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白】星河夢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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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絕招是？

    「對方是S級戰甲發條橘子，一百二十五場全勝。」

    「有出眾的能量輸出與靈活的機動性，防禦部分也無可挑剔，在一百二十五場戰鬥之中，沒有重大損傷的記錄。」

    「是今年的希望之星，他的設計，很有可能成為以後軍方修正的基礎。」

    桑語兒很快調出了對方的記錄，向陳飛揚傳達。

    「很不錯……的對手啊！」

    陳飛揚端詳著對面充滿激情的橙色戰甲，它擁有刀鋒一般的流線型身軀，雙臂被極致簡化，變成攻擊性極為突出的鋒利刀刃，帥氣的橙色塗裝和黑色的眼部，帶來一種強者的壓迫感。

    雙方都靜謐地停在原地，並沒有魯莽地發動攻擊。

    「黑……龍……」

    吉米深呼吸，咬牙切齒地瞧著面前這沒有一絲冗餘設計的戰甲，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此時的黑龍擁有力與美的極端和諧。

    「我等了你很久了，終於有一決勝負的機會！」

    「神教授，放馬過來吧！」

    他呼呼地揮動右臂，刀鋒在空中劃出閃電一般的光華，高聲呼喝。

    「哈？」

    陳飛揚愣了一下。

    「等我？」

    「陳飛揚，對方叫的測試者帳號叫吉米，應該就是加了你好幾次好友，都被你拒絕的那個。」

    桑語兒的資料也及時傳達。

    吉米加了兩次陳飛揚都被拒絕，惱羞成怒，但是在之後楊教授的嚴令之下，當然已經無法顧忌個人的面子，此後幾乎每天，研究院的每個人都在不停地加「神教授」這個帳號為好友，吉米也不得不捏著鼻子加了無數次。

    ——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

    「原來你是S級戰甲。」

    陳飛揚嘖嘖稱嘆，「我可是剛剛才打入S級……」

    對方在自己是C級的時候就開始等待了嗎？那眼光也未免太犀利了一點。

    陳飛揚再怎麼幻想，也不會想到自己的戰甲，竟然牽動了戰甲高級學院最精華的團隊，甚至驚動了戰甲方面的權威楊教授本人。

    ——如果他真知道自己做到這個地步，只怕做夢都會笑醒。

    「廢話少說！」

    「一決勝負吧！」

    吉米暴躁地驅動著發條橘子，向前跨出一大步，發出轟然聲響。

    「我……絕對會比你強！」

    少年總是好勝的，雖然在旁觀者的角度，一次又一次為黑龍戰甲創造的奇蹟而震驚，但吉米絕不承認自己就比他弱。

    他要通過戰鬥來證明，三極輸出，才是最棒的能量輸出設計！

    「好！」

    陳飛揚面對強敵，也躍躍欲試，嘿然答應，雙翼展開，呼嘯風聲湧起，吹的風沙漫天！

    「開始了！」

    楊教授一邊看著畫面，一邊迅速地查看流水一般出現的反饋數據，在電光石火之間在大腦之中進行著飛速計算。

    轟！

    吉米與陳飛揚都是正面攻擊，兩人在半空中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霹靂聲響，整個競技場都晃動不已，甚至這虛擬的邊界，都變得模糊不清，就如同無法承受這巨大的力量衝擊一般！

    「這兩頭戰甲，全都抵達了一階戰甲的極限，這種能量撞擊，真是罕見！」

    「不過，是勢均力敵啊！」

    「我們的發條橘子也不差！」

    研究員們到底有傾向性，雖然為黑龍而驚嘆，但在內心深處，也不希望發條橘子落敗。

    「不……」

    只有楊教授垂下了頭，緊握的雙拳流露出他內心的激動。

    「勢均力敵，就說明發條橘子已經失敗了。」

    「對方的能量倍化，超過了三極輸出模式……」

    「不過，這已經不是重點了。」

    「重點是，他到底是怎麼做到，將無法突破的能量輸入閾值，降到十一星的地步？」

    「這簡直不可能！」

    「神教授，你到底是什麼人？」

    轟！

    轟！

    轟！

    黑龍戰甲與發條橘子的對戰，是酣暢淋漓的對攻，雙方似乎心照不宣一般，放棄了詭計、戰術和複雜的武技，只是單純的以能量衝擊來分出勝負！

    似乎不這樣，就不夠坦蕩的樣子。

    「男人……」

    桑語兒扁了扁嘴，微微搖頭。

    「老傢伙，你很厲害啊，不過想打倒我，還早了一萬年呢！」

    連續的撞擊，讓吉米頭暈腦脹，雙臂刀鋒也嗡嗡震盪，因為灼熱發燙而現出一種暗紅色。

    「你也一樣！」

    陳飛揚不客氣地回敬，黑龍戰甲所受的衝擊同樣不輕，拳頭與刀鋒的正面衝撞，固然讓對方的雙臂留下了不少缺口，但黑龍的雙拳，同樣也出現了裂縫。

    旗鼓相當，同樣到達了極限！

    「如果我將能量提升到十二星甚至十三星，那應該就能取得這一場戰鬥的勝利，不——但這樣就沒什麼意義了！」

    「正面對決測試，就是要追求戰甲極限的性能！」

    陳飛揚微微喘息著，剛才他敏銳地感覺到，在對方強力的壓迫式打擊之下，玄秘圖能量激活呈現出一種新的態勢。

    「這裡……似乎還有改進的空間，但是這個小改動，會有什麼意義呢？」

    「我已經達到了一階戰甲的極限倍化……」

    他的腦海之中，出現了一個特殊的機械結構，用於進一步利用玄秘圖的特性，彷彿是戰鬥直接將這靈感烙印在他腦海之中。

    「熱身完畢了——」

    吉米揮動著雙刀，咬牙開口。

    「你能接得住我連環刀法的攻擊，真是讓我意外，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接下來，我會使用配合三極輸出使用的武學，三相電刀！」

    「三刀合成一刀，三道電流合成一道，每一刀的力量，都是剛才的三倍！」

    「你自己掂量一下，能不能接得住吧！」

    「如果不行，趁早認輸！」

    吉米紅著眼睛，右臂橫在胸前，刀鋒綻放，一道白色的電光閃爍不定！

    「吉米……」

    「要出絕招了啊！」

    研究員們，都屏住了呼吸，一個個為他捏了把汗。

    三極輸出，原本就是根據三相電刀的靈感設計而來，通過三個不同相位的能量重合，達到大幅度提升攻擊輸出的效果。

    而配合三相電刀，可以把這個輸出倍率再在瞬時提升三倍！

    ——也就是說，已經完全突破了一階戰甲的極限。

    「他……創造了這麼多奇蹟的黑龍，會怎麼應對呢！」

    閃爍的電光持續湧現，在大屏幕上組成了一個三角形，閃爍著不同的光芒，映照得楊教授臉上陰晴不定。

    他卻並沒有在看三相電刀——這他已經非常熟悉。

    楊教授眼睛一眨不眨，只是瞧著在原地不動的黑龍戰甲！

    黑龍戰甲面對強勢的攻擊，並沒有搶攻，而是鎮靜地，緩緩地，從脊背之中，抽出了一柄黑色的巨劍！

    「劍？」

    「這戰甲的絕招是用劍嗎？」

    「以前沒有看到過啊！」

    研究員們驚呼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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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華麗劍舞

    陳飛揚也沒有想到自己會下意識的拔劍。

    這幾乎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儘管黑龍戰甲可以儲備各種各樣不同的武器，他還是選擇了長劍藏在戰甲的脊柱之中。

    因為只是測試，他並沒有特意考慮為使用者的武技而量身打造。

    但在三相電刀發出的威壓之下，他本能地用劍。

    「這傢伙……」

    桑語兒嗤了一聲。

    她緊緊地盯著屏幕，手心裡捏緊了一把汗。

    三相電刀又是一門機械武學中的絕技，而配合戰甲的威力施展，在現實中足有斷石開山之威，對生物的殺傷效果，更是驚人。

    陳飛揚已經將黑龍戰甲修正到幾近完美，但他自身到底未曾突破氣關，也沒有與之相襯的武學。

    「這一場，要輸了嗎？」

    陳飛揚的劍法很不錯，作為原初武道來說，已經出人意料的強大，但配合戰甲，卻未必能夠有很好的效果。

    「原初武道的進一步淘汰，原本也是跟戰甲的大發展有關係吧……」

    桑語兒嘆息。

    原初武道的修行者，更多依賴於自身，對於增強自身的戰甲，很難做到心意合一的地步，這樣與戰甲增幅更為同調的新武學，在實戰中就能表現出更強大的力量。

    原初武道修煉困難，實戰效果又不佳，自然而然修行的人就越來越少。

    「他的劍，擋不住對方的三相電刀吧？」

    瞧著陳飛揚沉穩綿密的黑色劍光，桑語兒一時失神。

    「他在做什麼？」

    「這是什麼武學？」

    「搜索資料庫！立刻進行畫面匹配！」

    「感覺劍招軟綿綿的，沒有什麼威力啊！」

    「這樣可以抵擋得住三相電刀嗎？」

    研究員們發瘋似的敲打著鍵盤，進行快速搜索，想要翻出陳飛揚使用劍法的路數。

    楊教授卻愣了。

    他站在原地，出人意料地閉上了眼睛，身體不可察覺地微微震動著。

    「古劍……十九式！」

    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具黑龍戰甲的壓箱底功夫，居然是原初武道的古劍十九式！

    「古劍派……嗎？」

    他的嘴唇蠕動著，幾個熟悉而陌生的詞在他唇間滾動，但胸口卻像是被塞了鉛塊一樣，沉重地讓他喘不過氣來，也難以提高聲音說出任何一個字。

    「那麼說……一定是神機學院了！」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他抱住了腦袋，身體突然搖搖晃晃，只覺得眼前一黑，轟然栽倒！

