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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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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冷鑽】赫氏門徒《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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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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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09:15:55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四章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我起身回頭沖那些黑衣人一笑道︰「看來你們也沒有我想像的那麼高明嘛!現在只剩下三個人了,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實力來打敗我啊!」

  說完,還故意苦惱地歎了口氣,學著師父的樣子負手仰天歎道︰「逞強的後果,是相當可悲的啊!」

  那個六號慢慢站起身來,雙目噴出仇恨的火焰,顫聲道︰「海神迪洛是你什麼人?!」

  「海神迪洛?不認識啊!」我吃驚地看著他︰「我哪有那個資格去認識什麼神仙啊!」

  這時五號似乎已經將四號的傷勢穩定,走到六號身旁低聲地耳語兩句,六號微微一驚,頓時半信半疑地朝我看來。

  「又怎麼了?!打不過就說打不過,找什麼藉口啊!」

  我瞥了他們兩眼,晃晃手裡的長劍笑道︰「唉,從小到大都是一直被人教訓,如今第一次動手打人,味道還不錯,哈哈哈。」

  那個五號被我嘲諷的口吻氣得臉色發青,卻強忍怒氣道︰「小子,別太得意了,要不是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我們才不會讓你如此放肆。」

  「哦?那你倒說說看,我師父是誰啊!咦?這個連我都不知道,難道你能知道?!」

  說實話,這個問題我以前還沒發現,來到赫氏後才猛然發覺,相處了十幾年,那個老頭的名字叫啥我都不知道呢!就這樣還當別人的徒弟,是不是有點太荒謬了。

  「哼,放眼天下,除了拉奇特總統領的師父艾非拉斯外,恐怕也沒有人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了。小子,你剛才那一招分明就是拉奇特總統領的冰蓮步法!」

  那個五號口沫橫飛地指著我大聲道︰「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們何必在這裡同室操戈呢?你不如加入我們吧,等事成之後,拉奇特總統領肯定不會虧待你這個小師弟的。」

  「……」我聞言差點沒匍匐在地,剛才來個什麼海神,也還算勉強能讓我接受,如今卻把我說的和那個拉奇特成了一夥兒,這個五號的智商還真讓我歎服啊!

  「很抱歉,我們奉命不能漏身份,不過你放心,我們和拉奇特總統領是站在一條線上的……」五號似乎沒發現我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依舊喋喋不休。

  「夠了!你他媽地想把事情越弄越糟是不是?!」六號大吼一聲打斷了五號的廢話︰「這小子明顯和我們不是一夥,怎麼可能會是拉奇特大人的師弟?!」

  五號呆呆地看著六號,茫然道︰「可冰蓮步法……」

  「哼,你當這世上只有這一種步法嗎?聽說羅特也會類似的步法,那傢伙消失了三十年,說不定就是去當這個小子的師父了!」

  「羅特……」五號聽到羅特的名字,臉色一片蒼白︰「他、他、他不是最恨拉奇特大人的嗎?」

  我聽得頭大如斗,不禁皺眉道︰「我師父可不會去當什麼無聊的龍騎將,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啊!」

  五號聽到我的話,又愣了愣,突然拍拍六號的肩膀說︰「那就是海神迪洛了,這次肯定沒錯。」

  接著他訕笑著對我說︰「海神他老人家還好嗎?他老人家隱居了這麼久,有沒有創出什麼新的武功來啊?……」

  「蠢貨!」六號忍不住衝著五號破口大罵起來︰「他剛才都說不是了啊!」

  我也忍不住笑道︰「你這個傢伙倒也傻得可愛啊!哈哈,如果我師父真是什麼海神的話,我會幫你轉達問候的。」

  那個五號臉上陣青陣紅,囁嚅道︰「那他是誰的徒弟啊……」

  「管他是誰的徒弟,統統殺了!」六號歇斯底里地大吼起來︰「***只要敢阻攔我們的,殺無赦!」

  我一挑眉道︰「哦?你殺得了我嗎?」

  六號瞇起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道︰「小子,別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子的看家本領還沒使出來呢!」

  五號立刻附和著說︰「對啊!我們可還沒使出全力呢!管你是羅特還是海神的徒弟,哼,要想殺了你,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我冷哼一聲,環視著周圍的戰局,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我哈哈一笑道︰「有本事就儘管使出來吧,六個人都沒能把我怎樣,現在只剩下三個了,居然還敢叫囂?」

  六號不再答話,回頭對三號說︰「把劍給我,別再亂放火彈了!我們一個一個對付他!」

  剛才因為誤傷同伴而一直呆立的三號聞言忙點點頭,撿起六號的劍便扔了過來。

  還沒等六號拿到劍,我突然搶前一步,劍尖連抖,化作一團銀光便朝他左肋刺去,同時雙腳離地,在空中如銀蛇吐信,飄忽不定,帶著冰冷的寒氣襲向他身旁的五號。

  六號一個後仰,左腳飛起踹向我的面門,霎時一股熾熱撲面而來。

  我左手順勢朝他腿上一扶一推,趁他真力將吐未吐的一瞬間,手心真氣猛然刺出,他的腳踝處當即傳來一陣爆響。

  呵呵,剛才被他將我的真氣反彈回來,如今我也讓他嘗嘗同樣的滋味兒。

  看著六號悶哼一聲向後滾了出去,我左手接住三號拋過來的劍,順便感激地衝他點點頭,接著雙劍合併,朝被我那迷離無蹤的踢腿攻了個措手不及的五號全力殺去。

  五號剛才已經被我雙腳的連環虛踢晃得找不到東南西北了,此刻突然看到兩把劍同時殺至,不禁嚇得抱頭鼠竄,手中一把長劍舞得不成章法,劍氣凌亂中被我一劍刺中肩頭。

  我手上用力一絞,劍上的真氣如長江大河般朝他肩頭狂湧而去,只聽五號長嘶一聲,一縷鮮血從傷處激射而出,他慘白著臉咬牙向後用力掙脫我的劍,捂著肩頭便跌退了開去。

  此時我已經漸漸掌握了寒星步的要領所在,體內真氣呲呲不住流竄,在氣機牽引之下,我如同喝醉般循著一個奇異的節拍,邁著玄妙的步法躲開了六號從旁襲來的氣勁,左手隨意向後輕劃,卻在半路突然拐向下方,速度也隨之猛增。

  只聽身後的六號怪叫一聲,卻是他左臂上的袖子被我的劍劃開了一個橫口。

  如果不是他收手及時,左臂已經被我剛才那一劍給卸掉了。

  見五號和六號都退了開去,三號這才掩劍殺至。

  看他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樣子,我不禁暗暗好笑,足一點地,身子向後飛退。

  三號果然立刻跟著上前,手中的銀劍化作一道長虹追擊而來。

  才退了數米,我體內真氣忽然一滯,腳下也猛的一個踉蹌,似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而讓我失去了平衡,慌亂中雙手向後揮舞,胸前門戶大開。

  三號見勢大喜,長劍猛的脫手擊出,同時從後跟上來,想在我躲避之時再補上幾拳。

  眼看劍尖便要刺入我的胸口,三號臉上不禁又顯出詫異之色,似乎是在懷疑自己怎會如此輕易得手。

  就在這時,我體內真氣猛然下沉,一個後躺便仰天倒下,同時雙劍貼著身體急速朝他奔來的雙腿刺去。

  三號大驚失色下收勢不及,眼睜睜地看著長劍從我頭上掠過,同時還狼狽萬分地想抬起雙腿躲開我的劍擊,卻被躺在地上的我抬腿一腳狠狠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讓他此時前衝的速度猛增一倍,一聲慘呼便從我身體上空飛了出去。

  片刻之後又傳來數聲慘嘶,我起身一看,卻是幾名黑衣人正被藍徽夾攻,躲閃不及,被飛去的三號撞得滾成一團。

  還有一個閃了開去的,屁股卻被三號脫手飛出的長劍刺中,拖著一把明晃晃的劍在幾名藍徽的追擊下狼狽逃竄,一邊逃還一邊痛得哇哇直叫。

  三號被我奇詭的身法弄得連續幾次誤傷同伴,此時氣得火冒三丈,也不顧同伴屁股上的傷口會不會大出血,猛的拔下劍便又朝我撲了過來。

  同時五號從後趕上,六號也不知從哪裡又找來一把劍,三人聯手前後向我夾攻。

  我不再戀戰,拖著劍便跑,躥入周圍混戰的人群之中,時不時抽空便刺上一劍、踢出一腳,每每都正好擊在某位躍起攻擊或想閃身躲避的黑衣人身上,將他們打得齜牙咧嘴、橫跌豎躺,立時讓藍徽們搶得先機,將他們殺得抱頭鼠竄。

  此時就看人群之中我在前面左突右躥,三名黑衣人在我身後窮追不捨,不時放出劍氣魔法,卻全都被我幾個閃身躲了開去,或者揮劍牽引,讓它們紛紛擊在周圍的黑衣人身上。

  一時間場面局勢大亂,黑衣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藍徽們則紛紛叫好,精神大振,有的在同伴掩護下放出高段魔法襲擊敵人,有的甚至一人同時迎戰好幾名黑衣人還能不落下風。

  我殺得興起,突然回身朝那三個人迎頭衝去,體內真氣瞬間變得冰寒無比,手中雙劍爆成兩團密不透風的光球,帶著漫天的雪花便向三人席捲而去。

  三人見我雙劍威勢驚人,連忙舉劍相迎,三柄長劍異芒大盛,化作三團異彩紛呈的光球。

  五個光球甫一相接,三號和五號臉上勃然變色,卻是兩人的長劍不知怎地被我的劍氣一引全都擊在了六號的劍上。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六號慘嘶一聲向後飛了出去,持劍的右臂彎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看來是骨折了。

  我長笑一聲,趁五號分心之際,飛起一腳正中他受傷的肩頭,痛得他額上冷汗直冒,踉蹌著退了開去。

  此時我轉身收劍,故意露出背後空門給三號,可惜吃過虧的三號再也不敢貿然攻擊,反而嚇得引劍回防,卻被身後的一名藍徽一劍劃在小腿上,頓時站立不住,跌跌撞撞地向後退去。

  他剛想逃出人群,我反手甩出一道劍氣,正中他閃避不及的左腿根部,立時一股鮮血噴了出來,如果從側面看去,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他是在尿血呢!

  我回身衝他哈哈一笑,作勢想上前追殺,嘴裡還霍霍有聲,就像一隻飢餓的食肉龍看到了受傷的獵物一般,雙目中透射出森寒的殺意,在他受傷的部位來回逡巡。

  三號早已被我嚇得肝膽俱裂,見此情形更是手足酸軟,瑟瑟發抖,渾然沒了紫徽龍騎將的氣勢,啞著嗓子拚命喊了一聲︰「撤!」便帶頭轉身狂奔而去。

  混戰中處於劣勢的黑衣人們一聽到這聲喊叫,也紛紛跳出戰團,互相扶攜地跟著三號狼狽逃竄。

  眨眼的功夫,所有的黑衣人都逃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一群藍徽龍騎將們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不住笑罵。

  眼看著那幫黑衣人快要逃出視野範圍,躲進廣場周圍林立的建築群中,一位藍徽龍騎將來到我的身旁問道︰「我們追不追啊?」

  我微微一愣,想了想才說︰「啊!算了吧,你們身上都有傷,還是先回赫氏養傷吧!現在對我們來說,解藥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勝負都無所謂了。」

  那個藍徽點點頭,回身沖眾人喊道︰「兄弟們,回去了!!」

  眾人一陣歡呼,不少人興奮地將劍拋上天空,然後去熱烈地擁吻周圍的同伴。用這種誇張到變態的方式來慶祝著任務的順利結束,不禁讓我暗暗擔心那些劍掉下來會不會砸在我的頭上。

  這時數名藍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著我。

  「哇!你們赫氏怎麼會有你這樣的高手!剛才用的是什麼招數啊!

  我看你好像都沒怎麼費勁就把他們打得亂七八糟了……」

  「對啊對啊!剛才我看你明明都要被劍刺中了,可突然卻變成那個傢伙飛了出來,真奇怪,哈哈哈……」

  「你師父是誰啊!怎麼一個人和六個紫徽交手都能贏,你看起來還沒我弟弟大呢……」

  「嘿嘿,拉奇特那個老東西要是知道自己手下六名紫徽居然敗在你們赫氏的人手裡,不氣得跳腳才怪呢……」

  「你的頭髮怎麼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啊!還會發光呢!好酷!唉,我要是有你這樣的頭髮,也不用愁沒人喜歡了……」

  我只笑不語,回頭朝雪城日的方向看去,卻見遠處的他依舊坐在地上,笑著衝我揮了揮手,張了張嘴巴,似乎說了句︰「幹得好。」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這才聽見胸口如鼓點般急速的心跳聲,一股莫名的興奮充滿了我的胸腔,讓我就連走路都感到有一絲些微的頭暈。

  打開通訊器,那頭立刻傳來埃娜焦急的呼喊聲,我穩住呼吸,輕輕地回了句︰「任務完成了,我馬上回來。」

  通訊器中突然沒了聲音,我奇怪地敲敲它,不知道是不是電池用完了,隔了好半天後,那頭才傳來一聲輕輕的哽咽聲,讓我心頭突地一跳,只聽埃娜嘶啞著嗓子低聲啜泣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在回赫氏的路上,我悄悄用通訊器問埃娜說雪城月回去了沒有,得到的答案頗讓我吃驚——雪城月居然在暴亂中去找來了死對頭龍九塤uㄐA現在已經完全制服了那幫暴徒,而那五個人也安然無恙。

  聽到這話,我才鬆了口氣,輕鬆地和那些龍騎將們聊起天來。

  而本該老老實實躺著休息的雪城日卻突然從幾位龍騎將的屁股底下掙扎了起來,先讓大家關掉通訊器,接著強打起精神向大家解釋了我身份的特殊性,並讓他們替我頭髮的顏色保守秘密。

  那群龍騎將們此刻早已把我當成了自己的哥兒們,紛紛拍著胸脯指天發誓,有的說就算被人逼著穿上女人內衣在大街上狂奔也絕不會說。有的說如果漏出去就會被罰寫一百萬遍龍騎將十戒律。

  有的甚至大喊道︰「我如果說出去的話,就會被一個世界上最醜的女人強姦一百遍!!」

  「這麼毒的誓你也發的出來?!」旁人紛紛驚訝地看著他。

  「哦?很毒嗎?沒關係,我還沒女朋友呢……」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雪城日,雪城日理解地拍拍我的肩頭說︰「放心吧,他們說不會說出去,就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就算是蘇特斯大人親自來問,他們也會保守秘密的。」

  回到赫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赫氏裡絕大多數人都已經注射了解藥,整個校園裡空蕩蕩的看不到幾個人影。

  而當我們走進研究院大門時,只見無數的人從研究院裡湧了出來,紛紛鼓起掌歡迎著我們的歸來。

  突然一個俏麗雪白的身影排開眾人,也不顧周圍有那麼多的龍騎將和教授,一頭便扎進了我的懷裡,緊抱住我說什麼都不肯鬆手。

  我尷尬地看著雪城日微微皺起的眉頭,還有周圍無數人臉上曖昧的笑意,輕拍著埃娜那不住顫抖的嬌軀。

  赫氏裡最清楚我實力的人,是埃娜,所以最擔心我安危的,也只有她一個。

  在其他人的心中,龍羽似乎已經成了一個不敗的象徵,尤其是在他們不知道還有紫徽龍騎將的威脅存在時。

  龍騎將和教授們都很識趣地紛紛告退,只留下我和埃娜兩個人在研究院的大廳中互相依偎。

  「我……我還以為你死定了呢……」肩頭處傳來一片冰涼的濕意,我心中微微一蕩,下意識地擁緊她那纖軟的蜂腰,用下巴在她滑膩的香肩上輕輕地摩挲著。

  「如果你死了,我……我恐怕也……」埃娜說到這裡,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將頭埋進我的胸口,小聲地飲泣。

  我突然想起師父對我說過,白聖龍一旦失去了情侶就會立刻死亡,心中一驚,連忙好聲勸道︰「傻瓜,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啊?冰龍迪爾和奇佳麗都拿我沒辦法,何況區區幾個發瘋的暴徒呢?」

  「誰叫你這個笨……笨蛋,突然不說話了啊……」埃娜抬起頭來,用著紅腫的雙眼幽怨地看著我。

  「啊……我那個時候太累了,就去休息了一下……哈哈。」

  「你也不告訴人家一聲……」

  「哈哈哈……」我乾笑幾聲,急忙轉移話題道︰「對了,海神迪洛是誰啊?」

  「不知道。」埃娜噘著嘴瞪了我一眼,彷彿在嗔怪著我的不解風情。

  我皺起眉來伸手在她的腰上撓了幾下,埃娜立刻便忍不住「咯咯」

  地嬌笑起來,扭著身子想躲開我的手,卻被我的另一隻手抱在懷裡無法逃開,只得嬌喘道︰「好了好了,我告訴你啊……」

  我鬆開了手,卻看到她那俏麗的臉蛋上突然升起一抹紅暈,迷離多情的雙眸如霧夜的星空般閃亮動人。

  她纖長的睫毛不住顫動,嬌嫩脂潤的櫻唇微微噘起,帶著一股說不盡的嫵媚嬌羞,我忍不住心跳一滯,呼吸立刻急促起來。

  這時才突然發覺埃娜正將那一對豐縞up脂的圓翹乳丘緊緊抵在我的胸口,綿軟豐盈得讓我一陣心旌搖曳,舒服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忍不住用手在她裹著薄紗的窈窕腰肢上撫摸起來,只覺得觸手處一片脂嫩玉滑,嬌軟無限,不由得手上加勁,緊緊摟住她的柳腰,幾乎想將她那充滿了動人凸凹而又柔滑豐滿的嬌軀擠壓進自己的身子裡去。

  「羽……」

  我被埃娜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鎮定心神應了聲︰「啊?」

  「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啊……」埃娜心滿意足地低聲嬌喘著,臉泛紅潮、媚眼如絲,彷彿一隻在主人懷裡撒嬌的貓兒般全身無力地靠在我的懷裡。

  此時她的身體已經停止了顫抖,漸漸變得滾燙起來,圓挺酥嫩的雙峰不住起伏,從我脖頸處傳來她急促的呼吸聲,突然感到脖子上一團火熱襲來,一點潮濕的嫩滑輕輕抵在了我的肩頸,還不住上下遊走。

  我只覺得彷彿一股酥麻的電流從那一點暖濕處猛的擴散開來,忍不住渾身一顫,這才明白過來是埃娜正張開櫻唇,用那柔嫩滑軟的香舌舔著我的脖子。

  難道這就是勝利後的獎賞嗎?

  我頭暈腦漲地胡思亂想著,明知道在這個公眾場合,隨時會被人看到這令人尷尬的一幕,想推開她,卻又分外的捨不得,只得咬緊牙關輕喊了聲︰「埃娜……」

  「嗯?……」埃娜從嗓子裡哼出來的這一聲,帶著嬌膩的濃濃鼻音,顫得我差點忘記了腦子裡剛想好的話。

  「啊……啊……那個海神迪洛……奶好像還沒告訴我是誰呢……」

  埃娜身體微微一顫,似乎此時才猛的醒悟過來這裡是研究院,而不是幽靜無人的林蔭小道,連忙掙脫我的懷抱,紅著臉低頭整理著微微凌亂的衫裙,好半天才抬起頭來害羞地說道︰「上去再說吧!」

  說完便轉過身,彷彿不敢看我一般默默拉著我的手,低著頭朝樓上走去。

  「迪洛……」直到此刻,坐在沙發上的埃娜似乎還未從剛才那段香艷銷魂的溫存中清醒過來,嘴角還帶著一絲回味無窮的甜蜜微笑。

  端著茶杯歪頭沉思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說了起來︰「嗯……他是一位著名的考古學家,並且非常富有。據說他曾經為了發掘一個埋藏在大湖底下的博物館,自掏經費在湖邊修築了一個巨大的儲水池,直到將湖水全部引入儲水池中,這才發現了湖底埋藏著的建築物。在他年輕的時候,他的雙胞胎哥哥拐跑了他的未婚妻,好像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結識過別的女性,完全沉浸在考古的樂趣中。

  直到很多年以後,他才告訴別人說,他真的很感激他的哥哥,如果不是他哥哥當時的所作所為,也不能讓他如此全心的投入,以至於發現了一個藏書上千萬冊的古代圖書館,並且通曉了大爆炸前人類曾使用過的數十種較為流行的語言。」

  見她說到這裡就不再說下去了,我不禁好奇地問道︰「咦?就這麼點嗎?」

  埃娜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說︰「對啊!歷史文獻上關於他的介紹也就這麼多。」

  「歷史文獻?!可我怎麼聽人說他的武功還非常的高明啊?」

  埃娜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啊?武功?他不會武功啊……」

  「不會武功?!咦?不可能吧……」我也瞪圓了眼睛看著她,難道那幫紫徽龍騎將在騙我?

  埃娜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來喃喃道︰「迪洛?啊!難道不是海森迪洛嗎?!」

  「……」我無力地看著埃娜,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哦呵呵……」埃娜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啜了口茶,眼睛卻偷偷地瞄著我。

  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她那雪白的臉蛋上湧起了一陣淡淡的紅暈,輕輕咳嗽兩聲後才說︰「啊!我想起來了,海神迪洛,呵呵,原來你說的是那個實體攻擊無效的海神迪洛啊……」

  「實體攻擊無效?」我再次瞪圓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嗯,的確是實體攻擊無效。他是頂尖兒的大魔導師,最擅長空間扭曲和瞬間傳送之類的高段土系魔法,不過他死了之後,這些法術也都隨之失傳了。」

  「死了?!」

  「對啊!」埃娜好奇地看著我︰「你怎麼對他突然感興趣起來了?」

  「啊……沒什麼,只是偶爾聽說罷了,哈哈……他什麼時候死的?」

  「呵呵,大約是四百多年前吧!他死前對外宣稱自己將隱居起來,然後就去尋找自己的墓地,大概是害怕在死後自己的遺體被仇人們凌辱吧!」

  「哦……怪不得呢!那奶怎麼知道他已經死了呢?」

  埃娜突然狡黠地笑道︰「這可是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哦,除了校長和我,就沒有別人知道了哦!」

  「哦?難道他死前特地告訴校長了?」

  埃娜故作神秘地搖搖頭,嘴角隱藏的笑意彷彿在告訴我︰這可是你想破了頭都不可能猜到的秘密哦!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啊?」我糊塗了起來。

  「你想知道嗎?」埃娜湊近了身子,輕聲詢問著我。

  她那雙充滿了媚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似乎正在強烈要求我說出「想知道」這三個字。

  一陣不好的預感掠過我的腦海,我猶豫著想了想說︰「呃……反正我已經知道他死了,過程嘛!倒也無所謂了……」

  埃娜噘起嘴來失望地看著我,那副楚楚可憐的神情就像一個小女孩對著一個盼望了很久,卻被別人搶先一步買走的玩具娃娃的售價牌般讓人心疼。

  「啊……其實我也蠻想知道的,只是不清楚我能不能知道這個秘密……」我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放軟了口氣。

  「能啊!只要你想知道,埃娜什麼都會告訴你的哦……」

  我好奇地看著她,心中不由自主地對她這種說話的語氣感到一絲莫名的悸動。

  記憶中似乎從什麼書上看到過類似的語氣,嗯,好像是阿呆偷偷塞給我的那堆書上面吧!

  「你……真的想知道嗎?」埃娜的身子又湊近了些,用著更加嫵媚而低啞的嗓音輕聲試探著我。

  此時的埃娜,已經近得將那僅裹著層薄薄紗裙,玉嫩豐腴的大腿緊貼上了我的腿,側著身子斜靠在我的胳膊上,水靈靈的明眸中再次籠上了一層泛著動人光彩的水霧。

  聞著她櫻唇中淡淡的茶香,我只覺得臉上燒得厲害,心臟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狂突亂跳,下意識地躲開她的雙眼,一低頭,卻看到她那低低的薄紗抹胸開口處敞露出來的一對如羊脂球般豐圓玉潤的雪膩乳峰,隨著她胸口規律的上下起伏,兩個圓漲的乳球也軟嘟嘟地上下波動著,看得我目眩神迷、呼吸急促、喉嚨發乾。

  胸口處傳來一陣陣空虛的抑悶,只得強自長吸一口氣,輕輕地朝她點了點頭。

  我這是怎麼了?哦不不不,應該說埃娜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我思緒混亂地在心底大聲詢問著自己,可腦子裡卻渾渾噩噩,一點也想不出應有的答案來。

  埃娜突然淺笑出聲,頓時一股芳香的暖熱帶著如霧的潮濕侵襲了過來,只聽她夢囈般地低吟著︰「只要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我呆住了,茫然地看著她微微張開飽滿紅潤的雙唇,露出兩排潔白玉碎的貝齒,輕吐出如水果般鮮嫩滑膩的舌尖緩緩潤澤著自己脂亮的櫻唇,然後閉上了迷離的美目似乎是在期待著我的下一步行動……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天哪!!海神迪洛啊!你快來教教我怎麼瞬間傳送吧!

  我心慌意亂地想向後躲去,卻被沙發的扶手擋住了去路,只得看著埃娜那慢慢逼近的絕麗臉龐、從額上流淌下來的水亮長髮、挺翹精緻的瓊鼻,以及那兩排如刷子般微微顫動的長長睫毛,不由得閉上了雙眼屏住呼吸,任由那若有若無的濕熱芳香緩緩地拂著我的臉,帶起一陣陣暖暖的酥麻……

  就在那滿鼻的暖香之中,也不知是我湊了上去還是埃娜主動迎了過來,突然一股香軟濕滑的火熱貼上了我的唇,我腦中就如被人扔進了一個手榴彈般「轟」的一聲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

  只聽埃娜嚶嚀一聲,一邊讓嫩滑的唇瓣在我唇上不住游移著,一邊挪動著纖柔的腰肢坐進了我的懷中,將兩個豐腴圓翹的臀瓣壓在了我的大腿之上,伸出一雙籐條般纖滑的柔臂,緊緊箍住了我後頸。

  隨著她忘情地扭動著窈窕柔膩的腰肢,那一對緊貼在我胸口的圓挺妙乳不住上下摩挲,讓我覺得得胸前好像有兩隻軟綿綿的白兔在奔湧波動一般,小腹處升起的熊熊慾火帶著一道強大的電流瞬間吞噬了我的全身,讓我忍不住也伸出雙臂緊緊摟住了她纖軟的細腰……

  不知不覺間,一條柔滑軟嫩的濕熱香舌已經撬開了我的唇齒,伸進了我的嘴裡,帶著香甜的津液在我的口腔內上下挑逗,恣意地與我的舌頭翻滾糾纏在一起,帶來一片無盡的滑爽嬌膩……

  好半天後,我們才分了開來,埃娜喘息著睜開美目凝視著我的雙眼,鮮嫩的舌尖還在意猶未盡地舔著自己的唇瓣,我見她似乎又要湊上來,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連忙推開她說︰「啊?海神迪洛他怎麼了?」

  這時埃娜才發覺到有人來了,慌忙起身坐到了沙發那一頭,再次端起茶杯,拿起一份資料來遮住自己酡紅的臉蛋,輕咳兩聲後彷彿才聽到我的話般問了句︰「嗯?他……隱居了啊……」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漸漸地走遠了,埃娜才放下資料,輕撫著起伏的胸口,害羞地朝我吐了吐小舌頭,小聲說了句︰「好險……」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繼續問道︰「奶剛才說他死了,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啊!」

  「哦?啊……對了對了!」埃娜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差點忘了哦,呵呵。當初校長和我創立赫氏生態平衡研究所的時候,選定的這個空間就是海神迪洛曾經發現的十七個超大隱秘魔幻空間之一……」

  「咦?等等……什麼空間?」我詫異地打斷了她的話。

  「魔幻空間啊……」埃娜奇怪地看著我︰「難道你們的教科書上還沒講到這裡嗎?」

  「……我才一年級啊!沒有這門課!」我沒好氣地看著她。

  「哦……這樣啊!呵呵。對了!這是裡赫氏的基礎課程,你當然沒學過了。其實我們所處的地球上,存在著無數個和我們所居住的空間平行著的小空間,俗稱空間孔洞。那些空間有大有小,最大的可以裝下整個海洋,而最小的只有米粒大小。」

  「在這些空間中,有些是完全封閉的,所以裡面沒有空氣也沒有光亮,只是一片死寂。而有的空間卻和這個空間互相連接,所以也有生物和人類存在。古時候總有些人突然之間掉進一個奇怪的地方,從人世間消失,也有的人在打雷的時候聽到曠野上突然傳來無盡的喊殺戰鬥之聲,那都是這些空間的入口存在的緣故。」

  「而世界聞名的旅遊勝地天堂島,其實是一個被人改造後完全敞開的魔幻空間,歸政府所有,政府在那裡進行大規模的開發後,才開放給遊人的。不過去那裡的人全然不知那個地方是一個魔幻空間,只以為是太平洋上的一個美麗島嶼罷了。」

  我「哦」了一聲,心裡不禁嘖嘖稱奇。

  「當海神迪洛發現了這些魔幻空間的存在後,為了防止它們遭到人類的破壞,也為了預防有些恐怖的生物跑出來騷擾人類,就在空間的入口處加上了自己的封印,這樣即使有人發現了入口的存在,也會被封印阻攔在外面而無法進入。」

  「咦?那校長是怎麼發現並且進去的呢?」

  「呵呵,海神迪洛畢竟是人啊!他的封印雖然強大,但也並不是沒辦法解開的。其實不光這一個空間,其他十六個魔幻空間入口處的封印也都被校長解開了,據說其中有一個空間裡面是一片無盡的汪洋,海中浮游著無數巨大而怪異的生物,還好入口處不是在海底而是在空中,不然這個世界早就被海洋給淹沒了。」

  我聽得遍體生寒,忍不住問道︰「那些入口都在哪裡啊?別到時候我走著走著就掉進去了啊!」

  埃娜笑了出來,搖著頭說︰「放心啦,空間的入口是可以用空間轉移術進行轉移的,校長已經把那些入口都轉移到了一個不為人知的隱秘處所,並且都加上了自己的封印。」

  我這才鬆了口氣,乾笑著說︰「啊!那可太好了,哈哈。對了,難道說海神迪洛把自己的遺體藏在了那些神秘的空間裡嗎?」

  埃娜讚許地衝我點頭道︰「對,而且就藏在赫氏生態平衡研究所裡。

  你要是有興趣的話,下次我帶你去看啊!」說完還歪著頭期待著我的回答。

  我趕緊搖搖頭。說實話,我對一具腐臭了的死屍絕對沒有任何的興趣,就算它生前是一位傾倒眾生的絕世美女,我也只能捂著鼻子匆匆而過。

  埃娜彷彿看透了我的心思般笑了出來,喝了口茶後說︰「放心啦,他的遺體被強大的封印保護著,就算再過數千萬年也不會腐壞,以前我一個人無聊的時候,就讓他坐在椅子上,對他說這說那的,總覺得他好像還活著一樣。」

  我看著低頭甜笑著的埃娜,心中沒來由的微微一痛。

  記得很小的時候,師父曾騙我說我媽媽是屋後的那塊大石頭,於是每當師父和阿呆出去後,我便會跑到那塊大石頭跟前,抱著它叫媽媽,趴在它上面對它說話,天真的以為它會活過來抱住我。

  可它總是一言不發,沉默地矗立在那裡動也不動,直到我累得睡著了,也沒有發出過一絲動靜。

  那種令人失落的孤寂感,就算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讓我忍不住心中陣陣發酸。

  埃娜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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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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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09:16:14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五章

  直到在研究院吃完了晚飯後,我才找到藉口離開。埃娜依依不捨地將已變成冷羽的我送到大門外,臨走時還拉著我的手死活不放。

  我剛要掙開她的手時,卻聽見從身旁經過的一位研究生對著他的同伴說︰「聽說剛才有一群黑衣人襲擊了他們,其中還有幾名紫徽級別的高手呢!還好有一個紅頭髮的少年突然出來打敗了那些高手,才讓他們脫困,不然恐怕全都回不來了……」

  「你聽誰說的啊?」

  「我導師告訴我的啊!他在會議室外面偷聽了半天呢!」

  「你們導師還真夠八卦的,哈哈……咦?紅頭髮的少年?是不是那個最近出現在赫氏的紅髮高手啊?」

  「我覺得也是啊!哈哈,沒想到我們赫氏居然有這樣的高手……」

  我心驚肉跳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自己此時的髮色,埃娜卻突然湊到我的耳旁輕聲道︰「沒想到我們赫氏的高手居然是個一年級的傻瓜,嘻嘻……」

  我被她嚇了一跳,連忙低低地「噓」了一聲,埃娜便不再說話,只是笑著低頭不住把玩著我的手掌。

  直到那兩個人走進了研究院,我才鬆了口氣,心裡暗暗感激著龍騎將們肯為我保守秘密。

  「原來還有紫徽的高手啊……」埃娜抬起頭來看著我說︰「想不到拉奇特居然敢明目張膽地跟元老議會作對。」

  我皺著眉說︰「他們並不承認自己是拉奇特的手下,而且我們也沒抓到俘虜,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就是拉奇特的人啊!」

  埃娜點點頭,歎了口氣說︰「真搞不懂,拉奇特已經如此位高權重了,為什麼還是不滿足呢?這個和平的世界有什麼不好嗎?難道非要弄到打打殺殺、生靈塗炭,他們才會心滿意足嗎?」

  我默然不語,想起師父說過的一句話來︰「不滿足的慾望是一切禍亂的根源,而當兩種慾望互相牴觸時,這種矛盾所爆發出來的終極形態,就是戰爭。」

  「唉,希望這件事情能夠盡早結束,到時候讓校長請我們吃飯……」

  埃娜終於鬆開了我的手,衝我笑了笑。

  「希望如此吧……」我憶起校長和我搶奪飯盒的情景,不禁也笑了起來,朝她揮了揮手,便轉身離去。

  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鐘了。

  平常這個時間,我應該是和阿冰一起走在從飯店下班回來的路上。

  不知道今天店裡情況如何,恐怕也是空空如也吧!

