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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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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冷鑽】赫氏門徒《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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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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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09:11:4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你說什麼?你和我決斗,就因為我們都是同一個……師父?!"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驚訝的應該是他要和我決斗的理由,還是因為他和我有著同一個師父.

  "龍羽先生,我可沒這麼說過."雪城日隨手晃了個劍花,抬頭看向晴朗的星空:"但是你的師父,是一個我一直想找,卻怎麼也找不到的人.如果我想找到他,最快的辦法就是……讓他來找我."

  雪城日說到這里,低下頭來平靜地看著我,那從容自若的態度,彷彿此刻他是在和我討論著明天早飯該吃些什麼,但我卻分明感到一股蕭肅的殺氣頃刻間便從他身上彌漫開來.

  "那你憑什麼肯定,我師父,就是你的師父?"哼!就算他把頭發繼續變成紅色,我也不相信他的鬼話.

  "我們的真氣是同源的,上次和你比試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 這種真氣的奇妙之處,就在于和魔法的能量可以互相轉化,並且有著無窮無盡的變化.你那把高溫處理過的劍,和從你劍上傳過來的那種熟悉感覺,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你就是他的徒弟.要知道,我每天都在和這種真氣打交道,它已經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所以我絕對不會搞錯的."

  "這麼說……你就是我的師兄了?可我從來沒聽我師父說起過你啊!"我迷茫的抬起頭來,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師父啊師父,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師兄?哈哈哈,你師父恐怕從來都沒把我當成過他的徒弟,當然不會告訴你了.嘿,小子,我說了這麼多,你也該拔出你的劍來了吧!我可不想趁人之危."他停了停,突然又轉口說:"如果你以為你不拔劍,我就不會殺你的話,那就錯了.要知道,龍騎將殺了人,只需要填一張失蹤人口的表格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我腦中突然閃過一段和校長的對話,急忙擺手說:"等等,如果你僅僅是憑著真氣來判斷的話,我可不能完全認同你的說法,要知道,校長曾經告訴我說,我還有一個師兄.而自我長大至今,從來都沒見過他.說不定,他才是你的師父.既然我師父沒有告訴我他的存在,那麼也不會告訴他我的存在了,所以就算你殺了我,恐怕也見不到你想見的人."

  "那也要我殺了你之後,才能知道.呵呵,小子,你認命吧,說不定你運氣好,反過來殺了我呢!對了……差點忘了,這是我的遺囑,如果你殺了我,只要拿著這個,保證你沒有任何麻煩."說著,雪城日從懷里掏出一張發黃的紙,沖我擺了擺.

  "嘿!就憑這種毫無可靠根據的推論,我們就必須刀劍相向嗎?至少我們是同門啊……"我話還沒說完呢,雪城日已經一劍刺了過來.

  我連忙扭身閃避,接著無奈地抽出腰劍的佩劍,輕輕一抖手,晃出幾個劍花,雖然看起來只是很隨意的一劍,卻指向他此刻全身唯一的破綻--腋下.如果他不收劍的話,他刺中我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刺下去了.

  雪城日收劍回撤,贊了一句:"想不到才一個月沒見,你的功夫居然進步這麼快!哈哈,這樣子的決斗才有意思.不像上次那個白癡卡城,哼,我還以為他會讓我大吃一驚呢,沒想到弱得一塌糊塗."

  "雪城日,難道我們非要……"

  "好了!住口!!"雪城日大喝一聲,打斷了我喋喋不休地勸解,瞪著眼睛罵道:"你***到底是個男人,還是個娘們兒?"

  我長歎一口氣,知道無論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好吧,可我們總不能在這里決斗吧,那樣會引來很多人的."我無奈地看著他.

  他環視一周後,指著我身後說:"那就去上次我們去過的那個操場.

  那里無論干什麼都很方便,比如說……毀屍滅跡……"

  站在這個空曠的操場上,我又回想起上一次和雪城日對決時的情景.那時的我,還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妄想著用一些自以為能成功的小計謀去打敗眼前這個實力無法預測的對手.唉,當初我要是對他態度好一點,或者趁他迷了眼睛後就逃跑,也許今天就不會再次站在這里,和他決斗了.

  寒冷的秋風將樹上枯黃的樹葉紛紛刮落,整個操場上一片漆黑.我凝神注視著十米開外的雪城日,他正慢慢地用一塊白布擦拭著自己的佩劍.

  "好了,可以開始了."他將那塊白布放進自己的懷里,滿意地晃了晃他的劍.

  我暗暗提氣,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出招.他第一招會是什麼?冷月無聲?還是別的?

  "小子……"雪城日的聲音突然變得蒼老無比,我心中一凜,看來他已經用上了他們冬劍家的大日心法:"你是想讓我先出招嗎?"

  見我依然漠然地看著他,雪城日無奈地笑笑,滿頭的銀發突然迸射出奪目的光彩.還沒等我從眼睛猛然受到的刺激中反應過來,一道冷月已經無聲的劃到我的胸口.

  我冷笑一聲,左手食指迎著那道冷月劃了一道封閉的弧,只感到食指微微一跳,我所發出的真氣弧便和這道冷月撞在一起,消失于無形之中.

  "真是越來越讓我吃驚了,一個月以前,你對這招還是那麼的陌生,如今竟能輕易地化解.看來餐前的開胃菜要取消了."雪城日說著,輕輕地,毫無道理地笑了起來,漸漸的,這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讓我突然間彷彿置身于一個充滿了回聲的峽谷中,而頭頂上已不再是清冷的明月,而是那火熱刺眼到讓人眩暈的太陽.

  雪城日的頭發已經由銀白色漸漸變成了火紅色,彷彿初生的朝陽一般.而那發色並不穩定,還在不停地變幻著顏色,彷彿一枝燒著了的火把. 漸漸的,紅色褪去,那把火竟分外刺目晃眼起來,就好像剛才的那個朝陽,已經飛速地攀升到了頭頂,成了中午那讓人無法直視的太陽.

  一股難以容忍的熾熱,不知從何時起已悄悄地流竄在我的四周,那些落在地上的枯葉,突然之間都紛紛"呲呲"地著起火來,而樹木們也開始發出了"劈劈啪啪"的爆響聲.

  "這招叫做日行蒼天.至今為止,我還從未用這招跟人動過手,如果你死在這招手里,也算是你的榮幸了."雪城日那蒼老的聲音中,竟又多了一分大漠的孤寂與荒涼,彷彿在那充滿了死寂的無垠沙漠上,一條沙黃色的巨蛇正吐著赤紅色的芯子帶著一陣細碎而又讓人驚悚的聲音慢慢朝我爬來,讓此刻正處于火爐中的我,心底竟散發出一陣陣的涼氣.

  就連風,都被這一招給嚇住了,悄悄地屏住了呼吸,連一絲塵土都不敢驚醒.

  我緊了緊手中的劍,知道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等著他出招,說不定我連第一招都擋不住.古人說過啥來著?對了,先下手為強!

  冷月無聲!當然,這只是我給他的一個小小見面禮.卻見雪城日只是隨意地晃動了一下身體,彷彿一個站累了的人想換個姿勢,就那麼輕松地躲了過去.

  一道道冰冷的真氣在我體內迅速流竄起來,忽聽雪城日驚異地"咦"了一聲道:"想不到你已經突破了銀羽的境界,上升到了血羽?"

  還不容他說完,雪羽降塵便揮灑而出,那粼粼如水的清澈劍光讓四周的空氣在一瞬間從火熱又回複到冰冷,無數道縱橫交錯的寒冷劍氣朝著雪城日無情地呼嘯而去.

  雪城日長嘯一聲,身影突然化作一道閃電,倏忽間已經穿過了我那密密麻麻的劍網,在我那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一劍朝我胸口劃來.

  劍氣未到,一股炙人的火熱便已讓我的衣服發出了陣陣焦臭.不過半空中的雪城日卻突然悶哼一聲,帶著那揮出一半的劍勢就像他來時那般令我驚異地倒摔了出去.原來他沒有完全躲過去啊,哈哈哈.

  "這一招……咳咳,小子,想不到你居然學會了這一招……"雪城日捂著胸口不停咳嗽著從地上站了起來:"非常感謝,咳咳……你沒有趁我倒下的時候再補上一劍."

  說實話,剛才我倒是很想再趕上去補一劍,如果成功的話,那麼決斗就到此為止了.可惜師父也經常給我玩這一招,他總是假裝踉踉蹌蹌地不支後退,卻又在我剛剛想奮起直追的時候突然劍勢大盛,讓我連逃都逃得異常狼狽,有一次還差點滾下了萬丈懸崖.

  要知道,一個人如果總是在某件事情上吃虧上當的話,那麼他就會在遇到同樣的事情時,變得異常小心謹慎起來,有時也會因此而失去很多令人心動的機會.

  就好像阿冰那樣,他頭幾次拿小費的時候,那幾位對他興趣盎然的女客人們總是慷慨地給他相當于別人雙倍的小費,然後便趁他正驚喜莫名的時候,狠狠地在他身上吃了幾口豆腐.

  後來每當客人要給阿冰雙倍的小費時,他都會一邊小心翼翼地護住自己的臀部,一邊將多余的錢還給也許對他根本就沒啥興趣的客人們.

  當時我就說過阿冰,將到手的錢再還給那些好心的顧客,這簡直就是在拒絕上帝的恩賜,是令人難以饒恕的錯誤,即使上帝可能會在恩賜完後去摸摸你的屁股.要知道,當年耶穌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才被人害死的.

  可阿冰卻說:"羽,你好像說錯了,耶穌是心甘情願去死的,因為他覺得那是他應該做的事情.如果我是耶穌,我也會這麼做的,雖然被釘在十字架上也許會很痛,但是至少死後不會為了曾經的懦弱而感到自卑."

  "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誰知道他當時是腿肚子在抽筋,還是腦子在抽筋啊?"

  ……

  "嘿!你腦子抽筋了嗎?"

  我驀然驚醒,這才發現雪城日的劍正停在我眉心前方三寸遠處,大驚失色下,我連滾帶爬地向後滾了出去.帶著一身冷汗爬起來,卻發現雪城日已經收劍撤回到了十米開外.

  "……,要知道,和人決斗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胡思亂想."雪城日無奈地沖著我歎了口氣:"難道是你覺得我根本就不配當你的對手嗎?"

  "當然不是,不是啊……"我尷尬地沖他笑笑:"我剛才不小心走神了,哎,大概是因為昨天晚上沒睡覺的緣故吧!"

  "這不是藉口,再說了,你以為你的敵人會因為你一晚上沒睡覺而放過你嗎?剛才算我們扯平了,互不相欠.如果你還要走神,我可不會再管你想些什麼了."雪城日晃了晃手里的劍:"既然你根本就當我不存在,那我也不用留手了,准備接招吧,小子!"

  我凝神持劍,注視著雪城日.嗯?要不要用飛羽流星盾來對付雪城月的哥哥呢?

  算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雖然忘記了這是哪個家伙曾經說過的話,不過說的還是蠻有道理的嘛!凝神暗運真氣,那鮮紅可愛的小流星便從我胸口里蹦了出來.

  雪城日眯起雙眼來注視著我,突然苦笑一聲說:"看來我今晚的收獲還真不小呢!如果不用絕招,恐怕是很難收拾你了."

  流星在我周身"嗚嗚"地嗡鳴著,發瘋似的圍著我的身體一個勁兒地狂轉.嘿?這小東西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如此興奮?

  突然感到整個大地猛的顫抖了一下,我急忙穩住差點摔倒的身形,卻聽見遙遠的星空傳來了一聲淒厲的鷹鳴.奇怪?出了什麼事情嗎?

  就在這時,我的眼前出現了一件怪事.雪城日他的身體……怎麼好像變得透明起來了?啊,看來不是我的眼花了,雪城日此刻正隨著頭發顏色的劇烈變化,身體也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漸漸的,我又感到自己似乎飄了起來,整個身體彷彿沒有了重量一般.我詫異地巡視了周圍一圈後,才發現幾乎所有燃燒著的樹葉都飄浮在了半空中,就連一些石頭和土塊,也慢慢飄了起來.

  難道失重了?咦?除非我在做夢,否則這種現象好像不可能出現在……地球上吧!一個念頭如流星般劃過我的腦海,讓震驚莫名的我忍不住叫了出來:"難道是天鷹翔星曲?!"

  這突如其來的可怕認知,讓我渾身都顫抖了起來,而那劇烈的心跳聲,如潮汐般一波接著一波地侵襲向我的腦海,漸漸變成了一種澎湃的轟鳴,震耳欲聾.流星不安份地跳動起來,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彷彿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正上下翻飛著飛快地追逐它.

  天哪!恐怕現在的我,還沒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備去迎接世界上排名在前七名之內的恐怖武學--天鷹翔星曲……

  為什麼雪城日會天鷹翔星曲?這個問題在我腦中匆匆閃過後,我立刻認識到一個可怕的認知--今天要嘛是他死,要嘛就是我死.我們兩個恐怕最多只有一個人能夠離開這里了.

  決斗開始時,我還一直抱著一種可笑的心態,總以為憑著冬劍家和我的交情,以及雪城日剛剛宣布的同門關系,他怎麼也不會真的殺了我吧!就因為這種心態,才讓我麻痺大意,出手緩慢,有時候還會輕松地去胡思亂想一下.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一切都不是我想的那麼回事兒.雪城日,他是真的想和我決斗!

  難道事情真的已經無法挽回了?如果我死了,那倒還好說,反正我無牽無掛,除了師父,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就算阿冰會因為冷羽的突然消失而傷心,雪城月會因為龍羽的死而悲痛,但這些也都只是暫時的.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還會找到能夠取代我的人……

  那要是雪城日死了呢?呵呵,就算我拿著他的遺囑,恐怕雪城月乃至整個冬劍家族也不會饒恕我吧!阿冰更有可能會因為冷羽的表哥殺了他的朋友,而跟我永遠的絕交……

  天哪!難道只有我死掉,才是最好的結局嗎?不過看到此時此刻的場景,我想不死,都有點困難了吧!

  媽的!記得師父曾經對阿呆說過:"這個世界並不是圍著你轉的,所以你也不用為了整個世界而活,想怎麼活,全看你自己的.只要你不去讓別人恨你,愛你,自由就在你的手中.不要為了什麼約定而活,那樣很累,也不要為了什麼愚蠢的決定去死,要知道,你死了,唯一的意義也就是給整個地球施加了一點點肥料而已."

  對,我不能死,更加不能成為那毫無用處的肥料,可我也不想讓別人恨我!事到如今,我也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那就是……逃跑!!

  足尖略一點地,我便如箭一般向後飛退而去.幾片著火的乾樹葉在我身後互相撞在了一起,又"劈哩啪啦"地爆裂著飛開去.四散的火星中,一道華光乍現,只見雪城日持劍大喝著刺了過來:"想走?!"

  飛羽流星呼嘯而出,"啪"的一聲撞在了雪城日的劍尖上,隨著劍勢被震歪,雪城日渾身一顫,胸口露出了一個空門.我緊了緊手中的劍,卻又頹然地放下.媽的!他這分明是在誘惑我殺掉他!

  還沒等流星飛回我的身旁,一個爆射出刺眼厲芒的白色光球倏忽間已然飛至我的胸前,我想也不想,揮劍便橫掃而過,"啪"的一聲,那光球應聲而滅,而我卻感到好像只是掃中了空氣一般,這種突兀的感覺讓我胸口很不舒服.

  我剛想撤劍護身,接著逃命,卻只覺得劍身突然傳來一種莫名的波動,像電流一般瞬間橫掃了我的全身.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的整張臉便已經狠狠地親吻在了那被熾熱空氣烤乾透了的土地上.

  卻聽到頭頂傳來劍氣激蕩之聲,接著雪城日狠狠地罵了句:"***,這是什麼鬼招數!"說話間,只聽一聲沉悶的氣勁交擊聲,他的劍便被我的流星擊得脫手飛出.

  我吃力地支起身來,才發現我此刻的體重恐怕比一只懷了孕的巨型母食肉龍還重個七八倍,身體的大部分都已經深深的陷進了泥土里,而我那支撐在泥土上的雙手也如同滾燙的刀插在牛油上一般, "噗呲"兩聲便沒入土地中.

  我拼盡了全力,連吃奶的勁兒都使了出來,才慢慢的拱起身子,讓雙腳支撐起了我的下半身.

  費力地抬起頭來,卻看到雪城日正站在我前方二十米遠處,喘著氣兒呆呆地看著我那顆誓死頑抗的流星.

  長吸一口氣,我凝氣于胸,想憑藉著真氣的升力讓自己站起來,卻突然感到背上傳來一陣痙攣般的抽搐,接著身體就慢慢恢複了行動力,讓我搖搖晃晃地再次站了起來.

  不行,身體還是異常的沉重,不過此刻已經比剛才要好得多了,起碼我站著的時候不會在瞬間便又因為那恐怖的體重而沒入泥中.

  "翅膀?"雪城日再次苦笑著搖頭指著我身後道:"你小子到底還有什麼絕招?統統使出來讓我開開眼界吧!"他說著,右手凌空一握,那柄橫插在樹上的劍便如被繩子牽著般又飛回了他的手里.

  我回頭看了看背後那一雙血紅色的巨翅,也苦笑一聲說:"你以為我願意嗎?***我現在連走路都困難,還能拿啥來給你開眼啊!"

  正說著呢,背後傳來一陣"嘩啦啦"的巨響,一棵著了火的大樹轟然間便朝著我砸了過來.

  還沒等我想好是解除翅膀躲進泥土里,還是嘗試著拚命向前移開身體,飛羽流星便早已在那棵樹干上轟了不下數百次,直至把它轟得四分五裂,而那些被打散在空中冒著火星的木塊卻依然朝我飛來.

  直到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雪城日將重力場的中心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流星依然在拼了命地守護著我,而我也不能繼續這麼眼睜睜地挨打了.如今周圍的一切都已經成了我的敵人,誰知道下一刻又會有什麼龐然大物把我當成大地母親新的懷抱呢?

  我不再猶豫,也沒有必要猶豫了.此刻的我,已經沒有了退路.雪城日的天鷹翔星曲到底練到了什麼境界,我並不知道,但是如果我不殺了他,就算他根本沒練會,遲早也能輕松地殺掉我.

  吃力地抬起手,我顫抖著右臂持劍指向雪城日,一道冰冷的真氣從我小腹升起,不住旋轉著朝劍尖湧去.就在它沖出劍尖的一刹那,一個真空的冰錐如閃電般朝雪城日的胸口刺去.

  冰封劍!!

  雪城日似乎早已知道了此招的厲害,只聽他大喝一聲,又一道刺眼的白芒從他護在胸前的左手中飛出,正正地撞在了那急若流星的冰錐上.

  "啪"的一聲,冰錐如灌了鉛般直直地掉到地上摔碎了,雪白的冰粉彌漫開來,好像一團凝聚在夢中的濃霧.

  此刻的雪城日,呆呆地看著那一團冰霧,如虛脫般蒼白著臉,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右手的劍支撐在地上,彷彿連走路都困難了.

  難道剛才那一招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體力?

  我暗自欣喜,看來我只要再發一記冰封劍,雪城日就死定了.可是我立刻發現,此刻的我,別說發出冰封劍了,就連想抬起劍來都感到萬分的困難.

  我催動真氣,讓背後的翅膀盡量消減加在我身上的重力場.說實話,這一對血羽靈翅到底有啥作用,我還不是太清楚,不過翅膀嘛,說 白了不都是用來抵抗地心引力的嗎?

  盡管我已將體內真氣的流動速度催至極限,耳朵里甚至能聽到真氣呲呲的流竄聲,可我卻依然無法抬起我的手臂來.媽的,二十米!

  雪城日就不能站得再離我近一點兒?

  飛羽流星在這近二十米的空間內飛速地盤旋著,不時想趁著沒有東西朝我飛來的間隙去襲擊雪城日,可飛羽流星的最大射程也只有十七米多一點點,所以我也只能看著那個連站著都很吃力的雪城日徒呼奈何了.

  "冷羽,你實在是太令我吃驚了……"雪城日稍稍喘了口氣,繼續道:"要知道,天鷹翔星曲的超重力場念力球,只要第一擊擊中目標後,以後的每一擊無論擊在哪里,都會自動累加在目標身上,而且是以相乘形勢累加.可在四倍的超重力下你居然還能站在我的面前,看來我已經沒辦法殺你了……"

  原來如此啊……怪不得我連動都動不了了.

  "咳咳……"雪城日痛苦地咳嗽了兩聲後,吃力地抹去嘴角的血跡: "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非常好的對手,相信如果你一開始就全力以赴的話,也許我已經不能站在這里了."

  "如果你一開始也全力以赴的話,我想我現在恐怕也不能站在這里吧!"我苦笑地看著他.

  "呵呵,天鷹翔星曲還不是現在的我所能夠運用的,第一個念力球就讓我差點到了極限,而第二個……剛才我還以為我死定了呢,畢竟面對冰封劍這種招數,就算是蘇特斯大人也會感到非常頭痛的."

  此刻的我很想聳聳肩來表達一下我的謙虛,可惜,我辦不到.所以我只能用語言非常客氣地表達:"哪里哪里,這一招對你來說也不是那麼難的……"

  "也許吧,不過我只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不會再看到這一招.要知道,就為了這種招數,曾經引發過一次全世界性大戰.以後如果你不是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千萬不要隨便用這招,知道嗎?"雪城日說完,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茫然地看著他,喃喃道:"以後?難道你不准備殺我了?"

  "呵呵,難道你以為憑我現在的體力,還能擋住你那個到處亂飛的小東西嗎?我殺不了你,所以,我放棄決斗了."

  "哦?難道我們可以就此講和了嗎?"我萬分欣喜地看著他:"這麼說以後你也不會再來找我決斗了?"

  "呵呵,一天沒找到我師父,我是一天也不會放棄這個念頭的.要知道,我為了找到他,已經失去了很多寶貴的東西,甚至連我最喜歡的人,我都失去了,可我從不後悔.如果就這麼半途而廢,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可是……你殺了我,也找不到你師父啊!要知道,你師父很可能是傳說中那個失蹤了的金徽龍騎將羅特.喂!你別這麼看著我好不好,就算我猜錯了,你也不應該用這種表情來嘲諷我的無知啊!"

  "……其實我也猜到很可能就是他,可惜我爺爺向來守口如瓶,對他的名字以及相關的實際,幾乎從來都沒跟我說過.唉,難道你的師父真的不是他嗎?"

  我非常努力地想去搖頭,卻差點栽倒在地上,于是只能用嘴巴來告訴他:"對,非常肯定,我師父絕對不會無聊到要去當什麼龍騎將的.他老人家(上帝啊!打從出生至今,我好像還從來沒對那個死老頭用過如此隆重的敬語!請您饒恕我吧!)經常告誡我說:'要知道,這世界上最無聊的事情就是參軍了,讓一大幫整天用腦袋放屁,用屁股想問題的家伙們來指揮你,恐怕你連將來這兩個字還沒寫完就已經被他們給利用到廢品回收站去了.’"

  "可這些話不正表明他是參過軍的嗎?不然怎麼會說得如此深刻?"雪城日滿臉疑惑地看著我.看來,他也是深有體會啊!

  "不不不,我想我可能沒說明白,記得他還跟我說過:'我就曾經看到一個白癡興高采烈地跑去加入了那些所謂的軍隊.’可你知道他最後是怎麼對我說的?他說:'***,為什麼我當年參軍的時候,老天不拿個雷來劈死我?’"

  雪城日呆了呆,接著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苦笑著說:"如果這些不是你瞎編的,那我想我已經明白我爺爺為什麼死都不願意讓我加入龍騎軍團了."

  我立刻賭咒發誓道:"放心,如果我剛才說的有半句假話,就被天打雷劈,讓我變成和司凱爾一樣的太監."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不用發這麼毒的誓吧,我可不想我妹妹下半生的幸福被你這個毒誓給毀掉."雪城日無奈地搖起頭來.

  "怕什麼,反正我是沒騙你……等等,你剛才說什麼?你妹妹下半生的幸福?"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瞅著他,完全不敢相信剛才那句話是從一個幾分鍾前還拚命想殺了我的人的嘴里發出來的.

  "是的,難道你沒看出來我妹妹已經對你這個白癡情有獨鍾了嗎?

  唉,其實我一開始想殺掉你,並不完全因為冰兒和我師父,也是怕我妹妹被你騙了.要知道,一個總帶著面具裝成奇亞族的家伙,不論他是出于什麼動機,都會讓人感到非常的不可靠,而我那個總是自以為很聰明的笨蛋妹妹有時候也經常會像我這麼沖動到不顧一切的地步.不過現在我倒是欣賞起她的眼光來了.畢竟不是誰都能像你這樣,會故意裝成白癡去讓誰都瞧不起自己的."

  雖然說我已經漸漸開始習慣了白癡這個稱呼,可我還是有那麼點兒生氣,忍不住大聲道:"喂!難道我真的很像個白癡嗎?為什麼幾乎所有的人都這麼說我啊!"

  "那是因為你有一個非常了不起的表哥……"雪城日沖著我豎起了他的大拇指:"要知道,一個人能永遠活在另一個自己的陰影下,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我慢慢地笑了起來,不好意思地看著他說:"謝謝,我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評價我,還真有點不習慣呢!"

  卻見雪城日笑著用手凌空一抓,剛才那個令我重得能夠壓扁一頭大象的光球馬上從我身上竄了出來,飄飄蕩蕩地升到空中,"啪"的一聲消失了.我還沒反應過來,便因為全身肌肉過于緊繃而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那連頭發都能累死我的感覺突然之間被一種無以複加的輕松感所取代,讓此刻的我覺得幾乎光用嘴巴吹氣就能飛離這個地球.周圍正被我的流星打得四處逃竄的樹葉和石塊們也統統落到了地面,看著這一切又恢複了正常,我愉快地舒展著筋骨,收回了那顆流星.

  "好了,一切都結束了.對于你和我妹妹的事情,我不想多說什麼,更不想給你造成什麼心理負擔,反正我現在也已經不是她的哥哥

  了.不過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夠答應我."雪城日收起笑容,皺著眉嚴肅地看著我.

  "好,你說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相信我都會盡力去做到."呵呵,只要不用再決斗,就算你讓我繞著整個赫氏裸奔一圈我都願意.

  反正現在是晚上,沒人看得清我是不是穿著衣服.

  "謝謝,我是想拜托你幫我照顧你那個阿冰,還想讓你告訴他,我為我當初的一時沖動而向他道歉,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他還能把我當成是那個他最信任的大哥哥."

  "這個……難道你曾經對阿冰干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嗎?"我皺起眉來看著他.難道這個同性戀患者真的曾企圖對阿冰干那種令人惡心的事情?

  "我想,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吧!哦,對了,眼下我還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說吧,只要別太難辦,我一定搞定."當然,眼下如此熱心的我可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他剛剛誇了我才變成這樣.

  "那個……"雪城日尷尬地指了指研究院的方向,沖著我說:"你……能不能把我扶回去?"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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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看到扶著雪城日的我,蘇特斯大人顯得非常驚訝,一位紫徽龍騎將在他的授意下走上前來將雪城日扶到了沙發上.

  "請問,我這位下屬出了什麼事情嗎??"蘇特斯看著一臉蒼白的雪城日,皺起眉來詢問我.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讓雪城日裝出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然後用我的真氣在他體內搞了點小花樣,這樣看起來,就好像他中了毒一樣.

  "呃,大人,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嘴里還流著血,經過我的檢查,他似乎曾經中過一種很厲害的毒,如今又複發了."我面無表情地撒著漫天大謊.

  蘇特斯若有所思的沖我點點頭,接著便滿臉歉意地看向雪城日道: "阿日,我忘了問你身上的毒清乾淨了沒有,這的確是我的疏忽.你先好好休息,馬丹諾,你可要照顧好他,不然我唯你是問.阿日,等這件事情結束了,我再想辦法幫你驅毒."

  那位名叫馬丹諾的紫徽龍騎將立刻立正行了個軍禮,接著走到雪城日的身旁坐了下來,雙手微微泛著白光,按在了雪城日的腹部.

  蘇特斯又轉頭看向我說:"剛才我見過你,你是……"

  "他是龍羽,蘇特斯大人."埃娜拿著一份厚厚的報告書,走下樓梯:"您要的關于解藥可靠性實驗數據的報告就在這里,不過我想提醒您的是,除了我們校長認可的人可以看到這份報告外,其他人誰都不能看.哦,包括您在內."

  "呵呵,小姐,我可不想被軍法處置,所以你放心好了."蘇特斯仔細地檢查著報告書啟封上的封印:"這個封印,你確定除了赫迪亞,就沒有人能打開了嗎?"

  "嗯,當然,還有人也能打開這個封印,不過里面的資料就……"埃娜說著,沖著我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這個時候不走,恐怕我就沒機會和他們辭行了.我立刻站直身子,故作尷尬地說:"啊,看來我不應該待在這里,那我先行告退了.

  "蘇特斯大人,晚安."

  說完我又沖埃娜鞠了一躬道:"埃娜小姐,晚安."

  "呵呵,小伙子,今天晚上謝謝你了……"

  蘇特斯還沒說完,埃娜就著急地叫道:"龍羽,你先別走!!"

  我無奈地看了看蘇特斯,小心謹慎地問道:"這個……軍事機密好像不能讓我這樣的人知道吧!"拜托,我現在除了睡覺以外,其他什麼都不想干了.

  蘇特斯玩味地看了看焦急到甚至想要沖上來用沙發扣住我卻又不得不裝出淑女模樣的埃娜,開玩笑地說:"她是這里的負責人,你問我可沒有用啊!"

  埃娜噘著嘴不滿地走到我身旁耳語道:"校長說讓你和我一起處理這件事情的啊,難道你這就想溜了?"

  她嘴里絲絲的暖氣讓我的耳朵一陣酥癢,我局促不安地看了看周圍的人,然後非常小聲地說:"埃娜,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好好睡覺了啊,你再不讓我休息一下,我會困死的.再說現在這里這麼多守衛,我看你暫時也不需要我了吧!"

  埃娜拽住我的衣袖低著頭可憐兮兮地說:"可是……沒有你在身邊,人家心里不踏實嘛……"

  "……"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的確很累,那你走吧……"埃娜噘著嘴故意生氣地扭頭看向一邊,卻依舊拿眼睛偷偷地瞄著我.

  我立刻興高采烈地對著蘇特斯大人揮揮手道:"大人再見!各位再見了哦!"說完我就頭都不回地向門口走去.

  "喂!喂!你真的要走啊!"埃娜那略帶哭腔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接著便聽到蘇特斯大人笑呵呵地說:"埃娜小姐,難道我們這麼多位龍騎將站在這里,你都放不下心麼?"

  走在回寢室路上,我輕松地伸了個懶腰,換上面具.呵呵,和雪城日的決斗沒想到竟能如此友好地收場,還真讓我感到高興.現在這麼晚了,阿冰應該已經回寢了吧……

  一想到阿冰,我的頭又大了起來.天哪,我該怎麼跟阿冰解釋本該在寢室里睡覺的我卻直到現在才回去呢?上廁所?萬一阿冰他去過廁所了呢? 那就說是我回來後發現睡不著,又去上自習了?天哪,我這才發現,我連書包都忘在了研究院.

  急急忙忙向研究院趕去,我剛想摘下面具打扮成龍羽,卻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嬉笑聲.停下腳步,我側耳傾聽著,立刻,雪城月等人的相貌便在我腦海中顯現出來.

  這麼晚了,他們這是從哪里回來的?我納悶地向前走去,拐了個彎兒,就看到微弱的星光下幾百米開外幾個淡淡的人影.

  麗絲雅不愧是電系的高手,感官敏銳,立刻就發現了我,只見她拉住前面的雪城月,指著我大叫:"阿月,快看啊!那不就是冷羽嗎?"

  今晚的雪城月穿著一套絲織的月藍色校裙(奇怪,她剛剛好像穿的不是這套衣服啊,打扮得這麼正式,去看誰呢?)窈窕而充滿了青春的身影襯著倒映出滿天星光的水亮長發,打扮得好像要去參加校長的慶功宴一般.

  卻見她伸指無奈地敲著麗絲雅的腦袋說:"阿雅啊,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哦,女孩子就應該斯文一些,像你這樣大呼小叫的,什麼時候才能讓那頭遲鈍的死豬看上你啊?"

  "咦?誰是遲鈍的死豬?"阿加力立刻湊了上來,故作驚喜地說著: "難道我們的阿雅有暗戀的對象了?小聲的問一句,他是人類嗎?"

  麗絲雅先是委屈地噘起小嘴瞪了雪城月一眼,接著便回頭對阿加力說:"暗戀你個頭啦,哼,倒是你這只紅毛大猩猩的前途令人堪憂哦!"

  我忍著笑朝他們走去,龍迪和古克都禮貌地沖著我打了個招呼,阿加力卻依然在和麗絲雅斗嘴:"小丫頭,我可收到了不少情書哦,不像你,哼,十五歲看起來還跟十一歲差……哇啊!"他還沒來得及說完,就抱著膝蓋痛哭著彎下腰去,齜牙咧嘴地呻吟著:"媽媽呀,為什麼我偏偏會認識你這個膝蓋殺手呢?嗚嗚……"

  雪城月當作不認識他們兩個,歪著頭嘲笑地沖我打了個招呼:"嗨!沒想到請假回去睡覺的人居然是去了研究院啊!"

  我只聽見心里"咯登"一聲脆響,如霜的冷汗伴隨著猛然間岔氣的劇痛針一般密密麻麻插滿了我的渾身.

  卻見她突然將身後背著的書包遞到了我的面前,然後揪住我的衣領伸手道:"小費,五十銀魯克哦!"

  我傻呆呆地看看手里的書包,又傻呆呆地抬起頭來看著近在咫尺的雪城月那如雪蓮般純清絕麗的笑容.

  "喂?傻了嗎?"雪城月將手在我眼前來回晃了晃:"沒錢就直說嘛,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哦,你可以先欠著,如果實在還不上,就把阿冰抵押給我好了."

  我終于反應過來了.原來雪城月說我去過研究院,並不是指龍羽去過,而是身為冷羽的我去過.

  而她之所以會知道,也不過是因為埃娜讓她將我的書包轉交給我罷了.所以我立刻深吸了口氣,平複下胸口處如鼓般的心跳,僵硬地笑著說:"謝了."

  "啊?你怎麼這麼沒良心啊!阿冰待你那麼好,你居然只為了五十銀魯克就出賣了他?!哼,賣完了還敢跟我說什麼謝了?!"雪城月立刻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一把將比她足足高了一個多頭的我的腦袋夾在了她的腋下,似乎是妄想用那纖細柔嫩到只適合端著高檔酒杯一邊欣賞著世界名曲一邊在陽台上悲秋傷春的胳膊來勒死我.

  聞著滿鼻那清新的淡淡幽香,感受著雪城月那薄滑的絲裙下火熱而充滿了彈性的肌膚,我只覺得我的耳朵似乎貼在了一個綿軟滑嫩而又豐滿如脂的肉球上,從而忘記了她似乎用力到真想勒死我的事實.

  直到我的耳中開始發出如警鈴般嗡嗡的鳴叫聲,以及眼前出現了無數個宛如夜空中的信號彈般明亮的金星時,雪城月才嬌喘著放開了我.

  晃了晃暈脹的腦袋,我差點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卻聽到阿加力驚歎地拍著雪城月的馬屁道:"阿月,你這招連環鎖頸扣可真是威力非凡啊!下次如果我也不老實的話,可千萬不要用這招來對付我啊㗖"

  相信只要是個男人,就都知道阿加力此刻說的是反話,古克和龍迪立刻嗤之以鼻.不過雪城月根本沒考慮阿加力在說些什麼,只是皺了皺眉,看著好不容易才直起身來的我說:"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平時好像也沒這麼傻吧!難道真做了什麼虧心事兒?對了,你去研究院干嘛去了?那個叫埃娜的漂亮女秘書說你名字的時候,怎麼好像死了爹媽似的啊!"

  我摸了摸還有點眩暈的腦袋,傻笑著說:"我去複查了,醫院被炸,我也只能去研究院檢查身體了.他們擔心我在考場上會因為心律不齊而再次渾身噴血,所以想鑒定一下我對緊張情緒的忍耐程度罷了."一邊說,我還一邊抬頭看看連一絲云都沒有的晴朗夜空,擔心會不會突然打下一道閃電來.

  "我……"盡管雪城月將"我靠"這個很不淑女的詞後面那個字勉強咽進了肚子里,可我還是很清晰地聽到了:"我還以為那個埃娜看上你了呢,唉,這下是沒戲了.真是奇怪耶,像你表哥那麼健康的人,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孱弱不堪的表弟呢?"

  "這……大概是遺傳的問題吧……"說著,我再次擔心地抬起頭來.

  麗絲雅則睜著好奇的大眼睛走上前來,上下仔細地瞅瞅我說:"冷羽,為什麼那些老教授們和那個女秘書都這麼關心你啊,不僅給你複習提綱,還時不時替你做身體檢查,難道僅僅因為龍羽大哥是里赫氏的預備成員嗎?"

  這個問題就連向來撒謊不打草稿的我也感到分外困難了,于是我尷尬地沖著阿加力求救道:"啊,你剛才說誰是阿雅的對象來著?我認識嗎?"

  "死冷羽!哼哼,小心我再也不理你了哦!"麗絲雅立刻被我氣得直跺起腳來.

