的手,對她微笑,"你做得很好。孟繡韻對她一直有愧疚,這麼好的人兒,她竟曾動過要她去做側室的念頭。
"嗯,義母也這麼想,只是,"賀宜蓉瞧了瞧倪夏曦的肚子,怎麼看就是太扁了,"肚子怎麼一點也沒大?算了算,也該有四五個月了?"
聞言倪夏曦臉色刷地一白,連忙低頭,就怕被她們看出她的心虛與害怕。
孟繡韻也跟著、低頭瞧她的肚子,還伸手摸了摸,"是啊,還是叫大夫來把把脈,不會出事吧?"她很緊張啊,肚子里的可是她跟王爺的寶貝金孫啊。
"不用了。"小莫笑得可甜了,"兩位老夫人,主子她胃口好得很,一餐都能吃三四碗飯耶,沒懷孕的人,怎麼吃得下呢?"
也對,她們曾經看著她大快朵頤,不由得笑著直點頭。
"我娘說有的孕婦很會藏肚子,而且,這樣孕婦都生男娃兒呢,我看主子就是如此。"
小莫說得好開心,其他人聽了也開心,只有倪夏曦的心跳差點沒停止。︰
她本來胃口就好嘛,而且,每兩三個晚上,龍隕倫都會忍不住跟她翻雲覆雨,雖然一開始是要好好睡覺的,但後來每每就天雷勾動地火,每次都讓她累得不得了,所以也就會吃更多來補充體力…
好在,她體質有異,三個多月才來一次癸水,目前也只遇過二次,那幾天她只能先裝睡,他因不忍吵醒她,才驚險過關,但能欺騙多久呢?
早上,才心驚膽戰地瞞過婆婆跟義母,晚上,龍隕倫就問了同樣的問題。
"你的肚子不是該凸起了?"他溫柔地摸著她的肚子問。
"小莫說我會藏肚子,會生男丁呢。"她只能硬著頭皮撒謊下去。
最後連哥哥也三天兩頭地過來探消息,"到底是誰不行?妹妹,你爭氣點嘛!"
唉,送子娘娘不送娃兒來,她能怎麼辦嘛?
所以,甜蜜但心驚的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過去了。
龍隕倫的書院已籌備得幾完成,召募的師生也有一定的人數與規模,這一天,他想帶她去看看,她卻坐在涼亭里,一直抬頭看著天空。
"天空有什麼嗎?"他不解地也跟著抬頭。
時序即將進人冬季,這幾日,天空老是陰沉沉的,氣溫也降了許多,寒意來襲,不少人都換上了厚厚的棉襖。
倪夏曦搖搖頭。其實這幾日,她晨吐、聞到魚味會作嘔,就已確定一件事了,小莫對她此時才會害喜,覺得很不可思議;所以她一定得走了,在其他人察覺到這些事情時。
"小莫說她娘看天氣很準的,說這幾天就會下第一場冬雪了。"
"有沒有第一場冬雪有關系嗎?"他不懂。
"如果我在這一天離開你,你就會永遠記得我了。"她哀傷地說。
他濃眉一皺,"你在胡說什麼?"
"我開玩笑的,我要送你一樣東西。"她回頭看向站在房門口的小莫一眼。
小莫立即跑了過來,將手上的披風交龍隕倫,"這可是夫人親自一針一線做好的。"
龍隕倫接過披風,一臉驚喜地看著妻子,小莫很識相地退下去。
"喜歡嗎?其實這在前些日子就做好了,想說冬天來了再送你。"倪夏曦看著他寶貝似的撫著那件披風,心口一熱,"雖然不是很漂亮,還曾被五哥不小心撞見過,笑稱是乞丐服……"
他深吸口氣,深情地看著她。這個小傻瓜,她怎麼會以為他不知道?他知道她是多麼努力、拼命做著,而且,都是趁他不在家的時間。
"這件披風不管有沒有下雪,我都不會穿的。"
為什麼?"
"如此貴重的禮物,這輩子我只允許你為我做這麼一次。"他將披風放上大理石桌子,"這份真心我會連同這件披風好好珍藏,謝謝你。"
倪夏曦眼眶泛紅。不要謝她!她是騙子,而且,是一個要帶著肚子里的寶寶躲開他的壞女人!