  唉,希望老闆和那些女服務員們依然健在,沒有受到暴亂的任何影響,不然我以後到哪裡去打工啊!

  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束,這才推開門,剛想說一句「我回來了。」,卻發現阿冰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莫名其妙地走進寢室,扭亮檯燈,我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看著窗外已經變成一片漆黑的夜空,忍不住苦笑了出來。

  哈,剛才埃娜告訴我阿加力他們此次制止暴亂的行動大獲全勝,只有三個人因為下樓的時候過於匆忙而不小心摔傷了腿,還有二十多人受了點輕傷,其他人都完好無損。

  而雪城月因為及時搬來了救兵而在這次行動中立了首功,於是雪城月的爺爺決定再召開一次盛大的慶祝活動,凡是參加這次行動的人員統統被邀請了去,不知道阿冰是不是也被雪城月軟磨硬泡地給強拉過去了。

  正在想要看書複習還是躺下就寢,「啪啪啪……」幾聲清脆的掌聲突然從門口響起,我悚然一驚,卻發現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中年人不知何時已經靠在了門框上,正笑嘻嘻地看著我。

  「歡迎我們的小英雄勝利歸來,呵呵……」他突然從胸口的衣兜裡掏出一根拇指粗的大雪茄來,用兩根手指夾住在空中迅快的一揮,接著放在嘴裡長長地吸了一口,不知怎的那根雪茄竟然已經被點燃了,粗粗的煙頭在昏暗的寢室裡放出幽幽的紅光,接著便有一縷細膩的白煙從他嘴裡緩緩吐了出來。

  「你是誰?」我驚訝地看著他,完全沒搞明白他怎麼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嘿嘿……」他壞笑著走到我的身旁坐了下來,用手梳了梳自己那抹上了發油的大背頭,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客人一般就那麼輕鬆地躺在了我的床上。

  「我是一個……和你有著非常親密關係的人……」

  「哦?!」我瞪圓了眼睛,看著他放肆地脫掉鞋,鑽進了我的被窩︰「我是個孤兒,哪來的什麼親戚啊?還有,這是我的床!!」

  「別那麼小氣嘛!雖說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不過從你剛被撿回來的時候,我可就已經知道你了哦!」

  「撿回來?你怎麼知道的?!」我更加驚訝了,警惕地看著他,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腰間的佩劍。

  「別緊張別緊張,哈哈哈,說起來也不能怪你,只能怪那個混蛋老頭子從來不肯把我的事情跟你說啊!」

  他笑著拍拍我的肩膀︰「早就想來看你了,可惜一直沒抽出空來,唉,為了生活奔波真的很辛苦呢……」

  「你到底是誰?!再不告訴我,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突然火大了起來,什麼嘛!刻意裝出一副熟稔的樣子,把對我的瞭解當成可以肆無忌憚的藉口,大模大樣地侵佔我的床鋪,還在我和阿冰共同的寢室裡抽煙!簡直就是罪不可恕!!

  「不客氣?呵呵,兄弟之間當然不用客氣了……」

  他再次吐出一口白煙來,瀟灑地將煙灰撣在我的床下︰「真搞不懂,那個老頭子是不是欠了赫氏很多錢啊!怎麼每次都把自己的徒弟往這裡送呢?!」

  「咦?那個老頭子的徒弟?!」我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那個混蛋老頭子原來是我家的那個……混蛋老頭子︰「你說的那個老頭子是我師父?」

  「咳咳……」他被我這句話嗆得突然咳嗽起來,搖著頭,衝我無奈地說道︰「我靠,搞了半天,你連我在說啥都不知道啊?」

  我怎麼可能知道!突然闖進門來,誰知道你是強盜還是內務處監察主任啊!

  「你說每次?難道他以前還送過別人進來嗎?」

  「啊……嚴格地說,並不是被他送進來的,而是被他逼進來的。」

  他苦笑起來︰「而且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我……」

  這句話就好像憑空炸響了一個焦雷,震得我目光呆滯,腦子裡頓時亂成一片,瞪大了雙眼盯著他,好半天才吶吶地問了句︰「難道你你你……你就是我師兄?!」

  中年人哈哈地笑了起來,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抽著雪茄道︰「哎,難得你的反應如此平靜,不過我可要事先聲明一點,這個秘密是你自己猜出來的,絕對不是我告訴你的哦!」

  「可可可……那個老頭子從來沒跟我說過啊!!」

  「哼,他當然不會讓你知道了,他不希望你步上我的後塵,成為別人政治目的的犧牲品。」他收起笑容,微蹙著眉,淡淡地說著︰「唉……真後悔當初沒有聽他的話啊……」

  「難道你就是羅特?!」我終於從這個巨大的意外中緩了過來,不再繼續口吃。

  「呵呵,正是。你師兄我想當年好歹也是個拿著政府公款去吃喝玩樂的金徽龍騎將啊!可現在卻要自己掙錢養活自己,唉,往事不堪回首,想想就讓人神傷,不提了、不提了。」

  羅特苦笑著掐滅了雪茄,撣盡煙灰後,放入自己的衣袋裡︰「今天我來就是想看看你這個從來沒見過的小師弟,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和我出去喝一杯?」

  「喝一杯?可我馬上就要考試了啊……」我一想起冰克教授給我的那張寫滿了無數題目的複習卷子,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哈!你就算考不及格,學校又能拿你怎樣?殺了你嗎?想當年我好幾門課都沒去考試,不照樣活到今天了嗎?」

  「……好幾門課都沒考,你怎麼進裡赫氏的啊?」

  我想起上次在埃娜那裡看到的關於他的不良紀錄,滿腹狐疑地看著他。

  聽說想進入裡赫氏,不僅要獲得校長的首肯,而且還要所有的成績全部優秀啊……

  「哼,你以為我想進去嗎?還不是被赫迪亞那頭老狐狸騙進去的!

  什麼進入了裡赫氏就擁有免學費以及世界各地高檔酒店的免費住宿特權,這些錢加起來還沒我玩一次遊戲掙的錢多呢!哼……」

  「啊?玩遊戲也能掙錢?」生怕聽錯了,我誑uㄓS問︰「你玩的什麼遊戲啊?對了,那個老頭子是怎麼把你逼進來的?還有啊!你要是有錢的話,能不能救濟一下你這個可憐的小師弟?……」

  「怎麼那麼多問題啊!走走走,去了再說,我這個人沒有酒是什麼問題都懶得回答的!」

  不由分說地,我便被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師兄生拉硬拽著出了寢室。

  在酒吧那昏暗得讓人心醉的燈光下,看著爬滿了綠色籐蔓的石柱和牆壁、聽著樂隊彈唱著一首首懷舊的情歌,浪漫的音樂縈繞在充滿了無限曖昧的幽暗空間中。

  而我的那位師兄羅特正絲毫不顧及幾位正在遠處品酒談天的女士,吞雲吐霧地坐在我對面,端著一杯雞尾酒帶著玩味的神情仔細瞅著我。

  在剛出校門的時候,我原本以為暴亂後的街上應該空無一人,卻沒想到和平時一樣,人們似乎完全忘記了白天發生過的事情,除了一些在暴亂中失去親人的人們在悲痛地護送屍體外,其他人都恢復了正常的生活。

  我納悶地問羅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他笑笑後告訴我,這就是天龍吟最霸道的地方,不僅能控制人心,還能操縱人的記憶,可以任意刪改腦中的記憶,讓人完全受其控制。

  「原來天龍吟有這麼大的威力啊……怪不得那個龍吟瑤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呢……」

  「哈,這個叫什麼瑤的丫頭火候還差得遠呢!她的天龍吟對一般人好用,對藍徽級別以上的人卻只能產生短時催眠的效果,對銀徽以上的則更是一點效果都沒有了。我曾經見過一個會使用天龍吟的女子,僅僅對著我手下的兩名銀徽吹了聲口哨,那兩個笨蛋就再也想不起來自己已經結過婚,拚命地去追求那個女人,逼得我不得不親自出馬,才讓那兩個笨蛋清醒了過來。」

  「……」

  怪不得校長說天龍吟的繼承者總是心高氣傲,需要找個人加以管束才行。

  要是這種事情幹多了,遲早會被人群起而攻啊……

  「這裡……很貴嗎?」我見他不時用手去摸那鼓鼓的衣兜,似乎是在擔心自己的錢沒帶夠,於是便好奇地問了出來。

  「哈哈,這種地方還叫貴?看來你是沒見過真正貴的地方了。不過你的這個面具倒是挺值錢的,多少錢買的?」

  「三……三百銀魯克。」提到面具,我的聲音就難免有些不自然。

  「哈,把它賣給你的那個人肯定瞎了眼,這面具在黑市至少值七萬銀魯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應該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

  羅特的眼睛裡突然透出一種異樣的興奮︰「嘿!小子,我看這應該是一套古代戰甲中的面具。你好福氣啊!三百銀魯克居然能搞到這種東西,如果能湊齊整套戰甲的話,哈哈,那我們可就發大財了!」

  「……」

  「嗯,摘下來給我看看,說不定這面具上面有其他裝備所在地的線索呢……」羅特伸手就想來摘我的面具。

  我誑uㄜ葷a起身躲開,低聲叫了句︰「這裡不行啊!人太多了!!」

  「啊?!怎麼了?」他奇怪地看著我︰「難道你真是奇亞族的後裔嗎?那個老頭子怎麼沒提過啊!」

  「不是不是……我額頭上有……有……」我說了一半,瞅了瞅四周正好奇地看向我們的侍者們,硬生生地把下半句話吞進了肚子裡。

  羅特眨了眨眼睛,突然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啊!那個老傢伙這次可夠狠的,居然把你賣到那裡去了。」

  我皺著眉問道︰「他賣的?不是他,是別人,阿呆你認識嗎?!」

  「阿呆?哼,你說的是那個成天不幹正事兒,只知道白吃飯的傻子嗎?嘿,他居然和那個老頭子攛掇到一起去了?」羅特苦笑著搖搖頭︰「看來你比我還慘了點,當年我也只是被賣到礦山去當礦奴而已,雖然說隨時都有被塌陷下來的岩層活埋的可能,但是至少不會每天都去殺人或者被殺。閒暇的時候還能跟別的奴隸聊聊天,或者一起對著監工洗澡的浴池撒尿,哈哈哈……」

  周圍數道不滿的目光掃視了過來,羅特卻依然滿不在乎地繼續大笑著,喝了口酒,衝著我舉杯道︰「這杯血腥瑪麗雖說是後勁兒非常大的酒,不過對你我都算不了什麼。來,乾了它,再嘗嘗別的酒。」

  我端起酒杯,呵呵傻笑著喝光了那杯血紅色的酒,感覺著醇香甘爽的酒液似冰線一般滑進自己的肚腹,接著胃裡便慢慢暖熱了起來。

  「這麼好喝的酒,為什麼要起這樣一個名字啊?」我好奇地問道。

  「嗯?血腥瑪麗嗎?」點完酒的羅特回過頭來看著我︰「呵呵,這個名字怎麼了?」

  「呵呵……感覺好像不太適合這麼柔和的酒啊……」

  「柔和?!」羅特睜大了眼睛看著我,突然笑了出來︰「哈哈,你要是知道這杯雞尾酒的名字來歷,就不會這樣想了。」

  「哦?這個名字的來歷?快說快說。」

  羅特先是扭頭看了看周圍的人,接著壞笑著湊近身子低聲說︰「這種雞尾酒是記載在古書上的,它的來歷也略有提及。據說當年在一家酒吧裡,一位非常漂亮的小伙子朝調酒師點了這杯酒,當時那個調酒師就很擔心地問他︰「你一個人來的嗎?像你這樣的人喝這種酒會很危險的。」那個小伙子就感到很奇怪,心想自己只是喝杯酒而已,怎麼會危險呢?於是不顧調酒師的勸阻,硬是要了這種雞尾酒。當他喝完酒後,不久便醉倒在吧台上,人事不知。這時旁邊的兩個大漢看見他喝醉,就走上前來把他給駕走了。等第二天晚上,這個小伙子又來到了酒吧,還是要喝這種酒,調酒師就問他︰「你昨天晚上沒事吧?」小伙子困惑地搖搖頭說︰「昨天晚上?沒事啊!只是今天早上起來發現後面很痛,上廁所的時候還不住地流血呢……」」

  「嗯?後來呢?」看他說到這裡就不再說下去了,我忍不住追問道。

  「哈哈,後來就沒有了啊!」

  「啊?就這樣?後面很痛?哪個後面啊?」我好奇地問著。

  羅特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我,半晌後才搖頭歎著氣道︰「天哪,你連同性戀這種事情都沒有聽說過嗎?當然是……是……」他再次扭頭看了看周圍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就是這裡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那個倒霉的傢伙還真可憐呢!」

  羅特也得意地笑了起來,似乎是在洛u災v的笑話能讓我笑出來而沾沾自喜。

  這時侍者送上來了剛調好的酒,羅特端起一杯遞給我,自己拿起另一杯喝了一口後說︰「你想沒想過畢業後要幹什麼?」

  我微微一愣,想了一會兒才說︰「嗯……大概是和別人一起開飯店吧……」

  「就這樣?」羅特略帶不滿的咂咂嘴,順便讚了句︰「這酒不錯,嘿嘿,你也喝啊!我可是很少請人喝酒的,以前帶著手下的時候有禁酒令,只能自己偷偷喝。等引退後自己掙錢自己花,才知道掙錢多麼不容易,更少請人喝酒了。尤其是那裡的酒都非常的名貴,唉,根本請不起啊!」

  「哦?有多貴啊?」

  「我在那裡只喝一種酒,是用北極的一種苔胡釀製出來的冰酒,就這麼一小杯,大概三千多銀魯克吧!」

  「光當」一聲,我連人帶椅栽倒在了地上,引得周圍的侍者們紛紛發出低低的哄笑聲。

  「啊!是很貴吧,哈哈哈,不過那酒的味道非常特別,喝完後總是忍不住還想再喝,就好像吸毒上癮一樣。」

  「你都是在哪裡喝酒啊?天哪,三千多銀魯克一杯!搶劫嗎?!」

  我忍不住驚歎起來。

  「天堂島啊!呵呵,那裡可真是人間天堂啊!我在那裡賺錢,賺完了錢就去喝酒,天天都過著無比幸福的生活,唉,跟以前那種時常累得要死要活的生活可真是沒法比啊!」

  「天堂島?!」好像就在不久前,埃娜剛剛跟我提過這個地名。

  「對啊!天堂島,那個人間仙境,去那裡的人,各個都是百萬富翁、政界名流,他們每天的消費都是以十萬百萬來計算的!我在那裡,只不過算是個窮鬼罷了。」

  「師兄,你都在那裡幹些什麼啊?一天能掙多少錢?居然去喝那麼名貴的酒?!」

  「剛才不是告訴過你嗎?打遊戲啊!每天掙的錢都不太一樣,最少的時候只有七八萬,多的時候一天能掙好幾百萬呢!唉,全看運氣如何,不過不管怎樣都能掙到錢就是了。哎,對了,你畢業以後來我這裡吧,嘿嘿,我們師兄弟一起出馬,估計一天能賺個上千萬都不成問題呢!哈哈哈!」

  「……」我驚訝得下巴差點掉在了桌子上,好半天後才問道︰「什麼遊戲啊?不僅給你錢玩,還給這麼多啊?!」

  羅特並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突然從兜裡掏出一個銀色的通訊器帶到了耳朵上,喃喃道︰「等了一天,終於有信兒了……」

  哦,原來他剛才不住地摸兜,是為了這個啊!我瞭然地喝了口酒。

  「喂?……對,我在和朋友喝酒呢……嗯?真的賣出去了?哈哈哈,賺了多少?……七十四萬二?哇!誰那麼大頭啊?!你問問他還想不想要……嗯……等我拿筆記一下。」

  羅特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枝自來水筆,用嘴拔下筆帽,在桌子上的點酒單上寫了起來。

  「嗯……想要淡青色的,還要有紅色月牙紋路的?!哦?他想幹什麼啊!想僱人去闖血色迴廊嗎?這種寶石很難找到啊!而且那周圍的怪物……三倍的價錢?!哈,沒問題!你告訴他,如果價錢能再提高一倍,我一個星期內就能搞定……對,一個星期就能搞到一顆……唉,你連我都不信嗎?……靠,別人是別人,我可是靠這行吃飯的啊……別給我廢話了啊!我說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我***曾經三天就搞到過一顆,給當成是垃圾扔掉了……嗯……嗯……好了,就這樣啊……」

  摘下通訊器,羅特大笑著舉起杯來朝我說道︰「來!為了你師兄我今天的好運氣,乾一杯吧!哈哈哈!」

  「哦?什麼東西啊?七十多萬?!」

  「哈哈,這可就說來話長了,先乾了再說,來來來,乾了它、乾了它!哎,你老是這麼慢騰騰地,以後還能幹什麼大事啊!今天我們無醉不歸!!」

  我無可奈何地舉杯一飲而進,感覺到那股酒液似在腹內熊熊燃燒一般,一股火熱從小腹處緩緩升起,渾身都暖了起來。

  一陣微眩慢慢襲上腦際,恍惚間,那樂隊彈唱的歌曲似從極遠處悠悠飄來一般。

  眼前的這個羅特,和傳說中的那個羅特似乎有著很大的差距,沒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感覺,給人的只是一種哥兒們般的親切和隨處可見的小市民身上的那種俗氣。

  這個人是我的師兄?一股莫名的激動突然藉著酒勁在我體內流竄起來,讓我忍不住地呵呵直笑。

  管他曾經是金徽龍騎將還是什麼礦井的奴隸呢!只要是我的師兄就好,原來在這世上多了個親人的感覺,是如此的幸福和美妙啊……

  「嗨!兄弟們!我要的雞尾酒呢?」

  一位侍者慌張地跑過來小聲道︰「先生,請您小聲點兒,我們還有別的客人啊!您還想要什麼酒?」

  「嗯……就按著你們酒單上的順序,每樣都來兩杯吧,要快啊!」

  「好好好,請您稍等,我這就去叫吧台給您調酒……」

  羅特滿意地吐了口煙,回頭瞅著我一笑道︰「你聽說過海神迪洛嗎?」

  我微微一愣,忍不住笑道︰「剛好今天才聽說過。」

  「呵呵,那就好,這下可省了我不少口水。我剛才說的天堂島,看起來好像只是一個處於海洋中的小島,其實是一個人造的魔幻空間。哦?看你的表情似乎已經知道了似的,誰告訴你的啊?赫迪亞嗎?」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唉,這可是政府的機密啊!你知道了就不要去到處亂說。呵呵,天堂島的發現者,就是我和迪洛兩個人……」

  「啊?是你和他一起發現的嗎?」

  「哈哈,對啊!當時我們還是敵人呢!因為一個女人而相約決鬥,沒想到在決鬥的時候,突然發現了這個空間的存在。唉,當我們站在那個夢幻般的小島上互相對望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當時的行為是多麼的愚蠢。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個這樣美麗而奇幻的空間呢?僅僅為了一個女人而去浪費自己欣賞這個世界的權利,這簡直太不值得了。」

  「……難道那個小島上有比美女更加令人興奮的東西嗎?」

  羅特喝了口酒,抬眼曖昧地衝著我笑道︰「嘿嘿,是有著無數比那個美女更加美麗動人的女人啊……」

  「咳咳……」我差點被剛喝進嘴裡的酒給嗆到。

  「當時迪洛就和我商量,是要將這個空間的存在公開呢,還是我們兩個人獨吞了。可惜那個時候的我,還只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而且剛剛升任銀徽龍騎將,憑著那種愚蠢的正義感和責任心,立刻就決定把這件事情上報給元老議會。我們各持己見,互不相讓,到後來甚至再次動起手來……」

  說到這裡,羅特停下來喝了口酒,接著搖頭歎息道︰「哎,現在想起來,他的死恐怕還和我有著很直接的關係呢!當年要不是我盛怒之下出手太重,將他五臟六腑盡數震碎,也不至於讓他那麼早就死了啊……」

  我聽得頭皮一陣發麻,忍不住插嘴道︰「他不是實體攻擊無效嗎?

  怎麼還會讓你打中?」

  「呵呵,實體攻擊無效並不是代表真的就完全打不中啊!我在裡赫氏待了那麼多年,對空間扭曲術也非常的瞭解,況且我們的落羽神戀曲中還有專門克制土系高段魔法的招數,不然怎麼可能貿然地去應約決鬥?沒有十成的把握,你師兄我才不會去冒險送死呢!」

  我「哦」了一聲,心想海神迪洛原來是師兄你打死的,真是令人佩服啊……

  「啊?!他不是說隱居了嗎?你怎麼知道他死了呢?」我突然想起埃娜跟我說過的話,不禁問了出來。

  「他臨死前曾給我寫過一封長信,將他這一生所有值得回憶的事情都寫在裡面,還有幾筆數額巨大的存款帳號,說讓我替他保管。呵呵,想不到我這個導致他英年早逝的元兇,居然值得他如此信賴。」

  「數額巨大的存款帳號?咳咳,師兄你是不是全花光了啊?不然現在怎麼還要自己去掙錢呢?」

  「又不是我的錢,我怎麼能用啊?而且那個傢伙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一定會再活過來,為了不讓自己忘記前生的事情,才交給我保管的。

  哈,不管他活不活的過來,反正這筆錢我不能用就是了。」

  「師兄啊!你也太老實了吧,死了的人怎麼可能還會復活呢?就算你把錢花掉了,也不會有人說你什麼的啊!」

  羅特對我的這番話大搖其頭,苦笑道︰「本來我也以洛u漱F的人不會再復活的,可是自從發現了那個天堂島後,才發現原來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再說了,一個如此信賴你的人將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給了你,你忍心去辜負他的信任嗎?我想無論換了誰,也會和我一樣的吧!」

  我撓了撓後腦勺,想了想後才說︰「啊……如果只有幾百銀魯克,我大概還能信守諾言吧,咳咳,要是超出這個數目,恐怕……哈哈……」

  羅特對我的話嗤之以鼻,繼續搖頭道︰「說的容易,做起來可難了。

  我剛引退的那段時間,非常的貧困潦倒,曾有好幾次忍不住想把錢取出來去花天酒地,反正那筆錢數目驚人,就算用到我死了也用不完。可每當我去拿那些存摺的時候,心裡就總會想起迪洛,想起他曾經和我在天堂島以命相搏、在酒吧裡像我們現在這樣開懷暢飲,想著想著,手就不知不覺縮了回來,覺得如果真花了這筆錢,我羅特也就不用再在這個世上混了。」

  「哼,你是你,我是我啊!我可是曾經為了活命,連朋友都殺掉過的人呢!」我忍不住強起嘴來。

  「哈,恐怕事情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吧!如果你真是那種人,師父怎麼可能會傳授給你功夫?再說了,落羽神戀曲的精義所在就是犧牲小我成就大我,沒有這種精神的人,也沒可能練到你現在的這個境界吧!」

  「什麼犧牲小我,成就大我啊!我可沒那種精神……」我不信地扁了扁嘴。

  「好了、好了,哈哈,小兔崽子,我們不說這個了。反正你師兄我對人可從來沒看走眼過。像拉奇特那個狗雜種,平時裝的道貌岸然,可我第一眼看到他心裡就很不爽了,後來果不其然,哼……可我第一眼看到你,看到你和我當年一樣的那股子傻勁兒,就感到我們好像是打生下來就在一起的兄弟一般,讓我一點陌生感都沒有,哈哈哈……」

  「……」是啊!也沒有人敢像你那樣大搖大擺走進陌生人的寢室放蕩不羈的了。我白了他一眼。

  「言歸正傳吧,嗯……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

  羅特說著,扭過頭去對著吧台大叫道︰「嘿!我要的酒呢?!怎麼半天了,還沒送過來啊?」

  剛才那位侍者又慌張地跑過來歉然地說︰「伏特加沒有了,老闆正叫人去酒庫裡拿呢!大概兩三分鐘後就能送過來了吧!」

  「啊……那好吧,盡量快點啊!到時候要是再不來,我們可就走人了。」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催他……」侍者說完,又慌忙地跑了回去。

  「哎!」羅特衝我搖搖頭︰「這裡的服務水平太差勁了吧,連調酒必備的伏特加都沒有。哈,這要是在天堂島,那個吧台的調酒師立刻就要收拾包袱走人了。」

  我蹙起眉來看著他,心想要是阿冰在這裡,恐怕羅特就要為剛才那句抱怨而挨上好一頓數落了。

  「唉,說起來,天堂島還真是名不虛傳。你要是有空去看看,恐怕都不想走了。」

  「哦?對了,你剛才說死了的人還能復活?那是怎麼回事兒啊?如果真這樣的話,這世界還不……」

  「呵呵,你就不用瞎操心了。等我一件一件地給你說清楚,你自然就明白了。我和迪洛發現天堂島的存在後,曾經作過一番細緻的調查,發現這個空間原來是一個人造的魔幻空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某位相當厲害的傢伙創出來的練功場,而且這個傢伙還跟我們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

  我剛想插話,羅特便伸手攔住我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先聽我說完吧!當時令我們驚奇的,不僅僅因為這個魔幻空間的島嶼和四周的大海看起來是結合的那麼天衣無縫,還有就是這個空間中居然還有十數個分支空間入口。」

  「在那些空間和我們這個世界一樣,有著人類和各種各樣的生物存在,但是那裡的人和生物無論是在智商還是體能上都高出我們這個世界數倍,而在那些世界中著名的勇士,更是強橫到不可一世的地步。」

  「當時我和迪洛都被這個發現嚇了一跳,迪洛甚至想立刻用空間封印術強制關閉掉所有的空間入口,來保護這個世界。可我們又立刻發現了另一個令人震驚的秘密,原來那些空間中的世界並不是一直存在,而是在幾千年前被突然製造出來的。」

  「在天堂島的中心地下,有一個魔控台,那裡居然可以對這十幾個空間中的某些魔幻世界進行任意地設定和操縱。後來我們才漸漸明白過來,原來那些個空間,只不過是創立這個空間的人所製造出來的十幾個遊戲世界罷了……」

  聽著這些好像是童話世界中才會出現的故事,我驚訝得合不攏嘴來。

  要不是因為羅特的語氣相當的平靜,我恐怕已經控制不住驚叫出來了吧……

  「之所以會發現這個秘密,說起來還真有一大段的故事要講呢!呵呵,在我們闖進其中一個遊戲世界時,無意間發現了一個轉生台。」

  「當看著許多生物和人類從那個小小的平台上不斷地出現,我們當時還以為這是一個什麼空間傳送之類的工具呢!這時突然有一隻巨大的猛獸朝我們襲擊過來,毫無疑問地,我立刻幹掉了它。可過了不長時間後,它就又從轉生台上出現,再次朝我們撲了過來。當時我並沒有想到這兩隻怪獸竟然是同一隻,只以為是它的配偶或者兄弟之類的來幫它報仇,可是類似的事情居然源源不絕,到後來我不禁納悶起來,怎麼它們不會同時一擁而上,而非要一隻一隻地上來送死呢?!直到此刻,我才發現,所有被我殺死的怪物,居然都是同一隻!因為它們毛色的花紋以及牙齒的形狀都完全吻合,而且死後的屍體在一段時間後也會自動消失。」

  「哎,當時的我可是被嚇壞了,心想它要是一直這麼轉生下去,那我不遲早得累死啊?所以我也不敢再繼續停留,拉著迪洛就往外跑。誰知那隻猛獸追著我們一直跑到了空間的入口處,突然無緣無故地嚎叫一聲,就那麼死掉了。」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其他的空間中,除了我們外,無論任何生物,只要靠近入口,就會立刻死亡,然後從某處的轉生台復活過來,就連植物也是一樣。不過雖然它們不會死亡,卻也無法繁殖後代,儘管它們和這個世界一樣有公母之分,而且還會有交配行為,但是就是不會生育出後代來。呵呵,看到這樣的情景,我也只能猜測,這是一個貪玩的神創造出來的遊戲世界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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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09:16:43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六章

  聽到這裡,我不禁悠然神往,如果自己也能生活在那個沒有生老病死的世界中,那該多好啊……

  不過我也在暗暗懷疑,師兄他是不是因為長期精神壓抑,所以出現了比較嚴重的妄想症啊?

  「當我將這個發現寫成一份報告上交給元老議會後,可想而知,引起的反響是多麼的劇烈。那些元老們開始沒有一個人相信我的話,甚至還派了十幾名精神病的權威醫生來給我做精神混亂度鑒定。直到他們也去到那裡,親眼看到了那個夢幻般的世界後,才紛紛驚歎起來。」

  「接著,這個島就被命名為天堂島,歸政府所有,而我則被任命為對其進行開發和整修工作的主要負責人。迪洛因洛ub此事上和我的分歧過大,便憤然離去,想去尋找屬於他自己的魔幻空間。唉,可惜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天堂島,他直到死都沒有找到那個只屬於他的夢中天堂……」

  「那後來呢?為什麼不把整個人類都移居到那裡去啊?」我奇怪地問道。

  「哈哈,把整個人類移居到那裡去?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了死亡,恐怕就會像你剛才想問我的話那樣,到處都是一片混亂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政府才一直將天堂島長期封鎖起來不對外界公佈,直到開發改造得比較完善了,才陸續的開放其中一些地方供遊人們參觀玩樂。不過那些遊人也必須是得到了政府頒發的特殊通行證才能去那裡觀光的。嘿嘿,一張天堂島的通行證,在黑市上的價格,你知道是多少嗎?」

  我搖了搖頭。

  羅特伸出三根手指頭衝我晃了晃說︰「三萬銀魯克!」

  雖然三萬銀魯克對我來說,已經是一個無法想像的天文數字了——我每個月的工資是兩個半銀魯克,按照這個進度,如果讓我不吃不喝不用,一直賺到三萬銀魯克的話,我要花上一千年的時間……

  不過剛剛才聽到他賺了七十萬,所以再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我並沒有太過於吃驚。

  我只能小聲地在心裡罵上一句︰「這個世界上有些人還真***有錢啊……」

  「其實最初的時候,並沒有什麼通行證之類的東西,因為去那裡的都是些政界要員,或者某些和政府往來密切的超大型集團的首腦人物,他們在去之前都要簽署一份合約。」

  「按照合約上的規定,他們不得將這件事情漏給第二個人知道,一旦漏出去,就會立刻被處以重刑,而得知秘密的人也會被同樣處以重刑。後來漸漸的,政府為了增加收入,便開始發售這種通行證,只要是沒有任何不良紀錄,並且做出過特殊貢獻的人,就有資格購買這種通行證,去那裡觀光旅遊。」

  「不過,所有去天堂島的人,都會被限定停留的期限,無論你多有錢,都必須在這個期限內離開天堂島,否則政府將不再為你的人身安全負責。」

  我道︰「咦?這是為什麼啊?還有啊!不是都死不了嗎?那還有什麼人身安全問題啊?」

  羅特輕輕地笑了出來,得意地撣了撣煙灰,這才說道︰「這個問題還是我第一個發現,並且親自解決的。哎,有時候我也不得不承認我是一個天才啊!在我成為那裡的主要負責人後,通過一段時間的摸索,我發現在有些遊戲世界中,進去的人可以通過魔控台的設定,來設定自己的身份,比如你想當一個為所欲為的國王,那麼只要你有足夠的錢,政府就能讓你成為那個世界的國王,同時政府還能根據你的要求,將那個世界的重力、生物的體能和智力統統降低,讓你成為那個世界的勇士。」

  「而有的遊戲世界則不能進行這種設定。於是我們就開放了那些能夠進行設定的遊戲世界,並且靠此來賺錢。可以說一直以來,政府都是通過這些遊戲來牟取暴利的,因為很多人在現實中無法實現的夢想,都能夠在那裡得以實現,所以儘管每個遊戲世界的門票價格都高得驚人,而且根據你所要求的身份等級不同,價格還會成倍增長。」

  「儘管如此,想進去的人依然趨之若騖。這時,另一個新的問題突然出現了,通過幾次突發事件,我們發現原來這個世界的人在進入遊戲世界後,並不能像那裡的生物那樣,死後能夠自動地在轉生台復活,在我進行了幾次比較不太人道的試驗後才發現,我們如果想在那裡復活,是需要一定交換條件的,而這個交換條件並不受到魔控台的控制,是系統中早已設定好的。所以如果你超出這個期限還停留在天堂島的話,呵呵,一旦死掉,政府將不會按原價讓你復活,你只能等你的朋友或者親戚在黑市出高價進行交換才能復活了。」

  我道︰「哦?是什麼樣的交換條件呢?」

  「嗯……呵呵,剛才我賣掉的那顆寶石,其實就是能夠讓人復活的交換條件之一。當然還有很多其他的交換條件,不過每種交換條件所得到的效果都不太一樣。」

  「比如說吧,在遊戲世界中,有一種黑色的寶石,我們都管它叫黑曜石,這是一種還算是比較常見的石頭,很容易得到,而且是結晶體形態,所以每個石頭的形狀大小都差不多。」

  「你只要能夠集齊十七顆這樣的石頭,拿到轉生台上去,就能夠獲得一次復活的機會,但是人數只限一人。還有一種紅色透明的寶石,我們叫它緋色貓眼,這種石頭集齊五顆後,就可以在一次交換中復活五個以下的人。」

  「當然,這些都是比較低級的寶石,它們無法保證讓你身上的東西也隨著你的復活而全部回來,所以總能看到一些人光著屁股從轉生台急匆匆地跑下來,去附近的市場購買衣服和裝備。而高級的寶石,不光僅用一顆就能夠使人復活,還能重複使用很多次,並且能夠讓你身上佩帶的東西都完好無損地回來,當然,如果東西被人撿走了,或者從你身上掉了下來,那你也只能認命了。」

  「我剛賣出去的那一顆,就是一種比較高級的寶石。不過令人鬱悶的是,這些寶石並不存在於那些開放的遊戲世界中,只有在無法更改設定的世界中才能找到,而且當其達到交換的極限後,就會自動消失,然後重新出現在原來的世界中。」

  「因為那些無法進行設定的空間對於大多數武功素質低下的遊人來說太過於危險,所以政府只能專門僱請一批高手們去那些世界尋找各種寶石,經過收集後再出售給那些遊客們。」

  「一開始的時候,到訪的遊客較少,並且都不是那種喜歡惹是生非的人,因此這些寶石的需求量並不是很大。而像我這樣級別的人,一般一天就能收集到一百多顆黑曜石、三十多顆貓眼,有時候還能找到一兩顆比較高級的寶石,而其他比較厲害的高手一天也能找到三四十顆黑曜石。」

  「在這種情形之下,當時那些寶石的標價一般也就是幾個銀魯克,最貴的也才三百多銀魯克。但是隨著通行證販賣的逐漸合法化,越來越多的人去到那裡,龍蛇混雜之下,遊戲的內容就由剛開始的那種比較和平的形態慢慢演變得血腥暴力起來。反正死了的人還能復活,所以殺了人也不用顧及什麼後果,於是經常會舉行大規模的械鬥,成百上千人分成兩派互相搏殺,輸掉的一方就要在天堂島上請贏了的那一方吃喝玩樂。對於這種趨勢的逐漸盛行,政府也漸漸改變了原有的觀念,特別開放了其中一個無法進行設定,但是主動襲擊人類的怪獸比較稀少的戰國遊戲世界。」

  「從那之後,寶石的需求量就突然猛增,有時候一天竟然要復活好幾千人!而能夠去尋找寶石的人武功都要在藍徽級別以上,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在還沒來得及找到寶石前就被那些恐怖的怪獸幹掉,可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個人的武功能夠達到藍徽級別以上呢?在供不應求之下,寶石的價格自然飛漲。」

  「如今,就連一顆最低等級的黑曜石都能在黑市上賣出四百個銀魯克的高價來。哈哈,正因為寶石價格日漸高昂,而且高級寶石的價格更是貴得驚人,所以你師兄我現在才能活得如此輕鬆愜意啊!