  和雪城月等人分道揚鑣後,我揉著酸痛的脖子慢慢向寢室走去.奇怪啊,就算我不用第二重的功力,雪城月也不是我的對手,可怎麼剛才突然受到攻擊的時候渾身的真氣卻好像懶洋洋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呢?難道它們也都被雪城月的美麗給迷惑了?!

  "好像不可能吧……"我摸著後腦勺自言自語:"她要是連這種能耐都有,還不天下無敵了啊?"

  嗯,不過她要真是這樣倒也好了,讓她去殺了那個讓我恨之入骨的洛克,或者直接去殺掉拉奇特和聖龍聯盟那幫人渣,嘿嘿,這個世界可就立刻清靜了很多.

  不過話又說回來,想像著讓這麼一個清純可愛的女生去殺人,實在是一件很煞風景的事情.就好像蝶葉蘭那樣,原本應該是無憂無慮地生活在溫室里的一朵嬌嫩的鮮花,卻偏偏去學別人當什麼刺客.

  唉,一想起來就分外頭痛,萬一她扮成雪城月或者阿冰等人的模樣來殺我,我豈不是只有挨宰的份兒?不過也不一定哦,今天早上那個奇佳麗變成埃娜來騙我,還不是被我一劍刺了個對穿嗎?

  嗯,對了,這件事情可絕對不能讓埃娜知道,不然她又會癡癡呆呆地盯著我,看得我渾身發毛了.

  正想著呢,只聽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這麼晚了還會有誰在外面跑啊?我詫異地回過頭去,卻看到銀色的月光下,一淙清亮的雪藍從我身邊晃過.

  蝶葉蘭?!卻看她一個人低著頭急急地向前走去,我剛想出聲叫住她,手才伸出了一半兒,又立刻彎回來捂住了自己的嘴.

  活膩了麼我?!要是讓她知道我這個白癡就是龍羽,還不知道會怎麼死呢!到時候恐怕就連上個廁所,洗個澡都會被她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給我一劍啊!這倒還不是關鍵問題,最關鍵的是--她那張美麗可愛的臉孔每出現一次,我都要掏錢請她吃頓飯……

  一想到這里,我就禁不住打了個冷顫,捂著兜里僅有的幾個硬幣直喘粗氣.

  誰知道蝶葉蘭超出了我將近二十米後,突然又急匆匆地轉回身來,直直地朝我走來.我驚恐地看著低頭皺眉不語,正向我逐步逼近的她,嚇得幾乎想掉頭就跑.

  "嘿,這位同學,請問你能不能借我一個硬幣?"蝶葉蘭走到我的面前,依舊低著頭看也不看我地說著.難道這是刺客的習慣嗎?不讓別人看到她的臉?這還真是個好習慣唉!

  "硬,硬,硬……硬幣?!"我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讓顫抖的聲音洩漏我真實的身份,忍住無盡的心痛,勉強掏出一枚面值最小的硬幣依依不舍地遞給了她.

  "哦,謝謝啊,身上沒帶零錢,還真麻煩呢!"她接過硬幣,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去,嘴里似乎念念有詞著:"人頭……人頭……"

  我只聽得魂飛魄散,剛想轉身逃命,保住我這顆岌岌可危的腦袋,卻突然看到那枚硬幣從她身前高高地彈向了天空,飛快地上下翻轉著,似精靈一般在月光下輕盈的舞動,不一會兒,又飛快掉落下來, "叮"的一聲砸在地面,"嗡嗡"地繞著圈兒滾動,好半天才停了下來,"啪"的一聲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蝶葉蘭彎下腰去將那枚硬幣輕輕地撿了起來,嘴里依然念叨著:"人頭……人頭……"似乎正在閉目祈禱,過了一會兒才將那枚硬幣舉到眼前,突然又歡呼出聲道:"哈!真是人頭啊!"

  我暗暗驚奇,什麼人頭啊?好像不是在說我的這顆吧!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一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說的是硬幣上面的人頭浮雕.

  蝶葉蘭似乎放下了心思,將那枚硬幣拋了兩拋,又輕輕握住,長長地歎了口氣後,接著就要轉過身來.

  我一時間只顧著看那枚硬幣,沒反應過來她還會轉身,眼看著她那嬌小玲瓏的身體就要撞進我的懷里,我急忙一個後仰,卻因為猛然間失去了平衡而向後倒去,剛想提氣倒縱,誰知體內那要命的的真氣竟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沒了任何動靜.

  就在我奮力揮舞著四肢眼睜睜地要倒下去時,一只香軟纖滑的小手卻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腕,輕輕向前一帶,讓我從差點四腳朝天的窘境中解脫出來.

  "還給你吧!"她將那枚硬幣放進我的手心,卻仍舊沒有抬頭朝我看上一眼:"功夫這麼差,就不要在這麼晚的時候到處亂跑好不好?

  萬一遇到什麼劫匪,我看你連這個硬幣都保不住哦!"

  "謝謝……"我急忙將硬幣塞回兜里,暗暗慶幸著她居然如此拾金不昧.

  "哎,你們這幫人還真是幸福呢,卻不知道有個蠢才為了你們這幫人拚死拚活地差點連命都丟了."她說著搖了搖頭,又長長地歎了口氣後,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蠢才?我呆呆地看著她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好半天後才清醒過來:"難道……她說的那個蠢才就是我嗎?!"

  危險過去後,隨之而來的就是那讓人難以忍受的困乏.此刻的我只覺得那一對眼皮就好像中了剛才雪城日發出來的那個什麼超重力球一般,沉得似乎各吊了一頭懷了孕的母象.

  就這麼一步一個哈欠地直至走進寢室,剛輕輕推開寢室門,卻發現早該熄了燈的寢室依然明亮,而阿冰正只穿了件襯衫躺坐在我的床上看著書.天哪,他果然還沒睡……

  反手鎖上了門,正心驚肉跳的我突然看見他那兩條雪白滑嫩,修長柔美的腿毫無遮掩地交疊在一起平放在床上的樣子,不知為何,我那原本早應該疲累到沒了知覺的身體忽然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沖動,彷彿有一股熊熊的大火猛的在我小腹內燃燒起來.

  還沒等我想明白自己這是出了什麼毛病,就看見阿冰驚喜地扭過頭來說:"你跑到哪里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

  "啊……我被……被……"雙眼一離開那片如凝脂般滑軟細膩的肌膚,我的頭腦便又立刻昏昏沉沉起來,連早先已經想好的幾個理由都忘了個乾乾淨淨.

  "被什麼啊?"阿冰噘著嘴不高興地從床上起身,又光著兩條修長的美腿穿上了拖鞋朝我走來:"哎,馬上就要考試了,你還這麼到處亂跑,你知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你不在,有多擔心啊?"

  喂!你就不能穿上長褲再下地嗎?天哪……

  我低頭呆呆地看著那一對豐嫩如脂,卻又曲線纖滑的長腿,玉一般反射著水晶燈那皎潔無暇的幽光,一步一步前後嫋娜著向我移來,忽然覺得彷彿整個天地間就只剩下了這兩條纖柔無骨的絕美玉腿在我眼前不住挪動靠近,那丹田處早沒了反應的真氣突然如滾燙的洪水般朝我下體猛沖而去,渾身的肌肉似乎都在一瞬間興奮了起來.

  聽著腦子里一陣"嗡嗡"作響,肺部好像突然被抽空了似地讓我的呼吸急促不已,胸口傳來一陣陣飛快而又慌亂的心跳,不知不覺間便伸出雙臂向阿冰那薄軟襯衫下的纖細腰肢摟了過去.

  雙臂還在空中的時候,我便猛然驚醒了過來,似乎聽見心里一個聲音正在大喊道:"你要干什麼!!"只嚇得我渾身一顫,連忙裝作體力不支的樣子閉上眼睛軟軟朝前倒去.

  就在那激烈如鼓的心跳聲中,一個火熱滾燙,香滑綿軟的嬌軀便毫無保留地貼進了我的懷里,耳邊傳來了阿冰那惶急的驚呼聲:"羽!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啊?"

  那驚呼聲中,一股濕熱的暖氣向我耳畔呵來,一瞬間只覺得渾身彷彿觸電般突然沒了勁兒,讓我整個人就那麼酥麻麻軟綿綿地靠在了阿冰的身上.哇,這次可是真的一點勁兒也沒有了……上帝啊!我,我,我……絕對不是故意的啊!

  "哇!羽!堅持住啊!你這麼沉,我……我……"阿冰吃力地扶住我,一步步向床邊挪去,昏沉中我只覺得我的臉正貼在阿冰那滑膩的臉蛋上,忍不出微微將臉貼著他那柔嫩的臉蛋上下摩挲了幾下,便只覺得一股說不出的舒服感覺麻酥酥地遍襲全身.

  完了,我算是完了,怎麼會對阿冰突然產生了這種奇異的感覺?!

  上帝啊!快救救我吧!我可不想和那個奇佳麗一樣去當什麼同性戀啊!

  正當我在內心深處激烈掙紮著的時候,突然感到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猛然向前傾去,下一刻,我已經擁著阿冰那窈窕滑軟的火燙嬌軀躺倒在了床上.

  耳畔傳來阿冰一陣陣急切而又無力的軟叫:"羽!……羽……"恍惚中似乎感到阿冰那酥嫩的身體在我身下努力地掙紮了幾下,卻因為使不上勁兒而無法將我推開,只得曲起雙腿想從我身下溜出去,突然之間便變得異常滾燙起來,一股股火熱潮濕的氣息急促地朝我脖子呵來,還漸漸開始不安份地左右扭擺著纖軟圓潤的腰肢,雙臂也如兩條滑軟而又充滿了彈性的粗藤條般緊緊地從我的腋下箍住了我.

  慌亂中忽然遭遇如此情形,一時間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像這種在平時絕對是荒謬到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卻就這麼突然而又毫無徵兆的發生,想推開阿冰,卻又份外舍不得這銷魂蝕骨的酥麻之感,只得裝作沉睡不醒的樣子由它去了.

  心下正苦思著這場因我而起的荒唐鬧劇該如何收場,一條玉滑脂軟的豐腴大腿已經滑擠進了我的雙腿之間,我猛然一驚,剛要張嘴出聲制止阿冰,突然一陣陣強猛的酥麻如電流般從下體轟然襲向腦際,卻是阿冰將火熱柔滑的小腹緊緊貼上了我那早已堅挺的下體,隨著身下嬌軀傳來的陣陣挺動,與我的小腹上下不住摩挲起來.

  與此同時,一對潮熱濕嫩的香滑唇瓣,正在我的脖子上緩緩地吸吮游走.

  一時間我只覺得渾身血脈賁張,幾欲破體而出,接著腦際一片空白,耳鳴不斷,胸口傳來一陣陣劇烈的酥悶感,昏眩中隱約聽見阿冰嗓子中傳來一聲聲軟膩的呻吟,直聽的我渾身肌肉痙攣,只想也拚命緊緊地回抱住阿冰……

  "砰砰"兩聲敲門聲如炸雷般驚醒了正沉醉其中的我們,阿冰嚇得不知從哪里來了力氣,一下子將我推到了一邊,慌亂地起身道:"誰啊?"我則趕忙穩住急促的呼吸,繼續裝作毫無知覺地閉著眼睛假寐.

  "阿冰?你還沒睡啊?開門哦,是我啊……"

  "阿月?!這麼晚了,你來干什麼?"我微微睜開一只眼睛,看見阿冰急急忙忙地將凌亂的床單整理好,從上鋪取下長褲穿在腿上,接著抖開我的被子將我蓋住,這才匆匆跑過去給那"救"了我一命的雪城月開門.

  "阿冰,剛才怎麼了?我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你這麼晚都沒關燈,是不是還在複習啊!咦?那條應該複習的懶蟲倒是睡得挺香啊!"

  "啊……嗯,是啊,馬上就要考試了……羽他好像是昨晚上沒睡好,所以才……才這麼早睡了啊!"阿冰此刻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還在微

  微地急促喘息著.

  "阿冰,你生病了嗎?怎麼臉這麼紅啊?哇!好燙!你一定是發燒了哦!"

  "噓……小聲點兒,他睡著了啊!我沒事兒,只是給燈照的……"

  "哦,你可真是勤奮啊,嘻嘻,該不會是……"正說著,雪城月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

  "才沒有呢!阿月你,你怎麼這樣啊!"阿冰似乎因為做賊心虛,著急了起來.

  "開玩笑嘛,放心,那個家伙睡得那麼死,絕對聽不見哦!"

  "小聲點啦!了,你找我什麼事情啊?"

  "我剛才也在用功哦,可是突然有一道原本會做的題又不會做了,這才趕緊來找你啊!"

  "真是的,有什麼問題明天問不就行了?非要三更半夜的跑來……"

  "哎呀,人家怕忘了嘛,再說這道題搞的我心煩意亂的,怎麼也睡不著,只好來找你了啊,沒想到你卻在……嘻嘻."

  "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哦!"

  "好好好,我不說了,快點給我講題吧,不然我真的睡不著了哦!"

  突然感到身下的床微微一晃,卻是兩個人拿著書坐在了我的床上輕聲討論起來.

  "這一道啊……咦?解得很對啊,你怎麼會看不懂呢?"

  "這里啊,就這里不明白……"

  聽著她們的竊竊私語,我那伸在被外的手微微一晃,突然感到好像觸碰到了一個滑軟豐滿的臀部,嚇得我趕忙僵在那里,一動都不敢動.

  這個臀部是誰的呢?我滿腹懷疑地想著,卻又不敢張開眼睛看,就在這不安定的胡思亂想中,一股深深的困倦再次襲來,讓我在不知不覺間已沉沉睡去……

  "你這個混蛋怎麼能對阿冰那樣呢!"不知為何,我竟又回到了曾經住過的石屋里,卻見師父正站在我眼前憤怒地咆哮著,顫抖的手指彷彿想釋放出點點劍氣將我戳成一堆肉泥.

  "恭喜你啊,羽,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龍陽之癖,哈哈哈……"那個可惡的阿呆則蹲在一旁的凳子上,一個勁兒地撫掌大笑.

  我滿臉通紅地垂下頭去,不好意思地囁嚅著:"我不……不是故意的啊……"

  "你這個小子!居然敢對我的阿冰動手!看我怎麼收拾你!來來來,我收回剛才的話,繼續決斗!"此刻發話的,卻是剛剛才與之決斗完的雪城日,只看他滿臉煞氣,一副想吃人的樣子,嚇得我直往後退.

  "虧我還將我妹妹托付給你,你居然轉身就去勾引我的阿冰!我告訴你,他是我的!他是我的!!誰都不能搶走他!!……"

  轟隆作響的話語在耳邊不住旋轉,我突然發現自己正朝著一個黑暗的深淵不住飛速落下,一時間天旋地轉,什麼都看不見了……

  "哎喲!呵呵,原來你也是此道中人啊,早知道是這樣,我也就不為難你了.這樣吧,只要把埃娜交給我,我保證讓那個什麼阿冰阿火的立刻乖乖投入你的懷抱,怎麼樣?"

  驀地回頭,卻看到那應該已經被我刺傷的奇佳麗正站在我的身後,滿是曖昧地笑看著我.

  "好啊好啊,想不到龍羽你個家伙也有今天,哈哈哈!真是出了我心中一口惡氣啊!"再次回頭,我居然看到了那個廢人司凱爾.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突然傳來:"哈哈哈,龍羽,如果我把這件事情在赫氏中大肆進行宣傳,你猜會有多少女生去撞牆自殺啊?"這次說話的,竟是那個古靈精怪的蝶葉蘭.

  "不……不是啊!你誤會了……"我剛要急著辯解,她卻已經消失不見.

  "嘿,小子,看不出來啊,我原以為你只是在武功上天賦異稟,沒想到你在這方面也無師自通啊,哈哈哈,厲害厲害……"我麻木地扭過頭去,看著冰龍迪爾捋著胡子仰天長笑.

  那笑聲如雷般在耳邊回響,只見四周的景色再次模糊扭曲起來……

  "老大!你你你……你竟然讓他做我們大嫂?你就不怕兄弟們笑話死我嗎?!"阿加力雙眼瞪得猶如銅鈴一般,蜷縮在龍迪身後滿臉恐懼地看著我.

  媽的,你以為我願意嗎?

  "老大啊老大,不是我說你,那麼多女孩子你不去喜歡,為何偏偏要喜歡他?"古克搖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也只不過是……是……突然昏了頭而已嘛……

  "哇!龍羽大哥怎麼能和阿冰在一起呢?人家不要啊㗖"麗絲雅抹著眼淚大哭著撲到了龍迪的懷里,龍迪則麻木地看著一前一後兩個人,跟我一樣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羽,你竟然甯願喜歡他,也不願意喜歡我嗎?"我只聽得渾身一顫,忍不住哆嗦著扭過頭去,果然看到埃娜哭得跟個淚人兒一般,滿臉哀怨地看著我.

  埃娜,我……我……我要暈倒了……

  "嘿!你小子出息了啊!哼哼,枉我一片苦心想栽培你進入里赫氏,誰知道你小子居然好這一口?以後都別讓我再看到你了!滾! 滾出赫氏去!"說話的,卻是正氣得渾身發抖的校長大人.

  "老白毛,你生什麼氣啊?我不早跟你說過他朽木不可雕了嗎?你今天才明白過來啊?"還沒等我來得及狡辯一下,就看到龍吟瑤雙手環抱胸前,慢悠悠地斜瞅著我朝校長走去:"他這種垃圾啊,早就該被清出赫氏了……"

  又是一陣頭暈目眩,我再次睜開眼睛時,卻看到雪城月正拉著阿冰一起站在我的面前.

  "你倒是說啊!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我?!"雪城月悲憤欲絕地沖我哭喊著.

  "我……"我囁嚅了幾下嘴唇,看看一旁滿臉羞紅的阿冰,硬是說不下去了.

  雪城月見我不說話,突然皺著一張小臉拿起一個枕頭就朝我的腦袋砸了過來,直砸的我眼冒金星,差點倒在地上,還沒等我緩過勁來,又一個枕頭砸在了我的臉上……

  "你倒是睜開眼睛看看啊,到底是我漂亮還是他好看?你說啊!"

  "……"我偷偷抬眼看了看阿冰,後者卻只顧低著頭擺弄自己的衣角.

  "龍羽!你到底聽沒聽見我在問你啊!你仔細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我的腿漂亮,還是他的漂亮……"雪城月說著,緩緩拉高了裙裾,露出一對白如羊脂豐嫩凝滑的修長玉腿來.

  我只覺腦中突然一片混亂,一時間眼前除了那雙正不住款款踱來的美腿外,就什麼也看不見了.耳邊似乎又傳來了阿冰那急促的**聲,一陣陣火熱在我體內迅速流轉起來……

  不要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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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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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09:12:5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嘿!我在問你話呢!」一個枕頭突然又砸在我的腦門上,我眼冒金星地驚醒過來,渾身的慾火猛的煙消雲散,卻看到雪城月正用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悲憤模樣惡狠狠地盯著我。

  哪兒又冒出來的一個枕頭?我揉著發暈的腦袋撿起了那個枕頭,想鑒定一下我們寢室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第三個枕頭裡是不是塞滿了石頭,卻突然發現這根本就不是枕頭,而是一本厚厚的、鑲了燙金卷邊的小說……?!

  「小子,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什麼啊?」眼前突然又冒出了阿呆那個讓我在這世界上最憎惡的腦袋,只見他搖晃著我的肩膀面目猙獰地衝著我說:「既然你已經不喜歡女人了,我就要把你給賣掉!賣掉!!哈哈哈,賣給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讓你痛苦一輩子!……」

  賣給最漂亮的女人?我都這樣了,她還肯要我嗎?……

  接著,我就看到一個無比動人的美女,靜靜地坐在秋日黃昏的窗前,乳汁般純嫩的肌膚映出晚霞羞澀的紅暈,雪白的抹胸勾勒出她那對

  嬌鋌而又豐腴圓潤的酥乳,窈窕纖軟的腰肢被緊緊裹覆在半透明的紗裙裡,修長的身材曲線玲瓏,被一頭瀑布般的長髮襯得清新脫俗。

  這是誰?!我呆呆地注視著她,突然只覺腦中一陣轟鳴,接著便是臉熱心跳、呼吸急促,彷彿天地間除了那女子,就只剩下一片虛緲的空白了。

  耳畔漸漸傳來一陣既熟悉又陌生的動人樂曲,無盡的悠遠中充滿了動人心魄的神秘,似從晚風中徐徐飄來,又恰如一股清澈沁人的泉水正叮叮咚咚地緩緩流過一條寂靜而又荒涼的古老甬道。

  似乎被我注視的目光所驚醒,她詫異地轉過頭來,眨了眨如星的美目,突然笑著皺眉道:「你快要遲到了哦……」

  阿冰?!這語氣、這神情、這俏麗絕倫的臉,簡直就是阿冰變成女人後的再版!!天哪,沒想到變成女人後的阿冰居然具有如斯震煞天地的魅力,就連那眼角露出的一絲淺笑都足以讓所有的男人為她瘋狂!怪不得剛才我突然變得那麼衝動,原來她真是女的啊?

  一陣莫名的驚喜突然湧上心頭,我幾乎要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如果阿冰真是女的,那麼剛才那些指責,不就通通……等等啊,雪城月和埃娜那邊似乎還有點麻煩哦!

  我突然想到,我是不是在做夢啊?怎麼會把阿冰給看成女人了?一起住了那麼久都沒看出來,怎麼現在卻突然……難道我真的是在做夢?

  我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接著,又給了自己一下……太好了!連眼淚都快給扇出來了,我卻還沒有醒過來!

  誰知一陣暴雨猛然間從天而降,長得像阿冰的美女,那黃昏的秋風,以及讓我心醉的音樂,一瞬間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冬日清晨的陽光正懶洋洋地照射在我的臉上,我揉揉略微腫脹的雙眼,才發現臉上一片冰冷的濕意。剛才原來還是在做夢啊……

  「羽!你沒事吧!怎麼,剛才做惡夢了嗎?」

  我扭過頭去,才看到阿冰正坐在床邊關切地看著我,手裡還拿著一條正滴著水的毛巾。看來這條毛巾就是剛才那一場暴雨的發源地了。

  看到此刻仍然是男生的阿冰,我失望地歎了口氣,喃喃道:「唉,可惜啊……」

  「什麼可惜啊?你看看你,怎麼連鼻血都流出來了?」阿冰用毛巾給我擦著鼻子,皺著眉困惑地問著。

  鼻血?我看到女生版的阿冰後居然流鼻血了?!還是被我自己的巴掌給扇出來的?一定是後者,嗯,一定是!!可一想起昨晚和阿冰纏綿火熱的情形,我就忍不住渾身一陣發抖。

  「羽,你怎麼了?一大早醒來就開始發呆。」阿冰用手摸摸我的額頭,接著又摸摸自己的,然後自言自語道:「沒發熱啊,那剛才怎麼會突然無緣無故地流鼻血呢?」

  「……」我扭頭看向阿冰,突然有了一種很想用被子狠狠地蓋住自己這張正燒得發燙的臉孔的衝動……

  「羽,聽說你昨天晚上去研究院複查了?結果如何?」阿冰一邊麻利地收拾著床鋪,一邊問著正奮力和衣服搏鬥的我。

  「啊?!」我費力地將胳膊伸進袖子裡,才想起來一定是雪城月告訴他的。媽的,想不到連日的劇鬥居然讓我再次體會到了很久都沒嘗到過的那種渾身酸痛的滋味:「一切都很好,嗯,他們說我已經痊癒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可能還要有一次複查。」

  「哦……希望他們沒有說謊。」阿冰突然歎了口氣,將手裡的枕頭拍了拍,放在床頭疊好的被子上。

  「對了,阿冰,昨晚上是你給我換的衣服嗎?」

  「嗯,我是怕你睡著不舒服。呵呵,不過你可睡得真沉啊,不論怎麼折騰你,你都沒反應。」

  想像著夢中的美女給我換衣服的情景,我又忍不住記起摟著阿冰時的那種快感,突然一陣臉紅心跳,呼吸不暢,趕緊岔開話題道:「啊?我有睡得那麼死嗎?」

  「哼,你還敢問呢,剛進門就突然睡著了,還怎麼叫都叫不醒,要不是我扶著,你就栽進水盆裡了!」阿冰說著,卻突然別過頭去不敢看我,脖子上隱隱泛起一片暈紅。

  「……」原來阿冰不知道我是裝睡啊,我回頭看了看那一盆擦完地後的髒水,在心底暗呼上帝保佑:「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扶你到床上睡覺了啊……」

  「哦……」我鬆了口氣,看來阿冰也不敢提那件事情,呵呵,既然這樣,那就當它從沒發生過好了。

  扣上最後一顆扣子,我端起水盆便向水房走去。樓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陣整齊響亮的喊號聲,我從水房的窗戶探出頭去,卻看到一隊精神抖擻的龍騎將們正映著朝陽的紅潤從我們樓下跑過……

  再次走進和平安詳的教室,聽著那上課前一片亂哄哄的嘈雜聲,四周都充滿了一種熱鬧溫馨的氣氛,我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感動。只是如果沒有考試的話,那就更加美滿了。

  「哈哈,今天早上我看到一隊龍騎將哦!聽說他們是為了確保幾天後將要召開的元老會議正常召開才提前趕來的……」

  「哼,算什麼,我今天看到那個曾經在校長身邊出現過的美女,嘿嘿,她還衝著我打招呼呢!」

  「靠!我昨天早上在醫院附近晨跑的時候,還親眼看到那顆哈雷彗星撞擊地球的過程呢!……」

  「聽說了沒有?我們赫氏最近出現了一位神秘的紅髮高手,哼哼,據說就連龍羽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呢!」

  一位滿臉青春豆的小子剛得意地爆出這條新聞,就被原本一直在做題的雪城月突然走過去惱火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說什麼?!」

  那小子似乎是第一次和雪城月這樣的美女如此接近,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呆呆地看著雪城月的臉,使勁地嚥著口水。

  「有種你再說一次!」雪城月拿著水晶筆抵住那小子的心口,努力皺起小鼻子惡狠狠地威脅著。

  「阿月!」阿冰驚慌地想上去拉架,卻見雪城月突然鬆開了那小子的衣領,一邊整理著那小子凌亂的衣襟,一邊不好意思地說:「啊……

  我還以為你是阿加力呢,對不起對不起……」

  阿冰回過頭來衝著我無奈地笑笑,又拿著筆記看了起來。而雪城月又繼續靜靜地坐在阿冰身旁,卻沒有接著做題,只是兩眼呆望著窗外的天空。

  我看著平攤在桌子上的書,又瞅了瞅雪城月,不知不覺腦子裡就裝滿了那兩條纖嫩修長的玉腿。突然驚醒,才想起再過幾分鐘後就要上課了,而那位教我們世界經濟史的老師每次上課前都喜歡來一次小測驗,一是看來的人齊不齊,二是想知道上堂課究竟有多少人在睡覺。

  呵呵,渾身酸痛的我,此刻別說睡覺了,就連躺著都感到分外的難受。背後好像曾經被幾百隻發情的恐龍肆虐過一般,每一條神經都在大聲咆哮著與其他神經互相擠軋。而我的雙臂已經到了就連拿起一枝筆都會發顫的地步,所以我只能假裝手冷,把雙手都插進口袋裡,故作悠閒地看著書來打發上課前的無聊。

  ……其實上課的時候更無聊。

  教世界經濟史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女教授,從她那副黃舊古板的眼鏡和總是一成不變的髮式上,可以看出這位古板的教授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錢。

  阿冰卻說,這位教授曾經發表過很多篇轟動世界的文章,曾經有人請她去做每分鐘三百銀魯克的經濟學報告,卻被她拒絕了。

  靠!每分鐘三百銀魯克!就算讓我去跳脫衣舞,我也干了!當然,前提必須是看我的都是和雪城月一樣動人的美女。

  久違的上課鈴終於興高采烈地響了起來,彷彿是在熱烈歡迎我這位總是曠課的學生重返教室。

  接著走廊裡便傳來了教授那硬邦邦的高跟鞋與地面的敲擊聲,同學們紛紛安靜了下來,打開課堂筆記,有的人這時才趕緊脫掉身上名貴的大衣和圍巾,將不知道用什麼皮做的高檔手套塞進屁股後面的褲兜裡。

  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剛剛走到門口,我才來得及看到從門邊露出來的教授懷裡那一疊厚厚的書角,巨大而又充滿了震撼的廣播聲便將所有已經準備好採用各種積極的、消極的態度來面對小測驗的同學們都嚇了一大跳。

  「各位同學們、教授們以及學校一切勤雜人員,立刻結束手頭上的一切工作,到離教室最近的各大操場集合!請按照年級進行分隊,並請每個年級的負責人清點人數。各位同學們、教授們……」

  廣播通知還沒停,同學們便已紛紛歡呼起來,不少人都興奮地吹著口哨將手裡的世界經濟史課本高高的拋到了天花板上。教授站在門口費力地一邊用嘴叼著眼鏡腿,一邊用手去擦眼鏡片,幾位突然熱心起來的同學立刻上去幫她接過了那一疊厚厚的書。

  我實在不知道這幫人到底有什麼值得開心的,難道僅僅因為不用小測驗了嗎?其實我、埃娜以及赫氏裡一切知道真相的人都還沒完全確定,解藥到底能不能真正的根除掉病毒的威脅。

  只見阿冰一邊收拾著書包,一邊笑嘻嘻地對雪城月說:「阿月,去操場了啊,你想坐在這裡等級主任來找你談話嗎?」

  隨著洶湧的人群來到教學樓後面的一個操場上,才發現那裡已經是人山人海,幾十位教授們費勁地用著擴音器大呼小叫地指揮著高年級的學生到別的操場去,還有不少教授正在讓一年級的學生們按照身高、體重,甚至名字的字母順序來排列隊形。

  阿加力等人正站在操場邊上悠閒地閒聊著,看到我們立刻紛紛招手讓我們過去。

  我剛想跟雪城月和阿冰一起過去,背後突然有一隻手拉住了我,卻聽到一個異常熟悉而又嬌滴滴的聲音說:「嗨!你是冷羽嗎?」

  蝶葉蘭?我驚訝地回過頭去,卻看到一個留著黑色長髮、帶著眼鏡的女孩子正眨著一雙純淨無瑕的大眼睛盯著我。

  「我是啊,你是誰?」難道你是阿蘭變的?

  「羽,快過來啊!我們排一隊!」阿冰在遠處衝我招手。我衝他擺擺手,指了指身後的女孩。

  「呵呵,我是誰並不重要,我要找你表哥龍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你要是見到他了,告訴他我在上次的那個樹林等他。如果他忘了我是誰,哼哼,你就叫他不用去了。」

  果然是這個丫頭……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在搞什麼鬼。

  「好的,我看到他一定幫你轉告。」

  「喂!這件事情很重要哦,你可不要等看到他了再轉告,不然會出大亂子的……真奇怪,你幹嘛非要帶個面具呢?」

  沒想到她說著說著會突然問出這種問題來,還真讓我有點吃驚。

  「啊!我是奇亞族的……」

  「少來騙我,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你不是。」她瞪了我一眼。

  「你見過我?」我裝傻。

  「啊……是啊,你有一個那樣的表哥,想不注意到你都很難啊!對了,快去找你表哥,不然出了事情,我可饒不了你哦!」說完,她衝著我狡黠的一笑,轉身一溜煙兒地跑掉了。

  只聽一位教授在一邊指著她的背影大喊:「喂喂喂!那位同學給我回來!」接著指著我叫道:「你!還不去追她!不然出了事情,你負責啊!」

  我驚訝地指著自己問那個教授:「您是在對我說話嗎?」

  「廢話,你認識她吧!快點去追!二十分鐘內必須集合所有的人,不然會出大事情的!」

  看來無論如何都要出大事情了呢……

  我歎了口氣,沖阿冰他們喊了聲:「等我一會兒!我去找個人!」

  說完,我便朝著那個女孩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等我來到上次和蝶葉蘭見面的樹林時,已經打扮成了龍羽。不過這身校服和剛才的一模一樣,不知道她會不會有所懷疑。

  總共才跑了五六分鐘,而且還是慢跑,我就已經有了種渾身都要散架的痛苦感覺。如果師父此刻在我身邊,恐怕會笑話死我。

  是不是我來得太早了,還是那丫頭根本就是在開玩笑?奇怪,我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個樹林中有人存在。突然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我一扭頭,卻是埃娜!

  「龍羽!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要全校集合嗎?」埃娜笑嘻嘻地朝我跑了過來,一頭銀色長髮流光異彩地反射著太陽的光輝,晃得我不得不瞇起眼睛來看她。

  「昨天晚上沒出什麼事情吧,你怎麼看起來一副很高興的樣子?精神很不錯呢!」我打量著神采飛揚的她。

  「呵呵,事情就要圓滿結束了,我當然開心咯!你還沒告訴我,你為啥會在這裡呢?」

  「啊!……」沒有成功轉移開她的話題,真是失敗啊,我不得不老實回答道:「有人找我……」

  「男的還是女的?呵呵,正巧也有人說要我來這裡見她哦!」埃娜扭頭看了看四周,接著對我頑皮地眨眨眼睛:「一定是女生吧,放心,我一會兒會裝作不認識你的。」

  「呵呵……」我苦笑起來。心裡不禁暗自嘀咕,難道蝶葉蘭同時找了我們兩個人來?

  突然感到身後刺來一縷勁風,卻聽埃娜輕叱一聲,身形一晃,如一陣裹著淡霧的輕風從眼前飄過,下一瞬間,卻又已站回了原地,任那一頭飄逸的長髮在空中散出一片雪亮的銀弧,只是低頭愣愣地看著手中一隻小巧晶瑩的冰箭。

  「羽,你認識這枝冰箭嗎?」埃娜疑惑地看向我。

  我艱難地移動著身體湊上前去,接著搖頭道:「我幹嘛要認識它?」

  埃娜將冰箭遞給我說:「你好好看看,我想這個人一定認識你,不然也不會將它特意朝你射過來了。」

  我剛接過冰箭,冰箭就在我手中融化開來,只見一個細長的紙卷兒從漸漸變細變短的箭桿中露出。

  我驚異地打開紙卷兒,看到上面寫著一行小字:「消息已被人惡意洩漏,市政府武裝庫形勢告急,快出動力量去鎮壓暴亂。小心解藥,有人想趁亂下手!」

  下面沒有署名,不過我早已知道是誰寫的了。那丫頭看起來似乎沒怎麼好好學過寫字,這一手字居然比我寫的還要糟糕。

  嗯……難道她昨天晚上拋硬幣就是想決定今天是否告訴我這個消息?

  埃娜好奇地從我手中接過那紙條,才看了一眼就驚呼出來:「天哪!怎麼會變成這樣?!」

  蝶葉蘭真是心思細膩,肯定知道我看了這紙條會沒啥反應,只有埃娜才能明白其會有多大的危害性。於是我傻傻地看著埃娜,希望她能給我解釋清楚。

  「羽,這消息來源可靠嗎?」埃娜一臉鄭重地問著我。

  我點點頭說:「應該很可靠,她沒必要來騙我。」

  「她?」埃娜茫然地看著箭射來的方向。

  「到底怎麼了?市政府武裝庫是幹什麼的?」我見埃娜只顧著找蝶葉蘭,不得不主動問了出來。

  「啊?」埃娜收回視線,擰起眉來說:「唉,市政府為了防止騷亂而成立的武器裝備庫,裡面不僅有上個世界留下來的少量自動化武器,還有很多魔法武器,雖然說殺傷力對龍騎將構不成什麼威脅,但是對赫氏以及平民就有很大的威脅了。我們很多學生都沒有足夠的實力來抵禦那些武器的傷害,如果暴徒們拿著那些武器衝進赫氏,恐怕會引起無法預計的可怕後果。而且看起來這一定是恐怖分子有計劃的行動,他們想趁亂來破壞解藥。如果研究院被破壞了,一切關於解藥的數據都會丟失,那我們這幾天來的心血就會毀於一旦。」

  「市政府?」那是什麼東西?