    「楊教授！」

    實驗室裡面又是一片驚呼！

    ***

    嗤！

    嗤！

    實驗室的動亂，並未影響到虛擬戰場中的對決，這一場激烈的戰鬥，仍然在繼續著。

    三相電刀，以不可思議的能量割破長空，將陳飛揚逼到了角落。

    陳飛揚心如止水，長劍輕搖，似乎在這種壓迫性的局面之中，又延續了當日被鬍鬚男龍皇指逼迫下的頓悟。

    這麼久的苦練，這一段時間壓迫式連續戰鬥，還有那日頓悟獲得的靈光，終於在劍法上開出的盛放的花朵。

    「古劍……竟然是如此的……曼妙嗎？」

    那日未曾完成的一闋舞蹈，在此時繼續，在戰甲的增幅之下，劍意更強，也更加的——如意！

    他的劍，如同行雲流水，又像是在歌唱。

    原本割裂的十九式，似乎被一種奇妙的律動聯繫了起來，在三相電刀惡狠狠的空隙之中——

    ——起舞！

    明明有那麼多不實用的變化，明明有那麼多落後的套路，明明有不需要的情緒，明明充滿了哀傷。

    但這劍，卻在凶殘的電光之中，顯得越發明亮！

    黑暗的光明，恰如螢火蟲一般華麗，點綴著疏淡的夜空！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

    「青青河畔草，鬱鬱園中柳。」

    「燕趙多佳人，美者顏如玉。」

    「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

    原本那些無意義的歌訣，也都在他腦中吟唱起來。

    這是歌唱！

    這是劍舞！

    這是最華麗的武道！

    這是被遺棄被疏離的原初武道，哀愁的低泣；也是最為璀璨的爆發！

    粗橫強暴的三相電刀，在這美麗面前，黯然失色！

    「這到底……是什麼劍法？」

    吉米目瞪口呆。

    劍光彷彿是一條蜿蜒的小溪，無論他的刀勢再猛，也無法截斷溫柔的水流。

    他幾乎只能本能地使用強橫的招式格擋與防守，不知不覺之中，就已經完全喪失了這一場戰鬥的主動權。

    「不可能！」

    「三相電刀……三極輸出……」

    「我……竟然會這樣敗嗎？」

    在發條橘子被華麗的劍光攔腰斬斷的時候，吉米並沒有覺得憤怒和恐懼，反而有一種解脫的快感與憂傷，他怔怔呆立半晌，甚至沒有主動退出戰場，一直等著虛擬的數據自動慢慢抹消。

    在虛擬空間的舊倉庫中，桑語兒泣不成聲。

    ***

    「你們繼續盯著黑龍戰甲的匹配，有任何錄像，都立刻給我傳輸過來。」

    楊教授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離開神核星系，前往邊疆的飛星城，拜訪神機學院。

    「可是……教授，您的身體……」

    研究員們紛紛表示擔心。

    但他們也很清楚，在見識過黑龍戰甲那華麗的表演之後，沒有人能夠忍耐得住。

    「為什麼要去神機學院？」

    吉米臉上滿是黯然的表情，想起昨晚的比鬥，對他來說就好像是一個美麗而不真實的夢，莫名其妙地就敗北了。

    「神機學院那邊，不是已經反饋過說神教授不是他們學校的人嗎？」

    「不。」

    楊教授搖了搖頭，「不管神教授是不是神機學院的人，他一定在飛星城，一定跟神機學院有關係，一定跟沈正我有關係。」

    他抬起白髮蒼蒼的頭顱，目光望向無限遠的星空，似乎是在回憶，也像是在感慨。

    「古劍派……」

    「在歷史的塵埃之中湮沒了這麼多年的古劍派，終於重新要浮出水面了嗎？」

    「即使只是因為這古劍，我都必須回到那裡。」

    「更何況，黑龍戰甲之中，還有更重要的秘密。」

    過去的回憶和創痛或許可以不用去揭開，但是黑龍戰甲能夠降低能量激活閾值的這個新技術，卻必須要掌握。

    這將是巨大的改變，也將改變整個宇宙戰爭的態勢。

    「我必須去！」

    「吉米，你給我預定船票。」

    「老師，我也要去！」

    吉米和洛奇一起跳了起來，他們也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那位輕而易舉將他們擊敗的神教授。

    「不行。」

    楊教授搖了搖頭，「最近項目緊張，你們還是得盯著，而且就算我走了，黑龍的日常測評，你們也要進行分析，考慮怎麼改進三極輸出。」

    他頓了一頓，語重心長。

    「失敗並不算什麼，重要的，是你能夠在失敗之中，學到什麼。」

    不知為什麼，他的語氣之中，竟然帶著一種深沉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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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武道靈魂

    飛星城。

    陳飛揚夜間習武的密室之中。

    「師父，當時的感覺很奇怪。」

    陳飛揚舉著劍，笨拙的比劃著，過了那一日之後，他即使再揮起古劍十九式，也再找不到那種如同舞蹈一般行雲流水，讓人想要歡唱，也想要流淚的感覺。

    他莫名其妙。

    就像是瞧見了窗外明媚的春光，但再用力去看的時候，又被一片白色的霧霾阻擋，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青衣老人沉默了良久。

    「飛揚，想不到你這麼早，就瞧見了武道的靈魂。」

    他的語氣之中，帶著欣慰，也帶著一絲決絕。

    「武道的……靈魂？」

    陳飛揚挑眉，不明所以。

    青衣老人嘆了口氣，「其實，任何武道，都應該是有靈魂的，它寄託著創造者的喜怒哀愁，有著深深的烙印，只有真正體悟了武道的靈魂，才能夠將這一門武學淋漓盡致的展現，甚至再度生發——」

    「但是新武學的興起，讓這種對武道靈魂的感悟變得刻板而乏味。」

    「斤斤計較於標準、力量、速度和技巧，卻無法體會在武道之中蘊含的美。」

    「這樣的武學，雖然能夠達於前人從未達到的力量，但我想終究會是有極限的吧。」

    青衣老人仰望天穹，虛擬的星辰閃爍著，彷彿是在應和他的嘆息。

    新武學要求的是標準、精確和一致，只要能夠達到標準、精確和一致，就能夠發揮出百分之一百的威力。

    「可是，力量、速度和技巧，不正是武道的根基嗎？」

    陳飛揚撓了撓腦袋，不明所以。

    與這些相比，虛無飄渺的「美」或者「靈魂」實在讓人無法捉摸。

    常人練武，無非是為了更高、更快和更強；在戰場上，武道的意義就在於更有效率的殺戮和破壞。

    這些，新武學，包括機械武學、電子武學、基因武學和信息武學的精確，更顯得有意義。

    「是，也沒錯。」

    青衣人老人點頭。

    「即使是為師，也始終沒有參透其中的奧妙，但我覺得，這或許就是所謂心關的秘密。」

    他哀憫地瞧著陳飛揚。

    「你既然體會了武道的靈魂，以後可能就要走上一條荊棘密佈的道路，你會不斷地懷疑，不斷地選擇，直至確定最後的方向。」

    「以你的資質，本來不用這麼糾結的……」

    青衣老人嘆了口氣，停頓了許久，才用極低的聲音開口，「傳你原初武道，是為師的一線執念，或許……會害了你。」

    「怎麼會！」

    陳飛揚趕緊扯住了青衣老人的袖子，嬉皮笑臉。

    「如果不是師父，我現在還是個什麼都不會的旁聽生，只能任人欺負，但現在，我已經是七星，不……也許是八星的少年天才啦！」

    「如果沒有師父，我怎麼可能走到這一步？」

    「我對師父只有感激！」

    他的言辭越來越嚴肅恭敬，這也是他的心裡話。

    「好孩子。」

    青衣老人摸了摸他的腦袋，「我知道你不會有什麼怨言，只是以後如何，真的要靠你自己努力了。」

    他猶豫了一陣，終於點了點頭。

    「再過一段時間，就快是你的生日了吧。」

    「我會送你一件禮物。」

    「好啊！」

    陳飛揚大喜，「是不是新的武學？我古劍十九式已經滾瓜爛熟啦，師父你也該教我新功夫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青衣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至於說滾瓜爛熟，那可未必，劍之一道，永無止境，切不可自滿！」