  唉,有時候我還真感激那個設定出如此完美的遊戲世界的人,如果他沒把復活條件設定得如此苛刻的話,我還怎麼活啊?」

  聽到這裡我不禁糊塗起來,忍不住問道︰「咦?你不是說那些生物無法從入口出來嗎?怎麼那些寶石就可以被帶出來嗎?」

  羅特笑著點頭道︰「哈哈,也不是全都能帶出來的,只有無法進行設定的遊戲世界裡的東西才能帶出來,其他世界裡的東西就算你帶出來了,幾分鐘後就會自動消失。」

  「正因為那個戰國世界裡的東西不能再生,為了保證其中的資源不被那幫瘋狂的遊客掠奪一空,所以被帶出來的物品,都有專門的部門進行收購,並且按照其稀有程度進行標價,收購的價錢也非常可觀,其中有一些東西的回收價格甚至高達數千萬。」

  「比如那個戰國遊戲中,有個叫勇士卡薩克的一些隨身物品就非常值錢,每件都能賣到上千萬的高價。而那個世界中最強大的集團頭目霍森腦袋上的龍牙王冠更是人人覬覦的絕世珍品。所以有的人經常會購買高級寶石僱人去尋找一些那個世界中極難得到的寶物,通過這個來賺錢。」

  「咦?那你怎麼不去靠那個賺錢呢?」我奇怪地問道︰「這樣不是來錢更快嗎?」

  「呵呵,你知道那個勇士卡薩克強橫得有多誇張嗎?如果他跑到這個世界上來的話,恐怕一個人就能幹掉拉奇特手下整整一個紫徽龍騎軍團!而那個霍森手下更是高手如雲,十幾個紫徽龍騎將還沒等靠近他週身三百米內,就已經被那幫人給分屍了,就算是我去了也是白去,最多跟他打個招呼罷了。」

  「政府之所以敢標出這個高的價格來,自然是有恃無恐了。對了,上個月還有人出天價拿到了十顆能復活好幾百人的極品翡翠,一口氣僱傭了三千多名勇士,想去砍下霍森的腦袋。結果那幫人還沒等看到霍森呢,就已經全部犧牲了。」

  我聽到這裡,不禁啞然失笑,沒想到好端端的一個遊戲世界,竟然被世人折騰成了這副德行。

  「這些都還算是比較普通的了,最吸引人的,是政府在三年前剛開放的一個超小型遊戲世界,名字叫做「霧都的血色迴廊」。」

  「當年我和迪洛曾經進去過一次,這個遊戲世界裡面除了入口處有一個轉生台外,就只剩下一條狹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個血紅色的門。在這個走廊上面,有兩隻巨嘴金銀豹紋龍,而在走廊的地毯上則放滿了各色的奇異寶石。」

  「呵呵,當時我們都還不知道那兩隻龍的厲害,想闖進去看看那個門後面到底有什麼,誰知道我們才剛踏進走廊,那兩隻龍便用連我都看不清楚的速度衝了過來,幾乎是在一瞬間,我就被它們撞得從入口飛了出去。」

  「迪洛就比較慘了點,他本想藉著實體攻擊無效的空間扭曲術躲開兩條龍的進攻,結果那兩條龍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兩三下子就把他咬得渾身鮮血淋漓,要不是他就站在走廊入口處,逃命也非常方便,恐怕連命都會丟在裡面。」

  「金銀豹紋龍?!」我驚訝地叫了出來。

  「噓,小聲點兒。」羅特用手示意我注意一下旁邊還有人,接著便扭過頭去再次大喊道︰「服務員?!waiter?!我要的酒呢?

  都***多長時間了啊!!」

  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一位穿著禮服打著領帶的漂亮女子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對羅特歉聲說道︰「對不起,讓您久等了,本店招待不周,的確是很失禮,為了向您賠罪,我們特地準備了一份水果盤來讓您品嚐一下。」說完回身拍了拍手,卻見三名男侍者捧著一個巨大的金盤,上面盛滿了上百種奇異的水果,慢慢端了上來。

  「這個……得多少錢啊……」羅特看著這麼大一盤水果,不禁皺起眉來。

  「呵呵,這是本店為您特製的,是專門贈送給您和您的這位朋友,不收錢。因為這盤水果製作起來非常費時,所以幾個調酒師一直忙到現在才做完,請您見諒。」

  「贈送?你們為了個贈品耽擱了半天,可我要的酒卻現在還沒弄好?!」羅特聽到這裡,氣得瞪起眼睛來,恐怕如果來的不是位如此動人的女性的話,他已經把桌子都給掀了。

  「呵呵,您要的酒全在這裡面,您嘗一嘗就知道了。」那位女士依舊微笑地說著。

  「哦?」羅特半信半疑地拿起一塊水果來,咬了一口,卻突然看到一股澄亮的酒液從咬開的果肉中流了出來。

  「這些水果都不是吃的,只不過是盛酒用的器皿罷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的話,我們隨時都會提供免費的服務。」

  「免費的?」羅特奇怪地看向我,我卻比他更加迷惑不解。

  「對,包括您今天在這裡的所有消費,全都免費。好了,不打擾兩位的雅興了,請慢用。」說完,那個女子就帶著三名男侍者下去了。

  羅特看著他們走回了吧台,這才衝我笑道︰「呵呵,看來今天的好運氣還真不止一件呢!來,你也嘗嘗吧,我還是第一次用水果當杯子來喝酒的,新鮮啊!哈哈哈……」

  我拿起一個叫不出名字的翠綠色長圓形水果,這才發現水果的端部是先被快刀切開後再拼好的,揭開了頂端的果肉,立時一股濃郁的酒香便撲鼻而來。

  淺淺地喝了一口,只覺得滿嘴果香,一股甘甜的冰液順著喉管滑了下去。

  「哇,真好喝!呵呵,做的還真是精緻。」我一邊驚歎著,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羅特狐疑地嘗了嘗,皺眉道︰「這麼高檔的酒,居然不要錢?這家酒吧的老闆瘋了嗎?真是奇怪啊!」

  「哈哈,也許我們是他們店裡第十萬個到訪的客人,所以才有大禮贈送。對了,剛才你說那兩隻金銀豹紋龍,現在還在那個什麼走廊裡嗎?」

  「嗯,當然還在了,就算是死了也能復活啊!呵呵,政府為了刺激遊客,宣佈只要有人能解開那個門後面的秘密,就能得到一億銀魯克,而且如果是一位在逃的通緝犯的話,還可以當即免去對他的通緝,不論犯了什麼罪,都將會立刻獲得自由。」

  「政府的這一招可以說是效果顯著啊!哈哈哈,馬上便有無數人蜂擁而至,搶破了頭去闖那個血色迴廊。聽說一年前拉奇特還親自帶領了三名銀徽前去,結果還是被那兩隻龍給幹掉了,哈哈哈!」

  我道︰「啊?那兩隻龍有那麼厲害嗎?!天哪……可我聽說十三年前曾經有過一次獵捕金銀豹紋龍的行動啊!那兩隻死掉的龍好像也沒這麼厲害啊!」

  「唉,還不是遊戲給設定成那樣的嗎?那兩隻龍好像對任何魔法都能免疫,不僅刀槍不入,而且身形和速度恐怕就連我們家的那個老頭子都無法趕得上。尤其是那兩張恐怖的大嘴,全張開來幾乎有這張桌子的兩倍那麼大,並排站在一起同時張開嘴的話,幾乎能把走廊給堵死,你說該怎麼贏它們?」

  「……」

  「這三年裡死在那個走廊上的人數,恐怕都要用十萬來計算了,有時候一天就能死掉兩千多人。政府為了鼓勵人們去闖那個走廊,還不斷地提升價格,現在已由最初的一億,上升到二十億了,而且還許諾說無論在裡面發現了什麼寶物,都歸那個人所有,政府不會強製出價回收。而如果他想賣給政府的話,政府將按照每件十億的價格來進行收購。」

  「……!!」

  「唉,為了賺錢,政府是什麼招數都想出來了,而且還特地洛u髡b世界銀行開了一張二十億的支票,就放在那個遊戲世界的入口處,只要有人進了門還能走出來,立刻兌現支票。」

  「哦?那有人成功過嗎?」我喝著酒,好奇地問道。

  「我們沒發現,以前嘛,也許有,不過現在當然沒有了。呵呵,連迪洛都曾慘敗收手,其他人就更加沒有指望了。」

  「唉,我曾經想過讓我們家的那個老頭子來和我聯手闖關,說不定能有三分的勝算,誰知那個老頭子死活不肯,還說什麼就為了區區二十億去殺那兩條龍,這種好事兒我想都別想。嘿,我看他恐怕也是心裡沒底,才故意這麼說的。」

  「哈哈,師父他是害怕在你面前丟面子吧!」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也許是吧,不過以師父他的性格,應該不會太在乎這些吧!唉,政府還明令禁止帶馴龍進去闖關,所以我現在的希望就只有你了。

  怎麼樣?為了二十億,跟我去拼一次吧!」

  「我?」我愕然地看著他,接著便連忙擺手道︰「我可不行、我可不行,我連你十分之一的功力都沒有,去了也只會拖累你啊!」

  「呵呵,笨蛋,誰說讓你現在就去了,當然是等你有了足夠的實力後,再跟我一塊兒去了,哈哈哈。」

  「足夠的實力?」我納悶地瞅著他,到底要有什麼樣的實力才算是足夠呢?

  「嗯,等你能夠達到師父的期望後,我想,你應該就能和我去看看那個門後隱藏著的秘密了。」羅特說著,半瞇的雙目中透射出無盡的期待,微笑地看著我。

  從雪茄上流出來的輕煙如縷縷裊娜的透明絲絛般繚繞在他和我之間,遠處輕曼的音樂似溪般從耳畔緩緩淌過,就在這似瀰漫著無盡迷霧的幽暗夢境之中,我聽到我的心突然興奮地跳動起來。

  如果我能闖過那條誰都闖不過去的走廊,那麼……咳咳,嗯,我會先去找那個拉奇特,把那個狗雜種揍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哦,他媽可能早就被他給氣死了吧!然後扒光了他,扔到大街上給人們看看。

  人們便會搖著頭欣慰道︰「原來金徽龍騎將脫光了衣服,比我們還難看啊……」

  唉,我這是瞎扯什麼啊!師兄不過是在激勵我罷了。想要達到他那種境界,恐怕這輩子我都沒什麼指望了吧……

  「其實,我對那二十億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真正吸引我的,是那走廊盡頭所隱藏的秘密。」羅特微微的皺起眉來,抽了口煙,似乎心中有著一個巨大的問號在困擾著他。

  「從我第一眼看到那個門的時候,就覺得那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我,而且還有一種熟悉之極的親切感。唉,我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反正就覺得似乎那裡面的東西和我們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

  「和我們?!哦……是你和迪洛嗎?」

  「不,是我和你,還有那個老頭子。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就是這麼覺得的。哎,也許是我太過於神經質了吧,不過我總覺得那個東西帶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每天早晨練功完後,身上帶著的那股暖意,讓我渾身懶洋洋的,腦子裡卻又無比的興奮,而且眼前突然晃過很多人影,每一個人影都在演練著一個招式。其中有很多招式似乎都是我曾經無數遍演練過的,可還有很多招式卻又非常的陌生,連見都沒有見過……」

  「該不會是什麼迷魂術吧……」我迷惑地猜測道。

  「不是不是,你師兄我好像還沒弱智到連是不是迷魂術都分辨不出來的地步吧?」

  羅特瞅著我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不過後來我就再也沒進去過,因為那兩隻龍實在是太過於彪悍了。出來後我還問過迪洛,可他卻說他當時一點感覺都沒有,所以我才會暗暗好奇起來。」

  「哦?難道就因為這個,你才會認為創造出這個神秘世界的人,跟我們有著很密切的關係嗎?」

  「對。我想那個門裡面要嘛是那個人留下來的某件非常重要的東西,要嘛就是那個人的遺體。反正不管是什麼,肯定都和我們有關。

  唉,可惜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不然早衝進去看個究竟了。」

  「呵呵,說不定什麼都沒有呢!到時候讓你空歡喜一場。」看著他悠然神往的樣子,我忍不住調侃道。

  「哈,就算啥都沒有,至少還有政府那二十億的獎金啊!我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呵呵。」

  我黯然一笑,搖頭道︰「我對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而且我想我也可能無法達到你們的要求吧!只要能平平安安地活著,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羅特眼中閃過一絲微微的失落,可他馬上又笑了起來︰「呵呵,人各有志,不能勉強啊!我不知道你曾經經歷過什麼事情,不過你能有這樣的想法,身為師兄,我也感到很欣慰啊!」

  我歉然地說︰「對不起,師兄。我不是不想幫你,只是……」

  說到這裡,我突然發現自己也沒搞清楚為什麼會拒絕他,不由得停了下來。

  二十億啊!呵呵,如果真的拿到了,恐怕這輩子都不用再去幹別的事情了吧,光數錢就能累死我了,哈哈哈……

  剛拿起酒來想喝一口,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阿冰的影像來。

  對啊!如果阿冰在的話,他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

  想到這裡,我不禁又記起他曾經對我說過的一段話來︰「……哈,我覺得我們兩個一起當服務員最好了,呵呵,雖然有些平平淡淡的,但是每天都可以看到好多有趣的人、聽到好多有趣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不用擔心有一天會因為什麼政治分歧而分開啊!你說對不對……」

  是啊!其實平淡的生活,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我想到這裡,心裡蕩出一陣暖意,不自覺地便微微笑了起來。

  「啊!不說這些了,今天來其實沒想跟你說這些的,沒想到一喝酒,就什麼都給說出來了,哈哈哈。」羅特見我不再說話,便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舉起酒道︰「來,這麼多酒呢,我看我們再說下去,恐怕這裡關門了都喝不完啊!」

  我和他乾了一杯後,突然想到了雪城日,便問道︰「對了,我聽雪城日說他的師父是一位金徽龍騎將,武功路數也和我一樣,是不是師兄你啊!」

  羅特微微一愣,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後,苦笑道︰「唉,我只不過教了他一些基本的入門功夫罷了,還算不上是他的師父吧……而且他的資質也不太適合學習這種武功。當年那個老頭子為了這件事情,還把我臭罵了一頓呢!哈哈。不過當時礙於雪城拓烈的面子,實在是無法拒絕。只是沒想到那個小子居然會為了我而跑去加入龍騎軍團,唉……」

  「咦?師父為什麼要罵你啊?」

  「呵呵,落羽神戀曲不是人人都可以練的,對於沒有資質的人,讓他們學反而會害了他們。而且雪城家族的人向來自視極高,骨子裡的那股傲勁本身就不適合修練這門功夫。再說了,我自己心魔未去,根本就不適合當別人的師父啊!」

  「心魔?那是什麼東西?」我奇怪地問道。

  「簡單地說,就是一種執念吧!唉,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都不太明白的。等以後你長大一點了,我再慢慢告訴你吧!」羅特說著,故作輕鬆地灑然一笑。

  「……」我白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悶頭喝著酒。

  「喂喂喂,別這樣好不好。你難道不小嗎?我的年齡可比你大了幾十倍啊!」

  「……」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你不小可以了吧!真是的,小兔崽子,什麼好的不學,偏偏去學那些丫頭們不搭理人的本事。」

  說到這裡,羅特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你這小子啊!怎麼什麼事情都想刨根問底呢?讓師兄有點個人的隱私,不行嗎?」

  我也不禁笑了起來,點頭道︰「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去追問的,只是不太喜歡你說我年紀小罷了。」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羅特笑著搖頭道︰「總喜歡讓自己顯得成熟一些,好像這樣就會有很多姑娘喜歡一樣。」

  「……哼,我才不是呢……」

  「哈哈,我又沒說你,這麼急著否認幹什麼啊?難道是做賊心虛嗎?」

  我再次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反駁道︰「難道師兄你當年不希望女生喜歡你嗎?說得好像自己多清高似的……」

  「啊……哈哈哈……」羅特乾笑幾聲,突然皺眉道︰「嗯,這酒好像是七十年醇釀的葡萄酒啊!怪不得味道這麼好……」

  「咦?難道不是伏特加和果汁混出來的嗎?」

  「咳咳……哦,原來是加了上好的伏特加啊!怪不得味道這麼香醇呢!哈哈哈……」

  「……」

  在樂隊演奏完最後一曲,紛紛下台向觀眾致謝時,我和羅特也喝光了桌面上所有的酒。

  因為體內的真氣總是自動地將酒精從毛孔中逼出體外,所以儘管喝了這麼多酒,我也只有一些微微的頭暈臉熱。

  「哈!今天喝得很爽啊!沒想到一喝就喝到這麼晚了呢……我送你回去吧!」羅特站起身來,掏出錢包衝著吧台喊道︰「吧台!結帳!!」

  卻看到剛才那位漂亮的女士再次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先生,這都是我們免費贈送的,不用結帳了。」

  誰知羅特卻瞪圓了雙眼道︰「我可從沒見過拿如此高檔的酒當贈品的酒吧!我說結賬就結賬!哼,你們怕我沒錢給嗎?」

  我啞然失笑,哪有人害怕客人沒錢給而特意贈酒的啊!

  那個女子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搖著頭說︰「反正免費就是免費,您給了,我們也不會收的。」

  「哦?」羅特困惑地瞅瞅我,問她道︰「你們這裡到底是個什麼規矩啊!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優惠?如果一直免費下去的話,我可是會天天都來的。」

  「呵呵,只要是您來,不管來多少次,一律免費。」那女子雖然還在笑著,可臉上的表情卻不似在開玩笑。

  「……」羅特皺起了眉頭,上下打量著她冷諷道︰「哼,我可不是什麼大富豪,更不是什麼政客,你們幹嘛這樣啊?」

  「您別誤會了,我們可沒有什麼特意巴結您的意思。」那個女子見羅特動了真怒,連忙解釋道︰「其實說起來,這只是我們對您的一番心意罷了。」

  「對我的?為什麼?」

  那個女子扭頭瞅了瞅周圍幾位還未離去的客人,壓低了聲音說︰「羅特大人,這是我們為了答謝您往日的大恩大德,才特意給您免費的。

  說起來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這裡也就只有這麼些低檔酒,害怕不合您的口味,所以才費勁心思弄了這麼個果盤來,剛才還擔心您不喜歡呢……」

  羅特聞言呆了呆,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說出來,好半天後才傻笑道︰「這個……那個……哈哈哈……」

  迎著近冬的寒風,在昏黃的街燈下看著慢慢接近的赫氏大門,我扭頭看了看身旁一言不發的羅特一眼,依依不捨道︰「師兄,你還會來看我嗎?」

  羅特從沉思中驚醒過來,衝我一笑道︰「哈哈,你小子怎麼總是跟娘兒們似的啊!想當年我不也是一個人這麼過來的嗎?那個老頭子曾跟我說過不要來騷擾你,生怕我把你給帶壞了,今天來看你,恐怕日後還少不了要挨他一頓數落呢!」

  「呵呵,師父可能只是害怕我跟你一樣去當什麼龍騎將。再說你都這麼大把年紀了,他怎麼還罵你啊?」

  「唉,那個老頭子只是不希望你像我年輕時候那樣,太過於放縱罷了。再說我這個人也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被罵也是正常的。對了,今天的事情就只有我知你知,千萬別告訴第三個人,尤其是雪城日,知道嗎?」

  我點點頭。

  「還有啊!以後千萬別太逞強了,打不過就跑,以你現在的實力,如果不是群戰,單打獨鬥的話最多能和紫徽平分秋色,還好那幫人先前受了傷,還對你過於輕敵,不然今天慘敗的就是你們了。唉,要不是老頭子嚴令禁止我插手你們的事情,今天我還真想直接幹掉那幫混球呢!」

  「咦?師兄你也去了嗎?」

  「嗯,我一直在旁邊看著,你小子也真不賴啊!哈哈,幫你師兄我出了口惡氣。」

  「哦?那麼後來是你在暗中指導我該怎麼用寒星步的嗎?」

  「什麼?」羅特微微一愣︰「沒有啊!我當時啥都沒說過啊!你是不是聽錯了……」

  「啊?難道有鬼嗎?」我撓了撓後腦勺,皺起眉來。

  「哈哈,說不定是哪個世外高人見你資質不錯,所以才特意指點你的。嗯,說不定是那個老頭子自己幹的好事兒。」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不是師父,雖然不知道是誰,但肯定不是他。」

  羅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唉,只要他不是想害你,管他是誰呢!

  別去想了。好了,我還要立刻誑u^天堂島,你自己進去吧,我就不再送了。」

  說著,他停了停,突然歎了一聲,語重心長地說︰「小子,千萬保重啊!我可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師弟。希望我下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不再需要這個面具了……」

  還沒等我來得及問他下次什麼時候來,他便揮了揮手,如一道輕煙般從我眼前消失了。

  我瞪視著眼前空無一人的街道,一時間不禁呆住了,好半天後,才明白過來師兄已經離去。

  悵然地歎了口氣,突然覺得心裡隨著那口長氣的吐出,也變得空蕩蕩的,毫無著落,彷彿失去了一樣非常喜愛的東西般,一股強烈的失落感猛然間毫無徵兆地湧了上來。

  突然的不請自來,又突然的從我眼前消失……師兄的行事風格還真是讓人吃不消呢!

  如果不是因為我是赫氏的學生,不是因為阿冰、雪城月、埃娜……以及那些所有關心著我的人,我會不會也跟師兄一道,到那個天堂島去呢?

  我苦笑著搖搖頭,突然很想把腳下的那個影子從地裡挖出來,勒住它的脖子大聲質問︰「***師兄為什麼跑得那麼快啊?!!」

  唉……今晚的赫氏,也太冷清了點吧……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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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第一章

  「阿冰,如果你突然知道自己又多了個親人,而且這個親人還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你會怎樣?」躺在溫暖的被窩裡,我問著比我還晚回來的阿冰。

  「哦?是個什麼樣的親戚啊?是男的還是女的?」阿冰一邊整理著被褥,一邊好奇地問道。

  「啊,我只是說如果罷了,你就不要管他的性別是啥了……」

  「嗯……當然會很興奮啊,但是如果他的輩分和我相仿的話,我會把他當作我的榜樣的。」

  「就這樣?不會去讓他請你喝酒?或者死纏著他不讓他走?」

  「羽,你都多大了啊,這種事情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才幹得出來。呵呵,該不會是來了個什麼漂亮能幹的妹妹吧,羽的妹妹,一定很漂亮哦。」

  「要是就好了呢……」我撇了撇嘴。

  難道我真的讓人感覺很小麼?實在是令我很不甘心啊……

  「咦?那到底是什麼人啊?」阿冰從床上探出頭來,笑嘻嘻地問著我。

  「啊……我困了……」我尷尬地想混過這個話題︰「後天早上就要考試了,明天還要複習呢,我先睡了哦。」

  「不許不許!!分明吊人家胃口嘛,再說你的親人我也很想見見哦。」

  「啊……呵呵……如果有機會的話……咳咳……會在夢中讓你看到他的……」我打著哈哈,將頭埋進了被子裡。

  「真是的……」阿冰嘟囔著,關燈就寢了。

  「什麼?!鐵血自由軍的首腦人物已經被抓住了?!」

  這是我早上醒來後聽到的第一個重大新聞。

  「對啊,因為我們赫氏及時將解藥破譯出來,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生產出了足夠的解藥,所以他們為了自保,就將自己的頭兒給供出來了……」

  看著那個眉飛色舞的男生,以及周圍一群驚訝的女生,我咬著沒吃完的饅頭捅了捅身旁的阿冰︰「為啥我們總是最後一個知道這種消息的?」

  「因為我們沒有電視啊……」

  「哦……」

  第一節課下課,突然又有一個男生躥起來興奮地大喊道︰「元老議會關於此次事件的最終報告終於出來了!!剛才梅凱爾和拉奇特兩人聯合發表聲明說此次事件已經得到了圓滿的解決,並且根據鐵血自由軍頭目的口供,揪出了幕後的黑手,居然是聖龍聯盟!哈哈……」

  看著再次圍攏過去的一大票充滿仰慕之情的女生,我一邊抄著阿冰的筆記一邊問他︰「這次又是怎麼回事啊?他總不可能把電視搬到這裡來看了吧……」

  「呵呵,因為他們有收音機啊……」

  「哦……」

  到中午的時候,我們已經聽到了無數關於此次事件的最終報告。

  「聖龍聯盟這次可倒霉了,居然敢和全天下的人作對,還來冤枉我們赫氏,哼哼,看他們怎麼死。」從別的教室趕過來的雪城月,正提著書包蹭在阿冰身旁做幸災樂禍狀。

  「其實聖龍聯盟裡也不全都是壞人啊,只不過被一些極端分子控制住了而已。唉,希望他們通過這次的教訓,能夠警醒過來。」阿冰收拾著書包,歎了口氣。

  「對啊對啊,那個被他們關起來的葉靈劍會長不就是個不錯的人麼,我想如果這次事件能夠圓滿結束的話,他應該也被放出來了吧。」我插嘴道。

  阿冰愣了愣,突然驚喜地抱住我的胳膊叫了出來︰「對啊!!羽,你還真聰明呢!!呵呵……」

  完全沒有想到這句話會產生如此劇烈反響的我根本來不及躲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興奮的阿冰不經意間將手裡的水筆筆尖扎進了我的胳膊。

  不過看到阿冰如此少有的開心,我也只能把那種想大聲慘叫出來的衝動嚥回了肚子裡,渾身痙攣地陪著他一起傻笑……

  以前也曾看過一些關於世界末日情節的小說,故事中的主角們總是在最後凱旋而歸時,被所有前來慶賀勝利的人們簇擁在中心,當作聖人一般的仰慕。

  無數的歡呼聲震耳欲聾,滿眼的人山人海讓你頭暈目眩。鮮花、綵帶……一切能夠表達出人們喜悅之情的事物,都彷彿不要錢一般地滿天亂飛,外加上辟里啪啦的鞭炮聲,轟隆隆的禮炮聲,還有一大群如花般的少女們穿著節日的盛裝在載歌載舞著……

  這個時候主角之一就會開始如下的講話。

  「很高興我們還能活著回來,並且給大家帶來了勝利的消息。不過此刻我的心情也是非常沉重的。因為我很希望……很希望能夠讓自己代替那些死去的戰友們,畢竟真正的勝利,是他們帶給我們的啊……」

  接下來便是一片悲慟的痛哭聲,不論是主角還是數不清的群眾都會哭成一團,互相緊緊擁抱,也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是變態還是殺人犯,所有的人心裡都在緬懷著烈士們的英勇事跡。

  這時某位主角心愛的少女就會躲在遠遠的角落裡,欣慰地流著眼淚,然後終於泣不成聲,情難自已,飛奔上去給自己心愛的人獻上香艷的一吻……

  我看看身旁正和阿冰聊天的雪城月,以及周圍來來往往彷彿當我不存在一般的人群,無奈地歎了口氣,一邊踢著路邊的石塊,一邊百無聊賴地跟著他們走向食堂。

  大概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吧,永遠也不能像小說中寫的那麼浪漫而又完美。

  沒聽某位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文學家說過麼︰人們總是喜歡將理想付諸於文字,卻將失落留給了現實……

  前方傳來的一片興奮的歡呼聲打斷了我的自憐自歎,卻看到阿加力一行人等滿載著眾人的崇慕得意洋洋地朝著我們走了過來。

  唉……現實原來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殘酷啊……

  吃飯的時候,校方的領導在廣播中對昨天參加了那次保衛赫氏之戰的學生們進行了表揚。

  雪城月等五人的名字全都被激動到誇張的語氣給喊了出來,校方的那位領導在表彰完後,還熱情洋溢地念了一首自己即興創作的詩︰

  「……

  當我們在黑暗中呼喊著上帝的時候

  原來上帝已經來到了我們的身旁

  年輕的熱血中沸騰著對光明的憧憬

  對黑暗的仇恨

  不管即將面對如何的危險

  他們沒有害怕

  沒有後退

  而是挺起了胸膛

  高呼著正義的口號

  ………………」

  「天哪,這種垃圾詩也敢這麼大聲地念出來?」阿加力痛苦地摀住了自己的耳朵。

  「校方也過於誇大其詞了吧,如果不是阿月帶著龍九過來,可能我們也不能這麼幸運了。」古克皺著眉說道。

  「對啊,其實這次功勞最大的應該是龍羽大哥和那些龍騎將們,聽說他們在市政府那裡打敗了一群實力相當高的暴徒們呢!」麗絲雅托著下巴痛苦地看著盤子裡的午餐,似乎一點胃口都沒有。

  「我還聽說是一個紅頭髮的高手幫他們擊退了那幫人,不然他們恐怕要全軍覆沒呢!」阿冰眨眨眼睛,插嘴道。

  龍迪沒有說話,雪城月也沉默不語,除了我以外,沒有一個人去動盤子裡的午餐。彷彿大家的胃口全都因為那個領導的這首即興「打油」詩而被敗壞到了極點。

  為了挽救這個尷尬的局面,我一邊嚼著滿嘴的菜,一邊模糊不清道︰「啊,聽我表哥說,這次功勞最大的應該是龍吟瑤才對,如果不是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收場。學校其實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哈哈哈,根本不知道龍吟瑤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所在啊。」

  「對了,羽,你表哥到哪裡去了啊?怎麼事情結束了也沒看到人影呢?」阿冰問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他回了研究院後轉個身就又沒影兒了。大概是和那些龍騎將們出去哪裡慶祝了吧……」

  「唉,昨天晚上想叫你和他一起去阿月家慶祝呢,誰知道你那麼晚才回來,他和龍騎將們也全都走了,搞得大家後來都沒什麼興致了。」阿冰忍不住埋怨起來。

  「你們又沒有事先通知,我怎麼可能知道啊。如果我知道能去大吃一頓,才不會那麼晚才回去呢……」我說是這麼說,心底卻在暗自慶幸昨天沒跟他們一起去狂歡,不然怎麼會遇見我的師兄呢?

  「誒,你們猜猜看,那個紅頭髮的高手到底是不是我們赫氏的人啊,怎麼以前從來沒聽校長說過有這麼一個高手呢?」古克終於放棄了那份對他來說難以下嚥的午餐,用餐巾擦了擦嘴,問了起來。

  他得到的答案,是我們一致的搖頭。

  「唉,我實在想不通,這樣厲害的一個高手,怎麼也不可能如此默默無聞啊。裡赫氏的實力還真是深不可測呢……」古克搖著頭歎了口氣。

  「大概校長以前也不知道我們赫氏有這樣的高手存在吧。先是打敗了會用深藍襲擊的銀徽級別高手,接著又打敗了好幾名實力和紫徽龍騎將一樣的暴徒,真是令人難以想像。可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人能夠知道他的名字呢。」阿加力也沉思起來。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龍迪開口了︰「我想,可能是校方故意隱瞞了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吧。其實一直以來,無論是我們還是外界,都對裡赫氏的實力模糊不清,這就是校方刻意隱瞞後的結果。我聽我爺爺說,其實當年在裡赫氏的羅特,直到他脫離裡赫氏去應徵龍騎將時,都還沒有人知道他已經具有了銀徽的實力。說不定……這次又會出現另一個羅特來。」

  麗絲雅立刻拍起手來叫道︰「好啊好啊,呵呵,如果再出現一位像羅特總統領那麼出色的龍騎將的話,我們赫氏在世界上的聲望又會進一步提高呢!」

  想不到如今已經一頭鑽進了錢眼裡無法自拔的師兄,居然還能如此深得人心,我忍不住暗暗偷笑起來。

  阿冰見雪城月一直沒說話,便拍拍她的肩膀問道︰「阿月,奶在想什麼呢?」

  「啊……我……」雪城月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我只是在想食堂的菜怎麼越做越差了,難道校方的經費不夠雇廚師了麼?」說完還故意皺起一張小臉瞪著盤裡的菜餚。

  一直以來我都沒搞明白,為什麼我和阿冰都覺得分外好吃的菜餚,到了他們嘴裡就都成了難以下嚥的東西了呢?