  「對啊,是市政府啊……」埃娜奇怪的抬頭看了我一眼,這才恍然大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忘了你啥都不知道了呢!赫氏位於紐芬特市的西南方,市政府則位於紐芬特市的中心。紐芬特市是居住環境全世界排名第一的城市,雖然面積不大,人口也不算多,但是環境很好,主要就是因為赫氏的存在,讓它的人文素質分數遠遠高於其他城市。龍羽,你該不會是第一次聽到紐芬特這個名字吧……」

  「不,好像聽說過,不過沒什麼印象了。」記得武鬥場老闆告訴過我赫氏在什麼紐什麼的城市裡,不過我問路的時候都直接問赫氏怎麼走,從來沒問過那個紐什麼的在哪兒。原來是叫紐芬特啊,真是長知識。

  「市政府是幹什麼的?」

  埃娜眨了眨眼睛,好像是被我的問題給嚇住了,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說:「就是城市的管理中心。就好像我們赫氏的主樓一樣。」

  「哦,這樣啊……」我點點頭:「那麼那些人為什麼突然要去攻佔市政府武裝庫,以及來赫氏搗亂呢?」

  埃娜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問我道:「羽,如果你知道你只能活兩三天了,你會去幹什麼?」

  這個問題我很熟,我立刻回答:「讓校長把阿冰變成女的!!」還沒說完,我的臉就燒了起來……

  卻見埃娜吃驚地看著我,突然捂著嘴笑道:「你臉紅的樣子還真可愛啊,呵呵。如果大家都和你想的一樣,我也就不擔心了。」

  接著她收起笑容,嚴肅地說:「要知道,平時大家因為有法律和各種道德觀念的存在,而壓抑了心底深處潛藏的各種慾望,可當他們知道,再過兩天整個世界都要毀滅的時候,他們就會突然覺得,反正橫豎是死,為什麼還要壓抑自己?抓緊時間去幹想幹的事情,這才是最重要的!這樣就會出現無法制止的大型暴亂。而一旦出現暴亂,受到侵犯最多的就只有單身女性和孩子了。羽,你說什麼地方這兩種人最多?」

  我愣愣地想了一會兒說:「那就只有赫氏了,女性幾乎全是單身女孩……」

  埃娜讚許地點點頭說:「所以當暴徒們拿到武器後,肯定會來赫氏,或者有些人根本等不急拿武器,就自製些粗糙的武器攻進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

  埃娜來回踱著步子,低著頭喃喃道:「看來只能請示蘇特斯是否能調出幾個龍騎將來了。」

  「啊?不能調開啊,都說了有人會來破壞解藥的!」我急忙提醒埃娜。

  「沒關係!」埃娜搖搖頭,堅定地說:「我去請示蘇特斯,調人去處理武裝庫的事情,你去找阿加力他們,阿加力不是我們赫氏的什麼烈焰軍團總頭目嗎?你先告訴他們病毒的事情和解藥的事情讓他們安心,然後讓阿加力帶著他的那幫人去外面管制街道,看到有蓄意破壞治安的暴徒就合力把他捆起來,如果人數太多,就想方法阻攔他們,只要讓他們不進入赫氏就行。要盡量避免大規模正面衝突的發生,因為那樣就難免會出現人員傷亡了。對了,還有,你最好能打聽一下洩露出去的消息具體內容是什麼,這樣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我點點頭,領命而去。

  還沒走出十步,就被埃娜叫住了:「羽!你身體怎麼了??」

  「啊,只是這幾天太累,渾身酸痛罷了。」我衝她笑笑:「對了,你是不是有法子給我減輕一下痛苦啊?」

  埃娜聳聳肩:「沒辦法啊,我只會治傷,這個我可治不了。你一切都要小心啊!」

  用冷羽的身份回到集合地點,我將事情的整個過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阿加力他們,只是略去了取得解藥的具體經過。

  阿冰聽得打了個寒顫說:「天哪,病毒的事情居然是真的!電視上不是說這是謠言嗎?」

  我暗道:怪不得赫氏至今還平安無事,原來赫氏內部頻道的工作人員們已經自作主張地把它定義為謠言了啊!

  阿加力等人倒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古克只是點點頭說:「既然解藥找到了,就沒必要再恐慌了。只是外面那些暴亂的人……他們不知道解藥的事情嗎?」

  「具體情況我也不瞭解,我剛剛才聽說這件事情的。我想那些人可能以為根本沒有解藥吧!」

  阿加力捂著額頭長歎一口氣,接著看看另外四個人說:「女的留下,男的跟我走了,阿迪,我們去找兄弟們去。阿羽,這件事情你沒騙我吧,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啊!」

  第一次聽他叫我阿羽,還真感到很奇怪呢!我嚴肅地搖著頭說:「我絕對沒有開玩笑,消息來源應該很可靠,而且是埃娜親自讓我告訴你們這件事情的。」嗯,如果蝶葉蘭騙我的話,埃娜你可要幫我頂住啊!

  阿加力瞭然地點點頭笑道:「想不到組織還是很信任我們的嘛,哈哈哈……」

  還沒等他笑完,麗絲雅就揪住他的衣袖不滿地說:「阿力!為什麼我和阿月不能去啊?」

  阿加力甩甩袖子,甩開麗絲雅的手,不屑道:「女人去幹嘛?嫌外面不夠亂嗎?那群發瘋的色狼們看到你,恐怕都等不到世界末日就急著來送死了。」

  雪城月倒是很老實地低著頭沒說話,直到麗絲雅求救道:「阿月,你說句話嘛,阿力明顯欺負人哦!」她才如驚醒般抬起頭來看著麗絲雅:「啊?怎麼了?暴亂已經開始了?」

  我拉著阿冰走到一旁小聲說:「老闆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去照顧的,你可千萬別跟出去啊!埃娜剛才特地吩咐過,她說只有武功好的才能出去。我去找我表哥,你注射完解藥就回寢室等我,千萬千萬別跑出去了,知道嗎?」

  阿冰眨眨眼睛,突然笑著點點頭道:「放心好了,我不會亂跑。你表哥回來了?」

  「嗯,埃娜說他回來了……你可千萬別亂跑,否則要是出了事情,雪城日肯定會殺了我哦!」我故意抬出雪城日來嚇唬他。

  「哦?他也來了嗎?來的那群龍騎將中有他?那阿月昨天晚上是不是去看他?」

  我連忙點頭,心道怪不得雪城月昨天晚上穿得那麼正式,原來是去看她哥哥了。唉,我可真是有夠笨的。

  「呵呵,你也別跑出去了哦,我在寢室等你回來。」說完阿冰露出一個讓我放心的微笑。

  我這才鬆了口氣,回頭看看阿加力等人已不知去向,拍拍阿冰的肩膀道:「保重啊!我先走了,再見。」

  剛跑出人群,就聽見一個教授衝著我大喊:「回來!你給我回來!

  這幫學生怎麼全都給我跑了!!小心我給你們記過處分!」

  卻聽到阿冰在那裡焦急地辯解道:「教授!他們是被教務處叫去的,您別攔著他們了……」

  「去也該通知我一聲吧!這可是大事件啊!出了事情,你兜著?」

  「呵呵……」

  等我完全換裝成龍羽,趕到赫氏門口時,阿加力已經糾集好了他的烈焰幫成員,在那裡訓話。我剛走近前去,卻突然聽到背後傳來雪城月的喊聲:「龍羽!?」

  天哪,沒想到雪城月也來參加阿加力的閱兵式了。只看到身後不遠處,雪城月一掃先前的呆滯,拖著跌跌撞撞的麗絲雅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

  「你們怎麼也在這裡?」我故作驚訝地問她們:「不是說女生不能出去嗎?」

  「呵呵,阿力他們要出征,我們來為他們餞行的啊!龍羽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要出去嗎?」雪城月一臉興奮地看著我。

  「啊……我昨天晚上剛趕回來,今天就接到這個倒霉的任務了。」

  說實話,這幾天我一直在執行著一個倒霉透頂的任務。

  「哦,你前幾天是不是也回來過一趟呢?」雪城月歪著頭期待地問著我。

  「啊,是的啊!不過我回來接了個任務,第二天早上就走了,所以沒來得及去找你們。」我睜著眼睛很誠實地看著她。想到上次龍吟瑤請吃飯時雪城月的表情,我要不把謊撒得圓一點,估計冷羽事後會性命不保。

  「原來是這樣啊……」雪城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狀,卻偷偷欣喜地衝著麗絲雅直笑,好像在說--冷羽果然沒有騙我哦!

  一直在旁邊的麗絲雅突然開口了:「對了,龍羽大哥,你見沒見過裡赫氏一個紅頭髮的學生?」

  我立刻搖頭道:「沒,從沒見過。」

  「哦?」雪城月高興地接過話題說:「那你也沒和他動過手了?」

  「……」

  「笨哦,阿月,都沒見過,怎麼可能動過手啊!」麗絲雅笑嘻嘻地敲著雪城月的腦瓜。

  雪城月不好意思地衝我笑笑,看了看我身後的阿加力,歪著頭說: 「唉,龍羽大哥,我也想跟你出去一起執行任務呢!可惜……」

  「你們不能出去啊!」我立刻拒絕:「埃娜都說了,暴亂分子的主要目標就是你們,你們還主動出去找他們,那不簡直就是送上門去的美餐嗎?」

  「為什麼啊!」麗絲雅當即抗議地大叫了出來,接著跑過來拽住我的衣袖哭兮兮地說:「我知道龍羽大哥人最好了哦,肯定會帶我們兩個出去的,而且還會保護人家的安全……」

  「……」我瞪著同樣裝得可憐兮兮的雪城月,實在不知道該說啥好了。這種陣勢我還是第一次遇到,真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啊!

  卻聽到阿加力已經在那裡慷慨激昂地總結陳詞了:「同志們!!為了能拯救世界和我們的解藥不被那幫壞蛋們破壞掉,為了我們美好的明天,為了你們今後漂亮的女朋友和美滿和諧的性生活!我們出發了!!」聽到最後一句話,我差點暈倒在地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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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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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09:13:1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那幫好戰分子們立刻齊聲發出震天響的狼嚎聲,響應著阿加力老大的號召。接著阿加力高舉巨劍,引臂一揮,幾千人便雄赳赳氣昂昂地喊著口號走了出去。

  「龍羽大哥!人家真的很想出去看看嘛!真是的,我們都這麼厲害,還怕什麼啊!」麗絲雅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

  我歪著頭看著她,突然想到一個人,於是笑著問:「你是不是擔心龍迪出事情啊?」

  麗絲雅的臉騰地就紅了,立刻支吾著反駁道:「才……才沒有呢!」

  我歎了口氣說:「放心吧,龍迪他們那麼多人,不會出事情的。」倒是我自己現在孱弱不堪,很可能難以自保啊!

  「龍羽大哥!」麗絲雅不依地使勁晃起我的袖子來,差點把我晃倒在地。

  雪城月拉開麗絲雅,勸她說:「放心了,他們三個就算再不濟,逃回來總是不成問題的啊!」麗絲雅這才不說話了,低著頭可憐兮兮地看著腳尖。

  我欣慰地沖雪城月笑笑,擺了擺手,接著也跟在隊伍後面走出了赫氏大門。

  赫氏附近並沒有出現什麼混亂的場面,相反倒是靜得出奇。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就連隻鳥也看不見。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奇異的緊張氣氛,似乎是預示著大戰即將到來。

  阿加力讓眾人每十個人一個小隊四散開來,互相之間保持五十米的距離,呈方形分佈在赫氏大門附近的街道上。我吩咐他讓人巡查一些可能能進入赫氏的低牆,並告訴他如果沒有必要,千萬不要出現流血事件。

  「老大,兄弟們就渴望著流血啊!難道你不知道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渾身是血的英雄漢子嗎?那幫傢伙們十個有十一個是光棍,再不給他們點機會去找對象,我怕他們的終生幸福就毀在我手裡了啊!」

  阿加力一本正經地反駁著我。

  我拿眼睛一瞪道:「不想在赫氏混了?萬一殘了一個都沒法向校方交待,要是出了人命,你就等著給自己收屍吧!」

  接著我又讓古克、龍迪多注意隨時會出現的暴徒中有無高手,如果對方不強,就圍毆,迅速解決戰鬥;如果對方實力很強,就盡可能地把他們引開,待分散開來後再逐個擊破,千萬不要逞強硬碰硬。

  不過此刻的我倒是漸漸開始懷疑蝶葉蘭情報的準確性了。這附近別說暴徒了,就連只會狂吠的狗都沒有啊!

  難道說……暴徒們都聚集到市政府那裡去了?

  「阿力,市政府怎麼走?」我看著不太熟悉的街道,有種找不到方向的感覺。沒辦法,平常都是四點一線的作息方式,寢室--教室--食堂--飯店--寢室,就這麼轉來轉去,讓我對赫氏的周邊情況瞭解甚少。

  媽的,為什麼出了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要讓我這個路癡去解決呢?裡赫氏的那些白癡們現在都跑到哪裡去了?!我在心裡狠狠地咒罵著。

  阿加力吩咐完手下後過來告訴我:「老大啊,你想一個人去市政府?嗯,一個人單獨行動倒是蠻方便的,不過我懷疑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好像不能應付那種大規模的暴亂啊!當然,如果真有暴亂的話……」說著,他也懷疑地巡視著靜悄悄的四周。

  「哦?我的身體狀況怎麼了?」奇怪,難道所有人都看出我渾身酸痛了嗎?

  「我總是感覺你好像背著幾百斤的東西似的,走路慢吞吞不說,還有種隨時都會倒下去的感覺。老大,你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

  「昨天晚上?一覺睡到大天亮啊……你這是什麼眼光啊?快告訴我,市中心怎麼個走法。」

  「啊,我只是好奇罷了……你順著這條路走到頭,可以看到公共汽車站,坐上寫明到市中心的車就行了。」

  「公共汽車?!那是……嗯,我知道了。」天哪,以前在街上看到超大型御風車上擠滿了人,還以為是一大家子出門兜風呢,原來是公共的啊!

  「不過今天如果真的暴亂了,恐怕就沒有車了。這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我懷疑連公共汽車的司機都罷工了。」阿加力搓著下巴猜測道。

  「那就是說我要走過去了?」我絕望地看著他。

  「呵呵,其實也很好走的。老大,你只要順著主幹道走,就是這種很寬的,並且中間有紅線、兩邊各有三條白線的公路走,走個一個半小時就到了。」

  「一個半小時?」如果真有暴亂的話,就算我趕到了,恐怕市政府武裝庫也被暴徒佔領了吧!不過就算我及時趕到,面對那些人,恐怕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攻佔武裝庫。讓我拔劍去殺那些可憐的人們,我還真下不了手。

  就在這時,突然聽見四五輛御風車的噴氣聲從大門內傳了出來,我一回頭,卻看到五輛黑色的御風車陸續開了出來。

  一輛御風車停在了我的身邊,後座的車窗搖下,卻看到雪城日從裡面探出了頭來衝我叫道:「小子,有空嗎?我們已經接到通知,市中心發生了大規模的暴亂活動,我們要去那裡保護政府重要機構的安全,你要去就上來!!」我哪有回絕的道理,立刻使勁點頭。

  阿加力驚喜地看著雪城日說:「阿日老大恢復健康了啊!阿月她知道了嗎?」

  雪城日衝著阿加力點點頭,叫了句:「告訴阿月,我沒事了。」接著就打開了門讓我上去。

  坐進御風車裡,才發現原本連司機只能裝四五個人的狹小空間居然擠了八九個龍騎將,有人趴在座位下面,有人躺在長椅上,讓別人坐在自己身上。後排最多三個人坐的長椅上硬是擠下了五個人,我坐下來的時候,我屁股下面的一個腦袋發出了抗議的咆哮聲。除了前排的司機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全副武裝,還有一個坐在別人身上的傢伙居然渾身都密密麻麻地插滿了鋼針,也不怕不小心將鋼針坐進屁股下面的人的肚子裡。

  雪城日說那傢伙叫艾力克,是風、火系的高手,用鋼針進行超遠距離狙擊時精確度非常高。

  艾力克扭頭咧著嘴衝我一笑道:「唉,阿日,別提我的什麼精確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我瞄一個用冰裂槍遠距離暗殺聯會高干的恐怖分子,誰知甩出去卻甩到了追上去想活捉他的人的屁股上,硬是讓那個小子給跑了。」

  接著就從我的屁股下面傳來一聲哀嚎:「那個倒霉的屁股就是我的!!當時差點被你小子的鋼針給燒成紅燒屁股!」

  一車人都哄地笑了出來,司機更是笑得前仰後翻,差點一頭撞死在方向盤上。

  雪城日邊笑邊告訴我說:「剛才我們接到市政府的緊急通知,說那裡發生了大規模的暴亂活動,就連龍騎警都參加了進去,希望赫氏能夠調派一部分人手去保護檔案庫、銀行以及金庫的安全。埃娜說得到情報有人想攻佔武裝庫,讓我們再抽調兩個人去照料一下。到時候我和你去武裝庫,我們兩個互相熟悉,配合起來應該比較輕鬆。」

  我點頭道:「呵呵,我也正想去那裡,就是不知道怎麼去。對了,你們調了這麼多人出來,萬一有人攻進赫氏破壞解藥,到時候人手要是不夠怎麼辦?」

  雪城日苦笑一聲說:「那就看你們赫氏的防禦系統是不是能經受住火的考驗了。不過所有的紫徽統領和蘇特斯大人都留在研究院,我想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吧!」

  「哦,那倒是很讓人放心了啊!我第一次參加這種行動,你能不能具體說一下,萬一面對失去理智的傢伙,嚇不退他的時候,該怎麼對付?」

  「呵呵,辦法很簡單。」雪城日微笑地看著窗外,若無其事地說:「殺掉他們就行了。」

  我聞言渾身一震,看著一臉無所謂的雪城日,久久說不出話來。

  御風車開到離市中心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時,就沒法再往前走了。路上到處都停滿了車,將整個馬路堵得水洩不通。

  大型的公共汽車、中型的貨車,還有小型的類似於我們乘坐的車,橫七豎八地擠塞在所有的交通幹線上,就連路邊的人行道上都停滿了無數輛車。離我們不遠處,幾輛撞在一起已經面目全非的車正徐徐冒著黑煙。所有的車上都空無一人,而四周依然是靜得嚇人。

  龍騎將們紛紛下車,司機則迅速開車離開了這裡。我跟著雪城日他們在車群中行走,突然聽前面的龍騎將們傳來一陣驚歎。

  快步趕上前去,卻看到一個年輕的婦女渾身赤裸著俯躺在地上,雙手被鋼絲反綁在身後,那一身皮膚白得讓人覺著有些刺眼。

  此時的她正扭頭側著臉彷彿看著什麼,一雙無神的大眼中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光輝,而那張並未經歷過什麼風霜的臉上卻寫滿了麻木和絕望,微張的嘴角正淌著黑色的血滴。

  她身體下的地面滿是鮮血,而兩條白生生的腿則被鋼絲分別捆在兩輛御風車的保險槓上,裸露的下身早已被人糟踏得血肉模糊。

  我吃驚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腦中忽然一片空白。幾段模糊的對話和場景如流星般劃過我的腦海,卻彷彿靜夜中的驚雷般讓我雙耳轟鳴。

  ※※※

  「……今天看到一個倒霉的傢伙,被龍撕成了兩半,腸子和大糞從肚子裡流了出來,嘴裡卻還在喊著救命,真是噁心啊……」

  「別說了,說不定這就是你我明天的下場……」

  「***,你別這麼晦氣好不好。不過死了也好,總比在這裡活受罪強……」

  「你們都給我看好了!這就是想自殺的人的下場!你們都***是我買來的,誰敢不經我允許擅自尋死,就是這個下場?」武鬥場老闆指著一個吊在空中被十來根鋼條貫穿全身卻還沒死的傢伙,衝著我們大吼著。

  「你們都給我記好了!想痛快地死,就去給我死在擂台上!別以為進了這裡還能舒舒服服地去死!我告訴你們,連門兒都沒有!」

  老闆說完,猛的一揮皮鞭狠狠抽向空中那人,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讓我們全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身體。

  ※※※

  「龍羽?你怎麼了?」雪城日的聲音喚回了我的神志,我驚醒般地抬起頭來,衝著他無力地笑了笑。

  「這種事情在暴亂的時候是很常見的,人們一旦失去理智,最先遭殃的就肯定是婦女和兒童。」雪城日歎了口氣:「看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人性的本質就是如此……」

  一位龍騎將揮劍砍斷了綁縛著那個年輕婦女的鋼絲,脫下騎士袍裹住她赤裸的身體,將她放在一輛車的座椅上。周圍的龍騎將們紛紛舉劍,朝車頂砍去,直到車頂塌下,完全掩蓋了她的身體為止。

  「走吧,前面可能還有更多這樣的,我們沒時間一一處理了。看到活的才救,死的等暴亂結束後再說吧!」一位龍騎將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於是大家又開始前進,氣氛卻突然壓抑了很多。

  那個叫艾力克的龍騎將走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說:「小伙子,你是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行動?要記住,看到那些發瘋的人,千萬別留手,那幫傢伙已經不把自己當人看了。上次洛城暴亂,我在一家飯店的廚房裡看到一對倖存的母子,那個母親已經神志錯亂了,見人就砍,她身旁倒了好幾個被她砍死的暴徒。當時我聽到灶台上一個正在煮東西的大鍋裡傳來小孩的哭聲,過去一看,差點沒驚呆了,原來那個母親害怕孩子被人發現,就把他藏在煮沸了的蒸鍋裡,以為這樣就沒人會去傷害孩子。要不是我搶救及時,那孩子早沒命了……」

  我呆呆地聽著,腳下突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艾力克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說:「小伙子,別太激動。這種事情發生的時候,你除了接受它以外,沒有別的法子。我有個戰友,本來都已經下通知說要讓他升紫徽了,大家都挺為他高興的。結果第二天出任務回來後他就瘋了。據說當時他帶隊去保護醫院,卻正好看到十幾個暴徒將一對母女輪姦後澆上酒精活活燒死,那個女孩死的時候才只有三四歲。我想我要是看到那個情景,估計也會發瘋的。」

  「艾力克,別講了。」雪城日低低地插嘴道:「塔克發瘋是因為那對母女是他的姐姐和侄女……」雪城日說著,緊握雙拳,額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這一定是拉奇特手下的那幫下三濫搞的鬼!他們早就看塔克不順眼了……」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啊……」艾力克扭頭看了雪城日一眼,便低下頭去不再說話了。

  ※※※

  我茫然地抬起頭來,看著一望無際的車海,恍惚中彷彿聽到心中有個聲音在歎息著說:「一切罪惡的悲劇,都來源於慾望的衝動……」

  這句話好像曾經從阿呆的嘴裡聽到過,這是那個呆子少有的幾次正經時說過的話。師父說,阿呆其實並不笨,可惜他跟我和師父一比,就顯得弱智了很多。我當時很贊同師父的這番話。

  那個女人臨死前一定非常的不甘心。沒有誰願意被人無緣無故綁起來肆意凌辱一番,就好像當初我被阿呆毒倒後,他在我臉上畫花的時候,我憤怒得想一劍刺穿他的腦袋一樣。

  也沒有誰會願意把自己的孩子藏進煮沸的鍋裡吧……

  逼著弱者拿起武器靠著瘋狂的廝殺來保護自己的人,一定是已經到了無可救藥地步的傢伙。他們的目的無非是想讓自己心中潛藏著的慾望得到最大限度的發洩,卻不去管他人的死活和想法。

  師父說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要知道,強迫別人去承受不願意承受的事情,就是在犯罪,就該被天打五雷劈。」

  那個女人並不想死,更不想被人如此的糟踏。如果她有那個實力,她早就把那些人統統殺掉了。

  可惜,她沒有那個實力,她除了發出憤怒的哀號和乞求的呻吟,別無他法……所以,死的自然也就是她。世事就是這麼奇怪,該死的人沒死,不該死的人卻死掉了。

  我在擂台上也是如此,如果我沒有足以自保的能力,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不,死一次也就夠了吧,我可不想被龍吞了後再從某處拉出來被別的生物吞掉。想一想那種情景,還真讓人噁心。

  雪城日說得對,那些人的確除了殺掉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來處理了。放了他們,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婦女和兒童遭殃。

  媽的,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方法來處理這件事情了嗎?!那些人也只不過是聽信了謠言,才變得如此瘋狂啊!到底是誰這麼可惡,既把消息洩漏出來,又還故意讓人以為完全沒有希望了呢?如果讓我遇到他,絕對不會饒了他!

  我無奈地抬頭看看遠處高樓林立的市中心,看了看前方默默無語的龍騎將們,加快腳步緊跟了上去。

  ※※※

  快到市中心的時候,路上的車漸漸少了,而且不少車輛都已經被人砸毀。路旁的商店和門面統統被人砸得面目全非,裡面的東西也被搶劫一空。時不時從路旁樓頂上飛下來幾塊拳頭大小的石塊砸向我們,艾力克略施小計,便將那些藏匿在樓上的孩子們嚇得四散逃竄了。

  突然一陣傾盆大雨從天而降,我下意識地猛然後退躲了開去,前方的龍騎將們有一個沒有躲開,被淋成了落湯雞。接著,一個燃燒著的紙團從左邊的樓頂上扔了下來,一位龍騎將放出冰矢將它擊滅。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這盆液體到底是什麼東西,又有七八盆液體從天而降。

  「是稀釋了的可燃性有機物!大家快四散分開!」那位渾身濕透的龍騎將衝著我們大喊一聲,接著便急急忙忙地想脫去衣服,但已經來不及了,幾十個燃燒的紙團已從路兩旁的樓上如雨點般撒了下來。

  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整個路面都被烈焰所侵吞,那個渾身都被澆濕了的龍騎將在燃起大火的一瞬間高高的跳了起來,卻依然沒有逃過被燒著的命運。身在空中的他頃刻間便成了一個火人,在眾人的驚呼聲和周圍那震耳欲聾的汽車爆炸聲中,就那麼直直地掉落進熊熊火海之中。

  站在火海邊緣的龍騎將們紛紛出手,想要盡快熄滅這場可怕的大火,救出自己的同伴。

  我對著身旁的雪城日大喊一聲:「快上去把那幫人解決掉!下面交給我了!」

  正出手滅火的雪城日扭頭衝著我微微一愣,接著便拔地而起,朝著路旁的樓頂躥去。

  深吸一口氣,一股股冰冷的真氣在體內流轉起來,我大喝一聲,雪羽降塵憤然出手。一時間數萬道凜冽的寒氣縱橫交錯,所過之處火勢紛紛變小,熊熊大火間立刻出現了一條寬敞的大道。

  卻見剛才那個龍騎將正盤膝坐在路中心,身體周圍凝結起一道厚重的冰牆,將火勢隔在外面。眾人見他無恙,紛紛鬆了口氣,轉而去撲滅周圍的大火。

  兩旁的樓頂上突然傳來幾聲尖叫聲,十幾個渾身冒火的人從樓上不顧死活地跳了下來,慘叫著接二連三地摔死在路面上。

  接著雪城日也跳了下來,冷冷地看了看那十幾具漸漸燒焦的屍體,轉身去撲滅近前的大火。

  大火被撲滅後,那個被澆透的龍騎將才從冰牆中掙扎出來,抱著一捆炸藥連聲說:「好險好險,差點就被自己帶的東西給炸飛了。」

  「你帶炸藥來幹什麼?」旁人不解地問。

  「當然是去炸那幫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們!人數如果很多,使用這個的話,幾下子就能清除乾淨了。那種巨大的爆炸聲能讓人們清醒一下,呵呵,就算沒炸到人,也能讓他們逃得一乾二淨了。」那位龍騎將小心翼翼地將炸藥火捻重新插進炸藥中,衝著眾人呵呵一笑。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心想怪不得剛才這傢伙死都不肯跑出來,原來是怕炸藥炸到自己人頭上啊!

  一位龍騎將看著遠處說:「我們要快點了,這些人恐怕是特地在這裡拖延我們時間的。如果去遲了,一旦局勢無法挽回,那我們趕來這裡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雪城日當即拿出一張市中心地圖,指著圖上畫圈的幾個地方說:「我們現在在這裡,大家分成三隊,分別抄近路去自己的目標吧!龍羽,你和我去這裡。」

  說完,他抬起頭來看著眾人說:「蘇特斯大人剛才吩咐說,這次行動絕對不能透露我們的身份!大家不得向任何人洩露自己是誰的部下和部隊的番號,也不得擅自離開自己的崗位。如果戰死,也無法帶回遺體,請身旁的人幫忙銷毀能夠表明身份的一切證據,包括我們引以為榮的龍騎徽章。」說著,雪城日主動摘掉了胸口的藍色徽章,眾人也紛紛效仿。

  「如果需要援助,請用通訊器互相聯絡,報告清楚實際情況。請大家現在打開並檢查一下通訊器。哦,龍羽,我這裡還有一個,是埃娜讓我交給你的。」雪城日從懷裡掏出一個通訊器交給我。

  戴上了通訊器,剛剛打開,就聽到了埃娜的聲音:「……解藥庫存量還夠不夠?請繼續生產,不要停……」

  「電晶石能源管已經超熱了,輸出功率波動極大,再繼續下去會有危險的!新的能源管無法及時安裝,必須冷卻了才能安裝啊……」這恐怕是某位教授的聲音。

  「那就讓龍騎將們幫幫忙,迅速冷卻後快速安裝!要知道現在時間已經不夠了,如果到時候沒有足夠的庫存量,我們無法向元老議會交待的!」

  「糟了!有一位學生聽說了病毒的事情後,嚇暈了!血壓不夠,解藥沒法注射啊?」

  「叫醒他!先注射鎮定劑!男的女的?如果是男的用水澆醒就行了,這種事情以後不要再向我報告!……」

  「媽的,難道就沒有正常一點的注射師嗎?全都毛手毛腳的!解藥都浪費在衣服上了!!」

  「……」

  我聽著通訊器裡傳來的亂七八糟的聲音,忍不住笑了出來。

  雪城日對我說:「把通訊器的聲音關小點,別讓別人聽到了。對,紅色的旋鈕是控制聲音大小的。你的頻道是赫氏的頻道,我們聽不到,如果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就立刻通知我。」

  「好的。」我點點頭,調小了聲音。

  突然聽到通訊器裡埃娜大叫道:「龍羽,是你麼?你在哪裡?」

  「啊……我在市中心。大家都還好,剛才發生了點事情,不過沒什麼大礙。哦,我就要出發了……」

  「千萬小心啊?早點回來!如果難以控制局面,就盡一切可能毀掉所有武器!對了,千萬別逞強,不行就撤退……」

  我哭笑不得,這是什麼命令啊,根本就自相矛盾嘛,又要我盡一切可能,又要我別逞強,看來埃娜已經忙昏頭了。

  「我聽負責點名的教授們說,除了部分男生外,雪城月和麗絲雅也偷偷溜出去了!雪城日在你旁邊吧,你先別告訴他,不過如果你看到雪城月她們,千萬要照顧好她們啊!」

  我差點暈倒在地。偷偷抹了把冷汗看看身旁正急著趕路的雪城日,口裡低聲應道:「好的好的……」

  氣死我了,剛才看雪城月安慰麗絲雅的模樣,還以為她們會乖乖地聽話呢,沒想到我前腳剛走,她們後腳就跟出來了。要是讓我不小心看到她們,哼哼……

  糟了,阿冰不會也跟她們一樣偷偷溜出來了吧!阿冰的武功還及不上冷羽的一半功力,萬一遇到什麼危險該怎麼辦?不過阿冰倒不太會是那種陽奉陰違的人,他答應了的事情,我想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胡思亂想後稍稍安下心來,雪城日已經超出了我十多米的距離。我強撐著酸痛的身體追了上去,漸漸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陣的騷亂聲。

  轉過幾棟高樓的阻礙,市中心已經在望,卻見一個被無數摩天大樓環繞著的巨大圓形廣場上,到處都是攢動的人頭,各自紛紛高呼著亂七八糟的口號,圓形廣場的中央,一棟高聳入雲的大廈聳立在那裡,好似一個巨人般俯瞰著周圍的高樓。

  地圖上顯示,武裝庫就在市政府大樓北面的停車場上,是一個半截在地面、半截在地下的圓形建築,現在正處在我們和市政府大樓的兩點中間,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離武裝庫已經很近了。

  據雪城日介紹,武裝庫的外圍平時駐紮著一批裝備精良的龍騎警,而建築四周都被高牆牢牢圍住,高牆上的鐵絲網也通上了高壓電。

  大門是厚達七十厘米的鋼筋水泥門,並且需要兩個政府高職人員同時輸入密碼匙才能進入,是一個就連龍騎警都無法進入的絕密場所。

  雪城日抬頭看了看市政府大樓,便告訴我要先裝成暴徒混入人群,等接近武裝庫後再見機行事。他還囑咐我說,看到任何暴力行為都不要輕舉妄動,一切以大局為重,如果僅為了區區幾條人命而犧牲掉整個赫氏,那將是極為不智的行為。

  稍微整理了一下服裝,將武器都藏在袖內後,我和雪城日一邊高呼著:「打倒欺騙我們的人渣。」快步向遠處的人群走去。

  人群外圍四散著一些裝備精良的龍騎警,他們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牽著馴龍四處遊蕩,似乎是在監視著廣場外圍的動靜。

  雪城日突然停下腳步低聲道:「糟了,看這些龍騎警並沒有加入混亂的人群,可見這次暴亂是一次很有計劃的行動,策劃人恐怕就是政府內部的高級職員。我們要小心了,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出手。一旦出手就要乾淨利落,不能讓人看出我們的意圖來。」

  我點點頭,興奮地緊握住藏匿在袖中的佩劍。

  走得更近了,才漸漸聽清楚人群在喊些什麼。出乎意料的是,市政府大樓的喇叭也沒有閒著。

  「各位市民們、各位市民們,關於這次的病毒事件,我們也正在調查,請大家一切都要三思而行。病毒雖然可怕,但是相信一定能找到特殊藥物來進行治療的……」

  卻見數百塊磚頭紛紛被砸向原本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市政府大樓,又有無數塊無辜的玻璃紛紛磚頭砸碎,掉落下來。

  人群沸騰起來,不少人齊聲大喊著:「為什麼我們總是最後的知情者!」

  「難道非要我們都死光了才肯告訴我們實情嗎?!」

  「政府的職能是維護我們的利益!不是欺騙我們!」

  「就算是注定要死,也要讓我們死個明白吧!!難道只有你們能提前找口棺材,我們就只能曝屍街頭嗎?!」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掀起了不小的騷亂,讓整個人群立刻動盪不安起來,似乎是某個地方出現了大規模的械鬥。

  「看來他們已經到了。」雪城日回頭道:「我們趁現在衝進去,看能不能衝到目的地。」

  在我向埃娜簡短地匯報了聽到的情況後,雪城日一馬當先,高呼著從旁邊的人群嘴裡學來的兩句:「要死也要死個明白!死也不當處男!」的口號,帶著我就衝了過去。

  就在我們快要衝入人群的時候,幾位龍騎警攔在了我們身前。雪城日當沒看見他們,拉著我就繞過去。

  卻見一位滿臉鬍子的龍騎警伸臂一攔,淫褻地笑道:「哈哈,兩位小哥長的好漂亮啊,跟我們到那邊去聊聊如何?」

  我茫然地看著他們,雪城日則焦急地邊打量著周圍邊沒好氣地說:「***老子可不是同性戀!沒事就給我讓開!」

  卻見旁邊又過來一幫龍騎警,他們對人群中產生的騷亂視若無睹,只是紛紛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朝這裡走來。

  「糟了!」雪城日回頭低聲道:「聽說龍騎警流行同性戀,經常集體狎玩監獄裡的犯人,曾經還因為有犯人不堪受辱而發生過監獄暴亂。過會兒要是無法脫身,就看我手勢出手……」

  我連連點頭,回身一看,周圍已被十幾名正不懷好意上下打量我們的龍騎警團團圍住。

  馴龍們停在外圍,阻擋了人群的視線,一位龍騎警藉機解著褲子笑嘻嘻地說:「此處就很隱蔽,不用換地方了。還是處男?哥哥我更喜歡了……」

  說話間,耳後一陣風響,我扭頭移肩,一根胳膊般粗細的鐵棍便擦著身子狠命砸到了地上。我暗暗心驚,倒不是因為此刻突然被人襲擊,而是要真被這幫人抓住了,後果恐怕比死還要慘啊!雪城日在這方面似乎比較有經驗,他該不會因為喜好此道而故意放棄反擊來任人魚肉吧……

  正想著呢,前邊的雪城日也遭到了襲擊,只看他果然躲都不躲,在我的心臟差點從胸腔中擠塞出來的瞬間,突然伸手抓住砸來的警棍,反手一推,那根警棍的圓柄就那麼直直的倒插在了它主人的咽喉處。

  「喉節下一指處!刺斷脊椎!我前你後!」就在那鮮血激射出來的一刻,雪城日已高喝一聲,瞬間眼前劍芒大盛。我也毫不遲疑,頭也不回地擎劍出手,急若閃電般分刺身後眾龍騎警的咽喉。

  收劍入袖,隨意閃過身旁砸來的幾根警棍,我和雪城日推開周圍幾個朝我們倒來的龍騎警。他們此刻全都喉頭冒血,嘎嘎地悶叫著,雙眼透射出極度的驚恐和不信,因脊椎全被瞬間刺斷而歪身軟軟倒下。

  「別沾上血,會嚇到人的。」雪城日將劍尖的血跡抹拭在倒下一人的衣服上:「現在人群情緒激動,看到血恐怕就會襲擊你。」

  我趕忙也學他將血擦淨。看著周圍一堆倒在地上睜著大眼無力喘息的龍騎警和因為聞到血腥而鼻孔裡直喘粗氣的十幾頭馴龍,不禁又讓我回想起在武鬥場裡段非人的生活 。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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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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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09:13:3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現在想起來,也多虧了當時的一段磨難,讓我此刻殺人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手軟。不久前還在想會不會因為害怕見血而再次嘔吐,沒想到這一個多月來的生活已經漸漸消磨掉了我對血的那股噁心感。

  想起第一次在赫氏殺龍的時候,我還曾因為血的那股腥味而嘔吐不止。在經歷過連場惡鬥後,大概是因再沒有了圍觀觀眾的興奮叫好聲吧,我並不曾因為流血而有過什麼不適。

  也許……我已經不再害怕流血了吧!