    「是！」

    聽到師父的教訓，陳飛揚斂容受教。

    「練劍吧！」

    「是！」

    靜室之中，劍光湛然，無論在什麼情況之下，陳飛揚都從來沒有停止過努力修行。

    轟——

    飛船帶著巨大的轟鳴聲，緩緩地降落在飛星城的機場。

    這種星系間的大型飛船並不常見，每週也不過就幾班而已，跑道上空空蕩蕩的。

    沈正我身穿黑色風衣，皺著眉頭站在跑道的底端，瞧著艙門開啟。

    「沈院長，是這班沒錯！」

    「楊老應該就在船上吧！」

    沈正我身邊的錢教練等人都伸長了脖子，望眼欲穿，一副諂媚的模樣。

    高級戰甲學院的教授楊雄將要蒞臨神機學院！

    這可是轟動性的新聞。

    楊雄本來是神機學院的畢業生，但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自從他進入高級戰甲學院深造，就一直留在神核星系，一晃也已經過了四十年。他從一個普通的學生，慢慢變成了資深的研究員，在發表了多篇重要論文，對戰甲機械體系做出了顛覆性的貢獻之後，如今已經是戰甲設計和理論的權威。

    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起了懷舊的心思，居然會回到這個少年時成長的地方。

    「是他吧！」

    「喏！喏！」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跨出了艙門，踏上舷梯，遠遠地與沈正我目光相接，微笑著停住了腳步，舉起手輕輕揮動。

    一眾陪同迎接的老師立刻就驚呼起來。

    「你為什麼回來？」

    在喧囂浮誇的歡迎儀式之後，楊教授謝絕了晚宴的邀請，倒是與沈正我一起，踏入了神機學院院長辦公室。

    緊緊關上了門。

    沈正我皺著眉頭，口氣說實話有些不禮貌。

    「你知道的。」楊教授嘆了口氣，「黑龍戰甲，神教授，古劍十九式，我不知道你有多少事情在瞞著我。」

    他目光炯炯地盯著沈正我目無表情的臉。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沈正我用力搖頭。

    「神教授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黑龍戰甲，也跟我神機學院一點兒也沒關係。」

    「至於古劍十九式……」

    沈正我的臉色陰沉下來，他站起身，在辦公室裡面轉了兩圈，走到了窗邊。

    他微微閉起雙目，半仰著頭，不知道是在追憶還是在思索，他的手指輕輕叩擊著窗沿，發出嗒嗒的響聲。

    窗外，繁星漫天。

    微涼的夜風吹進來，兩個老人的頭髮與衣袂飄揚——

    ——卻早已不復青春！

    「我們……不都早就放棄了嗎？」

    「大！師！兄！」

    沈正我一字一頓，嘴角上翹，出現了一絲譏誚。

    楊教授的身子猛地一震，臉上露出悲愴的神情，他伸手摀住了胸膛，面色蒼白，搖搖晃晃。

    一時間，竟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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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講座

    「聽說楊教授來我們學校了！」

    「楊教授，哪個楊教授？」

    「還有哪個？《戰甲四種核心分佈》的楊教授咯！」

    寒假結束，神機學院剛剛開學。學生們聽說了楊雄教授到來的消息，也是激動不已，課堂上都是止不住的小聲議論。

    陳飛揚也是雙目放光。

    他算得上是楊教授的粉絲，幾乎讀過他所有艱深的論文和學術著作，這位戰甲理論界的泰斗在幾十年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他，就沒有戰甲的第二次變革。

    「會不會給我們上課呢？」

    「頂多就做個講座吧，早就定了，你自己看有通知，星期三下午在大禮堂。」

    「那也很厲害啦，我要去找他簽名！」

    學生們興奮起來。

    陳飛揚怔了怔，他沒聽到楊教授要做講座的消息，他打開電腦，通知一欄卻是空空如也。

    「旁聽生，你也配去聽講座？」

    坐在陳飛揚身邊的絨線帽胖子瞥見了他的舉動，嗤之以鼻，「你又不是我們神機學院真正的學生，憑什麼有資格去見楊教授？」

    陳飛揚一愣，目光黯淡下來，關掉了通知欄。

    這幾個月來，他沉浸於黑龍戰甲的設計、改造和測試之中，自身的武道也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在學院之中越發低調，除了保持著優異的成績之外，與學院的氛圍越發格格不入，雖然謝浪為首的幾人不怎麼再來主動找他的麻煩，但他仍然是旁聽生的身份。

    「我……我能去聽楊教授的講座嗎？」

    陳飛揚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去找班長謝浪，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謝浪看他走過來，眼皮子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做出了防衛的姿勢，他還沒來得及講話，他身邊的幾個人就不耐煩地起鬨。

    「旁聽生，你收到通知沒有？有通知就能去，沒通知就不能去？」

    「你不認識字啊？」

    「真是沒事找事，快滾開！」

    聽到身邊同伴無禮的言語，謝浪嚇得魂飛魄散，臉色越發蒼白，想要開口，嘴唇卻是抖動著，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陳飛揚默默地轉身離去。

    謝浪的小夥伴們猶自未察覺到他們老大的異樣，一起高聲嘲諷，搖頭不已。

    ***

    「不能去真可惜呢。」

    陳飛揚在舊倉庫中，叮叮噹噹地瞧著各色零件，慢慢將它們組裝起來。

    在S級測試之中，確認了玄秘圖在十一星輸入的情況之下也能正常運作之後，黑龍戰甲的設計已經臻於完美，雖然測試仍在進行，卻不會再有大的改動。開學以後，陳飛揚也就開始了實體改造工作。

    黑龍的外表，已經與虛擬測試中的形象一般無二，只要完成能量激活部分的重建，這一架充滿了他與桑語兒心血的戰甲，就能夠完工。

    「桑學姐，你還是去聽一聽吧。」

    桑語兒陪著陳飛揚，她帶著平板電腦，一絲不苟地進行著校準的工作。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桑語兒搖了搖頭，語氣平靜，說這麼感人的話的同時，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陳飛揚心裡一暖，轉過頭瞧她的側臉，卻又吃不準她表達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只好尷尬地又低下了頭。

    「不知道楊教授會說什麼。」

    他咳嗽了一聲，眼中充滿了希冀的光芒，這種學術界的大牛難得一見，也許一兩句點撥，就能夠讓他受益匪淺，可惜，緣鏗一面。

    「對著一群白痴，肯定說不了太高深的東西。」

    桑語兒不耐煩，她修正了一個錯誤的數據，黑龍戰甲的身軀抽搐了一下，發出吱吱聲。

    「也是。」

    陳飛揚被逗笑了。

    要面對神機學院那些學生的水平做講座，大概楊教授也挺苦惱的。

    「但是……還是很想去聽呢……」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恰好能夠看見楊教授做講演的大禮堂，風吹動著紅色橫幅的一角，獵獵作響，從這個角度，只能瞧見「熱烈歡迎」四個大字。

    「武道與戰甲，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兩面體。不能成為強大的武者，就無法理解戰甲的核心設計之微妙；而不能深入地理解先進的戰甲理論，也就不會真正感悟武學的奧秘。所有的戰甲設計大師，至少也都是氣關武者，同樣的氣關以上想要衝擊心關的武者，不可能不學習控制和戰甲理論……」

    大禮堂中，楊教授的聲音低沉迴蕩。

    他在講戰甲與武道的綜合發展史，也是在講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我們都知道在早期，在沒有戰甲的情況之下，人類在中端武力上與妖族進行消耗戰，是非常吃虧的。妖族具備天生的種族優勢，讓他們具備強大的攻擊、防禦屬性，只有強大的氣關武者才能與之勢均力敵，要不是有幾位聖者壓陣，或許在戰爭的一開始，人類就已經成為奴隸……」

    「但從戰甲發明之後，氣關武者靠著戰甲的增幅，能夠全面碾壓普通的妖族。」

    「戰爭的形勢，也就扭轉了過來。」

    「從此，就開始了戰甲與武者共鳴的時代，這裡有一個方程式……」

    那時候的戰甲並沒有形成工業化生產，大多都是手工打造，甚至是武者自己來裝配，對於武者來說，也必須理解戰甲核心設計的原理。

    楊教授回頭在黑板上書寫著。

    「楊教授講得很好啊！」

    錢教練坐在前排，湊在沈正我旁邊拍馬屁，雙手都因為鼓掌拍得通紅。

    沈正我面無表情，瞳孔之中卻有著深沉的嘲諷。

    楊雄還是不死心啊。

    他還想要在這一群白痴當中，找出黑龍戰甲的設計者？他難道認為「神教授」，會在這一群完全聽得雲裡霧裡的小傢伙之中？

    「好複雜啊……」

    「楊教授講的東西太深了。」

    「前面的歷史故事我明白，但是什麼武者與設計的共鳴方程，這不是高級機械理論裡面才有的東西嗎？」

    一開始講歷史，學生們還有點興趣，但一旦進入專業性的範疇，楊教授隨口提起的術語，就讓這些基礎薄弱，重武輕文的小傢伙們目瞪口呆。

    楊教授目光炯炯，一邊講，一邊也關注著所有人的反應。

    他仍然不相信沈正我的話。

    太巧合了。

    無論是神教授的帳號，還是古劍十九式，都將黑龍戰甲與飛星城、與神機學院牢牢地聯繫在一起，他堅信「神教授」一定就在神機學院，他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個神秘的人物找出來！