  唉,有錢人就是有錢人,自然和世俗的想法大相逕庭。

  記得阿冰曾跟我說過,當世人都忙著計算自己手頭的錢夠不夠買一棟房子的時候,有錢人卻坐在屬於自己的豪華別墅裡謾罵著建築師的低能;當世人正努力湊錢想來一次像樣的度假旅行時,他們正乘著自己的遊艇在海上啃著龍蝦感歎人生苦短;而當世人終於奢侈一次在豪華的餐廳裡洋洋自得時,他們又把自己扔到某個不知名的荒島上穿著樹葉悲春傷秋去了……

  這就好像師兄昨天晚上跟我說的天堂島上的那群人,在沒有戰亂的年代裡,過夠了沒有性命之憂的安逸生活,於是便掏錢去那裡前僕後繼地尋找著死亡的感覺。

  不僅如此,而且居然還有一為了錢而不顧一切的政府,拚命地號召大家一起去找死。

  也許……這就是世人口中所謂的代溝了吧……

  因為馬上臨近考試,所以老闆特地准許我們請了一天帶薪假,臨走時老闆笑呵呵地對我說︰「冷羽啊,阿冰我是不擔心了,就是不太放心你啊。這次考試一定要給我認真考,要是不過的話,嘿嘿,我可是會扣你工資的!」

  「老闆,你越這麼說,他越緊張啊!」阿冰不滿地看著老闆。

  「嘿嘿,就是讓他緊張了才好玩嘛!這小子一天到晚腦子裡像是少根筋,迷迷糊糊的,恐怕連考試要考哪一科現在都還不知道呢。」

  「哪有啊,冷羽他每天都很認真地在複習哦。」阿冰急忙為我辯解。

  「複習?他還會複習?我看他這次的工資是扣定了哦!」

  我無力地看著老闆呻吟道︰「饒了我吧,我還盼望著您能給我漲工資呢……」

  有了壓力之後,我學習起來就更加賣勁了。

  原本要花上四五個小時才能做完的複習題,在我奮力地拚搏下,結果只花了一個半小時便全部搞定。

  頭暈眼花地站起身來,我感覺著現在好像比昨天那場打鬥還要讓人精疲力竭。

  阿冰高興地看著我做完的卷子說︰「哇!沒想到你還有這麼高的效率呢!雖然說最後幾道題的答案都已經有些不知所云了,但按照這個正確率來看,你得高分的希望相當大呢!」

  「哼哼,為了不被那個可惡的老闆剋扣工資,我當然要顯示一下自己的真正實力了。」我故作不屑地瞅著窗外。

  「呵呵,希望你明天也能顯示出自己真正的實力,要知道考試的時候,可是不允許翻書的哦。」阿冰笑著指了指桌上那一堆被我翻得亂七八糟的參考資料。

  「這個……咳咳……我當然知道……」

  令無數學生頭痛了很久的考試,終於還是如期來臨了。

  所有參加考試的學生都按照學號的順序依次進入自己的考場,臨到我進考場的時候,走廊上除了幾位陌生的監考老師,就再也看不到別的學生了。

  「你就是那個晚來了兩個月的冷羽麼?」監考老師走過來問候著我,不過我從他那雙蔑視的眼睛中分明感到了他的不懷好意。

  「是啊,咳咳,因為我知道赫氏的時候這裡已經開學一個多月了……」

  「哦?是麼?不管怎樣吧,我只希望你能夠遵守考場紀律,如果你想作弊的話,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赫氏對所有作弊的學生從來不會客氣,一旦抓住了,最輕的處分都是記過處分,就算校長來說情都沒用。你可要好自為知啊。」

  我誑u凝它a點了點頭道︰「好的好的,放心好了。就算我作弊的話,也一定不會讓您看到的……」

  「……」監考老師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彷彿我的話激怒了他一般︰「嘿!小子,你要是有膽子就給我試試吧。」說完便冷冷地從我身旁走過。

  奇怪,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我迷惑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不是說只有被抓住了才會給什麼處分的麼?

  考試卷子發下來後,我才發現昨天整晚的擔心是多麼的可笑。

  整整三張卷子上,幾乎連一道需要我去思考解題思路的題目都沒有,興奮得我差點沒把筆給甩到了監考老師的臉上。

  僅僅半個鐘頭後,我便起身交卷了。

  監考老師看了看全場依然在答卷的同學們,嘲笑著我說︰「怎麼,沒膽子作弊就只好放棄了?我可還等著抓你呢。」

  我愕然地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走出教室後,卻聽他輕輕地冷哼一聲道︰「哼,這種垃圾學生,早該給踢出赫氏了……」

  在寂靜的校園中獨自散步,我猶自在納悶著為什麼自己會成了垃圾學生。

  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了埃娜興奮的喊叫聲︰「羽!!」

  「咦?奶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啊?」看著她提起裙角歡快地跑到我的面前,我奇怪地問道。

  「校長他回來了啊,我就被解放了,哈哈哈!」埃娜親暱地挽住我,笑靨如花地說著。

  「校長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呵呵,他還說等有空了就請我們去吃飯呢!!」說著,埃娜高興地晃起了我的胳膊。

  「對了,埃娜,奶覺得我是個怎樣的學生啊?」

  「嗯……如果要我來說的話,你肯定是我們赫氏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學生啊。才一年級就已經成為了裡赫氏的預備成員,這在整個赫氏歷史上也僅僅發生過一次而已啊。」

  「那怎麼剛才那個監考老師說我是什麼垃圾學生啊?」我不禁困惑起來。

  「誰說的?!」埃娜瞪大了眼睛問道︰「監考老師?難道你剛才交了白卷麼?」

  「那倒沒有,我全寫完了才交上去的。難道不讓提前交卷麼?」

  「哦,不會啊……可能是他誤會了吧。別擔心,考試成績下來後,你是不是垃圾學生不就一目瞭然了麼?」

  我看著安慰我的埃娜,也慢慢地釋然了。是啊,等成績下來了,自然就知道我是不是垃圾了吧。

  「對了,剛才校長說,過幾天後將會重新召開元老會議哦。到時候我們都去當服務員好不好啊。」埃娜輕晃著我的手臂,期待地看著我。

  「哦?聖龍聯盟的問題徹底解決了麼?」我好奇地問︰「怎麼這麼快就要重新召開了啊。」

  「呵呵,這次元老會議的重要議題就是怎麼處理聖龍聯盟,以及制定相應的制度,防止以後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啊。」

  「哼,再怎麼制定制度,也無法限制拉奇特那個傢伙的陰謀啊。對了,怎麼元老議會好像一點都不知道拉奇特曾經幹過的好事啊,難道雪城日他們沒有去指認拉奇特的罪證麼?」

  「唉,給聖龍聯盟十個膽子,也不敢供認出拉奇特這個後台來啊。再說梅凱爾手下的龍騎將們也沒有具體的證據來證明,光憑一張嘴,元老議會才不會相信呢!」

  「啊?!那麼多證人,連我都親眼看見過,元老議會為什麼不信?」

  「呵呵……羽,想要指控金徽龍騎將,沒有充分的證據是不行的。可以說除了你們外,再沒有其他人能夠證明那幫人就是拉奇特的手下,這點證據是遠遠不夠的。要扳倒拉奇特,可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啊。」

  我咬牙切齒道︰「T.M.D,那個狗雜種一天不死,就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要是我有那個能力的話,非宰了他不可!」

  「別傻了,羽,就連羅特當年也沒辦法動他分毫,更何況是現在的你呢。再說我也不希望你去白白送死啊……」

  「哼~,」我冷笑一聲,「聽奶的意思,難道就沒辦法對付他了麼?!」

  埃娜見狀,誑uㄠq後面輕輕地摟住了我,在我耳旁小聲哄道︰「別生氣別生氣,跟那種人生氣不值得的哦……呵呵,你看看你,一激動頭髮的顏色就變了。」

  我誑uF瞅額上的頭髮,卻發現還是黑色。

  「哈哈,被騙了吧。別生氣了,這個世界上類似的事情多著呢,不過我相信就算沒人能治得了他們,老天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等著老天來懲罰他們?哈,恐怕只能等到世界末日才有可能了。

  「對了,你剛才還沒答應我呢。怎麼樣啊,和可愛的埃娜一起去當服務員吧,呵呵……」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剛才的怒氣一掃而空︰「可愛的埃娜?奶的臉皮還真厚哦。」

  埃娜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噘起嘴羞紅著臉說︰「那又怎麼了,到底答不答應啊。」

  「怪了,奶做助理做得好好的,幹嘛要和我一起去當什麼服務員呢?不會是又有什麼行動吧……」

  「才沒有呢,人家只是想……只是想……」

  「只是想什麼?」

  「討厭啊~,真是的……」埃娜嬌嗔著伸出手狠狠掐在我的胳膊上︰「非要人家說出來才行啊。」

  「奶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啊?」我無辜地哭訴著。

  正說著呢,下課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埃娜這才驚叫出來道︰「啊!我還要去研究院一趟,校長還在等著我呢。先走了哦……」

  說完突然俏皮地在我帶著面具的臉上親了一下,接著便轉身向研究院的方向跑去。

  我捂著被她親到的臉頰,無奈地笑看著她輕盈的身影消失在遠處。

  只聽阿冰的聲音從遠遠的人群中傳了過來︰「羽!考得怎麼樣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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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第二章

  「阿冰,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存在麼?」我將客人們用過的餐具端進後廳,問著身旁的阿冰。

  「上帝?」阿冰將菜單交給服務台,詫異地看著我,「你怎麼突然對這種東西感興趣來了?」

  「這種東西?!你這麼說,不怕他懲罰你麼?」

  「呵呵,這種東西,信則靈,不信則不靈。說說又有什麼的,聽說上帝慈愛眾生,難道他還會跟我一般見識麼?」阿冰吐了吐舌頭。

  「這倒也是啊……」我若有所悟。

  「其實,如果按照世界末日的說法,應該是上帝已經將人類給拋棄了呢!兩萬年前的那次大爆炸,在事前就有很多人做出晦澀難懂的預言,其大多數的預言中都有提及神靈的存在,並說這是神對世人的懲罰。結果預言果真應驗了,所以就有人認為,上帝已經拋棄了愚蠢的人類,選擇了別的生靈呢!」

  「啊?那麼,那種生物是什麼東西啊?會不會將我們人類取而代之?」

  「呵呵,如果有那種生物存在的話,人類也早就把它給消滅掉了吧!

  就好像古語說的『一山不容二虎』,兩種高等生物怎麼能夠共同生活在一個世界上呢?金銀豹紋龍不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麼?」

  金銀豹紋龍?聽到這個名字,我又想起了羅特師兄給我講的天堂島的「故事」。

  「對了對了,阿冰啊,你說如果人們能夠死後復活,永遠都死不了,那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你今天很奇怪呢!」阿冰扭頭笑著瞅了我一眼:「怎麼有這麼多問題啊?」

  「呃……只是一時感慨罷了……」我瞅著天花板,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

  「呵呵,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有多傻啊,哈哈哈……」阿冰看著我,笑得直打跌。

  「嘿!我說你們兩個!上班的時候可不許打情罵俏啊!」老闆走了過來,義正詞嚴地教訓著我們。

  阿冰吐了吐舌頭,轉過身去收拾碗碟,不過從他不住抖動的雙肩,我知道他一定還在暗暗地笑著我。

  「我說冷羽啊,你考試考得如何了?聽阿冰說你提前一個半小時交了卷子,是不是因為沒有一道題會做?」老闆拍拍我的肩膀,壞笑地安慰著我。

  「哪有啊!我是做完了,才交上去的!」我急忙辯解。

  「做完了?!」老闆故作驚訝地上下打量著我,接著摸摸下巴自顧自地點頭道:「對啊,照你一貫的智商來看,你的確擁有能將一切事情簡單化的天賦,如此單細胞的思考方式,還真讓人歎服呢……」

  我瞪著老闆,看了一眼身旁笑得差點趴在桌子上的阿冰,氣得說不出話來。

  ※※※

  考試成績下來的當天,學校正為了即將召開的元老會議而重新招收服務員。

  聽小道消息說,因為我們赫氏在這次危難中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元老議會特地撥了一筆數額巨大的款項給赫氏。

  於是有不少人紛紛猜測這筆款項的去向,其中有一種論斷最讓我興奮--這次服務員的薪水將會比以往高出數倍,而且還會有相當好的福利待遇,等元老會議順利閉幕後,校方還會組織一次大型的旅遊活動,每一個被錄取的服務員都將被邀請參加……

  與這個消息相比,考試成績到底如何這個問題自然就被我拋到了腦後,當即興沖沖地拉著阿冰就趕往應徵地點。

  可等我們趕到的時候,應征服務員的操場上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天哪,這麼多人,恐怕我們是沒希望了。」望著連蟑螂都擠不進去的人潮,我悲歎道。

  「嗯?不會啊,聽說因為這次應徵的人數太多,校方決定擇優錄取。」

  阿冰笑嘻嘻地安慰著我。

  「擇優錄取?那我不是更沒戲了?」我絕望地看著他。

  「哈哈,你怎麼這麼沒有自信啊!還不知道錄取的條件呢,先去看看再說吧!」阿冰拍了拍我的肩膀,帶著一臉大無畏的神情拉著我便朝人群中擠去……

  半個小時候後,被困在人群中動彈不得的阿冰對著同樣動彈不得的我苦笑道:「早知道人這麼多,不進來就好了……」

  我安慰道:「哈哈,我們進不去,別人也進不去啊,怕什麼。」

  「可是如果一直這樣的話,下午怎麼去上班啊……」

  這個問題倒是相當嚴重啊,老闆雖然很好說話,但是曠工畢竟不是什麼小事情。

  更何況,如果一直這麼動彈不得,萬一想上廁所的話,那可就分外的難受了……

  剛想到這裡,一股腥騷的尿味便積極的響應著我的擔心,從不遠處的前方撲鼻而來。

  因為手足都被困住,我只好屏住呼吸,默默地忍受著。

  還好還好,只是有人尿急而已……

  還沒等我自我安慰完呢,一股大便的惡臭又如約襲至。

  彷彿在一鍋原本相安無事的化學原料中加入了一小滴高效催化劑一般,這股惡臭竟然在人群引起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不少原本正在拚命和排洩系統做著艱苦卓絕的長期鬥爭的同志們一見有人已經舉了白旗,紛紛放棄努力,頓時整個操場都被無數種屎尿的臭氣籠罩其中。

  叫罵聲、呻吟聲、呼救聲,此起彼伏,甚至連校方的廣播台都被驚動了。

  「請後勤處立刻準備一百個防毒面具運到第七操場來,請後勤處立刻準備一百個防毒面具運到第七操場……咳咳……誰啊!這麼臭的屁都敢放出來啊?!」一位女教授終於忍受不住毒氣的攻擊,拿著話筒開始呼救起來。

  面對無數種撲鼻而來令人作嘔的惡臭,我已經忍無可忍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生化武器麼?

  媽呀,如果不趕快逃出去的話,我和阿冰恐怕還沒等將午飯嘔吐出來,就已經被毒死了吧!

  心念及此,我體內的真氣立刻循著寒星圖運轉起來,還沒等我來得及擔心地抬眼看看額上的頭髮是不是變了顏色,身旁便已響起了一連串的「哎喲」、「媽呀」之聲,霎時只覺得渾身一陣輕鬆。

  扭頭一看,四周的人全都跌跌撞撞地被擠退了開去,讓我的週身空出了一個一米見方的小小空地來。

  我精神一振,拉住阿冰便朝人群外圍擠去,在體內真氣的奇妙作用下,只要是被我接觸到的人,全都莫名其妙地「哎喲」大叫著退了開去,讓我和阿冰轉眼之間便從這個充滿毒氣炸彈的人群中脫困而出。

  「呼……呼……」終於擺脫了致命毒氣威脅的阿冰彎下腰去大口地喘著氣,驚訝地看著我,卻因為缺氧而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咳咳,怎麼樣,我這招可是跟我表哥學的哦!」

  「呼……呼……你……你……你……」阿冰「你」了半天,終於放棄地再次開始大口喘氣起來。

  我剛想再將謊扯得圓一點兒,突然聽見遠處傳來埃娜的叫聲:「羽?!你果然在這裡啊?」

  卻見埃娜興沖沖地一溜小跑來到我的跟前,笑嘻嘻地看著我們說:「你們不用去應徵了,我已經把你們的名字都提前登記上去了。」

  我瞪大眼睛瞅著她,忍不住吼了一句:「你怎麼不早說啊?剛才我們差點被毒死在裡面了!」

  「啊?!……」埃娜見我突然發火,傻乎乎地眨了眨眼睛,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般搓著小手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我一直在找你們啊……」

  「羽!你怎麼……怎麼這麼對埃娜姐姐說話啊!」阿冰一邊喘著氣,一邊生氣地訓斥著我。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過於激烈了一點,不過那股恐怖的臭氣實在是太可怕了,大概就算是耶穌基督再世、聖女貞德轉生,聞到這種混合了無數令人作嘔的味道的毒氣後,恐怕也會忍不住豎起他們聖潔的中指吧……

  「啊……對了對了,剛才我看到了你們的考試成績哦!恭喜你啊,羽,只差三分就是滿分了呢!」埃娜見我沒有說話,立刻討好地說著。

  「咦?不是說每次考試的總分都只有五分的麼?那羽他豈不是沒及格了?」終於喘過氣來的阿冰驚訝地問道。

  我聞此噩耗,只覺眼前一黑,「光當」一聲倒在地上。

  埃娜驚呼一聲,搶上前來扶住了我,見我只是過於激動並無大礙後,這才扭頭對阿冰說:「呵呵,那只是為了不洩漏成績的具體排名,才會將總分折合成五分制來公佈的,因為十幾分的差距並不能說明學生能力的高低。考卷上的滿分是一百分,而學生的具體成績只有老師才能知道。」

  躺在埃娜懷裡的我這才明白過來,忍不住再次衝著埃娜叫了一句:「你想嚇死我啊?要是沒及格的話,我的工資會少一半的……」還沒叫完呢,阿冰已經氣得一腳踹了過來。

  「對對對對不起啊,」埃娜手忙腳亂地給我拍著衣服上的灰:「是我沒說清楚……」

  「你想賴在人家懷裡多久啊!」阿冰再次踹了我一腳,氣呼呼地說道:「見人家好欺負就這樣,真是的!」

  ※※※

  就這麼經過了一番不必要的擔心和曲折之後,我和阿冰順利地再次當上了吞龍會場的服務員。

  不過令我吃驚的是,這次的服務員領班,居然是埃娜!

  「嗯,就說到這裡吧,大家還有什麼要問的麼?」埃娜拿著記錄本,詢問地看著已經穿上制服的我們。

  「有啊!請問埃娜小姐的芳齡是多少?有沒有男朋友?!」一位男生舉手高聲問道。

  「請問這個週末埃娜小姐有應酬麼?我家要舉行一次晚宴,不知道埃娜小姐能否賞臉……」

  「埃娜小姐,您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年齡稍微小一點的,您喜歡麼?」

  「埃娜小姐,請問您的三圍、星座、愛好……哦,您喜歡狗麼?我家有三隻純種的雪特狗,如果您喜歡的話……」

  …………

  埃娜將問題一一地記錄下來後,才總結性地回答道:「對不起,我已經有心愛的人了,請各位同學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一陣此起彼伏的哀歎聲中,阿冰好奇地低聲問我道:「埃娜姐姐是不是也喜歡你表哥啊?」

  我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趕緊搖頭說:「不知道,呵呵,他大概還沒那麼好的福氣吧……」

  「龍羽大哥上次去市政府制止暴亂的時候,埃娜姐姐都擔心得吐血了呢!我看八成是的……」

  「……」

  「唉,其實我挺希望你表哥和阿月成為一對呢,可是埃娜姐姐人也很好哦……如果阿月知道這件事情的話,不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呢?」

  「!!……」

  「可惜阿月她這次沒來,不然我們三個人在一起,肯定很好玩……呀!羽,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啊?怎麼了?!」

  「沒、沒什麼……咳咳,只是突然有點頭暈罷了……」

  ※※※

  走在回寢室的路上,看著如血般的夕陽染紅了整個天際,我抬腳踢飛一塊路邊的石頭,心中紛亂如麻。

  如果不是阿冰的提醒,恐怕我直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原來我已在不知不覺間,逐漸習慣了埃娜的存在……她那芬芳馥郁的體香、滑軟豐腴的胴體、善解人意的明眸、溫柔似水的性格,早已深植於我的心靈深處、烙印在我的腦海之中,讓我揮之不去,抹之不掉。

  可她是一條龍啊!

  我在心中惱火地咆哮起來。

  可為什麼……為什麼明知如此……我還是會忍不住……唉……

  苦惱地歎了口氣,我再次踢飛了一塊石頭。

  看著那個石塊呼嘯著在空中劃了個悠長的弧線,消失在極遠處的樹林中,接著便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樹木倒塌聲。

  糟了,剛才一不小心用勁過猛,該不會是把什麼樹給撞斷了吧?我額冒冷汗地想著。

  「羽,你怎麼了?有什麼煩心的事情麼?」一旁的阿冰關心地問了出來。

  「呃……沒什麼……大概是考完試後突然閒下來,感到很無聊吧……」

  「呵呵,元老會議馬上就要召開了,到時候你就不會這麼無聊了。」

  我忍住了踢飛下一塊石頭的衝動,苦笑著說:「希望如此……」

  ※※※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我們都是在吞龍會場中度過的。

  白天通過閉路電視上完課之後,我和阿冰總會溜到會場中去聽聽那麼一大幫子老頭都在討論些什麼。

  看到有些老頭禿著腦袋張著只剩下幾顆爛牙的嘴巴在台上唾沫橫飛的樣子,我們都忍不住對視偷笑。而在看到有些老頭趴在自己的代表席上呼呼大睡,口涎直流的傻相,更是讓我們樂不可支。

  就連一向不喜歡嘲笑別人短處的阿冰有時候也會猛拉我的手,朝著某個方位指指點點,告訴我他的最新發現,然後便痛苦地彎著腰和我一起飛快地逃回休息室,讓那憋了許久的大笑肆無忌憚地發洩出來。

  在梅凱爾總統領的號召下,這次的元老會議儼然已經成了聖龍聯盟的批判大會,所有的人幾乎眾口一詞地指責著聖龍聯盟曾經犯下的種種過錯和罪行,就連幾百年前的爛芝麻陳谷子的舊事也被他們給翻了出來。

  在這種窮追猛打的批判聲浪中,聖龍聯盟的代表們如同罪人一般低著頭站在自己的位子上,任人唾罵,彷彿連抬起頭來的勇氣都沒有了。

  就連曾經和他們同一陣線的拉奇特也派出代表來炮轟他們,還恬不知恥地將十幾年前那次金銀豹紋龍之亂的罪名都一股腦兒的扣在了他們頭上。

  梅凱爾總統領甚至在大會第一天的時候就曾拍著桌子吼道:「你們要是還不趕快釋放葉靈劍會長,我就把你們統統關進監獄裡去!!我可告訴你們,那裡邊幾乎全都是同性戀!!」

  雖然每天耳朵裡都充斥著對聖龍聯盟的指責和聲討,不過這些並沒有影響到我們欣賞眾位代表們醜態的興致。

  尤其令我高興的是,這次執勤的藍徽龍騎將多半是上次和我共同執行過任務的兄弟,每當我拉著阿冰溜躂在會場的過道上時,他們總會從遠處微笑著衝我點頭致意,有時候甚至不顧周圍人們的驚訝,一大群地圍攏上來跟我談天說笑。

  我們的主要話題自然都圍繞在拉奇特身上,為了避免產生不好的影響,每當要提及拉奇特的名字時,我們都會很默契地用「小可愛」這個充滿了曖昧的詞彙來代替,然後我身旁的阿冰就會睜大了眼睛好奇地來回瞅著我們,渾然不知道我們在說些什麼。

  比如:「小可愛昨天又上電視了,不過瞅著似乎比以前憔悴了點兒……」、「小可愛好像這幾天都沒換過衣服,不知道尿布換了沒有……」、「瞧小可愛那趾高氣揚的樣兒,跟剛吃完***奶似的……」。

  開始的時候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要用這麼曖昧的稱呼來高抬拉奇特那只種狗,不過當聽說「小可愛」是一款內褲的品牌後,便立刻釋然了……

  當我問起雪城日為什麼沒來的時候,他們告訴我說,阿日最近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而突然想退役,被頭兒狠狠地訓斥了一頓,正被關著做深刻反省。

  我聽後不禁苦笑地歎道:「你們這行還真是進去容易出來難……」

  每到進餐的時候,餐廳依舊是一群好色老頭們表演泡妞絕技的舞台,身為服務長的埃娜在吧台後面那狹窄的空間中坐立不安,因為幾乎每隔半分鐘就會被那群老頭騷擾一次。

  可每當她把可憐兮兮的目光投向我時,我都會裝作沒看見般地扭過頭來,和身邊的阿冰東扯西談。

  我的冷漠終於激怒了向來如綿羊般溫順的埃娜,在一次我端著空盤子去吧台點菜的時候,突然聽到她在一旁嘟著嘴小聲罵道:「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一邊罵還一邊指使吧台服務員不要理會我的任何要求……

  值得一提的是,在元老會議期間的第一個週末裡,校長曾偷偷地派司機來接我和埃娜出去吃過飯。

  不過,雖然吃飯的餐廳檔次很高,但是由於校長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帶錢包,我們只好每人要了份最便宜的拼盤,在侍者們不屑的目光中飛快地吃完後,紛紛倉皇掩面而逃。

  第二個週末來臨時,還沒等校長的司機趕到會場,我便以龍羽的身份被捷足先登的雪城拓烈給拉跑了。

  在好久沒見到我的雪城月的盛情款待下,我暢遊在空曠的頂樓游泳池中,一邊享受著龍舌蘭的醇美爽烈,一邊聽著興高采烈的雪城月在我耳旁嘰嘰喳喳。

  如果不是雪城拓烈一直在一旁喜笑顏開地當著電燈泡,我懷疑雪城月會立刻換上性感的泳衣,扎進水裡來和我一起暢遊了。

  古人誠不欺我,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在經過了如此多的磨難和鬱悶之後,如今的我,終於享受到了勝利後那種無比的輕鬆和歡愉……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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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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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31 09:17:41 |只看該作者
第九集 第三章

  「混亂,就是指事物因為雜亂無章而呈現出來的一種形態,其範圍可以大到一個社會,也可以小到一個房間。當然了,其實我本人並不介意生活在一片混亂之中,因為混亂是導致不可預知的未來的首要因素,說不定……那個不可預知的未來就是因為這過度的混亂,而導致你將會收拾房間……」

  阿源坐在混亂不堪的房間裡,第一百零一次地提醒著我。對於每一次都能掰出不同理論的他,我不得不由衷地歎服。

  「饒了我吧……」現在的我,實在是一點收拾房間的心情都沒有。

  「其實你現在之所以會陷入混亂之中,完全是因為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所以古人總說紅顏禍水,唉,說的還真對呢!」阿源搖頭歎著氣,見我毫無動靜後,只得坐在自己那如同垃圾堆一般骯髒的床上繼續看著小說。

  房間那敞亮的窗戶外,是一座綠油油的小山,白天無論什麼時候都能聽到那裡燕雀鳴啼,熱鬧得好像在吵架一般。

  沒事的時候,我總會看著它靜靜地發呆,默默地數著有多少隻鳥兒飛出樹叢,又飛回樹叢。

  在這個很少能看到山的城市裡,窗外能有一座蒼翠欲滴的小山,是一件很令人賞心悅目的事情,至少它比起阿源的床來說,要整潔乾淨得多了。

  所以在我看著它的時候,心情就會格外的平靜,腦海中不停地浮現出過去的那些美好回憶,比如看著阿冰光著兩條潔白的玉腿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和埃娜在無人的會客室裡互相擁吻,還有……不過每當我想到關鍵的地方時,阿源那令人討厭的聲音就會再度響起。

  「葉靈冰對於我們來說,就好像是一個不真實的傳說,你何必要為了一個過去的傳說而耿耿於懷呢?對了,我想葉靈冰恐怕也不會喜歡你的房間是如此的亂七八糟吧?」阿源扭過頭來第一百零二次用著期待的目光看著我。

  「……」

  ※※※

  這個書獃子複姓麗池,單名一個源字,是我搬寢後的新室友,據校長介紹說,他當年考進赫氏的分數是全校最高的,而且經過測定,他的智商比一般人要高出百分之七十之多。

  「高出百分之七十?」

  「嗯,具體一點來說,也許你背完這本校規需要三天的時間,可他只要看兩遍就全記住了。」埃娜在一旁小聲地補充。

  校長還說,麗池家族在世界上也有一定的聲譽,而且經常參加一些慈善活動,阿源是麗池家的次子,本來想送他去純商業學院學習經商好將來輔佐他的姐姐麗池香,可阿源卻在那時突然離家出走,整整一個月不見人影,只留書一封說自己除了赫氏,什麼學校都不上。麗池家無奈之下,才讓他考了赫氏。

  「哦,原來其中的過程還這麼複雜啊……」埃娜邊聽邊點著頭。

  當時我看了她一眼,不明白這個書獃子進入赫氏的過程哪裡複雜了。

  不就是離家出走一個月嗎?想當年我進來的時候,還是自己一個人從老遠老遠的武鬥場一路問路問過來的呢!

  「阿源家裡直到現在還不太支持他進入赫氏,一直想找借口讓他離開。當然了,家長麼,尤其是擁有一大筆揮霍不盡的財產和數不清的產業的那種,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繼承自己的事業。其實我也曾經勸過他本人,希望他不要和家裡人鬧得太僵。可惜這孩子……唉,也許是我們赫氏在世界上的聲望實在是太高了吧……」校長說著,故作惆悵地歎了口氣。

  是啊!赫氏在世界上的聲望的確很高,可以說早已高到了享譽全球的地步,無怪乎那麼多「優秀」有如阿源一般的少年才俊們擠破了頭想考進來。

  最後校長語重心長地總結道:「所以,你是多麼的幸運啊!冷羽,恐怕整個赫氏裡,也就你一個人是沒有通過考試就直接進來的吧……」

  「那我能不能更幸運一點,連學費都免了呢?」我期待地看著校長。

  校長置若罔聞,扭頭看向窗外喃喃道:「啊!今天的夕陽可真美呢……」

  那天黃昏在校長眼裡美麗得比晚餐還要迷人的夕陽,在我看來卻是那麼的混亂不堪,就好像膀胱出血的老頭尿床後的床單一般污漬斑駁。

  當然了,不光那片緋紅的雲霞在我眼裡好像尿布,就連校長那身雪白的衣服,在這血紅的尿布映染下,也讓我有了一種想嘔吐的衝動……

  這一切混亂的根源,就如同阿源說的那般,是因為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是一個女人……

  說得再具體一點的話,是當我知道這個人居然是一個女人後,我的生活才突然陷入這一片混亂之中的。

  唉,阿冰,如果我要是早知道原來你爸爸就是葉靈劍,當初我就不去辛辛苦苦地找什麼解藥了。

  管他是誰統治世界呢!管他聖龍聯盟是不是研究藍翼劍背龍呢!當然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也更不用去管他阿源到底是高智商的天才還是一個連尿尿都能掉進茅坑裡的弱智了……

  這件事情發生的是如此的突然,突然到了我當時還沒來得及吞下嘴裡的早餐,阿冰就已經被一個穿著不知道是什麼料子做的大衣的削瘦男人緊緊地抱在了懷裡,接著拉上車便一溜煙地消失在我的眼前。

  整件事情從開始到結束,所用的時間還不到十秒鐘……其實十秒鐘的時間,對我來說並不算短,因為我曾經在十秒內殺死過一隻想要吃掉我的劍脊龍、吃光過校長飯盒裡的午餐、在師父憤怒的追殺下爬上一座高達三百多米的雪峰……

  可是我當時卻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腦子就好像突然當機了一般,眼睜睜地看著那寶貴的十秒鐘從我手中歡呼著溜走了……

  如果不是阿冰動情地叫了句「爸爸!」、如果不是那輛豪華御風車上還坐著一位穿著騎士袍帶著銀徽標誌的龍騎將、如果不是校長親自給他們帶路……

  我當時真想拔出劍,一邊吞嚥著和滿了憤怒和驚訝的早餐,一邊不顧一切地追上去把阿冰奪回來,就算要我砍翻全世界的人,砸爛一輛可能一輩子也賠不起的車,我也在所不惜了……

  直到上課鈴響起的時候,我還叼著都快掉到地上的饅頭呆望著那輛車消失的方向。

  那天清晨的風,似乎不帶一絲水氣,干冷得就連有真氣護體、可以光著身子在冰庫裡睡覺的我此刻回想起來都還會禁不住打一個寒顫,嗓子裡滿是乾澀的苦味。

  當時滿腦子的疑問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震驚給吞噬了,我除了呆立,還是呆立,就好像一隻被站著凍死的雞一樣。

  人們不是說早春的風能夠融化冬天的冰雪嗎?可為什麼那天的風卻冷得連我的腦漿都似乎被凍住了呢……

  ※※※

  「人世間總會有很多無奈的,美好的日子不可能永遠陪伴著你。歷史上的每一個朝代都經歷過興盛和衰亡……哦,對了,還有連興盛都沒經歷過就直接衰亡的呢!朝代如此,更何況是人呢?挺起胸膛迎接這個事實吧!遲早你會淡忘這一切的。」阿源在我魂不守舍的那些日子裡,曾這樣安慰過我:「當然,我知道我實在是沒什麼立場來對你說這些話,因為我並沒有經歷過這些,不過如果你還是沒有胃口的話……呃……能不能把你盤子裡的那塊火腿給我?」

  其實我也曾經問過自己,不就是走了一個同住了兩三個月的室友嗎?有必要把自己搞得好像世界末日來臨一般的淒慘嗎?