  推開擋路的馴龍,雪城日已藏好了劍。他繼續高呼著:「死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死後還是個處男!」的口號,拉著我一路前行。

  紛亂的人群並沒有注意到這裡發生的突變,因為馴龍們阻礙了他們大部分視線。當我走進人群的時候,雙耳在一瞬間便被周圍那無數的呼喊聲所淹沒。

  「我還貸還了一輩子,連個小姐都沒捨得去找過一次,就***養你們這幫騙子!……」一個頭髮斑白的老者在我身旁雙眼圓睜、口沫橫飛,身上滿是灰塵的衣服上用紅色的顏料寫著「還我公道」四個大字。

  「憑什麼你們就可以坐在辦公室裡高枕無憂,讓我們就這麼白白送死?!」一個鬍子長到肚子的胖胖中年男子舉著酒瓶滿身酒臭地高喊著,那肥大結實的屁股毫不客氣地抵在了我持劍的右手上。

  數百人、數千人的吼叫聲從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湧來,滿眼都是憤怒猙獰的臉孔和那奮力揮舞的手臂。魁梧的、瘦弱的、細長的、粗矮的身體互相糾纏擠壓著,將我的四周堵得密不透風,滿天飛舞著的條幅讓我頭暈目眩。

  人們將一切可以用來表達自己憤怒心情的東西全都用上了,燒著了的毛毯、沒洗乾淨還在滴油的鍋子、小孩的尿布、御風車的輪胎、女人的胸罩以及髒兮兮的內褲……一切可以拿在手上揮動的東西都被拋上了天空,人們穿著髒臭而又凌亂不堪的衣服瘋狂地乞求著生命中最後的一絲自由和放縱。

  突然感到腳下似乎踩到軟綿綿的什麼東西,一低頭,從不停晃動的混亂肉體縫隙中看見一個人橫在腳下,一動不動,任人踐踏,顯然已經死了多時。

  雪城日此刻才正式發揮出那驚人的方向感和排除萬難的勇氣,拉著我艱難地擠向此刻突然變得無比遙遠的目的地。在這早已摸不清東南西北的混亂之中,就連天空上用來指引方向的星星都被太陽的光芒所遮蓋的時候,雪城日用拳頭和肘拐以及他那強勁的踢腿為我們打開了一條條極為狹窄而又寶貴至極的道路。

  前方不時有人無辜地慘哼著軟倒下去,接著被雪城日狠命地扒到一邊,瞬息之後又被洶湧的人群吞沒無蹤。

  一邊呼吸困難地抵抗著四面八方湧來的巨大壓力,我一邊暗暗納悶著--為什麼不直接從人群頭頂上跳過去,反而要擠在這裡來浪費時間和體力呢?

  這個念頭還沒閃過,我就已經有了答案。只見一個自恃武功了得的傢伙拿著燃燒桶剛剛跳至我頭上三米的高空,想藉著人頭來表演一曲悲壯動人的炸碉堡之歌,可還沒等他將宣佈必死之誓言喊出口去,便被駐留在市政府大樓的武裝部隊成員們用各種各樣的武器和魔法擊得千瘡百孔,隨著一陣淅瀝的血雨,他哀號一聲抱著燃燒桶倒栽了回去,引起身後無數人的尖聲慘叫。

  此時的雪城日已經全然忘記了要用口號來掩飾自己身份的計劃,破口大罵著,拳打腳踢地揍著前方擋路的人群。幾個被打後還沒倒下的人紅著雙眼在極端狹窄的空間中奮力扭轉回身想要撲向雪城日,卻被雪城日接連幾拳紛紛打中腹部,狂吐著鮮血暈死在人群中。

  周圍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意到我們的不尋常,趁他們還沒有對我們發動群攻,我急忙引臂高呼道:「瘋狂是我們憤怒的發洩!只有用鮮血才能洗刷被蒙騙的侮辱!!」希冀借此共同的心聲來打消彼此的敵意。

  突聽左側傳來幾聲巨大的爆炸聲,原本就已頗為瘋狂的人群立刻更加澎湃激盪起來,人潮洶湧如巨浪翻騰下的衝擊暗流,拉扯得我和雪城日差點被擠散開去。

  雪城日早已殺得雙眼通紅,突然間仰天長笑數聲,聲漸蒼邁,已然用上了冬劍家族的大日心法。

  我們此刻就彷彿滔天白浪中的一葉小舟,隨著雪城日將引擎馬力開到十足,立刻便乘風破浪,只見不斷有人被雪城日狂吼著扔飛到空中,然後被流彈飛矢打得體無完膚。

  短短數秒鐘內,我們便前進了十數米,同時我也展開破風式的柔勁,將人群中朝我們湧來的一股股巨力卸了開去。可左側接連不斷傳來的爆炸聲卻引得人群愈發混亂,人們瘋狂地踐踏蹂躪著同胞的身體朝我們這邊逃散過來。

  我連續幾下頂起真氣想化開這股自人群中傳來的浩然巨力,終因渾身酸痛而後力不繼,耳際轟然一聲巨響,身體已隨人群向右湧去。

  雪城日回頭一看不見了我,不禁仰天怒吼一聲,頭髮漸漸變成銀白,雙臂化作無數道白影插入人海之中,頃刻間便有十數人慘叫著被拋飛出去,接著又化作一陣陣血雨分灑向人群。

  我只覺周圍壓力稍減,剛站穩身形,雪城日已奔至我的面前,一把拉住我就往回再次殺入人海之中。

  不知是剛才雪城日的怒吼激發了我潛藏在心中的凶性,還是人海的無情讓我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一股沛然的真氣如怒火般直衝腦際,我忍不住自心中發出一聲巨吼:「都給我滾!」

  一瞬間,彷彿整個世界都被我這從心底深處傳來的一聲吼叫給震驚了,就連我自己也立刻冷靜了下來。

  周圍數十米範圍內的人們當場昏厥,如割麥子般齊刷刷地倒下了一片,讓這個紛亂擁擠的世界頓時清靜空曠了不少,而遠一些的人們則紛紛口吐白沫、昏頭昏腦地站住腳跟互相對視,臉上顯出莫名的恐懼神色。

  雪城日卻似根本沒聽到任何聲音一般,只是奇怪地瞅著周圍人群的異樣反應,接著便毫不猶豫地拉著我踏在倒下去的人身上奮勇前進。

  「奇怪,這幫人怎麼突然安靜下來了?還倒了一片……」雪城日不解地看著周圍:「剛才就好像有一陣暖風從心裡吹過一般,就連我渾身的殺氣都被它給吹跑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也同樣的摸不著頭腦,只覺得剛才那聲大吼彷彿並沒有通過嗓子,而是通過心就那麼直接地傳了出去。

  記得上次被金鱗鱷嘴龍圍攻的驚慌時刻,我也同樣這麼喊過一次,接著周圍就靜了好幾秒鐘,似乎是被我嚇住了一般。難道這就是落羽神戀曲的神妙之處嗎?

  「快走吧,趁這幫人還沒回過神來,我們衝過去!」雪城日展開身法,化作一道淡淡的清煙,眨眼便鑽進了前方依舊昏頭昏腦的人群之中。

  我緊隨其後,在發呆的人群中如滑溜溜的游魚般,厚達七八十米的人牆轉瞬間便被我們穿透。

  武裝庫已經近在眼前,那高高的圍牆似乎正在朝我們招手。我困惑地看看身後的人們依然群情激憤、吼聲震天,卻沒有一個人敢走近武裝庫四十米範圍之內,讓武裝庫周圍空出了一大片空地來。

  雪城日停下了腳步,仔細的打量一番後,說了聲:「快走,去正門。那幫傢伙可能要炸掉高牆!」

  我這才恍然大悟,對啊,可能就是因為有人想炸掉圍牆,讓人們衝進去,所以才事先驅開人群怕爆炸時引起不必要的混亂。

  不過我也漸漸開始懷疑,這次的暴亂活動看起來遠沒有群眾自發暴亂那麼簡單,一定是有人在幕後操縱。不然誰有那個號召力來驅開混亂的人群,然後找人來炸掉圍牆呢?普通的平民百姓手裡怎麼可能會有炸藥呢?一定是政府高層人員出動了龍騎警。

  我連忙將這個想法告訴了雪城日,他卻用一副「你是白癡啊」的表情對著我說:「你現在才想到啊,我剛才不就已經說過了嗎?一開始看到龍騎警居然在人群外圍進行巡邏,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見機行事吧,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不讓他們炸掉圍牆,只要圍牆出現一個缺口,恐怕就會讓整個事態難以控制。」雪城日說著,將凌亂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過會兒如果看到真是龍騎警在組織爆破工作,我們就先假裝政府工作人員制止他們,然後全部幹掉!出手一定要快,不然萬一他們已經裝好了炸藥,只要趁我們不注意引爆炸藥,那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我點點頭,正了正額上的繫帶,將衣服整理一番後,跟著雪城日大步流星地繞著武裝庫向正門走去。

  ※※※

  繞到正門,果然看見二十多名全副武裝的龍騎警牽著馴龍在門口嚴陣以待,還有幾名龍騎警正蹲在牆根處拉著引線。

  其中一個看起來級別較高的龍騎警衝著那幾個蹲著的大聲喝問道:「裝好了嗎??再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看看線是不是有短路或者沒接上的地方!」

  我們剛走上前去,立刻有幾名龍騎警抽出警棍,馴龍也齜牙咧嘴地衝著我們低聲咆哮起來。

  雪城日故作鎮定地擺擺手道:「我們是奉上頭的指示,來看看炸藥裝好了沒有。」

  領頭的那個龍騎警疑惑地看了我們一眼,接著用手扶著耳朵上的通訊器詢問道:「喂,格福爾大人,您派人來了嗎?」

  只見他皺起眉來聽著通訊器裡的回答,我和雪城日都緊張的屏住了呼吸,隨時準備動手。

  誰知他突然衝我們一笑道:「哈哈,你們來的很巧啊,我們這裡剛剛安裝完,正準備安裝引線進行爆破呢!」

  我們互相對視一眼,暗暗詫異,雪城日立刻回笑道:「安裝完了?不會出現什麼紕漏吧!」說完對著我使了個眼色,便獨自一個人走上前去。

  那個龍騎警沖其他人喊道:「安裝完了就先走吧,我要陪這位大人看看情況。」那些龍騎警便紛紛收起警棍,牽著馴龍向遠處走去。

  我剛想跟上去,雪城日回頭喝住我:「你待在那裡別動!」我納悶地停住腳步,看著那些龍騎警從我身旁走過。

  等那個龍騎警帶著雪城日繞到我視線不及的地方時,門前那兩個正在安裝引線的龍騎警也紛紛開始收拾地上的工具,然後匆忙地離開正門。

  我攔住他們問道:「引線安裝好了嗎?」

  其中一人對著另一個人使了個眼色後對我說:「沒呢,最後的安裝工作要等你們確定後才能進行,這裡已經沒有我們的事情了。」

  「還有什麼沒安裝好?」

  「還有……」那個龍騎警抬頭看了看遠處,突然一警棍死命地朝我砸了過來:「你沒被幹掉!!」

  我微微一愣,接著伸手一引,彷彿從他手中接過來一般輕鬆地奪下警棍,接著學雪城日的樣子反手一插,正中他的咽喉。

  另一個人一看勢頭不對,連忙打了個哨子,我一劍刺過去,他連呼救的時間都沒有,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劍刺進他的咽喉,刺斷了他的脊椎,接著無力的轉動了一下眼珠,帶著一臉無法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

  他身後的兩頭馴龍咆哮著衝了上來,我引劍後退幾步,晃手發出兩道冷月無聲,那兩頭馴龍向前又撲了幾步後,便看見鮮血汩汩地從喉管處流出,嘎嘎地嘶聲叫了幾下後,一條血縫從喉嚨處延伸開來,腦袋也隨之一歪,整個兒從脖子上掉落下來,只留下一個碗口般粗大、不斷噴著猩紅漿液的平整切口。

  兩具無頭的龍身又搖搖晃晃著朝我走了幾步後才轟然倒地,渾身猛烈地抽搐著,尾巴不甘心地在地上亂掃,揚起了大片的塵土。

  身後二十多個龍騎警一見自己人被殺掉了,全都紅了眼,紛紛蹬著馴龍衝了過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龍騎警和龍一起協同作戰的樣子,他們的左手抓住繫在龍脖子上的扣環,雙腳蹬在龍背兩側的腳蹬裡,高高地聳起身來,右手將警棍插在原本安在龍背上的接引槍頭上,於是二十幾根長達一米半冒著電火花的帶電槍尖伴隨著馴龍唾沫飛濺的血盆大口從三十多米的遠處急速向我逼近。

  只要他們不離開武裝庫的圍牆炸毀時的崩塌範圍,圍牆就不會有倒塌的危險。心念及此,我便一步步向正門退去。

  似乎是懼怕我的遠程攻擊,龍騎警們瘋了似的催打著身下的馴龍想盡快趕上來,而馴龍們則發出了憤怒的咆哮,惡狠狠地盯著我,充血的雙眼彷彿認定了我就是那個讓它們挨打的罪魁禍首。

  心裡暗暗計算著高牆砸下來的範圍和爆炸所能產生的巨大破壞面積,我突然出手。將雪羽降塵的幾萬道零散劍氣合成數十道,瞬間便夾著風雷之聲飛向敵群。

  收劍回鞘,我不忍心地閉著眼歎了口氣,轉回身來尋找著雪城日的身影,身後的馴龍和龍騎警們卻早已亂成一團。剛才那一擊,他們的眼睛全被我刺瞎了,馴龍們痛苦地嗷叫著將主人們從身上翻了下來,互相踐踏啃咬著。四濺的血花中,龍騎警們在馴龍的瘋狂攻擊下拼著命地保護自己,慌亂地揮舞著腰間佩戴的短劍和滿身是血的同伴們廝殺在一處,深怕被我走上前去一劍奪掉了他們的性命……

  雪城日這時才從牆角處一邊擦拭著劍一邊走了回來,看到這紛亂血腥的場面不禁一愣,接著笑道:「幹得好啊,小子。」

  我長吐一口氣問道:「你那邊怎麼樣了?」

  「引線已經被我割斷了,現在就剩下正門還有些危險,剛才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們是把炸藥埋進了門的鋼筋水泥裡面,並且封上了口,這裡面的炸藥是能直接被引爆的。唉,我剛才搜了那個混蛋的身,並沒有發現引爆的遙控器,我想可能是被樓裡的某個人拿著呢!他要是趁我們取炸藥的時候引爆它,不光門保不住,就連我們兩個也難保能全身而退啊!」

  我回身抬頭,從滿天的塵霧中看向那棟在浩蕩無邊的紛亂嘶吼聲中依然矗立的摩天大廈,只覺得一股彷徨無助的無力感深深湧上了心頭。

  忽然間心念一動,只覺得大樓頂層似乎有一雙眼睛正冷漠地注視著我們。

  「媽的,一定是被那個叫格福爾的人渣拿在手裡了。」雪城日也抬起頭看著大廈,憤然地咒罵起來。

  那二十多個龍騎警和他們的馴龍所造成的混亂已經漸漸平息了下來,兩頭還活著的馴龍「嗚嗚呀呀」地低聲慘叫著,扭擺著沾滿了血污殘破不堪的身軀在血紅色的屍體堆中費力地掙扎著想站起來。雪城日見我皺眉不語,拍拍我的肩膀,接著發出兩劍結束了它們的生命。

  「相信你以前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吧,不然剛才不會想也不想就跟著我一起出手殺人。」雪城日笑看著數十步外望不到邊際的混亂人群,抖了抖手上的劍:「唉,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事後嘔吐了一整天,吃飯的時候看到盤裡的肉就想起血紅色的東西從那人身體裡翻出來時的樣子。不過,後來就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但是一直沒想明白為什麼非要殺了他們才行,就連我殺了他們的那一瞬間,也有點茫然,不知道自己是出於習慣的自衛,還是迫不得已。直到有一次我帶隊去執行任務,我手下的一個龍騎士不忍心對一個女人下手,想著把她打暈了就算,誰知道那個女人居然是整個事件的主謀,裝作昏迷不醒,直到我們以為任務已經完成,準備離開的時候,才突然跳起來殺掉了身旁的一名龍騎士,跑到搜出來的炸藥堆去引燃炸藥……」

  我看看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那次任務回來後,只剩下我和兩名倖免於難的傢伙,其中一個還被炸掉了一隻胳膊。我帶的中隊去的時候有一百三十三人,死了一百三十一人,其中好幾個人前一天和我喝酒的時候還說想在執行完任務後回趟家,看看妻子孩子……」雪城日恨恨地咬牙切齒道:「***,就為了個該死的女人,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

  「後來呢?」

  雪城日收劍回鞘,臉上又回復了靜默的神色,冷笑道:「後來我就明白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要嘛就是把敵人殺個一乾二淨,否則,就是自己被殺。殺與被殺,只在一念之間,關鍵就看你想誰死了。」

  說完,他轉過頭來凝視我道:「我學會這個道理,代價實在太大了,失去了一大幫曾經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們。我只希望你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轍,不要因為一時的心軟,讓你犯下可能會後悔一輩子的錯誤。」

  我低下眼睛,避開這喧囂混濁的塵世,默默點了點頭。難道除了以暴制暴,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記得阿呆曾經和師父爭執說:「亂者必誅,才是維護社會穩定的唯一辦法。自古以來,能忠於職守,為了真理鬥爭到底且敢於捐軀者,才有資格為後世稱頌。如果看到有人四處燒殺搶掠,製造恐慌,卻置之不理,那麼人民還怎麼安居樂業?」

  師父卻不屑道:「威脅人民生命安全的,自然是該殺,可如果說這就是穩定社會的唯一方法,那就大錯特錯了。如果天下太平,百姓們安居樂業,誰喜歡去打打殺殺?還不都是被逼的?被誰逼的?就是被那些能夠殺了他們的人逼的!我看要真想社會穩定,真正該被殺的,應該是那些逼人造反的傢伙們。而你口中的那些什麼為了真理敢於捐軀的傢伙們,全是蠢蛋!要是讓他們到今天來看看這大同世界,過去所堅持的那些什麼君臣之禮國家之論已經通通煙消雲散,非被當時的自己給笑話死不可。」

  唉,當時對於他們的爭論,誰對誰錯我並不清楚,但師父畢竟是師父,所以我自然是站在他那邊來盡情恥笑阿呆了。可如今看來,師父的言論過於理想化,也過於悲觀了些……

  ※※※

  正胡思亂想得津津有味呢,一陣巨大的音箱共鳴聲讓我驚醒了過來。

  「各位親愛的市民們!經過我們仔細調查後,終於發現了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這次事件的主謀者其實就是在我市已經享譽一千多年之久的赫迪亞學院!據可靠人士透露,這次的病毒事件完全是因為他們進行所謂的生化武器試驗時產生的失誤而導致的!他們為了隱瞞事情的真相,不惜拿全市人民的生命為代價,不僅造出了什麼恐怖組織散佈病毒的彌天大謊,還為了保證武器的有效性,特地隱瞞了擁有解藥的事實!他們這群打著為追求真理的幌子的可恥騙子們如今正躲在壁壘森嚴的學校裡高枕無憂,看著我們在這裡尋死覓活卻依然無動於衷!為了市民們的生命安全,為了讓始作俑者們得到應有的下場,我們將違例開放武器庫,讓你們拿起武器,去捍衛自己的生命!」

  我只覺耳邊似乎在瞬間炸響了無數個晴天霹靂,震得我雙耳轟鳴不止,腦中一片空白。踉蹌著退了一步,我穩住身形,只覺得整個胸腔幾乎要被一肚子的怒火和委屈給擠炸了開來。

  就在這陣陣的眩暈中,我第一次明白過來,原來這世界上無恥到了極點的人,並不只洛克一人啊……

  通訊器那頭的埃娜也聽到了巨大的廣播聲,不禁大喊道:「羽!形勢危急嗎?如果守不住就不要守了!能毀掉的盡量毀掉!」

  雪城日則在一旁驚訝地大聲問道:「什麼?格福爾已經被龍騎警們關押起來了?!你們見到他沒有?……啊?人已經昏迷了?那到底是誰主持策劃這次行動?!」

  聽到他的話,我心念一動,立刻衝到他耳旁大聲道:「在頂樓,那個傢伙在頂樓!在正對著武器庫的這一邊!」

  「羽?你在說什麼?」埃娜在通訊器裡不解地問道。

  雪城日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抬頭看了看大廈頂層,想了想後說:「你們去頂層看看吧,以頂層的廣播室為中心向周圍搜查,看到可疑的人就在第一時間內制服,順便搜搜看有沒有遙控器之類的東西。」

  「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到底怎麼了?!快回答我啊!」見我一直沒有回答,埃娜就好像一個獨守空閨的小媳婦般,用帶著不滿的嬌嗔催問著我。

  「啊……我們現在正在尋找這次事件的策劃者,希望能夠阻止事態進一步惡化。」我匆匆解釋完後,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從地上拾起一把龍騎警使用過的短匕,抬頭默默觀察著大廈的頂層。

  雪城日彷彿看透了我的心思,一隻手搭上我的背心,那同源的真氣便如一道滾熱的細流般滲入了我渾身的經絡之中。

  我的五識在瞬間突然擴展了開去,只覺得耳畔那滿世界無窮無盡的喧鬧聲忽然之間安靜了下去,就好像一個早已沸騰到炸了鍋的大湖頃刻間又恢復成明鏡止水,纖毫畢現地倒映出整個世界的影子。

  在這個世界的倒影中,哪怕是一個螞蟻的觸角所引起的微小漣漪都能讓我清晰可辨。

  遠處的人群依然是亂成一團,可此刻的我竟然能夠清晰的察覺到其中任何一個人此刻正在做的每一個極微小的動作,就連正飄飛在空中的一縷細小紙屑,通過我心底的這面明鏡,也能分毫不差地把握住它那看似毫無規律的動向。

  我心中若有所悟,緩緩閉上雙眼。只覺耳際一陣轟然作響,剎那間彷彿整個天地都納入了我這微波不起的心湖之中。

  一個清晰的影像突然在腦海閃現,那是一張中年人的臉,有別於夢境的模糊,我竟連他額上每一條細微的皺紋都能分辨清楚。

  接著影像慢慢放大,讓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倒影,聚焦點赫然便是極遠處正拿著一把匕首抬頭閉目沉思的我!沒有時間去仔細欣賞從他人眼中看到自己的奇景,我忙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低下頭來,卻依然仔細觀察著他的動向。

  焦點突然晃動,等那眼中的倒影再次穩定下來時,我看到了一隻手,那應該是他的手,手裡正拿著一個黑色的遙控器。

  我心念一動,趁他此刻沒有注意我,右手猛然一揚,短匕便破空而去。

  七寸長的短匕瞬息間便越過了幾百米的空間,劃出一道幽藍的斜弧,消失在茫茫天空。腦中的影像突然一顫,接著便看到那一張臉帶著茫然的麻木向後倒了下去,額心處,正插著我剛剛射出的那把短匕……

  「搞定了!」我睜開雙眼,興奮地大叫出來。身後雪城日「哈哈」一笑,收回了手。

  少了他的真氣支援,我那如明鏡般通透明澈的心湖立刻波濤激盪起來,片刻間只覺得四周的噪音如潮水般向我這靜若空宇的腦際湧來,並在我腦中澎湃激盪,一時間滿腦子回聲隆隆,震的我頭暈眼花,耳鳴不止。

  「羽?羽!怎麼了?又出了什麼事情了?!」通訊器那頭的埃娜再次莫名其妙地問了出來。

  「呵呵,那傢伙被我們幹掉了。這下子武裝庫可就安全了。」我笑嘻嘻地向埃娜解釋著。

  卻聽身後的雪城日大聲道:「你們別守那裡了!快到我這裡來!……什麼?會引爆炸藥?別管那麼多了,炸掉就炸掉!這裡更危險!」

  我回頭看向雪城日,卻見他正皺眉與其他龍騎將聯繫。

  「出了什麼事情?」我詫異道。

  雪城日大聲咒罵了一句,對我道:「***,那些所謂的政府重要機構都被搬空,裝滿了炸藥,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這幫人想把你們赫氏裡的高手們全引出來炸死,然後趁虛攻入赫氏。哼,這幫狼心狗肺的東西,***解藥要是沒有了,他們以為他們還真能活下去嗎?!」

  「那你的那些同伴們豈不是全都出不來了?」

  雪城日搖搖頭說:「事情還沒那麼糟,還好剛才有幾個上頂樓去找人,沒被困住,現在他們正準備解救被困在裡面的人。」

  通訊器那頭的埃娜又叫了起來:「羽?羽?!又怎麼了?」

  「埃娜,不好了,這裡根本就是一個陷阱!他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們赫氏!」我焦急地說著:「現在龍騎將們都被困住了,只有我和雪城日兩個人把守武器庫,我們該怎麼辦?」

  「啊?!看來你那個朋友給的情報果然不假,唉,事到如今,你們先想辦法守住武器庫,我去找個人來幫忙。」

  「找人?是蘇特斯大人嗎?他現在不能離開赫氏啊!」

  「不是,是龍吟瑤,眼下也只有她能控制整個局面了,不過她實在是很難請的……」

  我茫然地看著雪城日,喃喃道:「龍吟瑤?」

  ※※※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四周的人群開始漸漸向我們圍攏過來。雪城日掃視四週一眼,冷笑道:「哈,***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以前都是我帶領手下們圍攻別人的份,想不到今天卻被人關起門來把我當狗打了。」

  「天哪,這麼多人?」我只覺得手足一陣冰涼,如果這數萬人朝我們一擁而上,恐怕我們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那巨大而又令人煩躁的廣播此刻再次響了起來:「市民們!剛才潛伏在你們之中的赫氏高手暗殺了我們的卡洛伊大人!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們在害怕!他們在害怕著真相被揭穿啊!因為他們的干擾,武器庫暫時無法正常開啟,但是我們的仇人是絕對不能放過的!他們此刻就駐守在武器庫那裡!市民們!讓我們用怒火燒淨他們,撕碎他們吧!」

  「卡洛伊?又是這個傢伙?!」雪城日苦笑一聲:「難道這傢伙上次還沒死掉嗎?」

  「哦?他是誰?你認識嗎?」

  「哼,恐怕就是剛才被你殺掉的那個傢伙。他一直在四處煽動暴亂,總是和我們龍騎將作對。我們圍剿他好幾次了,每次都被這傢伙死裡逃生,真是搞不懂,他可以說是除了嘴皮子厲害外,其他的一無是處,可怎麼每次都殺不死他呢?……小心了!」

  卻見雪城日拔劍一挑,一個朝我們飛來的燃燒瓶便倒飛了回去。那燃燒瓶落入人群中,引起了人群的一陣騷亂,頃刻間便有十數人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周圍的人紛紛想四散躲避,卻因為人數太多、空間狹小,一時間人擠人、人踩人,場面一片混亂,到處都充斥著叫罵聲、呻吟聲以及某些人臨死前的哀號聲。

  「羽,你退到後面去,這裡讓我來……」雪城日雙目寒芒一閃,衝我命令道。

  「為什麼?」

  「臨走前埃娜跟我說過,你這幾日連場惡鬥,沒有及時調息,功力已經消耗大半,我剛才一試,果然如此。這些雜碎們恐怕只是些開胃菜,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過一會兒還有更厲害的傢伙要來。你先去後面調息一下,這幫傢伙就交給我了。」

  我默然點頭,退到門前盤膝在地。閉目暗運內息,照著以前練功時的法子吐納運氣,不一會兒,就覺得耳旁的喊殺聲漸漸小了下去,直至耳內再聽不到半點聲息,整個腦中變得空蕩蕩的宛如虛宇,眼前只留一點微弱的冥火在不住跳動。

  散亂在身體四處的真氣在我吐納之下,開始慢慢匯聚起來,由涓涓細流逐漸匯成一股股滾燙的熱浪,在我體內流轉不息。

  又過了不久,只覺得一陣酥麻由腳心升起,沿經絡緩緩上行,腦中的意識也一點點隨之消散……

  ※※※

  正與人群激戰的雪城日此刻殺得興起,大吼一聲,蒼勁豪放,髮色變得火紅不定,已然用上了大日心法中日行蒼天的招數。只見他手中劍芒大盛,「哧哧」作響的劍氣在方圓數丈內縱橫激盪,一團白光圍繞在他身周數尺,靠近的人無不化作無數血紅碎屑濺落四處。

  一時間,空氣中血霧瀰漫,星星點點的紅雨散落人群。廝殺中,雪城日不時左打一拳、右踢一腳,將身邊倒下的屍體踢向人群,他此刻每一招皆是全力施為,威力自然是銳不可當,那些屍身在他的擊打下竟成了一個個巨型的暗器砸向人群,將人群砸的四下潰散,被砸中者立刻骨斷筋折,口吐鮮血倒地不起,身後的連帶者也紛紛被撞得翻滾出去,幾個呼吸間便被擁擠上來的人群踐踏致死。

  雪城日心知此刻無論如何不能被這幫死徒分進合圍,所以劍勢籠罩的範圍甚廣,硬是將身後一片十數米範圍的空地給牢牢守住,好讓龍羽靜心調息,以備強敵。而他的大日心法所取之意為「日照滄桑,萬靈俯首」,霸道之極,最利群戰,只見他倏忽間化作一條銀龍,在人群前來回遊走,轉眼間便將兩旁想趁機搶上前去的人流殺得血肉橫飛。

  而此時呼嘯的劍芒中隱隱帶有風雷之聲,不時藍光乍現,卻是雪城日用大日心法模擬出電系高段招數,只見被腥風血雨所籠罩的劍芒之中,即使是略微被他劍尖掃中的人也無不渾身痙攣,倒跌出去,幾個滾落便已被人群踩成肉泥。

  短短十數分鐘內,雪城日身前數丈見方內已經化作一個修羅場,殘肢斷軀滿地皆是,四散的血雨紛紛揚揚,籠罩著數十米的範圍,將這原本擁擠混亂的空間洗得一片血紅。

  突聽人群中有人撕裂著聲音慘呼道:「他他他……他不是人!是魔鬼!他一定是龍騎將!龍騎將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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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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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09:13:4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五十六章


  聽聞此聲,在場的無數暴徒紛紛呆住,熙攘瘋狂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無數人的眼睛都盯在這正掀起一個又一個血色狂瀾的身影之上。

  「龍騎將?!」此刻每個人的心底都在大聲地喝問著自己,而每個人心底所給出的答案都是--他,一定是龍騎將!一瞬間所有關於龍騎將的恐怖印象都朝著腦際紛至沓來,讓這些原本自以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想一心報仇的人們盡皆忍不住渾身瑟瑟發抖。

  「啊、啊……」雪城日的身旁同時傳出數聲淒厲的慘號,幾個來不及躲避的人被劍芒削去了半邊身子,拖著露出了森森白骨、血肉模糊的四肢在地上痛得翻來滾去。

  紛飛的肉屑濺入人群,一些人立刻被飛到臉上的血肉嚇得嘶聲狂喊。這在剛才的混亂中原本是微不可聞的慘叫聲,如今卻如一記記重錘擊在眾人的心上,震得人人心驚膽戰、渾身發抖,膽小一點的竟忍不住屎尿橫飛,當場昏厥。

  「龍騎將!他是龍騎將啊!」經過了數秒鐘的震驚後,人群才爆發出了恐怖的叫喊聲,一時間又是人潮洶湧,無數人都轉頭奪路而逃,與後面因為並不知情而繼續湧上來的人群撞在一起,無數人你擁我擠,逃命的人與憤怒的人狹路相逢,互不相讓,紛紛廝打啃咬,扭做一團,整個人群就好像燒開了鍋的水一般炸了起來,場面再次變得混亂不堪。

  而被擋在最裡面的眾人此刻早已心膽盡裂,一看到那被白光所包圍的身影靠近週身數米,無不嚇得慘叫連連,盡皆昏死過去。

  又過了一頓飯的功夫,雪城日身旁僅剩下一些在地上還沒斷氣正四處翻滾的人體,而周圍數十米範圍內己變得空空蕩蕩,人們依然在驚恐地四散逃竄,卻無奈外圍的人群更多,硬是將他們阻在了這個看似寬闊卻又分外狹小的空地之中。

  雪城日見狀停了下來,「哈哈哈」長笑數聲,笑聲中又有不少人被嚇得昏死過去。他負手而立,巡視全場,慢慢踱著步子靠近人群。此時他週身十米內彷彿存在著一個看不見卻無法逾越的圓形氣場,突入人群,人群邊緣便四散讓開一個空缺的圓弧,只見這道圓弧在人群邊緣游來蕩去,引得慘叫連連,無數人褲襠盡濕,腥臭的屎尿味兒竟蓋過了那濃稠的血腥。

  雪城日見自己剛才的辛辣手段已然震懾人群,心中暗自得意,聽著通訊器中同伴們已經紛紛脫困,正朝這裡趕來,只覺一股豪邁之氣湧向腦際,又忍不住仰天長笑起來。

  正笑到一半,他突覺眼前黑影一晃,一把明晃晃的劍夾著一團緋紅的冰霧當頭劈來。雪城日急忙側引一步,剛想舉劍相迎,只覺背心一陣劇顫,一股強大的電流瞬間流過他的四肢百骸。

  兩道黑影倏然交錯,隱入人群,但見雪城日踉蹌一步,「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只覺四周彷彿有無數黑色的高牆紛紛向他倒塌下來,一股絕望的窒息感牢牢地攥住了他的神志,一時間四肢無力、頭暈眼花,不知不覺間已軟軟倒在了地上。

  忽然聽見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他耳邊幽幽響起:「哼,區區一個藍徽,也敢在這裡猖狂?」

  恍惚間,雪城日心繫龍羽安危,勉強回過頭去,卻見一個巨大的藍色冰牆,正掩映著烈日那刺目的光輝,擋在了大門之前……

  就在龍羽和龍騎將離開後不久,阿加力領著眾人在赫氏周圍的街道上四處巡邏,古克、龍迪也各自帶了幾百人去巡查赫氏周邊潛在的入口。

  當阿加力正和手下們胡扯亂談著暴亂的種種可怕之處時,突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陣騷亂,只見一個在遠處打探的學生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雙手在身後亂指,急切地大叫道:「天哪!好幾萬人!好幾萬人衝過來了!」

  「好幾萬人?!」阿加力只覺得兩耳一陣亂響,差點沒嚇趴在地上。自己這一眾手下才一千來人,算上古克和龍迪的也才兩千冒頭,對方卻一下子來了好幾萬,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阿力!前面來了三千多人,阿月還在那裡查探消息,我們應該怎麼辦?」

  正手忙腳亂到想直呼救命的當兒,突然聽前方傳來一個熟悉至極嬌滴滴的聲音,卻是麗絲雅跑了過來,阿加力睜大了雙眼看著這個本應該老老實實待在赫氏裡的丫頭,一時間以為自己已經被嚇得神經錯亂,產生了嚴重的幻覺。

  阿加力扭頭詢問手下:「你看到前面那個女人了嗎?」

  他那一幫手下們早已被數萬人的消息嚇得雞飛狗跳,此刻早不知道嘴裡在說些什麼,只聽一片亂哄哄的叫聲此起彼伏。

  「娘們!快滾!小心老子們強姦了你!」

  「老大,敵人殺過來了!媽呀,一個女的就殺掉了我們幾千人啊!」

  「哇靠不得了啦!那個女的居然穿著我們麗絲雅大姐頭的衣服,麗絲雅大姐頭一定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恐怕早已被敵人凌辱得不成人形了吧,嗚嗚嗚嗚嗚……」

  「老大老大!您一定要為麗絲雅大人報仇啊!麗絲雅大人死得好冤啊!」

  「敵人來了,快逃命吧!」

  「這個一定是敵人的奸細,偽裝成我黨高級領導人來謠言惑眾的!大家先幹掉她再跑也不遲啊!」

  阿加力原本還以為是幻覺,聽到手下都說前面來了個女的,這才信以為真,大聲喝止手下們的胡言亂語,皺著眉頭問道:「阿雅,你不是應該在學校裡嗎?怎麼跑出來了?」

  麗絲雅跑到跟前,先朝著剛才叫囂著要強姦她這個「娘們」的幾位來了幾腳,踢得那幫人跳著腳直呼饒命,這才噘著嘴不高興地答道:「哼,要不是我們出來了,恐怕剛才你們早都已經被那個笨蛋的消息給嚇跑了吧!」說完斜著眼瞪了一眼剛才回來報信的那個學生,直瞪得他面紅耳赤,低下了頭去。

  「阿雅,你說只來了三千人,是真的嗎?阿月是不是還在前面觀察敵情?」

  「是啊是啊,他們現在離這裡只有十來分鐘的距離了,你快點將人分散開來,等待會兒他們來了後再將他們團團圍住。阿月還說,如果五分鐘內她還沒回來,就不用去找她了……」

  阿加力直聽得肝膽俱裂,顫聲道:「她她她……她到底想幹什麼?!還不快帶我去救人!」此刻阿加力早把什麼赫氏的安危扔到了腦後,一心只想著萬一雪城月有什麼三長兩短,不光龍羽、校長、冬劍家族乃至雪城日,恐怕就連自己都絕不會饒了自己。

  「我猜阿月是想去搬救兵吧!哎呀,放心啦,阿月她不會有事情的,她一個人才不會那麼傻兮兮地衝上去送死呢!她說她要去找龍九,大概是想讓龍九帶人來解圍吧!」

  阿加力這才放下心來,但又被龍九的名字嚇得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直跺著腳叫道:「快把她給我抓回來!她去找龍九,不等於是送死嗎?!誰知道龍九是不是也是暴徒啊!我早八百年前就他媽地看清楚那傢伙不是個什麼好玩意兒了!阿雅,你還愣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和我一起去追!」

  麗絲雅一把拽住了他道:「你看看你,都這個時候了,還瞎指揮,你存心想害我們赫氏是不是啊!阿月平時的確是衝動了點,不過她在大事兒上可比你冷靜多了,這裡好歹也是龍九的地盤,她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幫暴徒來這裡任意胡為吧!」

  阿加力這才冷靜了下來,一拍額頭道:「唉,我就是怕她出什麼事情,真是的,你們兩個跑出來不是存心給我添亂嘛!」說著一扭頭吩咐一個手下道:「帶十個人去龍九的酬龍閣找她!就說我阿加力想和她合作對抗暴徒,事成之後定當重謝,還有,如果看到你們大嫂,千萬要保護周全了。」

  那個手下一聲「遵命」,領著十個人便沿途抄近道趕往酬龍閣。

  阿加力長吸一口氣,振臂大喝道:「弟兄們!前面來了三千敵軍,顯示我們男兒本色的時刻就要到了!你們可要搞清楚了,平時那些小打小鬧和今時今日比起來,完全都是些小兒科!怎麼樣?有沒有勇氣?!」

  「有!」眾人一聽,前面也就來了三千人,比起剛才的幾萬人那是少了太多,一個個頓時勇氣倍生、摩拳擦掌,有的人甚至想到自己受傷後倒在美女那溫香軟玉的懷抱中慷慨就義的情形,都忍不住熱淚盈眶、血液沸騰,恨不能肋生雙翼,盡快撲上去和敵人拚力搏鬥。

  「龍羽老大教導我們說,千萬不可力鬥,要智取!你們誰要是傷了殘了,那可都是我的責任啊!阿泰,你帶著五百人埋伏在左邊,我埋伏在右邊,他們要是來了,我們先居高臨下地用石頭砸他們,然後把他們引得四散開來,再以小隊為單位各個擊破,能打暈的就打暈,沒辦法打暈的就幾個人一塊兒做了他!對了,叫兩個人去找古克和龍迪,讓他們準備前後夾擊,配合我們!」

  在一眾手下連聲的大吼下,人群四散分流,各自埋伏起來。一場大戰,迫在眉睫。

  ※※※

  此時的埃娜,正在赫氏裡四處尋找著龍吟瑤的蹤影。聽著通訊器中的龍羽突然沒了回音,她心下焦慮如焚,卻又不得不讓自己拚命冷靜下來。

  「他沒事的,他沒事的……」埃娜努力穩住顫抖的聲線,卻差點被腳下一塊石頭絆了一跤。

  「埃娜小姐,我聽泰絲教授說,龍助教今天本來有課,後來因為臨時取消,她注射解藥後可能已經回宿舍去了。」一個人在通訊器中向她匯報。

  「我派人去宿舍找過了,根本沒有人!」埃娜揉著酸痛的腳踝,沒頭沒腦地發著火兒。

  「啊,那您可以問問校長啊,他應該知道龍助教到哪裡去了吧……」

  「廢話!校長要是在的話,我早問了!」埃娜氣得差點沒把通訊器摔到地上。

  「那……這個……」那人見一向冷靜鎮定的埃娜居然發了脾氣,只得訕訕地住了口。

  站起身來,埃娜下意識地伸手拂了拂裙子上的塵土,不禁幽幽歎了口氣。一想起龍羽連日來幾場惡鬥都是死裡逃生,昨晚臨走前已是一副心疲力竭的模樣,自己卻還在那裡使小性子想拚命挽留。

  今天的事情雖說是突發狀況,情勢危急,可明明有龍騎將在,就不該再讓他出去了。那冰龍迪爾、奇佳麗,個個都是讓人頭痛萬分的人物,恐怕校長在這,也是難以全身而退,就算勉強勝了,也要半個多月才能緩過氣來,而自己怎麼如此糊塗,竟想也沒想,就把他給派出去了?!

