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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柔橈輕曼】古代麼女日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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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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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6 13:17:10 |只看該作者
第110章

  等蜀王出了房間,董側妃惶然無措的跪下行禮,「殿下,妾……妾……」

  趙宸臉色陰沉的走出房間,沉沉的看了寶珠一眼,這才轉頭去看地上的董側妃,冷聲道,「既然如此,我放你離開,任你隨意婚配,可好?」

  寶珠跟董側妃都愣住,寶珠微微有些不安,她方才也就是場面話,倒不是真打算跑去跟蜀王說這些糟心事兒,她如今對他的確還沒有太深的感情,可她已經在努力了,至於其他的妾氏,她覺得他去不去都好,並沒有太大的感想。

  況且,蜀王如今還中了毒,就算碰了其他人也一樣懷不了身孕的。

  如今蜀王這般說,寶珠心裡有些驚訝,也有些不安,顯然他對這些妾氏是沒心的,那麼剛才自己的話肯定又惹他生氣了。

  董側妃也是目瞪口呆,許久才回了神,眼淚就落了下來,「殿下何必這樣作踐妾,妾進了王府就是殿下的人了,殿下若是不想要妾,妾自此在佛堂誦經一輩子就是了……」

  趙宸冷笑一聲,「隨便你,你愛去佛堂就去佛堂,待一輩子也不會有人說你什麼的。」

  董側妃被羞的臉色通紅,這會兒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裡也有些惱怒王妃了,既然殿下在房裡,為何不跟她提個醒兒。「妾……妾到底做錯了什麼,殿下要如此羞辱妾。」

  趙宸道,「是你自己不知羞恥,如何怪得了本王,本王嫌你心臟,日後若是在敢拿這事兒叨擾王妃,本王就扔你出府去!」

  董側妃這會真是受不住這般羞辱了,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只餘下面面相覷的寶珠,趙宸回頭看了她一眼,目無表情,「方才要不是我出來,你是不是打算應承她,找我來說這事兒?」

  寶珠起身拉著他坐下,狗腿的道,「殿下放心,自然是不會的。」

  趙宸哼了一聲,「以後若是在有這事兒發生,直接攆人就是了!」

  寶珠如何還敢多說,慌忙點頭應承下來。

  瞧著王妃沒心沒肺的樣子,趙宸心裡一緊,又有些憤怒,他的王妃似乎還沒喜歡上他,哪怕對他再好,在順應他,他也看得出來,她對自己沒有太多的感情。

  「罷了,我過去書房那邊去了,你晌午自己用膳。」趙宸甩袖離開。

  寶珠苦著一張臉應承下來。

  趙宸一連兩天都未在回墨安院,明日八月二十四就是蜀王的生辰了,寶珠記得清楚,翌日一早,她就去了小廚房,親自做了一碗長壽麵端去了玉華院裡。

  外面是拂冬守著在,寶珠道,「殿下了,可在書房裡?」

  拂冬點頭,「王妃稍等,奴婢這就進去通報殿下。」

  還不等拂冬敲門,趙宸已經在書房裡道,「讓王妃進來。」

  拂冬開了書房的門,寶珠拎著食盒走了進去,瞧見蜀王正在書案後翻看東西,聽見她進來,頭都未抬一下。

  寶珠把食盒放在一旁的桌上,取出裡面的長壽麵和幾碟小菜出來,也不多言,等著那男人忙完才笑道,「殿下,今日是你的生辰,臣妾給您做了長壽麵,您要不要嘗嘗。」

  趙宸抬頭,瞧著她燦爛的笑意,心裡忍不住歎氣一聲,起身走了過去。

  寶珠歡喜的把面捧在了他的面前,「殿下快嘗嘗。」

  趙宸瞧著眼前的湯麵,細細的面絲,清淡的湯頭,幾根碧綠的青菜,還有一顆煎好的蛋,跟幾大塊醬好的肉,「你做的?」

  寶珠眼巴巴的看著他,點了點頭,「臣妾親手做的,連湯頭也是昨兒晚上親手去吊著的,這上面的牛肉也是臣妾醬的,剛好廚房弄一些牛肉來,臣妾就拿了一些去小廚房裡,殿下,您快嘗嘗。」

  帶著霧氣的眸子就那麼歡歡喜喜又有些可憐巴巴的看著他,趙宸有再大的氣都消了,執起銀筷嘗了一口,味道是真好,連廚房的大廚都沒這樣的手藝,面雖細卻很勁道,湯頭濃香,醬牛肉香而爛,他幾乎是一口氣把一碗湯麵吃了下去。

  寶珠面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殿下若是喜歡,臣妾每天都做給你吃。」

  趙宸放下銀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必了,我怕你累著。」

  寶珠心中一動,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底流竄開來,還不等她仔細感受,趙宸已經道,「你才來廬陵,再過幾日就會有不少夫人太太的給王府下帖子,與其你出門應酬,還不如辦個宴會,下帖子給她們。」

  寶珠點頭,「都聽殿下的,不過臣妾才來廬陵,對這裡的情形還不大清楚,臣妾怕做的不好。」

  趙宸把她拉進懷中,「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會讓你幫你的。」

  蜀王幫寶珠找個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莫媽媽,是廬陵人,對這廬陵的後宅之事還算是清楚,把如今廬陵的夫人太太都講了一遍給寶珠聽,寶珠一一記下,然後著手準備宴會的事情。

  婦人之間的宴會都是如此,無非就是賞花吃茶什麼的。

  刺史府有個挺大的花園,裡面由著花匠打理,還算是不錯,如今差不多九月了,姹紫嫣紅,百花爭豔。

  寶珠待客的地方就設在了這花園裡了,挑了個黃道吉日就給廬陵不少夫人太太們下了帖子。

  廬陵除了一般的官員還有好幾個世家大族跟豪強,豪強,說白了就是黑!道上的,做的生意也都是見不得光的,自然不會宴請這些豪強的太太們了,只請了幾個官員的家眷和世家夫人姑娘們。

  另外高陽公主楚家也是在廬陵,不過如今公主府兩個公主都不在,只剩下福壽長公主的駙馬跟其妾氏和幾個孩子。

  寶珠曾經跟阿玉聊過楚家的事情,知道楚家那個姨娘跟幾個庶子庶女的一些事情。知道阿玉跟她們很是不對付,在廬陵的時候沒少欺負這姨娘和庶子女們,也沒少被自家駙馬老爹咒駡。

  這楚駙馬跟當初的榮老國公爺有些相似,當初借著福壽長公主在廬陵佔有一席之位,結果福壽長公主生下兩子後就喜歡上了別的女人,還抬進門了,以至於阿玉有個比她大兩歲的庶出三哥跟一個小阿玉幾歲的庶出妹妹。福壽長公主當初就是因為懶得見這些人才帶著女兒跑去了京城的。

  楚家如今在廬陵也算是世家大族,可寶珠一個人都沒宴請,阿玉不喜的人,她自然也不會喜歡的。

  宴請的日子是九月初一,這日府中女眷起了個大早,宴請這些客人除了寶珠,兩個側妃也是要出來應酬的,至於其他的妾氏就無需出來了。

  由著管家把所有客人迎到了花園裡,寶珠帶著面紗應酬客人,她臉上的傷疤雖然好了,知道的人卻沒幾個,她目前還沒打算以真面目示人,總要慢慢的給傷疤恢復的時間才是,至少還需等上半年。

  寶珠也相信這些人肯定是把如今王府的事情打探的明明白白,肯定是知道她臉上有傷疤這事兒的。

  蜀王身為親王,又是一州的刺史,這些夫人太太們自然也不敢找寶珠的麻煩,就算知道她臉上有傷都不敢當面過問什麼。

  應酬了一天,寶珠也算是把這些夫人太太全部給認完了,大多數的都是奉承於她,也有少數兩三個不鹹不淡的,還問過幾句出格的話兒,寶珠把幾人都記了下來。

  她相信沒有她們夫家的提醒,她們根本不敢在刺史府為難她這個做王妃的,所以這幾人的夫家跟殿下肯定是不對付的。

  晚上歇息的時候,她就把這事兒跟蜀王說了。

  趙宸道,「這幾人的夫家的確有些麻煩,不願歸順,不過沒什麼大礙,不過是秋後的螞蚱罷了。」

  寶珠整個人躺在蜀王懷中,臉埋在他胸膛裡,昏昏欲睡,「既然殿下有打算,臣妾就休息了。」

  趙宸卻是不許她睡下,翻了個身把人壓在身下,從額頭開始親,親到嘴唇才道,「你來廬陵也有半月了,可要出去逛逛,廬陵民風雖剽悍,不過也很有特色,你若是喜歡,明日我帶你出去逛逛。」

  寶珠清醒了些,「殿下帶我去?」

  「自然。」趙宸又開始親吻她的臉頰,耳垂。

  寶珠的瞌睡已經全醒了,身子不由自主的有些迎合他,攀住他的背,歡喜的點頭,「臣妾自然是願意的。」

  趙宸笑道,「明日正好有空,明天帶你出去轉轉。」

  翌日一早,趙宸讓寶珠做了男子打扮,兩人準備騎馬出府,寶珠自己會騎馬,又是男子打扮,自然沒有共乘一匹馬。趙宸先帶著她去挑馬,馬園裡有不少好馬兒,寶珠看中一隻棗紅色的母馬,皮毛柔順發亮,一雙馬眼也是又大又亮,沒有半點渾濁,一看就是匹好馬。

  這是寶珠第一次挑選馬兒,有點興奮,指了指那馬兒道,「殿下,我要那匹……」

  旁邊養馬的小廝一時搞不清楚寶珠的身份,只見她做男裝打扮,又帶著帷帽,不知該如何叫人,只能轉頭跟蜀王道,「殿下,那匹馬是前些日子才回府的,性子有些暴烈,暫時還未曾有人馴服,若是想挑選這批馬兒怕是不成了。」

  趙宸對寶珠笑道,「你也聽見了,要不在挑選一匹。」轉頭問小廝,「哪匹馬性子溫順些?」

  小廝指了指一頭個子稍微矮些的黑色馬匹,「這馬兒是裡頭最溫順的了。」

  寶珠卻實在喜歡那匹棗紅色的,又高又大,威風凜凜,想了想忍不住道,「殿下,我實在喜歡這匹,要不讓我試試看?」

  趙宸對小廝道,「把那匹馬兒牽出來看看。」

  小廝已經喂了這棗紅色馬兒半個多月了,因此對這馬還算熟悉,只要不騎上它,它也就不會發飆踹人的。

  小廝牽出了馬兒,拉了半天它才動了兩步,甚至拿鼻子噴了小廝好幾口鼻氣。

  好不容易把馬兒牽出來了,寶珠上前兩步,瞧著那馬兒沒有攻擊她的意思,忍不住伸手順了順它的皮毛,讓人驚訝的是,這馬兒在寶珠面前竟溫順的不成樣子,甚至還拿馬頭蹭了蹭寶珠,惹的寶珠咯咯的笑了起來。

  那小廝目瞪口呆的看著。

  趙宸也有些意外,挑了下眉頭,笑道,「這馬兒似乎挺喜歡你的,要不你上去試試?」他的功夫還不錯,至少是能保護住自己的女人,就算有什麼突發情況也是不怕的。

  小廝欲言又止,到底沒阻攔。

  趙宸讓小廝拿了馬鞍過來給這棗紅色馬兒帶上,它有些不安,在原地踏著蹄子,寶珠輕拍了它兩下,竟也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寶珠笑道,「真乖。」

  小廝上好馬鞍,趙宸扶著寶珠上了馬匹,誰知這馬兒簡直溫順的很,讓它往西絕不會往東。

  小廝喃喃道,「真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兒,野馬不經馴服竟能這般溫順,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寶珠從馬上跳了下來,笑道,「殿下,就這匹了。」

  趙宸道,「既然它也挺喜歡你的,不如你給它起個名字吧。」

  名字啊,寶珠想了想,眼睛一亮,「不如叫小九吧。有個小八了,它就叫小九好了。」

  趙晨忍俊不禁,他這王妃連名字起的都懶,不過小九這名兒雖然簡單,倒也還不錯,「那就叫小九好了。」

  寶珠騎著小九,趙宸挑了一匹高大的名為將軍的駿馬。

  兩人騎著馬兒出了府,廬陵的確民風剽悍,這一路過去寶珠都瞧見好幾處打架的了,竟沒人管,還有人叫好押注。

  兩人在城裡轉了一圈,趙宸道,「可要去城外看看?」

  寶珠點頭,兩人一路出了城,城外是田地,因為挨著沙漠,所以這些田地的產量並不好,兩人又朝著前面騎了一個多時辰,就瞧見了另外一側大片大片的沙漠。

  在來的路上寶珠曾經看過這些沙漠,可並沒有這般接近過,如今下了馬,腳踩在這沙漠上,寶珠才有些震撼了起來。

  趙宸帶著她一步步往沙漠裡走去,側頭看了她一眼,「可害怕?」

  寶珠搖頭,回望他,「有殿下在,我就不怕了。」

  趙宸嘴角輕揚,「在往裡面走些?」

  寶珠點頭,兩人朝著沙漠裡走去,越往裡,寶珠越是心驚,這沙漠太大,太荒涼,沒有半點綠色之物,趙晨看著這大片的沙漠,眉頭緊緊的皺著,半晌後才道,「我們回去吧。」

  寶珠有些瞭解了蜀王,哪怕是此刻他心中都是想著很多事情吧,寶珠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心疼他了。

  他自幼在宮中受到不少暗害,哪怕是少年時期也要提防很多人和事,如今來到廬陵,他嘴上雖說武力鎮壓,可也為這邊的百姓操心,因為大片的沙漠,田地的產量並不多,他在愁的只怕是這個了。

  回去的時候,兩人乘坐了將軍,小九跟著後面慢悠悠的走著。

  趙宸把人摟在懷中,鼻翼間是淡淡的香味,忍不住把人摟的更加緊了些,他想著,自己若是沒中毒該有多好,這樣就能讓寶珠生下他的孩子了,他想要寶珠為他生下孩子,也只想讓寶珠一人幫他生下孩子而已。

  兩人回去刺史府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用了晚膳梳洗後就直接睡下了。

  翌日一早,趙宸帶寶珠過去了書房,路上道,「我帶你去書房見一個人,他算是我的師父,也是我最親近的人了。」

  寶珠猜測他要帶自己見的人,應該就是當初在京城救下的那個受了刀傷的人。

  她記得是叫風華。

  趙宸帶她見的人的確是風華,進了書房,風華已經在等著了。

  趙宸把人介紹給了寶珠,寶珠叫了聲師父。

  風華溫聲道,「見過王妃,上次之事還要多些王妃才是,若不是王妃出手相助,只怕我已不在人世了。」

  寶珠慌忙道,「您既是殿下的師父,也就是臣妾的師父了,說這些可是折煞臣妾了。」

  風華淡笑。

  趙宸跟風華說了幾句話才轉頭跟寶珠道,「你若是無趣可以去隔壁的書房挑選幾本書看,我同風華師父還有些話要說。」

  寶珠點頭,趙宸送她出了們,讓拂冬領著寶珠過去了隔壁的書房裡。

  一路上,寶珠都有些誠惶誠恐的,她有些猜測到了蜀王的用意,他好像在把他的一面,他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慢慢的展現在她的面前了。

  這是寶珠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所以一時半會她真的有些不知該如何。

  等人出去,趙宸讓風華坐下,問道,「江蘇那邊的事情可解決了?」

  風華笑道,「都已經解決了,那些鐵礦都送去了島嶼上,也秘密安排了人去島嶼上,你不必擔心,那邊都由我照看著。」

  趙宸點頭,略微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風華笑道,「王妃娘娘看起來依舊單純,那誠惶誠恐的模樣都不知掩飾一下,倒是和當年嬌憨的姑娘一模一樣。」

  趙宸眼底也有了些笑意,他的王妃的確不夠聰明,可他就是心悅,喜愛的緊。

  風華笑道,「阿宸,任何事情都不能操之過急,感情也是如此,王妃是個好姑娘,只要你真心待她,她自然會喜歡上你的。」

  趙宸道,「連你也看出來了?她表面上順著我,可說起來,對我卻是沒有多少感情的。」神色忍不住陰沉了些。

  風華失笑,他如何想得到當初那個陰冷的孩子也會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他還以為他這輩子對女人都不會敢興趣的,幸好。不過,風華皺了下眉頭,「你中毒的事情可跟她說過?你毒未解,她也就不能懷上,若是不告訴她,只怕還以為會是自己的問題。」到底是可惜了,他看著長大吃了那麼多苦頭的孩子,如今卻陷入這般窘境當中。

  趙宸中毒的事情也只有薛神醫和風華知曉了而已,如今他也不知到底該不該告訴寶珠,沉默了會才道,「再看看吧。」

  寶珠在書房挑的都是些雜記之類的書看,之後的日子她也總是讓人給她尋找各種生僻的雜記看,有時還有不少古書,上面的文字都有些認不全。

  她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大概是想幫殿下分憂一些,她不知具體的法子,卻知道書本上會有許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或許可以多看看這種雜記,也許能夠找到西北這種沙地的解決法子。