"我突然有點想睡,孕婦真的好麻煩啊。"怕自己在他的眼前崩潰,她實在無法陪他到書院去,就怕撐不到那里,她已痛哭失聲。
龍隕倫微微一笑,輕啄她的額頭一下,一手捧起披風,一手攬著她的腰離開涼亭,回到房間,那你睡一下,我去忙。"
話才說出口,倪夏曦就突然投人他的懷里,緊抱著他。
他低頭看著她笑,"捨不得我走?還是我陪你睡一會兒再走?"
她想一想,又搖搖頭,放開了他,"不了,你要忙的事太多了,去吧。"
"好吧。"他轉身要走。
"等等——"倪夏曦又喊住他,拿起那件披風,踞起腳尖為他披上後,替他在襟口打個結,才嫣然一笑,"我的夫君真的好英俊。"她細細打量他,要將他此刻的模樣深深刻印在腦海。
雖然她的手工很差,但因為他長得英俊挺拔,穿起來還是很好看,深灰色也很適合他,長度剛好,他看來斯文儒雅,好迷人,"只是以後,就是別的女人以這樣深愛的眼神看著他了……
龍隕倫發覺她神情有異,"怎麼了?"
她連忙搖頭,咽下喉間的苦澀,"沒什麼,只是突然感覺——救你的那一天仿佛才是昨天的事,當時,我喚你‘夫子"現在是‘夫君"再來,是喚‘孩子的爹’吧?聽起來就好幸福。"
他微微一笑,黑眸里盛滿了柔情,他再次將她擁人懷里,"你再說下去,我會捨不得出門的。"
她眼眶微紅,勉強擠出笑容後,抬頭看他,"再給我一個溫柔的吻,我就放你走,不然,我要一直說下去,說到天長地久,說到你連一步都不想離開我…"
"小傻瓜!他俯身,輕輕柔柔地給她一個深情的吻。"
倪夏曦強忍著不流淚,在他放開她後,不舍捨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她的視線內。
下一個離開的人,就是她了,但在這之前,她得先寫幾封信。
片刻之後,倪夏曦把好幾封信留在房間,其中一封最大的是給哥哥的,里面特別交代了一些事,再請哥哥將附在里面的信親手交給龍隕倫,因為有些事,得由他決定要不要跟家中的長輩說明。
最後,她拿了整理好的小包袱,偷偷從側門離開。小莫以為她會跟龍隕倫出門,所以還跟她請了半天假回家,冥冥之中,好像一切早有安排。
"有人出來了!是女人。"
一個低如蚊納的聲音在倪夏曦從陵親王府的側門出來時,隨即與另一名交錯而過的路人道,而該名路人立即快步往斜對角的巷道走進去。
其實,陵親王府的四周,近日來都有不少江湖人士走動,只是他們善于喬裝,所以龍家人進進出出也無人感到異狀。
該名路人拐進巷子內第一間半暗的屋子,"有女人從側門出來。"
"確定她的身份,那個啞巴到京城已經半個月,他的目標是王妃,跟好目標,不怕他不現身。"黑暗的牆影里坐著一個人,這一席話即由他說出,而他身旁還有幾名手下,"去!"
"是。"
幾個人分別步出屋內,有的扮成孕婦,有的裝成孩子,也有賣雜貨的,幾個人很快地進到街道隨意走著,在經過倪夏曦身旁時,孕婦故意踉蹌一下,倪夏曦急忙上前扶住她,孕婦趁機就近察看她刻意以面紗遮住半張臉的臉龐,假裝不小心拉掉她的面紗,"對不起。"
"沒關系。"倪夏曦急著拿起面紗再遮住臉,就怕被人認出來,"你懷孕了,要小心點。"一說完話,她急急就走。
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當她的面紗被扯落時,絕麗的容顏同樣被另一個密切注意陵親王府的人看到了,他犀利的目光迅速掃過她一身,見她帶了一個包袱,眼神就看著不遠處的馬車乘坐處——
他半眯起眼睛,比她更快地來到馬車乘坐處,並從胸口掏出一大袋銀兩交給第一輛車的馬車夫,以手勢示意自己要買下馬車。
車夫打開袋子後,笑得樂不可支,點點頭。
于是男人坐上第一輛馬車的駕車位置,再將身上的斗篷拉好,以帽子蓋住頭。
倪夏曦走到馬車旁,向他點點頭,一進入馬車坐定,馬車即噠噠前行,不一會兒,另一輛馬車也隨即跟上。
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漫漫雪花悠意地在天地間飄下,倪夏曦真的覺得冷,不只天冷,她的心更冷,也因此,直到馬車行駛了好一會兒後,她才想到剛剛上車前,自己只跟車夫說往南走,也沒說個真切的地點。
可是要往哪兒?又不能回南城,隕倫一定會去找她的,而往北……她又沒認識的人。
還是往南,先躲到好友那里?是女諸葛,能幫她想到方法吧……不成,她身體不好,怎麼能止她為她擔心?