  心念及此,埃娜只覺龍羽這次更加是凶多吉少,只急得連連跺腳,恨不能立刻推了這校長助理的職務,飛到龍羽身旁去,就算是只能看看他,那也比現在什麼都不知道要安心得多啊!

  「埃娜埃娜,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可……」埃娜忍不住泫然而泣,剛哽咽著說了兩句,只覺得胸中一陣絞痛,天空中彷彿突然出現了無數個太陽,晃得她頭暈眼花,恍惚中向前走了兩步,喉頭一甜,竟「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

  阿冰注射完解藥後,獨自回到了寢室,卻依然不見冷羽的蹤影。

  「羽還沒找到他表哥嗎?」阿冰皺著眉自言自語著,打開書包,準備開始複習。書翻了還沒有幾頁,他便心煩意亂地扔下書本,走到窗前想看看樓下有沒有冷羽的身影。

  一想起早晨冷羽在夢中大喊著自己的名字,然後流著鼻血滿臉通紅的可愛樣子,阿冰就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出來,心裡既有種說不出來的高興,卻又覺得自己似乎不該這樣,不知不覺間低下頭去,又想起了昨晚被睡著的冷羽壓在身下的情景,只覺得心兒怦怦直跳,臉頰一陣陣發燒。

  他強自穩住呼吸,搖著頭歎了口氣,低聲道:「馬上就要考試了,他怎麼卻比平時更加忙碌了呢?」

  ※※※

  記得他剛來赫氏的時候,一個人住在這間破陋的寢室裡,一到晚上,整棟樓都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動靜,有時候外面颳風下雨,原本孤寂的走廊裡還會傳來些奇怪的聲響,嚇得他不敢出門,晚上睡覺都要點著燈才能入睡,卻又是噩夢連連,醒來時一身冷汗,只有一盞孤燈在那裡靜靜地看著自己。

  想想他以前在家裡時的境況,一抬眼到處都是忙亂的身影,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人陪著自己開玩笑解悶,就算父親不在家的時候,自己和那些傭人們在一起有說有笑,大家一起修剪草坪、收拾房間,有時候廚房裡著了火、浴室裡發大水,大家都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一頓亂忙,然後便互相看著別人一副落湯雞般的狼狽模樣哈哈大笑。

  閒暇的時候坐下來聽聽音樂、品品茶,一口一口地吃著點心,和幾位好朋友聊天說笑,覺得心裡真是說不出來的開心自在。

  就連出去逛街也是前呼後擁,浩浩蕩蕩,一眾人等在街上對著新鮮事物指指點點,買東西的時候七嘴八舌,忙得老闆團團轉,那個時候真是一點兒也不覺得孤單寂寞。

  可如今,白天上課的時候雖然看著滿教室的人,卻連一個認識的都沒有,一下了課,大家便各走各的,只留下他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教室默默地收拾書包,然後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向食堂,彷彿整個天地間,只剩下那一道時長時短的影子在靜靜地陪伴著自己。

  雖然打工的時候,那些女侍者們都喜歡開些玩笑來逗他開心,老闆也是個和藹可親的人,總是給他些特殊的照顧,可一到了下班的時候,就又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

  想家想父親的時候,一個人獨自躲在被窩裡哭鼻子,都不知道把枕頭哭濕了多少回,第二天起來,又要強打著精神,獨自一個人去教室上課。

  直到那天傍晚,他下班後回到寢室,突然發現寢室的門沒鎖,裡面似乎還有人在,當時滿腦子都想著可能是父親終於被救出來,來這裡接自己回家的。

  誰知道一打開門,卻看見一個穿著破爛、戴著一個銀藍色面具的男生正懶洋洋地躺在自己的下鋪,地上到處都散亂著剛從教務處領回來的書本和日常用品。

  那天黃昏的夕陽似乎分外的絢麗,雖然那時他心裡正充滿了失望落寞,恨不能立刻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卻依然被那少年臉上面具所反射出來的綺麗光彩給深深地吸引住了。

  一時間只覺得那耀目迷離的五光十色之中,竟好像有種能直達人心的溫暖,讓他這幾個月來滿心裡的委屈辛酸瞬間都被那光芒拂照得煙消雲散……

  彷彿是在一場令人窒息的狂風暴雨之後突然在天邊看到了一道美麗的彩虹一般,自那以後,週遭的一切都似乎開始變得明媚可愛起來。

  那個早上經常賴床不起、還哼哼唧唧故作呻吟的懶惰冷羽,那個平時老是傻呆呆被人捉弄後卻還懵懂無知的笨笨冷羽,那個總以為一切事情都會如想像中一樣美好、對一切都抱著奇異幻想的可愛冷羽,就那樣如一隻羽翼未豐的雛鳥,夢幻一般突兀地帶著一身絢麗的色彩闖進了他那原本單調而又灰色的生活之中。

  細數著和冷羽一起度過的這些日子裡,他開心過多少次,又擔心過多少次,只覺得一顆心兒似乎就完全繫在了那個呆頭呆腦卻還讓人忍不住想去抱在懷裡細心呵護的傻瓜身上。

  有時候夜裡突然從夢中驚醒,一想到床下邊正有一個需要自己照料的笨傢伙在那裡呼呼大睡,那原本傷心淒涼的心境就又變得熱乎乎起來,忍不住想偷偷探出頭去,去看一眼那個傢伙是不是真的躺在那裡,接著便會心滿意足地小聲打個呵欠,掛著一絲微笑安然入夢……

  更記得每天下班後,走在回寢室的路上,和冷羽一起看著那落日餘暉溫柔地染紅滿天的雲彩時,心頭總忍不住湧上一個奇怪的念頭--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能讓這溫馨平淡卻又彌足珍貴的日子永遠繼續下去,就算再吃什麼苦也都是值得的……

  ※※※

  阿冰腦子裡正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著,突聽身後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禁不住驚喜地回過頭去想問問冷羽怎麼這麼半天才回來,卻看見一身套裙的龍吟瑤站在門口,好奇地上下打量著這間破陋的寢室。

  「咦?怎麼是你?」阿冰奇怪地問了出來,突然想起冷羽還沒回來,不禁著急地說:「啊?!是不是冷羽他出了什麼事情?」

  龍吟瑤看著他搖搖頭,皺著眉頭慢慢走進寢室說:「我也是來找那個白癡的,他還沒回來嗎?」

  阿冰搖頭道:「嗯,他說去找他表哥,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龍吟瑤毫不客氣地坐到床上,看著寢室裡簡陋的擺設,忍不住嘲笑道:「看那傢伙整天和阿月他們混在一起,我還以為他家裡也很有錢呢,沒想到卻住在這種破爛地方啊!」

  阿冰聽她這麼說,不禁皺起了眉頭:「嗯,我和他都住在這裡。你找他有什麼事情嗎?」

  「哦?你和他住在一起?不是他和他表哥住在一起嗎?」龍吟瑤吃驚地看著阿冰。

  「沒有啊,他表哥並不住在這裡,而是住在別的地方,具體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而且他好像也不是我們這個年級的。」

  「那是自然了,裡赫氏怎麼可能會收一年級的新生呢?」龍吟瑤伸手捋了捋垂在腰間的紫色長髮,斜著眼睛不屑地看著阿冰道:「我聽教授們說,今天市中心發生了暴亂,你聽說了嗎?」

  「我也聽說了,羽去找他表哥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啊!」

  「哦?那他那個白癡表哥也去市中心了?」龍吟瑤嘟起嘴來不高興地說:「怎麼我想找他的時候,就偏偏找不到他呢?哼,那幫該死的市民們,怎麼早不暴亂,晚不暴亂,一等到我想找人的時候就暴亂起來了?」

  「呵呵,龍羽大哥他很忙哦,就連我都很少見到他呢!」阿冰笑嘻嘻地收拾著床上散亂的書本,抬頭看看窗外:「不過都快中午了,羽他也該回來了吧!」

  「對了,你是叫葉冰吧,呵呵,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是個女孩子,是那個葉靈冰喬裝打扮的呢!不過那個冰丫頭她可不會住到這種鬼地方來。」龍吟瑤說著,忍不住伸手在阿冰臉上摸了一把,笑道:「哇,這麼好的皮膚,就連女孩子都很少見,那個叫冷羽的白癡是不是也總這麼佔你便宜啊?」

  阿冰紅著臉抱著書躲了開去,不高興地說:「才、才、才沒有呢,羽他才不會像你那樣……」

  「哈哈哈,果然是白癡啊,我要是他啊,早就把你給……」龍吟瑤正說著呢,突然住了口,驚訝地叫道:「這……這不是葉靈冰送給我的那把梳子嗎?!」

  ※※※

  此刻赫氏外面的阿加力正掄圓了膀子,一劍將三個拚命想爬上樓來的傢伙砍飛了出去,回頭大叫道:「***我讓你們砸他們,你們怎麼連我也砸啊!」

  「老大對不起啊,誰叫你長得這麼魁梧壯碩,我們也是拼了命地不想砸到你,可你一個人就把樓道口給堵死了,叫我們不砸都不行啊!」幾個搬著重物的手下委屈得只喊冤枉。

  此時整條街上都已經亂作一團,喊殺聲此起彼伏,三千多個想來赫氏惹亂的暴徒們被阿加力等人夾在了這條街上,一時間只見石頭、花盆、桌子、椅子、鍋碗瓢盆開水滾油紛紛如雨點般砸向街心,砸得那幫毫無準備的暴徒們四處逃竄,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街頭街尾都已經被趕來的古克和龍迪團團圍住,古克、龍迪兩個人更是一馬當先衝在前面,砍得那幫暴徒們個個抱頭鼠竄,叫苦連天。

  這三千人原本是市裡幾個黑社會手下的地痞流氓,想趁死前一鼓作氣衝進赫氏去好好享受一把未成年少女的滋味兒,誰曾想到卻會被人半路埋伏?只氣得他們硬憋著心底那股慾望的衝動,拼著命地想衝出去好好地姦淫擄掠一番。

  突然一個黑社會老大模樣的傢伙手舉厚背直砍刀大喊道:「兄弟們,他們不想讓咱們去痛快,***咱們就和他們拼了!這幫瞎了眼的,也不瞧瞧我們是憑什麼吃飯的!」

  那群暴徒們一聽到這句話,紛紛都瞪紅了眼睛,直把這些在四周穿著校服拿著傢伙阻攔他們的學生們當成了平生的死敵,一個個吼叫著撲上前,恨不能把那幫學生通通揪下來亂刀捅死。

  暴徒們一被激起了凶性,學生們的情勢立刻變得危急起來,那些暴徒們平日裡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此刻放開手去殺這些學生,更露出凶神惡煞的面目來,抄著傢伙便不要命地朝學生們衝了過去。

  而那幫學生們就算平時打架鬥毆,也不曾真拿刀子捅過人,就算是真刀真槍的互相群毆,也只是拿劍砍來砍去,就算砍傷了也只有淺淺的一道傷疤,從沒鬧出過什麼人命,可如今看到這幫暴徒們一副不要命的架勢,見人就捅,早嚇得面如土色,若不是仗著居高臨下,且有龍迪、古克等高手在前面擋著,只怕此時已經被砍倒一大片了。

  麗絲雅則是成了眾矢之的,暴徒們一看這群學生裡居然還有個明媚動人嬌俏可愛的女生,頓時紛紛朝那裡湧去,一邊口出污言穢語地解放著心中的慾火,一邊面露猙獰地想嚇癱那個女生,甚至還有人脫下褲子晃著老二就那麼不要命地衝了上去。

  麗絲雅可是毫不客氣,一把閃著藍光的利劍舞得密不透風,一邊砍一邊展開電系身法,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只見暴徒們中不斷有人中劍,紛紛慘叫著從樓壁掉落下來,而剩下的人則不停地在街兩邊擁來擠去,圍著麗絲雅飄移不定的身影團團轉。

  阿加力一看這些暴徒們都拼了命地想衝上來廝殺,心中暗喜,一腳踹飛一個剛爬到一半樓梯的傢伙,仰天大喊道:「同志們,撤!」

  這句暗號一喊出來,只見街旁樓頂上的學生們紛紛散去,一個接一個從樓後爬了下去,古克龍迪也帶著人佯裝著沖了幾下,便掉頭就跑。剛才還喊殺聲震天的大街上,頃刻間就只剩下一群殺紅了眼的暴徒們手拿著傢伙到處狂罵。

  「追!別讓他們給跑了!媽的,抓著了一個個都給我砍死!」氣暈了頭的暴徒們紛紛大喊著從樓間的縫隙處追了過去:「操***,敢跟我們作對?看老子們怎麼玩死你們!」

  阿加力手下的這幫學生們,平時打架鬥毆或者出來尋樂子的時候,都早已經把這一帶的地形摸了個透,竄進了巷子裡,立時一個個都藏得沒了影子。

  可一旦要是有幾個暴徒落了單,立刻就會衝出十幾個學生來,幾下子就把他們給揍得昏天黑地,暈死過去,任人橫拖豎拽地藏進了胡同裡。那幫暴徒們就如一群沒頭的蒼蠅般在這密如蜘蛛網般的小巷中衝來撞去,一聽到哪裡傳來慘叫聲就急急忙忙嗡嗡嗡地湧過去,等趕到時卻連個鬼影子都見不到。

  就這麼足足折騰了半個鐘頭,三千多人已經被消磨得只剩下兩千來人,氣得那幫此刻只想捅人撒氣的暴徒們狂嘶亂吼著滿地亂竄,非要揪出幾個學生來亂刀分屍不可。

  突然間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大片喊殺聲,暴徒們心下大樂,一想著這下可找到撒氣的對象了,便紛紛調頭就朝那片喊殺聲衝去,剛剛衝到街心,卻看見三四千號人正殺氣騰騰地掩殺過來,衝在最前面的,居然是十幾隻正張著血盆大口不住咆哮著的速龍!

  ※※※

  從一片混沌中清醒過來後,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般那麼長久的歲月,我只覺得體內彷彿正燃起一片熊熊火海,燒得我五內俱焚,而體外卻一陣清涼,絲絲的涼氣正透過毛孔滲入體內,和那熾熱的真氣互相調和。

  此時我渾身好像都被禁錮在了一個緊密的石膜內,無法動彈,就連耳鼻口目也完全失去了功能。又過了片刻,體內的大火已經慢慢熄滅,週身真氣如一道道溫暖柔和的玉漿來回往復,週而復始,讓我通體舒泰,只覺得就算無法呼吸,也沒有絲毫的不適感。

  正享受著這難得的舒服感覺,卻突聽耳畔焦雷大作,眼前漆黑的空宇中那一點幽冥之火突然炸開,爆發成一個巨大的火球,無數火花從其中蹦出,化作點點繁星不停閃爍,那炸裂的火球漸漸縮小,直至消失時,微小的火花早已佈滿了整個虛無的空間。

  我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奇景,只發現火花雖然四處散佈、密密麻麻,可又相當的有規律,好似一個規整之極的星座圖,只是這個星座圖卻比我曾經在任何一本書上所看到的星座圖都要規模龐大,並且星座之間還在互相緩慢移動。

  曾聽師父提起過,宇宙的誕生,是通過一次巨大的爆炸來完成的,由一個體積無限小、質量無限大的點,在突然之間釋放出無數的基本粒子,又經過了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才慢慢沉澱出宇宙的基本構架。

  「小子,你知道這世界上最偉大的生物是什麼嗎?」

  「知道啊,不就是你嗎?」

  「啊呸!什麼好的不學,偏去學那個呆子拍馬屁的功夫,小心我踹死你!」

  「啊?難道是阿呆?可他怎麼看都不像啊……」

  「氣死我了,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啊?」師父氣得用顫抖的手指點著我那被稱作朽木的腦殼,另一隻手則差點順手拔光了自己的頭髮。

  「啊!師父,嘿嘿嘿,那……該不會就是我吧,啊啊,在您面前,我可怎麼好意思承認呢?」

  「懶得跟你這個白癡閒扯淡了!告訴你吧,這世界上最偉大的生靈,就是那包容萬物的宇宙!」

  「……師父,您沒事吧?看看,這是幾?」我小心翼翼地伸出兩根手指,卻一不小心露出了藏在手心裡的牛肉乾。

  「……我看你小子倒是要出事了,***不學好,整天就知道偷吃東西!」

  等我被師父揪起來打得哭爹叫娘後,他才滿臉怒容地將我放下道:「聽好了,我現在跟你說的這些你少跟別人去講,沒修練到那個境界的人是不會領悟到這種玄妙感覺的!要不是因為你小子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才懶得跟你說這些廢話!」

  「既然是廢話,那就……那就……阿呆!!救命啊?……」

  師父說,宇宙的構造就好像人腦的構造一樣,每個星球都是一個微小的基本粒子,而一個星系則是一個由無數基本粒子構成的神經單元,茫茫宇宙中,存在著無數的這種神經單元,雖然看似互相之間相隔遙遠,卻通過一種神秘的力量在互相傳遞著信息。

  這就和人腦一樣,各個部分各司其職,有管理記憶的,有負責思考的,有負責維護各部門之間秩序的,讓偌大一個宇宙,形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

  「我們人類觀察宇宙,只能用肉眼以及借助一些觀測儀器去探測,但因為人類和宇宙相比,實在是太過於渺小,就算窮盡整個人類所能存在的所有時間,恐怕也只能探索到一個極微小的範圍。這就好像一個雞蛋裡的細菌,無論它想盡什麼辦法,都無法知道自己所在的這個雞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除非它能在自己生命消耗光之前,就能無數遍地在這個蛋內部四處遊走,甚至走出這個蛋,從第三者的角度去觀察,才能知道這個雞蛋到底是如何的構造,以及尺寸的大小。」

  「師父,你說宇宙那傢伙不吃不喝,也不需要睡覺上廁所,那祂平時都在想些什麼啊?」

  「呵呵,大概和人類一樣,在思索自己存在的原因,以及觀察周圍的世界吧……」

  「大概?師父你該不會是蒙我吧……」

  「小子,你活膩了?是不是嫌我剛才揍你揍得不夠勁兒啊!」

  「……咳咳,您接著說,接著說……」

  「唉,可惜就算我再怎麼修練,也只是這茫茫宇宙中一個微不足道的粒子罷了,縱然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將整個宇宙瞭解透徹。能通過幻感領悟到宇宙思考的奧秘,就已經花費了我畢生的心血,如果還想去弄明白祂在想些什麼,哈哈哈,這些事情就留給其他無聊的人去幹吧!」

  ※※※

  如果眼前的這個星座圖,就是整個宇宙的構造的話,那麼,祂是否會像師父說的那樣,正在思考著某些奇怪的事情呢?

  我正百無聊賴地胡思亂想著,突聽眼前那虛渺無際的空宇中突然傳來一聲響,卻似是一個人在跟我說話:「小子,你終於領悟了寒星圖,呵呵,進步的速度倒也還差強人意啊!」

  哇!他真的是活的唉,師父誠不欺我也!我忍不住在心中興奮地叫道:「你就是那個宇宙嗎?哦!不不,宇兄?宇大姐?咳咳,這樣好像輩份不對……啊!宇老人家,您是在和我說話嗎?!」

  「你個死小子,誰是你兄弟姐妹,我是你師父!!」

  「咦?我第一次見到您啊,怎麼就成了您的徒弟了?」

  「朽木!朽木啊!你這個小混蛋存心想氣死老子嗎?!早知道你這麼愚不可及,我當初真該把你拿去餵狼!」

  我這才聽出這聲音的確跟師父的有七分神似,只是因為直接從腦子裡聽到,聽起來就難免和平常聽到的有些不太一樣了。

  「師父,真是你啊!快來幫忙啊,赫氏馬上就要完蛋了!你徒弟我現在渾身都不能動彈,恐怕再過不久,如果雪城日他支持不住的話,我也要跟著玩完了。」

  「你的那些破事兒我才懶得管,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別老讓我來給你擦屁股。」

  「啊?那我死了,您就不心疼嗎?我要是死了,以後誰來給您排憂解難,哄您開心啊?」我努力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來,想拚命喚醒師父那顆似乎還未泯滅的良心。

  「***幾個月不見,你小子廢話的功夫倒是突飛猛進啊!再給我說一句廢話,我立刻把你五歲還尿床的事情在赫氏裡面廣為宣傳,讓那個什麼雪城月對你有更進一步的認識!」

  「……師父,你怎麼啥都知道了?哈哈,看來您還是蠻關心我的嘛……」我不死心地繼續花言巧語著。

  「說正經的了!現在你既然已經領悟了寒星圖,那麼修練這套步法就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情了。小子,我只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這十五分鐘內我保你和那個小子安然無恙,你能領悟多少就算多少,十五分鐘後,不論是騾子是馬,死活都要讓你在外面那群白癡面前蹓一蹓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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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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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09:14:26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一章


  就在雪城日倒下去的時候,他的同伴們也紛紛遇到了麻煩。剛衝下樓來,數十個身著黑衣的蒙面人便從半道上突然殺出,將他們圍堵在市政府大廈一樓的大廳裡。

  為首的一個黑衣人嘿然冷笑道:「我還以為是裡赫氏的那群酒囊飯袋呢,誰知卻跑出了一堆蘇老頭手下的白癡們,哈哈哈哈,趕快束手就擒吧,說幾句笑話來給俺們聽聽,說不定老子心情一舒暢,就讓你們死得痛快點呢!」

  龍騎將們毫不示弱,當中一人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拉奇特那個烏龜王八蛋手下的龜崽子們,來得正好,今天就把你們當烏龜蛋紅燒了下酒!」

  兩邊的人全都是從殺場上硬闖過來的好手,自然懂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兩句話剛一說完,便紛紛四散開來,各自佔領有利地形捉對殺成一團。

  龍騎將與龍騎將交手,和剛才與那些龍騎警以及暴徒們交手時的情形就有如雲泥之別,何況幾十個龍騎將在如此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全力廝鬥,氣勁互相撞擊下,一時間就看見電閃雷鳴,火球冰錐如流星雨般在空中縱橫穿插,氣盾冰牆更是比比皆是,金屬交擊聲、爆炸聲、氣勁撞擊聲不絕於耳,大廳裡所有的擺設頃刻間便紛紛碎裂,吊燈、玻璃、花瓶、古董等小物件無不被碾成了齏粉,就連那大廳周圍的四根大理石柱也承受不住四周傳來的震盪之力,痛苦地發出「嘎嘎」的呻吟聲,不久便土崩瓦解,連帶著頭頂上那水泥鋼筋的天花板也掉下一大片來。

  那群黑衣人中有兩三個竟是比周圍的人都強出數倍,非要三四個龍騎將去合力圍攻才能勉強打成平手,而在兩方人手相當的情況下,清一色都是藍徽龍騎將的一方自然是很快落了下風,不少人邊打邊退,苦苦支撐,漸漸的竟全被黑衣人圍在中心,只能拚命防守,想要突圍卻是一時無望。

  只見幾十個藍徽龍騎將背靠背站在一起,各自使出看家的絕活兒,擅長防禦的就連著放出五六個冰牆來阻擋黑衣人的進攻,擅攻的則穿插在同伴之中,不時瞅著空子向外圍的人群放出魔法箭矢,忽見一個黑衣人長嘯一聲突入人群,左踢右刺,一名龍騎將慌忙中搶上前去想正面攔截,卻被他抽冷子一拳打在了小腹上,當即口噴鮮血倒退了出去,中拳處哧哧做響,發出陣陣焦臭,旁邊三四個人連忙搶過來合力圍攻,才硬是將那黑衣人逼退,可只看見那黑衣人完好無損地退到外圍,而龍騎將這邊其中一人胳膊卻又掛了彩。如此的攻擊連綿不絕,外圍的黑衣人們不停地搶入偷襲,內裡的龍騎將們則一邊要抵禦來自四面八方的魔法攻擊,一邊又要不停圍堵空缺,逼退突入進來的敵人,直被打的叫苦不迭,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小半人的身上都受了輕重不一的內外傷。

  蘇特斯等人在研究院裡聽著通訊器那頭不斷傳來的打鬥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能立刻率領一眾手下去解救那些被圍困的弟兄,無奈研究院如果被襲,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只得咬牙切齒地破口大罵著拉奇特。只見四十多個龍騎將齊齊聚集在大廳中央,不論軍銜高低,通通放開了嗓子高聲咒罵,不光拉奇特祖宗十八代被盡數罵了個遍,就連名字裡帶個拉字的都被他們咒得死去活來。

  龍騎將們個個中氣十足,聲音高亢,直震得研究院玻璃門窗嗡嗡直響,頗有隨聲附和之意,聲勢極為壯觀,引來樓上無數的教授學生們紛紛探頭觀望,連那些正忙著做實驗的人也停了下來側耳傾聽,一時間只聽見整個實驗室裡驚歎之聲此起彼伏,人人都對那些個姓拉的無辜者們抱以無限的同情。

  與此同時,圍在市政府大樓外的數萬群眾突然發現政府大樓內傳來了震天響的打鬥聲,那些準備響應政府號召,去武器庫搶奪武器進而進攻赫氏的人們都不禁紛紛停了下來,莫名其妙地朝大廈方向圍攏過去。不少原本就在大廈附近的人更是壯著膽子靠近大廈,想從破碎的窗戶裡一窺究盡,誰知剛一露頭就被大廳裡激盪的氣勁紛紛震暈過去,不一會兒工夫,就看到大廈周圍足足倒了一圈人,剩下的人全都被嚇得心驚膽戰,拼著命地抵禦著來自身後人流的洶湧推力,說什麼都不敢再上前觀望了。

  雪城日的大日心法最擅長模擬各種高段魔法技能,而且對於外來的各種魔法攻擊也具有極強的抵禦能力,他倒在地上只昏迷了數秒鐘便清醒過來,只是依然四肢無力,渾身癱軟,突然聽到通訊器中傳來同伴們打鬥的聲響,心裡明白剛才是遭到了兩個紫徽級別以上的龍騎將聯手合擊,不然自己絕不可能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被擊倒在地。

  一聽說這幫人是拉奇特的手下,他心內不禁一陣暴怒。要知道平日里拉奇特就與梅凱爾互相不合,每次他們去執行任務,拉奇特都會唆使手下暗中破壞,讓他們無數的兄弟平白無故地流血犧牲,而如今拉奇特居然敢明目張膽地來阻撓他們執行任務,簡直就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雪城日一想起往日裡多少兄弟枉死在拉奇特蓄意的謀害之下,一股怒氣就直衝腦際,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直讓他恨得睚眥欲裂,五內俱焚,只聽腦際一陣轟然做響,差點又暈了過去。

  事已至此,雪城日明白今日恐怕難以生還,強壓下胸中怒火,橫下一條心來,決定拚死也要幹掉對方一個紫徽,讓自己出一口胸中的惡氣。他的天鷹翔星曲雖只是初窺門楣,卻是得到了梅凱爾大人的親自指點,如果在完好無損的情況下,就算和一個紫徽龍騎將單拼,短時間內也不會落致下風,若是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將天鷹翔星曲盡全力施展開來的話,該逃跑的那就得是對方了。

  那兩個隱入人群的黑衣人一個叫齊亞特,一個叫夏烈,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另外三個紫徽龍騎將,也隱藏在人群之中,分別是庫格、法拉雅和薩洛斯,這些人和在大廳中的那群黑衣人都是銀徽龍騎將——門塔?斯丹的手下,是一支專門執行秘密任務的特殊龍騎將編隊,平時都是在秘密監視著梅凱爾直屬部隊的一舉一動,今天到這裡來,正是奉了拉奇特總統領的命令,來解除赫氏對時局所產生的影響力。

  齊亞特剛才全力一擊命中雪城日後即閃入人群,只見那小子口吐鮮血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心想在兩個紫徽的聯手之下,這個只有藍徽級別的小子定然是死得透了,可還沒等他想再次發動人群推倒大門,就看到地上的雪城日渾身微微一顫,似乎是甦醒了過來。

  而四周的人群早已被雪城日剛才雷霆般的手段下破了膽,剛試探著向前走了幾步,一看見雪城日似乎還活著,立刻一窩蜂般不要命地狂嘶亂吼著倒爬了回來。

  齊亞特此人平日裡端的是心高氣傲,除了頂頭上司外,周圍的人任誰都沒被他放在眼裡,可如今一個藍徽的黃毛小子在中了他全力一掌之後,居然還能活著喘氣,直把他氣得暴跳如雷,卻又還偏偏不好意思再去下手。

  正躲一旁的夏烈和齊亞特相處日子頗久,明白這傢伙的脾氣,知道此刻只得自己出面去解決掉尚未斷氣的雪城日,還要做的不著痕跡,免得損了那傢伙的面子。

  就在夏烈剛想從人群中暗劈出一道掌風來送雪城日歸西,卻猛然感到身體左側傳來一股沛然巨力,硬是將他連帶著周圍的數十人都紛紛擠得東倒西歪,接著一聲清嘯突然自左首五十米遠處的人群中響起,綿綿泊泊,悠然不絕,直把方圓數百米鼎沸的人聲盡數蓋了下去。眾人只覺耳中一陣嗡嗡作響,頭暈腦漲,不少人不知不覺間就大小便失禁,讓周圍原本早已混濁到無以復加的空氣變得更加臭氣熏天。

  清嘯聲倏然停止,接著眾人便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中年人排眾而出,梳著背頭帶著墨鏡,嘴裡還悠閒地叼了根拇指般粗細的高檔雪茄。只見他信步走到雪城日身旁,面露不悅,左手拿住雪茄長長地吐了口白煙,咧著嘴「嘖嘖」有聲地搖起頭來,彷彿是在批評著雪城日此時的睡姿極其不雅。

  夏烈等紫徽龍騎將剛才聽到那一聲清嘯,只覺得渾身氣血一陣翻騰,無不被嚇得心驚肉跳,知道來人的武功之高,已經到了無法想像的地步,這世上恐怕也只有拉奇特、梅凱爾等寥寥數人才能與之抗衡,但卻又不知此人是敵是友,故還強撐著躲在人群中偷偷窺探。可如今看到這人竟然是站在雪城日那一邊,全都頭皮發炸,屎尿橫飛,只恨爹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不然此刻怎麼可能還站在這裡連逃跑都不會了呢?

  雪城日聽到那聲清嘯時,已經在暗地裡運起天鷹翔星曲的心法,只想等到那幫紫徽們上來給自己補一下子的時候來個全力反擊,這時突然聽見似乎有高手走近自己,心下一陣大喜,暗罵道——你給老子去死吧!

  誰知他剛想一口氣盡數放出早已囤積在體內的數個「超念力重力球」去襲擊來人,卻感到背心忽地一熱,一股幽綿浩蕩的清暖之氣一瞬間便流過他的全身,將他苦攢了多時的天鷹真氣盡數化去。

  而那些紫徽龍騎將們卻看到那人只是隨意將雪茄頭上的煙灰往雪城日身上彈了彈,雪城日那原本已是血色盡失的皮膚立刻就恢復了勃勃生機,不禁心下一陣駭然,滿腦子裡只想著若是那人對著自己彈一彈小指頭,自己是不是立刻就會魂飛魄散,死無全屍了。

  雪城日沒料到自己拚死一擊居然就這麼輕易地被人化去,一時間驚懼交加,不禁在心底長歎一聲道:「罷了,罷了,師父,看來我只有來世才能再去找您了。」心念及此,不禁感到胸中一陣酸楚,卻也只能閉上了眼睛引頸待斃。

  那人一看到雪城日如此模樣,忍不住罵道:「小子,想死還早呢,這麼急著趕去送死,是不是早和那老傢伙串通好了想合夥敲詐我一頓晚飯啊!」

  正萬念俱灰的雪城日乍一聽到這個聲音,渾身泛起一陣劇顫,腦中頃刻間變成一片空白,不知不覺間已然熱淚盈眶,不能自已。誰又能夠想像得到,那個令他朝思暮盼,寧願捨棄一切只求能再聽一次的聲音,如今卻在這個危急的關頭再次自他的耳邊悠悠響起呢?