  雖然說這個室友是一位非常勤勞、非常善良、還非常……美麗的女生……和某個叫做阿源的不明生物比起來,實在是好了太多……

  但是這又能怎麼樣?難道離開了她,我就會死嗎?!

  「你這副生不如死的樣子,讓我實在沒胃口吃飯了。拜託,我一天就吃這麼一頓飯,你能不能讓我開開心心地吃完呢?」阿源一邊大嚼著我的火腿,一邊痛苦地繼續安慰我。

  ※※※

  「她的真名叫做葉靈冰,是聖龍聯盟現任會長葉靈劍的獨生女兒。因為當時她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我一直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羽,其實我知道我不該瞞你,可是也許葉靈冰本人也不希望你知道這個事實吧!」

  校長告訴我這個事實之前,特地慇勤地給我沖了一杯據說是他最喜歡的茶,他說這種茶叫做望月癡,是用一種只能在滿月才會開花的植物的幼芽烘焙成的。每當他心中難以平靜的時候,都會喝這種茶來鎮定心神。

  那杯茶的味道很酸,酸得就像我曾經在武鬥場吃過的饅頭一樣,讓我的舌頭都酸得痙攣了起來。於是我只能呆呆地看著校長,半天都沒辦法說出一句話來。

  「我知道你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會相當的震驚,畢竟曾經同寢的男生居然是一個世界上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美女,這種事情說給誰聽,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吧……」

  是啊!如果不是我親眼見到,我也不會相信的……

  「唉,我這麼做對你來說可能殘忍了一點,不過我想這件事情對你的打擊也不會太大吧!至少在你的記憶中,她一直都是一個男生,就算你們之間的感情發展再怎麼迅速,也不可能快到兩三個月內你就喜歡上一個同性吧……」

  媽的!你怎麼知道對我打擊不大?就那麼短短的兩三個月裡,我連龍變成的女生都快喜歡上了,更何況是一個真正的人呢?!

  「其實你還是有機會見到她的,因為她不久之後還會重新回到我們赫氏。不過她到底是以阿冰的身份回來,還是用葉靈冰的身份回來,這我就不能肯定了……」

  阿冰還會回來嗎?回來以後,還是和我住在一起嗎?

  一團希望的火花突然從我心中綻放出來,我抬起頭,期待地看著校長。

  「當然,無論她是用什麼身份回來,都不可能再和你同寢了,畢竟我們赫氏再怎麼開放,也還沒開放到讓男女同住在一個房間的地步。不過如果你願意和埃娜住在一起的話,我倒是不會有什麼異議。」

  一旁一直沒說過話的埃娜驚喜交加地朝我看來,在看到我臉上依舊是一片茫然之後,又黯然地低下頭去。

  「呵呵,這一個學期來,還真是發生了不少事情呢!寒假你就留在這裡打工吧!宿舍在寒假裡不會關閉,而且很多學生也不願意離開學校。相信這個寒假結束的時候,你應該能夠徹底地恢復過來吧!」

  也許吧……我當時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

  眼看寒假馬上就要結束了,回家的學生們也都陸續回到了學校,可我的心,卻依舊在混亂的海洋中四處徘徊,一點都沒有想回來的意思。

  學期末的幾門考試成績也都紛紛下來了,阿源和我卻都沒有興趣去看。他是因為太過於自信,所以懶得看,而我是根本就已經忘記了曾經還去考過試。

  「天哪!羽!一天不見,你的房間怎麼又變得這麼亂了?」每天都會按時來向我報到的埃娜,又捂著鼻子走了進來。

  我掃視了整個房間一遍後,發現它只是比昨天稍稍的亂了一點。

  阿源剛才站在床上從書架拿書的時候,不小心推倒了書架,於是一大堆各種各樣的書便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堆在了我們寢室的正中央。

  雖然看上去的確是亂了點,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這些躺在地上的書要比放在書架上的時候安全多了,它們不用再擔心阿源會因為夠不到而用沾滿了油膩的筷子來夾它們,而我也不用再擔心那個早已搖搖欲墜的書架,在我晚上睡覺的時候會突然如色鬼般地呻吟著撲倒在我身上……

  「你考試的成績都下來了哦,呵呵,除了世界史是四分以外,其他的都是五分呢!啊!阿源,你也在啊!」埃娜驚奇地看著窩在一堆垃圾中的阿源。

  「嗨!美麗的埃娜小姐,很高興您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能否再幫我們收拾一下房間呢?」阿源在看著這個免費勞工自動出現的時候,難得地露出了微笑。

  我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埃娜坐過來,不要去理會那個懶到家的呆子。

  埃娜立刻聽話地坐到我的身邊,笑嘻嘻地對我說:「羽,你還記得龍吟瑤在元老會議閉幕式上唱的那首歌嗎?我找到歌詞了哦!」

  「哦?那種鳥語也有歌詞嗎?」我相當的驚訝。

  「呵呵,那首歌的名字叫做雪花之舞,它的歌詞是用古時候愛斯基摩人的語言寫的,我看了之後才知道,原來在愛斯基摩人的語言中,可以有這麼多的詞彙來形容雪啊!」

  「聽都聽不懂的歌,管它有多少個形容詞呢!」我不感興趣地搖搖頭。

  「愛斯基摩語?」阿源卻突然來了興致,從那個垃圾堆中奮力地掙扎出來道:「我曾經看過一些關於他們的介紹,他們是生活在以前的北極邊緣吧!」

  「對啊!想不到阿源你連這個都知道呢!真了不起。」

  聽到美女的讚揚,阿源立刻有了動力,從床上爬下來在那一堆書中翻了半天後,拿著一本書叫道:「哈,找到了。嗯,就是這本,關於古代愛斯基摩人的小說!」

  埃娜看了看那本書的封皮後,驚喜地說:「哈!這本書我昨天才看過呢!想不到阿源你也有啊!」

  「哦?你看過了?你知道嗎,其實這本書的作者不是古代人呢!」

  「真的嗎?!我還以為他就是愛斯基摩人呢!」

  「哈哈,我開始也這麼以為,可後來看到他的另一本書,說的是關於他怎麼發現愛斯基摩人的存在,才知道他原來不是……」

  聽著他們兩個人在那裡興奮地討論著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的愛斯基摩人,我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繼續看著窗外發呆。

  「羽,明天開學典禮上,龍吟瑤還會唱歌呢!你去不去?」埃娜突然轉過頭來問著發呆的我。

  「咦?」我愣了一下:「那個傢伙還沒走嗎?」

  「她巡迴演出結束,就被校長叫回來了啊!」

  「哦……不去,沒興趣……」

  「別這樣嘛!龍吟瑤的歌聲很好聽啊!你為什麼就是不喜歡呢?」埃娜皺著眉頭,失望地看著我。

  阿源插嘴道:「龍吟瑤的歌聲真的很不錯呢!呵呵,上次聽她唱歌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大雪紛飛的夜晚中散步一樣,那種感覺真是棒極了!明天什麼時候?」

  「晚上六點五十開始,她可能要在演出的中間出場吧!」埃娜噘著嘴道。

  「嗯,六點五十嗎?」阿源抬頭想了想:「看來今天要早點睡覺了……」

  「咦?又不是早上六點五十,你早睡也沒用啊!」

  我看著好奇的埃娜,好心地解釋道:「他一天要睡二十個小時,只有你來的這段時間他才是清醒的。」

  看著阿源興奮地哼著小曲鑽進了髒得像抹布一樣的被窩,埃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低聲對我說:「那種床居然也有人能睡著嗎?」

  「這算什麼,他連上廁所的時候都能睡著呢!」我無所謂地聳聳肩。

  「天哪……」面對如此邋遢的阿源,埃娜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

  有時候捫心自問,其實我應該為阿冰的離去感到高興才對。畢竟那個人是阿冰的爸爸啊!

  他們父女兩人好不容易才團聚在一起,身為阿冰的同「床」好友,我怎麼也不該在這裡如此的怨天尤人、自傷自憐吧……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我早上醒來時,都會抬頭看看阿冰是不是正在收拾房間;晚上回來的時候,也會滿懷著希望的推開門,期待著能夠看到阿冰那燦爛的笑臉。

  打工的時候,老闆經常有意無意地從我身後走過,嘴裡還喃喃自語道:「阿冰呢?阿冰到哪裡去了……」

  有一次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著街旁玩耍的孩子們,忍不住笑問道:「阿冰,你說我們要是能像他們那樣整天無憂無慮的,該有多好……」

  靜靜地等了半天後,也沒有等到一句回答,我這才想起來,阿冰……她已經走了……

  ※※※

  寂寞是一種很令人討厭的感覺,因為它完全不按照你的意願來行事。

  當你想尋找它的時候,它會躲得遠遠的,讓你怎麼也找不到它;可當你想逃避它的時候,它卻如影隨形,死死地粘著你不放,讓你甩都甩不掉它。

  阿源說,寂寞指的並不是具體的孤獨,而是一種非常抽像的概念。

  也許當你一個人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中旅行的時候,你並不會感到寂寞;可當你混跡於鬧市之中,看著車水馬龍、萬頭攢動的時候,卻又會分外地感受到一種刺骨的寂寞。

  ※※※

  「羽,明天的開學典禮會來很多政界名流哦!」

  「我討厭政客……」

  「雪城月他們也會去呢!」

  「那你到時候別忘了幫我問候一聲。」

  「……」

  埃娜終於不再說話,靜靜地坐在我身旁陪我看著綠色的山丘。

  「唉,寒假就要過去了,感覺還真是快呢……」埃娜歎了口氣。

  「……」

  「開學了,又會有很多事情接踵而來,會讓人忙得都透不過氣來,嗚嗚嗚……」

  我詫異地扭過頭去,卻發現埃娜並沒有哭,只是傻笑地看著我。

  「說句話嘛!成天除了打工就是在這裡發呆,這樣的人生很沒意思呢!」

  「你想讓我說什麼?」

  「比如說答應跟我去看開學典禮啊!」

  「有什麼好處嗎?」

  「……」埃娜沒有回答我,只是狠狠地掐了我的胳膊一下,噘著嘴背過了身去。

  我輕輕地笑了起來,想不到埃娜生氣的時候,居然是這麼的可愛。

  「笑什麼啊!」她扭回頭來瞪了我一眼。

  我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

  ※※※

  晚上我打工回來的時候,阿源的姐姐麗池香也來了。

  麗池香只比阿源大了兩歲,姐弟倆長得非常像,如果他們兩個走到大街上,所有的人都會毫不懷疑地認為他們是一對孿生姐弟。

  大概是因為麗池香長得很漂亮的緣故,所以阿源也長得非常俊秀,睡著的時候看起來就像個孩子般的純潔,讓人對他那無以倫比的懶散邋遢無法發火。

  而當我從阿源的嘴裡知道麗池香已經訂婚的時候,心中竟忍不住為這個漂亮的姐姐惋惜了一下。

  「阿羽,你們這裡發生地震了嗎?」麗池香一邊收拾著倒塌的書櫃,一邊驚訝地問著我。

  我搖頭否認,順便朝著床上如一頭死豬般沉睡著的阿源努努嘴,意思是說他就是罪魁禍首。

  「你們啊!讓我說什麼好呢?一個整天魂不守舍的,一個懶得都能被自己餓死,唉……」麗池香無奈地苦笑著:「我要不是因為那邊太忙了,還真想過來這邊照顧你們呢!」

  「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呢?」我倒了杯水,好奇地問道。

  「阿源一個寒假都沒有回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樣了、生活費夠不夠。今天正好來這裡談生意,就過來看看了。誰知道過來就看到這個傢伙還躺在床上睡大覺呢!」

  麗池香麻利地收拾好書櫃,將阿源堆在身旁的一大堆髒衣服放進了盆子裡,笑著對我說:「你有沒有什麼衣服要洗的?給姐姐吧!」

  我搖了搖頭。破魔真氣不光能讓我的身體常年保持整潔,就連我的衣服上也總是纖塵不染,所以我很少洗澡,也很少洗衣服。

  阿冰以前總是懷疑我是不是在凌晨偷偷地溜出去洗澡洗衣服,也曾經對我說過類似的話:「你啊!洗衣服的時間還真特別呢!以後把你的髒衣服給我吧!我來幫你洗,省得你每天早上都起來那麼晚。」

  「你們家裡沒有傭人嗎?怎麼衣服都要自己洗呢?」我一邊喝著水,一邊問著她。

  麗池香聳聳肩,故意皺起臉來說:「唉,攤上這麼個懶惰的弟弟,哪還有什麼傭人敢來我家裡啊!對了,桌子上有零食,你自己慢慢吃吧!我先去洗衣服去了……」

  我和阿冰平時並沒什麼閒錢去買零食吃,所以一直以來,我都不太喜歡吃零食。

  目送著麗池香抱著一大盆子的衣服出了寢室,我對著依舊死睡不醒的阿源笑歎道:「攤上你這麼個弟弟,你姐姐還真倒霉呢!」

  ※※※

  聽阿源自己說,他要是回家的話,很可能就會被家裡人禁足,再也別想走進赫氏一步,所以他已經做好打算,決定在畢業以前,死都不會離開赫氏。

  他的父親為此曾經大發雷霆,來信罵他是不孝子,還揚言要和他脫離父子關係。那封信阿源讓我拆開後,只看了頭兩行,就揉成一團扔到了窗外。

  阿源還說,他這輩子最崇拜的人,是四十年前的大詩人卡德烈?昂,因為在他的詩裡,你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作者是一個多麼灑脫而又放蕩不羈的人,他能帶給你一種全新的生活觀、世界觀,讓你對以前所抱持的種種觀念都一一否決。

  「人為什麼非要上學?為什麼非要去考試?為什麼非要按照別人規定下來的路線一步步地走呢?身體是自己的,腦子也是自己的,為什麼非要裝進別人的東西來約束自己呢?難道除了上學考試,取得學歷後再去應聘工作,就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嗎?」

  阿源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充滿了茫然和不解:「六十年前,政府為了大力發展能源業,開始特意營造出一種能源學非常熱門的趨勢,讓各大聯盟集團手下的企業紛紛高薪聘請能源學的專業人才。在這種趨勢的影響下,無數的人都開始讀能源學,為了能進入某所大學的能源系而花錢買通校長、系主任。可幾年後,當各大聯盟能源人才紛紛飽和,政府不再需要這方面的人後,能源學就立刻開始貶值,那些曾經以為出了校門就能馬上獲得高薪的學生們全都傻了眼,因為整個社會上都再沒有一家企業願意出甚至只有其他專業一半高的薪水來聘請他們了。大批的學生因為失業而待在家裡,成天混跡於街頭酒肆,除了謾罵政府,就是喝酒鬧事,最後淪落為吸毒者、強姦犯、變態殺人狂的,比比皆是,搞得整個社會人心惶惶,治安極其紊亂……」

  「……唉,所以說,沿著別人劃好的路走下去的,永遠只能被別人控制於股掌之間,無法脫身。正因為有了這種約定俗成的成長路線,所有的人都不再花心思去思考人到底該怎麼活、為什麼活,只是老老實實地去讀書、工作、結婚,等老了以後再去領政府的養老退休金。在這種風氣蔓延之下,人們開始變得越來越懶,越來越無力從這個無形的枷鎖中脫困出來,他們也因此而失去了主宰自己命運的能力,完全被政府操縱在手裡。」

  「昂就曾經說過,一個人如果想真正地掌握自己的命運,他首先要戰勝的敵人,就是自己身上這種沉積了千百年的惰性。為什麼海鷗能夠在大海上自由地遨遊,而羊卻只能在地上傻呆呆地羨慕呢?那就是因為羊發現地上的草已經足夠它們活了,它們也就沒有必要再去拚命地長出一對翅膀來。可當旱災來臨的時候,海鷗依然在大海上遨遊,羊卻只能眼睜睜地餓死在地上。」

  阿源說完這番話後,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發呆,好半天後才低低地哀歎了一句:「我不想成為羊……」

  我也不想成為羊,但是為了生活,我不得不進入赫氏,為自己的明天抓住一線光明的希望,按照阿源的理論,我是不是從一隻自由的海鷗變成了一頭蠢羊呢?

  羅特師兄他也不想成為羊,而且他也辦到了,毅然決然地辭去了金徽龍騎將的職務,去當了一名遊戲中的尋寶獵人。

  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笑。無論幹什麼,他似乎總是在笑,大概是在為自己終於由羊變成了自由的海鷗而驕傲著吧!

  唉,還真羨慕他呢……

  ※※※

  「阿羽,你怎麼還在這裡發呆呢?我買的點心不好吃嗎?」

  我回過頭去,看著洗完衣服回來的麗池香,聳肩笑道:「實在抱歉哦,我沒有吃零食的習慣。」

  麗池香驚詫地看了我一眼,走到熟睡的阿源身邊,用還沾著水的冰冷手指去偷偷碰他的脖子。

  阿源「嗯」了兩聲,扭動了幾下身子,嘴裡含糊不清地喊道:「姐,別鬧了,給你最大的蛋糕,還不行麼……」

  麗池香捂著嘴偷笑了出來,那惡作劇得逞後的得意笑容竟和雪城月有著驚人的相似。

  我看著熟睡的阿源,心裡沒來由地湧起一陣羨慕。

  好親密的一對姐弟啊!呵呵……

  麗池香躡手躡腳地走到我的身旁,笑嘻嘻地說:「虧他還能記得是我,哼哼,要是敢說是別人,看我不揍扁他!」

  「我可沒你那個好習慣,呵呵。」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唉,爸爸媽媽現在對他可以說是頭痛無比,不過做姐姐的無論怎樣都要支持自己的弟弟呢!」麗池香無奈地歎了口氣後,突然拍著我的肩膀說:「阿羽,聽阿源說你曾經和葉靈冰同住在一個寢室,真的嗎?」

  我立刻就尷尬了起來,支支吾吾的道:「啊……她走了以後,我才知道她是葉靈冰的……」

  麗池香若有所悟地點著頭,看著窗外的小山道:「我前幾天還見過她一面……」

  「你見過她?!」我驚喜地看向她。

  「嗯,看起來她最近好像不是很開心,總是跟在她爸爸後面沉默不語,似乎有什麼心事似的。不過我和她吃飯的時候,她告訴我,她在近期內還會回到赫氏來繼續完成學業……」

  「後來呢?她說了她什麼時候回來嗎?」我著急地問道。

  麗池香搖搖頭,突然笑了出來,扭過頭來看著我說:「你啊!這麼擔心她,怎麼就不知道去看看她呢?」

  「……我也想啊!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裡……」

  「借口!肯定是借口!」她伸指點著我的鼻子笑罵著:「你知道麼,當她談起赫氏的時候,臉上的神采有多麼的動人?看得連我都差點要愛上她了呢!」

  「啊?!你們都談了些什麼啊?……」

  「嗯……都是些女孩子之間的話題,你們男生就不要過問了,呵呵。」麗池香狡猾地笑了笑。

  「唉……」我失望地扭頭看向窗外。

  「要是我弟弟也能找到一個這麼好的女朋友,那就太好了……」麗池香說著,再次伸出手來賊笑地向阿源的床邊摸去……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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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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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 00:33:38 |只看該作者
第九集 第四章

  本來已經決定死都不去看開學典禮的我,在第二天晚上打工回來後,突然又改變了初衷。

  說句老實話吧!之所以不想去看開學典禮,主要就是因為不想看到和阿冰有關係的那一幫人。唉,本來就還沒從打擊中恢復過來的我,再去聽他們談論有關阿冰的事情,恐怕我這顆好不容易才稍稍安定下來的心又要飛走了。

  而且……我也不太想看到龍吟瑤,因為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的病毒事件之後,她突然和阿冰走得很近,每次見到她,她總會將阿冰拉到她的身旁,一邊悄聲地和阿冰聊天一邊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彷彿在向我炫耀著什麼似的。

  如果現在再看到她,她恐怕會更加得意地嘲笑我:「哈哈,你連阿冰就是葉靈冰都不知道,可見你們的關係比我和她的要差得遠了!」

  唉,這正是我心中最痛苦的地方,如果真的被她如此嘲笑,我恐怕會立刻撿起一塊石頭一頭撞死在上面……不過阿源的一句話讓我回心轉意了。

  「如果因為一隻母雞長得過於醜陋,就拒絕吃它下的蛋,你這不是本末倒置嗎?你管那隻雞是長了三條腿,還是有兩個屁眼呢!只要它下的蛋好吃,不就得了?據我所知,當年發現能源晶石能夠循環使用的人還是個其醜無比的花癡呢!他曾經追求過無數從他門前走過的女人,不管是三四歲的女孩還是八十多歲的老太婆,無一次成功。照你這種說法,那我們都不該用這種東西了嗎?!」

  阿源的這番話好似醍醐灌頂,讓我幡然悔悟,連連點頭道:「對啊對啊!管那隻雞有幾個屁眼啊!只要能下蛋就是好雞嘛!」

  「嗯,還真是孺子可教啊!來來來,讓哥哥我親一下……」

  「……滾!」

  「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不要這麼粗暴,好不好啊……」

  ※※※

  陪著哼著小調的阿源走出寢室,看著路上無數的學生都興沖沖地朝著學校大禮堂走去,我這才發現龍吟瑤居然有如斯魅力。

  狠狠捶了自己的腦殼一下,我暗罵道:「你也太愚蠢了點吧……」

  記得前幾天在飯店打工的時候,一位肥碩得有如北極熊的女人在結帳時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一邊塞給我小費一邊低聲地說道:「只要你能讓我生個孩子,我就給你五十萬銀魯克……」

  當時我看著她渾身上下不住抖動的肥肉、一對蒲扇般的熊掌,以及臉上那雙早已深陷進肉中卻還不甘心地透射出無限曖昧的瞇縫眼,噁心得都心跳無力了,小費也沒拿就扭頭捂著胸口勉強逃入後廳,暈倒在老闆的懷中。

  要不是我有足夠的涵養和堅韌不拔的意志,估計我那尚憋在胸腔內的尖叫聲,早已經把所有在場的客人都給震得狼奔豕突了吧……

  此刻想來,當時我也是夠蠢的了,那小費本就是我的,為什麼就因為這麼一句令人發狂的話而放棄了呢?

  唉,下次一定要記取教訓,如果再有人跟我說起類似的話,我一定要先把小費緊緊地攥在手裡,爾後就算我口吐白沫的暈倒在地還是神智不清地飛奔而逃,也不會虧本了。

  ※※※

  好久沒看過赫氏的夜景了,似乎從阿冰走後,我就再沒有興致去欣賞任何令人心曠神怡的東西。

  就連上次埃娜在我面前收拾那凌亂得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寢室時,無意間讓坐在地上的我窺到了她雪白薄透的長裙內兩條如酥藕般豐腴滑嫩的玉腿,當時我也只是平靜地端起杯子來喝了口水,然後扭頭繼續衝著窗外發呆。

  走在幽暗的校園小路上,不時低頭讓過路旁樹木橫杈過來的枝幹,周圍同行的人們興奮地低語著,不少情侶手牽著手匆忙而過,讓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遠處如銀河一般繁星點點的教學樓燈光之中。

  身子突然下意識地斜了一下,一隻手便帶著勁風從我的身旁滑落,只聽見一個熟悉至極的男子嗓音微帶著驚訝從身後傳來:「嘿!小子,跟我來一趟吧!」

  我渾身一震,驚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洛克!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居然又回來了?!

  奇怪,他來找我幹什麼?難道他已經忘記了上次慘痛的教訓,還想殺掉我嗎?

  我從震驚中迅速地恢復了過來,拍拍身旁好奇地扭過頭來的阿源的肩膀道:「你先自己去吧!對了,別忘了給我佔個前排的位子。」

  阿源識趣地點點頭,衝我小聲說了句「保重」,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腳步,我深吸一口氣,冷冷地問著身後的洛克:「怎麼,上次沒玩夠,還想再來一遍嗎?」

  「小子,別太狂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可別自己找死啊!」洛克也冷冷地回道:「找個沒人的地方去,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我看看不遠處樹林後的操場,站著不動:「你以為我是傻子嗎?你要是敢殺了我,在這裡的目擊證人可是很多呢!有什麼事情就快點問,我可沒工夫陪你。」

  「嘿,你難道非要我把你打成重傷然後再拖過去麼,那我就成全你吧……」我尋思了一下,此刻冷羽的身份還的確不是他的對手,只好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朝操場走去。

  也好,我早就想幹掉你了,你居然還自己送上門來,也算是識趣得很啊!

  ※※※

  站在空曠的操場上,洛克環視了一下周圍,確定沒人能發現我們後,這才問道:「小子,你那個什麼表哥的住在哪裡?」

  「對不起,無可奉告。」我摸了摸腰間的佩劍,慶幸自己居然還記得把它帶了出來。

  「……」洛克沉默了一會兒,意外地沒有發火:「小子,我今天來的目的並不是他,我只是想知道那個紅頭髮的傢伙到底是個什麼人。」

  「不知道。」

  「唉,那我就沒辦法幫你了,可惜這大好的機會啊……」洛克突然搖頭歎了口氣:「我今天本來不想揍你,如果你老老實實地回答完問題,我還能親自送你去看那個開學典禮。可是你小子居然這麼不識抬舉,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我眨了眨眼睛,連忙道:「等等,我真的不知道那個紅頭髮的傢伙啊!」

  「那你表哥在哪裡,你總該知道吧!」洛克見威脅奏效,得意地笑了出來。

  「他?他……他好像還沒回來吧……」

  「不要騙我,我知道他在赫氏,我已經監視了很久,並沒有發現他出過校門。小子,不說實話的話,我還是會收拾你的。」

  我裝出一副痛苦掙扎的表情,彷彿正為是否出賣我的那位表哥而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更不會對他不利。只要你告訴我,這一千銀魯克就是你的了。」洛克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沓子鈔票,衝我揚了揚。

  「你找他就為了這件事情嗎?」我懷疑地問道。

  「當然,拉奇特大人對那個紅頭髮的小子非常感興趣,想讓他加入我們,但是又不想讓這件事情太過於公開化。畢竟讓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加入龍騎軍團,對於媒體來說可是個不小的新聞啊!」

  「真的?!」

  「哼,你以為我有興趣騙你嗎?小子,快點告訴我!我的時間可不多啊!」

  我猶豫了一下道:「那你先把錢給我,不然我不會告訴你的。」

  洛克輕笑了出來,搖著頭道:「好一個謹慎的小伙子啊!好吧好吧……」接著便毫無戒備地朝我走近。

  就在他剛剛踏進我前方三步之內,一道剛猛的劍氣瞬間劃破了他的胸襟,洛克驚叫一聲,眨眼間已經躥至十米開外。

  我歎了口氣,想不到身為冷羽的我,在如此大好的機會下竟連他的護體真氣都無法擊破。

  摘下面具,習慣性地從口袋裡取出緞帶繫在額頭,我衝著對面還沒反應過來的洛克笑道:「對不起,不光你那一千銀魯克,就連你的命,我也要了……」

  驚魂未定的洛克看著我的頭髮由黑至白,再由白至紅,顫抖著手指,驚叫道:「原來你是……」

  還未等他說完,飛羽流星已經當胸襲至,洛克倉促拔劍迎擊,「噹」的一聲,便踉蹌著朝後退去。

  「小子,別太狂了!就憑你,想殺我還沒那麼容易!」不住後退的洛克一邊躲閃著飛羽流星的襲擊,一邊怒吼道:「哼,老子可比那些膿包們強太多了!」

  「是嗎?」我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手中的劍一聲龍吟,漫天的大雪便夾雜著無數劍氣鋪天蓋地地朝他席捲過去。

  這些日來,雖然我整天發呆無所事事,不過功夫卻沒有耽擱,經過這幾個月的修練,現在的我,無論是功力還是速度,都已經遠超當初,讓我有了足夠的自信來殺掉洛克。

  一道青紫色的電光盾突然從洛克挺出的劍尖迸射出來,無數冰冷的劍氣撞擊其上,連續不斷的爆響炸得那電光盾上銀光四射,激盪出一陣波浪般湧動的電花。

  忽聽洛克悶哼一聲,光盾立時散去,原來是我的飛羽流星趁亂擊中了他的肩頭。

  我心下暗喜,一道冷月無聲朝他空門大露的胸口劃去,同時身形晃動,欺身引劍斜劈他的左肋。

  此刻我的身法已凌駕在洛克之上,還沒等他從冷月無聲的襲擊中穩住腳步,我的劍已經斜砍至他的左肋。

  只見一淙幽幽的藍光在空中猛然閃過,稍縱即逝,洛克又是一聲慘呼,捂著肋部拚命地向後倒縱了出去。

  剛要追擊,卻突然聽到頭頂上隱隱傳來「劈啪」之聲,頭皮發麻,我心知不妙,揮劍一招破電式便向頭頂劃去,卻聽「轟隆」一聲巨響,一個焦雷在我頭頂上方炸裂開來,眼前一片刺亮,目不視物間一道強大至能將任何生物瞬間燒焦的閃電已經擊在了我的劍上。

  體內寒星真氣倏忽流轉,那道劈啪作響的電流被我劍上的真氣一引一壓,頓時凝作一團,我挺臂揮劍掄了一圈,體內真氣猛然一放,聚集在我劍上的電流便如一團盛滿水銀的光球脫劍而出,朝著前方正欲重整旗鼓的洛克飛去。

  此刻凝神閉目的洛克對那飛速逼近的光電球恍如未覺,在我驚訝的瞪視之下,嘴裡大喝一聲,反手持劍猛的朝地上刺去,彷彿早已計算好一般,那疾馳而至的銀球正正擊在他下刺的劍脊之上。

  就在他的劍尖刺入土裡的一瞬間,一道亮藍的電環瞬間沿著地面向四周擴散開來,我只覺得足底微微一麻,再看洛克,卻已失去了蹤影。

  我詫異地停住腳步,收劍回身四處巡望洛克的蹤影,飛羽流星也似感受到危機的存在,立刻飛了回來在我週身不住嗚嗚地轉著。

  「哈哈哈,小子,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想不到你們三個竟是同一個人,我只要殺了你,就可以向拉奇特大人交差了,哈哈哈……」

  洛克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轟然響起,讓我一時間摸不清他的方位,雖然心中有些惶惶,不過聽他沒有逃跑的意思,我也稍微放下了心,冷笑道:「就憑你?!」

  「哼,狂妄的小子,我這套步法可是得自總統領大人的真傳,就是為了對付你而學的。認命吧,小子!」

  數道帶著強猛電勁的劍氣突然從四面八方同時襲至,我微微一驚,還沒來得及想出對策,體內真氣已經做出反應,帶著錯愕不已的我斜斜地向右踏出一步,忽覺左肩一陣酸麻難當,一道劍氣擦肩而過,我整條左臂立刻被麻得抬不起來了。

  好在我的真氣立時做出反擊,讓洛克也吃了點苦頭,不然剛才我的胳膊就已經被他卸掉了。

  「嘿!算你運氣,不過下次你就沒這麼好運了……」洛克的話稍顯中氣不足,看來他身上的傷勢已被我剛才反震的真氣引發得更加嚴重了。

  我索性放棄了防守,直挺挺地站在地上,任由體內真氣牽引,長笑道:「哈哈哈哈,你以為你倉促學來的這種步法就能制得住我麼,除非是拉奇特那頭瘋狗親自來用,否則,哼哼……」

  洛克陰森地笑道:「大人他日理萬機,怎會跟你這等無知小民一般見識,有我收拾你也就夠了。」

  我凝神細聽之下,只覺得他聲音傳來的方位忽左忽右、忽前忽後,似是一下子同時出現了七八個洛克一般,心下暗暗吃驚,只得不住地引他說話,好搞清楚這個什麼步法的規律。

  洛克也的確是條笨狗,從上次殺我的時候就喜歡喋喋不休,這次自以為穩操勝券,更是不住口地肆意嘲弄,還忽遠忽近地故意誘我出手,想趁我露出破綻的時候再後發制人。

  我卻毫無戒備,只是靜立凝神細聽,根本不管他的恫嚇是真是假,同時嘴裡還一個勁兒地東扯一句、西拉一句,到後來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不知怎的,我們就聊到了上次聖龍聯盟的失敗,洛克笑道:「小子,你以為拉奇特大人真的那麼看重聖龍聯盟嗎?哈,早在一開始,他就預言了這次行動必將失敗,只不過是想用聖龍聯盟來探探路罷了。不過大人他對你們赫氏居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找到病毒的解藥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因為就算是病毒的原創者也花了將近三年的時間才找到病毒的解藥配方。」

  「哼,那只是你們自己太笨了……」

  「……這次事件讓大人對你們赫氏的實力有了新的評價,不過我覺得似乎沒有那個必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是梅凱爾的人誤打誤撞突然發現了解藥的存在,不然就憑你們赫氏……」

  「不好意思,你猜錯了,我給你個機會再猜一次。」

  「哼,小子,你不住地引我說話,就是想知道我這套步法的底細吧!別白費心機了,這套步法乃是艾非拉斯他老人家在三十年前創出來的一套電系步法,由心而動,渾然天成,縱使你想破了頭,也不可能窺出一二來的!哈哈哈……」

  我不屑的道:「哈哈,廢什麼話!我就站在這裡讓你砍,你都砍不到我!」

  「是嗎?」突然一道劍光從眼前三尺處突然冒出,毫無徵兆之下卻還快得匪夷所思,我大驚失色,連忙揮劍格擋,卻覺得左腳小腿一麻,已被劍梢掃中。

  我踉蹌著退了兩步,舞劍護住週身,心中驚疑不定,想不到連飛羽流星都完全不知道他剛才是從哪裡出劍!

  「知道厲害了吧!小子,接下來這一劍,我要刺穿你的心臟,哈哈哈!」

  我瞬間便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絲毫不為他這句話所動,靜心尋思——他這神出鬼沒的身法當真是生平僅見,如此高速的運動,只怕已經超越人類體能的極限了,而他居然還能清楚的辨別出我的方位,看來這傢伙一定是精通電系的高手,不然除了電魔之眼,還有什麼招數能夠在這種高速下去洞察對方的動態呢?!再這麼下去,我明他暗,恐怕遲早會喪命於他的劍下……

  嗯?剛才聽來聽去,他都只在這十米見方的圈子內轉來轉去,難道說這個步法是有範圍局限的嗎?