    「別人聽不懂，作為能做出黑龍的你，一定能聽懂吧！」

    他關注著每個人的反應，說出了越來越佶屈聱牙的公式與原理。

    黑板上，已經密密麻麻寫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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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找到了！

    「好像講座結束了。」

    陳飛揚擰緊了一顆螺絲，抬起頭。

    從舊倉庫的狹窄窗戶中可以瞧見學生們三三兩兩從大禮堂出來，大多數人懨懨的沉默著，似乎沒什麼幹勁。隨便誰被一通複雜的方程與聽不懂的術語碾壓智商兩個小時之後，大概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楊教授的這一番講座，唯一起到的效果就是讓這些傢伙明白他們真的沒有成為戰甲設計師的天分。

    「一無所獲吧？」

    沈正我走上講壇，對著正在整理講稿文件的楊教授，沉聲開口。

    楊教授沉默了許久。

    終於搖了搖頭。

    他眯著眼睛瞧著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符號和算式，輕輕嘆了口氣，「正我，你也許還在怪我當初離開師父，離開飛星城，但是你也應該明白，原初武道確實已經不能夠成為挽救人類危亡的武器，我們要做的，必須是改良戰甲……」

    「楊教授你憂國憂民，選擇當然是對的。」

    沈正我的語氣有些尖刻。

    他走到楊教授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一起瞧著黑板上的內容。

    「留下了這麼多隱藏的題目，不給答案，你是希望那些學生當中，有人下意識地給出答案，好讓你發現他的天才？」

    「黑龍戰甲降低能量閾值的方法，或許會帶來戰甲的第三次革命，這對我們非常重要。」楊教授揉了揉太陽穴。

    「即使是高級戰甲學院那麼多精英，也沒辦法自行推導出這個辦法麼，要到我們這小地方來找？你終於發現，你一直堅信的那些理論，救不了我們了？」

    「正我！」

    楊教授的情緒略微有些激動，提高了聲音，「不錯，是我錯了。原初武道與戰甲的配合，不應該割裂，我一味地尋找科學的解決方案，但最後卻陷入了神秘之中，你知道我看到黑龍戰甲施展古劍十九式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感受嗎？」

    「後悔？痛苦？」沈正我面無表情，嘴唇翕動，從齒縫中擠出毒辣的言辭。

    「不。」

    楊教授搖了搖頭，「是震驚。」

    「古劍十九式，與黑龍戰甲的能量輸入輸出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配合，形成了一種我以前從未想到的和諧的環。」

    「就好像是回到了最初戰甲的理念，卻又超越了一步。」

    「正我，師父一直想要的原初武道重新閃耀的時刻，就要來了！」

    「我……一定要找到黑龍！」

    他的語氣越來越興奮，握緊了拳頭，就好像回返到了年輕的時候。

    沈正我沉默了。

    ***

    「很晚了，我們差不多該回去了吧。」

    黑龍戰甲最後的裝配很消耗時間，不知不覺，一個黃昏就過去了，窗外已經沒有了陽光，昏暗灰藍的天幕籠罩整個校園，忘了時間的陳飛揚抬頭一看，趕緊收拾收拾跳了起來。

    「嗯。」

    桑語兒安靜地敲入了最後一個數據，關閉了電源。

    「走吧。」

    他們倆吃力地拉開舊倉庫的大門，一陣寒風吹來，陳飛揚打了個噴嚏，回頭幫桑語兒把圍巾拉緊。

    「外面還挺冷的。」

    剛剛二月份，按照飛星城天氣的設置，至少城內大部分區域還屬於冬天，雖然下雪的日子很少，至少哈出一口氣，都能夠瞧見白霧繚繞。

    校園裡面靜悄悄的，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陳飛揚抬頭望去，對面大禮堂一片黑暗，楊教授也應該早就離去了。

    「我們……去看看吧？」

    他回頭對著桑語兒詢問，雖然沒什麼理由，但總覺得有點執念。

    「好。」

    桑語兒沒有問他什麼原因，順從地答應了。

    穿過一道走廊就到了大禮堂的大門口，陳飛揚輕輕一推，吱呀聲中，那衰朽的木門就開啟了。

    「沒有鎖，我就知道。」

    大禮堂平時使用得並不多，裡面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值班的老師一般都不會鎖門。

    嗒！

    桑語兒打開了電源開館，頭頂和四面的吊燈亮起，照亮了整個大廳。

    「唔——」

    陳飛揚第一眼就瞧見了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跡。

    「寫了這麼多！」

    他興奮地三步並作兩步，跳上了講台，貪婪地瞧著黑板上的算式，恨不得把它們都吃下去的樣子。

    「紐倫爾變換、張式定理、雙月變論！天，楊教授講這麼深，」陳飛揚對桑語兒大笑，「你還說他跟那些白痴不會講那麼多，現在看來教授真是一點兒保留都沒有啊，也不知道謝浪他們到底能不能聽得懂！」

    他興之所至，隨手拿起一隻粉筆，在黑板上的空白處就演算起來。

    「這個式子有點不對。」

    只計算了兩個步驟，陳飛揚就發現了問題，他皺著眉頭，驗算了一遍，添加了幾個輔助項，然後得出了正確的答案。

    「大概是楊教授為了簡化計算。」

    他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目光下移，很快就被另一道奇思妙想的構思所吸引，抓起粉筆又開始算了起來。

    桑語兒嘆了口氣，在前排找了張椅子坐下，靜靜地瞧著他的背影。

    ——儘管面無表情，目光之中，卻有一種淡淡的驕傲和溫柔。

    ***

    「找到了！」

    第二天一早，楊教授就像是個年輕人一樣，風風火火地闖進了沈正我的辦公室。

    沈正我正在喝茶，他一絲不苟地盯著茶盞，觀察著飛沫，知道與杯沿平齊，這才停下了注水，端起茶杯，輕輕地嗅著茶香。

    「是嗎？是我們學院哪個笨學生呢？」他挑起眉毛，淡淡地瞧著楊教授。

    「還不知道，」楊教授把手機往沈正我面前一丟，手指劃動，給他看幾張照片，「我在黑板上留下的題目，有人在晚上都解開，我特意留下的陷阱和破綻，他也注意到了。」

    「這樣的人，即使在高級戰甲學院也不多見。」

    他頓了一頓，雙目放光，「這個人既然在神機學院，那麼他一定是黑龍的設計者！」

    「正我，你一定要幫我找到他！」

    楊教授神情激動，砰砰拍著桌子，喜不自勝，來到神機學院這麼久，終於讓他逮住了「神教授」的尾巴！

    沈正我低頭喝茶，眉梢輕輕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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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對抗賽

    「三院戰甲設計格鬥對抗賽？」

    「我們學院——對翰林學院和天辰學院？」

    「怎麼會突然搞這個活動？」

    一夜之間，神機學院所有人都在散播這個消息，海報貼滿了整座學校，聽說翰林學院和天辰學院，也一樣是如此。

    「是楊教授牽頭辦起來的，大概是為了鼓勵我們投身戰甲設計吧？還有給我們神機學院爭面子！」

    機械理論課上，學生們一下子都認真聽講起來，對於戰甲設計的問題也越來越多，讓任課老師都疲於應付。

    神機學院，到底是老牌的機械戰甲學院，還是有一定的底蘊，至少在附近的星域，都公認戰甲設計與戰甲製造最強。雖然與翰林學院和天辰學院相比，生源的素質相對要低一點，但是在戰甲上完全可以扳回劣勢，奪下三院賽的第一，也不是沒有可能。

    眾人都摩拳擦掌。

    「翰林書院的學生都擁有先天傳承武道，天辰學院的精密電子改造武學這幾年很紅，但我們要讓他們知道，這地方還是我們神機學院的戰甲最強！」

    「神機神機，天下無敵！」

    但凡有點關係的學生，都開始了自己的戰甲設計，還會專門請老師輔導改進，這種事想來另兩座學院的學生也一樣在做，作為大賽組織者的楊教授，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所做這一切，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出黑龍。

    「如果真的是神機學院的學生，看到自己學校要慘敗的話，也不可能無動於衷吧？」

    楊教授臉上也露出了調皮的笑容。

    ***

    「飛揚，你不要參加三院戰甲對抗賽。」

    當天晚上，陳飛揚就受到了師父青衣老人的警告。

    「唔？」

    陳飛揚確實在考慮是否要參加三院對抗賽，這對於他來說是個機會，如果能夠在對抗賽中勝出，很有可能被楊教授選中，直接招入高級戰甲學院，那他一直擔心的一級改造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進入高級戰甲學院深造，肯定會先接受最好條件的一級改造。

    「我知道你想去，不過為師自有深意，你相信師父一次。」

    青衣老人輕輕嘆息著，他很難得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陳飛揚渾身一震，連忙搖頭，「弟子不敢！我知道師父一直都是為我考慮，絕不敢懷疑師父的決定。」

    他頓了一頓，「就不知道桑學姐她……」

    黑龍的主體雖然都是陳飛揚的設計，但核心的玄秘圖還是桑語兒拿出來的，無論是是否參加對抗賽，都要徵詢桑語兒的意見

    「她是肯定不會參加的。」

    青衣老人的語氣很篤定。

    他抬頭看著虛幻的星空，神情怪異，「飛揚，你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一鳴驚人的機會，我會讓你沖上九霄，把你推到足夠高，讓你不被任何東西限制，也不被任何事物拖累。」