  「別亂動了,既然是在裝死,就要裝得像一點嘛!***,剛才我還以為你小子已經完蛋了呢,害得我還想去數數錢包裡夠不夠數兒。唉,如今這世道,可真是良心泯滅、道德淪喪啊,就連我這個窮光蛋的癟荷包都有人念念不忘。」那人說著,心痛地摸了摸口袋裡的錢包,吐了口煙圈繼續道:「唉,我說你小子也真是奇怪,不就是撿回了一條命嗎?沒事在那裡瞎激動什麼啊?我可告訴你,我在這兒最多只能待十五分鐘,時間一到我可就撒手不管了,你要還不趁這個機會緩過勁兒來,過會兒恐怕就真的沒命了。***,要是早知道這裡滿地大糞,臭氣熏天,我就帶個防毒面具過來了。」

  雪城日此刻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有命沒命?只想拼盡全力扭過頭去看一看心中那朝思暮想的人,哪怕是只看上一眼,就算立刻被天打雷劈五馬分屍也心甘情願了,怎奈剛才週身被那股清氣一沖,渾身竟軟綿綿的連最後一絲力氣都彷彿被抽乾了般,只急得全身虛汗直冒,眼淚和著鼻涕一塊兒往下流,身子卻依然是難動分毫。

  「你這小子到底是怎麼了?剛才還拼著命地想反擊,怎麼現在卻哭起鼻子來了?難道現今那些個藍徽小崽子們個個都是些你這樣的窩囊廢?罷了罷了,我們兩個也算是有點緣分,我就再助你一臂之力吧。」那人說完,歎了口氣,蹲下身來伸出右手按住了雪城日的背心,左手卻還拿著雪茄在那裡一個勁兒地吞雲吐霧,一副旁若無人的悠閒模樣。

  此時雪城日正在心裡直喊著:「師父師父!你還認得我嗎?我是阿日!阿日啊!我就是那個總是喜歡放聲大哭惹您生氣,又總是被您背著到天上去看雲彩的那個阿日啊!……」

  可惜無論他在心底怎麼拼了命地大聲叫喚,那人卻始終是置之不理。雪城日只覺得鼻樑一陣酸痛,委屈得直想放聲大哭,卻又偏偏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這時突覺背心傳來一股清暖之氣,比剛才那道還強了不下數百倍,一瞬間所有那些個焦慮煩躁的心情都紛紛化作煙消雲散,自己就好似突然只剩下一縷無依無憑的幽魂,正飄蕩在無窮無盡的虛空之中,意識隨之漸漸消失,只剩下一點微亮的冥火在眼前不住地跳動……

  「師……父……」

  「咦?真是奇怪了啊,你這把梳子怎麼會跟我的那把一模一樣呢?」龍吟瑤好奇地把玩著手中的那把龍牙梳,斜眼打量著在一旁正努力埋頭收拾書包的阿冰。

  「哦……啊?你說什麼?」阿冰驚訝地扭回頭來看著龍吟瑤。

  「嗯……算了,當我沒問過吧。」龍吟瑤歪著頭想了想,又將那梳子放回了原處,強忍著笑意道:「唉,只是這兩把梳子似乎是從同一條龍身上取下來的,可真是奇怪啊!」

  「你說梳子?梳子怎麼了?」阿冰用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直瞪著龍吟瑤。

  「呵呵,我只是看著這把梳子眼熟罷了,對了,你這把梳子是多少錢買的?」

  「啊……這把梳子是贗品,只花了十幾個魯克罷了,不過看起來和真的沒什麼兩樣,啊喲!剛才的話你可千萬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哦。」

  龍吟瑤苦笑著歎了口氣,剛想把心底的那句話直截了當地問出來嚇一嚇眼前這個舊日的好朋友,寢室門卻在這時又被人推了開來。

  「埃娜?你不是在研究院那裡主持大局嗎?怎麼有閒工夫跑到這裡來了?」龍吟瑤驚訝地看著門口埃娜那一頭一直令自己妒忌不已、飄逸如風的銀色長髮,心裡一陣不舒服,忍不住便冷嘲熱諷起來。

  「埃娜?你怎麼受傷了?!難道那伙兒暴徒衝進來了嗎?」阿冰一眼便看到埃娜裙角處的一片血漬,不禁驚叫了出來:「那龍羽大哥他……他怎麼樣了?羽……羽是不是也……」說著說著,阿冰已經被自己的幻想給嚇得六神無主,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啞著嗓子再也說不下去了。

  埃娜扶住門欄閉目喘了口氣,這才緩緩搖頭道:「暴徒還沒有衝進來,只是龍羽他現在生死不明……」

  阿冰一聽到這個消息,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幾欲昏厥,還好一旁的龍吟瑤及時過來扶住了他,才沒有坐倒在地。

  在阿冰的心裡,早已把冷羽當成了是除了父親外最親近的人,愛烏及屋之下,不禁也對他的那個武功超強的表哥感覺分外親切起來,如今聽到自己最親近的人之中居然有一個生死不明,自然是如遭五雷轟頂,一想到冷羽要是聽到這個消息會如何如何,胸口更忍不住一陣陣的絞痛。

  「埃娜!你明知道他聽不得這些,怎麼還要來嚇他?真是的,他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看你怎麼向那個老白毛交待。」龍吟瑤一見好友被嚇成了這個模樣,立刻就對埃娜橫加指責起來。接著她又忍不住責怪阿冰道:「你啊你啊,怎麼總是喜歡一驚一乍的?不就是死了個白癡嘛,犯得著被嚇成這樣嗎?他要真的死了,明天我去給你找十個他那樣的人來還給你怎麼樣?」

  埃娜聽到這話,心下一陣慘笑,心想就算你找遍整個世界,恐怕也找不出一個能和他比肩的人物來了。校長的那位老朋友不但武功絕頂高強,就連眼光也是高得嚇人,當年校長曾想把裡赫氏中一位千年罕見的天才學生推薦給他做徒弟,他卻是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一想到這裡,她胸口又是一陣鬱悶,不禁「哇」地再次吐出一口血來。

  龍吟瑤見她突然之間口吐鮮血,不禁好奇道:「你又沒跟人動手,怎麼老是一個勁兒地吐血啊?就算你再擔心那個白癡,也不至於擔心到這個程度吧?」她說到這裡,突然恍然大悟道:「啊!埃娜……埃娜……你難道就是那個埃娜?」

  此時龍吟瑤口中的埃娜,自然是校長身邊的那條白聖龍了。她之所以能想到埃娜的真實身份,不僅是因為她知道校長有能讓人變身的能力,更知道那白聖龍之所以會如此稀少,就是因為太過於癡情所至。校長曾經告訴過她,白聖龍的壽命相當長久,是人類的數百倍之多,所以一對成年的白聖龍一生只下一顆卵,而那顆卵孵化出來後,就要滿世界地去尋找另一隻和自己配對的白聖龍,一旦找到,便會終生廝守在一起,不離不棄,如果其中一頭突然不幸死去,另一頭也會跟著立刻嗝血而亡。

  而如今她知曉了埃娜的真實身份,一想到校長要是知道埃娜在這裡為了個白癡竟擔心到一個勁兒地吐血,只怕要急得發瘋,心下不禁也跟著焦急起來。又想起小時候自己和那個老白毛賭氣不吃飯的時候,總是那條會說人話的白聖龍陪在左右連聲地哄她,還不時講幾個笑話來逗她開心,有時候甚至不顧生命危險去引誘湖裡的巨獸互鬥,也只是為了能讓她笑出聲來,不再生氣罷了。想著想著,龍吟瑤一抬頭看見埃娜此時的模樣,眼圈竟忍不住紅了,顫聲道:「你……你可千萬別死啊,那個白癡他還活得好好的呢!你要就這麼死了,我可到哪裡去再找一條……」說著說著,就再也說不下去,眼淚也隨之嘩嘩地流了下來。

  埃娜好不容易才緩過了口氣,見她已經認出了自己,強忍住心痛微微一笑道:「暫時我還死不了,只是……只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啊!只要你能不死,什麼事情我都答應啊!」想不到龍吟瑤心急之下,竟顯出了少有的爽快。

  「用天龍吟去鎮壓那些暴徒們……快……不然就來不及了……」

  「天龍吟?那老白毛要是知道我隨便用天龍吟,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啊?」一向膽大包天的龍吟瑤一聽竟然是這件事情,不禁也被嚇得連連搖頭。

  「你現在要是不用的話……恐怕就真的會被他扒皮了……」埃娜捂著胸口費力地喘了口氣:「赫氏已經危在旦夕,只有天龍吟能夠解除這次危難了,校長他現在不在這裡,你要是……要是……」說著說著,她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又吐出一口血來。

  阿冰此刻也已經清醒了過來,一聽天龍吟能夠解救龍羽大哥的危難,立時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連聲求到:「龍姐姐,求求你快去救救龍羽大哥吧!他要是真死了,冷羽肯定會傷心死的!」

  龍吟瑤見此刻求她的一個是自己昔日親密的好友,另一個則是陪著自己一起長大的親人,只得咬咬牙硬著頭皮道:「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們了。不過埃娜你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不然我是死都不敢去冒這個險的。」

  「放心,校長他要是敢……敢責怪你一句,我就……就死給他看……」

  「誰讓你去死了啊!」龍吟瑤皺著眉著急地喊著:「只要你答應我這個條件,就算那個老白毛氣得又想廢了我的武功,我也無所謂了!」

  埃娜努力壓下胸口的悶痛,奇怪地看著龍吟瑤,一時間竟想不透她到底要提出什麼樣的條件來。阿冰也在一旁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牢牢盯住了她。

  「我只要……裡赫氏裡所有的學生,終生成為我的奴隸罷了,不管我想得到什麼,他們都要去為我拚命地搶到手裡來。當然,這裡面自然也包括你們都擔心著的那個白癡龍羽咯……」

  直到雪城日完全失去了意識後,那人才鬆開了手,微微一歎道:「唉,我心魔未去,還沒那個資格帶徒弟,自然也就不是你的師父了,只是沒想到二十多年沒見,你居然長得這麼大了,和你爺爺當年倒也有幾分神似啊!」說完他抬起頭來,看著遠處的市政府大樓,吸了口煙後,突然笑道:「想不到一幫小孩子打架,倒也熱鬧得很啊!」

  幾個藏在人群中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的紫徽龍騎將們這時突然看到那人從邊上撿起了雪城月的佩劍,一時間都以為他要來給那個藍徽小子報仇,一個個不禁嚇的面無人色,只能拚命彎下腰去想隱藏起自己的身形。

  卻突然聽到一陣清亮的龍吟聲從那人手中傳來,夏烈等人都嚇得渾身一顫,卻聽那龍吟聲漸漸短促,竟好像是在打著什麼音樂的節拍一般。

  夏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去,只見那個人叼著雪茄蹲在雪城日身旁,右手持劍,左手曲指一下下地彈向劍脊,引得佩劍不住發出各種高低緩急的鳴聲來。夏烈皺眉不解,剛想再將頭抬高點好看個清楚,卻看到那人突然冷冷地朝他掃來一眼,立刻又嚇得差點尿了褲子,飛快地將身子蜷縮了起來。

  那一陣陣清脆的節拍聲對周圍的眾人是一點干擾也沒有,卻對正在大廈中進行的那場極為激烈的戰鬥產生了莫大的影響。被圍困在中心的藍徽龍騎將們此刻倒是沒聽到任何動靜,可那些身著黑衣的龍騎將們卻突然發現一旦自己剛想出手進攻,或者想閃身躲避的時候,耳邊就會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劍鳴聲,那聲音似乎從極遠處傳來,又似直接敲打在自己的心底深處,總是會讓他們呼吸一滯,彷彿心口處被人拿手輕輕指點了一下,那一刻的動作便不由自主地緩了一緩。

  這種平時肉眼無法察覺出來的略微遲滯,在此刻卻成了能判定生死的關鍵所在,卻見一個黑衣人剛剛突入人群,身形便微微一緩,肩膀立刻被一記火劍撩中,讓他直痛得齜牙咧嘴,肩膀處傳來一陣刺鼻的焦臭,剛想閃身回撤,身形微微一頓,左腿便又被同伴射來的一記冰錐擊中,直打得他滾到在地,狼狽不堪地逃了回來,背後卻又挨了一劍。

  短短的幾秒鐘內,便又有數位黑衣人如此受傷,而外圍的攻擊也都突然緩慢了下來,使得大廳內的戰況立時改觀。藍徽龍騎將們雖然不明所以,可也知道定是敵人的心志受到了外力的干擾,一個個都振奮起精神來,抓住敵人每一個動作必然要稍稍停頓一下的破綻,幾下子便衝開了重圍,直殺得剛才還不住叫囂著的敵人們霎時間雞飛狗跳,抱頭鼠竄。

  那三個紫徽龍騎將一見勢頭不妙,心想梅凱爾那方怎麼突然來了個如此強硬的靠山,再打下去恐怕會吃大虧,只得恨恨地大喊一聲:「撤!」此話一出,那些正被趕得四處逃竄的黑衣人們當即便紛紛從門窗處躥了出去,一個個飛快地隱入外面紛亂的人群之中,頃刻之間就全沒了蹤影。

  那人此時也停住了手,搖著頭冷然笑道:「拉奇特那個狗東西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幾十年前如此,想不到現在依然如此。哼,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那幾個早已被嚇到麻木了的紫徽龍騎將們聽到他說出這句話來,只是如傻子般一個勁兒地點頭,心下紛紛附和道:「對啊,拉奇特總統領那條狗怎麼總是喜歡吃屎呢?」

  藍徽龍騎將們見敵人紛紛逃走,也不追殺,只是互相檢查各自身上的傷勢,能治療的立時治療,暫時無法治療的就包紮起來。經歷剛才一役,他們已不敢再貿然激進,只想著過一會兒也偷偷混入人群,去武裝庫那裡和雪城日匯合。

  正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卻聽見外面吵鬧的人群中有人高喊:「兇手就在大廈裡面!就是他們殺害了卡洛伊大人!!兄弟們,讓我們為敢於直面黑暗勢力而英勇犧牲的卡洛伊大人報仇啊!」

  大廳裡的一幫人聽到這話不禁從心裡泛出一陣苦笑,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還沒等他們從那句顛倒黑白的話語中回味過來,憤怒的人潮已如洪水般湧進了大廳。

  龍騎將們立刻紛紛拿起武器準備應戰,一個陌生的聲音此刻卻在他們耳邊幽幽響起道:「這幫人也只不過是些被人蒙騙了的可憐蟲罷了,又何必要跟他們較真呢?能逃就逃吧……」

  龍騎將們不禁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這聲音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但那聽起來彷彿很隨意的話語中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嚴,讓他們情不自禁便紛紛收起武器,轉身向樓上逃去。擁擠在大廳中混亂的人們紛紛大喊著剛想要追上去,突聽耳邊猛地炸響了一個焦雷,震得眾人暈頭轉向,一時間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等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那些龍騎將們早已全都從二樓窗戶跳了下去,紛紛混跡於擁擠的人群之中。

  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十五分鐘一眨眼便只剩下兩三分鐘了。那人回頭看了看身後不遠處依然沒有任何動靜的巨大冰牆,忍不住搖著頭自言自語道:「那老頭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就算是他自己,當年恐怕也難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領悟那套步法吧,何況是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嘿,你這個老不死,我看你是存心想折磨死我這個可憐的……」

  還沒等他說完,便被一陣從遠處徐徐飄來的悠揚歌聲打斷了他的話語。他奇怪的扭過頭去側耳傾聽,突然之間癡癡地說了句:「天龍吟?」

  在這人聲鼎沸、群情激憤的廣場之上,那歌聲似一道沁人心脾的淙淙清泉,正從一座高聳入雲端的雪山上緩緩流下,婉轉輕靈,晶瑩剔透,清澈得竟似不帶有人世間半點的雜念。初時聽起來,只覺得這聲音縹緲無定,時斷時續,卻依然能透過那哄亂的嘈雜聲直達人的耳膜,觸動人的心扉,漸漸的,那道清泉越流越近,也愈發地清晰起來。

  一時之間,市中心廣場上方圓數公里內的所有人群都忍不住摒住了呼吸,停下了腳步,側耳傾聽著那如泣如訴卻又似充滿了希望的動人歌聲,仿如在烈日炎炎的午後飲下了一杯冰涼醇厚的美酒般舒爽愜意。

  漸漸的,那道清泉越流越急,越流越響,水花激盪之下,晶亮圓潤的水珠紛紛濺落在光滑的岩石上,迸碎成無數細小的水霧。彷彿一股久違的春風將那雪山上的冰雪都盡數融化了一般,眾人聽得心中一陣溫暖,忍不住在臉上洋溢起了微微的笑意。

  突然之間,一輪烈日昇至當空,那清泉又再次變得綿軟乖巧起來,好像一個頑皮的孩子在石縫之間與那烈日玩起了躲迷藏,忽隱忽現,讓人難以捉摸,卻還偏偏孩子氣十足,總忍不住不時露出頭來,看看太陽有沒有來捉他。眾人此時只聽得心中一陣熱癢難躁,好想能有一隻手兒伸進胸腔內去使勁兒撓上一撓,卻又偏偏沒有,只能拚命地搖擺著身體哈哈大笑,覺得似乎只有這樣心裡那股癢勁兒才會稍稍減退一分。一時間十數萬人在廣場上盡情搖擺,竭力大笑,那笑聲直震得遠處群鳥飛起,葉落無數。

  萬人齊笑聲中,只有那人獨自靜靜地蹲在昏迷不醒的雪城日身旁,遙看著天際無邊的雲海,滿是滄桑的眼中不知為何已流下了兩行清淚。此時的他好像突然變成了個怕羞的孩子,竟不顧弄壞了西服,舉起衣袖便往臉上擦去,接著緩緩起身,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喃喃道:「哎,我都聽了多少遍了,怎麼還是聽不厭呢?」說完,悠悠歎了口氣,一閃身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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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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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09:14:52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二章


  看著眼前那數不清的星星,全都一閃一閃地朝我著眨眼睛,我突然有了種想殺人的衝動!

  媽的!十五分鐘內,我連星星有多少個都數不清,那個老頭子居然還要我從中去領悟出一套什麼破爛步法,難道他想要我的命嗎?!

  「十五分鐘內無法領悟的話,你也只能去死了。小子,別胡思亂想了!快給我仔細看!」

  「老混蛋!你存心想讓我死啊?!你倒說說這玩意兒,你當年多少分鐘內搞定的?」

  「嗯……咳咳……七八分鐘吧……」

  咦?我以前每次叫他「老混蛋」的時候,都會惹來一頓暴打,這次不但沒打,語氣還蠻柔和的……哼,肯定是做賊心虛!

  「哈哈哈,別騙我了!你是不是花了七八年啊?」

  「呸!小兔崽子,少囉嗦,快給我看!馬上沒時間了!」

  我暗自嘀咕兩句,又強自收攝心神去仔細觀察那看著就讓我頭暈的無盡星空。

  真要說起來,其實眼前這浩瀚的星空也並不是毫無規律,細看下來這無數的星星似乎是由中心一點呈發射狀向外分佈,只是它們並不總是老老實實地待在那裡一動不動,而是一閃一閃的按照一個個交錯紛雜的類圓形軌道在緩緩移動。

  看著看著,睏倦感就漸漸襲上心頭,讓我滿腦子昏昏沉沉,只想睡覺。

  「不行了!看不懂啊!老頭子,你還是讓我去死吧!」終於,我再次歇斯底里地大叫了出來。

  「沒出息的東西!安靜點!你給我好好想想,這***有什麼難的!再敢給我叫囂一句,我就把你從一歲到十歲所有的糗事寫成一本書去赫氏兜售了!」

  「到時候我死都死了,還怕什麼啊!哼!」

  我一邊不服輸地頂著嘴,一邊卻還在暗暗擔心,不由得使勁兒回想著當年看過的所有關於天文方面的資料。

  不行,所有的資料裡面似乎都沒有這種星象圖啊!是我看漏了,還是這根本就不是星象圖?

  想著想著,我只覺得一陣陣的煩躁在胸口上下翻騰,搞得我五臟六腑都酸悶難當,真想仰天長吼一聲,直至力竭而死。

  可我偏偏絲毫動彈不得,只能拼著命去凝神仔細觀看。

  漸漸地,一陣「嗡嗡」的耳鳴慢慢響起,越來越大,直震得滿星空的星星都彷彿顫抖了起來,我卻依然對它們沒有半點兒頭緒。

  就在我被那耳鳴聲弄得心煩意亂到快要發狂的時候,忽然覺得彷彿有一縷清冷的聲音正從極遠處幽幽傳來,穿過那無盡的虛空,帶著訴說不盡的滄桑。

  悠揚婉轉,又似漫無邊際,若隱若現著直達我的心靈深處,讓我的心境慢慢清澈明朗起來。

  這種說不上來的安定感既讓我困惑不明,卻又隱約覺得十分熟悉,仔細回想起來,就好像晚上在床上正被一本寫滿了莫名其妙公式的「功能熱力學」搞得頭暈腦漲之際,上鋪的阿冰突然哼起了一首輕悅婉柔的老歌,一邊哼還一邊低聲的淺笑著,讓我那塞滿公式的腦子立刻就清醒了起來……

  細聽之下,這首歌中並沒有半句歌詞,只是一味地清哼淺吟著,可那細膩飄忽的曲調中卻彷彿蘊藏了無盡的話語,就似一個母親在心愛的寶寶身旁低低地哼著搖籃曲,歌聲雖單調平凡,卻輕緩動人。

  就在那嚶嚶的嗓音中,充滿了讓人心靈沉靜的溫暖……

  恍惚中我好像置身在北風呼嘯的雪原上,正被一隻粗大的臂膀抱在寬大的懷中,一股股熏人欲醉的暖熱,伴著一波波讓人安心的強勁心跳,從那火燙而又充滿了安全感的胸膛無休無止地傳遞了過來。

  剛才那股讓我發狂的煩躁,不知在何時竟已消散無蹤,耳鳴聲也漸漸退去,只留下一個無窮無盡的飄渺虛空,隨著那動人的樂曲在我眼前不停地綻放出微小的火花……

  ※※※

  「羽,你說,宇宙最終將會呈現出一種什麼形態呢?」

  我微笑著回答道:「阿冰,你沒看過書嗎?宇宙的形態就好像一大鍋滾沸著的水,被扔到了一個無盡的虛空中,隨著它的體積無限擴大,能量也會慢慢擴散,直到冷卻下來,變成一片黑色的死寂。」

  「哦?可是我好像聽說宇宙也是一種動態的簡諧運動啊!擴張,擴張到無窮,然後又開始收縮,直到下一次擴張為止啊……」

  ※※※

  我猛然間醒悟過來,這個什麼寒星圖,不就是在說明宇宙是怎樣將能量擴散出去的嗎?這些火花的微小運動,都是按照一個不變的規律消散著能量啊!

  剛一想通這個道理,眼前的星圖立刻就起了變化,那無數的火花又開始飛快地運動起來,按照一個個奇異的軌道,漸漸互相遠離。

  空出來的中心則又出現了新的火花,彷彿一個碩大的萬花筒般,隨著空間的緩緩旋轉,幻化出無窮無盡的瑰麗圖案……

  ※※※

  雪城日悠悠醒轉過來,微微一抬頭,便被那刺目的陽光晃得瞇起了雙眼。

  緩緩起身,卻發現四周的人群已經漸漸散去。

  師父呢?他心念及此,不由得渾身一顫,連忙轉身四處尋找。

  可剛才連師父穿著什麼樣的衣服都沒看見,此刻又怎麼從那茫茫的人海中分辨出來呢?

  「師父!師父!」雪城日衝進人群,慌張地喊叫著,不停地奔跑張望。

  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從眼前晃過,無論年老的、年少的、黝黑的、白皙的,都帶著一種滿足至麻木的茫然神情,安詳地向前走著。

  人群在緩緩地移動著,卻沒有一個人為他的喊叫而有所停滯,彷彿此刻他已和這整個世界格格不入,雖然置身人海之中,卻被完全地孤立在了外面。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心生恐懼,彷彿身處在一個奇幻而又孤寂的夢境,雖然滿眼看到的全是人,可人們卻當他不存在一般。

  「師父!師父!我是阿日啊!阿日啊!師父!!你在哪裡啊?!」

  雪城日急得忍不住嘶聲大喊起來,如一隻沒頭的蒼蠅在人群中四處亂撞,突然一個不小心被腳下一具屍體絆了一跤,「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他慌亂地爬起身來繼續向前跑著,又一下子連撞了四五個人,歪歪斜斜地踉蹌了幾步,直至雙手撐著了地才沒讓自己再次摔倒。

  再次直起身來時,他剛要大喊出來,一道寒氣忽然襲至背心,他倏地一個轉身,身邊一人當即悶哼一聲朝前撲倒,背心處一個血洞汩汩地向外噴著血漿。

  卻見那人竟似毫無知覺般地爬起身來,任由傷口淌著血,依舊麻木地朝前走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師父他去哪裡了?這些人又出了什麼事情?怎麼都變成了這副德行?!」

  雪城日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一陣頭皮發麻,可一想到師父的下落,又焦急地四處尋覓起來。

  「嘿,小子,想不到你還能爬起來啊!」齊亞特雙目噴著怒火,猙獰地笑著,悄悄從人群中朝雪城日身後漸漸逼近。

  那五個紫徽龍騎將被剛才的歌聲所擾,直至此刻才恢復清醒,卻也被眼前的景象搞得昏頭昏腦,不知所措。

  正自迷茫呢,突然聽見雪城日在人群中大喊著什麼師父,便暗暗湊了上來。

  夏烈趁他心神慌亂之際,發出一道劍氣,誰知竟被他輕輕巧巧地躲了開去,剛想再次進攻,卻被齊亞特給拉住了。

  「哼,這小子是我的,你們誰都別給我動。」

  齊亞特在夏烈耳畔冷哼一聲,抽出佩劍便朝前面的雪城日跟了上去。

  「嘿!小心剛才那個人,不知道走了沒有啊!」

  齊亞特猛的停下腳步,心驚膽戰地探頭張望了半天,發現沒有絲毫的異動,這才安下心來,回身狠狠瞪了夏烈一眼:「瞧瞧你,被嚇成這個德行,真***給我們紫徽丟臉。」

  夏烈老臉一紅,心裡卻不以為然道:「你不也一樣嗎?哼。」

  齊亞特剛才被那個神秘的中年人嚇得魂不附體,此刻見強敵已去,不由得膽大起來,只想找到雪城日,讓他徹底完蛋。

  此時看著雪城日漸行漸遠,忍不住一聲清叱,拔地而起,當空一劍朝數十米外的雪城日刺去。

  雪城日在匆忙的奔跑中,又感到一道凌厲的劍氣從背後刺來,不禁一陣心煩意亂,隨意地向後一揮手,想趕走那個煩人的傢伙。誰知手上虎口突地一熱,一股掌風激射而出,將那道劍氣就那麼無聲無息地化掉了。

  齊亞特身在半空,見自己全力一招竟似泥牛入海,對方只是揮了揮手便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跑去,氣得肺都快炸了,當下催動真氣,飛速朝雪城日追去。

  而此時混跡在人群中的藍徽龍騎將們也都清醒過來,他們藉著通訊器互相聚集在一起,聽著遠處傳來雪城日的呼喊聲,不禁紛紛暗自納悶,心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剛才場面還混亂不堪到無法收拾,可一轉眼人群就四下散去,雪城日還在那裡叫著什麼「師父」,真是太奇怪了。

  難不成是剛才那歌聲在作怪,還是雪城日的師父真來了?

  他們一邊向蘇特斯統領報告著現場的狀況,一邊朝著雪城日的叫聲漸漸靠攏過去,可惜雪城日似乎正在四處尋找著他的那個「師父」,忽而在東、忽而在西、忽而在南、忽而在北,繞著廣場直打轉,讓他們也跟著轉來轉去,卻始終找不到雪城日的蹤跡。

  然而這時在找雪城日的,不僅僅有藍徽龍騎將們,還有剛才的那群黑衣人,他們都抱定了一個共同的想法,只要找到雪城日,就一定能找出問題的關鍵所在。

  而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麼就能再次控制住整個事態的發展。

  隨著人群慢慢散去,整個廣場變得空曠起來,漸漸只剩下一群藍徽龍騎將和一群黑衣人在廣場上四處追尋著雪城日的身影。

  雪城日見人已快走光,可師父卻依然毫無蹤影,讓他心裡愈發地著急,傷心得只想放聲大哭。

  無視通訊器中同伴們不斷傳來的焦急詢問聲,以及時不時從身後襲來的劍氣,此刻的雪城日就像個瘋子般在空曠的廣場上大喊著來回狂奔。

  不過人少了,他的行蹤立刻就清晰起來,三撥人迅速地匯合。

  一邊是想趕上來詢問究竟的藍徽龍騎將,一邊是依舊沒有死心的黑衣人,還有五個紫徽龍騎將緊緊地跟在雪城日身後不斷的放劍氣襲擊著他。

  黑衣人一看前方有藍徽龍騎將衝了過來,紛紛都抽出佩劍迎了上去,兩撥人馬再次打成一團。

  那五個紫徽中除了齊亞特外,餘下四人也都加入戰團,只剩齊亞特一人依然緊緊咬住雪城日窮追不捨。

  藍徽龍騎將們剛才已經吃過大虧,明白這幫人中有不少紫徽級別的高手,呼啦一聲四散開去,跟他們打起了游擊戰。

  只見數十個藍徽邊打邊逃,後面的黑衣人們也散了開來分頭追擊,想把他們圍攏在一起再次來個關門打狗。

  一時間整個廣場上彷彿有數千人在械鬥一般,金屬交擊聲、喊殺聲不絕於耳,氣勁互相撞擊,發出密集的「砰砰」悶響。

  五顏六色的劍氣、火球、電球、冰錐漫天飛舞,到處都飄忽著黑藍交錯的人影,卻見龍騎將們不光動手,還一個勁兒地鬥著嘴,什麼「你娘是我家狗的第十二個小老婆」、「你天生就***沒能力」、「老子怎麼會生下你這種畜生」之類的髒話層出不窮。

  還有文采遒逸者,用押韻的詞句將對方的祖宗十八代與人體各種器官名稱串在一起大聲吟唱。

  有人被罵得急了,甚至不顧形象、不顧對像地大吼出「看老子咬死你」、「老子讓你操!」等等的話來……

  隨著戰鬥激烈程度的不斷升級,本已熱鬧非凡的廣場上還不時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直震得廣場周圍的建築物瑟瑟發抖,塵土四揚,群鳥紛紛逃竄。

  只有那四散分流於廣場周圍街道中的人群依然緩緩移動著。

  ※※※

  蘇特斯一行人等剛才聽聞暴亂的人群已經散去,便全都鬆了口氣,此刻卻又聽見通訊器中傳來震天的打鬥聲和不住的叫罵聲,不禁再次氣得放開喉嚨大罵起來。

  實驗室裡的眾人剛以為可以喘口氣兒安心做試驗了,誰知才過了不到十幾分鐘,玻璃門窗便又開始嗡嗡作響,那一片震耳欲聾的叫罵聲再次從樓下湧了上來,直煩得眾人也忍不住大聲咆哮起來,乒乒乓乓地使勁洗著玻璃器皿,走路時還拚命跺著地板,用各種各樣的噪音紛紛表示著自己的不滿和抗議。

  ※※※

  雪城日狂奔了五六分鐘後,卻發現廣場上的人群已經散得一乾二淨,師父卻依然不見蹤影,只剩下自己的弟兄們正和一幫來歷不明的黑衣人打做一團,不由得停下腳步,啞聲長歎道:「師父!難道……難道……」話音未了,已然淚流滿面。

  突聽身後數道劍氣夾雜著無數「嗤嗤」的微小氣勁襲往背心,一股勃然的怒氣和莫名的委屈由心中狂升而起,全然不顧性命安危,回身便以指代劍直刺來者。

  齊亞特在他身後見他不但不躲不閃,回身反擊時還手無寸鐵,心下暗怒道:「好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我就成全你!」

  誰知還沒等他想完呢!一股凌厲之極的氣勁已然射至面門,齊亞特大驚失色下,連忙就地滾了出去,狼狽不堪地滾出了十幾米後爬起來,卻感到額頭上一陣火辣,伸手摸去,才知道眉心至發間已被那道指風擦出一條血痕來。

  而雪城日則完好無損地站在前方,橫眉冷眼地瞪著他,彷彿他就是下一頓晚餐的大菜。

  齊亞特心下暗暗吃驚,卻又想不通這個小子此刻怎會變得如此厲害。

  齊亞特哪會想到剛才那個中年人就是雪城日的師父呢?那個中年人的真氣和雪城日的真氣同源,卻比雪城日的真氣強了不知多少倍,度入雪城日體內後,立刻轉化為他自身的真氣。

  不過這些真氣畢竟不是雪城日自己修練所得,無法再生,等到用盡的時候,他便又會回復到原來的狀態。

  完全不明就理的齊亞特只道那個中年人已經附體在了雪城日身上,心想怪不得自己的劍氣不能傷他分毫。而且,只怕不但不能傷他,自己還會有性命之憂。

  他想到此處,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當下不敢戀戰,轉身就逃。

  豈知雪城日此刻已將找不到師父的原因全部怪咎到了他的頭上,認定之所以找不到師父,就是這個討厭的傢伙總在身後放冷箭暗算,導致他行動遲緩所致。

  心念及此,哪裡還能饒他?一看他轉身逃跑,立刻便追了上去,長吸一口氣,暗運內息,那滿頭的黑髮突然之間竟變成了耀眼的金色!

  齊亞特剛剛躥出數步,就感到身後追趕自己的雪城日在陡然之間渾身氣勢大盛,一轉眼便已來到自己身後,不禁嚇得魂飛魄散,面色如土,趕緊使盡了吃奶的力氣猛的向上躥去。

  然而,他才剛剛躍起,卻覺得整個世界在突然之間變得異常緩慢起來……

  看著空氣中飄浮著的微塵緩緩從眼前劃過,用著極慢卻又極為優雅的姿態輕輕落在了自己額前的頭髮上,齊亞特這才驚恐地發現此刻的自己即使拼盡了全力也難動分毫!

  彷彿在這一瞬間,那原本永不停歇的鐘擺猛的被一隻大手拖住了一般,讓時間也隨之停滯了下來。

  而耳畔傳來的呼吸聲竟如海嘯一般,震耳欲聾,卻還綿綿不絕,長得令人匪夷所思,讓這一口氣似乎永遠也吐不完一般。

  過了許久許久,才聽見胸口處傳來一下如雷鳴般的心跳聲。

  就連周圍所有正在打鬥中的人,動作也變得奇慢無比,慢得甚至能夠從劍脊上的倒影中分辨出遠方建築物上的每一個窗戶來。

  此刻的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後有一隻手掌正帶著一股龐大無匹的壓迫感,慢慢朝自己背心印來,雖然也是緩慢無比,卻比自己的動作要快了數十倍不止,想躲,卻無從躲起;想凝氣反擊,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種突兀恐慌的感覺讓他難受得幾乎想要吐血,可此時的他除了眼睜睜地等死外,已毫無辦法。

  從感覺到那手掌的存在直到它印在自己背心上為止,這短短的一瞬竟如過了數個小時一般的漫長。

  可就在那手接觸到背心的一剎那,時間突然又恢復了正常,四周的景色立刻化作萬道斑駁的彩線向後飛逝。

  齊亞特張口噴出一腔鮮血,「哇」的一聲慘嚎,便身不由己的如箭一般向前飛了出去。

  在場的所有人此刻都聽到一聲如悶雷般的巨響,只見一名黑衣人似炮彈般飛速射向廣場中心的摩天大廈,在那巨響的隆隆回聲之間,已然將大廈中央撞了一個對穿,血肉模糊地從大廈另一面飛了出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眾人驚詫莫名,紛紛停下打鬥,愕然地注視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原本熱鬧非凡的廣場立時平靜了下來,只餘下大廈玻璃石塊紛紛落下的嘩啦嘩啦聲。

  過了好半晌後,藍徽龍騎將們這才齊齊暴出一片喝彩聲來,還有人幸災樂禍地大喊著:「把他們全揍進去!」

  黑衣人們則相顧駭然,可又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就算剛才被擊出去的僅是一個全然不會武功的平常老百姓,對方那群藍徽之中也不應該有人能將他擊得那麼遠吧,更何況還將大廈給硬生生地撞出個洞來。

  當下便有數人朝大廈後面跑去,想看看那位被擊飛的仁兄姓甚名誰,怎會落到如此慘烈的地步。

  雪城日瞇起眼仰望著大廈上的那個黑洞,接著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滿腔的怒氣這才稍稍平復下來,頭髮上的金光倏然褪去,轉眼間又變成了黑色。

  剛才他含恨出掌之際,只覺得渾身的真氣澎湃如潮,鼓震激盪,幾欲破體而出,在擊中那個黑衣服的混蛋後,洶湧的真氣彷彿突然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洩的突破口,竟如洩洪一般狂噴而出,涓滴不剩,那滿腔的怒火和委屈也隨之消散,搞得如今他體內空空蕩蕩,一陣前所未有的空虛感讓他差點噁心得嘔吐出來。

  想提氣壓下胸口的虛悶,卻發現竟然遍尋不著真氣的蹤影了。

  無奈地長歎出一口氣,他活動著渾身酸痛的肌肉,在眾人驚異的眼光中,緩緩朝武裝庫門口走去。

  此時的他早已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對方只要隨便上來一人,一劍就能將他刺倒。

  從焦燥暴怒中平靜下來的雪城日,此時頭腦已經恢復冷靜,只想趁著現在餘威未平、眾人皆驚的時刻,平安地撿回自己的佩劍,然後守住還沒甦醒過來的冷羽。

  「原來師父他真的不是冷羽的師父啊!聽他剛才的口氣,似乎是受某人之托才不得不來這裡待上十五分鐘的。可誰又有這麼大的面子,能請動師父他那樣的高手來幫忙呢……」

  雪城日邊走邊想著,與一個正目瞪口呆望著他的黑衣人擦肩而過,彷彿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聽冷羽說,他的師父從來沒當過什麼龍騎將,那他的師父又是誰呢?難道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我的師父,只是他那個素未謀面的師兄嗎?」

  一抬頭,他看見武裝庫門口的那座冰山依舊挺立,想必置身其中的龍羽也還是完好無損。

  暗暗鬆了口氣後,這才彎下身去拾起自己的佩劍,接著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直至此刻,他才聽見通訊器中傳來同伴們急切的詢問聲,苦笑一下後用極低的聲音慢慢回答道:「剩下的交給你們吧,我……我是不行了……」

  ※※※

  當我正沉迷於眼前那變幻無窮的奇麗景色之中時,耳畔卻突然傳來了師父的聲音:「十五分鐘已經到了,不過現在你似乎還可以多看一會兒。記住了,這寒星圖浩繁無盡,你想死記所有的變化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世上萬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雖然變化萬千,可都有一定的規律潛藏其中。找到規律,就找到了變化的本質,到時候想怎麼變,就全看你的了。」

  「師父,別那麼自私好不好,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啊!難道你真想看著我在這裡傻呆呆地直到壞人來殺我嗎?」

  「哈哈,這其中的道理,一萬個人能有一萬種說法,我的道理是我自己的,就算說出來你也聽不懂。再說了,如果不是自己悟出來的,又怎能領悟到其中那種微妙難言的關鍵呢?」

  「死師父、臭師父,不想說就直接承認怕我比你聰明好了,找一堆借口來幹嘛啊!」

  「你小子是不是覺得現在我夠不著你,就不能揍你了?!閉上嘴巴,給我好好的想!」

  「一直閉著呢!想張都張不開啊……」我嘟囔幾句,看著那不斷演變著的星象圖,暗暗納悶怎麼就看不出什麼規律來呢!

  哎,難道是我太笨了?