  心念及此,我立刻向後飛退,只聽洛克大吼一聲「想逃嗎?沒門!」,緊接著數道劍氣從我背後響起。

  我來不及思考,當下便向前滾了出去,飛羽流星雖在空中攔截住了幾道劍氣,可我的背上還是中了一劍。

  狼狽不堪地站起身來,忍住後心傳來的劇痛,我嚥下一口胸口翻湧上來的鹼腥液體,暗暗後悔剛才過於托大,竟妄想一個人來殺掉洛克。如果能夠讓阿源去通知埃娜,此刻我也不至於陷入如此境地了。

  唉,這個世界上可是沒有後悔藥賣的,既然已經走到這個田地,是死是活都不管了!跟他拼了!

  我長嘯一聲,漫天的劍影朝著四面八方橫掃而去,同時身形拔地而起,想從空中掠出這十米的圈子去。

  耳後一陣生風,卻是洛克追了上來,我一低頭躲過劍氣,順手一劍反刺過去,只聽一聲清脆的金屬交擊聲從後傳來。

  洛克的行動忽然一滯,立刻在空中暴露出身形,我見機不可失,真氣突然逆轉,由前掠猛然改成倒縱,反手挺劍朝他懷裡撞了過去。

  洛克哈哈一笑,一掌朝我背心印來,我猛然弓身,全身的真氣瞬間凝聚在後心,只聽「砰」的一聲巨響,背心處傳來一陣劇震,洛克慘呼一聲,便被我的護體真氣撞得飛了出去。

  本以為即使不受傷也要被震飛出去的我對這樣的結果著實吃了一驚,不知是洛克當初被校長打得功力倒退,還是我和洛克之間的差距在此刻已經徹底倒轉了過來。

  然而,誰知甫一落地,剛要趁機追擊的我,卻又失去了洛克的蹤影。

  「嘿嘿,小子,想逃離我這個電陣嗎?別做夢了,哈哈哈!」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四周飄來,看來洛克為了阻止我的逃跑,已經傷了內臟。

  我剛想故技重施,再來幾次讓他受更重的傷,誰知洛克這次學精了,每當我想躍起逃竄的時候,立刻在我頭頂引出一道閃電,打的我應接不暇,只能不停地揮劍引電,嘴裡還兀自咬牙切齒地不住大罵著。

  「嘿嘿,小子,你就貧吧!我看你能貧嘴到什麼時候……」洛克獰笑著,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刺來幾劍,若不是我週身真氣應變極快,讓我閃躲及時,恐怕還不到幾息的功夫,我就已經全身是洞了。

  縱然如此,我身上的劍傷也不斷增加,看來洛克是想耗得我傷重不支後才痛下殺手。

  心下漸漸焦急,此刻的我已經開始了微微的喘息,長此以往下去,只怕再過個五六分鐘,我就要棄劍投降,任憑宰割了。

  媽的!這是什麼破爛步法!怎麼搞得我如此狼狽!

  我心下大罵著,卻突然發覺腳底板處總是傳來一陣陣麻颼颼的感覺。因為剛才太過於專心洛克方位的變化,以至我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可此刻不經意間發現,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洛克之所以能夠擁有如此形同鬼魅的身法,全靠著腳下這股電勁的牽引啊!

  雖然沒搞懂為何這股看似平常的電勁居然有如此玄妙的作用,不過我也懶得去想了,長吸一口真氣,勉強矮身躲開洛克從斜側刺來的幾道劍氣,小腹處一股沛然電勁猛然躥起,我反手一劍插入土中,體內的電勁在瞬間順劍洩入地下,腳下的麻勁也隨之忽地猛增幾倍。

  只聽四周突然傳來洛克的連聲慘呼,接著便聽到操場四周的幾棵大樹在一陣悶響中轟然倒下,塵土飛揚中一個身形頓時暴露了出來,卻是洛克正拄著劍跪在地上不住嘔血。

  我驚異地看著洛克的慘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持劍笑罵道:「再給我跑啊!哈哈哈,再跑就讓你被樹撞死!」

  此時的洛克衣衫不整、髮絲凌亂,臉色已是一片蒼白,嘴角猶自掛著一道血痕,胸襟全被噴出的鮮血染得一塌糊塗。

  他強吸一口氣壓下傷勢,緩緩站起身來,恨聲道:「小子,這可是你逼我的……」

  「哼,快完蛋了,居然還嘴硬……」我還沒說完呢,突覺背後一陣寒風刺骨,透體而來,悚然一驚,還來不及回身看個究竟,我已被體內的真氣拉得栽倒在地。

  只覺一股颶風從我頭頂刮過,刮得我魂飛魄散,完全沒想明白洛克怎麼會在突然之間功力劇增。

  「嗷~~~」一聲低沉雄渾的猛獸長嘶從我身後響起,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洛克為了殺掉我,竟不惜違反元老議會的禁令,擅自動用了馴龍來作戰!

  媽的,欺負我沒有馴龍嗎?!不過……我也的確沒有就是了……

  我連滾帶爬地逃了開去,正好躲過那只龍的尾巴豎砸下來,一聲巨響下無數的土塊石屑迸裂四射,就連細微的沙粒都濺得我臉上隱隱作痛。

  突然眼前一花,卻見洛克閃身而至,正如當初我襲向司凱爾之時那般,一手肘朝我胸口拐來。

  此時他的動作在我眼中慢得就像電影中的慢鏡頭一般,我左手一引一推,寒星真氣立刻化掉他那連綿好幾重的真氣襲擊,同時右手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胸口,借力向後飛退而去。

  卻見一隻巨大的冰步龍帶著滿身晶瑩的冰屑,張著血盆大口如泰山壓頂般飛撲至我剛才停留的位置。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操場都隨之抖了幾抖,地面竟被砸得凹陷下去。一時之間被它震起的塵土遮天蔽月、星光慘淡,而好命的洛克則因為被我一拳轟出才逃過被自己的馴龍生生壓死的險境。

  那頭通體晶瑩長滿冰稜的巨大冰步龍落地後僅是稍作停留,長尾猛一掃地,將周圍崩裂堆積的土塊紛紛掃起朝我擊來,接著又扭頭迅捷地躍起追擊,同時嘴裡還噴出一股炙人的凍氣,在空中凝成一條粗長的冰蛇急速向我延伸過來。

  我扭身與之擦肩而過,剛想反擊,誰知那龍頭突然一擺,連帶著這二十幾米長的冰蛇竟有如鐵柱一般向我橫掃過來。與此同時,洛克也在左側從我頭頂劈出一道閃電,讓措不及防的我慌忙揮劍中被那有如象腿一般的冰蛇掃中腰際,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被掃得貼地飛了出去。

  在空中連續幾次提氣變換身形,好不容易才化去那股強猛的衝力,我心中一股怒火騰地燒了起來,忍不住罵道:「好你個畜生!上次沒殺了你,這次又來找死嗎?!」

  說罷,我便跳起身來,躲過那龍從空中砸來的長尾,長劍連挑下挑開無數從它嘴裡急速噴來的冰錐,看準它落地的方位,渾身真氣猛的一沉,一肘狠狠朝它雙眼中間隆起的鼻樑砸了下去。

  那龍因為身體過於龐大,在空中無法轉身,眼睜睜地看著我一肘擊在它的鼻樑上,頓時它的整個身體就在一陣巨大的地裂冰崩聲中被我從半空中硬生生地砸到了地上,接著便有幾聲「卡卡」的裂響從它鼻樑處傳來。

  不敢稍作停留,我的身體一接觸到地面就立刻挺身翻了開去,揉了揉略顯酸痛的肘部,卻見那龍如御風車般大小的龍頭深陷土中,長長的冰尾不住地狠命拍擊著身後的地面,一邊「嗚嗚」地慘叫著,一邊涕淚長流,如乒乓球大小的晶瑩淚珠從它瞇起的眼眶中不斷滾落,搖搖晃晃地掙扎著想站起身來,卻因為四肢不聽使喚又搖晃著倒了下去。

  剛想出劍刺瞎這頭畜生的雙眼,身子卻不由自主地一斜,左臂傳來一陣撕裂的劇痛,竟是趁機偷襲的洛克一劍刺穿了我的左臂。

  我忍痛回肘後擊,正中還在獰笑著的洛克的鼻樑,他吃痛不住,悶哼了一聲,撒劍掩面踉蹌後退幾步,接著便消失不見。

  這傢伙還真是死到臨頭都不知悔改啊!居然還給我玩這招!

  我這次連放電都懶得用了,咬牙拔出左臂上的長劍,讓飛羽流星去收拾身後那頭鼻樑骨已經斷裂的蠢龍,右手運勁震碎洛克的長劍,接著便揚手將碎裂的鐵屑甩了出去。

  這一震一甩,我已經用上了冰封劍的內力招式,劍體在我真氣的劇震之下立刻碎裂成了一個個中心有螺旋真空的細微鐵刺,紛紛朝著飄忽不定的洛克急速追去。

  果不其然,還沒到半秒鐘,洛克便胸口插滿鐵刺地出現在我的面前,驚怒交加地顫聲罵道:「小畜生!居然敢暗算你爺爺!」

  我微微一笑,運氣止住左臂傷口處的血脈運行,右手持劍指著他道:「你現在就算跪在地上當我的孫子我都不要了,還敢給我罵人?!」

  洛克顯然是已經瘋掉了,絲毫沒有考慮眼下的處境,兀自破口大罵道:「老子操死你!干你娘的!***看老子怎麼……」

  我飛起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將無數的鐵刺踹進了他的胸腔內,而倒飛出去的他痛得愣是把後半句話給生生嚥了回去,張嘴噴出一道血劍。

  還沒等他落地,我已經來到他身後,一拳凝起無數螺旋氣彈便轟向他的背心。

  洛克慘嘶一聲,狂噴著鮮血從倒縱立時又變成了前飛,飛出數十米後才滾落在地,我轟入他體內的螺旋氣彈此刻才發揮威力,每當他想拚命停下來的時候,便渾身一震,手足劇顫,一口鮮血噴將出來,接著又向前滾去,就這麼一直從操場這頭滾到了那一頭都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看著洛克嘔著血滾出了我的視野範圍,直至消失在操場邊的樹叢之中,才回頭去看那只正被飛羽流星一頓飽揍的冰步龍。

  那龍顯然已經被揍得暈了過去,一點反應都沒有,死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在飛羽流星毫不客氣的橫擊直撞下,突然「嘩啦啦」一陣碎裂聲響起,只見那龍渾身晶瑩的冰塊如滾石般紛紛散落下來,現出一具只有綿羊般大小的龍身。

  原來這就是冰步龍的真面目啊!渾身鱗片細碎、水亮光滑,尾巴粗短,腦袋上還長著兩個圓犄,圓滾滾的模樣頗為可愛,一點也不似剛才那般龐大猙獰。

  我好奇地走過去踹了踹它那鼓鼓囊囊的雪白肚子,那龍低吟了一聲,微微睜開眼睛無力地晃起尾巴,討饒地看著我。

  「嘿,等著校長來收拾你吧!我先去收拾你那個該死的混蛋主人去了。」我又一腳將它踹得再次昏厥過去,轉身朝洛克消失的方向追去。

  ※※※

  跑出了操場外的樹林,卻依然沒有看到洛克的蹤影,我心道不好,這傢伙該不會是不顧自己馴龍的死活,獨自逃命了吧!萬一抓住某個過路的學生當人質,那場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我足下發力,一邊看著地上斷斷續續的血跡,一邊用鼻子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兒,朝著洛克逃竄的方向追了上去。

  左臂處的傷勢在我真氣的治療之下已經漸漸癒合,只是偶爾還會傳來隱隱陣痛。追了半分鐘後,一條寬敞的大道突然出現在眼前,在路燈的照映下,看著地上點點的血跡順著大道延伸下去,我心頭猛然一震……

  這不是通往禮堂的方向嗎?那裡現在應該在舉行開學典禮吧!天哪,要是讓洛克那頭亡命之犬闖了進去,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呢!

  我暗罵著自己的粗心大意,剛才居然還有閒工夫去看看那頭龍長的是什麼模樣!***,現在糟了吧!要是鬧出什麼人命來,到時候怎麼向校長交待!

  不過我轉念一想,校長應該會親自主持開學典禮吧!再說埃娜也在那裡,就算有人受了重傷,只要不是當場死亡,埃娜都能讓他們立刻復原的。

  當然,最好的結果,是在洛克進入禮堂之前就能結果他的性命,這樣我也就不用在好幾萬人面前以這種狼狽的形象去拋頭露面了。

  想到這裡,急速奔跑的我猛的長吸一口氣,體內真氣激盪如潮,就在背後一對血翅伸展開來的同時,身前風壓突然劇升,一股巨大的波動讓我渾身都劇烈地顫抖起來,可幾乎是一瞬間後,那股波動便奇跡般地消失了。

  狂猛的風力如刀般從我身旁刮過,近處所有的景色都連成了一片模糊不清的斑斕長線,可此時我的耳中卻沒有一丁點兒的聲音,靜得彷彿處於一個廣闊的冰湖之上,胸口湧起一股失重般的虛悶,空洞得幾乎能讓人發瘋。

  就在我運功抵抗著這迫體的狂風之時,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個清晰的景象——洛克渾身是血地站在路心,獰笑著用手在空中劃出一道淡藍色的圓符,一道刺眼的藍光閃過,只見一枝佈滿電環的淡藍色晶瑩長槍突然出現在他的手中……

  雷神之怒?!足以和核彈爆炸的威力相媲美的電系終極禁式?!

  記得在書上曾看到過關於它的照片和介紹,這靠強大電勁所凝聚起來的聖槍在受到震動後所引發出來的威力足以炸平一座全是花崗岩的小山!

  我被眼前的景象駭得心臟都差點停跳了,這種只有在書上才出現過的禁招怎麼會出現在洛克的手中?!

  難道書上白紙黑字寫的「此招已被徹底封禁」是騙我玩的嗎?

  背後的血翅突然毫無徵兆地扇動了一下,我只覺得那迎面而來的狂風猛然間改變了方向,如狂潮激浪般從我身側刮來,接著腳下不由自主的一個急停,身旁的狂風又立刻改向,從我背後猛烈襲至,將我的頭髮狠狠地甩在我的臉頰上。

  早已寂靜多時的耳中此刻好像炸響了無數個焦雷,直震得我頭暈眼花、耳鳴不止,使勁兒地晃了晃頭,好容易才從這暈眩之中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來,卻發現眼前十米處一個血人正蹲在那裡捂著耳朵狂吼不止,還有一股不住波動的氣浪向四周擴散開去,讓所有的景物都如水波中的倒影一般不住地扭曲變形。

  扭頭看了看,卻發現背後一百多米處正是赫氏的大禮堂,一陣陣如潮的掌聲和震天的喝彩聲正不斷從裡面傳來。

  等眼前的景色都穩定下來後,我才看清,那個渾身是血的人居然就是洛克!而此刻他的手裡果然拿著一把宛如實質、匝繞著藍色電光呲呲作響的透明長槍!

  真……真的是雷神之怒啊!媽呀!

  咦?奇怪,他蹲在那裡幹什麼啊?

  不過現在也不是問問題的時候,一劍殺了他才是正事。

  二話不說,我提氣縱身一劍朝他背後刺去,誰知背對著我的洛克右手突然一動,那柄晶瑩電槍便如靈蛇般直指向我的心口,隱隱的電勁隔空震得我全身酥麻。

  我連忙凝住身形,持劍於胸,使勁兒板住臉冷冷地問了句:「你逃到這裡來想幹什麼?!」

  洛克似乎被剛才我造成的那股風壓震得失了聰,對我的問話竟置之不理,我納悶了一下,剛想用冷月無聲繼續偷襲他,誰知他卻猛然轉過身來,大聲地獰笑道:「哈哈哈,小子,你是想自己死,還是想讓大家陪你一起死?!」說完,喉頭一陣湧動,接著便「哇」地又嘔出一口血來。

  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洛克獰笑著的臉又陰沉下來:「媽的,還從來沒人敢把我整的這麼慘,小子,你就等死吧!」說完舉槍便要投擲過來。

  我看得心臟差點從口裡飛了出來,根本來不及考慮便慌忙擺手阻止他道:「等一下、等一下,有話好商量啊!你不就想讓我死麼,用這麼狠的招數,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到時候,你們總統領也無法向元老議會交待啊!」

  媽的!真甩過來的話,別說我了,就連我身後這座大禮堂也立刻沒了……

  洛克哈哈笑道:「***都這個時候了,我還管什麼總統領?老子就是天!哼哼,這一招老子已經練了二十多年,想不到竟是用在了你小子的身上……」

  「那我自殺呢?!我自殺總可以了吧!」看他又要將槍投將過來,我情不自禁地鼓足了勇氣大聲吼道。

  洛克一愣,高舉著電槍的手不自覺地便停了下來,半信半疑地看著我。

  我趕緊指手畫腳口沫橫飛地說服道:「我剛想出了個好方法!就是我自殺!我自殺,總可以了吧?你看這個提議如何?既不用連累你們總統領,連你也能撿回一條命。怎麼樣,這個辦法不錯吧!」

  我想我此刻大概是昏頭了,居然在敵人面前極力地解釋著自己自殺的好處。

  奇怪了,師父一直以來都是在教導我打不過就逃的真理,可怎麼此刻我卻連一點點逃走的念頭都沒有呢?!

  「哼,小子,你可別耍什麼花樣,這一招的威力想必你也非常清楚,要是敢弄什麼小動作,到時候大不了讓這些人一起陪葬罷了!」

  「當然當然,我可是很乖很誠實的,你看我上個學期的考試成績就知道了,我絕對沒有作弊啊!對了對了,你不信還可以去問問校長,我可不是那種說一套做一套的人……」我已經不知道我嘴裡在胡扯著些什麼了,只聽到心中一個聲音急切地大喊——你個混蛋流了那麼多血怎麼還不死啊!非要等我自殺了才死嗎?

  「小子!別廢話了!想自殺就快點!老子可沒時間跟你耗!再磨磨蹭蹭的,老子一槍炸死你!」

  我聞言悚然一驚,停下了滿嘴的胡言亂語,呆呆地看著他問了一句:「真的……要我自殺嗎?」

  「廢話!這可是你這小兔崽子自己說的!」洛克耐不住性子跳著腳罵道。

  我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劍,完全想像不到該怎麼用它來殺了我自己。

  刺穿自己的心臟?

  太痛苦了點吧……

  抹脖子自刎?

  好像也很痛啊……

  「別給我磨蹭了!快點!老子等不及了!」

  我慌忙抬頭擺手道:「別急別急,小心腦溢血啊!我我我……我這就死……這就死……」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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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 00:33:56 |只看該作者
第九集 第五章

  自殺?為什麼我非要自殺不可呢?難道……我瘋了?!

  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劍、聽著嘴裡慌亂的呼吸聲,我突然發現,從那劍上所反射出來的燈光,竟是如此的晃眼……

  ※※※

  很小的時候,我曾經詢問過師父自殺是什麼意思……

  「自殺?你從哪聽來的這個詞啊?」師父好奇地看著我。

  「書上看的啊!書上說很多詩人都喜歡自殺,自殺是什麼啊,師父?」

  「嗯……具體地說,就是自己主動結束掉自己的生命。」

  「自己殺自己?!他們難道都傻了嗎?」

  「沒有沒有,他們不傻,只是被逼的罷了。一般這種人,十個有九個精神不正常,總以為整個世界都跟他們格格不入,所以只好去自殺尋求解脫了。你問這個幹麼?難道也想自殺嗎?」

  「我才沒瘋呢!幹麼要自殺?」

  「嗯,你還算比較正常了,那個呆子就……唉,他在遇到我以前還好幾次地想自殺呢!有時候真搞不懂,什麼事情那麼難解決啊!大不了堂堂正正地被人殺掉嘛!自己幹掉自己,也太窩囊了吧!」師父當時說完後歪著頭想了想,突然蹲下身凝視著我說:「答應我,阿羽,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要輕易地去想要自殺。」

  「放心吧!師父,您這麼老了都還好意思活著,我怎麼可能去死啊……」

  「……」

  ※※※

  是啊!我沒事幹麼要自殺呢?堂堂正正的被殺,總比自殺要強上千百倍吧……再說了,雷神之怒的威力就算再強,可能也沒辦法殺掉我吧……

  可是……如果不自殺的話,可能就會有很多人跟著我一起死了啊……當然,也許還有洛克那個混蛋呢!

  我痛苦得差點大聲呻吟起來,心中為到底要不要自殺而感到分外的左右為難。

  「小子……我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我數三聲,你要再不自殺,我可就不管了啊……」洛克冰冷的聲音似從天際幽幽傳來,讓我紛亂的心靈為之一顫。

  「一……」

  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師父!快來教教我啊!

  「二……」

  ***,剛才要是不追上來,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麼,落得現在這種境地,真是自己找死啊!

  「三……」

  「等等!」我立刻舉劍對準了自己的心口,深吸一口氣,摒棄心內所有的雜念,淒然道:「我死!」

  洛克笑了,搖著頭歎了口氣道:「我也知道你很為難,畢竟自殺是一件無法挽回的事情,不過……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呢!哈哈哈,你要是不自殺,就得和你身後的那一大幫人一起死……」

  這個「死」字剛從洛克嘴裡吐出來,一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紅色流星突然擊中了他的手腕。

  隨著一陣骨碎聲,洛克的手猛的一抖,電槍便「呲呲」作響地朝著地面跌落下來……

  彷彿整個世界在這瞬間突然變慢了一般,我和洛克都睜大了眼睛盯著那柄電槍緩慢地朝著地上落去,洛克慌張地伸出左手撈了幾下,卻都被槍上的電勁震了回來。

  他的臉就在這剎那因為過度的驚恐而扭曲得變了形,極力地慘叫一聲後,抱著頭便如流星般朝後發力飛奔而去,卻因為過於惶急而摔倒在地,打了兩個滾後又迅捷地躥起,一眨眼便消失在茫茫暗夜之中……

  更讓人驚詫的是,此刻的我居然如著了魔一般,朝著那柄慢慢落地的電槍撲了上去,極力地伸出了手,想要在那柄長槍落地之前,拚命地夠到它……

  媽的!飛羽流星,你怎麼這麼聽話!我只不過想了一種假設而已,你就真的立刻給我付諸行動了啊!要是它真的爆炸了,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聽話的飛羽流星再次響應了我的內心號召,靈動得彷彿擺脫了時間的限制一般,瞬間飛到長槍的下面,輕輕一撞——我覺得此刻我的心恐懼得都要爆炸了——那柄長槍便如長了眼睛一般,輕巧地朝我手裡跳了過來。

  槍還沒落入我的手裡,一股巨大的電勁便震麻了我的全身。彷彿被這股電勁猛然激發出了原本的凶性,我渾身的真氣都狂吼著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朝我伸出的右手猛衝過去,立刻,一個綠色的光球便將我的整個右手都包覆了起來……

  彷彿一聲巨雷在耳畔炸響,又似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就在我緊張得渾身的血液都要破頂而出的時候,那柄虛幻得彷彿根本不存在的電槍便無聲無息地落進了我的手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還趴在地上看著高舉的右手中那長長的電槍,一股淡淡的綠光已經將它完全地裹了起來,雖然說槍上面依然電光激竄,「呲呲」聲不絕於耳,可我卻再沒有那種令人渾身發麻到僵硬的感覺了。

  長吐出一口氣來,渾然沒搞明白到底怎麼回事的我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生怕讓那槍一不小心碰到了地上。天哪……剛才可真是千鈞一髮啊……接下來該……該怎麼辦?

  我呆呆地看著手裡的透明長槍,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來處理它。

  一想到這個隨時都可能將方圓幾百米的建築物變成廢墟的炸彈就在我眼前,而我的身後還有數萬個白癡在那裡歡呼叫好,我便呼吸急促、心臟狂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體內真氣枯竭的原因,兩條原本修長靈動的雙腿竟抖得連路都不會走了。

  此時我滿腦子裡都在拚命吶喊著同樣的一句話——千萬別爆炸!洛克,你給我滾回來!

  ※※※

  「羽?怎麼是你?你在那裡幹什麼啊?!」

  埃娜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傳來,我就像撈到一根救命稻草般驚喜地叫道:「快!好埃娜,快點給我把那個該死的校長找過來!」

  「死小子,說什麼?!」想不到校長也來了。

  我連忙扭過頭去看著身後數十米外正朝這裡走來的校長和埃娜,焦急地叫道:「雷、雷、雷……雷神之怒!校長,你快過來幫忙啊?就就就……就要爆炸了!」

  「雷神之怒?!」校長聞言一驚,身形一晃便和埃娜一起來到我的身旁,看著我手裡不住顫抖的長槍納悶道:「就你這個拿法,要真是雷神之怒的話,也早該爆炸了啊……」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緊張得聲音都走了調。

  「看形狀的確很像,可是……」校長歪起頭來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應該不會才對啊!」

  埃娜也在一旁連連點頭。

  「廢……廢話!我當然不會了……是……是洛克!」

  「洛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校長驚訝地看著我。

  「我……」我長吸了口氣,努力控制住顫抖的聲帶,焦急地一口氣罵了出來:「***,你能不能晚點問?!都要死人了,你還在旁邊看著?!我支撐不了多久了!就要爆炸了啊!」

  校長的神情立刻凝重起來,一邊喃喃道:「真是沒有幽默感……」一邊讓身旁的埃娜立刻後退。

  埃娜搖搖頭,那雙堅定的眼中分明寫著這樣一句話:「我要和你們一起看這個東西是怎麼爆炸的!」

  校長無奈地歎了口氣,扭頭朝我問了句:「你現在能站穩嗎?」

  「好像……好像不行……腿抖得很厲害……」我現在不光腿抖,連舌頭都抖了起來。

  「埃娜,你扶住他,我來開門。」說著,校長扭動了手指上的戒指,一個發著光的空間入口立刻波動著出現在空氣之中。

  「把它扔進去!快!」

  「扔……扔進去?」這不是赫氏生態平衡研究所的入口嗎?

  「對,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無盡的大海,你快點扔吧!」校長大聲地命令道。

  「你……你確定?」我看著裡面蒼翠的青山在烈日的映照下連綿起伏,各色的飛龍在空中自由的翱翔,不禁疑惑地問了出來。

  校長探頭看了一眼,趕忙關掉了入口,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搞錯了,咳咳……」接著又扭動了一下戒指,這次一個漆黑無比的入口波動著出現在我的眼前。

  聽著裡面傳來的大海狂嘯之聲,鼻子裡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鹼腥味,我不再猶豫,舉槍便朝裡面扔了進去……

  「你還猶豫什麼啊!這次肯定沒錯了!」校長大聲地咆哮起來。

  我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根本還停留在原處,連動都沒動過一下。

  「糟……糟了,我的手……我的手動不了!」面對如此窘境,我忍不住哀號起來。

  「你個廢物!真是的,埃娜,你來幫他。」

  埃娜嘗試著把我的手舉高後拉,卻怎麼也拉不動,連著試了好幾次後,才苦著臉沖校長道:「真的動不了啊……」

  「沒說讓你這麼幫他啊!快讓他的手恢復知覺啊!」校長氣得拔著鬍子跳起腳來大罵著。

  「哦,這樣啊……」埃娜趕忙將手掌按到了我的背後,頓時一股清靈之氣流入了我那幾乎已經空虛的軀殼之內。

  隨著一股真氣猛的湧上手臂,我大喝一聲,運臂猛力一擲,手裡的那柄長槍便帶著那團淡淡的綠光,「呲呲」地顫抖著飛進了漆黑的入口中。

  只見一個淡淡的綠點夾雜著些微的藍光在漆黑的空間中劃出一條懸弧的長線,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過了好半晌後,極遠處一點白光一縱即逝,又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一聲悶響從那入口內極深的地方傳了過來,緊接著一股潮熱的海風從入口內呼嘯而出,刮得我們三人衣襟翻動。

  「好了,搞定了……」校長這才長呼出一口氣來,扭動戒指關閉了入口。

  我只覺得渾身一軟,眼前一黑,「噗通」一聲便栽進了埃娜的懷裡……

  「洛克!洛克!」剛想放鬆一下,突然想起罪魁禍首剛剛逃跑了,我奮力睜開雙眼,凝起全身僅餘的一絲力氣指著洛克逃走的方向大喊道:「校長,快去抓那個傢伙啊!不然……咦?我怎麼在這裡?」

  不知怎的,我竟躺在一間光線明亮的辦公室的長沙發上,而校長和埃娜都面色凝重地坐在茶幾對面的沙發上,端著茶杯默默地看著我。

  「我睡了多久?」我僅僅納悶了半秒鐘,又著急地大叫起來:「校長!快去抓洛克啊!」

  「他,已經死了……」校長淡淡地說了一句。

  「咦?已經死了?!」我驚喜地看著他:「校長,你不是在騙我吧……」

  「我幹麼要騙你?!一個紫徽龍騎將突然死在我們赫氏,這難道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嗎?!」校長突然火大的咆哮起來。

  我愣了愣,好半天後才吶吶地答道:「可是……可是他想殺我啊……」

  「唉,我知道這事情不能怪你,不過那個洛克他不死在校外,偏偏就死在離校門口差幾米的地方,真***氣人啊……這傢伙也是蠢透了,就憑他當時那種破爛的身體也敢妄用雷神之怒!」

  「……」

  「還好我們發現的及時,而且路上也沒有什麼人,不然明天報紙上的頭版頭條肯定是我們赫氏的大名!」

  我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問了句:「那個傢伙的屍體現在在哪裡?」

  校長抬眼瞥了瞥我,生氣地扭過頭去不理我,我看了看埃娜,卻見埃娜捂嘴笑道:「他體內真氣錯亂,已經渾身噴血而亡了。屍體被送到醫院,經鑒定的確是洛克的,現在大概已經火化掉了吧!」

  「火化?毀屍滅跡嗎?!可這正是說明拉奇特干預此事的一個極好證明啊!」

  「哎,這你就不知道了。雷神之怒所產生的強大電磁場會讓人體基因突變,極可能突變成某種可怕的病原體,如果不及時銷毀,到時候就會再來一次恐怖的流行病毒。」埃娜無奈地搖了搖頭:「再說現在我們還動不了拉奇特,而他手下的人死在我們赫氏,又沒有人來證明他的死因,這對我們赫氏是相當不利的。」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驚慌地叫道:「天哪!你們該不會也想把我火化了吧!」

  「你去死吧!」校長將一茶杯扔了過來。

  慌忙接住盛滿了滾燙茶水的茶杯,我看著埃娜笑倒在沙發上,納悶地問道:「不是說磁場會產生什麼突變嗎?」

  「哈哈,是我沒說明白……在造出雷神之怒的時候,術者的體內會產生一股極為強大的電磁場,如果沒有相應的真氣保護,就會使得基因突變。洛克當時已經真氣枯竭,卻還妄動元精去提煉真氣,不啻於引火自焚,我看他當時恐怕已經沒想讓自己再活下去了……哼,真是死得好啊!」埃娜說著,氣憤地噘起嘴來抿了口茶。

  還沒等我極力地點頭附和幾句,校長突然說話了:「羽,那頭冰步龍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提及,不然元老議會一定不會放過我們赫氏的。現在全世界都在抵制軍用馴龍的發展,如果這件事情再被捅出去,到時候我們赫氏的好幾個基金項目恐怕都無法進一步申請了。」

  我茫然地看著校長,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道:「這……難道說這件事情就全當它沒發生過嗎?可如果剛才不是……不是……」

  「我知道,剛才如果不是處理及時,後果恐怕不堪設想,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那你就當它沒發生過好了。反正洛剋死掉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來找你的麻煩了……羽,我知道你最近心裡很亂,也知道你非常痛恨拉奇特,不過如果我不是完全相信你和埃娜,我恐怕也難以相信拉奇特會參與這件事。畢竟這次行動一旦成功,沒有病毒解藥的拉奇特也要對別人俯首聽命,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

  「咦?如果沒有病毒解藥,拉奇特怎麼可能還敢和他們合作啊?!」我瞪大了眼睛看著校長,懷疑著他的智商:「再說,拉奇特有了解藥,也不可能告訴你啊!」

  「唉,羽,你知道為什麼聖龍聯盟那麼快就釋放葉靈劍會長嗎?」

  校長突然反問我一句。

  「知道啊!因為他們陰謀敗露,而且梅凱爾還揚言要把他們都關到監獄裡去呢!」

  「哈哈哈,聖龍聯盟要真這麼乖,那葉靈劍早就被放出來了!事實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拿到病毒的解藥配方!提供給他們病毒的人,並沒給他們解藥的配方。那群黑衣人為什麼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來赫氏?就是因為連他們自己都沒有解藥啊!」

  「……」我和埃娜都驚呆了,愣愣地看著校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特爾迪卡那個老狐狸還真是有夠奸詐的,讓聖龍聯盟幫他出面擺平一切,然後由他出來摘取勝利果實。還好奇佳麗被你刺中一劍,不然現在恐怕已經讓他得逞了呢!哼,聖龍聯盟也真是瞎了眼,居然敢與虎謀皮,也不想想那個特爾迪卡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那麼痛快地答應與他們合作呢?!」校長皺眉搖頭道:「我懷疑是拉奇特在中間牽的線搭的橋,不然就算給聖龍聯盟十個膽子,他們恐怕也不敢去找特爾迪卡謀劃這種事情吧!」

  「可是如果沒拿到解藥,聖龍聯盟怎麼可能……?!」埃娜不解地問了出來。

  「這個我也搞不清楚,我猜,可能是特爾迪卡先給了一種可以暫時緩解病毒症狀的特效藥配方,讓聖龍聯盟相信了這就是真正的解藥,才來和他合作的。可當他們發現自己被騙的時候,已經無法回頭了。」

  埃娜歪著頭繼續問道:「那元老議會也都知道是特爾迪卡在幕後支持聖龍聯盟的嗎?!」

  「不,因為奇佳麗的事情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連梅凱爾都被蒙在了鼓裡。我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情,畢竟……」校長扭頭看看我:「畢竟我還不想去惹那個神出鬼沒的老蝙蝠。」

  「特爾迪卡……」我念著這個名字,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上次在那個洞穴中見到他的情景……

  「羽,我非常感謝上蒼把你賜給了我們赫氏,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們現在都已經活在特爾迪卡那個老東西的陰影之下了。但是我也很擔心你會遭到特爾迪卡的報復,雖然說他還不敢明目張膽地來報復你,但是你今後一定要更加小心啊……」校長擔心地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心裡卻頗不以為然。特爾迪卡還指望著我給他演示那個什麼渡劫曲呢!