    「你，是師父的希望所在！」

    ***

    三院對抗賽的開幕式上，翰林學院與天辰學院的院長都出席了，他們與沈正我並肩而坐。

    天辰學院的院長方養吾是個笑嘻嘻的胖子，他總是擦著滿頭的油汗，客氣地發言機會讓給另外兩位院長。

    沈正我與念無邪！

    這兩個人彷彿是天生的冤家，即使是坐在主席台的兩邊，目光並無交匯，但依然能夠看得到兩人之間的火花！

    「沈院長跟念無邪交手過一次，那時候好像是為了院校合併……」

    「沈院長輸了吧，後來我們倆學校怎麼沒合併的？」

    「那就不知道了……」

    神機學院的學生們悄悄議論著，他們悄悄窺視著一向被視為大敵的翰林學院院長念無邪，想看出他到底有什麼特異之處，居然能夠戰勝宛若天神一般的沈院長。

    念無邪是個光頭，甚至連眉毛都沒有，面龐瘦削，皮膚光滑，看上去的質感有如金屬一般，一雙眼睛放著幽藍的光芒，就像是擇人而噬的毒蛇，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慄。

    「神機學院原本的機械武學，已經全面落後於時代，借這次三院戰甲對抗賽的良機，神機學院應該認清形勢，從此之後專注於戰甲研發和製造，將翰林學院的強大武者，與神機學院的機械師結合起來，才是最優化的組合！」

    他的發言一點兒也不客氣。

    尤其是在這種場合，簡直可以視為對神機學院的挑釁，學生們立刻沸騰起來，就連事不關己的方養吾也擦著冷汗，偷眼觀察沈正我的反應。

    沈正我面無表情。

    「果然他們想要合併的意思一點都沒變！」

    「哪裡是合併，就是想吞併我們神機學院，而且是用最嚴苛的條件，我們這些學員，照他的意思全得轉成機械科！」

    雖然戰甲是現在人類關注的核心科技，但如果自身沒有什麼武力，只能在戰甲研發設計中充當助手，那也就沒什麼地位。

    念無邪的意思，分明是想要吞併神機學院，將其作為翰林學院的輔助和後勤！

    學生們義憤填膺。

    「不，不對！」

    陳飛揚也在台下，他搖了搖頭，「他跟楊教授說得完全不一樣。」

    他沉思著，回想楊教授在黑板上寫的片言隻語，以及事後在校園網上流傳開的講稿與筆記。

    「武道與戰甲，是不可分的，而先天傳承武道雖然厲害，但也有不可彌補的缺陷。」

    「我們不可能以這樣的方式跟翰林學院合併！」

    面對神機學院師生的憤怒，念無邪仍然是面無表情，他只是森然站起身，用冰冷的氣勢壓服全場。

    「我的話也許難聽了一點，但接下來的三院對抗賽，很快就會向你們證明，我所說的都是真理！」

    他的嗓音帶著金屬摩擦的嘶嘶聲，讓人聽著非常不舒服。

    「神機學院在這場對抗賽中將會墊底，因為分心修煉孱弱的機械武學，甚至連本職的戰甲設計都做不好了！」

    「讓我們拭目以待，看神機學院被我們翰林的學生碾壓吧！」

    天辰學院完全被念無邪無視，方養吾也只好繼續擦汗。

    學生嘩然。

    楊教授苦笑，居中而坐的他本想講幾句緩和氣氛，但想起這一次三院對抗賽的目的，終於還是忍住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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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神機危機！

    大概是因為學界權威楊教授的提議，這次三大學院對比賽都相當重視，統統都開啟了宇宙廣域網端口和公共虛擬空間，讓學生們在此完成設計和測試。

    楊教授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查看了神機學院每一個報名參賽學生的數據。

    「儘管有老師幫忙作弊，但是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想要拿出C級以上的設計可不容易。」

    這次對抗賽的限定還是一階戰甲，這也應該是學生能力的極限。

    已經有許多剛完成的設計開始進入了自行測試的階段，但目前還沒有人突破C級，以楊教授的眼光來看，頂多也就有幾台擁有能夠突破到B級的潛力。

    「也就是說黑龍的設計者還沒有報名。」

    楊教授並不著急。

    擁有黑龍這種完善的S級設計的人，已經不需要在前期曝光，哪怕是在比賽中途加入，一樣可以力挽狂瀾。

    「既然他這麼神秘，我想他應該會給我們驚喜的。」

    他笑著將所有的資料還給了沈正我，「正我，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神機學院不樂觀啊。」

    翰林學院和天辰學院的測試情況，遠遠好於神機學院。

    「這就是現狀。」

    沈正我聳了聳肩膀，「飛星城的規模太小，移民也沒有融入社會，我們的招生基數就要比那兩家學院小了太多，神機學院除了擁有歷史之外，已經衰落了幾百年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他面無表情，不知道是否也會為這種現狀而憤怒。

    ***

    「開始了！開始了！」

    「每週日的上午，三院對抗賽就會開始，第一場是天辰對翰林吧？」

    三院對抗賽採用循環擂台製，每個學院都可以派出無限的戰甲設計，進行兩兩挑戰，勝者可以進入下一輪次，面對另一個學院的挑戰者。

    而最後獲得勝利，另外兩個學院再也派不出挑戰者，或者擂主獲取連續十場勝利之後，就確定了冠軍。

    「每個學生頂多出戰一次，再加很多根本不可能上場的，不用太久就能比完吧？」

    畢竟不可能每個學生都提報自己的戰甲設計，而且指導老師的精力也有限，與其分散在許多根本不可能獲取勝利的戰甲上，還不如優選幾個精品。

    從現在的規模來看，每個學院報名的戰甲，大約都在二三十頭左右，神機學院略少一些。

    「一個星期天比十場，我估計週期差不多一個半月夠了。」

    陳飛揚雖然答應了師父不參加挑戰，但也興致勃勃地關心著勝負。

    第一天的比賽，翰林勝了天辰，然後又勝神機學院上場的白小石——第一炮沒有打響，讓神機學院的學生都有些沮喪。

    翰林連勝四場，敗給了一個天辰學院的。

    天辰學院又勝了兩場，接著又是翰林連勝兩場，輸給了天辰。

    當天最後的第十場比賽，神機學院才收穫了第一場勝利！

    十場對抗結束，翰林學院收穫6勝，天辰學院收穫3勝，而神機學院，竟然只有一場勝利！

    「糟糕了！」

    「已經被淘汰了四個人！」

    「才贏一場太丟臉了吧！」

    「天辰也淘汰了四個人，但是他們也贏了三場呢！」

    「難道真像他們念院長說的，我們要被碾壓？」

    學生們憂心忡忡，接下來的一個禮拜，神機學院的氛圍都非常差勁，沉浸在一種失敗的氣氛當中。

    唯一的勝利者努力地鼓舞士氣，表示自己在下一週的對抗中一定會發揚風格，取得連勝。

    然而事實給了神機學院的學生當頭一棒。

    「這一天的比賽居然全軍盡墨，一場都沒贏！」

    「今天就是翰林學院跟天辰的對抗賽吧？我們神機的人上去給他們熱身的！」

    學生們捶胸頓足，垂頭喪氣。

    翰林學院取得6勝，天辰學院取得4勝，而神機學院得了個鴨蛋。

    到現在為止，參加三院對抗賽的神機學院學生，已經被淘汰了九個，接近一半！

    「難道，我們真的要提前出局？」

    好事的人算了算，如果神機學院真的就樣一場都不贏下去，那麼在三週以後，現有報名的選手，就會被全部淘汰！

    「他們確實是太差勁了點。」

    陳飛揚看得手癢，嘆氣搖頭，設計之中有那麼多明顯的漏洞，操作也是一塌糊塗，這些一向以自己正式學員身份為傲的傢伙，一旦擺上了擂台，就像是紙糊的燈籠一戳就破。

    「要是你上場，一個人就能打他們全部了。」

    桑語兒對這種集體榮譽的事情不太關心，只是對所有參戰的戰甲，都表示了一通鄙視。

    「可惜……不行啊……」

    陳飛揚捏了捏拳頭。

    下一週，神機學院又只得到一場勝利，天辰5勝，翰林4勝。

    再下一週，神機學院全軍覆沒，翰林6勝，天辰4勝。

    「看來，先天武道傳承，到底是佔了很大的優勢。」

    即使是在虛擬戰甲格鬥當中，擁有先天傳承武道的測試者，可以激發出許多只能由他本人發揮出的特殊攻擊效果，當戰甲設計無法拉開差距的時候，雖然都經過調整星級，但測試者的本身實力，就會大大影響到測試的結果。