  記得兩萬年前有一個叫牛頓的科學家發現了萬有引力,還有一個叫愛因斯坦的科學家發現了相對論,一萬七千年前又有一個叫霍靈森的大魔導師發現了精神與能量之間相互轉化的神力導論。

  從此之後,精神學與物理學便開始交相輝映,讓人類創造出許多想都不敢想像的能力來。

  人類的科學文明是飛速發展了,可惜對宇宙的探索卻一直止步不前,冥想家們窮盡一生的時間,最多也只能探索出一兩個星系的大致情況,而類似這樣的星系在宇宙中卻多如恆河沙數,何時才能全部探索完呢?

  哈,我看我是不用指望了。

  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我猛的記起曾經看到過的關於原子的結構圖來。

  原子核的周圍分佈著能量不一的電子,而電子則根據自己所攜帶的能量在一定的範圍內進行活動,分佈成一個個動態的電子雲圖像。

  當電子受到外界干擾,能量突然提升時,就會跳出自己的活動範圍,到一個能量更高、更不穩定的區間去活動。

  如此說來,只要把這些恆星看成一個個微小的電子,在它們活動的中心加入一個虛擬的質子團,而它們所有看似毫無規律的軌跡,不也都只是在一定的範圍內進行活動的嗎?

  而隨著能量的吸收和擴散,以及周圍電子的互相干擾,它們的軌跡也會發生相應的變化。

  對啊!看了這麼半天,居然沒有看到其中某顆星星撞上另外一顆,這就說明它們帶有相同性質的能量,是完全靠著外力的牽引來進行運動的……

  可縱然明白了這一點,卻對我領悟那個什麼步法依然沒有絲毫的幫助。

  難道想讓我隨風而動,四處亂飄嗎?恐怕累死了,也打不到敵人一下吧……

  寒星圖?寒……星圖……?

  「啊!我明白了!」突然想通其中關鍵,我差點沒高興地大喊出來。

  「哦?真明白了嗎?」聽著師父那不冷不熱的語氣,真是讓我倍受打擊啊!

  「哼,這麼簡單的道理,什麼一萬人就會有一萬種說法啊!明明就是不想說罷了。讓我想得好慘啊!唉……」

  「哈哈,你要是什麼都來靠我,以後還怎麼去領悟那些更加高深的武功呢?別以為光領悟了規律就能學會步法,這套步法應天而成,包容萬法,對於不同的魔法和武功有各自不同的步形,你只不過剛剛領悟了一點皮毛,就在這裡洋洋得意?不是我小看你,你要就這麼出去,恐怕只能是去送死啊……」

  「嗯?你老說我會死啊死的,難道外面來了什麼厲害的高手嗎?」

  「呵呵,外面來了一大堆龍騎將,還有幾個紫徽級別的垃圾,雖然我是看不上眼,不過你恐怕就要嚇得逃跑了。」

  「……師父,救命啊?我現在可是連逃都逃不了啊……」

  「我現在遠在千里之外,想去救你也來不及啊!趕快看吧,恐怕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他們遲早會注意到你的……」

  「……師父,你就不能想想辦法?我要是死了,你就不傷心難過嗎?我要真死了,以後可就沒人再陪你去偷看那幫光頭的女人洗澡了啊……」

  「閉上你的嘴巴!小混蛋!」

  「好吧……哼……死就死,怕什麼,反正以後難過的不是我……」

  「哈,我也沒啥好難過的,只是你那位阿冰弟弟,恐怕就要去覓死覓活了吧……」

  我心下一驚,暗想阿冰該不會真傻到這個地步吧,不過依著他的性子,也很難說啊……

  哈哈,我這是在胡扯些什麼啊!我又不是什麼梁山伯,他也不是什麼祝英台,我死了,他幹嘛要死啊?

  就算我死了,頂多就只當是死了個弟兄,難過一陣子也就罷了,誰會蠢得跟著去死呢?

  「哼,小子,就算那個葉冰不會死,那麼雪城月呢?埃娜呢?據我所知,白聖龍乃是天底下最為癡情的龍種,一隻死了,另一隻也絕不會獨活。你要是不管她們的死活,那就隨你好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

  「……老頭子,算你狠!」我咬牙切齒地咒罵著那個一再命中我死穴的老傢伙,萬般無奈地強打起精神繼續看著星象圖。

  「呵呵,我想到了哦!所謂的寒星圖,只不過是一種將對方傳遞過來的能量通過一定軌跡的運動來消耗掉的步法罷了,能量高,就會擴大範圍,加快速度,反之亦然。如果把一個具有超高熱量的物體放置在一個無窮盡的真空中,那麼隨著其中粒子振動時不斷將能量輻射擴散出來的,最後它的溫度也只能無限接近絕對零度,高不到哪裡去了。這就是寒星圖的真正奧義,說白了,也就是一個人人都懂得的道理罷了。而我要做的,就是根據對手能量的強弱,按照相應恆星移動的軌跡來快速消散對方的能量罷了。」

  「你想得到還真夠簡單啊!就跟你的大腦結構一樣。如果真這麼容易,怎麼沒看到別人用出來過?白癡啊白癡,我真服了你……」

  聽到師父如此說,我又迷糊了起來。難道不是這樣嗎?

  「廢話,當然不是這樣,如果對方是個絕頂高手,你要是靠你說的那種方法去耗盡他的能量,恐怕你得跑到火星上去吧!」

  「……可是火星在地球之外啊!我怎麼可能跑得上去啊……」

  「……滾!給老子滾!!***要不是離你太遠了,我還真想大義滅親呢!」

  我歎了口氣,這老頭子還是不懂得什麼叫幽默啊!

  就在剛才他否認我的觀點的同時,我已經想到了真正的答案。

  寒星圖的確沒有我說的那麼簡單明瞭,而是通過步法帶動真氣流轉,用真氣的流轉去將敵人釋放出來的攻擊性能量吸收轉化。

  而我直到此刻才醒悟過來,那些所謂的星星,根本不是什麼星星,只是我體內的真氣在腦中實體化的反射圖形罷了。怪不得星星們能夠隨心而動,原來我就是這個宇宙的主宰啊!

  果然是一法通,萬法通,想通了這一層,那些火花的所有運行軌跡立刻被我看得清清楚楚,其中的萬般變化也盡在掌握。

  我洋洋自得地問師父道:「怎麼樣?老頭子,你徒弟我還不賴吧!」

  「這麼半天才想出來,算什麼本事……」

  「誰叫你取的名字不好啊!非要叫什麼星星,純粹是在誤導我嘛!你直接說是真氣圖,我不就馬上領悟了?」

  「別扯什麼星星不星星的了,你還是趕快想辦法出去吧!嘿嘿,想進來容易,想出去可就難了。你要是不趕緊出去,恐怕會大事不妙哦……」

  經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自己現在根本動彈不得,這可怎麼是好?

  媽的,誰那麼煩啊!把我關得這麼嚴實?

  「哎呀呀,這下不好了!你那個叫什麼雪城日的兄弟剛才一下子把力氣用光了,現在連路都不會走了。嘿嘿,你要再不出去,他恐怕就會被人亂刀分屍了哦……」

  「了了了,你了夠了沒有啊!我不正在想辦法嗎?」

  聽著師父那幸災樂禍的聲音,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糟了,雪城日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怎麼向阿冰和雪城月交待啊!

  想到這裡,我拼起真氣向外頂去,卻只感到渾身顫了幾顫,依然無法動彈。

  咦?我怎麼忘了我那個叫飛羽流星盾的小傢伙了?

  哈哈,只要它出馬,管他外面是什麼東西,全都能給我打得粉碎啊!

  我一邊罵自己白癡,一邊運氣放出流星,只聽週身傳來一片「嘁哩卡嚓」的碎冰聲,突然一道刺目的陽光照射到我的眼皮上。

  微微睜開雙眼,聳動一下身子,卻聽「嘩啦啦」一陣巨響,我這才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大堆藍色的碎冰塊中間,渾身都佈滿了細小的冰屑。

  滿身滿地的冰塊都正冒著絲絲的寒氣,飛速地昇華,幾秒鐘後便消失不見,而周圍的空氣也突然冷得讓人直打寒顫,呵出一口氣去,立刻凝結成無數白色的冰粉霧飄散在空中。

  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我舉目四望,紅色的流星在我身周飛速地環繞著,而不遠處,雪城日正靜靜地坐在地上,在溫暖陽光的拂照下微笑地看著我。

  令我奇怪的是,剛才那一大群瘋狂的人此刻怎麼突然消失得一乾二淨?

  只留下稀稀落落的屍體和垃圾散佈在這空曠至極的廣場上。

  咦?大廈中央怎麼有個洞?誰那麼厲害啊!

  天哪,該不會是那幫正看著這裡發呆的黑衣人們幹出來的吧?!

  唉呀!會不會是不小心引爆了炸藥,炸出來的?

  我滿臉疑惑地走向雪城日,奇怪地問道:「剛才怎麼了?人呢?怎麼就剩下這些人了?」

  誰知雪城日卻不理會我的問題,只是微笑著說:「我遇到他了……羽,接下來,就全看你的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見他只是微笑卻不再言語,只得點點頭道:「辛苦你了。咦,那幫黑衣人就是趕來騷擾我們的龍騎將嗎?」

  看著雪城日蒼白的臉上透滿了驚訝,彷彿在吃驚我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正想告訴他是我師父告訴我的,卻突然聽到通訊器中傳來埃娜泫然欲泣的驚呼聲:「羽!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

  接著又聽到了阿冰的聲音:「龍羽大哥!呵呵,聽到你的聲音好開心哦,暴亂的人群是不是都走光了?你也快些回來啊!別讓埃娜姐姐擔心了!」

  「哎,我就說了,那個傢伙死不了啊!看你們一個吐血一個昏倒的,真是何苦啊……」

  咦?這個聲音很熟悉啊!是……龍吟瑤的?

  「羽!剛才是你在說話嗎?你快回答我啊!」

  「埃娜姐姐,剛才是龍羽大哥在說話哦,呵呵,他的聲音和冷羽的幾乎一模一樣,我不會聽錯的!」

  聽著她們七嘴八舌,我苦笑地回答道:「我還活著啊!咳咳,只是感覺有點冷……哈啾!」

  通訊器那頭突然沒了話語,只傳來一陣奇怪的哭泣聲,我剛想問問是不是誰出了什麼事情,就聽見埃娜帶著濃重的鼻音哭喊道:「快點回來啊!笨蛋!想讓人擔心死啊!」

  「……」我聽著她那聲啞啞的充滿了關切的「笨蛋」,心不禁突然漏跳了一拍,只感覺胸腔似乎突然注入了一股麻癢的暖流一般。

  呆呆地眨眨眼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才好,鼻頭卻沒來由地一陣發酸。

  唉~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很讓人想哭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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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09:15:14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一章

    就在雪城日倒下去的時候,他的同伴們也紛紛遇到了麻煩.剛沖下樓來,數十個身著黑衣的蒙面人便從半道上突然殺出,將他們圍堵在市政府大廈一樓的大廳里.

  為首的一個黑衣人嘿然冷笑道:"我還以為是里赫氏的那群酒囊飯袋呢,誰知卻跑出了一堆蘇老頭手下的白癡們,哈哈哈哈,趕快束手就擒吧,說幾句笑話來給俺們聽聽,說不定老子心情一舒暢,就讓你們死得痛快點呢!"

  龍騎將們毫不示弱,當中一人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拉奇特那個烏龜王八蛋手下的龜崽子們,來得正好,今天就把你們當烏龜蛋紅燒了下酒!"

  兩邊的人全都是從殺場上硬闖過來的好手,自然懂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兩句話剛一說完,便紛紛四散開來,各自占領有利地形捉對殺成一團.

  龍騎將與龍騎將交手,和剛才與那些龍騎警以及暴徒們交手時的情形就有如云泥之別,何況幾十個龍騎將在如此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全力厮斗,氣勁互相撞擊下,一時間就看見電閃雷鳴,火球冰錐如流星雨般在空中縱橫穿插,氣盾冰牆更是比比皆是,金屬交擊聲,爆炸聲,氣勁撞擊聲不絕于耳,大廳里所有的擺設頃刻間便紛紛碎裂,吊燈,玻璃,花瓶,古董等小物件無不被碾成了齏粉,就連那大廳周圍的四根大理石柱也承受不住四周傳來的震蕩之力,痛苦地發出"嘎嘎"的呻吟聲,不久便土崩瓦解,連帶著頭頂上那水泥鋼筋的天花板也掉下一大片來.

  那群黑衣人中有兩三個竟是比周圍的人都強出數倍,非要三四個龍騎將去合力圍攻才能勉強打成平手,而在兩方人手相當的情況下,清一色都是藍徽龍騎將的一方自然是很快落了下風,不少人邊打邊退,苦苦支撐,漸漸的竟全被黑衣人圍在中心,只能拚命防守,想要突圍卻是一時無望.

  只見幾十個藍徽龍騎將背靠背站在一起,各自使出看家的絕活兒,擅長防禦的就連著放出五六個冰牆來阻擋黑衣人的進攻,擅攻的則穿插在同伴之中,不時瞅著空子向外圍的人群放出魔法箭矢,忽見一個黑衣人長嘯一聲突入人群,左踢右刺,一名龍騎將慌忙中搶上前去想正面攔截,卻被他抽冷子一拳打在了小腹上,當即口噴鮮血倒退了出去,中拳處哧哧做響,發出陣陣焦臭,旁邊三四個人連忙搶過來合力圍攻,才硬是將那黑衣人逼退,可只看見那黑衣人完好無損地退到外圍,而龍騎將這邊其中一人胳膊卻又掛了彩.如此的攻擊連綿不絕,外圍的黑衣人們不停地搶入偷襲,內里的龍騎將們則一邊要抵禦來自四面八方的魔法攻擊,一邊又要不停圍堵空缺,逼退突入進來的敵人,直被打的叫苦不迭,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小半人的身上都受了輕重不一的內外傷.

  蘇特斯等人在研究院里聽著通訊器那頭不斷傳來的打斗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能立刻率領一眾手下去解救那些被圍困的弟兄,無奈研究院如果被襲,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只得咬牙切齒地破口大罵著拉奇特.只見四十多個龍騎將齊齊聚集在大廳中央,不論軍銜高低,通通放開了嗓子高聲咒罵,不光拉奇特祖宗十八代被盡數罵了個遍,就連名字里帶個拉字的都被他們咒得死去活來.

  龍騎將們個個中氣十足,聲音高亢,直震得研究院玻璃門窗嗡嗡直響,頗有隨聲附和之意,聲勢極為壯觀,引來樓上無數的教授學生們紛紛探頭觀望,連那些正忙著做實驗的人也停了下來側耳傾聽,一時間只聽見整個實驗室里驚歎之聲此起彼伏,人人都對那些個姓拉的無辜者們抱以無限的同情.

  與此同時,圍在市政府大樓外的數萬群眾突然發現政府大樓內傳來了震天響的打斗聲,那些准備響應政府號召,去武器庫搶奪武器進而進攻赫氏的人們都不禁紛紛停了下來,莫名其妙地朝大廈方向圍攏過去.不少原本就在大廈附近的人更是壯著膽子靠近大廈,想從破碎的窗戶里一窺究盡,誰知剛一露頭就被大廳里激蕩的氣勁紛紛震暈過去,不一會兒工夫,就看到大廈周圍足足倒了一圈人,剩下的人全都被嚇得心驚膽戰,拼著命地抵禦著來自身後人流的洶湧推力,說什麼都不敢再上前觀望了.

  雪城日的大日心法最擅長模擬各種高段魔法技能,而且對于外來的各種魔法攻擊也具有極強的抵禦能力,他倒在地上只昏迷了數秒鍾便清醒過來,只是依然四肢無力,渾身癱軟,突然聽到通訊器中傳來同伴們打斗的聲響,心里明白剛才是遭到了兩個紫徽級別以上的龍騎將聯手合擊,不然自己絕不可能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被擊倒在地.

  一聽說這幫人是拉奇特的手下,他心內不禁一陣暴怒.要知道平日里拉奇特就與梅凱爾互相不合,每次他們去執行任務,拉奇特都會唆使手下暗中破壞,讓他們無數的兄弟平白無故地流血犧牲,而如今拉奇特居然敢明目張膽地來阻撓他們執行任務,簡直就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雪城日一想起往日里多少兄弟枉死在拉奇特蓄意的謀害之下,一股怒氣就直沖腦際,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直讓他恨得睚眦欲裂,五內俱焚,只聽腦際一陣轟然做響,差點又暈了過去.

  事已至此,雪城日明白今日恐怕難以生還,強壓下胸中怒火,橫下一條心來,決定拚死也要干掉對方一個紫徽,讓自己出一口胸中的惡氣.他的天鷹翔星曲雖只是初窺門楣,卻是得到了梅凱爾大人的親自指點,如果在完好無損的情況下,就算和一個紫徽龍騎將單拼,短時間內也不會落致下風,若是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將天鷹翔星曲盡全力施展開來的話,該逃跑的那就得是對方了.

  那兩個隱入人群的黑衣人一個叫齊亞特,一個叫夏烈,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另外三個紫徽龍騎將,也隱藏在人群之中,分別是庫格,法拉雅和薩洛斯,這些人和在大廳中的那群黑衣人都是銀徽龍騎將——門塔?斯丹的手下,是一支專門執行秘密任務的特殊龍騎將編隊,平時都是在秘密監視著梅凱爾直屬部隊的一舉一動,今天到這里來,正是奉了拉奇特總統領的命令,來解除赫氏對時局所產生的影響力.

  齊亞特剛才全力一擊命中雪城日後即閃入人群,只見那小子口吐鮮血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心想在兩個紫徽的聯手之下,這個只有藍徽級別的小子定然是死得透了,可還沒等他想再次發動人群推倒大門,就看到地上的雪城日渾身微微一顫,似乎是蘇醒了過來.

  而四周的人群早已被雪城日剛才雷霆般的手段下破了膽,剛試探著向前走了幾步,一看見雪城日似乎還活著,立刻一窩蜂般不要命地狂嘶亂吼著倒爬了回來.

  齊亞特此人平日里端的是心高氣傲,除了頂頭上司外,周圍的人任誰都沒被他放在眼里,可如今一個藍徽的黃毛小子在中了他全力一掌之後,居然還能活著喘氣,直把他氣得暴跳如雷,卻又還偏偏不好意思再去下手.

  正躲一旁的夏烈和齊亞特相處日子頗久,明白這家伙的脾氣,知道此刻只得自己出面去解決掉尚未斷氣的雪城日,還要做的不著痕跡,免得損了那家伙的面子.

  就在夏烈剛想從人群中暗劈出一道掌風來送雪城日歸西,卻猛然感到身體左側傳來一股沛然巨力,硬是將他連帶著周圍的數十人都紛紛擠得東倒西歪,接著一聲清嘯突然自左首五十米遠處的人群中響起,綿綿泊泊,悠然不絕,直把方圓數百米鼎沸的人聲盡數蓋了下去.眾人只覺耳中一陣嗡嗡作響,頭暈腦漲,不少人不知不覺間就大小便失禁,讓周圍原本早已混濁到無以複加的空氣變得更加臭氣熏天.

  清嘯聲倏然停止,接著眾人便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中年人排眾而出,梳著背頭帶著墨鏡,嘴里還悠閑地叼了根拇指般粗細的高檔雪茄.只見他信步走到雪城日身旁,面露不悅,左手拿住雪茄長長地吐了口白煙,咧著嘴"嘖嘖"有聲地搖起頭來,仿佛是在批評著雪城日此時的睡姿極其不雅.

  夏烈等紫徽龍騎將剛才聽到那一聲清嘯,只覺得渾身氣血一陣翻騰,無不被嚇得心驚肉跳,知道來人的武功之高,已經到了無法想像的地步,這世上恐怕也只有拉奇特,梅凱爾等寥寥數人才能與之抗衡,但卻又不知此人是敵是友,故還強撐著躲在人群中偷偷窺探.可如今看到這人竟然是站在雪城日那一邊,全都頭皮發炸,屎尿橫飛,只恨爹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不然此刻怎麼可能還站在這里連逃跑都不會了呢?

  雪城日聽到那聲清嘯時,已經在暗地里運起天鷹翔星曲的心法,只想等到那幫紫徽們上來給自己補一下子的時候來個全力反擊,這時突然聽見似乎有高手走近自己,心下一陣大喜,暗罵道——你給老子去死吧!

  誰知他剛想一口氣盡數放出早已囤積在體內的數個"超念力重力球"去襲擊來人,卻感到背心忽地一熱,一股幽綿浩蕩的清暖之氣一瞬間便流過他的全身,將他苦攢了多時的天鷹真氣盡數化去.

  而那些紫徽龍騎將們卻看到那人只是隨意將雪茄頭上的煙灰往雪城日身上彈了彈,雪城日那原本已是血色盡失的皮膚立刻就恢複了勃勃生機,不禁心下一陣駭然,滿腦子里只想著若是那人對著自己彈一彈小指頭,自己是不是立刻就會魂飛魄散,死無全屍了.

  雪城日沒料到自己拚死一擊居然就這麼輕易地被人化去,一時間驚懼交加,不禁在心底長歎一聲道:"罷了,罷了,師父,看來我只有來世才能再去找您了."心念及此,不禁感到胸中一陣酸楚,卻也只能閉上了眼睛引頸待斃.

  那人一看到雪城日如此模樣,忍不住罵道:"小子,想死還早呢,這麼急著趕去送死,是不是早和那老家伙串通好了想合伙敲詐我一頓晚飯啊!"

  正萬念俱灰的雪城日乍一聽到這個聲音,渾身泛起一陣劇顫,腦中頃刻間變成一片空白,不知不覺間已然熱淚盈眶,不能自已.誰又能夠想像得到,那個令他朝思暮盼,甯願舍棄一切只求能再聽一次的聲音,如今卻在這個危急的關頭再次自他的耳邊悠悠響起呢?

  "別亂動了,既然是在裝死,就要裝得像一點嘛!***,剛才我還以為你小子已經完蛋了呢,害得我還想去數數錢包里夠不夠數兒.唉,如今這世道,可真是良心泯滅,道德淪喪啊,就連我這個窮光蛋的癟荷包都有人念念不忘."那人說著,心痛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錢包,吐了口煙圈繼續道:"唉,我說你小子也真是奇怪,不就是撿回了一條命嗎?沒事在那里瞎激動什麼啊?我可告訴你,我在這兒最多只能待十五分鍾,時間一到我可就撒手不管了,你要還不趁這個機會緩過勁兒來,過會兒恐怕就真的沒命了.***,要是早知道這里滿地大糞,臭氣熏天,我就帶個防毒面具過來了."

  雪城日此刻哪里還顧得上什麼有命沒命?只想拼盡全力扭過頭去看一看心中那朝思暮想的人,哪怕是只看上一眼,就算立刻被天打雷劈五馬分屍也心甘情願了,怎奈剛才周身被那股清氣一沖,渾身竟軟綿綿的連最後一絲力氣都仿佛被抽干了般,只急得全身虛汗直冒,眼淚和著鼻涕一塊兒往下流,身子卻依然是難動分毫.

  "你這小子到底是怎麼了?剛才還拼著命地想反擊,怎麼現在卻哭起鼻子來了?難道現今那些個藍徽小崽子們個個都是些你這樣的窩囊廢?罷了罷了,我們兩個也算是有點緣分,我就再助你一臂之力吧."那人說完,歎了口氣,蹲下身來伸出右手按住了雪城日的背心,左手卻還拿著雪茄在那里一個勁兒地吞云吐霧,一副旁若無人的悠閑模樣.

  此時雪城日正在心里直喊著:"師父師父!你還認得我嗎?我是阿日!阿日啊!我就是那個總是喜歡放聲大哭惹您生氣,又總是被您背著到天上去看云彩的那個阿日啊!……"

  可惜無論他在心底怎麼拼了命地大聲叫喚,那人卻始終是置之不理.雪城日只覺得鼻梁一陣酸痛,委屈得直想放聲大哭,卻又偏偏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這時突覺背心傳來一股清暖之氣,比剛才那道還強了不下數百倍,一瞬間所有那些個焦慮煩躁的心情都紛紛化作煙消云散,自己就好似突然只剩下一縷無依無憑的幽魂,正飄蕩在無窮無盡的虛空之中,意識隨之漸漸消失,只剩下一點微亮的冥火在眼前不住地跳動……

  "師……父……"

  "咦?真是奇怪了啊,你這把梳子怎麼會跟我的那把一模一樣呢?"龍吟瑤好奇地把玩著手中的那把龍牙梳,斜眼打量著在一旁正努力埋頭收拾書包的阿冰.

  "哦……啊?你說什麼?"阿冰驚訝地扭回頭來看著龍吟瑤.

  "嗯……算了,當我沒問過吧."龍吟瑤歪著頭想了想,又將那梳子放回了原處,強忍著笑意道:"唉,只是這兩把梳子似乎是從同一條龍身上取下來的,可真是奇怪啊!"

  "你說梳子?梳子怎麼了?"阿冰用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直瞪著龍吟瑤.

  "呵呵,我只是看著這把梳子眼熟罷了,對了,你這把梳子是多少錢買的?"

  "啊……這把梳子是贗品,只花了十幾個魯克罷了,不過看起來和真的沒什麼兩樣,啊喲!剛才的話你可千萬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哦."

  龍吟瑤苦笑著歎了口氣,剛想把心底的那句話直截了當地問出來嚇一嚇眼前這個舊日的好朋友,寢室門卻在這時又被人推了開來.

  "埃娜?你不是在研究院那里主持大局嗎?怎麼有閑工夫跑到這里來了?"龍吟瑤驚訝地看著門口埃娜那一頭一直令自己妒忌不已,飄逸如風的銀色長發,心里一陣不舒服,忍不住便冷嘲熱諷起來.

  "埃娜?你怎麼受傷了?!難道那伙兒暴徒沖進來了嗎?"阿冰一眼便看到埃娜裙角處的一片血漬,不禁驚叫了出來:"那龍羽大哥他……他怎麼樣了?羽……羽是不是也……"說著說著,阿冰已經被自己的幻想給嚇得六神無主,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啞著嗓子再也說不下去了.

  埃娜扶住門欄閉目喘了口氣,這才緩緩搖頭道:"暴徒還沒有沖進來,只是龍羽他現在生死不明……"

  阿冰一聽到這個消息,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幾欲昏厥,還好一旁的龍吟瑤及時過來扶住了他,才沒有坐倒在地.

  在阿冰的心里,早已把冷羽當成了是除了父親外最親近的人,愛烏及屋之下,不禁也對他的那個武功超強的表哥感覺分外親切起來,如今聽到自己最親近的人之中居然有一個生死不明,自然是如遭五雷轟頂,一想到冷羽要是聽到這個消息會如何如何,胸口更忍不住一陣陣的絞痛.

  "埃娜!你明知道他聽不得這些,怎麼還要來嚇他?真是的,他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看你怎麼向那個老白毛交待."龍吟瑤一見好友被嚇成了這個模樣,立刻就對埃娜橫加指責起來.接著她又忍不住責怪阿冰道:"你啊你啊,怎麼總是喜歡一驚一乍的?不就是死了個白癡嘛,犯得著被嚇成這樣嗎?他要真的死了,明天我去給你找十個他那樣的人來還給你怎麼樣?"

  埃娜聽到這話,心下一陣慘笑,心想就算你找遍整個世界,恐怕也找不出一個能和他比肩的人物來了.校長的那位老朋友不但武功絕頂高強,就連眼光也是高得嚇人,當年校長曾想把里赫氏中一位千年罕見的天才學生推薦給他做徒弟,他卻是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一想到這里,她胸口又是一陣郁悶,不禁"哇"地再次吐出一口血來.

  龍吟瑤見她突然之間口吐鮮血,不禁好奇道:"你又沒跟人動手,怎麼老是一個勁兒地吐血啊?就算你再擔心那個白癡,也不至于擔心到這個程度吧?"她說到這里,突然恍然大悟道:"啊!埃娜……埃娜……你難道就是那個埃娜?"

  此時龍吟瑤口中的埃娜,自然是校長身邊的那條白聖龍了.她之所以能想到埃娜的真實身份,不僅是因為她知道校長有能讓人變身的能力,更知道那白聖龍之所以會如此稀少,就是因為太過于癡情所至.校長曾經告訴過她,白聖龍的壽命相當長久,是人類的數百倍之多,所以一對成年的白聖龍一生只下一顆卵,而那顆卵孵化出來後,就要滿世界地去尋找另一只和自己配對的白聖龍,一旦找到,便會終生厮守在一起,不離不棄,如果其中一頭突然不幸死去,另一頭也會跟著立刻嗝血而亡.

  而如今她知曉了埃娜的真實身份,一想到校長要是知道埃娜在這里為了個白癡竟擔心到一個勁兒地吐血,只怕要急得發瘋,心下不禁也跟著焦急起來.又想起小時候自己和那個老白毛賭氣不吃飯的時候,總是那條會說人話的白聖龍陪在左右連聲地哄她,還不時講幾個笑話來逗她開心,有時候甚至不顧生命危險去引誘湖里的巨獸互斗,也只是為了能讓她笑出聲來,不再生氣罷了.想著想著,龍吟瑤一抬頭看見埃娜此時的模樣,眼圈竟忍不住紅了,顫聲道:"你……你可千萬別死啊,那個白癡他還活得好好的呢!你要就這麼死了,我可到哪里去再找一條……"說著說著,就再也說不下去,眼淚也隨之嘩嘩地流了下來.

  埃娜好不容易才緩過了口氣,見她已經認出了自己,強忍住心痛微微一笑道:"暫時我還死不了,只是……只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啊!只要你能不死,什麼事情我都答應啊!"想不到龍吟瑤心急之下,竟顯出了少有的爽快.

  "用天龍吟去鎮壓那些暴徒們……快……不然就來不及了……"

  "天龍吟?那老白毛要是知道我隨便用天龍吟,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啊?"一向膽大包天的龍吟瑤一聽竟然是這件事情,不禁也被嚇得連連搖頭.

  "你現在要是不用的話……恐怕就真的會被他扒皮了……"埃娜捂著胸口費力地喘了口氣:"赫氏已經危在旦夕,只有天龍吟能夠解除這次危難了,校長他現在不在這里,你要是……要是……"說著說著,她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又吐出一口血來.

  阿冰此刻也已經清醒了過來,一聽天龍吟能夠解救龍羽大哥的危難,立時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連聲求到:"龍姐姐,求求你快去救救龍羽大哥吧!他要是真死了,冷羽肯定會傷心死的!"

  龍吟瑤見此刻求她的一個是自己昔日親密的好友,另一個則是陪著自己一起長大的親人,只得咬咬牙硬著頭皮道:"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們了.不過埃娜你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不然我是死都不敢去冒這個險的."

  "放心,校長他要是敢……敢責怪你一句,我就……就死給他看……"

  "誰讓你去死了啊!"龍吟瑤皺著眉著急地喊著:"只要你答應我這個條件,就算那個老白毛氣得又想廢了我的武功,我也無所謂了!"

  埃娜努力壓下胸口的悶痛,奇怪地看著龍吟瑤,一時間竟想不透她到底要提出什麼樣的條件來.阿冰也在一旁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牢牢盯住了她.

  "我只要……里赫氏里所有的學生,終生成為我的奴隸罷了,不管我想得到什麼,他們都要去為我拚命地搶到手里來.當然,這里面自然也包括你們都擔心著的那個白癡龍羽咯……"

  直到雪城日完全失去了意識後,那人才松開了手,微微一歎道:"唉,我心魔未去,還沒那個資格帶徒弟,自然也就不是你的師父了,只是沒想到二十多年沒見,你居然長得這麼大了,和你爺爺當年倒也有幾分神似啊!"說完他抬起頭來,看著遠處的市政府大樓,吸了口煙後,突然笑道:"想不到一幫小孩子打架,倒也熱鬧得很啊!"

  幾個藏在人群中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的紫徽龍騎將們這時突然看到那人從邊上撿起了雪城月的佩劍,一時間都以為他要來給那個藍徽小子報仇,一個個不禁嚇的面無人色,只能拚命彎下腰去想隱藏起自己的身形.

  卻突然聽到一陣清亮的龍吟聲從那人手中傳來,夏烈等人都嚇得渾身一顫,卻聽那龍吟聲漸漸短促,竟好像是在打著什麼音樂的節拍一般.

  夏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去,只見那個人叼著雪茄蹲在雪城日身旁,右手持劍,左手曲指一下下地彈向劍脊,引得佩劍不住發出各種高低緩急的鳴聲來.夏烈皺眉不解,剛想再將頭抬高點好看個清楚,卻看到那人突然冷冷地朝他掃來一眼,立刻又嚇得差點尿了褲子,飛快地將身子蜷縮了起來.

  那一陣陣清脆的節拍聲對周圍的眾人是一點干擾也沒有,卻對正在大廈中進行的那場極為激烈的戰斗產生了莫大的影響.被圍困在中心的藍徽龍騎將們此刻倒是沒聽到任何動靜,可那些身著黑衣的龍騎將們卻突然發現一旦自己剛想出手進攻,或者想閃身躲避的時候,耳邊就會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劍鳴聲,那聲音似乎從極遠處傳來,又似直接敲打在自己的心底深處,總是會讓他們呼吸一滯,仿佛心口處被人拿手輕輕指點了一下,那一刻的動作便不由自主地緩了一緩.

  這種平時肉眼無法察覺出來的略微遲滯,在此刻卻成了能判定生死的關鍵所在,卻見一個黑衣人剛剛突入人群,身形便微微一緩,肩膀立刻被一記火劍撩中,讓他直痛得齜牙咧嘴,肩膀處傳來一陣刺鼻的焦臭,剛想閃身回撤,身形微微一頓,左腿便又被同伴射來的一記冰錐擊中,直打得他滾到在地,狼狽不堪地逃了回來,背後卻又挨了一劍.

  短短的幾秒鍾內,便又有數位黑衣人如此受傷,而外圍的攻擊也都突然緩慢了下來,使得大廳內的戰況立時改觀.藍徽龍騎將們雖然不明所以,可也知道定是敵人的心志受到了外力的干擾,一個個都振奮起精神來,抓住敵人每一個動作必然要稍稍停頓一下的破綻,幾下子便沖開了重圍,直殺得剛才還不住叫囂著的敵人們霎時間雞飛狗跳,抱頭鼠竄.

  那三個紫徽龍騎將一見勢頭不妙,心想梅凱爾那方怎麼突然來了個如此強硬的靠山,再打下去恐怕會吃大虧,只得恨恨地大喊一聲:"撤!"此話一出,那些正被趕得四處逃竄的黑衣人們當即便紛紛從門窗處躥了出去,一個個飛快地隱入外面紛亂的人群之中,頃刻之間就全沒了蹤影.

  那人此時也停住了手,搖著頭冷然笑道:"拉奇特那個狗東西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幾十年前如此,想不到現在依然如此.哼,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那幾個早已被嚇到麻木了的紫徽龍騎將們聽到他說出這句話來,只是如傻子般一個勁兒地點頭,心下紛紛附和道:"對啊,拉奇特總統領那條狗怎麼總是喜歡吃屎呢?"

  藍徽龍騎將們見敵人紛紛逃走,也不追殺,只是互相檢查各自身上的傷勢,能治療的立時治療,暫時無法治療的就包紮起來.經曆剛才一役,他們已不敢再貿然激進,只想著過一會兒也偷偷混入人群,去武裝庫那里和雪城日彙合.

  正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卻聽見外面吵鬧的人群中有人高喊:"凶手就在大廈里面!就是他們殺害了卡洛伊大人!!兄弟們,讓我們為敢于直面黑暗勢力而英勇犧牲的卡洛伊大人報仇啊!"

  大廳里的一幫人聽到這話不禁從心里泛出一陣苦笑,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還沒等他們從那句顛倒黑白的話語中回味過來,憤怒的人潮已如洪水般湧進了大廳.

  龍騎將們立刻紛紛拿起武器准備應戰,一個陌生的聲音此刻卻在他們耳邊幽幽響起道:"這幫人也只不過是些被人蒙騙了的可憐蟲罷了,又何必要跟他們較真呢?能逃就逃吧……"

  龍騎將們不禁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這聲音到底是從哪里傳出來的,但那聽起來仿佛很隨意的話語中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嚴,讓他們情不自禁便紛紛收起武器,轉身向樓上逃去.擁擠在大廳中混亂的人們紛紛大喊著剛想要追上去,突聽耳邊猛地炸響了一個焦雷,震得眾人暈頭轉向,一時間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等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那些龍騎將們早已全都從二樓窗戶跳了下去,紛紛混跡于擁擠的人群之中.

  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十五分鍾一眨眼便只剩下兩三分鍾了.那人回頭看了看身後不遠處依然沒有任何動靜的巨大冰牆,忍不住搖著頭自言自語道:"那老頭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就算是他自己,當年恐怕也難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領悟那套步法吧,何況是這麼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嘿,你這個老不死,我看你是存心想折磨死我這個可憐的……"

  還沒等他說完,便被一陣從遠處徐徐飄來的悠揚歌聲打斷了他的話語.他奇怪的扭過頭去側耳傾聽,突然之間癡癡地說了句:"天龍吟?"

  在這人聲鼎沸,群情激憤的廣場之上,那歌聲似一道沁人心脾的淙淙清泉,正從一座高聳入云端的雪山上緩緩流下,婉轉輕靈,晶瑩剔透,清澈得竟似不帶有人世間半點的雜念.初時聽起來,只覺得這聲音縹緲無定,時斷時續,卻依然能透過那哄亂的嘈雜聲直達人的耳膜,觸動人的心扉,漸漸的,那道清泉越流越近,也愈發地清晰起來.