咦?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還是先留在京城好了。
哎呀,怎麼能不離開,可是,她真的不想走,她已經開始想他了……
可是他應該已經知道真相,一定氣死她了,她如何留下?
她吐了口長氣,拉開簾子,外面仍是漫天飛雪。
但她發呆很久嗎?馬車怎麼已出了城?
"麻煩你先回城,我想先找間客棧休息,不然這一路走下去,只能在荒郊野外過夜了。"
馬車夫回過頭來,只是點點頭,卻仍往前疾駛。
"嘿,先回頭,你要載我去哪里?"
"唔唔唔……",車夫再次轉過頭來,指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無法說話,也因為他穿戴了連身戴帽的斗篷,倪夏曦並未看到那雙隱藏在亂髮下陰森的黑眸。
"呢——你不能說話?抱歉,可是雪太大了,我們回去。"她向他大喊,但他仍策馬疾行,這讓她覺得不對勁了,"停停,你要帶我去哪里?"
馬車奔馳得太快,她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險,何況,她肚子里還有孩子,不能跟他打架,也不能跳車。
"救命啊!救命啊!"她大聲嘶喊,雖然很明白這可能是白喊的,因為放眼望去,什麼人車都沒有。
但她這一聲喊叫顯然激怒了車夫,他陡地轉過來,竟然放手讓馬兒繼續奔馳,自己離開座位,進人車內。
倪夏曦臉色大變,驚恐怒道︰"你干什麼?快回去駕馬車啊,你想死我還不想,我可有功夫。”
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男人突然身形一震,隨即低頭,她也跟著看去,這才發現他的胸口竟然多出一把利刃,而鮮紅色的血正不停地從他的傷處淌出。
她臉色發白地瞪著,而隨著馬車急速奔馳,他突然迎面朝她倒下來。
她該閃開的,但馬車搖晃,她根本站都站不穩,眼見他的臉就要貼在她臉上時,她竟然眼前一黑,嚇得暈厥過去。
但男人的重量並沒有壓在她身上,一名蒙面的黑衣男子及時揪住男人前傾的身體,再扯掉他的帽子,赫然是被毒啞的龍俊秀。
而在馬車的車夫座上,不知何時也多了兩名黑衣蒙面人,而在另一邊還有一輛馬車並行,以及一匹無人坐騎但似有靈性的紅色鬃馬,以同樣的速度隨行。
蒙面男子將龍俊秀往另一輛馬車扔過去,動作利落輕鬆,並朝著那輛馬車上的人下令,這貨是皇宮里要的,你們先送貨去。
"是少主。"
那輛車載著龍俊秀,一個大轉彎便往京城而去。
蒙面男子則拉下臉上黑巾,赫然是一張俊美非凡的臉孔,他俯身靠近昏死在馬車內的倪夏曦細看,勾起嘴角一笑,"是你沒錯!"再回頭看向車外足以模糊視線的暴風雪,"找個地方先避避風雪。"她是好友的寶貝,還是小心點好。
"是,少主。"駕車的黑衣人立即應答。
龍隕倫一回到家,就發覺氣氛不對。
每個人表情都很凝重,小莫的雙眼更是紅腫,幾名丫頭也好像哭過,小廝們則是頭低低的,連抬頭面對他都不敢。
"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人回答。
最先發現倪夏曦不見的,是下午休假回來的小莫,同時看見信的她,連忙急著請大家去找人,也把信分別交給龍家二老及隔壁的定親王,倪老五。
長輩們看完信都一臉不可置信,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離開;因為給他們的信中只寫了對不起,謝謝他們的疼愛,原因則要問龍隕倫。
他們還在一頭霧水,倪老五便要大家先出去找人,但都過了多久了?負責找人的一個也沒有回來,龍隕倫卻先回來了。
這時,倪老五匆匆地邊說邊跑進來——
"有沒有消息?親王應該還沒回來吧?我慘了,我要怎——"
他的話只說到一半,一看到妹婿,立刻急剎腳步。
龍隕倫蹙眉,"五哥怎麼會慘了?"