  不管如何,總要試試的。

  寶珠每日除了在府中看書,其餘時間就是照顧草藥跟小八,小九還有將軍。

  自從把小九跟將軍入了她的眼後,她就會去看看小九和將軍,也會給它們喂一些摻雜了乳液的食物,因此兩匹馬兒也是越來越親近她了。

  等到十月的時候,西北的風就有些大了,這鳳和京城的不同,刮在人臉上生疼生疼的,跟刀割一般。

  以至於十月的時候都有些冷了,寶珠偶爾會出門去書鋪裡面逛逛,趙宸大多數的時候會陪著她,不過他最近也忙碌了起來,整天不見人影的。

  至於府中的妾氏和側妃們,都是初一和十五的過來請安,其餘時間就很少相見了。

  這日趙宸又去了書房,召見了子騫,問道,「如何了?」

  子騫道,「殿下放心,書信已經被攔了下來。」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封書信遞給了趙宸,「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兒,不過都是府中日常的事情,還有王妃跟殿下的一些動向。」

  「虞貴妾了?」趙宸道,「她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子騫道,「這信是採蓮姨娘想送出給太后的,虞貴妾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並不見有什麼異常。」

  趙宸道,「那把採蓮處理了吧。」

  子騫有些為難,「若是直接弄死了,直接太后會起疑心……」

  趙宸抬頭看他,淡聲道,「如此,我給你說個法子,你照辦就是了。」

  子騫點頭,等聽完這法子後,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這簡直是……

  不過殿下都這般吩咐了,只能老老實實的去照辦了。

  寶珠這些日子一直在看各種雜記,遊記之類的書,有用的內容她都給整理了下來,一條條的編寫好,總覺得以後說不定有用。

  這日蜀王出門後,寶珠想著出門去書鋪轉轉,她換了男裝,簡單的易容了下,就領著王朝從後門出去了,府中的人自然也不曉得她偷偷的溜出門去了。

  寶珠的易容術還算不錯,用了藥膏塗抹在臉上,皮膚就會變的黑黃,粗糙一些,又用了一種特殊的藥丸,能夠讓喉結微微的鼓起來,看著像個男子般,不過也有後遺症,用時間久了,第二日嗓子會有點沙啞,過兩日就能緩過來了。

  兩人從後門瞧瞧出去,寶珠先在集市上逛了一圈,這裡和京城大大的不同,一切都讓寶珠覺得新鮮極了。

  又碰見適合蜀王的東西,寶珠也都會買下來送給蜀王,她如今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做事兒的事情總會想起蜀王,就連出來逛街瞧見一顆寶石也會想著,這寶石真不錯,顏色挺適合殿下,可以買下來回去給殿下做扣子的。

  買了好幾樣稀奇古怪的玩意,寶珠就直奔書鋪去了。

  這廬陵有不少書鋪,寶珠這次去的一家是之前並沒有去過的,距離刺史府也挺遠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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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6 13:18:03 |只看該作者
第111章

  寶珠走進書鋪裡,王朝在外等著,寶珠挑選的自然都是一些遊記,雜記之類的書,挑了一本遊記翻看了一下,上面寫的是一名遠遊詩人在各地的所見所聞,寶珠立刻就打算買下這本書了,像是這類的遊記雜記各個書鋪都有很多,因為是名不經傳的人寫的,所以買的人並不多。

  寶珠挑選好的書都先放在了一邊,這書鋪裡倒是挑選了好幾本,全部放在了一旁,等著待會結帳就是了。

  如此又挑選了幾本,正打算過去付了銀子,就聽見那邊有個歡喜的聲音響起,「這幾本書不錯,掌櫃的,我都要了。」

  寶珠轉頭去看,發現她挑選的幾本書正被一個穿著牡丹紫縷金挑線掐腰薄襖,下身淡黃色繡臘梅長裙的姑娘拿在手中,正打算跟掌櫃的付帳。

  那姑娘一雙杏仁眼,皮膚也算白皙,身姿搖曳,身後還跟了一個穿綠衣的丫鬟。

  寶珠挑眉,「姑娘,你這幾本書都是我挑的。」

  那姑娘聞言,轉頭看了寶珠一眼,哼了一聲,「你既然沒付銀子,這東西我看中了,就是我的了。」

  寶珠失笑,這姑娘口氣還挺大的,家世應該是不錯的,不然也沒囂張的資本。

  掌櫃的倒是個明事理的,「姑娘,是這位小爺挑的書,自然是他的了,您要不再看看?」

  那姑娘一張芙蓉面立刻冷了下來,「我就是看中了這幾本,今兒還非要這幾本書了。」

  寶珠不願搭理她了,把手上的書跟方才挑選的幾本書都遞給了掌櫃的,「就這幾本了,一共多少銀子。」

  掌櫃的報了價,寶珠就把銀子給了。

  那姑娘臉色一片鐵青,旁邊的丫鬟勸道,「姑娘,算了。」

  這姑娘轉頭喝斥小丫鬟,「什麼算了,我楚怡還從來沒受過這種屈辱。」又跟寶珠道,「你這些書,我出五百兩銀子拿下來!」

  五十兩買下來的書,出五百兩算是挺多了。況且這年代書籍本就是貴重,像這類的書籍都只有一本孤本而已,都是由寫書之人一生的經歷才手寫下的唯一的孤本,若不是家裡困難,又如何會讓這種孤本流落在外。

  寶珠這五本書都要了五十兩銀子,可見這書的貴重了。

  寶珠心中想的卻是其他,只暗道,楚怡?這廬陵似乎沒幾個姓楚的,莫不是這麼巧了?

  寶珠笑道,「莫不是是永和候楚家的二姑娘?」

  當初因為福壽長公主嫁給了楚駙馬,所以這駙馬也被封了個三等侯爵。

  楚怡哼了一聲,「算你識相,既知道本姑娘是誰,就趕緊把你手上的書都奉上來。」

  寶珠心裡想笑,覺得這姑娘還真跟阿玉說的一般,狂妄自大,卻沒什麼頭腦,一個楚家的庶出女都敢在外面這麼囂張了。

  「真是失敬,一直聽聞楚二姑娘文采出眾,容貌更是美如同天仙,今日一見卻真是如此,讓鄙人好生仰慕。」寶珠笑道,她如今做男裝打扮,個子比一般的姑娘稍微高一些,五官原本就很出眾,哪怕皮膚塗抹黑了,如今也是個俊俏的小爺。

  被她這麼一稱讚,楚怡有再大的怒火就消了幾分,心裡自然也有些飄飄然,問道,「你是哪家的?我似乎沒在廬陵見過你?」

  寶珠又如何會跟她說真實身份,只憂愁道,「鄙人家世落敗,只怕說出來,楚姑娘也是不知的。」

  原來是個落魄戶的,楚怡就沒了興趣,「罷了,既然如此,你把你手中的書給了我,我還是按五百兩給你好了。」

  寶珠愁眉苦臉道,「楚姑娘,實不相瞞,這書對鄙人有大用處,不然自當割愛送給姑娘了,若是姑娘不嫌棄的話,等鄙人回去把這些書抄寫後在奉送給姑娘?鄙人對姑娘一直愛慕的很,姑娘若是願意,不妨告知鄙人一個時間,到時鄙人自會把書送上府中的。」

  楚怡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只以為又是個想跟楚家攀關係追求她的落魄戶,雖然這落魄胡長的挺俊俏的,可沒有好的家世,她如何看的上眼?

  楚怡這般想著,立刻就對這些書沒了興趣,擺了擺手不耐煩的道,「罷了,罷了,既然你大有用處,本姑娘就不奪人所愛了。」

  看著寶珠還要說什麼,楚怡猶如被瘟神追趕一般,轉身就匆忙的走了。

  寶珠失笑,這樣的姑娘在阿玉手中只怕沒少吃虧,如今阿玉和她的金鞭不在,這楚二姑娘越發的囂張了。

  寶珠也沒法這事兒放在心上,她也沒打算跟楚家有什麼交際,況且這是阿玉的家務事,她也不會參合的。

  把書小心的包好交給王朝,寶珠又在集市上逛了一圈這才回去了刺史府。

  回了刺史府,寶珠把選的幾顆寶石交給司珍房讓他們把寶石做成扣子,她好縫在給蜀王做的衣裳上。

  趁著之前的空閒日子,她又給蜀王做了一身衣裳,就差扣子了。

  蜀王這段時間忙的不行,寶珠也很少去玉華院裡打擾他,只在書房仔細的閱讀那些遊記雜記,還別說,真給她找到一個跟沙漠種植有關的消息,是在一本遊記上發現的,這遊記的主人說他走遍了大江南北,曾在別處的沙地上見過一種植物,落葉灌木棘刺較多,粗壯,嫩枝褐綠色,老枝灰黑色,粗糙。芽大,金黃色或鏽色。果實圓球形,果實只有拇指大小,橙黃色或桔紅色,種子小,闊橢圓形至卵形,嘗食後,味道酸酸甜甜,可食用。

  更讓寶珠歡喜的是,這遊記的主人寫著,此種果樹根系發達,能夠防風固沙,保持水土。

  寶珠把它記了下來,打算給蜀王看看,不過目前只有這麼一條消息,也實在難辦的很,光憑著這些描寫來看想找到這種果樹也難了些。

  除了這個她在這些書裡發現不少有趣的東西,例如沙漠裡能夠滲出一種黑色油脂,那油脂能自燃,氣味古怪。

  還有海的那邊也住著人,不過卻都是金髮碧眼的怪人。

  還有不少稀奇古怪的記錄,寶珠都給了抄寫了下來。

  寶珠得空就把自己整理的這些東西給了蜀王,蜀王看的很認真,也有些心動,打算派了人手去看看。

  之後蜀王又忙碌了起來,到了年底的時候,他才得空了些,之前他出門一個月,寶珠也整整一個月都沒見著他了,再過幾日就要過年了,寶珠每天就有點坐不安穩了,總想著他什麼時候回來。

  趙宸是除夕的前一天才回來的,跟以往一樣,沒有通報任何人,直接去見了寶珠。

  瞧著他的那一刻,寶珠心跳都快了些,等回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撲在他懷中了,「殿下,您可算回來了。」

  趙宸也想念她的緊,鼻翼間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讓他有些恍惚,出門這一個月,他心裡惦記的都是她。

  兩人在房裡待了一整天,第二日就是除夕了,刺史府忙碌不已,趙宸就算再不耐煩應酬那些妾氏也要跟她們在一塊吃了團圓飯的。

  團圓是晚上,寶珠把事情一一的吩咐下去,還請了舞娘助興。

  大廳裡,趙宸跟寶珠坐在正上首的位置,一人一個小食案,下方就是兩個側妃,四個妾氏跟貴妾了。

  寶珠也有半月沒見著這些妾氏們了,這會都打扮的規規矩矩的,每人說了點吉祥話團圓飯就開始了。

  寶珠瞧見下面的採蓮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平日裡若是能夠見著殿下,她的目光總是圍繞在殿下身上的,這會卻是總是忍不住四處搜尋。

  正吃著,下面的舞娘中間忽然多了個身穿紅衣的舞娘,舞姿妙曼,面上帶著紅面紗,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正灼灼的看著寶珠旁邊的蜀王。

  寶珠這才瞧見這舞娘的眉眼也挺眼熟的,仔細一瞧,這不是白靜娘?

  心裡不由的有些失笑,這府中的女人可真是個個都盯著蜀王。

  白靜娘被帶來廬陵後也沒能近身伺候寶珠跟蜀王,而是被寶珠安排在外院一個輕鬆的活計上,這幾個月寶珠都快忘記她了,真是沒想到突然來了這麼一出。寶珠忍不住側頭看了蜀王一眼,他眉頭皺了下,原本很好的胃口似乎也沒了,隨意把銀筷扔在了坐上,忽然起身,「罷了,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吧。」

  說罷,抬腳走了出去。白靜娘的身影立刻僵在原地。

  寶珠當然不可能跟他一樣把人仍在這裡不管了,她是王府的女主人,這些妾氏就必須歸她管。

  好不容易等大家都吃完了,寶珠讓人散了,又道,「今兒是除夕夜,大家若是想出府只用跟管家報備一下就能出去了,不過小心一些,出門記得帶幾個丫鬟婆子。」

  知道蜀王沒吃飽,寶珠親自去廚房下了一碗面端給了他。

  得知他在墨安院裡,寶珠拎著食盒回了房,一瞧,他正躺在貴妃榻上閉目休息。

  他在外奔波了一個月,怕是也累的很,寶珠也不敢打擾他,只坐在一旁看著他,他的五官很出色,猶如刀刻一般,這會閉著眼睛,平日裡顯得有些囂張的面容安靜平和,讓寶珠心裡生出些軟軟的感覺來。

  盯著他看了半晌,寶珠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他的唇角,正打算起身離開,卻被他猛的抱進了懷中。

  寶珠在蜀王懷中笑的開懷,「殿下,你醒了?您方才肯定是沒吃飽,臣妾下了一碗面,你趁熱吃點?」

  趙宸恩了一聲,卻不起來,只摟著她的腰身,繼續親吻她的唇,軟香在懷,讓他舒服的忍不住眯了眼睛。

  兩人親密了好一會,趙宸才起身來到桌前,寶珠從食盒裡取了面出來,趙宸一口氣吃了個乾淨。

  吃完了,趙宸就打算算帳了,把人抱著榻上壓住,「那白靜娘怎麼還在府中?趕緊打發出府吧。」這樣的女人看著都影響心情,要不是顧著寶珠,她都想直接把那女人給殺了。

  寶珠主動親了他一下,「殿下放心,明日就讓人找了人家把她配出去就是了。」

  趙宸哼了聲,問道,「府中其他人都去了夜市,你可要去?若是想去我陪你一塊出去。」

  寶珠撲在他身上,聽著他胸膛的心跳,只覺這樣的時刻都讓人溫馨的很,搖搖頭笑道,「今日不想出去了,臣妾在家陪著殿下好了。」她曉得他肯定也是累的很,兩人不如好好在家休息。

  寶珠想的挺好,他在外奔波許久,所以自己體諒他,讓他在家多休息休息,結果最後就變成了他在床上折騰起她來了,等寶珠身上沒一絲力氣的時候才忍不住想到,早知如此,還不如出去逛逛了。

  蜀王還沒過完十五就又出門了,十五這日,府中的妾氏和側妃過來給寶珠請安。

  寶珠起了個大早,收拾妥當就過去了報夏間,大家都已經到了,寶珠笑道,「都快坐下吧,別拘著了。」目光落在採蓮身上的時候都人忍不住呆了下,除夕那天見著她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會兒怎麼就瘦成這樣了?

  寶珠道,「採蓮你沒事兒吧?身子若是不舒服就請大夫過府中瞧瞧。」

  採蓮面色白了兩分,起身福了福身子,「勞煩王妃惦記,妾身並無大礙,只這幾日胃口不好,所以清瘦了些。」

  寶珠點頭,「那就好,若是身子不舒服可一定要說出來。」

  採蓮應了聲就退到了位置上。

  幾個女人都是老老實實的跟寶珠說了會兒話,讓寶珠驚訝的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輩子蜀王不一樣了,所以這些女人也不一樣了,上輩子在王府過的艱難極了,總是被人陷害,可這輩子,這些女人卻都老實了許多。

  採蓮聽著眾人說話,心裡反胃的感覺又上來了,急忙捂住了嘴巴,也不敢發出聲音,喝了口茶把胃裡的不舒服給壓了下去。

  說了會話,寶珠就讓大家都散了,回去的路上,穆冉冉看著採蓮道,「採蓮姐姐,你沒事吧?我瞧你方才似乎都有些不舒服,見姐姐似乎有些想吐,可莫不是胃壞掉了,要不就是懷孕了?」穆冉冉楞了下,笑道,「我是胡說的,採蓮姐姐也莫要生氣了,姐姐若是胃不舒服,可一定要找大夫看看才是。」她也有些不敢肯定蜀王到底有沒有臨幸過採蓮,懷孕的話也就難說了。

  採蓮腦子有些嗡嗡的,懷孕?月事已經快遲了半月了,這會還沒什麼動靜,難不成真是懷孕了?一想到這個可能,採蓮的臉色刷的一下子變的慘白,伸手扶住了腹部,「我……我胃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等回到房間,採蓮一下子撲到了床上,眼淚也流了出來,要是懷孕了可怎麼辦,那可就是死路一條了。

  殿下要是臨幸過她還好,可殿下從未臨幸過她,就算懷孕了也根本賴不到殿下頭上去,反而會沒了性命,到底該怎麼辦?若真是懷孕了的話,再過兩月肚子就掩蓋不住了,到時可就瞞不下去了……

  蜀王這一去就是兩個月還未歸來,寶珠越來越惦記他,有些茶飯不思的,人也瘦了些,到了四月初一的時候,後宅的女人照例過來請安,這次採蓮的身子越發瘦了,整個人看著也有些恍惚,穿著的衣裳都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不過——寶珠看了眼採蓮的肚子,怎麼總覺得她肚子似乎大了些?