    目前的局勢，翰林學院領先，但天辰也沒有落後太多，神機學院，卻已經落在懸崖邊上！

    「翰林學院被淘汰了9人，天辰學院淘汰了13人，我們就被淘汰了18人。」

    陳飛揚苦笑嘆氣，「他們都還剩下十幾個選手，我們要是沒有別人報名，可就只剩下3個了啊！」

    如果在下一週的比賽之中，神機學院不能奮發的話，那從再下一週開始，三院對抗，就要變成兩院的擂台了！

    「不……不好辦呢！」

    目前壓軸出場的是謝浪，但他實在也殊無把握，他的戰甲儘管家裡找了好幾個機械師幫忙修正，但與翰林學院和天辰學院相比，完全佔不到什麼優勢。

    在下一個星期天，前面兩人毫無懸念的失敗之後，謝浪就被逼到了底線，欲哭無淚。

    「這會是神機學院的最後一場比賽嗎？」

    「果然跟念老師說的一樣，神機學院太弱了啊！」

    「他們根本就應該專注去搞戰甲設計，他們的測試者太呆板了，根本不像個武者！」

    會場之中，充斥著其它兩個學院學生傲慢的嘲諷和居高臨下的指點。

    謝浪抖抖索索，瞧著面前的對手，竟然一下子失去了攻擊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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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去報名！

    「怎麼樣，還沒有人報名嗎？」

    楊教授也急了，他拉著沈正我，在他耳邊催逼。

    「如果這一場神機學院失敗了，」念無邪淡然地抽了一口雪茄，從他那削薄的嘴唇之中噴出一陣藍色的煙霧，「當然，從場上形勢來看，幾乎是必然的結果，那麼再下一場之後，神機學院就沒有選手可以派出。」

    「因此，應該判他們出局了吧？是不是，沈院長？」

    他揶揄地聳了聳肩膀。

    沈正我始終面無表情，他看著直播的大屏幕，眼鏡片上閃過一陣白色的光芒。

    「哈哈哈哈哈！」

    念無邪放聲大笑，就像金屬鏗鏘之聲，魔音貫腦，周圍的人都恨不得把耳朵捂起來。

    「沈正我，我早就說了，你武功不行，教學生也不行，你的理念，早就落伍了，兩院合併的申請，我已經提交了很久，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

    「你的那些學生，做一個戰甲工程人員，至少總有口飯吃，比當一個半吊子失敗的武者去戰場上當炮灰，要好得多了！」

    他指著畏縮的謝浪，大聲嘲笑。

    「結果還不一定呢。」

    沈正我推了推眼鏡，語氣平淡地開口。

    「哦？」

    念無邪挑起了眼皮，沒有眉毛讓這個表情顯得更加古怪。

    與此同時，謝浪的戰甲被對手轟破，慘叫著化為一攤塵埃。

    「現在……結果一定了吧？」

    念無邪咄咄逼人，欺到了沈正我跟前。

    「在翰林學院和天辰學院下一場勝負分出來之前，神機學院如果有學生報名，三院對抗就可以持續下去。」

    沈正我指了指屏幕，下一場戰鬥，神機學院是輪空，應該是翰林對天辰。

    也就是說，神機學院還有一場的時間。

    「哈哈哈哈哈！」

    念無邪大聲地笑了起來。

    「沈院長，你真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到了這個時候，你們學院還有哪個學生能夠站出來呢？」

    「帶著沒有測試過的戰甲，不是來戰鬥，而是來丟人現眼的吧？」

    念無邪對神機學院的備戰情況瞭如指掌，所有可能報名的學生，他全都關注過，虛擬測試的數據反饋，他也全都掌握在手中。

    謝浪一敗，神機學院再也拿不出其他人了！

    「你可以等著看。」

    沈正我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

    「哼！」

    念無邪冷哼一聲，坐了下來，叼著雪茄，仰天看懸掛在半空的大屏幕。

    ***

    「這麼快就輸了！」

    看到謝浪的慘敗，陳飛揚連連跺腳。

    「這一場，明明有機會的！」

    對方的戰甲並沒有太出色的地方，經過了一場戰鬥以後，也有些損傷的地方，只要謝浪能夠鼓起勇氣，發揮戰甲的全部特性，至少可以收穫一場勝利。

    「壓力太大，膽子太小。」

    桑語兒的評價一針見血。

    她平時根本不屑瞧謝浪一眼，這時候來一句評價，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這一場之後，就算是我們神機學院輸了吧。」

    陳飛揚無奈地搖頭，胸中有種深深的失落感。

    ——雖然他只是旁聽生，神機學院並不怎麼把他當回事，但是在這種時候，人總是會下意識的有一種歸屬感，希望自己所屬的集體獲得榮譽。

    尤其是他手中握著足以扭轉乾坤的東西而不能使用，只能眼睜睜地瞧著身邊那些同學失落的表情與淚水，總覺得不太好過。

    再加上念無邪惡意的擠兌和難聽的笑聲，讓人幾乎無法忍耐。

    「叮咚——」

    會場中傳來一個溫柔的廣播聲，「到目前為止，神機學院所有選手已被淘汰，在下一場天辰學院與翰林學院戰甲對抗結束之前，如果神機學院並無新選手報名，即失去三院對抗的資格，提前出局。」

    「請有意報名的同學，即刻通過在線系統註冊。」

    「重複一遍，請有意報名的同學，即刻通過在線系統註冊。」

    這廣播只是加深了神機學院學員的沮喪。

    沒有一個人報名。

    大家都知道，實力不及的情況之下硬著頭皮上，也不過是丟臉而已。

    提前出局，與被人不停地橫掃相比，也不見得就恥辱多少。

    「走吧！」

    陳飛揚站起身，幾乎不忍心再看下去。

    「我們出局了，這個水平的戰甲格鬥，好像也沒什麼參考意義。」

    他們現在一直參加的是s級的測試，雖然匹配戰鬥的次數少了許多，但一直是保持著高水平對決，這些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確實已經不看在陳飛揚的眼裡。

    「唔……」

    桑語兒若有所思地抬起頭，瞧了瞧陳飛揚。

    「這種情況，你不想去試試嗎？」

    她的語氣略微有些古怪，「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也不介意你把黑龍展示出來，畢竟……總是要有人知道的。」

    「算了。」

    陳飛揚搖了搖頭。

    他向著會場的大門走去，打算把學院恥辱的失敗甩在腦後，但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卻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飛揚，你去報名吧。」

    「這個時候，就靠你力挽狂瀾了！」

    「師父！」

    陳飛揚悚然一驚，跳了起來，四處張望，卻只看見一張張詫異的臉，沒有見到青衣老人的身影。

    「怎麼了？」跟在他身後的桑語兒怔了怔，頓住了腳步。

    「沒……沒什麼。」陳飛揚搖了搖頭，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不是幻聽。」

    青衣老人的聲音繼續在耳中傳來，「是我說的，飛揚，你去報名吧！」

    「在最重要的舞台登場之前，總要有些預熱。」

    「這一次，就是你的預熱。」

    「陳飛揚！」

    「給我一下子幹掉他們十個！」

    青衣老人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不少，就像是在他耳邊咆哮一樣！

    「是……是！」

    陳飛揚嚇了一跳，趕緊點頭答應，百忙中抬頭看了一眼天辰學院與翰林學院兩頭戰甲的格鬥。

    已經快要進入尾聲，翰林學院的那個明顯佔據了優勢，大概不需要兩分鐘，就能夠結束戰鬥。

    「要趕緊了！」

    陳飛揚小跑起來，衝向會場兩邊的電腦！

    「嗯？終於突然決定要參賽了嗎？」

    桑語兒愣了愣，微微搖頭。

    「人類的情緒……還真是不可捉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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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一挑十！

    「不用著急。」

    青衣老人的聲音倒是好整以暇，他指引著陳飛揚，「從會場正面主席台旁邊的角梯進去，有個半地下的雜物間，雜物間裡面有台電腦，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你直接點註冊就行。」

    「這也行？」

    陳飛揚暈乎乎地轉了個方向，果然在主席台旁邊有個隱蔽的角梯，他三兩步跳下樓梯，拉開了一扇木門鑽了進去，果然狹小空間之中，擺放著一台舊電腦，顯示器的正上方，端端正正地放著一個銀灰色的頭盔。

    陳飛揚顧不得再檢查設備，抓起頭盔套在頭上。

    「接入！」

    一個陌生的登錄環境出現在他面前，這時候他才發現他使用的是一個其他學生的帳號，在虛擬空間中的形象，也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瘦弱的，白皙高挑的男孩子。

    「註冊三院虛擬機甲格鬥對抗賽！」

    「註冊成功！」

    幾乎是瞬時註冊成功，陳飛揚飛速地插上優盤，調出黑龍戰甲的數據，而與此同時，翰林學院的戰甲，一拳將天辰學院的戰甲擊倒！

    「哈哈哈哈哈！」

    念無邪又發出如同音波攻擊一般的笑聲。

    「沈正我，你沒有機會了，這一場結束了！」

    「神機學院，提前被淘汰出局了！」

    他的語氣之中帶著得意，楊教授面色蒼白，一臉失望。

    沈正我低著頭，眼鏡片閃光，仍然沒有人能夠看得清他的表情。

    「戰鬥編號e07，戰鬥結果，翰林學院劉濤勝。」

    「戰鬥編號e07，戰鬥結果，韓林學院劉濤勝。」

    廣播聲傳遍整個會場，神機學院的學生大多已經沒什麼期待和反應，他們默默地轉身，準備離開會場。

    「下一場……」

    廣播聲仍在繼續。

    「嗯？」

    念無邪面色微變，抬起了頭，瞧向大屏幕上的顯示。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先宣佈神機學院的出局嗎？然後整個賽制都會有所改變——為什麼直接宣佈下一場的對陣？