  恐怕……不會這麼早就要我的命吧!

  ※※※

  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為了不驚動新宿舍一樓看門的老太婆,我直接摸到了自己在三樓的寢室窗台上。

  說起來,搬到新宿舍後,環境比以前是強了千百倍,樓裡雖然並沒有住滿學生,不過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整棟樓空蕩蕩的就我和阿冰兩個人了。

  潔白的牆壁、明亮的吊燈、嶄新的桌椅床鋪和新式的盥洗間和衛生間,一應俱全。不少高級的單人寢室還配備了網路和電視。

  當然,我和阿源因為是一年級的新生,所以還住在條件比較差的雙人寢室裡,不過比起以前那種上個廁所都要跑過幾十米黑咕隆咚的走廊的情形,是好得多了。

  現在唯一令我頭痛的,就是樓下那個看門的老太婆。

  俗話說得好,不是冤家不碰頭,那個在我申請入學時百般刁難過我的老太婆,正好就是如今看守這個寢室樓的門衛。

  她老人家每天坐在門衛間裡如座山雕一般巡視著進進出出的學生,只要看到沒穿校服的,就會立馬撲扇著自己那身顫抖的肥肉攔到你的面前,對你進行徹底的身份調查。

  比如你爸是幹什麼的、你媽是幹什麼的、你是幹什麼的、你來這裡想幹什麼……等等等等。

  有一次我打工途中因為忘帶了點東西,穿著制服便飛奔回來想快點趕回去,誰知眼前突然一花,那個老太婆如幽靈般雙手叉腰攔在了我的面前,還好我剎車及時,不然就撞進了那一堆肉山之中。

  「你想幹什麼?!」

  「嗯?我回來拿東西啊!難道您忘了我剛才出去過麼……」

  她搖著手打斷我的話,瞇縫著小眼睛冷冷地問:「你爸是幹什麼的?」

  「……我不知道……」

  「那你媽呢?」

  我汗顏:「也不知道……」

  「像你這麼來歷不明的,我還第一次見呢!那你是幹什麼的?」老太婆叉著腰,提高了嗓門兒。

  「我是這裡的學生啊!我就住三樓!」我急得大叫:「你忘了嗎?我這個面具你總該……」

  「別來這一套兒!你這種人啊,我可見得多了。哼,我告訴你,這裡沒你想找的人!更沒你進去的份兒!你以為這裡是女生宿舍?!我呸!小色狼,再不滾蛋小心我敲死你!」老太婆說完就捋起袖子擺出一副想拚命的樣子來,看那架勢怎麼都想像不出她老人家是上個三樓都要喘上半天氣的人。

  毫無選擇餘地的我,只得落荒而逃……

  摳著磚縫悄無聲息地爬上三樓,我輕輕地拉開窗戶,卻發現一向從下午就開始睡覺的阿源出奇地並沒有睡著。

  我剛剛躥下窗台,阿源便躺在床上招呼道:「嘿!原來你還活著啊!」我故作驚訝地問:「咦?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是啊!龍吟瑤的歌聲還在我耳邊縈繞,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睡著啊!倒是你,一晚上不見人影,讓我一個人佔著兩個位子一直坐到演出結束,你知道有多少美眉都用那種異樣的眼光瞅著我嗎?真難受啊……」

  「辛苦你了……」

  「就這麼一句?太讓人傷心了吧!對了,剛才找你的那個傢伙是誰啊?我怎麼以前從來沒看過?」

  「他?哈哈……嗯……你幹麼想知道啊?」

  「好奇嘛!我實在想不透是誰有那麼大的魅力,居然讓你甘心放棄了欣賞龍吟瑤歌聲的好機會。」

  「咳咳……他是……」我轉了轉眼睛,胡謅道:「是我打工時遇到的一個好心人,他說想資助我上學,剛才是和我討論具體資助的辦法去了……」

  「騙人吧!現在怎麼可能還會有這種人?」

  「哈哈……我也不知道啊……」說實話,撒這種謊,連我自己都有種想要大吐特吐的感覺。

  「哦?真的?我剛才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他是找你收保護費來了呢!」阿源沒勁地咂咂嘴:「哼,什麼好心人,恐怕是背後另有所圖吧!」

  「管他有什麼企圖呢!反正我已經拒絕了,哈!」

  「嗯,還是拒絕了比較好。對了,阿羽,明天就正式開學了,你早上起得來嗎?」

  「放心,就算我起不來,也肯定要把你叫起來的。」我脫下外套,舒服地躺在床上:「對了,連課程表都沒下來,明天怎麼上課?」

  「聽說第一周我們要到外地去進行實地考察,因為這學期的自然生物課需要交一份考察報告,每個人都要觀察一種生物的生活習性呢!聽高年級的說,這次考察報告的成績不僅關係到這門課的結課成績,而且還關係到我們能不能進入裡赫氏……」

  「進入裡赫氏?那不是畢業前才能決定的嗎?」我驚訝地問了出來。

  「唉,你沒聽說嗎?赫氏有一個從不對外開放的生態平衡研究所,只有裡赫氏的人才能進去。如果你的生態調查報告非常出色的話,說不定就會被生態平衡研究所的人看上,讓你去進行研究呢!前幾年就有幾名學生因為這個,被提前內定成為裡赫氏的學生了。」

  「哦……」我不感興趣地打了個哈欠:「那你可要努力了啊……」

  「怎麼你好像一點都不感興趣啊?難道你不想進裡赫氏嗎?」

  「……想啊!不過……」不過好像已經由不得我作主了吧!我悲傷地想著。

  「那就跟我一起努力吧!哈哈,要是能提前進入裡赫氏,那可是多麼風光的一件事情啊!」

  「是嗎?」我疑惑地問道。

  「當然了,你不知道裡赫氏的人有多吃香,不光教授在考試的時候會暗地裡特殊照顧你,就連平時那些理都不理你的美女們也會突然蜂擁而至,爭著搶著討你歡心呢!你知道蘇克嗎?比我們大了三屆,本來是個蠹書蟲,長相也平凡得從來沒女人注意過,可當他剛成為裡赫氏內定成員的第二天,就收到了一千多封求愛信呢!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各系的美女啊!」

  「不會吧……」

  「你當我騙你啊?!你出去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我是沒那個工夫去問了,只得相信地說:「哈,那你可更要努力了啊!阿源,你姐姐昨天還跟我說希望你找個好女朋友呢!」

  「咦?她昨天來過嗎?我怎麼不知道?!」

  「廢話,你睡得跟頭死豬一樣,怎麼可能知道。」

  「我說呢!誰那麼好心把我的衣服全洗了,還給我留了一千銀魯克,原來是我姐啊……」阿源惋惜道:「唉,可惜我睡著了,不然……

  肯定還能再敲詐出一千銀魯克來,哼哼。」

  「……」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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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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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 00:34:10 |只看該作者
第九集 第六章


  清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叫醒還在說夢話的阿源。

  他昨天晚上好像因為龍吟瑤的歌聲而導致了失眠,直到半夜我偶爾醒來的時候還在輾轉反側,嘴裡喃喃地念叨著:「再來一首……再來一首……」吵得我直想將鞋子甩到他的臉上去。不過此刻他倒是安靜得很,舒服地摟著自己的被子,一臉曖昧地笑著,彷彿懷裡摟的是一個動人的美女。

  想讓夢中的阿源清醒過來,可以說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經過幾個月來的共同生活,我發現就算在他耳邊吼叫、捏住他的鼻子、或者用毒氣熏他(用阿源那散發著惡臭的襪子摀住他的鼻子),都無法使他清醒過來。不過今天已經不再是寒假,為了節省時間,我只得拿出我的殺手鑭了。

  端著一茶缸涼水,我輕輕地走到阿源的床邊,沖抱著被子正在微笑的他喊了句:「要遲到了!還不起來啊!!」

  阿源依舊在微笑。

  我歎了口氣,接著便用手指蘸了蘸涼水,彈到他的臉上。

  阿源仍舊在微笑,還用臉輕蹭著被子,含糊不清地念叨了兩句。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了看窗外的朝陽,默念了句:「上帝啊,原諒我吧,我真的不想這麼干……」於是便用手捏開了阿源仍在微笑的嘴巴,將整整一茶缸涼水灌進了他的嘴裡,然後退到三尺開外,靜靜地注視著熟睡的阿源。

  從阿源喉嚨裡先是傳來了「咕嚕咕嚕」的咽水聲,過了幾秒鐘後,就變成了一種輕微的咳嗽,又過了兩秒鐘,阿源突然臉色蒼白地從床上猛地坐起,扶住床沿朝地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體貼地走上前去拍著他的後背,欣慰地笑道:「你終於醒過來了啊……」

  「發大水了!!發大水了!!」阿源將嘴裡最後一口水吐完後,驚慌地抓住我的手喊了起來,「快點把我的書都放到高處去!別讓它們被水給泡著了!」

  終於弄醒了沉迷夢鄉的阿源,匆匆吃過早飯,我們便急急忙忙地趕到二樓同系的同學丹雅寢室裡上網察看系裡關於新學期課程計劃的通知。聽丹雅說,學校是剛剛才在網上發佈關於課程計劃的通知。

  「還好有你在,不然我們今天連在哪裡上課都不知道。」阿源親熱地拍了拍丹雅的肩膀,接著扭頭問我:「奇怪啊,為什麼我們寢室沒有網絡呢?」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唉,沒想到赫氏還會有我們這麼落後的寢室存在,難道說是因為怕我再次侵入學校的資料庫麼?!」阿源悲痛地攥緊了拳頭,「雖然說我是有過不良的紀錄,但是……我已經悔過自新了啊!」

  我和丹雅齊齊地看著他,然後同時若有所悟地「哦」了一聲。

  根據通知上寫的,一年級的學生在開學第一天早上八點前應該全體到第十九操場集合,為了怕我們迷路,學校還很熱心地附了一份地圖的鏈接給我們。

  通知上還說,遲到的人將自費乘機,校方一概不負責任。雖然沒搞懂為什麼遲到的人要自費乘機,而且是乘什麼機,但是我已經大致明白學校那麼晚才發出通知的原因了。

  「遲到的就要自費啊!!」我大喊著,拉著阿源便朝樓下衝去。顯示屏上顯示現在已經是七點五十七了,如果不在三分鐘內趕到的話……自費!!天哪,對於我這個在特級貧困線上苦苦掙扎的窮學生來說,自費無疑是比洛克逼我自殺還要恐怖的一件事情!!

  「等等我啊!!」可憐的丹雅一邊收拾著書包一邊在寢室裡大叫道。我充耳不聞,拽著阿源便如一陣風般刮出了寢室樓。

  「地圖上怎麼標的?地圖上說第十九操場是在哪個方位?!」我一邊狂奔著一邊著急地問著身後的阿源。

  阿源被我那風馳電掣的速度拖得幾乎已經雙腳離地,他一邊用手遮住自己那被風吹得幾乎睜不開的眼睛,一邊埋怨道:「我還沒看清楚呢,就被你拖出來了。」

  「難道你也不知道第十九操場是在哪裡麼?!」我著急地摸著自己的口袋。天哪,如果沒趕到的話,就憑我口袋裡這五十三魯克的生活費,能不能乘上那個什麼機啊?!

  「我好像聽人說過,似乎是在吞龍會場附近……嗯,應該是在那裡,不然赫氏就沒有別的地方能夠停降大型客運飛機了。」阿源思忖道。

  「吞龍會場?」我精神一振,哈哈,那裡我可熟悉了,不過……如果按照這個速度,恐怕三分鐘內是無論如何也趕不到三公里外的吞龍會場吧!

  為了錢,豁出去了!!我大吼一聲,腳下突然發力,只聽身後的阿源突然傳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怪叫,我和他都已經飛在了半空中。橫跨過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我在空地上輕輕一點,又拉著阿源悠悠地騰空而起,在周圍一片驚呼聲中,越過數排整齊高聳的教學樓。

  「天哪!!羽,你的彈跳力可以趕上龍騎將了!」回過神來的阿源看著腳下一排排的教學樓頂,驚歎道。

  「別打岔!!我正在趕路呢!」我吼了一句,在空中匆匆辨認了一下方向,猛地提氣擰身,硬是將我們落地的勢子扭得斜飛起來,堪堪落在教學樓後的人工湖小橋上,接著又是一躥,朝著遙遠的湖對岸猛力躍去。

  「神了……真神了!!」阿源興奮地大叫著,「哈哈,從來沒有過這種興奮的感覺啊!太爽了!!簡直就像自己在飛一樣啊!!」

  我不再回話,因為前面是一座綿延一公里多的巨大封閉式室內體育館,如一頭藍色的巨龍橫貫在我們面前,而樓頂上是一整塊擋雨用的巨大玻璃板。憑此時我的實力,恐怕還沒那個能力一口氣越過一公里的距離,而且如果落在那層面積巨大的玻璃板上,萬一它承受不住兩個人落下來的重量……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啊!

  深吸一口氣,我在距離體育館五十多米的地方落了下來,朝前猛衝了幾步,大喊一聲:「抓緊了!!」接著便全力跳了起來。

  一眨眼,巨大的玻璃板便以極快的速度竄到了我的身下,阿源再次興奮地叫道:「快看快看!!那幫女生在換衣服呢!!」

  眼看著一口真氣將盡,我們卻只跨過了將近一半的距離,我只得又強提起另一口真氣,讓自己的身子猛地再爬高數尺,期望著我們兩人的拋物軌道能夠順利地跨過這看起來不堪重荷的巨大玻璃板。

  「羽!下去一點啊!!又有一群美眉在換衣服呢!!這麼高我看不清了啊!!」阿源在後面著急地叫道,不知道是因為風的原因,還是他過於激動,讓他此刻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發情的雛雞在打鳴。

  我絲毫不理會阿源的急切要求,就算他此刻突然要生孩子我都不可能停下來,更何況是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此時我的第二口真氣又要枯竭了,眼看著離玻璃板的高度越來越近,還有三四米就要落在玻璃板上時,阿源又叫了起來:「天哪!!葉靈冰在裸泳!!」

  我渾身一顫,只覺得剛剛竭盡全力提起來的最後一口真氣就那麼打橫岔在了我胸口的膻中穴上,張口想大罵一句,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直挺挺地帶著阿源朝玻璃板上墜了下去。

  救命啊!!!……

  只聽「哐」的一聲悶響從腳下傳來,我心驚膽戰地看著身下的玻璃板因為撞擊而產生的巨大波動如水紋般著向四周擴散開去,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也如同這塊巨大的玻璃板正不停地顫動,隨時都有爆裂開來的可能。靜靜地等了半天,卻只聽到一陣「嗡嗡」聲四下迴盪,不絕於耳,又過了好半天後才停止了動靜。

  哇——……好險啊……

  我吐出一口憋在胸中的長氣,摀住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口,回頭狠狠地瞪了眼正蹶著屁股趴在玻璃板上全神貫注欣賞身下美景的阿源,誰知罵人的話一到了嘴邊,卻變成了:「阿冰在哪裡?!」

  「騙你的啦!不然你怎麼肯停下來啊!!」阿源頭都不抬,繼續蹶著屁股聚精會神地看著下面廣場裡用牆板隔離出來的更衣室,邊看還邊擦拭著因為過於興奮而從嘴角流下的口水。

  我氣得剛要破口大罵,阿源突然驚慌地站起身來催我道:「快跑、快跑啊!她們發現了!!」

  「活該!!誰讓你想偷窺她們的啊!!」

  「天哪!她們去找教授去了!!快快快、快跑啊!!」阿源衝著我著急地叫道。

  我一低頭,立刻看見一群抱著衣服急急衝出更衣室的裸體女生們正指著我們大喊大叫地朝館內辦公室跑去,從嘴型上看來,似乎是在說:「教授!!有兩個色狼在上面偷窺我們!!」冤枉啊!我只是路過!!誰知道我帶著的這個傢伙是個色狼呢?!

  我憤怒地瞪了阿源一眼,卻發現後者居然還在恬不知恥地流著口水欣賞著她們遠去的背影。那一群窈窕的雪白身影在如此高的高度看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具有誘惑力,真搞不懂阿源幹嘛還能看得如此津津有味。

  「羽!快點啊!教授要是真來了,我們兩個恐怕就都要玩完了!!」直到那群女生消失在一片白色的帳篷下,阿源才扭回頭來驚慌地擦乾嘴角的口水,著急地再次催著我。

  教授來了又怎樣?反正我沒看啊……不過仔細想想,恐怕教授也不會相信我這個正當少年的熱血男兒會放著如此無邊的春色不去欣賞,而急著趕路吧……

  歎了口氣,我再次拉起他輕輕一縱,瞬間劃過兩百多米的距離,擦著體育館的頂部邊緣斜落在了後面的空地上。

  此時吞龍會場已經遙遙在望了,而那個第十九操場也出現在一片樹林後面。眼看接近目的地,我可不敢一下子躥到教授和同學們面前,只得一溜小跑拖著阿源穿過了樹林,來到第十九操場。

  奇怪,在這個四周種滿樹木的空曠廣場上,怎麼除了十幾架在書上曾經看到過的白色巨大客運飛機,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我和阿源茫然地掃視四周,好不容易才在一架客運飛機下面找到一位工作人員。

  「喂!!」我朝他跑了過去,大喊著:「請問一下,現在幾點了?!!」

  那位工作人員奇怪地朝我們看了過來,接著喊道:「七點四十!!你們是一年級的學生麼?」

  我聞言一驚,才七點四十?!扭頭看看同樣吃驚的阿源,才對著那邊喊道:「是!!請問是在這裡集合麼?!」

  「是的!你們來早了!!先等一會兒吧,我們還在進行最後的檢查呢!你們的老師一會兒就來了!!」

  我呆呆地看著阿源問道:「我們……來早了?!」

  阿源也驚訝地摸著後腦勺,兩隻眼睛傻呆呆地轉了轉,卻高興地叫道:「既然還有時間,那我們再悄悄地溜回去繼續偷看吧?!」

  看著阿源一邊激動地搓著雙手一邊活動著自己的臀部,我突然很有一種想一拳砸暈他的衝動……

  等丹雅趕來後,我們才搞清楚,原來是丹雅的電腦上顯示的時間快了將近二十分鐘。

  「我靠,你有沒有搞錯啊,也不說清楚!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們是怎麼趕過來的!!」阿源故意擺出一副嚴肅地態度教訓著丹雅,「連路上有美女脫衣服都沒來得及看啊!!」

  「什麼?!有美女脫衣服?!在哪裡在哪裡?快帶我去啊!!」丹雅一聽,眼都直了,揪住阿源的衣領便著急地叫了起來。

  阿源拍掉丹雅的手,故作無奈地歎了口氣,搖頭道:「等你去?算了吧,人家現在早就已經換好了……」

  此時,已經有很多學生和教授陸續趕來了,原本空曠的廣場上立刻變得人聲鼎沸起來。教授們拿著喇叭在空地上大聲叫喊著讓同學們排好隊,而不少剛剛趕到的學生一邊喘著氣一邊睜著還沒睡醒的腫眼泡四處找尋著自己的同伴,整個廣場上人來人往,沸沸揚揚,如開了鍋的粥一般混亂不堪,呼喚聲、問好聲此起彼伏。就在這人影穿梭間,我看到了雪城月等人的蹤影。他們五人仍舊是那般的鶴立雞群,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引起人群一陣陣驚歎和如潮水般的問好聲,雪城月面帶微笑地朝四周的人們點頭回禮,還不時四處巡望,似乎是在找著什麼人,而後面那四個人則一個個如霜打的菜葉般,無精打采地垂頭揉著惺忪地睡眼,步履蹣跚地跟在雪城月那靚麗的身影後面。

  下意識地,我將自己藏在了丹雅和阿源身後,直到他們從身前的人群中走過後,才又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此時大部分學生都已經排好了隊,只見一條條長龍蜿蜒在一架架巨大的飛機身下。

  這就是人們所說的飛機麼?!兩萬年前就已經成型的技術,再通過和現代的能源技術相結合,所研發出來的能夠帶人飛上天空的機器?

  「誒,羽,你沒見過飛機麼?」阿源見我一個勁兒地盯著飛機看,便好奇地問了出來。

  我實話實說道:「呵呵,只在書上看過,還從來沒見過真傢伙呢……」

  「呵呵,真的沒見過啊……這些飛機都是很落伍的飛機了,它們都還是推動空氣所產生的升力來進行飛行,我還真擔心會從天上掉下來啊。」

  「哦?赫氏買不起新飛機麼?」我詫異地問道,「不是說很久以前就已經擺脫了靠空氣推動的陳舊技術了麼?」

  「哈哈,沒辦法,那種反重力的晶石發動機因為晶石能源頻率不穩的問題,導致其自身的體積非常龐大,雖然說飛行的時候是很平穩而且安全,但是卻沒辦法一次攜帶很多乘客和貨物。想把我們這麼多人裝起來運走,如果用那種飛機的話,恐怕要四十多架呢!赫氏還不是為了省錢麼?」

  「哦……唉,赫氏怎麼好像處處都在省錢似的,這麼缺錢花麼?」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赫氏自從建立起生態平衡研究所後,經費就一直處於緊張狀態,據前輩們說,十幾年前還有學生是乘坐熱氣球出去進行生態調查的呢!現在已經好轉多了。」

  「天哪……」赫氏曾經居然窮到這個地步,無怪乎那個校長如今總是這麼小家子氣了呢,連請頓飯都能故意忘帶錢包。唉,上次可真是有夠丟臉的了,要不是我的臉皮足夠厚,恐怕都無法堅持到吃飯那頓飯就逃跑了……

  等絕大多數人都來齊了之後,我們就在教授們的安排下陸續登機了。

  因為登機順序是按照學號來的,所以我自動自覺地走到了隊伍的最後面,等待著前面的人都上完後,再去登上那個從來沒接觸過的大傢伙。出乎意料的是,阿源跟著我也走到了隊伍的最後,我驚訝地問道:「咦?你的學號也很靠後麼?」

  阿源咧嘴衝我一笑道:「我說我怎麼不是最後一個了,原來你來得比我還晚啊,哈哈哈,我們兩個可真是一對難兄難弟,就連學號都在一起呢。」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拍著他的肩膀說:「唉,怪不得讓我和你一起住呢,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輪到我們登機的時候,已經有幾架飛機陸續飛走了,那一架架龐然大物在一陣陣巨大的轟鳴聲中垂直飛上天空,接著漸漸消失在蔚藍的天際,讓我不僅悠然神往。雖然曾經不少次地體驗過超高速奔跑的自在感覺,但是那和像這樣真正的飛起來,似乎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吧……唉,什麼時候我才能夠脫離地球的重力,像海鷗一樣自由自在地遨遊在藍天碧海之中呢?聽師父說,破天式如果練至十成功力,應該是可以真正的破天而去了,但到底能不能像這樣一飛數千里呢?

  「唉,我們的學號太靠後了,不然說不定能和校花坐在一起呢……」阿源突然在我前面悲哀地感慨道。

  「哦?校花?在哪裡啊?!」我奇怪地問道。

  「你連校花都不知道?!你以前是在哪裡混的啊?」阿源驚訝地看著我,「就是全校聞名的雪城月啊!!可惜你沒機會看到她,她已經登上前面的飛機飛走了……我記得是第五架,對,就是第五架。」

  我苦笑地看著他,沒有接話。

  「不過好像聽傳聞說雪城月已經有心上人了,聽說好像……咦?好像是你表哥呢!!」阿源驚異地指向我,「那你還不認識雪城月麼?」

  「我沒說我不認識啊,我只不過不知道校花是誰罷了。」

  「這樣啊……哎,有機會也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嘿嘿,我媽以前常跟我說,只要能娶到葉靈冰、梅麗雅、雪城月中的任何一個,都是幾百世才能修下來的福分呢!」

  「那按照你媽的理論,你不怕娶了她們會折壽麼?」

  「哈哈,要是能娶到的話,就算讓我第二天就死,我也認了,還管它什麼折不折壽的啊。」阿源呆呆地看著飛機消失地方向,無限嚮往地傻笑著。

  「你還真想得開呢……」

  突聽前面一位白鬍子的老教授對著我們喊道:「剩下的同學請注意,馬上就輪到你們登機了,我是你們這次調查活動的總負責人,我也將和你們一同前往瑪雅島,請同學們在登機前先檢查一下,將身上不必要的重物交給我們幫你保管。登機後請大家按照要求繫上安全帶,並且嚴格按照我們的要求來約束自己的行為!我不希望因為打架或者其他的一些意外事故而把你們給送回來。這次我們的目的地是在三千公里外的一個小島上,那裡有我們赫氏的分部,食宿等等全部免費,而且日常用品一應俱全,大家不用擔心因為錢或者衣服沒帶夠而回去取。最後,我想問一下大家,還有誰現在不想上飛機的?!我們可以派船把你送到目的地,不過時間上可能就會比較久了。」

  我們看著教授,沒有一個人表態。

  「那好,大家上飛機吧!我來念學號,請大家按照我念的順序登上飛機!!」

  令我興奮的時刻終於來臨了,我忐忑不安地看著教授,生怕他念到我前面的時候突然就不念了,直到我的學號被最後一個叫到時,我才鬆了口氣。

  「你幹嗎這麼緊張啊?」阿源不解地看著我。

  「第一次啊……」

  「唉,又不是失身,你看看你……」阿源搖搖頭,跟在眾人的身後朝僅剩的最後一架飛機走去。

  沿著銀色的移動扶梯登上飛機,我激動地跟在阿源身後看著那弧形的艙門離我越來越近,不禁摒住了呼吸,緊張地幻想著接下來將看到的事物——那裡面到底是豪華得像雪城月家的會客廳呢,還是和我曾經住過的寢室一般陳舊簡陋?可就在剛走進機艙的一霎那,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到底如何,眼前卻一黑,被一雙突如其來的小手給摀住了。

  「啊!!!!!!!!」正沉浸在幻想之中的我被嚇得驚叫了出來,看著身後突然出現的龍吟瑤,捂著胸口喘息道,「妳、妳妳妳、妳怎麼也來了?!」

  卻見龍吟瑤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制服套裙,依舊是那頭紫紅色的飄逸長髮,修長窈窕的迷人身段被那一身華麗的套裝修飾得別有一番動人的韻味。

  龍吟瑤伸手撫了撫自己肩上的長髮,挑眉笑著對我說:「看你嚇的啊。難得出去旅遊一趟,我自然不能放過了。想不到我們居然在一架飛機上,小子,我可是這架飛機的機長,別以為和我熟就可以胡作非為哦!」

  我瞪了她一眼,卻突然發現整個機艙的人都在用著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我,發現我注意到他們後,又立刻低下頭去小聲地竊竊私語起來。

  「那個白癡該不會是第一次坐飛機吧,一驚一乍的,我還以為出什麼事情了呢……」

  「唉,這年頭,就算是鄉巴佬的水準也大幅度提高了啊,真沒想到還能有這種傢伙存在……」

  「哈哈哈,你看他剛才那個樣子,就好像見了鬼一樣,哈哈哈……」

  「他和龍吟瑤認識?哼,自以為了不起,想讓我們都羨慕他?呸!」

  …………

  龍吟瑤見我只顧著聆聽周圍人群的私語,卻不回話,不悅地皺起眉頭來說:「嘿!同學,到你的座位上去,馬上要起飛了!」

  我這才猛然驚醒,匆匆應了聲是,在大家恥笑的目光中,衝著坐在最後一排座位上朝我招手的阿源低頭走了過去。真是丟人啊……

  「你剛才怎麼了啊?搞得我也很沒面子呢!」阿源瞅了我一眼,將書包放到座位下面,接著又拍著我的肩膀安慰道:「第一次上飛機就有這麼難得的經歷,別哭喪著臉了好不好?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

  龍吟瑤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請大家坐好了,我是這架飛機的臨時機長……」站在第一排的龍吟瑤話還沒說完呢,立刻就被大家的熱情歡呼聲給沖沒了。

  「萬歲!!!」不少人興奮地將手中解悶的書本紛紛拋到了艙頂,歡呼著抱在一起。

  「阿瑤阿瑤我愛妳!!阿瑤阿瑤我愛妳!!」一位女生紅著臉大聲喊著。我和阿源一起詫異地瞪著她,奇怪著她怎麼也愛上了龍吟瑤這個同性。阿源低下頭去歎了口氣,小聲感慨道:「藝術是不分性別的,這話還真對呢……」

  「龍吟瑤小姐!!給我們來一首歌吧!!」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句,人群立刻也跟著一齊起哄。整個機艙立刻變得熱鬧非凡,所有的人都揮舞著手裡的書本、領帶、腰帶,幾百張嘴巴亂作一團地大聲要求著他們的偶像當場給他們來一首動人心弦的歌曲。

  我剛把書包放入座位底下,抬起頭來,又瞠目結舌地發現一位激動到渾身顫抖的男生站起來大喊了一句「OH!MY GOD!!……」接著便捂著胸口暈倒在地……

  「有必要這麼誇張麼?」阿源皺眉看著前方的熱烈氣氛,「讓我都聽不到龍大小姐的訓話了呢!羽,我們到前面去坐吧,那邊還有兩個空座呢!」

  「你想去跟那幫人一起發瘋?」我苦笑地搖著頭,「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沒那個心情跟你一起發瘋。」

  「都給我閉嘴!!」原本一直無奈地注視著大家起哄的龍吟瑤不知為何,突然氣憤地大喊了一聲,滿艙的人立刻都安靜了下去。

  「我可先說明白了!!我這次跟你們一起來,是為了來度假的!!我可沒那個義務給你們唱歌!!誰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提起唱歌這個詞,我就讓他好看!!」龍吟瑤雙手叉腰聲色俱厲地瞪著大家,一頭紫紅色的長髮如火一般從她頸後飄飛舞動起來,就連距離她三十多米遠的我都感到一股強烈的怒氣撲面而來,讓我額上的髮絲突然被吹動了起來。

  看著眼前這位眾人心中的美麗偶像突然大發雷霆,大家都面面相覷,正襟危坐,心裡雖然不停地在泛著嘀咕,卻是誰也不敢再發出哪怕一丁點兒的聲音來。

  「我告訴你們,別以為我年輕資歷淺,就可以由得你們任意胡為,我要想懲罰你們,哼哼,連根手指頭都不用動!!」龍吟瑤怒氣沖沖地掃視著大家,「如果有人不相信的話,儘管出來試試!」

  阿源悄悄地用手肘頂了頂身旁的我,小聲道:「嘿!你可以去試一試……」

  「你想我死麼?!」我低聲咆哮道。

  「到時候我可以出去救你啊,然後趁機邀請她跟我共進晚餐……」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卻見一個穿制服的工作人員突然拉開滑門從前艙跑了出來,苦笑地對著龍吟瑤說:「龍小姐,大家難得見到妳,何必這麼認真呢?再說如果一路上都聽不到您的歌聲,這也太沒勁了……」

  龍吟瑤臉上勃然作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從鼻子裡輕輕的哼出一聲:「怎麼,我剛說完你就出來跟我唱反調?」

  「不是不是,只是我們也很仰慕您的……」他說著說著,突然面色一變,連下面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捂著肚子痛苦地彎下腰去,大聲呻吟起來,片刻之後,只見他額頭上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不住滾落,面色蒼白地慘叫道:「哇……痛……痛死我了……」

  龍吟瑤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抬起頭來衝著我們說:「看到沒有?你們要是敢違抗我的命令,下場就和他一樣!」

  那位工作人員此時已經痛得滾到了地上大喊大叫起來,龍吟瑤見大家臉上都泛起了一陣莫名的懼色,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對那個工作人員說:「好了,難為你了,起來吧。」

  令人驚奇的是,原本還在地上打滾的工作人員,突然就停止了喊叫,接著鬆開雙手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咦?怎麼突然又不痛了?」

  此時阿源湊過頭來悄聲問我:「咦?難道剛才真是龍吟瑤干的麼?不是演戲?」

  我點點頭,也小聲地回答道:「聽說她有特異功能,看來恐怕不像是假的。」

  「特異功能?讓人肚子痛的特異功能?」阿源瞪著我,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我只聽說過隔空取物,瞬間傳送等等,怎麼還有這種啊?」

  「別問我,我也不懂……噓,她看過來了!」

  龍吟瑤似乎聽到了我們的談話,立刻朝我們看了過來,卻見阿源渾身一僵,直勾勾地盯著龍吟瑤,直到她把目光收回去後,才猛然吐出一口氣來,喘息道:「媽呀,剛才差點憋死我了!好厲害,好厲害……」

  就在這時,機艙內的廣播響了起來:「請大家繫好安全帶,我們的飛機馬上就要啟航了。還在艙內行走的人員請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如果有暈機的同學,你的座位底下有塑料袋和暈機藥……」

  過了一會兒,飛機突然一顫,接著機艙外的景色就緩緩向下移動起來。龍吟瑤卻依舊站在第一排前面,靜靜地看著大家,似乎飛機的起飛根本絲毫不能影響她的平衡。

  隨著窗外那廣闊的操場開始急速地下沉,變小,我感到一種突然的重力壓在了自己的身上,雖然說並不是很重,胸口卻壓抑著一股鬱悶,想喘一口氣兒,卻也覺得分外困難。就這麼看著自己朝空中急速地攀升,而耳邊卻連一點引擎的聲音也聽不到,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驚奇,沒想到這機艙的隔音效果還真是棒呢!