  寶珠道,「採蓮,你身子沒事吧?我讓丫鬟去請個大夫進府來給你瞧瞧可好?」

  採蓮面色白了兩分,雙手下意識的護在了腹部,「妾無礙,不需大夫。」

  寶珠皺眉道,「你都瘦成了這般……」心裡到底還是覺得不妥,不管如何,這些女人的事兒她都要操心,喊了妙玉過來,讓她去找人請大夫過府中。

  採蓮一聽見要請大夫,整個人都慌了,尖叫道,「我不要大夫,我不要大夫,我什麼事情都沒有,求王妃成全,妾不想見大夫。」

  這聲尖叫把房裡的女子們都嚇了一跳,寶珠皺眉道,「你都這幅模樣了,還說自己沒問題?妙玉,趕緊去請了大夫上門來!」她雖會醫術,卻也沒打算親自給採蓮把脈,不然給殿下知道了,又要說她了。

  「不許去!」採蓮尖叫,惡狠狠的瞪著妙玉,「不許你去請大夫,我什麼事情都沒有,我不需要大夫……」

  妙玉看向寶珠,寶珠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府請大夫。

  「不許去,不許去!」採蓮尖叫,整個人猶如魔怔一般朝著妙玉衝撞了過去,撞在妙玉身上,把妙玉撞翻在地,採蓮整個人也壓在妙玉身上一動不動了。

  屋子的人都駭了一跳,寶珠慌忙讓丫鬟上前把採蓮扶了起來,這才發現她已經昏厥了過去。

  這會也顧不上其他,寶珠讓人把採蓮抬進了房裡,又吩咐丫鬟去叫了大夫,把打算看熱鬧的妾氏們遣散了。

  回到房裡的時候,寶珠打算親自替採蓮把把脈,等走到床頭,瞧見採蓮微微隆起的腹部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寶珠遲疑了下,還是上前握住了採蓮的手腕,是滑脈,採蓮竟懷了身孕?

  先不說殿下這些日子又沒有寵倖過採蓮,單單是蜀王中毒這一條件都不可能讓採蓮懷上身孕的,況且她也偷偷替蜀王把過脈,的確是中了毒的,所以採蓮肚子的孩子絕對不可能是蜀王的了。

  寶珠一時陷入了兩難中,按理說她是不知蜀王中毒的事情,所以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發落了採蓮,甚至只能把採蓮當成懷了蜀王的孩子好生安頓著。

  而且這要真不是蜀王的孩子,寶珠都不可能讓採蓮懷孕的事情外露,等到妙玉把大夫請來,寶珠沒讓大夫進來,直接讓大夫回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寶珠和採蓮,半晌後,採蓮幽幽轉醒,瞧見寶珠坐在她床頭,臉色刷的一下子雪白。

  寶珠笑道,「你也真是,怎麼連懷了孩子都不知道?月事幾個月沒來都不清楚嗎?」

  採蓮整個人都開始抖了起來,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寶珠道,「你既然懷了身孕,滄海園那邊就先莫要過去了,先住在墨安院裡好了,等殿下回來再聽聽殿下是怎麼安排的。」

  採蓮哆嗦著,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寶珠只讓了身邊最親信的丫鬟來伺候採蓮,對外也只是說採蓮身子不舒服,她又會些醫術,所以在墨安院裡調養了。

  蜀王第二日,趕在了寶珠生辰這日回來的,寶珠四月二日的生辰。

  趙宸既然是趕回來給寶珠賀生辰的,眼看著寶珠有什麼話想跟他說,他已經道,「好了,今日是你的生辰,有什麼事情明日在報。」

  寶珠也不想在生辰這日把這些糟心事告訴他,硬生生的把話憋了回來。

  趙宸拉著寶珠坐下,從身上掏出一個狼牙來遞給了寶珠,「這是狼王的狼牙,帶身上能鎮邪,我特意獵來狼王取的,你瞧瞧可喜歡。」

  寶珠不缺金銀珠寶首飾,這狼牙是他送給自己的第一個生辰禮物,她打量手中的狼牙,比她的大拇指還要長上一些,已經洗的乾乾淨淨擦了些油,還打了個小孔上去,只需穿了紅繩系在身上就好了。

  寶珠握緊狼牙,主動攀住他的肩膀啃了他嘴角一口,歡喜的道,「謝謝殿下的禮物,我很喜歡。」

  趙宸起身笑道,「我取了紅繩過來給你帶上。」

  寶珠點頭。

  趙宸取了幾根紅繩編好,把狼牙穿上,戴在了寶珠的脖子上,有些猙獰的狼牙襯的寶珠如玉般的肌膚越發的瑩潤,也讓趙宸的眼慢慢幽深了起來。

  等寶珠徹底休息好後已經是翌日上午了,一醒來蜀王已經不再身側,寶珠起身穿上了衣裳,叫了丫鬟們進來,「殿下了?」

  妙玉笑道,「殿下去了書房,說是王妃醒了可以過去書房找殿下。」

  寶珠點頭,讓丫鬟幫她梳了頭,她心裡還惦記著採蓮的事情,也不願意耽誤了,直接過去了玉華院裡。

  拂冬守著書房門外,一瞧見寶珠過來也不等寶珠說什麼已經道,「殿下已經在書房裡等著王妃了。」說罷開了房門請了寶珠進去。

  寶珠進去就瞧見蜀王正在書案後忙碌著,她也不好打擾,正想過去一邊等著,不想蜀王已經沖她招了招手,「過來。」

  寶珠過去,趙宸把人拉過坐在他懷中,低頭就親了一口。

  寶珠躲開,正色道,「殿下,臣妾有件事兒想跟你說。」

  趙宸把玩她白皙勻稱的手指,「什麼事兒?」

  「採蓮懷孕了,差不多四個月了。」寶珠遲疑著該怎麼開口,「我想著畢竟是後院第一個懷了身孕的,所以把她安置在了墨安院裡,殿下打算如何?」

  趙宸唔了聲,神色淡然,「打死好了,反正不是我的孩子。」

  寶珠一噎,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這……殿下……」

  趙宸瞧她這模樣忍不住笑道,「我又沒碰過她,她怎麼懷上了?自然是跟別人通姦才能懷上的,唔,身為王府的妾氏,敢通姦,自然是活活打死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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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6 13:18:18 |只看該作者
第112章

  寶珠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她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實在不知該怎麼辦,上輩子似乎並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老實說,她也覺得採蓮該死,身為親王妾氏卻跟別的男人通姦,死了都是活該,可一想到她肚子裡的孩子,寶珠還是有點感概,這兩輩子她都沒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老實說,她對孩子肯定是有點心軟的,況且都四個月了,孩子都成型了,有了小手小腳的……

  真要把把採蓮活活打死,那就是一屍兩命了,寶珠覺得有些造孽,所以,這事兒她不想管,至於殿下如何處理,她也不打算管。

  不過瞧著殿下似乎並沒有發怒了模樣,寶珠就有些驚奇,自己的女人去偷男人,殿下竟還這般淡定。她原本還以為等殿下回來後告知了他這時間,他會惱羞成怒的砸了一屋子的東西才是正常反應的。

  趙宸一瞧寶珠的模樣就心知她在想什麼,不由的有些失笑,說起來,要不是因為寶珠,他也就直接把採蓮給弄死了,而不是弄這麼一出。

  他的王妃最在乎的就是榮家人,他曉得太后應該有點察覺出他對寶珠的不同了,若是採蓮直接被弄死,他就怕太后一個惱羞成怒對榮家人下手了。可採蓮出了這種事情,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太后就只會覺得是他丟了臉,怪罪之心也就淡了。況且採蓮的姘頭也是太后的人,安插他身邊的一個侍衛,這樣一次除掉兩人,省的下次還要動手。

  況且對他這說這根本不算什麼事兒,採蓮他都沒碰過,他唯一在乎的人只有一個罷了,除了在乎的女人,至於其他女人,通姦了又如何?反正他是沒什麼感覺的。

  當初這事兒也是他讓子騫設計的,無非就是酒後亂性,一個女人守著空房許久,得了男人的滋潤,心裡自然食髓知味,兩人也就漸漸生了情。

  他原本想著兩人通姦最後直接打死好了,可沒想到採蓮卻懷了身孕,有了孩子,瞧寶珠的模樣,只怕有些心軟了,罷了,這事兒他來處理就是了。

  握住寶珠的手,趙宸道,「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就是了。」

  寶珠點頭,心裡不知為何又想到了孩子,竟有些不是滋味,她跟蜀王什麼時候才能有個自己的孩子?

  趙宸牽了寶珠回去了墨安院裡,來到採蓮住的廂房裡,摒退了外面守著的丫鬟,兩人進了屋子。

  採蓮正坐在窗下發呆,一張臉瘦的有些脫形了,臉上黯淡無光,早就沒了之前秀美的容貌。

  聽見房門響動,採蓮呆呆的轉頭去看,瞧見蜀王時,臉色猛的一變,身子也抖動了起來,雙手更是緊緊的護住了腹部。

  趙宸看著她,淡漠的道,「你懷孕了?」

  採蓮牙齒咯咯作響,想開口求饒,發現自己竟連話都說不出口了,眼前這男人到底有多狠她是知道的,當初采荷在寺廟做的那事兒都是由這男人親自對動刑的,那血腥的場面她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這樣的男人又如何肯放過自己。

  趙宸超前走了兩步,似乎沒了耐心,「孩子是誰的?」

  採蓮抖如篩糠,死死的捂住了腹部,原本她是沒想到留下這孩子的,可沒想到肚子越來越大,她就越割捨不下。

  採蓮看向榮寶珠,王妃跟殿下不同,王妃心軟,她猶如看見救命稻草一樣撲倒了王妃身邊,結結巴巴的道,「求王妃饒命,求王妃救救奴婢……」

  寶珠一時有些猜不出蜀王的想法了,蜀王若是想處理了採蓮,明明直接讓手下人來辦就是了,為何非要帶著她一塊過來?

  遲疑的看了蜀王一眼,他神色冷淡,看不出心中的想法。

  採蓮哭道,「求王妃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奴婢什麼都不想要了,只想跟孩子好好活下去,求王妃饒了奴婢,奴婢會消失在府中的,奴婢只想活下去……」

  趙宸皺眉大步走來,採蓮卻是尖叫一聲,縮了下身子死死的護住了腹部。

  「再問你一次,姦夫是誰!」

  採蓮使勁搖頭,什麼都不敢說,只流著淚看著寶珠,希望她能救自己一命。

  寶珠看著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有些出神……說起來,採蓮大概也就是以前言語上對她有些不敬,真正傷害她的事情也沒做過,而且還有了孩子,寶珠心中一縮,孩子……又忍不住看了蜀王一眼。

  趙宸似乎沒了耐心,抬腳就打算朝採蓮踹去,採蓮尖叫一聲……

  「殿下……」寶珠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說她心軟也好,說她軟弱也好,可她真見不得殿下當著她的面把孩子給一腳踹掉了,就當為了以後他們的孩子積德好了,「殿下,不如讓她說出那人是誰吧。」

  趙宸看了寶珠一眼,倒也沒說什麼了,收回腳,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癱軟在地上的採蓮,「只要你肯說出姦夫是誰,我就放你走,你跟孩子都能活下去了。」

  採蓮白著臉,眼淚越發凶了,那人是在他王府唯一的溫暖,無措的搖著頭,「求殿下饒了我們……求殿下饒了我們……」卻是怎麼都不肯說出姦夫是誰。

  寶珠一時也不知該如何了,站在一旁沉默著,外面忽然傳來妙玉的聲音,「王妃,有個叫水漠的侍衛求見。」

  採蓮的哭聲猛地頓住,瞪大了眼看著外面。

  趙宸冷笑了聲,「倒還真是情深意重,把人放進來!」

  寶珠瞧採蓮的神色就知這叫水漠的侍衛應該是那個男人了。

  一抹魁梧的身影推門而入,看見地上的採蓮時忍不住抿緊了嘴唇,然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求殿下饒命,採蓮肚子裡的孩子是卑職的,求殿下饒了採蓮姑娘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卑職願意以死謝罪。」

  趙宸冷淡的看著水漠,這人雖是太后的安排在他身邊的人,倒也是個光明磊落的,當初要不是暗地裡對他用了藥,他也不可能碰採蓮的。可惜了,誰讓他是太后的人了。

  採蓮流著淚,死死的抓著裙角。

  趙宸道,「既然如此,只要你死了,我就讓她離開。」說罷,朝外喊道,「子騫,進來!」

  子騫推門而入,趙宸在他側耳吩咐了兩句,子騫點頭就出去了,不一會手上端了一壺酒水進來。

  趙宸示意子騫把酒水給了水漠,「這酒裡有毒,只要你肯喝下,我立刻派人送她出府,日後她不出現在我面前,我是不會動她的。」

  水漠抓緊酒壺,看了採蓮一眼,仰頭就打算把酒灌下了,採蓮卻猛的撲了上去,尖叫道,「不要……不要。」

  寶珠微微側頭,趙宸立刻道,「子騫,送王妃出去吧。」

  子騫送了寶珠出去,寶珠也不願意看別人受刑,直接回了房間裡。

  採蓮看著蜀王讓人把寶珠送了出去,心都冷了,王妃若是在的話,至少還有一絲的可能,可王妃都走了,蜀王這麼心狠的人……

  趙宸道,「可想清楚了,只要你肯喝下這壺酒,我就放她離開。」

  水漠點頭,再也不顧採蓮的阻攔,仰頭就把一壺酒都喝了下去。

  房間裡傳來採蓮的絕望的尖叫聲。

  寶珠也聽見了這聲音,慢慢垂上了眼。

  趙宸很快就過去了房間裡,寶珠問道,「事情可都解決了?」

  趙宸點頭。

  寶珠遲疑了下,「他……他死了?」

  趙宸上前把人拎起放在自己懷中,大掌撫摸上她柔軟的腰身,嘴角親上她的臉頰,並不回答她這個問題。

  寶珠也就不再多問了,跟他說起了別的事情,說他不在的這幾個月裡發生了的事情,她出府碰見的事情,平日裡看的書,零零碎碎的,寶珠覺得什麼都願意跟他說,什麼都想跟他說。

  趙宸也聽的有味,從她嘴裡說的來的話,不管是什麼,他發現自己都能聽的進去,也會跟她說一些路上碰見的人和事兒,寶珠也聽的起勁。

  兩人也就把採蓮的事情拋之腦後了。

  水漠色屍身是天色暗下來後才被送出府的,採蓮是跟著一塊被送出府的。

  子騫把水漠的屍身扔在了城外的亂葬崗上,到處都是荒涼的大石,一人來高的野草,偶爾有野獸的叫聲,採蓮卻只是呆呆的跪坐在水漠的屍身旁,人都死了,她還剩下什麼,出了這種事情,廬陵她是不能待了,京城她也不可能回去的,太后會活剮了她的。

  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跟著水漠一塊死了算了,這種想法剛一出現,肚子裡的孩子就動了下,如今不過四個月,孩子還太小,胎動就跟小魚鼓泡泡一樣,很輕微,可這一刻卻讓採蓮的淚落了下來。

  她伸手捂住腹部,她還不能死,肚子裡的孩子都還沒見過外面廣闊的天地,還沒見過她這個做娘的,而且——這是水漠的孩子,是她們的延續。

  採蓮望著水漠的屍身,終於俯在他身上嚎嚎大哭了起來。

  哪兒曉得,身下卻突然傳出咳嗽聲,採蓮整個人僵住,慢慢的抬起身子,就瞧見水漠眼睛緊閉著,正咳嗽著,很快就咳出一口鮮血出來,整個人也慢慢轉醒了。

  採蓮呆呆的看著這一變故,竟沒了反應。

  水漠一時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等身體的感知恢復,在四處一打量就知他被人送出了府,而且他沒死,採蓮也在一旁,他忍不住坐起身子把採蓮擁進了懷中。

  採蓮也終於回了神,猛地撲進了他的懷中,喜極而泣道,「太好了,你沒死,水大哥……」

  水漠道,「怕是殿下有意留了我一命。」

  採蓮只歡喜的流淚,這一刻竟特別感激起王妃來了。蜀王那麼一個冷血的人,卻能放了自己和水大哥,肯定不是他的主意,只怕是王妃讓他轉變了想法,這才饒過了他們。

  採蓮擦了臉上的淚水,這一會感官全部恢復,也就聽見了遠處野獸的嚎叫,整個人躲在了水漠懷中,「水大哥,我們去哪裡?」

  水漠想了想,「西北肯定是不能待了,京城也不能回去,聽聞江南是魚米之鄉,美麗富庶,我們去江南吧,去了江南,我們做些小生意,怎麼都能養活孩子了,只是再也沒有以前錦衣玉食的生活了,你可願意。」

  採蓮歡喜的道,「我願意。」她如何不願意,縱然以前過的錦衣玉食,可那樣的生活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每日想的都是爭寵,在宮裡的時候想著在太后面前爭寵,到了王府後想著在蜀王面前爭寵,真是累極了。

  夜裡休息後,趙宸聽見耳邊傳來寶珠均勻的呼吸聲,不覺揚起了嘴角,他的王妃不管遇上什麼事情,似乎只要躺在床上就能很快入睡了,可真是沒心沒肺的。

  趙宸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也會心軟,會因為一個孩子對他們心軟了,他知道今兒採蓮要是沒懷孕的話,這兩人只怕早就死了,可就是因為採蓮的肚子裡的孩子,他心軟了,他當時竟想著,自己少作孽一些,老天爺能不能送他跟寶珠一個孩子?能不能讓寶珠懷上他的孩子?