    「下一場——神機學院白行，挑戰翰林學院劉濤。」

    「下一場——神機學院白行，挑戰翰林學院劉濤。」

    「什麼？」

    幾乎是會場之中所有人都驚呆了，念無邪眉頭緊鎖，站起身來，煩躁地在主席台上轉了一圈。

    「白行是誰？」

    「我們學院有這個人嗎？」

    「沒印象啊？」

    神機學院的學生也都頓住了腳步，從最初的驚喜又變成了疑惑。

    「白……行……」

    楊教授盯著屏幕，也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沈正我始終低著頭，眼睛的陰影遮擋了他一切表情。

    陳飛揚深深吸氣，在他身後，黑龍戰甲綻放著光芒，「好了，我們來給這些傢伙一點教訓吧！」

    他自信地揚著拳頭。

    他也發現自己使用的是一個名叫「白行」的學生帳號，但在他的印象之中，神機學院也沒有這個學生存在，不過並無所謂，反正在他心目之中，師父青衣老人近乎無所不能。

    「我想起來了！」

    一個年長些的學生拍了拍腦袋，「這個白行！」

    他指著屏幕上陳飛揚改變了的形象，樂開了花，「好像確實是我們這一期的，不過剛剛報名就病休了，這兩年一直都沒來上過學！」

    「哦對！」

    經過提醒，也有不少人回憶起了這個同學。

    「真了不起，病休了兩年還來給學院撐面子！」

    「不過，到底行不行啊，要是一上來就輸了，那也挺丟人的。」

    「能上來就是勇氣，給他鼓掌！」

    神機學院不少學生都熱烈地鼓起掌來，對這位神秘的同學表示歡迎和感激。

    「好了，下一場就是劉濤，如果是桑學姐，一定是讓我十五秒解決戰鬥吧？」

    陳飛揚披掛戰甲，靜靜地等待著。

    「等一等。」

    他的耳邊，突然又傳來青衣老人的聲音。

    陳飛揚嚇得幾乎跳了起來，「師父，你這也太厲害了吧？傳音入密，居然都能傳進虛擬空間了！」

    剛才在會場上青衣老人在他耳邊講話，當然是使用了氣關高階武者可以運用的一種名為「傳音入密」的技巧，用真氣將聲波壓成一束，直接送到聽者的耳中，旁人卻無所察覺。

    不過……傳音到虛擬空間，就未免有點神話了。

    「廢話！」

    青衣老人似乎也心情甚好，接受了陳飛揚的玩笑，「當然是用虛擬空間的帳號語音通信，聽好了。」

    「我不是告訴你，要一下子打他們十個嗎？一個個太麻煩，下次還得來一次，我可沒辦法把你再偽裝身份了。」

    今天已經進行了七場戰鬥，還有三場就要結束，而陳飛揚如果想要為神機學院爭奪桂冠，那他至少要獲得連續十場勝利，這對他來說雖然不難，但勢必要拖到下個禮拜。

    「那怎麼辦？」

    陳飛揚撓了撓腦袋，也覺得這是個問題。

    「改變賽制，一次挑戰後續十人，你是有這個權利的！」

    青衣老人的聲音很從容，彷彿是在說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一樣。

    「一次……打十個？」

    陳飛揚的眼睛一亮，他已經經歷過許多的戰甲測試，但是群戰卻沒有太多的經驗。

    黑龍戰甲對這些頂多b級的學生戰甲有著碾壓性的優勢，或許……群戰是個好主意？

    「挑戰者白行請求挑戰者權利。」

    「賽制改變。」

    廣播聲再度響起。

    「挑戰者白行，請求一挑十戰鬥成功，請翰林學院和天辰學院的下五輪選手，做好準備。」

    「什麼？」

    這一次引起的驚擾，比剛才陳飛揚登場更大。

    畢竟那只是意外，而這一次，卻是讓所有人掉了下巴。

    任何一位選手，只要連勝十場，就能奪得三院對抗賽的最終勝利，相應的，他當然可以要求十人齊上，只要他一場戰鬥解決十個對手，理所當然地也可以憑著壓倒性的實力奪得桂冠！

    但這只是理論上的情況！

    現實之中，誰會有這麼幹的自信？

    更何況是已經連底褲都輸掉的神機學院！

    「一……一挑十？」

    「這小子瘋了？」

    「是神機學院反正要輸了，乾脆用挑戰者權利，讓自己輸得漂亮點吧？」

    「被十頭戰甲圍毆，有什麼漂亮的？」

    學生們議論紛紛。

    念無邪瞪著沈正我，「這就是你的主意？但敗者永遠是敗者，玩什麼花樣都沒用！」

    他敲著桌子，「好，我們翰林學院接受挑戰者權利，學生們，上！給我撕碎他！」

    方養吾擦著油汗，也隨大流地點了點頭，反正這件事對天辰學院來說沒什麼損失，當神機學院的學生敗北之後，他們與翰林學院將重新開始一對一的擂台賽。

    只有楊教授站在當場，一言不發，只是用力地瞪著大屏幕。

    大屏幕之上，黑龍戰甲的羽翼張開，威風凜凜。

    「小子……終於逮到你了！」

    他狠狠地跺了跺腳，通過耳機發佈命令，「所有人準備，立刻找出接入位置！」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把這個『白行』找出來！」

    第四十九章

    虛擬空間之中，翰林學院與天辰學院的十名選手，迅速地集結起來，不同形狀的戰甲，分成兩列，傲然站在陳飛揚的對面。

    上一場的獲勝者劉濤嗤笑著，「神機學院的小子輸不起，真不要臉，還要麻煩幾位學長上來幫忙，辛苦了！不過有我一個，就足夠把他幹掉了，待會兒你們都不用動手！」

    連神機學院名聲最響的謝浪都敗在他的手上，他當然有資格那麼狂。

    排在五名對手最後的唐虞卻是一直皺著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回憶。

    「上次……也是這樣啊。」

    他代表翰林學院與神機學院交流的時候，輕鬆地解決了什麼飛星謝浪，但是卻在一個無名的旁聽生手上吃了癟。

    「這次上來的同樣是一個無名之輩——」

    唐虞盯著黑龍戰甲，怎麼看就怎麼覺得彆扭。

    「也許神機學院有底牌，不過不管怎麼說，他也不可能擋得住十台戰甲的圍毆！」

    「大家小心些，不過也不用害怕！」

    「注意觀察翰林學院那些人的實力，也許他們就是咱們接下來的對手！」

    相對而言天辰學院五個學生要謹慎得多，不過他們也並沒有把陳飛揚的黑龍戰甲放在眼裡。

    一挑十？

    學生設計的一階戰甲，使用者本身也是借用了虛擬星級提升的情況之下——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陳飛揚靜靜地瞧著對手們。

    他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幾個月之前，這些人都遠遠在我之上，但現在，我看他們就好像是在瞧一群螻蟻一樣，好像伸手就能將他們碾碎。」

    「這……就是擁有力量的感覺嗎？」

    陳飛揚喃喃自語，他捏了捏拳頭，雖然這只是虛擬世界擁有的力量，但他自身的實力，也同樣在一步步地增強。黑龍戰甲，原初武道，他已經漸漸開始擺脫泥潭，走上加速度前進的快車道！

    「不要自滿，這一場比賽，我還有幾個限制條件呢。」

    青衣老人的告誡，適時在耳邊響起。

    「限制條件？」

    陳飛揚怔了怔。

    「第一，這次格鬥賽限定測試者虛擬星級是十三星，不過我知道黑龍戰甲的性能，你自身能量輸入，不准超過十一星。」

    青衣老人提出了第一個條件。

    「好。」

    這沒什麼關係。

    陳飛揚調整了輸入上限，他在戰甲測試平台上就是使用十一星在戰鬥，已經有不少s級的戰甲敗在他手下，這並不過於影響黑龍的實力。

    「第二，不准使用我教你的原初武道。」

    「啊？」

    陳飛揚這倒是愣了一下，在與吉米發條橘子的戰鬥測試中，他感悟了原初武道古劍十九式的靈魂，輕描淡寫地破了對方的三相電刀，原初武道成了他的壓箱底絕招。

    「也行。」

    不過對付這些小傢伙，應該用不上這麼高深的技巧，陳飛揚還是點了點頭。

    「第三。」

    青衣老人頓了一頓，不知怎的，陳飛揚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准你使用任何虛擬戰甲的預設招式和武學！」

    「什麼？」

    陳飛揚這下可傻了眼。

    虛擬戰甲格鬥的時候，如果使用者本身的實力未曾突破氣關，就必須通過數據調試，提升虛擬實體的武者星級超越氣關標準，與此相應的，也就可以使用原本不能用的氣關武學。

    ——雖然使用比較僵硬，完全依託於電腦的計算能力完成，跟使用者一點關係都沒有，但在虛擬測試格鬥之中，仍然能夠發揮出相當的效果。

    「這都不能用的話，我該怎麼跟他們打？」

    空有巨量的能量輸出，卻無法使用任何技巧的話，即使是大象也很難打贏一群靈巧的貓。

    「不要猶豫了，揍他！」

    「他到現在還不敢動，是害怕了吧！」

    眼看黑龍戰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陳飛揚的對手們不耐煩了，翰林學院的幾台戰甲快速移動，向他發動了攻擊！