  看著天空的雲朵飛速朝我們頭頂壓來,就在我期待著能夠看看那潔白無暇的雲霧中會是個什麼景色時,一股向後的壓力突然猛地將我緊緊壓在了座位的靠背上,令我呼吸驀地一滯,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窗外,才知道原來是飛機開始向前飛行了起來。

  好一會兒後,那股壓力才慢慢地消退了。不少人都同時呼出了口長氣,接著便互相嘲笑著對方此時臉上泛起的陣陣紅潮。就在這時,廣播聲突然又響了起來:「大家現在可以活動了,不過請不要太過於隨意,我們將在兩個半小時後到達目的地,如果途中發生什麼意外情況,請大家不要驚慌,一切都請聽從機長的安排。」

  半天都沒說話的阿源這時才放鬆了下來,輕鬆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嘿嘿,怎麼樣,第一次的感覺,不錯吧。」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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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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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 00:34:29 |只看該作者
第九集 第七章


  看著無邊無際的雲海在身下如白浪般向後滾動,頭頂上是一片比以往更加清澈湛藍的天空,日光就好像一片閃亮的白紗一般籠罩了我的整個視野,除了些微的晃眼,更多的是溫暖。

  聽阿源說,隨著高度的上升,大氣層的氣壓會逐漸下降,而且氣溫也會隨著降低。如果飛到一定的高度後,氣溫就會降到零下。

  阿源邊說還邊目測著此刻我們的高度,然後笑著跟我說:「羽,如果咱們現在對著窗外尿尿的話,可能能尿出兩條長長的冰柱來呢!」

  自從飛機開始穩速飛行後,龍吟瑤就坐到了只有我和阿源兩個人的最後一排,雖然和我們是在同一排,不過我們是坐在機艙的最左邊,而她則坐在了最右邊。

  阿源同我說話的時候,還不時偷偷朝她瞄上幾眼,可龍吟瑤卻一直靜靜地側著頭看著窗外一言不發,任由無數好奇的眼光偷偷地打量著她。

  「羽,你說她的頭髮是染的,還是天生的?」「不知道。」

  「哇,這麼好看的頭髮,如果真是長出來的,那可就太奇怪了哦!」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還看過藍色的頭髮呢!」

  「藍色的雖然少見,不過卻不是什麼稀罕的髮色啊!這種紫紅色的頭髮,我懷疑全世界除了她一個人以外,就再也沒有人有了呢!!」

  「她媽媽或者爸爸可能也是這種顏色的頭髮吧!我猜最少應該有兩個!」

  大概是聽到了我們兩個人的竊竊私語,龍吟瑤別過臉來朝我們狠狠地瞪了一眼,接著又扭回頭去再次默然地看著窗外。

  阿源朝我吐了吐舌頭道:「生氣了……唉,這麼漂亮的女生,還有如此出色的技藝,如果不是脾氣太過於……咳咳……肯定有無數人追吧……」

  「是嗎?」我懷疑她就算脾氣能像阿冰那樣好,恐怕也沒人敢追吧!誰知道她哪天突然發飆,用特異功能整得你大小便失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肯定了!現在那些有錢的男人啊!各個都想找個與眾不同而又出類拔萃的女人當自己的情婦或者寵物,借此來炫耀自己的地位和實力。像她這麼出色的,肯定是很多富翁們所覬覦的對象了。可惜啊!我將來只想當個圖書館的管理員,或者是個考古學家,恐怕這輩子都注定和她無緣呢……你瞧她剛才看我們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到兩個小流氓一樣,太令我傷心了……」阿源說著,將一張哭喪著的臉委屈地埋向我的肩頭。

  「你將來想當什麼?圖書管理員?!考古學家?!」

  「嗯?難道不可以嗎?」阿源眨著一雙突然變得異常純情的大眼睛,裝得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拜託,請你不要這樣看著我,行不行?」我看著他此刻的表情,不禁感到一陣頭痛噁心:「你想當什麼都行,只不過這兩個行業似乎薪水都不高啊……」

  「哼,你以為本人是那種會為了錢而出賣自尊的人嗎?再說了,考古學家可是一項充滿了奇遇的職業呢!說不定我就會突然掉進某個古老的異度空間,憑著我的聰明才智,創造出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國度來。到那個時候,嘿嘿,別說錢了,就是美女都任我挑咯……」

  「那圖書管理員呢?」「哼哼,我最嚮往的,就是生活在書的海洋之中。能免費看書,還能有時間有條件看到那麼多的書,除了圖書管理員外,還能有誰呢?」阿源得意地仰起頭來:「書是人類最忠實的夥伴,雖然它可能是錯的、可能比較落後,但是它絕對不會欺騙你、背叛你。如果能夠讓我看一輩子的書,就算每天粗茶淡飯、衣不蔽體,我也心甘情願了。」

  「看書,真的對你那麼重要嗎?」

  「那當然了,你沒聽過『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這句話嗎?」

  「呃……我只聽說過看書太多的人,一般都是書獃子……」

  「當個書獃子有什麼不好?整天活在書裡,精神世界可比一般人要豐富精彩得多了,再說還有一些古魔法、寶藏可能夾在某本……」

  阿源還沒說完,整個機艙突然猛烈地顫動了一下,讓所有談興正濃的同學們都紛紛停了下來。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廣播突然響了起來:「請大家立刻各就各位,繫好自己的安全帶。我們現在正被一隻不知名的怪物追擊,如果可能的話,我們將會迫降……」

  「怪物?!!」所有的人都驚呼了起來,就連龍吟瑤也驚訝地站起身來,朝前艙跑了過去。

  阿源緊緊地抓住我的手,驚慌地說著:「天哪!該不會是遇到大型食肉翼龍了吧?不過……不過在這種高度,應該沒有那種東西啊!!」

  我也驚詫莫名,使勁地朝著窗外看了半天,卻沒發現任何怪物的影子。

  「啊!羽,我知道了!!」同我一起搜索著窗外天空的阿源突然渾身一顫,雙眼露出恐懼的神色:「是噬雲母!我記得書上說,只有這種東西能夠活在這麼高的高空中!!」

  「噬雲母?」那是什麼玩藝兒啊!雲母不是一種結晶體礦物質嗎?

  「對,牠們就好像海裡的水母一樣飄浮在大氣層中,體形巨大、渾身透明,飄浮在高空中將從宇宙裡掉落下來的塵埃和水分吸收分解!牠們什麼都吃,就連隕石都能被牠們給分解掉!完了完了,我看我們這次算是完蛋了……」

  阿源這番話立刻在機艙內引起了巨大的混亂,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尖叫著擠到機艙的中央,互相擁擠摟作一團,不少人渾身顫抖地在胸口畫著各種不知道是何意義的手勢,更有十數個女生,尖叫完後便一頭暈倒在身旁同學的懷裡。

  「真有你說的那種怪物嗎?」我懷疑地看著窗外:「阿源,你該不會是看科幻小說看多了吧……」

  「不是科幻小說!是卡德烈.昂的探險日記!!」

  我只覺得頭一陣發暈,轉身摸著阿源的額頭道:「沒發燒吧!這種東西你也相信?趕明兒我也寫一本出來,到時候你是不是也會信以為真啊!」

  「卡德烈.昂絕對不會騙人的!他說他親眼看到過一隻噬雲母掠到低空,就好像一團看不清的絲線般吞噬掉一頭巨大的翼龍!」

  「……你能不能再舉出別的例子來證明牠的存在?對你的那個卡德烈.昂,我實在是難以信任。」

  「什麼!你居然不信任卡德烈.昂?!」阿源氣得渾身發抖,渾然忘記了外面還有一隻巨大的怪獸正威脅著他那幼小的生命,齜牙咧嘴地便捊起袖子來狠狠教訓我一頓。就在此時,機身再次傳來一陣巨大的顫動,頃刻間便劇烈的傾斜起來,不少擠在一起的學生們紛紛慘叫著滾倒了一地。

  阿源和我因為還繫著安全帶,所以除了身體傾斜外,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前艙的門突然打開,龍吟瑤神色鎮定地從裡面斜著身子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副混亂的景象,不禁氣得大叫道:「你們幹什麼!都給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有怪物!救命啊!!」學生們驚慌地想從地上爬起來,卻因為機身不斷的搖擺傾斜而無法站立起來。

  「有什麼怪物?!只不過是飛機出了點小小的故障罷了!那幫工作人員真是的,整天就知道大驚小怪,到底干沒幹過這一行啊!」龍吟瑤一邊呵斥著,一邊穩定人心:「大概再過幾分鐘後就會恢復正常了,請大家不要驚慌,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把安全帶繫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龍吟瑤用上了天龍吟的功夫,我的耳內立刻感受到一陣內力激盪所發出的震動,只見大家都紛紛平靜了下來,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互相攙扶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繫好了安全帶。就連阿源也拍著胸口笑著說:「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正詫異著怎麼突然變成了飛機本身出了毛病,卻見龍吟瑤衝我招了招手道:「冷羽同學,你過來一下。」

  我低頭看了看繫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帶,疑惑地對她說:「妳讓我這樣怎麼過去?」

  「解開它啊!快點過來!」

  我鬆開了安全帶,困惑地看了一眼在一旁傻笑的阿源,在不斷劇烈搖晃著的機艙內快步朝龍吟瑤走了過去。

  走到龍吟瑤的身旁,她突然輕輕一笑,拉著驚愕不已的我就向前艙走去。

  直到我們進入了前艙,滑門在身後陣顫著關閉後,她才扭頭對我說:「你的內功根基不錯嘛!居然能夠不受絲毫的影響。」

  我微微一驚,才知道她剛才果然用上了天龍吟,立刻裝出一副懵懂的樣子問:「什麼影響??」「呵呵,沒什麼影響,只不過要委屈你一下了……」龍吟瑤剛說完,素手一揮,猛的朝我的頸部斬落。

  我大驚失色,全然沒想到她居然在這個時候偷襲我。斜身避開她劈下來的手,我在震盪的機艙內踉蹌著向後退去。

  「妳瘋了?!」我大喊了出來。

  「哼,我沒瘋,只是想讓你待會兒不要太過難受罷了。」龍吟瑤皺眉不耐煩地看著我:「如果不是因為阿冰的關係,我才懶得管你的死活呢!別掙扎了,老老實實地讓我一掌劈暈你吧!」

  「為……為什麼啊?!」我死死摀住我的脖子,驚慌地問著她。

  「我不妨告訴你吧!現在我們的確在被一隻怪獸追擊,為了待會兒我處理那隻怪獸的時候你們不會出現什麼異常狀況,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們都神志不清,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誰知你這個傢伙卻不受影響,我也只能讓你昏迷了。」

  「真的有怪獸嗎?!可妳剛才不是說……」

  「你怎麼跟那幫工作人員一樣傻啊!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穩定人心!要是還沒出事大家就亂成一團了,恐怕不用那個怪物來襲擊我們,我們就已經自己墜毀了吧!」

  「可知道真相後……」我話還沒說完,龍吟瑤又是突然揚起一掌劈向我的脖子。

  我伸手截住了她的劈掌,火大地叫道:「我可不是那種遇到事情就亂成一團的白癡!拜託妳先讓我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好不好?!」

  「沒時間跟你解釋了!劈暈你之後,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幹!你別在這裡給我礙手礙腳的!!」龍吟瑤也怒氣沖沖地朝我吼了回來。

  「妳劈不暈我的。我想……也許待會兒我還能幫妳呢!」我抓著她的手,冷靜地看著她。

  「就憑你?哈哈哈……」龍吟瑤突然笑了起來,彷彿看到了天底下最荒謬、最可笑的事情:「你又不是你表哥,你憑什麼來幫我?哼哼,到時候要是我全力施為,別說是你了,就算你表哥在這裡,恐怕也會發瘋的!!」

  機身突然猛烈地跳動了一下,我們兩人都被顛得撞到了艙頂,龍吟瑤再不說話,趁我失去平衡的瞬間,猛的曲膝頂向我的小腹,並趁機將被我鉗制住的手給抽了回去。

  我壓抑住體內想反擊的真氣,皺著眉伸手擋住她的膝蓋,順手將她震開,接著便按動駕駛艙門的開關,閃身竄進了駕駛艙。

  兩名駕駛人員正滿頭大汗地坐在駕駛艙內,七手八腳地控制著飛機的航向,其中一人聽見有人進來,立刻大叫道:「通訊器短路了!情況怎麼樣?外面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我反手想鎖上駕駛艙門,將龍吟瑤關在外面,等問清楚情況再出去,誰知艙門竟不聽使喚,讓神色暴怒的龍吟瑤也跟著衝了進來。

  「嘿!」那個人回過頭來剛想匯報情況,一見是我,不禁驚訝地叫了出來:「……咦?這裡不是你進來的地方!龍吟瑤小姐,外面現在怎麼樣了?!」

  龍吟瑤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回答道:「基本上搞定了,你們立刻開啟自動駕駛,讓我來收拾那個怪物。」

  兩名工作人員如聞大赦一般,趕緊將控制台鎖定,換成自動駕駛,還沒等他們解開自己的安全帶,便突然昏昏沉沉地仰躺在自己的座位上睡著了。天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夠在這種緊張氣氛下如此迅速地睡著的。

  「你要麼自己解決,要麼……就先找根繩子把自己綁起來吧!」她冷冷地扭頭看了我一眼,接著便飄出了駕駛室。

  我苦笑著跟在她的身後,想看看她到底用什麼方法去解決那隻怪物。

  卻見龍吟瑤又急匆匆地回轉身來跑進駕駛艙,看了看控制台上的一個液晶螢幕,狠狠罵道:「媽的,怎麼跑到正上方去了?!」

  聽她這麼說,我不禁抬起頭來看看艙頂。

  「正上方?妳想怎麼對付牠?」

  龍吟瑤冷哼一聲,並不搭理我,皺眉凝神盯著艙頂,似乎想透過艙頂去尋找那個怪物的確切方位。

  「我們為什麼不下降來避開牠呢?!」我好奇地問道。

  「哼,我們現在已經被牠給抓住了,想逃也逃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嚇退牠,讓牠放開我們。」「咦?!」我湊到駕駛艙前面的玻璃板上使勁兒地往上瞧,卻什麼都沒看到:「可我沒看到牠啊!」

  「牠是透明的,除了我能看到牠外,就只有雷達才能顯示出牠的方位來了。」龍吟瑤不耐煩地解釋完,就又朝駕駛艙外跑去。

  此時飛機已經由左右傾斜變成了前後傾斜,卻依然保持著相同的高度繼續超前飛行,我跟在龍吟瑤的身後,好像爬坡一樣爬進了前艙,一抬頭,便看見龍吟瑤兩條膚如凝脂的修長玉腿在我頭頂上前後挪動,如果我再把頭低下去一點點的話,我大概就可以看到她那緊窄套裙裡的無限風光了……

  不過如此乘人之危,實在不是我的風格,何況此刻我也實在沒心情去看,便老老實實地跟在她身後爬進客艙,卻見整艙的人不知何時全都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透明的巨大怪物?難道真的是阿源說的那種叫做噬雲母的怪物?

  我邊想著,邊跟著龍吟瑤爬到了艙門處,卻看到她竟伸手去夠艙門的開關,不禁嚇得叫道:「妳想讓我們都被吸出去嗎?!」

  「害怕的話,就給我滾到前艙去!!」龍吟瑤回頭怒斥道:「不這樣的話,你叫我怎麼對付牠?!」我呆了呆,接著無奈地點頭道:「那好吧!大不了妳出去後,我再把艙門關上……」

  龍吟瑤氣得一腳朝我臉上踹來,恨聲罵道:「你想讓我被關在外面,讓那隻怪物吃掉麼?!你這麼沒風度的傢伙,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呢!!」

  「那我出去,妳關門可以了吧!」我沒好氣地看著她:「等幹掉牠之後,我再敲門讓妳放我進來……」

  龍吟瑤像看白癡一樣看了我一眼,挫敗地低下頭去歎了口氣,接著便毅然伸手扭開了艙門的開關。

  一股巨大的狂風呼嘯聲頃刻間便震聾了我的耳朵,艙內的空氣立刻如狂瀾一般急速向艙外湧去,巨大的吸力讓我差點忍不住向艙門外衝了出去,我趕忙真氣一沉,死死地貼在了地板上,任憑著額上的亂髮在狂風中狠命地抽打著我的臉頰,說什麼都不敢爬起來了。

  卻看見頭頂無數的書本雜物紛紛「劈里啪啦」地不住飛舞著被吸了出去。

  龍吟瑤拂開眼前被吸得飄飛起來的長髮,伸出左手,立刻便有一條長繩飛過來繞在了她的左手上,繩子的另一端已經自動繫在了座位的底座上。

  她用手護住自己的頭,蜷起身子如弓一般突然猛力一蹬,如一條藍色的美人魚,隨著向艙門飛撲過來的無數雜物一起飛了出去,瞬間便消失在我的視野之外。

  我緊張地盯著那根猛然崩直的繩子,生怕它會因為承受不住龍吟瑤的拉力而崩斷。只見那根繩子突然猛的顫動了一下,我的心也跟著猛的顫動了一下,趕忙朝前爬了過去,瞇著雙眼從艙門處勉力探出頭去。

  整個亮藍的天際讓我的眼睛被晃得模糊不清起來,直到適應了這種亮度後,我才發現龍吟瑤此刻正被吊在離艙門很遠的斜上方,身體被強風刮得朝後筆直地飄飛起來,她臉色蒼白地伸手在自己的胸口拉扯著什麼,一邊奮力地掙扎著,一邊焦急地衝著我大喊了幾句,可是因為風聲太大,讓我根本聽不清她在喊什麼。

  不過此刻就算是傻瓜也知道該幹什麼了吧!我趕緊雙手抓住繩子,奮力將她狠命拖了回來。

  媽呀!龍吟瑤此刻怎麼會如此的沉重?我簡直就好像在海岸上拖著一條拚命想游回大海的藍鯨!我用雙腳抵住了艙門兩旁的艙壁,在無法呼吸的情況下,咬著牙,一尺一尺地將她往回拉。

  突然繩上猛的傳來一股往回拉的巨力,掙得我差點脫手,我大吼一聲,力貫雙臂,硬是堪堪抵住了這股巨力的拉扯。

  齜著牙咧著嘴,我一邊拚命地蹬腿,一邊使出吃奶的力氣和這股巨力苦苦抗爭起來。

  僵持了大約十秒鐘左右,我的心頭突然起了一陣無名火,暗暗恨聲罵了句「豁出去了!」,接著體內一股強大的真氣便順著繩子刺了過去。

  那股巨力就在真氣剛剛刺出的瞬間,突然消失了,我驚叫一聲,差點因為用力過猛而撞倒在地板上。

  不過那股巨力消失後,連繩上原本的拉力也突然減輕了不少,讓我很輕鬆地便將龍吟瑤給拉了回來,就在她離艙門還不到一尺的距離時,我猛一伸手,拉住她並將她拽進了懷裡,接著飛快地用腳蹬在了艙門的開關上。

  「砰」的一聲關閉了艙門,而那股巨大的吸力也隨之消失,讓我們立刻失去平衡,仰天躺在了地板上。

  我緊張地晃著壓在我身上的龍吟瑤,嘴裡大喊著:「喂!妳沒事吧!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卻見懷中的龍吟瑤雙目緊閉,牙關緊咬,原本清麗動人的臉龐一片慘白,一動不動地躺在我懷裡,顯然是昏了過去。

  天哪,還好她的左手還一直死死的抓著繩子,不然我剛才可就算是白費勁了……我著急地按住她的背心輸入一道真氣,惶急地喊道:「快醒過來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見她依舊毫無反應,我將真氣猛然加強數倍,如潰堤的洪水般狂湧入她的體內。

  龍吟瑤渾身一顫,這才悠悠醒轉,微微睜開眼睛,神情恍惚地看著如此近距離的我,無力地問了句:「我……我還活著?」

  「廢話!妳當然活著了!不過,大家可能馬上就玩完了!!」我再一次加勁輸入真氣,急切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妳幹嘛非要冒著這麼大的危險飛出去幹掉牠?在門口,不就可以使用天龍吟了嗎?!」龍吟瑤費力地睜開雙眼,蚊蚋般地低聲道:「牠的觸手被……被飛機尾翼的動力槳給絞死了,如果不切斷的話……我用天龍吟也沒有用……」

  我恍然大悟,立刻摀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再說話,體內的真氣如長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絕地湧入她的體內。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了原本的紅潤,雙眼也慢慢恢復了神采,我才放開了她。

  清醒過來的龍吟瑤驚奇地看了看我,活動了一下四肢,剛想站起身來,卻突然哎呀一聲又歪倒在我的身上。

  我扶著她坐起身來,這才發現她的小腿上不知被什麼東西給勒出一圈碗口粗的淤黑來,那裡原本雪白光潔的肌膚已經被一種奇怪的液體腐蝕得變了色,發出陣陣的焦臭。

  而她胸前的衣服上也出現了一匝粗粗的黑痕,彷彿被灼燒過般冒起縷縷黑煙。

  「我的腿……我的腿……」龍吟瑤神情痛苦著坐在地上,雙手箍住自己的小腿,惶急地看著我:「這下可怎麼辦?!我要是站不起來,怎麼去對付外面那個傢伙?!」我深吸了一口艙內已經稀薄的空氣,強壓下自己滿腹的焦慮不安,把她扶到身旁的座位上就要給她繫上安全帶。

  「你想幹什麼?!」龍吟瑤驚慌地掙扎了起來:「放開我!不然誰去對付牠?!」

  「我!!」我大吼了一聲,強行給她繫好了安全帶,從一個座椅上猛力拆下一根黑色的鐵管,雙手一捏一抻,硬是將它給拉成了一條扁長的鐵條。唉,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就把劍帶出來了,沒辦法,將就著用吧……

  「你瘋了!你根本看不見牠!!你出去就等於找死啊!!」

  「那誰出去?!」我惡狠狠地朝她吼了回去:「送死總比等死好吧!!」

  龍吟瑤張口結舌地看著我,愣愣地沒說出話來。就在這時,機身再次猛烈地跳動了一下,我迅捷地伸腳勾住了座位的底座,才沒有被甩起來。

  龍吟瑤彷彿被這一顛給顛出了靈感,突然叫道:「背我出去!我能讓你看到牠!!你把我繫在你背上,我們一起去對付牠!!我驚詫地看了她一眼,心想這的確是個好法子,於是立刻伸手扯下了她身上的安全帶,用扯下的安全帶將她綁縛在我的背上。

  龍吟瑤的雙手箍住了我的脖子,將曲線動人的嬌軟上身貼在背上對我說:「出去後就閉上眼睛,我想我應該能讓你看到牠的!」

  我點了點頭,將剛才那根繩子死命地纏在我的腰上,打了一個死結,接著便向艙門走去。

  「小心牠的觸手,千萬別讓牠們碰到你。」龍吟瑤在我耳邊叮囑道:「剛才我一出去就被牠給纏住了,不然也不會搞得這麼慘……」

  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便伸手打開艙門,剛才那股巨大的吸力再次狂嘯著席捲而來,艙外一陣陣巨大的轟鳴聲震得我頭暈腦脹,還沒來得及做好準備,便已被猛的吸出了艙外。

  感到身子在空中被狂風刮得如在秋風中凋零的落葉一般,身不由己地急速翻了好幾個跟頭,腰上猛的一緊,一股巨力沿著繩子從後狠命地拽住了我,勒得我差點暈死過去,回頭一看,卻是龍吟瑤害怕我們飛得太遠,用意念將繩子的中段迅速地纏在了艙門附近的座位上。我趕緊閉上雙眼,眼前霎時出現了一幅令我心驚膽戰的畫面。

  整個原本淡藍清澈的明亮天空,突然變成一片茫茫無際的漆黑,而身旁這架巨大的飛機則又突然變得雪亮刺眼起來,發出一陣陣強烈的白光,整個景象就好像曾經在書上看到過的黑白照片的底片一般。

  而在飛機的正上方十幾米遠處,一團比飛機還大了兩三倍的巨大閃亮絮狀物正伸出無數碗口粗細的頎長觸手,緊緊地纏繞在巨大的機身上,將飛機的尾部拉得向上傾斜起來。

  看樣子,牠似乎正在奮力地將向前高速飛行的飛機拉向牠的體內,而飛機的外殼則在牠那一道道觸手的巨大纏繞拉拽之力下紛紛凹陷了下去。

  此時身旁的幾條粗大觸手似乎感到了我的存在,在那一片震耳欲聾的巨大轟鳴聲中,紛紛鬆開飛機朝我纏了過來。

  我揮舞著鐵條運勁震開向我捲來的觸手,只覺得臂膀被反震得陣陣酸麻,鐵條差點脫手飛出。

  眼看一條觸手便要纏在我的腿上,我大喝一聲,猛力朝牠抖出一道冷月無聲,就看那條觸手突然從中整齊地斷開,一股冒著銀霧的閃亮液體從斷口處朝我激射而來,卻被身後伸過來的一隻手給擋住了。那條失去依附的觸手急速地朝後上方飄飛起來,與另一條纏繞過來的觸手絞纏在一起,與此同時,龍吟瑤的手上也被剛才那股液體給燒出了一大片水泡。

  我又拼著命接連抖出數道強猛的劍氣,震開朝我卷伸過來的幾條觸手,胸口真氣猛的一脹,一團銀白色的光球便從我的胸口飄飛出來。

  飛羽流星,現在只能靠你了!!

  藉著飛羽流星的掩護,我在空中運轉真氣向飛機的外壁靠了過去,伸手運勁吸住飛機的外壁,咬牙拚命地向飛機尾翼緩緩爬去。

  飛羽流星在我身旁舞成了一道銀色的光壁,讓想靠攏過來的觸手紛紛反彈了回去,我剛想伸嘴將鐵條咬住,好用雙手在外壁上爬行,誰知鐵條已經被那怪物的觸手腐蝕得嚴重變形,就好像被無數隻老鼠啃過一樣,原本扁直的邊緣被腐蝕得出現了無數個奇形怪狀的缺口,愣是讓我無法下嘴。

  就在我正猶豫到底咬不咬它的時候,背後的龍吟瑤又彷彿心意相通地伸出手來,解圍地幫我抓住了那根鐵條。

  慢慢地接近尾翼,我漸漸看到了飛機尾翼兩側的兩個渦輪動力槳,它們果然被那怪物的觸手緊緊絞死,並且已被腐蝕得嚴重扭曲變形,恐怕就算沒有了觸手的堵塞,也無法再正常運轉起來。

  此時的我,距離尾翼還有將近十三四米的距離,在如此稀薄的空氣下,冷月無聲這麼遠恐怕難以發揮效用。

  可繩子已經伸長到了極限,讓我無法再向前挪動哪怕是一厘米的距離。除非我不想活了,掙斷繩子,然後學飛蛾撲火那樣直直地朝尾翼撞去,用自己的身體去撞斷尾翼……

  我好像還沒偉大到那個地步吧……何況現在我身後還背著個龍吟瑤。

  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帶著她跟我一起去死,過會兒還要靠她的天龍吟來攆跑這個貪婪的大傢伙呢!

  不管了,先試試冷月無聲好不好用吧!我伸手從龍吟瑤手中接過被腐蝕得不成樣子的鐵條,再從背後猛烈地刮過來的狂風中,穿過飛羽流星急速飛舞出的銀色光壁,奮力抖出一道冷月無聲。

  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我屏息靜看著那兩條將動力槳絞死的觸手,過了好一會兒,卻發現牠們根本沒啥動靜。果然……失敗了……

  我沮喪地回頭看了看肩頭那張在一片漆黑中被銀線勾勒出來的臉,不知該如何是好。卻感到龍吟瑤突然將嘴貼在我的耳旁斷斷續續地喊道:「那……光……能飛……去嗎?!」

  飛羽流星??!對呀!我怎麼把它給忘了。按照它的射程,應該可以擊中那兩條觸手,不過……沒了它的保護,我們恐怕用不了幾秒鐘就會被那些正不停騷擾我們的觸手給纏住勒死吧……

  哎,這麼稀薄的空氣,就連冰封劍都無法運用,看來此時除了讓飛羽流星去打斷那兩條觸手外,還真是別無他法了。

  這個混蛋怪物,難道真的是餓到如此地步,連飛機都想吞了?媽的,有種給我滾到地上去,老子讓你嘗嘗什麼叫做五馬分屍!!

  不過……我看了看牠這副軟綿綿的樣子,似乎分不了屍……那就讓你嘗嘗什麼叫作五雷轟頂吧!!

  罵歸罵,現在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我也只能乾瞪著那兩條可惡的觸手,心內猶豫著到底放不放出飛羽流星來。

  「你……猶……什麼……」我回頭看了看龍吟瑤,指了指身旁那幾根正無時無刻不覬覦著我們的巨大觸手,做出了個無奈的表情。

  龍吟瑤皺了皺眉,突然伸手朝著正急速飛舞的飛羽流星奮力一劃,我便目瞪口呆地發現,我那顆飛羽流星居然被她瞬間給劃成了兩半!!

  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轉機,我不再猶豫,立刻讓分成兩半的飛羽流星留下一顆來保護我,使另一顆急速朝著尾翼上的觸手射去。

  不過少了一半的飛羽流星的威力也隨之大大降低,銀色的光壁立刻在那幾條觸手的不斷擠壓下,漸漸收縮到了我的眼前數寸處。

  我心驚肉跳地看著那幾條不住扭曲伸直的猙獰觸手越來越靠近我的身體,生怕牠們會隨時突破光壁的保護,將我和龍吟瑤一起當作早餐給吃下去……

  等等,既然飛羽流星被分成兩半後還能被我控制,那我現在還能不能再放出一顆飛羽流星來呢?一想到這裡,我精神一振,奮力提起一股真氣,再次朝胸口頂來。

  果然,又一顆飛羽流星活蹦亂跳著從我胸口飛了出來,迅速地加入到了光壁之中,頃刻間便將那幾乎已經貼近我鼻子的光壁給猛的擴張開去。

  我這才鬆了口氣,回頭得意地看了看龍吟瑤,感謝著她帶給我的靈感。

  唉,用慣了一顆飛羽流星,還以為一顆就已經是我的上限了呢!既然能放出第二顆,那麼……

  我剛想再接再厲,再放出一顆來緩解險情,誰知體內真氣突然出現一陣劇烈的騷動,連週身的那道光壁都險些潰散開來。

  我嚇得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只得老老實實地控制著這三顆流星,一邊保護著我和龍吟瑤,一邊猛力地擊打著那兩條被絞住的觸手。

  令我驚慌的是,在那半顆飛羽流星一陣猛敲狠砸之下,那兩條觸手居然完好無損,僅僅是時而被撞得猛然拉長,隨即便又飛速彈了回來。

  看來就算用飛羽流星也沒辦法解決掉那兩條觸手了,我哭喪著臉垂頭喪氣地看了看龍吟瑤,完全沒了主意。

  龍吟瑤呆呆地看著那兩條觸手,突然劈手奪下了我手裡的鐵條,接著就想去解開捆縛著她的安全帶。我嚇得渾身一個激靈,趕緊奪回鐵條,用真氣阻止了她的行動。

  此時本應在我的真氣衝擊下渾身都沒了力氣的龍吟瑤,卻突然一口咬住了我的耳垂,我痛得差點大叫出來,忍不住罵道:「妳瘋了麼?!」

  我的聲音剛出口,便被狂風撕扯得只剩下幾個模糊的音節,龍吟瑤彷彿根本沒聽見一般,繼續狠命地咬著我的耳垂。

  媽的!妳就這麼想去送死嗎?!

  我忍住耳垂處傳來的一陣陣劇痛,心裡沒來由地悸動了一下。她難道就真的想不顧性命,將我們從這個怪物的口中救出來嗎?

  想不到平日裡那個總是一副高傲表情的龍吟瑤,此刻卻是如此的……

  如此的……

  唔,管她如此的什麼呢!反正現在不能讓她去白白送死就是了。

  我一咬牙,不知為何,腦子裡突然衝動地做出了一個決定--既然不能讓妳去死,那就讓我去當那個英雄吧!

  我伸手奮力扯開了腰間那正緊得像要勒死我的繩子,反手將它纏在了龍吟瑤的身上,用單手吃力地在她腰間打了個死結,接著體內真氣猛然一頂,撞開她那正狠狠咬住我那無辜耳垂的牙齒,渾身用力一掙,瞬間便將捆繫在我們兩人身上的安全帶給掙斷了。

  猛的睜開雙眼,我看著突然由極黑變成極亮的天空,發現整個世界在一瞬間又恢復了原樣,只有那巨吼著的轟鳴聲依然在我耳畔肆虐。

  緊盯著前方的尾翼,我猛的鬆開了抓住繩子的左手,立刻又奮力摳住了飛機的外壁。

  脫離了繩子的保護,我差點就在這一瞬間被狂風給捲入茫茫的天際,一邊拚命穩住自己被刮得向前筆直飄起來的身子,一邊讓左手吃力地摳住外壁上的凹痕。

  此刻的我,正好迎面對上龍吟瑤那張被長髮遮蓋住的驚訝無比的臉。

  我勉強衝她微微一笑,讓那顆完整的流星繼續保護著她的安全。回頭再次確認了一下方位,心裡不禁暗歎--唉,如果真有下輩子,打死我我也不坐飛機了……接著,我再次看了一眼身後的龍吟瑤,而後便義無反顧地鬆開了此刻唯一能維繫我生命的……左手……

  ~下期預告~

  終於成功到達瑪雅島的冷羽被龍吟瑤強制送到了醫院進行看護,並且和龍吟瑤因曾共患難而產生了一種生死之交的奇妙感情。

  擔心冷羽安危的葉靈冰在此時打來電話,讓冷羽震驚莫名。

  一個新的學期,一個美麗的開始,一段奇妙的旅程。而此刻冷羽所面臨的任務,是去尋找並保護一隻叫做裂角金環龍的頂級龍種。到底那只龍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冷羽又能否順利找到牠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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