  等到現在心緒平靜下來,他才覺得有些可笑,他竟有像老天祈求的一天,心也漸漸涼了下來,他這輩子怕是都不可能有個他和寶珠的孩子了吧。

  趙宸如今回來外面的事情還未忙完,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如今島上已經在煉製兵器和練兵了,他要忙著弄銀子,招兵買馬,事兒太多,不過這段日子要等消息了,只能先待在府中。今後怕是有的忙了,他整日也只待在墨安院裡陪著寶珠。

  趙宸也讓人給太后回了信,在信中簡單的說了下採蓮做的事情,他相信太后知道這事兒後,心裡的喜悅會大於採蓮『死』去的惱怒。

  過了沒幾天,這日蜀王去書房處理事情,寶珠在墨安院裡的小佛堂念誦經書剛出來妙玉就道,「王妃,門房的小廝說門外有人求見。」

  等門房的小廝來通報的時候,寶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自稱是我二伯母的婦人?」高氏?可高氏不是在邊關嗎?

  邊關距離廬陵的確不遠,都是在西北之地,快馬加鞭不用一日就能到了,馬車也只需幾日而已。

  寶珠其實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看小廝的描述,的確是高氏來了,不過高氏過來找她作甚?

  上輩子可沒這樣的事兒發生,不過上輩子榮灩珠和榮珂都在西北活的好好的,情況到底是不一樣了。

  寶珠原本是不想見高氏的,小廝又道,「跟那婦人一塊來的還有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姑娘,王妃,可要讓她們進府?」

  高氏那人,寶珠還是瞭解一些的,自己要是不讓她進門,她很有可能在刺史府外撒潑打滾的敗壞她的名聲的,到時可就是殿下丟了臉面。無奈只能讓人把人請了進來。

  人進來後,真是高氏,高氏蒼老了不少,身邊還帶著個十七八的姑娘,模樣還算不錯,穿著倒是一般,顯得有些拘束,跟在高氏的身後連頭也不敢抬。

  寶珠還帶著面紗在,她容貌在京城都恢復了,不過怕太后惦記著她,一直都帶面紗示人,雖來廬陵也半年多了,可她也沒揭過面紗,這樣也都習慣了。

  今兒見高氏自然也帶著在,不過她的眼睛極美,高氏身邊的姑娘抬頭看了一眼就呆住了,又立馬慌忙低頭下去。

  高氏再不濟也是世家女,知道寶珠就算是她侄女可也是王妃,她一樣該給寶珠行禮。

  寶珠讓丫鬟攔了下來,道,「二伯母是長輩,我又如何敢受二伯母的禮數,二伯母快快坐下吧。」

  高氏在一旁坐下,那姑娘卻沒有位置,只有些畏縮的站在高氏的身後。

  寶珠道,「二伯母遠道而來,不如先去休息了?」

  高氏搖頭,「我還不累,對了,這是你姐姐,自從灩珠跟珂兒過世後,我心裡難受,就收養了常嫣,她比你年長一歲,你叫她姐姐就是了。」

  寶珠笑道,「二伯母說的是什麼話,我可記得我姐姐當中沒有一個是叫常嫣,若是二伯母真心想收養她,自然也該告訴了榮家的列祖列宗,把她記上族譜才是,沒記上族譜,二伯母就讓我亂叫人,這不是作踐我姐姐們?」

  高氏神色疲憊,「是我疏忽了,罷了,你不叫也就算了,不過我今兒有些累了,就先不說了。」

  寶珠也不多言,直接讓人把高氏跟常嫣帶去了專門招呼客人的靜心園裡。

  等人都退下去後,妙玉擔憂的道,「王妃,這二太太好好的怎麼突然來了廬陵?奴婢心裡有些不安。」

  寶珠道,「無礙,她還能如何,總不至於來刺史府謀害我吧。」

  她倒是真不怕,榮灩珠死的事情跟她沒有半點關係,是榮灩珠心思歹毒想要害她,就算二伯母知道了又如何?況且她相信二伯母在刺史府也不敢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兒,只怕是有什麼事情要求她。

  高氏跟常嫣進了房,摒退了丫鬟,常嫣有些氣憤的道,「娘,這王妃好生的無禮,您是她的長輩,她還如此拿話擠兌您,真是沒修養。」

  高氏拍了拍常嫣的手,「她說的也沒錯,你的確還沒記上族譜,我們二房跟京城的榮家鬧翻了,想讓你上族譜也有些不容易,她一直都是榮家的掌上明珠,性子傲些也是自然,你別跟她計較,況且這次來,我是有事想求她。」

  常嫣點了點頭,「娘放心,女兒知道。」

  高氏到底是寶珠的伯母,寶珠也不可能任她在府中不管,就去跟趙宸說了聲,趙宸道,「既然如此,招待了就是了。」

  晚上的時候寶珠讓府裡準備了宴,趙宸自然也跟著一塊了。

  寶珠讓丫鬟去叫了高氏過來用膳。

  高氏還是挺畏懼蜀王的,這會兒有蜀王在,連句話都不敢多說。倒是常嫣見了蜀王就有些呆住了,臉色通紅,顯然是沒料到蜀王會是如此俊美的模樣。一開始娘跟她說的時候,她還不以為然,覺得不管蜀王長的什麼模樣,只要能夠享受榮華富貴就可,這一見才知道蜀王竟是如此清雅高貴的模樣。

  常嫣在邊關也只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後來家裡的爹娘過世,只有哥哥跟嫂子,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想把她賣掉。

  她在路上碰見了高氏,高氏那會先後經歷了喪女喪子之痛,整個人精神都是恍惚的,差點被路上的馬車撞了,還是她一把拉開救了高氏一命。

  那會兒高氏把她當成救命稻草一樣說了許多話,關於京城榮家,關於寶珠,關於高氏的子女。

  兩人慢慢相熟,高氏把對女兒的思念寄託在了她身上。

  榮二老爺在邊關到底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兒,哥哥跟嫂子不敢得罪,之後高氏更是把她接回了府中當成了親生姑娘一樣的疼愛。

  這次陪高氏來有求于王妃的,對於這王妃的性格她也從高氏口中聽說過,也知王妃被高氏的親生女兒毀去了容貌。高氏也說了,倘若王妃要是不同意,就需要她留在王府了。

  看著如此俊美的蜀王,常嫣心中泛起漣漪,真真是希望王妃拒了高氏的所求才好,這樣高氏就會把她留在王府了。

  寶珠瞧常嫣的眼神就知道這姑娘中意上蜀王了,心裡都不由的暗歎了一聲,這姑娘心也真夠大的,可千萬別想著勾引蜀王做他的妾氏什麼的,以自己對殿下的瞭解,這姑娘要是敢有什麼動作,殿下都能直接踹死她的。

  高氏到底是客,這會還叫了兩位側妃過來陪著。

  再加上身後伺候的丫鬟們,一屋子也是十來個人了,可卻沒一個人敢言語,都只安安靜靜的用著膳。

  常嫣的目光落掃過蜀王落在寶珠身上,有心想套近乎,「妹妹,娘說離開京城後一直都挺掛念你們的。」

  寶珠心裡冷笑,說到底榮灩珠被太后賜了毒酒也是因為自己的關係,高氏能掛念才怪,只怕是掛念著她出事兒吧。更何況二房對榮家人做的那些歹毒事情,又怎麼掛念榮家?這姑娘也真敢睜眼說瞎話。

  看著常嫣臉上討好的笑容,寶珠也真沒打算給她面子,「常姑娘,食不言寢不語,你如今是二伯母認下的女兒,自然也該注意下規矩了,況且我可沒有一個叫常嫣的姐姐,你豈能亂叫我妹妹?」

  常嫣被羞了個滿臉通紅,眼中也有了淚水,淚眼汪汪的,「王妃娘娘,都是我的不對,你莫要見怪,不過我說的都是實話,娘的確掛念著榮家在。「

  寶珠心中一動,高氏怎麼可能掛念榮家,她掛念的怕是二堂嫂的孩子吧。畢竟灩珠跟榮珂都過世,高氏身邊沒有一兒半女的,唯一有血緣關係的也就是榮珂的孩子了,莫不是二伯母這次過來是跟小侄兒的事情有關?

  聽見常嫣還在念叨著,寶珠忍不住皺了下眉,「常姑娘,食不言寢不語,還是等用了膳後在好好的聊吧。」

  高氏也忍不住看了常嫣一眼,眼中有些責怪,常嫣終於臉色通紅的閉上了嘴巴。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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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6 13:18:33 |只看該作者
第113章

  一時之間,整個廳裡安靜異常,趙宸有外人在的時候,跟寶珠吃飯是絕對不說一句話的,當然也不會看別人一眼。

  寶珠亦是如此,更何況下面坐的還是跟她不對付的高氏。

  只有常嫣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在了趙宸身上,只是一閃而過,卻足以讓廳裡的不少人都注意到。

  這兒伺候的是拂冬,檀雲和青雲。

  青雲瞧著常嫣的目光在殿下身上流連就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了,心裡不由的嗤笑了起來,一個落魄戶的也敢肖想殿下。心中一動,青雲瞧見高氏跟常嫣眼前的果酒已經沒了,悄聲來到兩人身後斟了果酒,到了常嫣的時候,也不知是有意無意的,果酒斟的滿了些。

  就算寶珠再不喜高氏跟常嫣,待客的禮儀方面卻沒有半點可挑剔的,這果酒用的都是刺史府上好的果酒,雖比不上她用乳液釀制的,卻也算是上等了。

  常嫣在邊關生活了十幾年,家裡原本也不富裕,什麼時候喝過這等美味的果酒,一時有些貪杯,瞧著青雲給她滿上就立刻端起了酒杯,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個人喝,站起了身子跟寶珠和蜀王道,「我敬王妃跟殿下一杯,祝殿下和王妃百年好合。」

  因為果酒滿了些,常嫣站起來的時候就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了,顯得越發小家子氣。

  趙宸心裡厭惡,看也不看常嫣一眼,只看了大廳門口的王朝一眼。

  寶珠只舉了舉酒杯說了聲謝謝。

  因為蜀王的無視,常嫣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端起杯子打算喝掉,卻突然覺得手腕處一麻,手中的酒杯一個不穩摔落在她的衣裙上,她穿的本就是淺色衣裳,果酒是清亮的酒紅色,一杯果酒潑在她的身上,立刻把身上染了一大片的紅色。

  常嫣一下子呆住了,這種過失實在太丟臉了些,她臉色通紅的站在原地,杏仁眼裡也蓄滿了淚水,真是又羞又臊。

  高氏這會也有些坐不住了,心裡暗罵自己蠢,怎麼非要帶常嫣過來了,她本就是小戶人家的女兒,在王妃跟殿下面前這般丟臉,也不知殿下能不能看上她了。

  高氏起身道,「王妃,殿下,真是對不起,這丫頭禮儀有些不好,都是我的錯。」

  「怎能怪二伯母。」寶珠道,「她又不是二伯母的親生女兒,禮儀不准也怪不得您,好了,迎春,你帶常嫣姑娘下去換身衣裳吧。」

  迎春應了聲就帶著快要哭出來的常嫣出去了。

  常嫣出去後就沒在過來了,怕是也覺得丟臉極了。

  用了膳後,趙宸先回了玉華院,寶珠招呼高氏,「二伯母,二伯在邊關可都還好?」

  高氏道,「都還挺好的,只不過知道珂兒過世的消息後,有些傷心過度,身子比不上從前了。」

  榮珂的事情二房並不知是狄氏跟葉姚所為,只以為他是真的死在了苗氏的身上,心裡簡直把苗氏恨了個透,高氏更是把娘家侄兒恨死了。畢竟當初這苗氏可是高氏的侄兒高墉送給榮珂的。

  高氏還特意寫了書信回去把自家兄弟好一頓罵。

  高氏跟自家兄弟也算是徹底決裂了。

  寶珠道,「二伯母要照顧好二伯的身子才是。」

  高氏抹淚,「我自然是知道的,可灩珠跟珂兒都先後出了事,我知道灩珠的事情怪不得你,是她有了壞心在先,又是太后親自賜下的毒酒,這事兒二伯母不怪你。可我跟你二伯真是傷透了心,好不容易養大的一兒一女就這麼出事了,要不是念著珂兒的孩子,我跟你二伯只怕早就活下不下去了。」

  寶珠道,「二伯母節哀。」看來她還真是猜對了,只怕二伯母過來是為了小侄兒的事情。

  高氏哭的越發傷心,「寶珠啊,我跟你二伯真真是快受不住了,我想把子沐接來邊關,這樣我跟你二伯也有些寄託了。」

  榮子沐就是葉姚的兒子,算算看也有五六歲了。

  「二伯母,這事兒您跟我說也是沒用是不是?你要寫信去跟祖母說才成,況且子沐是二堂嫂的孩子,二堂嫂自從二堂哥過世後也很是傷心,你們要是把子沐要到邊關,只怕二堂嫂也活不下去了。」寶珠也是覺得好笑,這高氏看來是真的沒了法子,只能求到她這兒來了。

  高氏哭道,「要是你祖母願意,我如何還會來求你,寶珠你就幫幫二伯母吧,你寫信勸勸你祖母,把子沐給我們吧,要是你二堂嫂願意,她也一塊來邊關,這樣也不用跟孩子分開了。況且她本就是我們二房的兒媳,帶著孩子來邊關也是應該的。」高氏覺得葉姚來了最好不過了,她跟二老爺在邊關的日子捉襟見肘,這兒媳身上不少嫁妝,若是帶來了也能緩解二房的燃眉之急了,況且葉姚來了,以後還能替她們養老。

  高氏也是真沒法子才來找寶珠的,她覺得寶珠性子軟,只要多求求她就好了。珂兒出事這幾年,她寫了不知多少信給京城的榮家,可都被狄氏給一口回絕了,後來甚至都不回她的信了。她也不敢跟二老爺回京城去要人,就怕狄氏把當年的事情抖落了出來,畢竟狄氏手上還握住不少證據,若抖落出來,老爺的官路怕就完蛋了。

  「二伯母,這事兒我又不可能做主,您還是自己跟祖母說吧。」寶珠覺得好笑,這高氏跟二伯死了子女,就把注意打到子沐身上了,子沐要真是交到她們手中,還不知會被帶成什麼樣子。

  高氏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哭道,「寶珠,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

  寶珠越發不喜,讓丫鬟把高氏扶了起來,「二伯母,你這不是折殺我嗎?」

  高氏哭道,「寶珠,二伯母求求你了。」

  寶珠只能道,「好了,二伯母,我替你寫信跟祖母說說就是了。」口頭上答應了就是了,況且她也真該跟祖母寫信提提這事兒,好防著二伯母跟二伯,都能把她當成救命稻草了,就怕最後沒能要到子沐,他們暗地裡出陰招。

  高氏抹了淚,歡喜的道,「就知寶珠心腸最好了。」

  寶珠道,「二伯母也累了,不妨早些歇息吧。」

  高氏笑道,「好好,你也早些歇息了。」

  讓丫鬟送了高氏回靜心院,寶珠也回去了墨安院裡,不多時蜀王也過去了。

  寶珠就把高氏說的事兒跟蜀王溜了一遍,最後哼道,「我這二伯母不是個好心腸的,就怕她背地裡出陰招,殿下,我跟您說,當初我父親第二次錯過秋闈都是這二伯害的,第三次幸好是無礙。」這事兒還是岑氏在後幾年慢慢告訴她的。

  趙宸笑道,「那要不要我幫你動手讓他們消失?」

  寶珠嚇了一跳,急忙擺手,「不必了,反正他們也遭了報應,日後若還是敢做壞事兒,我相信老天都不會饒過他們的。」雖不喜二房的,可寶珠也真覺得沒到讓殿下出手的地步。

  趙宸笑道,「我的王妃果然是心軟。」

  寶珠知道自己的心腸的確硬不起來,她相信只要不是別人想害她的家人,害她,一般情況下,她也不會趕盡殺絕,若真是為了一點兒事兒就要人命,寶珠也覺得自己做不出來。

  寶珠又想起常嫣來,忍不住失笑,「殿下真是好生有魅力,這常姑娘都被殿下迷住了。」

  趙宸的臉色轉黑,「休得再提這個!」

  寶珠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最後直接被趙宸把人給拎到了床上,不一會就想起寶珠的求饒聲,「殿下,我錯了,不要……啊,好疼,宸哥哥,我錯了……」

  翌日一早,寶珠連起身都有些困難了,好在今兒妾氏跟側妃們也不用過來請安,寶珠就打算多在床上賴一會。不想妙玉很快來報,「王妃,常姑娘來了。」

  寶珠頭疼,「不見,就說我身子不舒服。」這姑娘也真是太沒眼色了,怎麼老往跟她跟前湊。

  妙玉出去,不一會又進來了,無奈的道,「王妃,她問您是哪兒不舒服,說她會一些醫術。」

  常嫣的父親在世的時候就是間醫館的大夫,她自幼也就學了點皮毛。

  寶珠身酸疼的厲害,脾氣也就有些不好了,「就說我頭疼,讓她回去,今兒不想見客!」

  妙玉出去,進來後笑道,「那姑娘總算是走了。」

  寶珠用手背掩住嘴角打了個哈欠,「唔,那我在睡會。」

  妙玉悄聲退了出去。

  哪曉得寶珠還沒睡到半個時辰,外面就又想起常嫣的聲音了,「我知曉王妃娘娘頭疼,特意熬了些藥,這是我父親在世得來的秘方,很是有用,勞煩妙玉姑娘在進去通報一聲。」

  常嫣這聲音不小,寶珠的耳力又特別好,這一吵就醒了。

  妙玉小聲道,「常姑娘,王妃已經睡下了,要麼你晌午在過來吧。」

  常嫣笑道,「王妃娘娘頭疼,喝了這藥就能好了,才睡得安穩。」

  妙玉也忍不住有些心煩了起來,這姑娘怎麼回事兒,看不出別人的眼色嗎?正打算直接攆人的時候,裡面傳來王妃的聲音,「妙玉,讓常姑娘進來吧。」

  妙玉只得把人請了進去,王妃已經披了衣裳起身了,妙玉把丫鬟叫了進來準備伺候王妃梳洗。

  寶珠卻只讓丫鬟幫她漱了口,梳了頭,發也不過是隨意的挽成一個髮髻,因為要見常嫣,寶珠把面紗也帶上了。

  常嫣捧了藥碗上前,笑道,「聽聞王妃頭疼,我特意熬煮了一些藥汁。這是我父親在世時的得到了秘方,很有效的,王妃喝下就能止了頭疼的。」

  寶珠在一旁的榻上坐下,伸手接過常嫣手中的藥碗,聞了下就知曉了裡面的藥材了,的確是止頭疼的,不過這玩意喝多了上癮,以後稍微有些頭疼什麼的就必須喝這藥汁,不喝就根本熬不過去的。