    天辰學院的幾人愣了愣，旋即跟上。

    是對方選擇的一挑十，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趕緊把他解決了，眼不見心不煩！

    砰砰砰！

    黑龍戰甲面對黑壓壓一群衝上來的對手，笨拙地格擋躲閃，不過只是幾秒鐘的時間，身上就遭到了無數攻擊，發出砰砰響聲，踉蹌後退！

    「哈哈哈哈！」

    念無邪大笑。

    「看上去還有模有樣，沒想到是個銀樣鑞槍頭！」

    「沈院長，是不是跟你一樣啊？」

    他的言語之中，帶著濃烈的諷刺意味。

    沈正我低頭，壓根兒沒理他。

    「飛揚，不用擔心，我來教你一套武功，你就用這門武功，將他們打敗吧？」

    青衣老人的聲音慢條斯理，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

    「現在教？」

    陳飛揚暈頭轉向，「來不來得及啊，師父！」

    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連串的攻擊，黑龍戰甲的外表火星四濺，唐虞一記凶狠的絞殺，扭住他的腰間，將他遠遠地甩了出去，砰然墜地。

    「記好了，我現在所傳，乃是一套玄妙的步法，細密神奇，不可弄錯一個地方。」

    「師父你講快點啊……步法，師父你開玩笑吧？」

    陳飛揚左支右絀，哭笑不得！

    青衣老人的意思，是要他僅僅靠著一套輕功，幹掉面前全部的對手。

    「噤聲！」

    青衣老人的語聲嚴肅，一點兒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一門步法，乃是一位數道大賢所創，只分前、中、後三步，三步之間，可算盡天下至理，天下武道，無所不包，豈止是一門武學這麼簡單？現在我教你的雖然是刪繁就簡，但只要你能夠體會兩三分，區區十人，何足道哉！」

    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驕傲和尊敬。

    「這怎麼聽起來好像……」

    陳飛揚心中一動，有一種古怪的熟悉感。

    「前！一步為前，進若龍蛇，雖千萬人，吾往矣！」

    青衣老人沒有理他，終於輕聲吟誦口訣。

    陳飛揚腦中轟然一響，就好像是什麼東西被打破了一樣，眼中一片光明，胸口熱血一湧，與這口訣共鳴，竟是不顧面前諸多戰甲兇猛的攻勢，迎上去跨前了一步！

    呼呼呼呼呼——

    無數強橫的攻擊，在陳飛揚這簡單的一步跨前之後，竟然全數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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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三個限制！

    虛擬空間之中，翰林學院與天辰學院的十名選手，迅速地集結起來，不同形狀的戰甲，分成兩列，傲然站在陳飛揚的對面。

    上一場的獲勝者劉濤嗤笑著，「神機學院的小子輸不起，真不要臉，還要麻煩幾位學長上來幫忙，辛苦了！不過有我一個，就足夠把他幹掉了，待會兒你們都不用動手！」

    連神機學院名聲最響的謝浪都敗在他的手上，他當然有資格那麼狂。

    排在五名對手最後的唐虞卻是一直皺著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回憶。

    「上次……也是這樣啊。」

    他代表翰林學院與神機學院交流的時候，輕鬆地解決了什麼飛星謝浪，但是卻在一個無名的旁聽生手上吃了癟。

    「這次上來的同樣是一個無名之輩——」

    唐虞盯著黑龍戰甲，怎麼看就怎麼覺得彆扭。

    「也許神機學院有底牌，不過不管怎麼說，他也不可能擋得住十台戰甲的圍毆！」

    「大家小心些，不過也不用害怕！」

    「注意觀察翰林學院那些人的實力，也許他們就是咱們接下來的對手！」

    相對而言天辰學院五個學生要謹慎得多，不過他們也並沒有把陳飛揚的黑龍戰甲放在眼裡。

    一挑十？

    學生設計的一階戰甲，使用者本身也是借用了虛擬星級提升的情況之下——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陳飛揚靜靜地瞧著對手們。

    他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幾個月之前，這些人都遠遠在我之上，但現在，我看他們就好像是在瞧一群螻蟻一樣，好像伸手就能將他們碾碎。」

    「這……就是擁有力量的感覺嗎？」

    陳飛揚喃喃自語，他捏了捏拳頭，雖然這只是虛擬世界擁有的力量，但他自身的實力，也同樣在一步步地增強。黑龍戰甲，原初武道，他已經漸漸開始擺脫泥潭，走上加速度前進的快車道！

    「不要自滿，這一場比賽，我還有幾個限制條件呢。」

    青衣老人的告誡，適時在耳邊響起。

    「限制條件？」

    陳飛揚怔了怔。

    「第一，這次格鬥賽限定測試者虛擬星級是十三星，不過我知道黑龍戰甲的性能，你自身能量輸入，不准超過十一星。」

    青衣老人提出了第一個條件。

    「好。」

    這沒什麼關係。

    陳飛揚調整了輸入上限，他在戰甲測試平台上就是使用十一星在戰鬥，已經有不少s級的戰甲敗在他手下，這並不過於影響黑龍的實力。

    「第二，不准使用我教你的原初武道。」

    「啊？」

    陳飛揚這倒是愣了一下，在與吉米發條橘子的戰鬥測試中，他感悟了原初武道古劍十九式的靈魂，輕描淡寫地破了對方的三相電刀，原初武道成了他的壓箱底絕招。

    「也行。」

    不過對付這些小傢伙，應該用不上這麼高深的技巧，陳飛揚還是點了點頭。

    「第三。」

    青衣老人頓了一頓，不知怎的，陳飛揚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准你使用任何虛擬戰甲的預設招式和武學！」

    「什麼？」

    陳飛揚這下可傻了眼。

    虛擬戰甲格鬥的時候，如果使用者本身的實力未曾突破氣關，就必須通過數據調試，提升虛擬實體的武者星級超越氣關標準，與此相應的，也就可以使用原本不能用的氣關武學。

    ——雖然使用比較僵硬，完全依託於電腦的計算能力完成，跟使用者一點關係都沒有，但在虛擬測試格鬥之中，仍然能夠發揮出相當的效果。

    「這都不能用的話，我該怎麼跟他們打？」

    空有巨量的能量輸出，卻無法使用任何技巧的話，即使是大象也很難打贏一群靈巧的貓。

    「不要猶豫了，揍他！」

    「他到現在還不敢動，是害怕了吧！」

    眼看黑龍戰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陳飛揚的對手們不耐煩了，翰林學院的幾台戰甲快速移動，向他發動了攻擊！

    天辰學院的幾人愣了愣，旋即跟上。

    是對方選擇的一挑十，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趕緊把他解決了，眼不見心不煩！

    砰砰砰！

    黑龍戰甲面對黑壓壓一群衝上來的對手，笨拙地格擋躲閃，不過只是幾秒鐘的時間，身上就遭到了無數攻擊，發出砰砰響聲，踉蹌後退！

    「哈哈哈哈！」

    念無邪大笑。

    「看上去還有模有樣，沒想到是個銀樣鑞槍頭！」

    「沈院長，是不是跟你一樣啊？」

    他的言語之中，帶著濃烈的諷刺意味。

    沈正我低頭，壓根兒沒理他。

    「飛揚，不用擔心，我來教你一套武功，你就用這門武功，將他們打敗吧？」

    青衣老人的聲音慢條斯理，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

    「現在教？」

    陳飛揚暈頭轉向，「來不來得及啊，師父！」

    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連串的攻擊，黑龍戰甲的外表火星四濺，唐虞一記凶狠的絞殺，扭住他的腰間，將他遠遠地甩了出去，砰然墜地。

    「記好了，我現在所傳，乃是一套玄妙的步法，細密神奇，不可弄錯一個地方。」

    「師父你講快點啊……步法，師父你開玩笑吧？」

    陳飛揚左支右絀，哭笑不得！

    青衣老人的意思，是要他僅僅靠著一套輕功，幹掉面前全部的對手。

    「噤聲！」

    青衣老人的語聲嚴肅，一點兒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一門步法，乃是一位數道大賢所創，只分前、中、後三步，三步之間，可算盡天下至理，天下武道，無所不包，豈止是一門武學這麼簡單？現在我教你的雖然是刪繁就簡，但只要你能夠體會兩三分，區區十人，何足道哉！」

    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驕傲和尊敬。

    「這怎麼聽起來好像……」

    陳飛揚心中一動，有一種古怪的熟悉感。

    「前！一步為前，進若龍蛇，雖千萬人，吾往矣！」

    青衣老人沒有理他，終於輕聲吟誦口訣。

    陳飛揚腦中轟然一響，就好像是什麼東西被打破了一樣，眼中一片光明，胸口熱血一湧，與這口訣共鳴，竟是不顧面前諸多戰甲兇猛的攻勢，迎上去跨前了一步！

    呼呼呼呼呼——

    無數強橫的攻擊，在陳飛揚這簡單的一步跨前之後，竟然全數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