倪老五聞言困惑地看向小莫跟幾名丫環、小廝,沒想到他們全向他搖搖頭,示意那件天大的事,他們還沒跟主子說。
慘了!他又是最倒霉的那一個,而且那些僕佣們竟然很主動地全退出去!
"那個——"他搔搔頭,吞吞吐吐地道,……失禮了,我的妹妹……她……她帶著肚子里的孩子跑了!"
龍隕倫為之一窒,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你在胡說什麼?"
他急急搖頭,"我沒胡說,這次是真的!她真的有了,她信里寫了。"
"這次是真的有了?"他不解,怒聲道︰"你究竟在胡說什麼?"
真是的,壞妹妹,干嗎留這種爛攤子給他?他真的快要瘋了!
可不說也不行,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將前前後後發生的事一一說出來。
聽完,龍隕倫癱坐在椅上,不敢相信怎麼會有這樣的烏龍事,而且她竟然還騙了他那麼長的時間?
還有,"倪老五連忙又從胸前拿了另一封信交給他,"這是她給你的。"
隕倫︰
對不起,我哥應該已經將事情發生的來龍去脈向你說清楚了。
很抱歉我騙了你,可是當時的我真的太氣憤了,但在你真心誠意、待我愈來愈好,像個溫柔體貼的丈夫後,我就好後悔騙了你。
我知道你一開始只是為了孩子才接納我的,所以,我認真想過了,孩子仍在我的肚子時,就讓我先完全擁有。
不然,一旦孩子呱呱落地,孩子歸你,我極可能只拿一張休書走人,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我知道是我欺騙你,沒有立場做這樣的要求,但是,我保證等孩子出生後,我就會把他送回來給你,請勿尋我,免得我受到驚嚇,傷到孩子就不妥了,是不?
愛你的夏曦
龍隕倫看完信後,氣得臉色發青,教養極好的他,不僅氣得撕裂了信,甚至低聲咒罵。
他又氣又急地步出大廳,對著小廝大吼,"備馬!快!"
"等等,外面下起大風雪了,也不知她往哪里去——"倪老五馬上追了出來。
"我知道。"
驀地,一聲有力的狂傲嗓音陡地響起,但倪老五根本沒看到人。
"霆威?"龍隕倫緊繃的心弦陡地放鬆。
雪花狂落,一個利落身影飛掠到兩人面前,倪老五眨了眨眼,看著突然就冒出來的陌生男子。
他以為龍隕倫是他看過最英俊的男人了,沒想到人外有人,這名貌若潘安的男人更是俊得不像話,而且除了尊貴氣質外,還多了一股廈燕的霸氣,不同于龍隕倫的斯文儒雅好接近。
"你怎麼會來?你說你知道夏曦在哪里?"龍隕倫看到好友真的好高興。
繆霆威一笑,拍著他的肩膀,"別急,我的人守著她,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她。"
"我也要去,那是我妹妹!"發現自己被遺忘,倪老五連忙跟上前。
繆霆威狂妄地院他一眼,"你跟不上我們。"
倪老五原本要抗議,說自己騎術也不錯,但一看到對方翻身上了一匹主動奔馳到他身邊的紅棕色馬兒,又看到妹夫騎的也是一匹高大神駒,便不敢再強求。
白茫茫的下雪天,龍隕倫與繆霆威馬不停蹄地並肩馳騁。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龍隕倫在風雪中問,怎麼如此湊巧,好友會知道夏曦的下落?