  寶珠不知道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這事兒,這藥方並不算很難得,一般的老大夫不會給病人開這個藥方的,常嫣卻說這是她父親得的秘方,顯然是對很多人都用過這方子了,她不相信常嫣的父親作為一個老大夫會不知曉這藥方的危害。

  常嫣自豪的道,「我父親在邊關的時候是很出名的大夫,這藥方救治了無數人。」

  寶珠心中便知常嫣的父親肯定知道這藥方的危害了,都替那麼多人開過這藥方了,之後的症狀他肯定是知道了,卻不制止,還繼續用這幅藥,看來也是個害人的庸醫了。不過瞧這姑娘這麼自豪,顯然是不知這藥方的危害了。

  寶珠冷笑一聲,端起藥碗喝了一口,常嫣正打算說些什麼,卻瞧見王妃臉色一白,剛剛喝進去的藥汁全部都從胃裡吐了出來。常嫣一呆,「這……王妃,您……」

  下面的丫鬟卻都慌了神,妙玉嚇的臉都白了,「王妃,您沒事吧,快……快去請大夫。」

  寶珠卻已經臉色發白的昏迷了過去,迎春尖叫一聲,上前就給了常嫣一巴掌,「你給我們王妃喝了什麼?為什麼我們王妃會昏迷不醒?好個膽大的丫鬟,敢謀害我們王妃。」說著不解氣,又是兩巴掌上去。

  常嫣被打的臉都腫了起來,「沒有,我沒有想謀害王妃,這藥方是我父親教給我的,的確能止頭疼的。」她的確沒謀害王妃的想法,也就只是想討好王妃罷了,哪兒曉得會出這種事情。

  妙玉已經恨聲道,「把這姑娘拖下去交給侍衛處理,迎春,你快些去請大夫跟殿……」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妙玉就感覺袖子被人扯了下,她身邊就王妃一個人,立刻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重新交代,「去把大夫請來就好了。」

  迎春立刻出去請了大夫,其他丫鬟則是把常嫣給拖了出來。

  常嫣這會嚇的臉色發白,「不是我……我沒想過謀害王妃的,不是我……」

  等人都退了下去,妙玉才悄聲道,「王妃,您快嚇死我了,這好好的突然來這麼一出。」

  寶珠抬頭沖妙玉露出個笑容,然後起身脫了身上披著的衣衫遞給妙玉,朝著床榻走了過去,「我就是嚇嚇這常姑娘,這藥方的確能止頭疼,不過卻是弊大於利,用的久了就會產生依賴性,對人反而不利,我不喜這姑娘,所以想嚇她一下,看她以後可還敢不敢這麼沒眼色。」

  妙玉氣道,「這姑娘也真是討人厭,姑娘,可要罰罰她?」

  寶珠道,「嚇嚇她就好,不然二伯母又要不依不饒的了。對了,這事兒不用跟殿下說。」她想著要真是對這姑娘動刑了,只怕要在王府待上個把月了,她可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

  寶珠這會也困了,上床後妙玉替她蓋好衾被,「王妃,您好好休息吧,後面的事情奴婢會處理的。」

  寶珠這一覺就睡到了晌午,起來就聽妙玉說了事情的結果。

  丫鬟們把常嫣拉出去後,侍衛就過來了,聽聞事情的經過後就要把常姑娘活活杖斃了,常姑娘被嚇昏了過去,後來高氏又來了,胡攪蠻纏,大哭大鬧的,這才把常嫣給領回了靜心院裡。

  寶珠睡好了精神就不錯,笑道,「這次給她個記性,看她以後可還敢隨意給人送吃喝的東西。」

  靜心院裡,高氏也在教訓常嫣,「你是不是傻了,給王妃送什麼藥,這後宅裡,最忌諱給送吃喝的東西,要是出點事兒你就完了!」

  常嫣哭的厲害,臉上也腫的厲害,「娘,我知道錯了,我是真心為王妃的,沒想過害她的,這藥也是我親手熬煮了,我也不知為何會出這種事情。」

  高氏哪兒想到是寶珠想給常嫣一個教訓才假裝出事了的,心裡簡直氣的不行,「你熬煮湯藥的時候可離開過?會不會是其他人想謀害王妃?你說說你怎麼就這麼蠢。」

  常嫣哽咽著不敢說話了。

  高氏道,「你最好祈求王妃沒事,不然出點事兒,連我都不能活著離開王府了!好了,好了,別哭了,我派人去打探打探王妃那邊的情況。」

  高氏到晌午才曉得了王妃那邊的情況,知道並無大礙可算是松了口氣,又交代常嫣,「這幾天你老老實實的待在屋子裡,後面的路我自然會給你安排的。」

  說實話,她還是有些不相信寶珠能幫她把子沐要過來,倒不如做兩手的準備。

  這麼大的動靜,趙宸不可能不知道的,不過他一聽整個事兒就知道是他的王妃胡鬧的了,也就沒立刻過去了墨安院裡,等晚上才過去陪著寶珠用了膳。寶珠就把這事兒跟他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笑。

  趙宸只覺有些好笑,不過瞧著王妃的模樣,他心底也忍不住恍惚了下,他的王妃性子似乎好了許多,不像剛嫁給他的那段日子了,整日躲在佛堂不見身影,還死氣沉沉的,現在有朝氣多了。

  如此又過了兩天,寶珠對外宣稱身子已經好了,高氏又過來了。

  寶珠請高氏坐下,高氏笑道,「你可算是好了,這幾天二伯母快擔心死你了。常嫣不懂事兒,你就不要怪她了,她性子單純,哪兒曉得後宅這些陰私,她說那日她熬藥的時候離開過,只怕是別人想害你,寶珠你可要注意了,這後院的人最好是查查。」

  寶珠恩了聲沒說別的。

  高氏繼續道,「你身為王府的王妃,只怕那些個妾氏側妃什麼的肯定有些小心思,你可要注意了,這次幸好是沒事。」說著忽然一頓,目光落在寶珠的肚子上,「說起來,你這嫁給殿下也有兩年了吧,怎麼肚子還不見動靜?我可跟你說了,女人只有生了孩子地位才能穩定,你可要趕快懷上才是了,若真是身子有問題,也別顧著面子,趕緊找大夫來瞧瞧。」

  寶珠道,「二伯母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事兒?」

  高氏訕訕,「我也是擔心你,不過呀,寶珠,我跟你說,你要實在擔心的話,不如給殿下找個通房丫鬟,這通房丫鬟懷上了,生下來抱養在你身邊就是了。常嫣性子也單純,你瞧瞧看她合適不合適,而且她屁股大,好生養,一準的生男孩。」

  寶珠臉色冷了下來,「二伯母,原來你是打量著這個心思才上門的,我敬著你是長輩,可您看看您做的這是什麼事兒?」

  高氏也忍不住有些生氣,「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寶珠冷笑,「二伯母是為了我好?當初二房為何離開京城,二伯母心中應該清楚,不過想著您是長輩,所以不願意撕破了臉皮,卻不想二伯母竟是來給我添堵的了,就算添堵也該好好找個人,一個醫官大夫的女兒也敢肖想殿下?二伯母莫不是忘記了殿下的脾氣?」

  聽寶珠提起以前的事兒跟蜀王,高氏的氣焰終於歇了,吶吶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罷了,你不願意聽就算了,到底是做了王妃,脾氣也見長了。」

  寶珠冷著臉問道,「二伯母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殿下也好派人送你們回去。」

  高氏眼神閃了閃,「三天后吧,三天后我們就回去了。」

  讓寶珠沒想到的是,高氏竟然把常嫣一個人丟在了王府偷偷走了。

  高氏是翌日一早走的,她說想出去逛逛,寶珠讓她帶個丫鬟婆子出門,等快晌午的時候,丫鬟婆子回來了,驚慌不已,說高氏不見了。

  一想到還留在府中的常嫣,寶珠就知這二伯母不是不見了,而是把常嫣留下來一個人偷偷回去了邊關。

  寶珠驚的目瞪口呆,想想這還真是高氏的作風,不過高氏把常嫣留下來又如何,她明日讓人送了常嫣回去不就好了。

  心裡到底是有些氣悶,寶珠覺得這樣的人為了孩子只怕什麼事兒都做的出來,晚上的時候立刻去了書房給榮家的祖母和爹娘寫了信,信上簡單了說了下她在廬陵過的還好,殿下對她不錯,又把高氏做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重點說了字沐的事情,讓榮家人注意下,就怕二房狗急跳牆做出什麼事兒來。

  翌日一早,寶珠就讓人把常嫣送回去的,哪兒曉得靜安院的丫鬟來報,說是常嫣姑娘生病了,染上了風寒。

  寶珠去看了下,還真是病了,心裡也有些氣惱,知道這怕是高氏的主意,心中一狠,就打算明日直接把病了的常嫣送回去邊關。

  晚上的時候,寶珠把這事兒跟蜀王說了聲,氣惱的道,「二伯母真是可惡,早知就知道跟她鬧開了就是了,何必留在她府中。」

  趙宸道,「鬧開了也損了你的面子,倒不如直接讓人殺了她。」

  寶珠一頓,氣也消了,心中也不禁有些好笑,殿下還是這般,稍有不如意就喊打喊殺的。

  「殿下,那我明日派人送常姑娘回去好了,總覺得高氏留下她不會做什麼好事兒。」寶珠忍不住想跟蜀王嘮叨嘮叨這事兒。

  趙宸撫著她柔軟的腰身,淡漠道,「怕她作甚,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能翻出什麼大風浪,實在不成弄死就是了,還值當你費這個心?」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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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寶珠知道常嫣的確翻不起大風浪,她也清楚高氏如何想的,肯定是不相信自己會幫她把子沐要過來,高氏只怕從一開始就做兩手準備,一來王府的時候就沒打算帶常嫣走。高氏無非是希望蜀王看中了常嫣,這樣常嫣若是能夠比她這個王妃和其他的妾氏先懷上孩子,日後的寵愛自是不可少的,到時讓常嫣在蜀王耳邊吹吹枕頭風,蜀王能夠出手幫高氏要子沐的話,也絕對比她這個正妃有用多了。

  寶珠看了蜀王一眼,反正常嫣高氏看中的是他,她相信這男人對常嫣和高氏的厭惡,也不會給她們好果子吃的,既然他都不擔心,自己擔心什麼。

  寶珠跟蜀王說起了別的事情,「殿下可是要外出?打算什麼時候出去?」

  蜀王這幾年肯定是很忙的,自從她生辰那日回來,也足足過了上十天了,只怕他又快離開了,寶珠發覺自己竟然有些不舍,心裡有些發燙。

  趙宸拉住她白皙如玉的手指吸吮了兩口,「在等幾天吧。」

  寶珠抽了兩下手沒抽出來就任由他了,「那殿下在外要注意身子,事事都要小心。」

  趙宸唔了聲,有些情動,低頭去親她的嘴角,寶珠卻攔住了他,「殿下等等,臣妾有東西給您。」說著從他身上下來,去翻了她放在箱底的一個紫檀木小箱子,裡面是她來廬陵這一年才又重新製成的解毒丸,養身丸,還有一些止血的膏藥。

  之前她怕殿下發現她的秘密,因此殿下每次出府她都很少會把這些東西讓殿下帶著防身的,如今她心境有了些變化,再者,這些傷藥裡給的乳液並不多,就拿解毒丸來說,根本不足夠解了殿下身上的毒,一般輕微的毒,像是毒蛇咬傷之類,劍上塗抹了毒藥這類的,只需要把毒血擠出,藥丸捏碎敷在傷口上,在服用一顆基本就無性命之憂了。

  寶珠把這些東西的用法一一告訴了蜀王,「殿下把這些東西好生的收著,出去若是遇見什麼危險也能保住一命的。」

  趙宸把玩中手中的小藥瓶,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概,他的王妃似乎終於對他上心些了,可真是難得。

  寶珠並不知蜀王心中所想,卻還在想著乳液的事情,她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把乳液的秘密告訴殿下的。別說她不信任殿下,她的確心裡還沒有信任他,他以後要登基為皇,生性多疑,自己若是把乳液的秘密告訴他了,他現在是喜歡自己?可以後了?寶珠自己都不能保證他能夠一輩子喜歡自己,以後他會有更多的女人,會遇見比她漂亮的,比她聰明的,他若是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乳液這麼神奇的東西,人都是有貪念的,她不敢保證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會對她好一輩子。

  況且,對於最信任的爹娘她都沒透露過乳液的事情,這種神奇的事兒,她打算一輩子埋藏在心底了,不管到了何時,她都不會對外透露半分的。

  晚上用了晚膳,寶珠在墨安院裡看書,趙宸去了玉華院,把子騫叫來問了常嫣的事兒。

  子騫道,「殿下,這姑娘心術不正,留在王府也是想爬殿下的床,她身上還備了合歡香,就等著對殿下出手。」

  趙宸厭惡,「去把人處理了!」

  子騫點頭轉身出去,趙宸驀地就想起高氏這人,送了這麼個玩意上門來噁心他和王妃,把這常嫣殺了也太便宜了,趙宸又把子騫叫住,吩咐了幾句,子騫這才下去了。

  翌日一早,寶珠就打算把常嫣送回邊關去了,她也沒打算讓府中的侍衛送人,常嫣還不配讓府中的侍衛送行,直接喊了幾個粗使婆子叫了輛馬車把常嫣抬上了馬車。

  常嫣也的確是病了,是自己把自己弄病的,她聽高氏說王妃心軟,只要病了肯定不會趕她走的,趁著這空擋用合歡香跟蜀王行了歡好,這樣她就是殿下的女人了,王妃想趕她走都不可能了。

  可哪兒想到乾娘才走,王妃就要把她送走了,常嫣還以為是王妃手底下的丫鬟或者是王府的妾氏們使壞了,愣是不肯走,嚷著要見王妃。

  送行的婆子罵道,「趕緊把人塞進去,聽她唧唧歪歪說什麼,沒得惹了王妃不高興,就這等貨色,也敢肖想殿下,不要點臉皮子!」

  常嫣被氣的臉色通紅,身子都有些抖了,「你們瞎說什麼,我要見王妃娘娘,肯定是你們這些奴才背著王妃娘娘做下這種事情的。」說著就要掙扎的下了馬車。

  馬車上的兩個粗使婆子立刻拉住了她,嗤笑道,「咱們王妃是心腸好,可對於你這種想爬殿下床的小賤人,咱王妃可就不會客氣的,我勸你老實點,你要是在鬧騰的話,鬧到殿下那裡,可就不是送去邊關了。」只怕連命都沒了,後面這話婆子們自然沒說出口。

  常嫣使勁掙扎,她身子弱,如今還在病中,如何掙扎的過兩個粗使婆子,很快就被壓制在馬車裡了。

  婆子正想喊車夫趕車走人,刺史府後門口突然出來兩個侍衛,王朝,王虎。

  婆子們急忙迎了上去,「兩位大人這是?」

  王朝道,「殿下讓我們護送常姑娘回邊關去。」

  幾個婆婆有些面面相覷,一時有些不明白蜀王的用意,按照蜀王以前的為人,只怕早就弄死了常嫣,怎麼還會派侍衛送她?莫不是殿下看中這常姑娘了?幾個婆子一時有些忐忑了起來。

  常嫣卻是面露驚喜,「是殿下身邊的大人嗎?殿下可還有別的話要說?」

  王朝在心底冷笑一聲,面上卻不顯露,「殿下只說讓我們護送姑娘回邊關。」又跟幾個粗使婆子道,「好了,常姑娘生病,路上也需要人照顧,你們也還是一塊兒去,趕緊上了馬車就啟程吧。」

  常嫣一時也不明白蜀王的用意了,也不敢再多問,路上心思卻轉了起來,莫不是殿下看中了她,又怕王妃吃醋,所以先送她回去了邊關?常嫣越想越覺得可能,一時就忍不住得意了起來。

  寶珠院裡少了兩個侍衛自然也注意到了,晚上就問了蜀王。

  趙宸笑道,「我派他們做事兒去了,估摸著要幾天就能回來了,你這邊我會在調幾個侍衛過來的。」

  寶珠點頭,也沒多問。

  送了常嫣離開約莫四五天后,寶珠收到京城榮家的來信了。寶珠給榮家的信送出去不過十來天,這自然不會是回寶珠的信。

  寶珠拆開看了起來,是爹的筆跡,說了家裡的情況,又說祖父怕是不行了。

  寶珠就知道她這可能要回去京城一趟了,就算身為王妃,可孝道還是最大,祖父若是過世,她就必須回去守孝了。

  寶珠心驚,算了算日子,也不太清楚這輩子蜀王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謀反,可日子肯定只會提前不會推後了。這時候讓伯伯跟爹爹她們丁憂三年也是可以的了。