  一時之間,市中心廣場上方圓數公里內的所有人群都忍不住摒住了呼吸,停下了腳步,側耳傾聽著那如泣如訴卻又似充滿了希望的動人歌聲,仿如在烈日炎炎的午後飲下了一杯冰涼醇厚的美酒般舒爽愜意.

  漸漸的,那道清泉越流越急,越流越響,水花激蕩之下,晶亮圓潤的水珠紛紛濺落在光滑的岩石上,迸碎成無數細小的水霧.仿佛一股久違的春風將那雪山上的冰雪都盡數融化了一般,眾人聽得心中一陣溫暖,忍不住在臉上洋溢起了微微的笑意.

  突然之間,一輪烈日升至當空,那清泉又再次變得綿軟乖巧起來,好像一個頑皮的孩子在石縫之間與那烈日玩起了躲迷藏,忽隱忽現,讓人難以捉摸,卻還偏偏孩子氣十足,總忍不住不時露出頭來,看看太陽有沒有來捉他.眾人此時只聽得心中一陣熱癢難躁,好想能有一只手兒伸進胸腔內去使勁兒撓上一撓,卻又偏偏沒有,只能拚命地搖擺著身體哈哈大笑,覺得似乎只有這樣心里那股癢勁兒才會稍稍減退一分.一時間十數萬人在廣場上盡情搖擺,竭力大笑,那笑聲直震得遠處群鳥飛起,葉落無數.

  萬人齊笑聲中,只有那人獨自靜靜地蹲在昏迷不醒的雪城日身旁,遙看著天際無邊的云海,滿是滄桑的眼中不知為何已流下了兩行清淚.此時的他好像突然變成了個怕羞的孩子,竟不顧弄壞了西服,舉起衣袖便往臉上擦去,接著緩緩起身,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喃喃道:"哎,我都聽了多少遍了,怎麼還是聽不厭呢?"說完,悠悠歎了口氣,一閃身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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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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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09:15:35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三章

  眨了眨差點流出眼淚的眼睛,我暗罵著自己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情哭。都多大了!怎麼還是這麼容易哭呢?!

  記得小時候每次挨了師父的揍而咧開嘴放聲大哭時,師父總會視若無睹地走到一邊坐下來乘涼,然後掏出一塊牛肉乾吧噠吧噠地嚼著,邊嚼還邊咂吧嘴,彷彿正在吃著什麼無上的美味一般。

  我哭得急了,他就閉目養神,或者拿起一根草來仔細端詳,似乎那根草上有什麼好玩的東西一般目不轉睛,依舊是對我置之不理。

  直到我哭得嗓子啞了、眼睛都腫得看不清東西了,明白就算哭得再響也不會有人來同情我時,他才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說:「沒哭夠的話,繼續啊!我去睡覺了……」

  經過他的這番教育,讓我領悟了一個道理——想讓一個人變得堅強些,就絕對不能去哄他。

  於是每當我搶了阿呆碗裡的肉塊、痛揍了咬我腳趾的小狼,或者打碎了母狼心愛的飯碗後,總是會擺出一副冷漠的表情來,津津有味地吃著搶來的肉塊、看著地上的草根,或者抬起頭來若無其事地哼著小調,讓那個被我欺負了的可憐傢伙自己去享受這種無人關心的苦澀滋味。

  在某次被我搶劫後,阿呆終於忍無可忍地抗議道:「老傢伙!管管你的那個小畜生吧!我已經連續半個月沒吃到肉了!」

  師父卻面無表情地將阿呆隱藏在自己碗裡米飯下的肉塊挑出來說:「喏,吃吧!」

  ※※※

  環視著遠處那群呆立的黑衣人,我心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強大自信,彷彿天底下再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我一般,低聲對著通訊器中抽泣的埃娜說:「對不起,暫時我還無法回去……等我辦完手頭的事情,立刻回去。」

  說罷,抽出腰間的佩劍,我長吸了口氣後,帶著那顆可愛的紅色流星,緩緩向前踱去。

  如果這幫人中有紫徽龍騎將的話,不知道洛克在不在裡面。

  不過聽校長說,那傢伙兩三個月內恐怕是沒辦法出現在我的眼前了,一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微微的失望。

  哼哼,那個狗東西要是還敢出現,看我怎麼砍他!

  不光砍了他,還要砍了他那只讓人生厭的什麼破冰步龍!然後在洛克那個混蛋的腦袋上插滿鋼針,讓他也嘗嘗滋味!

  「嘿!龍羽!是你嗎?怎麼頭髮變成紅色了?你剛才沒看到啊!哈哈哈,阿日可真厲害,三兩下就揍飛了一條拉奇特的紫狗啊!」

  扭過頭去,才知道原來是艾力克在大老遠衝著我打招呼。

  那幫黑衣人聽到這話,都紛紛皺起了眉頭,惡狠狠地朝艾力克瞪去。

  艾力克卻若無其事道:「嘿嘿,我剛才還以為這幫傢伙有多厲害呢!沒想到竟然這麼不堪一擊啊!」

  遠處一個高個子的黑衣人笑道:「哼哼,剛才不知道是哪幫禿了毛的狗在那裡只逃不打啊,哈哈哈……」

  一眾黑衣人立刻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聽著卻感到似乎有些底氣不足,呵呵嘿嘿的頗像是餓了幾天後看著主人的廚房乾嚎的寵物一般。

  一個藍徽龍騎將嘲謔道:「哈哈,仗著自己毛色發紫,就以為自己不是狗了啊!狗仗人勢的本領,你們可真是學到家了。有本事等我們也叫幾個紫徽來,到時候誰逃跑誰***是狗孫子!」

  一個拖著劍懶洋洋蹲在地上的黑衣人冷笑道:「嘿嘿,沒證據可別亂說話,小心半夜做夢咬了自己的舌頭。誰是龍騎將了?我們只不過是自由軍手下的一些蝦兵蟹將罷了。對付你們這群垃圾,可還用不著那些高手們。」

  我瞅著兩幫人唇槍舌劍地鬥著嘴,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裡的劍道:「***有完沒完啊!你們這幫黑不溜丟的傢伙到底是來打架的,還是來吵架的?我看拉奇特那條老狗也算是混到頭了,養出你們這群垃圾來,可真夠他受的。」

  此話一出,滿場皆靜。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看著我,藍徽們臉上都不約而同地帶著「你剛出來就想被群毆嗎?」的表情,而那群黑衣人則都繃緊了腮幫子,惡狠狠地盯著我。

  「你***是哪來的狗?居然敢辱罵拉奇特大人?!」離我最近的一個黑衣人不陰不陽地問了出來。

  「咦?你是公的還是母的?怎麼叫起來聲音如此曖昧?」我故作驚訝地上下打量著他:「難道是發情了?」

  藍徽龍騎將們頓時哄然大笑,還有人甚至叫道:「嗨!那邊有一隻公的哦!」

  那個黑衣人瞇起雙眼狠狠地盯著我,雙手緊握成拳,腮幫子處的肌肉一鼓一鼓,牙齒咬得卡卡作響,似乎是想將我立刻撕成碎片。

  我剛要繼續開口朝他挑釁,誰知他突然躥起,夾帶著呼嘯的風聲,一拳便朝我胸口打來。

  看來他是氣瘋了,要不怎麼連劍都不拔就殺了過來?

  我心底暗笑著,悄然間已引身後退,擎劍斜指他擊來的拳頭,只見劍尖不住亂顫,暗中按著寒星圖的軌跡已然將他那迫人的拳風化成小股繞在劍上。

  那人見我雙足不動竟能向後無聲無息的滑開,而自己的拳勁也如打在空處一般全無回應,驚異得瞳孔劇縮成縫,另一隻手趕忙縮至肋後,準備蓄足勁後在靠近我時才打出第二拳來。

  小試牛刀竟然奏效,我不禁信心大增,趁他快要逼近而尚未發拳的微妙時刻,突然搶前一步,遞劍猛的朝他胸口刺去,同時還將纏繞在劍尖上的拳勁原數奉還。

  那人不愧是經過陣仗的好手,遇變不慌,冷哼一聲化拳為爪,剛想空手接劍,卻見臉上陡然變色,猛的一個倒翻翻了出去。

  接著便如我所料般聽空中傳來一聲悶響,他胸口處的衣衫已經爆裂成無數細小的布片。

  此刻要是讓他給逃了,我就不姓冷,改姓拉了。

  足尖一點,耳邊風聲大作,一招破天式便朝著空中已經失去平衡的他猛力劃了過去。

  我身形剛動,身旁便傳來幾聲沉悶的氣勁撞擊聲,眼前一花,只覺虎口猛然間劇顫一下,「噹」的一聲脆響從劍上傳來,卻是另一個黑衣人拚命挺劍搶上前來救助那位身處險境的同伴。

  我哈哈一笑,藉著劍上的反震之力一個倒翻翻了回來,卻在空中發出一道冷月,無聲無息地襲向剛才被我打飛的那個傢伙。

  穩穩落地後,抬頭看著剛才與我交手的兩人全都踉蹌著向後退去,我得意地再次笑了起來。

  攔截我的那人落地後急退了幾步便一屁股坐倒在地,吃力地以劍支地,手捂胸口狂吐著鮮血,感情是搶上來的時候被我的飛羽流星狠狠地揍了幾下,肋骨已經斷了七八根。

  而逃跑的那位更加狼狽,從屁股到左腿小腿處硬是被我的冷月無聲撕開一條長長的血口,從空中直接「噗通」一聲栽倒在地,被趕上來的幾個黑衣人七手八腳地搶了回去。

  己方眾人見我一出手便重傷了兩個敵人,全都大聲叫起好來,而敵方的眾人卻個個士氣低沉,幾位黑衣人低頭用著通訊器互相竊竊私語,似乎正在商量對策。

  「好小子啊!哈哈!幹得太漂亮了!」我一抬頭,卻見艾力克在遠處衝著我揮手,我回笑道:「哪裡啊!只是這幫自由軍的走狗們太輕視我罷了。」

  從剛才的滑步一直到空中的冷月無聲,我一共有三次機會放出飛羽流星直擊對手的要害,不過我清楚此刻和我交手的只是藍徽級別的敵人,如果太輕易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那麼接下來和紫徽級別的敵人交手時就很難偷襲成功了。

  師父曾教育我說,當底牌被完全翻開的一剎那,就是決定勝負的時刻。

  就算對手或者我提前認輸,這張底牌也是絕對不能輕易暴露出來的。

  我想,大概這輩子我也不會忘記這句話了,因為曾經受到的教訓,實在是太過於慘烈了點,如果不是我運氣好的話,現在我也沒辦法站在這個地方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怎麼感覺我小時候的運氣總是那麼好呢?!奇怪啊……

  ※※※

  那年,七歲的我和師父還有阿呆去圍剿一隻劣跡斑斑的玄嘴偷蛋龍。

  原本師父並不想殺它,但是山下寺廟裡好幾個遭人遺棄而被收留在寺廟內的嬰兒全被那只偷蛋龍叼走了,讓寺廟不得不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在四周設置結界,就連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引來無數的飛石流矢。

  師父知道後大為光火,惡狠狠地罵道:「老子的地盤居然也有人敢來胡作非為!活膩了麼?!」

  當然,我和阿呆對其中的真正原因心知肚明。

  這個老傢伙每隔兩天都會在傍晚找個借口下山一次,不為別的,就因為那群光腦袋的女人們會在那個時候集體去洗澡。

  而一旦周圍設上了結界,那麼師父每兩天一次的希望之旅不就只能在夢中進行了嗎?

  為了維護師父的正當權益(據阿呆說,其實那群女人中還是有美女的,只是那個美女很少和人一起出來罷了,而師父每次都去,也不過是想看看能否撞中頭彩,欣賞到美女洗澡罷了),我和阿呆也立刻裝出義憤填膺的樣子,一起站在門外衝著空曠得連只烏鴉都沒有的荒山雪嶺破口大罵。

  罵完之後,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可以回房睡覺了,沒想到師父突然興奮地來了句:「為了匡扶正義,我們去狙殺那只喪盡天良的龍吧!」

  當時的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妥,只是發現阿呆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發灰……

  經過一個白天的偵察,師父就摸出了那只龍的活動路線。

  要知道,偷蛋龍喜歡獨行,所以外出時總是非常小心謹慎,行走的路線也經常變更。

  不過它不管如何變更路線,有一條路總是不變的。因為偷蛋龍的巢穴在山背,而它覓食的場所通常都在山前,而從山背到山前,只有一條貼著懸崖的小路將其連通。

  當師父指著那條怪石嶙峋的「小路」,告訴我們晚上要埋伏在那裡時,我簡直不知道我應該用怎樣的體位去「藏」在那裡,除非用一根手指頭倒立起來才有可能不會被密密麻麻的鋒利石錐刺傷我那嬌嫩的屁股。

  師父理解地指著「小路」盡頭處從懸崖邊上突出去的一個小小平台對我說:「小子,你只要蹲在那裡就行了,千萬別動。晚上你唯一的任務就是不讓它衝過去,而是朝我的方向跑,而那個呆子的任務就是從後面去嚇唬它,讓它以為你和呆子的實力都非常高,以至於亂了方寸,自投羅網。哼哼,等它跑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就給它來個一擊必殺!哈哈哈哈!」

  師父笑的時候,阿呆則在一旁苦起一張臉慘笑著,我不明就裡地問道:「你怕那只龍嗎?」

  阿呆麻木地搖著頭說:「我不怕它咬我,我只是怕它隨地吐痰罷了……」

  「啊?」

  「你不用擔心我,好歹我也是曾經救過無數美女的翩翩美少年啊!唉,為什麼不是那個老傢伙一個人去殺,非要拖上我們兩個呢?」

  直到月亮升到了頭頂上,那隻鬼鬼祟祟的龍才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

  埋藏在雪堆底下的師父發出了行動的暗號,阿呆便立刻從那只龍的屁股後面跳了出來,揮舞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劍,狂呼亂喊地殺了過去。

  那只龍如鳥喙般的大嘴裡正含著一顆頭顱般大小的龍蛋,一見阿呆突然衝了出來,立刻受驚似地向我這邊飛躥過來。

  我緊記住師父的話,磐石一般蹲在平台上,瞪著那只命不久已的偷蛋龍。

  果然,它來到我面前十幾米處時,便發現了我的存在,當即停下急奔的勢頭,焦躁不安地四處尋覓著出路。

  而它身後的阿呆繼續揮舞著長劍裝模作樣地追了上來,可不知為何追趕的速度卻越來越慢,到後來,他乾脆用著蹣跚的腳步,如同拆卸地雷一般慢慢地在地上蹭著向前移動。

  我和那只偷蛋龍互相僵持了十幾秒鐘後,見它遲遲不肯朝師父藏匿的方向跑去,不由得急了起來,忍不住便站起身來大吼一聲,想嚇跑它。

  誰知我這一站起來,就暴露了我那只有七歲的真實身高,那只龍當下便毫不猶豫地朝著我飛奔而來,突然一仰脖,將口裡的龍蛋朝前高高拋起,接著張開大嘴猛吸了口氣,脖子上無數的長鱗立刻根根直立,讓它的頭在一剎那間便彷彿猛然暴漲了七八倍般,嚇得我往後一退。只覺腳下一空,一個倒栽便掉下了懸崖。

  就在我跌下懸崖的瞬間,看見一個巨大的火球夾雜著濃嗆的焦臭從我上空飛過,而那只龍正得意地嘎嘎怪叫著,飛速衝過了小路,張嘴優雅地接住了從空中落下的蛋……

  以後的事情,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從昏迷中遍體鱗傷地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偷蛋龍那如鳥喙般的巨嘴,嚇得我不禁連聲尖叫起來,聲音顫抖得差點將房頂都給掀翻。

  直到師父將惡作劇的阿呆揍暈過去後,我才明白那只龍此刻也只剩下這張讓人無法下嚥的巨嘴了。

  「跟你說了別動別動,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也不管剛剛清醒過來的我是否恢復了聽覺,師父指著那張巨嘴就對我吼了起來:「還好你是自己掉下去了,要是被那只龍的毒焰燒到,你還沒等掉到懸崖底下就已經完蛋了!你沒腦子啊?要是它能被你嚇跑,那我躲起來幹什麼?為了好玩嗎?!那毒液要是發散噴發的話,別說你一個人,我們三個都要玩完啊?」

  事後我才知道,偷蛋龍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將體內積存的毒液一下子全噴出來傷害敵人,就算是絕頂的高手,只要被那毒液沾上一點兒,幾秒鐘後,渾身的血液就會無法抑制地沸騰起來,接著便全身噴血而死。

  除非反應夠快,也夠幸運,一瞬間便將那個沾上了毒液的部位砍下來,才能保全性命,不然的話……

  除了自殺,也就只有被毒殺一條路可走了。據說曾經有一群號稱為了尋找人類新能源而不惜犧牲生命的瘋子想去採集偷蛋龍的毒液,去的時候一行三十六人,其中有十幾名訓練有素的獵龍人,而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了三十六具死屍,外加一隻噴光毒液後也跟著死去的偷蛋龍……

  一般說來,偷蛋龍是不會隨便噴出毒液來襲擊敵人的,因為它每噴完一次毒液後,都必須立刻找個安全的地方潛伏起來,沉睡上很長一段時間,來恢復體內的毒液積存量。

  而那只倒霉的偷蛋龍因為我無意間暴露了自己的真實底細而得意忘形,也將自己的底牌興奮地揭了開來,可還沒等它興奮地逃出五十米遠,便被從後趕上的師父一招擊斃,叼著那顆當作夜宵的龍蛋含冤而死了。

  這次行動的結果,師父和阿呆是享受到了一頓鮮美無比的龍肉大餐,而我,卻要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躺上三天,連口米飯都不能吃……

  ※※※

  長長地歎了口氣,從那頓沒吃到嘴裡的龍肉中回過神來的我,突然發現六名黑衣人正快步從四面朝我逼近過來,而其餘的黑衣人則呈圓形遠遠地分佈在我的四周,似乎是想阻攔那些藍徽龍騎將們上來救我。

  我心下明白過來,這六個人清一色都是紫徽級別的高手,他們想集中優勢力量一口氣幹掉我後,再去收拾那些孤立無援的藍徽龍騎將們。

  緊了緊手裡的劍,我順手關掉了通訊器。

  呵呵,有生以來第一次和六名高手同時作戰,不知道死後會不會獲得赫氏的勇猛紀念章啊……

  我在心裡苦笑一下,腦海中不禁浮起了雪城月那清麗難言的容貌。

  唉,如果此刻能夠躺在她那溫軟馨香的懷抱裡,再次感受著她那豐嫩嬌軟的雙峰緊貼在我背上的銷魂感覺,真是連死了都願意呢……

  隨著「砰」的一聲悶響,飛羽流星嗚嗚地歡叫著飛回了我的身旁,這場戰鬥終於正式開始了。

  身後一名黑衣人踉蹌著退了出去,狠狠地罵著:「***,這玩意兒是主動攻擊的!」

  一股冰冷的邪意湧上我的心頭,我瞇起雙眼冷笑起來,環目掃向身旁的六名黑衣人,低聲問了句:「你們有誰曾經在中毒的情況下和十五隻巨齒龍混戰過?」

  六名黑衣人全都微微一愣,似乎都在想著十五隻巨齒龍同時撲上來的時候是一個如何恐怖的景象。

  趁著這個難得的空隙,我輕輕一個旋身,滿天的劍氣夾帶著紛紛揚揚的大雪向六人同時掃去。

  雪?我心下微微一愣,我的劍氣中怎麼會帶著雪花呢?

  左側一名黑衣人身形晃動,哈哈大笑道:「就這點微末伎倆,也敢跟我們作……?!」還沒說完,他呼吸一滯,接著便嗆了口冷氣,大聲咳嗽起來。

  其餘五人紛紛向後急退,可事前誰都沒有想到我會這種鋪天蓋地般的群體攻擊招數,不免紛紛中招,雖說眾人的護身真氣非常強勁,可因為胸口滲入寒氣而忍不住全都大聲咳嗽起來。

  「哼,小子,你以為這種招數能傷得了我們嗎?哈哈哈……」一名黑衣人將寒氣驅出體外後,故作鎮定地大笑起來。

  雖然這招的攻擊力不強,可是我的目的並不是想現在就傷了他們。

  凡事都是要有計劃的,所以,我先要給他們編上號。

  最強的,身上中的劍自然就少,恢復得最快,反之亦然。

  一目掃去,我便心中瞭然,正前方的敵人最弱,而左後方的敵人最強。

  暗暗在心中給他們按照從弱到強的順序編上號後,我微微一笑,腦中已經想好了對策。

  此時三號突然跳出了圈子,四號和二號則揮劍搶攻上來,五號和六號卻冷冷的環立在一旁,似乎是想等我露出破綻時才突然出手,而最弱的一號此刻還在那裡大聲地咳嗽著。

  我突然朝著二號猛的上前一步,一劍刺破他編織出的緋色劍網,大有兩敗俱傷的架勢,那個二號嚇得連忙向後一縮,兩人的聯攻便立即告破。

  只聽背後飛羽流星不負眾望地擊中四號急刺而來的劍脊,緊接著便有無數星星點點的灼熱氣勁濺射到我的背脊上,我狠命地一咬牙,一招破火式便朝身後劃去。

  隨著一記清脆悅耳的金屬撞擊聲,我只覺手上一陣劇顫,一道滾燙的氣勁順著劍便朝我體內湧來。

  哈哈,就等你這個!

  我的計劃便是藉著寒星圖的招式以強打弱。

  順著劍上攻來的力道,我揮出去的劍突然按照原路返了回來,足下略微向前一滑,又是一劍朝二號刺去。

  此時體內的真氣按照寒星圖中的玄妙軌跡一散一收,已然如一個彈簧般將衝入我體內的火勁全數反彈了回去。

  二號哪裡知道此刻他將面對的其實是四號的真氣,剛才被我嚇退後,正自懊惱不已,眼下見我一劍攻來,二話不說,挺劍便擊。

  就在雙劍交擊的一剎那,我體內的火勁剛剛竄出,自身的真氣便又如針一般猛刺了出去。

  雙劍一觸即分,竟然毫無生息,只聽見二號悶哼一聲,身子便後仰著跌跌撞撞地退了開去。

  收劍回身,還沒來得及看看二號還有沒有能力反擊,跳出圈外的三號突然大吼一聲,三顆環繞著藍色電環的紫黑電球便如三顆炮彈一般向我轟來。

  天哪!一次三顆?!我一陣頭皮發麻,身後的飛羽流星正拚命阻擋著四號的劍勢,來不及做出反應,此刻我也只好試試看寒星真氣能否也將這三顆紫電球盡數轉化了。

  如果失敗的話,恐怕下一刻的我就會變成一具焦黑的屍體吧……

  隨著破電式橫掃而出,體內的真氣卻突然一陣狂湧,我驚訝地看著上次那個綠色的電球再次從我的劍上飄忽忽地飛了出去,在空中滴溜溜轉了個圈兒,便已將三顆紫電球悄無聲息地全部吸納。

  綠……綠野仙蹤?!

  「綠野仙蹤?!」旁邊觀戰的一號也發出了和我同樣驚訝的叫喊聲。

  急忙壓下心頭的驚喜,我故意長笑一聲,一劍掃過那個綠色電球,也不管它是不是會抗議我的過分粗暴,帶著它便向身後的那個四號猛砸了過去。

  「小心!!」那個六號猛的大喊了出來,他身旁的五號則撲了過來想要救出四號。

  可惜此時四號正被我那飛羽流星逼得進退兩難,那顆幾乎是無孔不入的綠色光球總是從他難以防範的角度突然朝他要害擊去,打得他手忙腳亂,叫苦不迭。

  突然見我狠命一劍砍去,劍上還帶著一團強烈的綠色光霧,不禁嚇得面無人色、狂嘶一聲,也不顧飛羽流星的猛烈攻擊,雙手擎劍劃出一道火紅的焰弧便拼著命對砍了過來。

  就在兩把劍眼看就要撞在一起的瞬間,我緊閉上雙眼想迎接那馬上就要到來的激烈震盪,誰知只聽「嗤嗤」兩聲輕響,手上的劍竟似掃過空氣一般,速度絲毫不減地繼續朝下砍去。

  我一個收力不及,差點栽倒在地,左手連忙一撐,挺身便橫翻了出去。

  揮劍護身,直到落地收劍,令我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趁機上來狙擊我,詫異地回過頭去,卻看到一蓬血霧正從被五號扶住的四號胸口噴灑了出來。

  「叮噹」一聲脆響,一個劍頭掉在地上,所有的人都不禁朝那劍頭看去,卻見斷口齊整,顯然是被我剛才那劍給削斷的。

  順著劍頭朝上看去,只見一道細細的血痕,從四號的左脖頸處一直延伸到了右下腹,一股淡淡的血霧正不斷地從那道血痕中噴出,而他本人也顯得面色蒼白,呼吸困難,顫抖著舉起一隻手指向我,似乎想張嘴說什麼,嗓子咕嘟了幾下,卻始終沒有發出聲來。

  此時不光是我,就連餘下的幾名黑衣人也全都被剛才那一劍的威力給驚呆了。

  原以為剛才那一劍將會讓這個四號被轟飛出去,或者被那蘊含在綠光中的強大爆炸電勁給炸得渾身焦黑,沒想到卻是連一點真氣反震的聲音都沒有,就將他的護體真氣如切豆腐一般破了開去。

  「法拉雅!!」那個五號大喊著四號的名字,此刻的他已經急得完全忘記了要隱藏自己真實身份的重要性,生怕同伴就這麼死去:「法拉雅!~」

  「笨蛋,快點給他止血!」六號冷冷地喝道:「不能再拖延時間了,我們幾個一起上,做掉這個小子!」

  看著五號抱著四號退出了戰團,此時剛剛那個被我借力擊中的二號才從地上慢慢站起身來,拭了拭嘴角溢出的鮮血道:「***,這傢伙真不要臉,大家小心了,千萬別跟他硬碰硬,否則會被他借力反擊的!」

  我隨手挽了個劍花護住門戶,嘲笑道:「六個打一個,居然還說我不要臉。這件事情要是傳了出去,不知道你們主子的臉色會有多難看啊!哈哈哈……」

  嘴裡是這麼說著,我心下卻暗暗狐疑,這幫人真的是紫徽級別的高手嗎?怎麼會這麼弱呢?

  我看就連雪城日都要比他們強了不止一個等級啊!還是說,現在的我已經比昨晚強了好幾倍?

  (作者語:雖然學會了寒星圖的冷羽,落羽神戀曲的第三段已經大成,功力也突然倍增,但是紫徽龍騎將畢竟是紫徽龍騎將,先前的失利只不過是因為輕敵和本身有傷的緣故。)

  「哼,小子,這件事情當然不會聲張出去的,現在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包括你的同伴,嘿嘿……」

  六號獰笑著看向四周不知什麼時候已和藍徽們混戰成一團的手下:「就算你會什麼綠野仙蹤,就算這幫人個個都不怕死,但想要和我作對,還早了八百年啊!」

  此時那個好不容易才從我的雪羽降塵中緩過勁兒來的一號終於說話了:「咳咳,別廢話了,快點幹掉他吧!幹掉這幫人後,還有更要緊的事情等著我們呢!」

  聽到這話,我心裡感到一陣不快,這幫人好像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一般,手腕一抖,一招冷月無聲便朝一號劃了過去。

  一號錯步滑開,回手劍尖連抖,幾道冰冷刺骨的劍氣立時便朝我急速飛來,飛到眼前的時候,劍氣竟然凝聚成一個個尖銳無比的冰錐。

  我剛想向一旁閃開,誰知那些冰錐突然又全都辟辟啪啪地炸裂開來,爆成一團團白色的冰粉,讓我的眼前立刻被一片茫茫的白霧籠罩,什麼都看不清了。

  一片混沌之中,卻感到飛羽流星猛的向前擊出,只聽一名黑衣人哎喲一聲倒退了出去,一邊退嘴裡一邊罵道:「***這破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我剛想躍出冰霧,忽覺身後一股熾熱猛的襲來,只得回劍格擋。

  而左側一道狂猛劍氣帶著啪啪的強大電勁也驟然攻至,飛羽流星應機而動,飛速回來攔截,硬是將左側的劍勢給阻在了我週身兩尺之外。

  隨著持劍的手腕猛的一顫,一股幾乎能將生鐵瞬間蒸發的高熱真氣順著我的劍便湧了進來,我剛想依著先前的法子靠真氣將它反彈後轉攻向左側敵人,誰知才轉化掉這股真氣,突然又有一股真氣從劍上猛然襲至,絲毫不給我喘息之機。

  靠著寒星圖化解掉第一波真氣已經讓我頗為吃力了,此刻又來了一道更為強猛的真氣,便如一記重錘狠狠擊打在我那已經到了收縮極限的護體真氣上,我只覺渾身一震,胸口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炸開,一股熾烈的灼熱瞬間便席捲了我的全身。

  忍不住「哇」地噴出一口血來,我頭暈眼花地向後前衝了幾步,藉著冰霧的掩蓋,勉強一個旋身,凝起一道真氣舉劍一挑,朝著那個令我受傷的傢伙便想發出一道冰封劍。

  ***,死到臨頭還不放手一博,除非我是個笨蛋啊!

  可惜我的真氣剛竄至手肘,那傢伙又一劍擊在了我舉起的劍尖上,準得好像這片濃濃的冰霧根本無法影響他的視線。

  一道無情的高熱真氣宛如一根燒紅的鐵棍猛的插入水中,瞬間便擊潰了我那倉促間凝聚起來的真氣,讓我覺得似乎整條手臂都已經被燒焦一般灼痛到失去了知覺。

  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去,我心中一陣驚惶無措,渾身卻突然異常地興奮起來,就像一個人在連續通宵了無數個晝夜後,疲憊不堪得怎麼也睡不著一般。

  心臟快速地搏動著,腦子裡一片混亂,無數種天馬行空的荒唐念頭絲毫不顧忌我眼下處境是如何的危險,如數千萬隻飢餓的蝗蟲一起蜂擁而至。

  又搖搖晃晃地退了幾步,突然感到一股巨力從身側傳來,體內真氣一陣騷動,情不自禁地便一個轉身讓了過去。

  驀然,一陣巨大的耳鳴聲便將四周那紛亂的打鬥聲全都掩蓋了下去。

  我突然覺得自己此時就好像一個五識俱滅的廢人,被一個瘋子用無數根看不見的線牽住了所有能夠活動的關節,在他那毫無理智的操作下,如海上一葉孤舟般在令人窒息的狂風巨浪中瘋狂地搖蕩顛簸。

  突然一個陌生而又不帶有一絲人類感情的話語自耳畔響起:「落羽寒星步可不是這麼用的啊……」

  這聲音彷彿穿越了遙遠的時空,帶著悠悠不絕的回音如潮般敲擊在我那快要爆炸的鼓膜上。

  我悚然一驚,不自禁的問道:「那該怎麼用?」

  「萬物都有其不可違背的運行規律,可人類卻能夠在無盡的被動中掌握到一絲主動。想要不被滅絕,在順其自然的同時,也應該去主動改變自身能掌握的東西……這套落羽寒星步,是後發制人的攻擊招數,你卻想拿它來主動攻擊,我看你是瘋了……」

  「順其自然,主動改變?!」我心中默念著這句話,腦中霎時一片明亮。

  原來如此啊!

  「置身事外,方可把握先機……以你此刻的功力,想要做到這一點,應該不難。」

  「置身事外?把握先機?!」

  我喃喃自語著,將剛才在冥思時所領悟到的寒星圖陣在腦中一一重放,才想了不到一秒鐘,便忍不住大罵了句:「我真***是個白癡啊!」

  一旦想通所有關鍵,這才明白剛才我所用過的一切招式,竟全都違背了寒星圖真正的意旨,什麼借力打力、什麼飛羽流星,這純粹是在限制自己真氣運行的愚行!

  我無奈地搖搖頭,看來師父那個老傢伙也沒完全搞明白寒星圖的真正用法,如此糊塗的師父,竟然還敢來教我,分明是想害死我啊!

  「他不是沒搞明白,而是根本用不著明白。被動學習和主動學習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前者在潛移默化之下便能融會貫通,而後者受到了主觀因素的制約,學起來就分外的困難。這就好像你學習語言一樣,母語在不知不覺間就用得非常流暢,而別的語言學起來卻感到非常困難了。被動學習的人是無法講清楚其中的奧妙的,所以他無法教你如何靈活運用,只能讓你自己去領悟了。」

  我暗暗點頭,知道自己錯怪了師父,此時才想起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咦?你是誰啊?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誰知我一問出這個問題,耳鳴聲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帶那人的聲音也再聽不到。

  彷彿突然從迷夢中驚醒一般,那片礙眼的冰霧不知何時已經消散,一片混亂的打鬥聲再次如潮水般湧入耳內。

  我這才發現自己正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瞪視著午後烈日籠罩下的空曠廣場,而那幾個黑衣人卻全都在一旁氣喘吁吁地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驚慌神色看著我。

  「這小子***是不是人啊!」一個黑衣人坐倒在地,見到鬼般睜大了雙眼大口喘息道:「怎麼……怎麼好像無論如何也砍不到似的?!」

  那個六號此刻正陰沉著臉,惡狠狠地盯著我默然不語,他旁邊的二號道:「我看這小子很邪啊!剛才的動作看起來亂七八糟的,可為什麼怎麼也打不著呢?!這小子該不會是海神迪洛的傳人吧……」

  六號這才開了口:「媽的,你發白日夢啊!要真是那個老傢伙的徒弟,想學會那招也該七八百歲了,有這麼年輕的嗎?!我看這大概是一種奇特功夫的自然體形態。剛才這小子恐怕是被我打暈了,身體做出的自然反應罷了。哼,等他清醒過來,我們就有機可乘了。」

  我收回了在身體周圍盤旋警戒著的飛羽流星,還沒弄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到這話,便忍不住扭頭衝他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已經醒過來了。」

  周圍的黑衣人聽到我的回答,全都嚇了一跳,那個六號大喊一聲:「醒了就死定了!大家上啊!」

  我剛想問問他們到底是誰死定了,數道凍氣又迎面而至,原來是那個一號故伎重施。

  已經徹底領悟寒星圖的我,輕笑一聲,體內真氣自然流轉,身形也隨之而動,就像是漫步在小道上一般,心不在焉地朝左前方踏出一步。

  凍氣凝結的冰錐再次爆裂開來時,我已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號的跟前。

  舉劍向後方斜刺,正好三號放出數個吐著烈焰的火彈,被我劍風一引,竟出現了些微的偏差,全數擊在了搶上前來想刺殺我的六號劍上,只聽「砰砰砰砰」的一陣巨響,在一片爆開的火霧之中,六號的長劍已然脫手而出,我左手順勢一帶一勾,那把劍在空中滴溜溜轉了個方向,朝著在後面還想暗算我的三號呼嘯而去。

  一號見勢,一劍朝我胸口刺來,劍上紫光大盛,呼嘯聲中傳來隱隱的雷鳴,威勢驚人。

  我又是漫不經心地向右前跨出一步,僅以毫釐之差讓那一劍從我左肋下擦過,邁步的同時左手已撮指為錐,隨意向下一拂,正正拂在他手肘麻穴上。

  接著化錐為拳,順勢搗在了他的肩關節處,體內早已聚集成團的真氣,瞬間便如無數個炮彈般轟破了他的護體真氣。

  在不絕於耳的骨碎聲中,那一號連哼都沒哼出來,瞪著一雙如見鬼魅般驚恐的眼睛,被我轟得倒飛了出去。

  交戰還不到兩秒鐘,合圍的局面便隨著一號的慘敗而被打破,我長笑一聲,邁步繼續向前。

  六號回應般地怒喝一聲,矮身抬腿化成千般腳影,夾帶著無數幽藍的碎冰朝我邁步的腳踝急速踢來,想阻住我這神奇莫測的步法。

  我毫不理會,腳卻在空中略微一頓,隨即繼續下落,不偏不倚地正好踏在了六號踢過來的腳踝之上,若從旁人眼中看去,竟似他主動伸腳過來讓我踩一般的自然。

  「喀嚓」一聲脆響過後,便聽身下的六號一聲慘嚎,抱著腳便齜牙咧嘴地滾到一邊去了。

  倏忽間已走出了他們的包圍圈,我抬頭四望,卻發現周圍混戰中的藍徽們處境不妙,十之八九都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守多攻少,有的甚至只逃不打,而且大多數人身上都帶著或輕或重的傷。

  微微擰眉,還沒想到該如何是好,突然感到頭上劍氣縱橫,冰寒透骨,卻是剛才一直沒動手的二號從我的後上方斜撲而來。

  我只覺渾身真氣猛然下沉,身不由己地向前撲倒,就聽身後的三號嘶聲喊道:「不要!」

  緊接著便是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氣勁爆炸之聲,頭上狂風肆虐,漫天的塵土中,只見二號慘叫著如一個「大」字般橫飛了出去,將兩個正聯手作戰的黑衣人嚇得不知所措,還沒想明白是接是躲呢,便被撞成了滾地葫蘆。

  幾個藍徽一看機不可失,挺劍就上,一陣流冰飛火,直將那三個人殺得雞飛狗跳、豕突狼奔。

  原來剛才三號躲開六號脫手飛出的長劍後,倉促間又放出數個威力強猛的火球想來狙擊我,誰知我突然撲倒,火球還沒來得及改變方向,就已經撞在了想刺我卻撲過了頭的二號身上。

  弄清原由之後,我不由得驚歎一聲道:「哇!還真***准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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