"我的人給了我消息,龍俊秀從邊塞逃離,離開前跟人放話說他要報仇,只要查出是誰救了你,他就要殺了誰。"繆霆威看他一眼,"擔心你會出事,我立即派人追殺他,沒想到他太狡猾,我的人一直找不到他的下落,直到他暗算泉洛時暴露了行蹤,不過還是被他逃了。"
"泉洛呢?"傷他一事,泉洛一直耿耿于懷,最後還是選擇離開王府。
"我早就派人在他跟你這里守株待兔,所以他只受點小傷,至于你的妻子,她一坐上馬車,我們就已經跟著了,但龍俊秀一路策馬疾馳,加上我的人給我的消息是她已經懷孕幾個月,所以我們只能小心跟隨,找機會再將他擺平。"
蹄聲噠噠,龍隕倫感覺自己離心愛的女人愈來愈近,忍不住踢著馬腹,快馬奔馳。
雪花飄,風呼呼地吹,郊區的山洞里,兩名蒙面黑衣男子站在洞門口,一步都不敢離開,即便他們都快被凍成冰,瑟瑟發抖。
洞內的倪夏曦也打了個哆嗦,搓搓手,又回到火堆旁。
她忍不住想起龍隕倫,熱淚再次盈眶。有他在身邊,她就能感覺到幸福與溫暖,沒有他,就只有現實的孤寂及冷清,而且外頭,還有兩個不知是敵是友的蒙面黑衣男子守著……
她的人生怎麼會過得這麼刺激?辛酸的淚水涌現眼眶,她拉起黑衣人給她的被子,在火堆旁躺下來,邊哭邊看著燃燒的柴火,眼皮愈來愈重,最後終於睡著了。
更深露重,山洞外的雪花不曾停歇,龍隕倫騎著黑馬來到洞口前,很快下了馬背,走進山洞。
燒盡的火堆只剩微弱的火光,他往四周看了看,見到另一邊放了一些樹枝,連忙添人火堆里,不久,火即再次熊熊地燃燒起來,蜷縮在被子里的小女人緊抓著被的手才鬆了些。
他抿緊唇,俯身看她,明明氣極,伸手撫著她額際的動作卻很輕,只是他冰冰的手令倪夏曦柳眉一皺,緩緩地睜開眼。
在火光中,她竟看到……龍隕倫!
揉著眼睛,她一時半刻還不敢相信,等揉了好幾次,面前的男人還是沒有消失時,她才驚呼,"你怎麼會在這里?嗚嗚……"才喊完,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龍隕倫原本有一肚子的話要罵的,可是一看到她的眼淚,心又軟了,他不捨地把她緊緊擁在懷里,而倪夏曦在重回這個溫暖懷抱後,哭得更傷心了。
"噓……不哭,沒事……沒事了。"他頻頻安慰,但她仍哭了好久後,才淚汪汪地抬頭。
"你一定還沒有看到我寫給你的信,不然,你不會對我這麼好,其實我騙了你,我根本沒有……”
"你現在有了,就是如此,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沒看到也沒聽到。"他深情地凝視著她。
倪夏曦眨眨淚眼,不明白。"你不生氣?為什麼?我是惹禍精、是眾人眼中的燙手山芋,多次把你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你還對我這麼好……你都不計較?不生氣嗎?"
他搖頭,"我什麼都不管,只要你是倪夏曦就行。".
聞言,她鼻頭酸澀,喉間也酸酸的,硬咽道︰"我、我以為……你肯定會討厭我的。"
他板起臉,"的確是很討厭。"
她頓時一僵,淚水就卡在眼眶里。
龍隕倫無奈一嘆。"但因為我更愛你,所以只能把你留在身邊慢慢討厭、慢慢愛,你這可惡的小笨蛋!"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小小吼了她一聲,他可差點沒給她嚇死。
她擰眉,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你不是想……拐我回去生娃兒給你才——"
他黑眸倏地半眯,"你對我的信心就只有如此?"
這男人鮮少發脾氣的,但一發起來可是很恐怖,倪夏曦急急搖頭,"沒有沒有,可是——"
"可是什麼?"
"我對自己沒有信心,不敢保證不會再惹麻煩,你到後來肯定會討厭我多一些。"
看到她這麼誠實,龍隕倫實在是哭笑不得,"只要你答應我,不會再從我身邊逃開,我龍隕倫對天發誓,這一世,甚至下一輩子,我永遠是愛比討厭多。"
這話讓她的眼眶熱、心口熱,更想哭,"真的?"
"傻瓜,真的。"
"對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吸吸鼻子,她總算露出笑容,這才慢半拍地問。
"回去的路上我再跟你說,我們先離開這里。"
她又想起來,"對了,外面有黑衣人——"
果然反應遲緩,希望這方面,他們的孩子可像他多一點才好!龍隕倫忍不住一笑。"那是的手下,走吧,我們回家。"
她的淚水又在眼眶里打轉了,"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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