  寶珠就把祖父病重的事情跟蜀王說了下,趙宸想了想道,「王朝跟王虎應該是這兩天就回來了,等他們回去就護送你回京城。」他派給王妃身邊的四個侍衛是他身邊功夫比較厲害些的了。

  寶珠點頭,曉得榮家只怕也給二房寫了信的。二伯身為祖父的兒子,自然也要回去弔喪守孝的。

  寶珠並不知道此刻邊關榮家二房已經亂成一團了。

  王朝跟王虎把人護送到邊關後,常嫣哥哥嫂子對她不好,所以也就住在了二房的宅子裡。

  剛到邊關,常嫣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人砍了脖子一下子昏迷了過去。

  榮二老爺榮元壽自從到邊關後日子過的辛苦,銀錢全被高氏扣在手中,他每日苦巴巴的,自從兒女過世後,心情也一直鬱鬱寡歡,心裡透的不行,恨京城的榮家,恨自己的親爹,恨高氏。

  這日回了房,榮元壽就察覺一股特殊的香味,在往床上一瞧,整個人都呆住了,床上竟躺了個衣衫不整的女子,赤祼的香肩,清秀的容貌,榮元壽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

  他平日裡被高氏管的嚴,自從來到邊關後就很少沾染外面的女子了,床上的人他自然認識,是高氏收養的義女,對此他不以為然,也根本沒把常嫣當成自己的義女。

  這會腦子根本來不及想什麼,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朝著床上走去。

  高氏這幾日心情不錯,晚上歡喜的回房,還未走進房間裡就聽見裡面傳出的呻!吟聲,高氏臉色一變,猛地把門推開沖了進去,等瞧見床上的情況,腦子都充血了,尖叫一聲就沖了上去。

  一時之間,宅子裡的尖叫聲,打罵聲吸引了不少下人過去。於是不過片刻,府中所有人都知道自家老爺跟太太收養的義女搞在一起了。

  高氏簡直都快吐血了,當初菀娘娘家侄女的事情她沒長記性,哪兒曉得如今義女的事情又是如此,氣的她都快吐血了,心裡真是把寶珠恨透了,覺得這肯定是寶珠的主意,跟她那個娘一模一樣。

  常嫣這會呆愣愣的捂著臉癱在地上,經過了這等羞辱,被高氏打傷了臉,鬧得全府的人都知道了,只怕不出幾天,整個邊關都能知道這事兒了。她心裡把高氏恨的不行,就算知道這事可能是蜀王跟王妃做下的,她恨的卻只有高氏一人。

  王妃跟蜀王她又鬥不過,且要不是高氏帶她去廬陵,她如何會遭受這種境遇,心中真是恨死高氏了。

  榮元壽似乎也受夠了這種日子,再被高氏這麼一打,心中恨的不行,轉身就照著高氏揮了一巴掌,然後對著高氏拳打腳踢了起來。

  高氏如何敵得過榮元壽,很快被他打昏了過去,榮元壽這才扶起地上的常嫣,「讓你受苦了。」

  說著從昏迷的高氏身上取了箱櫃的鎖匙,打開了平日裡被高氏藏的嚴實的小箱子,從裡面取了一張百兩的銀票遞給了常嫣,「你拿著吧,去外面買間小點的宅子住下,日後我會好好對你的。」

  常嫣默默收下銀票,穿上衣裳就出了府。她也想好了,反正被榮二老爺得了身子,倒不如從了他,日後榮二老爺若是發達了,她的富貴日子自然是少不了的。

  榮元壽把剩下的銀票全部收走了,外面的小廝就過來通報了,「老爺,京城來信了。」

  榮元壽看過信後就默默的燒掉了,然後讓人備了馬車準備回京了。

  這些事情寶珠自然是不知道的,翌日王朝跟王虎就回來了,寶珠也收拾妥當了,帶了木棉木槿跟王媽媽就啟程回了京城。

  除了王朝,王虎,馬奎,馬龍,趙宸還派了不少侍衛跟隨。

  趙宸自然是不可能回京城的,就連這些跟隨的侍衛到了京城城門外都不能進京的。王妃到了京城也是不能直接回府的,要在城外上書給皇上,皇上同意後她才能進京的。

  趙宸要去別的地方一趟,走的時候交代了王朝他們一定要好好護送王妃。

  這會都快五月了,氣候適宜,寶珠讓車夫每日趕路的時間加長,只用了一個半月就回了京城。

  在城門外她讓守衛城門的士兵往上一層層的通報上去,等到了第二日才得了皇上的消息,同意她進京了,跟隨的侍衛卻不能夠進京,寶珠把他們安排在了京城附近的莊子上了。

  寶珠回京城第一件事當然不能先去榮府了,而是回去了王府,梳洗打扮了一番立刻進宮拜見了太后。

  沒辦法,誰叫她嫁人了,這太后還是他夫君名義上的母親,不能不去拜見。

  太后也見了寶珠,噓寒問暖了一番,就告訴了寶珠一件事兒,榮老國公爺昨兒已經甍了。

  太后又道,「好了,你趕緊回去給你祖父守孝吧,這些日子也忙,就別進宮了。」

  寶珠知道人死會有些陰氣兒,太后肯定不願意接觸這些的,所以才不能她在進宮拜見,也正合她的心意,立刻起身退下了。

  寶珠沒有耽誤,立刻回了國公府,見了榮家人連噓寒問暖一番都沒有,直接要去給榮老國公爺跪著守孝了。

  被岑氏帶著朝著靈堂而去,一路上岑氏把事兒簡單的說了一遍,說是這些日子老太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昨兒終於沒堅持住,去了。

  榮老國公爺這過世才一天,子女小輩們要跪靈三日才能下葬,寶珠去了靈堂看了老國公爺一眼,瘦的不成樣子,顯然最後的日子並不好過,寶珠竟也沒多少同情心,想起這偏心的祖父,寶珠覺得,他死了,大家也都解脫了,連他自己也解脫了。

  這會府中個個都要跪靈堂,寶珠自然也不能跟她們敘舊,等到三日後要下葬的時候榮二老爺都還沒回府。

  榮大老爺冷著臉道,「罷了,就不等他了,這天兒熱起來了,父親的屍身也放不得了,今日就下葬了。」

  等到忙完了葬禮,榮二老爺才跟高氏回了府,先去榮老國公爺墳前跪了幾天才回了府。

  寶珠也已經把高氏做的事情跟榮家人說了一遍,當初給榮家的那封信早在寶珠回來前幾日都到了榮府,榮家人也早知道這事兒。葉姚知道後冷笑一聲,「他們打的什麼注意我還能不清楚?想的倒是美,子沐要是被帶去了邊關,還不知養成什麼樣兒。我是不可能讓子沐跟她們去邊關的。」

  寶珠道,「二堂嫂也別急,祖母肯定不會同意的,如今國公府當家的是大伯他們,二伯不敢做出什麼過分的事的。不過二堂嫂還是要防著一些才是,就怕狗急跳牆了。」

  葉姚點了點頭,笑道,「對了,之前忙著守孝,你也沒好好見過子沐,這小子如今可是調皮的很,就沒了小時候乖巧的模樣了。」說著讓人把子沐叫了進來,子沐一進來就賴在了寶珠身上,姑姑姑姑的叫了起來。

  這兩年時間,榮府又添了幾個小孩,孩子們慢慢的多了起來,榮家越發顯的子孫滿堂。

  榮二老爺跟高氏跪了幾天就回來了,榮家人都穿的素淨,三年內也不得辦喜宴壽宴什麼的,這會也只是在家擺了幾桌素菜,讓大家都聚在一起吃了頓飯。

  高氏看著寶珠心裡就恨得不行,忍了又忍,等到了用了膳後實在沒忍住,當著所有人面把榮二老爺跟常嫣的事情抖落了出來,罵寶珠不要臉,這樣害她們。

  寶珠當下就冷了臉,「這事兒不是我做的,二伯母也別只顧著罵我,看看您做的那都是什麼事兒,有您這樣當長輩的嗎?跑來給殿下送女人,要臉不要臉!」

  高氏也氣糊塗了,「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嫁給殿下都兩年了,肚子還不起來。」

  寶珠冷笑,「那二伯母也該為二伯考慮考慮了,畢竟六姐跟二哥都去世了,二伯膝下連個一子半女都沒有,二伯母是不是該給二伯找個能生養的了?」

  高氏被氣的直抖,還想說什麼,狄氏已經喝斥道,「好了,都別說了,你一回來就指責寶珠,也不想想自個做個什麼事兒,哪有做伯母的給侄女婿送女人的,丟臉不丟臉!就跟寶珠說的一樣,你要操心還是先想想你們房裡的那些事兒!你要是生不出來了,就給老二納個妾!」

  榮二老爺卻是心動了,孫子又如何比得上親生的兒子。

  高氏終於不吭聲了,狄氏道,「好了,這些日子你們也累著了,都趕緊回去休息了吧。」

  等各自回了房,寶珠親昵的靠在岑氏懷中跟她說了這一年的見聞,岑氏心疼女兒,又忍不住看了她肚子一眼,到底是沒說出口,怕傷了女兒的心。女兒都嫁過去兩年了,這肚子咋還不見動靜啊。

  翌日一早,幾個太太去跟狄氏請安,等人都下去後,高氏把想帶子沐去邊關的事情又跟狄氏提了一邊,狄氏直接冷冰冰的道,「這事兒休要在提,我是不會同意的,子沐在京城能得到更好的照顧和教導,你就歇了這心思吧。」

  高氏忍不住想爭論兩句,「娘,說到底子沐也是我跟二老爺的孫兒,憑什麼不讓我們帶他去邊關?到底是娘不同意還是珂兒媳婦不同意?就沒見過這麼不孝的兒媳!」

  狄氏冷笑,「怎麼?你敢拿孝道去壓姚兒?你要是不怕老二做的那些事情被公開,就儘管去找姚兒的麻煩,反正老大他們也要丁憂,鬧開了我們也是不怕。」

  二老爺暗害兄弟的事情鬧開了對大老爺他們並沒有什麼影響,二老爺以後卻是不能在繼續為官了,這年代,也就指望著當官有出息了,二老爺的官位要是沒了,那這輩子也就只能這樣混混噩噩的過下去了。

  高氏終於不敢吭聲了,不過接下來幾天她又去煩葉姚,葉姚也不願意搭理他,直接把這事兒告訴狄氏了,狄氏又把高氏罵了一頓,最後把二老爺拉去說了一頓,讓他管管高氏。

  二老爺如今簡直恨死高氏了,回去對著她好一頓打,倒也知道不再高氏臉上留傷,打的都是身上肉多的位置。

  高氏也就停歇了,她雖然不去煩狄氏跟葉姚了,卻整日去看榮子沐,這到底是高氏的孫子,葉姚也不能不讓她見,不過每次高氏見子沐,身邊都守著不少丫鬟婆子。

  高氏把子沐抱在懷中,乖啊,寶啊的叫了起來。子沐對這個面容有些刻薄的婦人並不認識,不過也只是祖母是啥,知道這婦人是她的祖母,母親一直教導他愛護親人,所以這會就算不喜這祖母也沒抗拒,任由他抱著。

  高氏心裡恨極了葉姚,忍不住跟子沐嘮叨,「寶寶,我是你的祖母,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都是你娘不好,讓我們祖孫兩分離了這麼久,你到時願不願意跟著祖母走?」

  榮子沐已經懂事了,聽懂了高氏的話,立刻搖頭,「不要,不要跟祖母,我要娘。」

  高氏恨聲道,「你娘有什麼好的,她是個壞人,不讓祖母跟子沐在一起,她該死。」

  榮子沐驚恐的看著眼前面容扭曲的婦人,葉姚從不在孩子面前說長輩的不是,榮子沐自然不知他這個祖母有多可惡了。

  高氏還在絮絮叨叨說著葉姚的不好,子沐卻再也聽不下去了,猛地推開了高氏,氣憤的道,「你才是壞人,娘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你才是壞人,你不許說娘的壞話,我不喜歡你,你才不是我的祖母,走開,快走開!」

  「好好,都是祖母不好,祖母不說你娘的壞話了,子沐乖乖過來讓祖母抱抱好不好?」高氏心裡暗恨,卻也不敢在榮子沐面前說葉姚的不好了。

  榮子沐卻還是氣呼呼的,心裡怎麼都喜歡不上這婦人了。

  高氏卻不自知,整日都快過來陪榮子沐,榮子沐特煩她,只好偷偷的跟娘說了悄悄話,又說自己不好,討厭祖母,自己是個壞孩子。

  葉姚心裡也是厭惡高氏,卻不肯在孩子面前說她的不好,只道,「祖母只是太久沒有見過子沐了,所以對子沐太喜歡了些,不過祖母很快就要走了,子沐在忍忍好不好?」

  子沐噢了一聲,也不再說高氏的壞話了。

  高氏並沒有跟子沐培養出什麼感情,因為榮二老爺想啟程回邊關了。

  如今都七月了,榮家四位老爺都要丁憂三年,榮二老爺沒打算在京城丁憂,去了邊關也是暫停了官職。

  榮大老爺,三老爺,四老爺自然也不必說,除了大老爺還頂著一個國公爺的位置,其他人都暫時待在家中不能去官衙了。

  這會太熱,寶珠也打算等八月中旬在啟程回廬陵。

  高氏得知後卻不願意離開,榮二老爺冷著一張臉道,「既然你不願意離開,我就一個人回去了!」

  高氏如何放心他一個人回去,她是知道這男人把那小賤!貨給藏了起來,在外置辦了一間小宅子養著那小賤人在,她當然不能放心了,就怕放任他一人回去就又跟那賤人廝混在一起了,急衝衝的跟著回去了邊關。

  二房人走後寶珠給高陽下了帖子,打算見見高陽。她在京城沒什麼朋友,也就高陽一人而已。

  翌日一早,高陽就過來了榮府,寶珠這才發現阿玉的性子越發沉穩端莊了,這會雖穿了一身嫩黃的衣裙,臉上的笑容卻只算是得體跟高興,再也沒有以往那樣的生動鮮活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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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6 13:19:04 |只看該作者
第115章

  寶珠心裡有些苦澀的,挺難受的,拉著阿玉的手坐下,「快些坐下,我們好好聊聊,這都一年沒見面了。你在京城可好?」

  楚玉挨著寶珠坐下,心裡也是高興又是傷懷,「都挺好的,名川的身子已經康復了,如今在禮部做員外郎了。」

  寶珠呆了一下,按理說阿玉是公主,名川身為駙馬很難在官場上任職實位的,楚玉瞧出她的疑惑,笑道,「我如今只是個郡主了而已,是我跟皇上求的,這樣名川在官場上也能容易些。」

  寶珠心中了然,阿玉對盛大哥是真的喜歡,為了他都能做到這一步了。

  寶珠不在提這事兒,關於阿玉跟盛大哥之間的事情她也沒有多問,只跟阿玉聊起了別的事情,阿玉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起來,不一會就被寶珠逗的咯咯笑了起來。

  寶珠似乎又見到了以往那個生動活潑的阿玉了,一時看呆了,「阿玉,你笑起來真好看。」

  這話逗的楚玉越發開心了,她忍不住捏了捏寶珠的臉頰,「在你這張臉蛋面前比起來,我最多算個清秀了。」這手感可真好,楚玉又忍不住摸了兩把。寶珠笑眯眯的任由她捏著。

  楚玉在榮家帶了一天,直到天色快暗下去的時候才回了盛家。

  忠義伯夫人雖不喜寶珠,對楚玉卻極其的滿意,又見她為了自家兒子情願降低身份,心裡更是感激她,又是覺得委屈她了。忠義伯夫人知道自己兒子心裡還有寶珠,可能兒子成親這兩三年都沒碰過這兒媳,她心裡真是替兒媳覺得委屈,玉有些著急,兒子都快二十了,她何時才能抱上孫子。

  這麼好的人兒,不是比寶珠強了百倍,她希望兒子醒悟的莫要太晚了。

  知道楚玉去看了寶珠,忠義伯夫人也不惱,笑道,「晚膳可用了?要不用了膳再回房去?」

  楚玉柔聲道,「還未,夫君可用了晚膳?若是沒有,我回房跟夫君一塊。」

  忠義伯夫人點點頭,吩咐丫鬟把吃食全部端過去了兒子的房間。

  楚玉先一步回房梳洗了,跟寶珠攀談的喜悅還未消散,這會她臉上還洋溢著極生動的笑意。

  盛名川聽見房門響動的聲音,一抬頭望過去的時候就瞧見了楚玉臉上的笑容,一時有些怔住了。卻不想楚玉在瞧見他的那一刻,笑容立刻收斂了起來,轉成了得體端莊的柔笑,「夫君,待會丫鬟就會送晚膳過來了,我今兒去榮府見了寶珠,現在身上有些不適,先去梳洗一番,待出去再跟夫君說。」

  盛名川點頭,不知為何心裡有些發悶,卻清楚的知道並不是因為聽見了寶珠,而是一些別的什麼。

  楚玉出來後跟盛名川說了寶珠的近況,說她看起來挺好的,過了會,丫鬟把晚膳送了進來,兩人沉默的用了膳,盛名川去了書房,楚玉睡下。

  瞪著鵝黃色九重紗帳,楚玉的眼睛有些發酸,過了會閉上雙眼漸漸睡去。

  眼下也不過七月初,寶珠等到了八月中旬才打算啟程的了,這京城的天兒比西北熱多了,寶珠整日躲在房中也不出去,趁著這空擋做了許多的果酒留在了榮府,也給盛家送去不少,還有幾個姐姐家也都送了。

  眼看著快到了八月中旬,天兒終於沒那麼熱了,寶珠才啟程回了廬陵,走的時候自然是眼淚汪汪的,捨不得爹娘,捨不得榮家人。

  再不舍,她都要走了,搖搖晃晃走了一個多月到十月的時候才終於回到了廬陵,殿下並不在府中。

  這幾個月管家的就是拂冬了,不過寶珠一回來,她就立刻把玉牌交給了寶珠,也把府中這幾月的庶務都交代了一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寶珠點頭表示清楚了,又給了拂冬不少打賞。

  拂冬遲疑了下,還是啞著聲音道,「王妃,您不在的這些日子,白靜娘來過正院幾次,似要裝作跟殿下偶遇,不過都被府中的丫鬟攔了下來。」

  寶珠哦了一聲,「這樣吧,你派人下去打探打探,看看這廬陵城中可有適合婚配的人家。」

  拂冬心中一驚,知曉王妃這是要把白靜娘配人家了,點了點頭就下去了。

  沒兩天拂冬就把廬陵城中適合婚配的幾家找了出來,一個是商戶,一個是城中官兵,一個是衙門當差的,還有個秀才,這秀才年紀也二十了,剛死了妻子。

  寶珠覺得這幾個配白靜娘也差不多了,就讓拂冬把白靜娘叫了過來。

  白靜娘自從來廬陵後就被王妃跟蜀王遺忘了,前些日子趁著王妃不再來正院探過幾次,都給人攔了下來,沒想到王妃這一回來就叫她了,還以為是要把她調的內院來,心中歡喜。

  寶珠看人來了,笑道,「你我也算是舊識了,你不幸入了王府做奴才,可總歸不是個出路,如今我替你尋了幾戶人家,你瞧瞧看如何,若是中意哪家,我會給了你嫁妝風風光光的嫁出去的。」

  「王妃……」白靜娘呆住,「我……奴婢只願意留在王府伺候您跟殿下,不願意嫁人,求王妃成全。」

  寶珠道,「這哪兒成?難不成你打算在王府做一輩子奴才。」

  「不管如何,奴婢只想好好的伺候王妃跟殿下,不想嫁人。」白靜娘心想,怎可做一輩子奴才,只要入了殿下的眼,她也就算是這王府的半個主子了,入了王府這幾年,若是此時嫁了出去,她不甘心。

  寶珠說道,「伺候我和殿下?這就不必了,王府的奴才們多的是,不缺你一個,況且我跟殿下身邊都有丫鬟伺候著,你若是留在王府也不過是在外院打打雜。好了,這幾個都是我幫你挑選的人家,你看看中意哪家。」

  丫鬟立刻上前把幾張宣紙放在了白靜娘面前。

  白靜娘看都不看一眼,砰砰砰扣了幾個頭,「奴婢不願離開王府,求王妃成全。」

  「不願離開王府?」寶珠挑眉,心下也有些不耐煩了,好好的人家你不要,非要留在王府,好,既然你要留在王府,我也就如了你的意吧。

  「是,奴婢不願意離開王府。」

  寶珠道,「罷了,你下去吧。」

  白靜娘心中一松,還以為王妃同意了,想著,王妃果然心腸軟,這求一求她也就同意了。

  白靜娘歡歡喜喜的退下。

  寶珠又把拂冬叫了來,讓她把府中還未婚配的男性下人的身契都拿來給她過了目,還附帶這些下人的容貌畫像。

  寶珠挑了個樣貌一般的,在廚房打雜的奴才出來,直接把白靜娘配給了他。

  這次她也沒通知白靜娘,都是讓拂冬辦的這事兒,不出十天,白靜娘就出嫁了,自此,她還繼續留在王府做個外院打雜的丫鬟了,賣身契也還捏在寶珠的手中了。

  白靜娘剛出嫁,蜀王就回來了,寶珠這才知道他自從自己去了京城後就沒在府中待過了。

  蜀王回來的時候是大半夜,風塵僕僕的,一回來瞧見守夜的丫鬟是木棉木槿就知道他的王妃回來了,直接去淨房沐浴,然後上了床把人壓在了身下,她這去了快有小半年了,趙宸才發覺自己念她念的緊。

  寶珠哼哼了兩聲,聞出熟悉的氣味來,知道是蜀王回來,也不想睜眼,伸手攀住他的肩膀,迷迷糊糊的道,「殿下,我困了。」

  趙宸親親她的嘴角,又漸漸朝下親去,啞著聲音問,「知曉是我回來了。」

  寶珠迷迷糊糊的道,「聞出來了。」

  趙宸被她惹的想笑,「聞出來的?那你說說我是什麼味。」

  什麼味?寶珠一時也說不上來,只知每人身上都有些味道的,蜀王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有點淡淡的沉木香味,還有些其他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寶珠很難忘記。

  趙宸見她不說話,也不問了,專心的親吻了起來。不一會寶珠就被弄的睡不著了,被迫承受著他的情,欲。

  趙宸也是累極了,這一次並沒有折騰她到許久,很快就摟著她沉沉入睡。

  翌日一早兩人用膳的時候,寶珠嘰嘰喳喳的把她回京碰見的事兒一股腦的說給了趙宸聽。

  趙宸靜靜的聽著,時不時問上兩句。

  難得的溫馨時刻。

  趙宸大約要在廬陵待一個月左右,這段日子也清閒了不少,偶爾去玉華院處理下公務,這日閑的無事,喊了寶珠出去轉轉。

  十月多已經有些起風了,兩人並沒有騎馬,直接坐了馬車出去,身邊連個丫鬟也沒帶,只帶了幾個侍衛。

  廬陵是西北的都城,在西北也算是繁華的城,逛了一個上午,兩人直接在城中出名的酒樓用了午膳,味道還是不錯的,寶珠吃了不少。

  趙宸讓人給了酒樓廚子不少的打賞。

  出了酒樓,趙宸笑道,「瞧你撐得,要不我們走走,省的坐著馬車顛的你難受。」

  正合寶珠心意,點了點頭,兩人朝著刺史府而去。

  走至繁華街道的時候,寶珠又挑選了不少玩意兒,挑了一顆奇形怪狀的黑色寶石給趙宸道,「大爺你看,這顆寶石如何?我瞧著讓人打磨一下,做成腰扣最好不過了。」

  趙宸點了點頭,「還不錯。」

  卻不想異變突生,附近突然竄出幾個蒙面人出來,朝著趙宸跟寶珠沖來。

  其中一人武藝了得,不過眨眼間已經沖過了重重人群,揮著劍朝著蜀王刺來。

  這人速度實在是快,寶珠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劍已經到了趙宸面前,寶珠腦子一片空白,身體下意識的就沖了過去替趙宸攔下了這一劍。

  趙宸一時有些恍惚,等瞧見寶珠動作時,臉色一沉,一把推開了她,身子也微微動了下,卻躲閃不急,那人的劍已經刺在了他的肩膀上。

  趙宸握住劍身,一抬腳就踢了出去,兩人已經打鬥了起來。

  跟著的幾個侍衛已經和其他蒙面人打了起來。

  寶珠被趙宸一推,身子雖然沒攔下劍,卻踉蹌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其中一蒙面人瞧見立刻沖了上來,一劍朝著寶珠刺去。

  寶珠本身並沒有任何武藝,如何抵擋的了,眼睜睜的看著那劍刺進她的胸口。

  寶珠忍著痛伸手抓住旁邊的東西砸了過去,卻不小心帶落了她的面紗,那刺殺她的人瞧見她如玉的容顏,人就呆愣了下,原本還要往進刺的的劍也生生的停住了。

  其中一侍衛已經趕到,一劍刺穿了這蒙面人。

  趙宸回頭就瞧見寶珠被刺中了胸口,嚇的他差點魂飛魄散,很快就解決了眼前的蒙面人。

  不過片刻,其他幾個蒙面人也已經被解決,都留了活口。趙宸大步朝著昏迷過去的寶珠走去,瞧見她胸口的血跡時,手抖的厲害,蹲下身子抱了好幾次手軟的差點都把寶珠摔了。

  「馬車了,怎麼還不過來!」趙宸了冷聲道,「這幾人全部帶回去,給我審,仔細的查清楚是何方人馬!」

  等到馬車過來,趙宸抱著寶珠上了馬車,把人緊緊的摟在懷中,身子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嘴巴張了又張,才喃喃細語道,「瞧見刺客的時候,我一時有些恍惚了,我竟有一刻是想拿你擋劍的,我想著我大仇未報,太后還沒死,皇上也活的好好的,我曾說過要他們生不如死的,所以我不能先比他們死掉。我真的想過拿你擋劍的,可瞧見你沖過來的那一刻,我還是下意識的把你擋開了。」

  趙宸的聲音也有些抖,緊緊的摟著昏迷不行的寶珠,「當瞧見你中劍的那一刻,我真是怕極了,寶珠,那一刻我真怕你就這樣離開我了……」

  原本想著這世界任何人他都不在乎,就算喜歡一個女人又如何,那裡比得上自己的大仇,比得上將來的皇位。

  可是這一刻他才驚覺,眼前的女人要是出了意外,他會如何?光是想一想就足以讓人崩潰了。

  馬車很快回了刺史府,趙宸抱著人回到墨安院,叫了伺候寶珠的丫鬟們進來,燒熱水,喊大夫。

  幾個丫鬟瞧見寶珠身上的血跡嚇的臉色發白,妙玉忍著心中的擔心一件件的吩咐了下去,又想起平日裡姑娘的藥箱,那裡面有不少傷藥膏,取了藥膏和熱水來,妙玉也顧不上其他了,直接進了房間裡。

  趙宸冷眼望去,妙玉心中打顫,卻還是上前把熱水跟手中的藥膏交給了蜀王,「殿下,這是熱水跟止血的藥膏,這藥膏是王妃自己做的,說是很有效果的。」

  「我曉得了,你過來幫忙吧。」趙宸啞著聲音道。

  他的聲音疲憊極了。

  妙玉上前解開王妃身上的衣裳,瞧見那猙獰的傷口一時有些受不住,差點就落淚了,她家主子命運為何如此多舛,三番幾次的受傷。

  趙宸見她手都在抖,扯過她手中的帕子,「我來吧。」

  他的手也在抖,肩膀上的傷也不輕,卻根本沒心思處理,先替她清洗了傷口附近的血污,卻發現傷口的血跡已經止住了。一時有些驚奇,這種要害位置,沒有好的止血膏藥根本不能這麼快止住血跡的。

  心中雖然疑惑,趙宸還是很快替她把藥膏塗抹在了傷口處。、

  妙玉遲疑的看了眼蜀王肩膀上的傷口,「殿下,您的傷?」

  趙宸道,「不礙事,我自己處理,你出去吧。」

  等妙玉退下,趙宸脫了衣裳,清洗了傷口,自己又不會縫合,叫了子騫進來幫他縫合了傷口,塗抹上膏藥。

  寶珠的傷口是大夫來了之後處理的,丫鬟找來個女大夫,替寶珠查看了傷口,把了脈,縫合了傷口,又開了藥方和藥膏,「傷口並沒有刺的太深,所以暫無性命之憂。」又把藥膏跟藥方說給了丫鬟聽,告訴她們該怎麼熬煮湯藥這才退下了。

  趙宸不許人走,讓女大夫暫住在了府中。

  之後趙宸一直守在床前,天色暗下來後,寶珠也還沒清醒過來,趙宸心中的惶恐越發的大了。

  趙宸又叫來了大夫,大夫把脈之後道,「王妃脈象並無不妥的地方,呼吸也已經順暢了,暫無性命之憂。」至於為何不醒,她也有些不懂了。

  趙宸心中煩躁,讓人全部退了下去,握住寶珠的手一直守在床頭。

  趙宸就這樣守了兩天兩夜,每天替寶珠清洗身子,擦傷藥,她的傷口恢復的很好,這兩天都沒有出血。

  平日裡很是注重整潔的趙宸如今已經幾天未梳洗,青色的鬍渣也已經長了出來,這幾日他沒有出過房門一步。

  翌日一早,拂冬送了吃食進來,瞧見蜀王還守在床前,到底有些不忍,勸道,「殿下,你吃點東西吧,您已經三天未曾進食了。」

  趙宸頭都未抬,「出去!」

  「殿下……」拂冬還想在勸。

  趙宸已經冷冰冰的道,「滾出去!」

  拂冬這才退了下去,眼中滿是擔憂。

  到了下午的時候,趙宸猛地察覺手中握住的手動了一下,他猛地抬頭,就瞧見床上的寶珠正睜著水潤的雙眼看著他。

  「你醒了?」趙宸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落地。

  「殿下?」寶珠一時恍惚,才突然想起遇見了什麼事情,「殿下無事吧?那些刺客可捉住了?」

  趙宸緊緊的握住她的手,「這事兒我會處理的,你不用操心,只管好好休息才是。你已經在床上躺了三天了,可餓了?」說著喊了門外守著的妙玉,讓她去小廚房熬煮一些軟稠的粥來。

  寶珠的確餓了,又餓又渴。趙宸端了一杯溫熱的水過來喂她服下。寶珠還有些不敢動,一動胸口處傷就有些痛。

  寶珠吃了些粥就又沉沉的睡去,趙宸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出去小聲的吩咐妙玉把王妃看好,王妃醒了就立刻去玉華院裡告訴他。

  趙宸去了書房,叫了子騫,問了這幾日的情況。

  子騫道,「殿下,已經審問出來了,這幾人都是前廬陵刺史派來的人……」

  趙宸擺了擺手,「不必再說了,我只要見到他的屍首就是了。」

  子騫退下後,趙宸端坐在書案後,眉宇間是掩不住的疲勞,這些日子他在外做了許多事情,得罪不少仇家。以往他沒有在乎的人,如今才知道他最怕的是什麼。正因為如此,他如何還能放心王妃留在廬陵。

  趙宸並沒有在書房待很久,很快就過去了墨安院裡,寶珠還在休息。

  外面傳來幾個女子輕輕的聲音,「王妃如何了?我們很擔心王妃,聽說王妃已經醒來了?」

  趙宸皺眉,大步走了出去,就瞧見幾個妾氏,貴妾,兩個側妃都在。

  幾個女人瞧見蜀王,急忙跪下行禮。

  趙宸道,「王妃已經休息了,你們都回去吧。」

  幾個女人點頭,董側妃微微有些不甘心,抬頭道,「妾們也是關心王妃……」

  「滾!」趙宸低喝。

  幾人心驚,這才慌忙離開。

  幾人出了正院,董側妃不由的抱怨道,「殿下也真是可怕,我們也是關心王妃,就這麼吼了我們。」

  陳湘瑩,花春天,袁側妃跟虞貴妾都沒接話,只有穆冉冉忍不住點了點頭,「可不是,殿下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袁側妃抬頭看了眼晴朗的天空,心中忍不住歎了口氣。

  寶珠的傷口一直都是趙宸在清理,寶珠也沒用乳液,只用了平日做的藥膏,饒是如此,傷口的恢復也比以往快上了許多,不過幾日傷口已經結痂,也不是很痛了。

  這幾日都是趙宸寬衣解帶的伺候她,不過那日醒來寶珠似乎瞧見蜀王挺邋遢的,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反正一覺醒來後,他又是那個高貴清雅,風度翩翩的蜀王了。

  這幾日寶珠傷口都在疼,這兩天才好點,之前晚上休息時趙宸根本不敢碰她,這兩天才又敢摟著她睡的。

  這日寶珠睡得迷迷糊糊的,似乎聽見有人在她耳畔說了句,「幸好你沒事。」

  寶珠嘟囔了句,又睡了過去。

  又過去了半月,她的傷口恢復的差不多了,趙宸原本打算找了個藉口讓寶珠去別的地方待上一段日子,不想翌日一早,子騫突然來報,說是島上出了些事情,風華大人要他立刻過去。

  趙宸這會也只能先把寶珠的事情放了放,走的時候叮囑了寶珠,這點日子少出府,他到底是有些怕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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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寶珠點頭,出了這種事情,她也曉得那日的刺客是針對蜀王的,她以後自當會注意的。

  趙宸瞧她似乎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心中不忍,把人摟在了懷中,溫聲道,「要是嫌悶的話,我讓人去多給找些書回來看,這段日子先忍著,等我回來,回來後你想去那裡,我陪著你去可好?」

  寶珠恩了一聲。

  軟玉在懷,趙宸心中不舍,低頭去親她的嘴角。

  寶珠沒有回應,只用手圈住他的肩膀,有些心不在焉的。趙宸含住她的嘴角,靈活的舌也鑽進了她的口中,對於她的無動於衷漸漸有些不滿,含糊不清的道,「親我。」

  寶珠伸出小舌,立刻被他含住。

  趙宸漸漸不滿這種親吻,喘著粗氣想脫了寶珠的衣裳,這大半個多月,因為她的傷口,他一直捨不得碰她,這次一走只怕最少也要一兩月,他有些忍不住了。

  還想在繼續,外面已經傳來子騫的聲音,「殿下,該啟程了。」

  趙宸低咒了一聲,強忍著才推開了寶珠,就瞧見她臉上促狹的笑意,趙宸不以為然,又低頭親了親她,「好了,我走了,你在府中好好養傷,我會很快回來的。」

  寶珠點頭,「殿下,我都知曉了,您只管放心去就是了。」

  趙宸這次似乎特別囉嗦了,又叮囑了好幾句才終於推開房門走了。

  走了便是走了,至此沒在回頭看寶珠一眼,寶珠站在房間怔怔的看著他高大的背影。

  趙宸直接跟子騫出了府才回頭看了一眼,這一路他都不敢回頭,就怕自己捨不得寶珠,從那日寶珠受傷,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捨不得她。

  看了一眼刺史府,趙宸踏上駿馬將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寶珠還怔怔的坐在房間裡,好半晌才忍不住歎了口氣。那日受傷後,她雖昏迷不醒,可殿下在她耳邊說的話,她都聽見了,頭開始幾天還有些不敢確定,這些日子隨著傷口的長好,那日的話也越來越清楚恩印在腦中,讓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做夢,那話也真是殿下說的。

  他說,那一刻他竟然想拿自己去擋劍的,寶珠覺得心裡有口氣提不上來。那種突發情況,她第一想法竟是不能讓他受傷了,可他了?

  說到底,寶珠有點心涼,也堅持自己以前的想法了,乳液的事情是萬萬不可讓蜀王知曉的。

  寶珠並沒有糾結太久,因為這些日子她看的出來趙宸那次嚇的夠嗆,不管如何,他最後也是推開了自己,寧願他自己受傷了。

  趙宸走了沒幾天,寶珠去後院看了看十幾株草藥,她之前去京城的時候把乳液滴在了好幾缸水中,告訴碧玉每天澆一些。

  這些草藥活的挺好,有時候寶珠幾天沒澆灌乳液水,它們也活的好好的,寶珠想著是不是乳液已經滲透了它們,讓它們習慣了如今生長的環境,所以就算好幾天不用乳液,它們也能活下來了。

  這些藥草也沒以前用的乳液多了,以前每天至少有一半的量用在它們頭上了。

  寶珠還特意試了下,連接好幾天不用乳液澆灌它們,它們也都綠意瑩然的。

  寶珠在府中空閒的時候會騎著小九在府中溜達一圈,刺史府的西園是個荒廢的院子,裡面雜草叢生,寶珠讓人整理了下,每天都會帶著小八和小九去溜達一圈。

  過了沒兩天,寶珠剛從佛堂出來,妙玉就歡喜的道,「王妃,五爺來了。」

  寶珠還呆了下,這才反應過來妙玉口中的五爺是她的五哥,歡喜的道,「人了?我五哥怎麼來了?」

  妙玉笑道,「已經把人請去偏廳了,五爺跟五奶奶都來了。」

  寶珠過去了偏廳,果然瞧見高大魁梧的五哥跟嬌小的五嫂了,五嫂是京城的世家大族,尤家二姑娘尤曦悅,性子也是一貫的端莊賢慧,長的也是嬌媚可人。

  寶珠進去的時候,瞧見五哥正跟五嫂說著什麼,惹的五嫂面色發紅,輕呸了他一口。寶珠忍不住笑了起來,看樣子五哥跟五嫂的感情是很好了。

  聽見聲音,榮琤抬頭看過去,瞧見寶珠,立刻起身迎了過去。

  寶珠歡喜的道,「五哥,五嫂,你們怎麼來了。」

  榮琤大步走了過來,伸手捏了捏妹子的臉頰,「我打算來邊關軍營的,帶著你嫂子一塊過來了,打算先過來看看你,過兩日再去邊關好了。」

  寶珠也歡喜的很,拍掉五哥的手,拉著五嫂坐下,「殿下不在府中,你們多待些日子也是沒關係的。」

  榮琤笑道,「既然七妹這麼說,我們就多叨擾幾天好了。」

  正說著,旁邊的五嫂忽然幹嘔了下,寶珠看著她,「五嫂這是怎麼了?」心裡有一絲明瞭,「五嫂這是懷了身子吧?」

  五嫂紅著臉頰點了點頭。

  寶珠瞪著榮琤,「五哥你也真是的,五嫂肚子還是平的,還不滿三個月,您怎麼能讓五嫂舟車勞頓的奔波!」

  榮琤第一次當爹,臉色也有些大紅,「這可怪不得我,還是我們路上才發現的。」

  聽這麼說,寶珠伸手替五嫂把了脈,脈象果然不是很明顯,也就是一個多月的樣子,難怪出發前沒發現呢。

  五奶奶實在有些受不住了,捂著嘴巴跑了出去。

  「她反應有些嚴重。」榮琤心疼極了,跟妹妹解釋了下就慌忙跟著跑了出去。

  寶珠讓丫鬟把她醃漬的酸果子拿來一些,裡面還添加了幾滴乳液,味道酸酸甜甜的,平日裡寶珠喜歡吃一兩顆。

  芙蓉很快就端了熱水過來服侍了五奶奶,迎春去端了一小碟的酸果子過來。

  五奶奶進來後,嘗了一口,竟全部吃下去了,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平日裡什麼都吃不下,妹妹這裡的酸果子竟很對胃口。」

  寶珠道,「老是吃酸的可不行,你晚上想吃什麼,我讓小廚房去準備。」

  五奶奶搖頭,榮琤道,「沒用的,這路上吃什麼吐什麼。」

  寶珠也不多言,先讓兩人下去休息了,晚上特意用加了乳液的水做的晚膳,五奶奶竟吃了不少,連榮琤都瞪大了眼睛。

  榮琤見自家媳婦在刺史府吃的好睡的好,也不急著去邊關了,打算先把媳婦的身子養好了再說。

  刺史府一派祥和,邊關的榮家二房差點出了事兒。

  自榮老國公爺的下葬後,榮元壽就跟高氏先回了邊關,榮元壽有孝在身,官位自然暫停,一下子空閒了下來,整日就往常嫣哪兒跑,高氏氣的牙癢,被榮元壽打了好幾次,她也不敢在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兒。

  不過還是偷偷在常嫣身邊安插了一個老婆子。

  二房的是八月中旬左右回到邊關的,高氏立刻就在常嫣身邊安插了人。

  平日裡榮元壽跟常嫣的動靜都會報給高氏,高氏得知榮元壽把她的偷偷存下的銀子全部拿走了,在常嫣哪兒花的大手大腳的,心裡氣惱不已。

  她跟榮元壽鬧了好幾次,被打了好幾次,不過還是拿回了一半兒的銀子,之後也就睜一眼閉一隻眼了。

  到了十月的時候,那安插在常嫣身邊的婆子道,「太太,老奴覺得那嫣姨娘有些不對勁的。」

  高氏道,「怎麼了?」

  婆子道,「這兩日嫣姨娘胃口不大好,老奴還瞧見她有好幾次在幹嘔,老奴覺得她是不是懷上了?」

  高氏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她能夠容忍常嫣給榮元壽做姨娘,卻絕對不願意讓常嫣懷孕生下孩子,因為她知道若是讓常嫣把孩子生了下來,那麼榮元壽的心就再也回不來了,說不定還會休了她,娶了常嫣。

  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發生的,高氏面容扭曲,站在原地想了許久,終於下了決心。

  翌日一早,趁著榮元壽出去喝酒的時候,高氏帶了幾個力氣頗大的粗使婆子去了常嫣的住處。

  常嫣這會正在用早膳,還是榮元壽給買的燕窩,她卻是一點都吃不下去,聞見了這味兒就只想吐,她蔫蔫的靠在軟枕上,「把東西端出去吧,我不想吃。」

  那小丫鬟道,「姨娘,您用點吧,不然老爺知道了又要心疼的,再說姨娘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小爺著想才是。」

  常嫣這才接過燕窩,勉強吃了幾口。

  小丫鬟還想在勸勸,房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了,兩人轉頭就瞧見高氏帶著幾個婆子兇神惡煞的闖了進來。

  常嫣心中也有些怕,往床裡縮了縮,「你……你來做什麼!」

  高氏沖了過去,看了眼小丫鬟手中的燕窩,一巴掌就打落了下來,紅著眼瞪著常嫣,「可真是好,這玩意連我都吃不起了,他還有銀子給你買,拿著我存下的銀子給你買這些,好,真是好的很。」

  常嫣緊緊的護著肚子,嚇的臉都白了,「你想幹什麼!」

  「我想做什麼?」高氏冷笑一聲,沖上去就甩了常嫣一巴掌,「你說我想做什麼!」

  身後立刻沖上來幾個婆子,幾人把常嫣從床上拖了下來。

  高氏從其中一個婆子手中接過食盒,端出裡面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讓婆子壓制住常嫣,把碗中的藥汁朝著常嫣口中灌了下去。

  常嫣驚恐萬分,「你敢!你這是謀害老爺的兒子,老爺知道了會殺了你的。」

  高氏冷笑道,「那我就跟他同歸於盡!」

  硬生生的把一碗藥汁全部灌進了常嫣的嘴巴裡。

  那小丫鬟早就嚇的跑出去叫人了,剛沖到門口就碰見了榮元壽。

  榮元壽喝斥,「你不好好的待在房裡照顧姨娘,瞎跑什麼!」

  小丫鬟白著臉道,「老……老爺,太太帶了好幾個婆子過來了。」

  榮元壽麵色一變,急匆匆的朝著屋子走去,一進去就聞見滿室的藥味和濃重的血腥味,瞧見常嫣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呻!吟,身下一灘的血跡。

  榮元壽覺得腦子充血,想也不想就沖了上去一腳踹翻了高氏,赤紅著眼道,「你這賤人,你敢謀害我的孩子!」

  高氏被踹的吐出一口鮮血,卻也不懼榮元壽,癱在地上冷笑道,「你來了?不過也來不及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沒了,我湯藥里加了大量的紅花,只怕她以後都懷不上了。」

  榮元壽喘著粗氣,上前就沖著高氏拳打腳踢了起來。

  高氏原本還捂著頭承受著,不一會突然發瘋的大叫了起來,猛地推開榮元壽沖了出去,不一會拿了把菜刀進來,沒頭沒腦的朝著榮元壽砍去。

  榮元壽第一次瞧見高氏這般瘋狂的模樣,一個不慎就被她砍了過來,急忙拿手臂擋了一下,手臂上一疼,鮮血直流。

  旁邊的婆子們都嚇傻了,這會才反應過來,急忙沖上去拉住了高氏。

  高氏卻如同瘋了一般,嗷嗷的要去砍死榮元壽。

  榮元壽到底有些怕了,罵了句瘋婆子就匆匆跑了出去,竟連地上的常嫣也不管了。

  高氏氣喘吁吁,扔了手中的菜刀,看了眼地上的常嫣,也帶著婆子們離開了。

  還是那小丫鬟進來瞧見一地的血跡跟半死不活的常嫣,連滾帶爬的出去喊人了。

  大夫很快來了,替常嫣把脈,診治,之後搖了搖頭,「孩子已經沒了,傷了身子,之後也不能在懷上了。」開了藥方讓小丫鬟去熬藥了。

  常嫣呆呆的坐在床頭,過了會才慢慢朝著窗外看去,眼中是一片恨意。

  高氏回去後,榮元壽已經回去了,也讓大夫幫他包紮了手臂,這會看見高氏還有些後怕,卻還是硬撐著喝斥高氏,「瞧瞧你那潑婦的樣子!竟敢謀害我的孩子,大不了孩子生下來你養著就是了。」

  「說的倒是好聽,誰知那賤人生下孩子後你是不是休了我,榮元壽,我跟你說清楚了,以後你若是再敢動手打我,老娘就跟你同歸於盡,反而灩珠跟珂兒都沒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高氏冷笑,又不是她生的,自然沒感情。況且常嫣那人心計也深,生下的孩子又如何會讓她養。

  榮元壽到底被震住了,板著臉不說話了。

  高氏坐下,「老爺,您這是又是何苦,我們又不是沒有孫子,子沐那孩子多好看,多乖巧啊,還是珂兒唯一的孩子,子沐如今也五六歲了,再養個幾年就大了,能盡孝了,如何不好?」

  榮元壽還是板著臉,過了會才道,「榮家人不會同意的,你又不是不知。」

  高氏笑眯眯的在榮元壽耳邊耳語了幾句,榮元壽有些遲疑,「這要是……」

  「老爺莫怕,這事兒讓我來辦就是了。」

  榮元壽也就不再說話了。

  五奶奶在刺史府待了約莫半月,之前掉的肉已經被養了起來,面色也紅潤了不少,每天雖還會幹嘔,但能吃下不少東西了。

  榮琤這才打算離開了,寶珠有些捨不得,也沒攔著,「那後日在離開吧,讓我明天再多跟五嫂說說話兒。」

  榮琤也就應了。

  這會都十一月中旬了,天氣冷的不行,寶珠都穿上薄襖,披了大氅了。

  翌日一早,寶珠正跟五哥五嫂用著早膳,門房的小廝過來通報,「王妃,有京城的加急信。」

  京城的?寶珠忙接過信,上面是爹爹的筆記,寶珠一時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兒,不過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忙拆開了書信,看完臉色都白了。

  榮琤瞧她不對勁,忙扯過寶珠手中的信看了一眼,看完臉也黑了,要不是看在自己媳婦懷著身孕不能受驚訝,他早就發飆了。

  五奶奶擔心的道,「夫君,妹妹,出了什麼事兒?」

  寶珠看了榮琤一眼,榮琤直接道,「子沐不見了。」

  五奶奶臉也白了,「這……怎麼好好的子沐不見了?什麼時候的事?」

  榮琤道,「約莫有十來日了,這是榮家人快馬加鞭送來的信,說是榮家女眷帶著子沐去上香時候出的事兒,人被迷昏了,醒來子沐不見了。」

  「這……」五奶奶遲疑了下,「京城可還有其他的孩子不見?是不是被拐子拐了?還是……」後面的話她作為榮家孫媳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她是想問是不是二房做的,畢竟當初二房回京城的時候可是想把子沐帶走的。

  榮琤道,「還不清楚,爹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是二房做的,寫信來就是讓我們去查查二房。」

  寶珠恨聲道,「這事兒肯定是二房做的!」當初為了子沐,高氏可都是想把常嫣送到殿下床上去的。

  說罷,讓妙玉把王朝叫了進來。

  王朝一來,寶珠就道,「你帶王虎,馬奎,馬龍去邊關查查榮家二房最近可有什麼異常。」

  寶珠沒瞞著,把子沐失蹤的事兒王朝說了一遍,「你在查查榮二老爺跟常嫣的事兒。」當初榮二老爺走的那麼急,顯然是沒打算帶子沐走的,這會子沐怎麼又突然失蹤了,事兒肯定是跟他們有關係的。

  榮琤也站了起來,「我也立刻動身去邊關看看。」說著看了五奶奶一眼,「要不你在七妹這兒待著,等查清楚子沐的事情後我在過來接你?」

  五奶奶點了點頭,「你趕緊去吧,我待在寶珠這兒就成了。」

  榮琤是跟著王朝他們一塊過去邊關的。

  邊關和廬陵都是西北之地,快馬加鞭也就是一天的時間能到。

  寶珠跟五奶奶在刺史府焦急的等待著,兩天后王朝先回來了一趟,跟寶珠說了二房如今的情況,常嫣的事情自然瞞不過這些侍衛,也被調查的一清二楚。寶珠知道常嫣懷孕後被高氏落了胎,就曉得這事兒八九不離十就是二房做下的。

  如今子沐失蹤也有十來天了,寶珠根本不敢想這麼小的孩子會受到多少苦。

  寶珠吩咐王朝,「你繼續去西邊盯著二房的,要是人手不夠,府中還有其他的人侍衛,你調遣一些過去。」

  王朝搖頭,「這就不必了,榮五爺在邊關的路子還廣一些,有榮五爺的人足夠了。」

  王朝又啟程回了邊關,寶珠跟五奶奶繼續待在府中等消息。

  寶珠怕五嫂焦慮過頭,對肚子裡的胎兒不好,每日都會幫五嫂把脈,五嫂身子不錯,孩子也很健康。

  如此又等了幾日,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寶珠心中越發的急躁了,整日在府中擔心的睡不著覺。

  又等了好幾日,王朝回來過一次,跟寶珠說了這幾日的情況,說榮家二房還是老樣子,並沒有其他異常的。

  寶珠知曉高氏不笨,孩子若真是他們找人弄去的,這一時半會的肯定也不會跟孩子接觸。如今她怕的就是孩子在外地,也不曉得跟誰在一起,孩子還這麼小,肯定受了很大的驚嚇。

  ~~

  子沐的事情的確是高氏所為,高氏這次是打定了注意要把孩子弄到他們身邊來,找人把孩子擄走,這半年內,高氏都沒打算見孩子,也很早就做了安排,孩子現在也的確是在西北,不過西北也大,城池又多,榮家人想找也根本找不著,她派人把孩子看著在,等過個一年半載的在去見孩子。

  這事兒也就她和榮元壽知道,高氏知道自己斷了榮元壽的後路,他的指望也只能是子沐了。

  榮元壽丁憂後心裡很是煩悶,自從常嫣小產後,他一直很少去了,這都半月沒去,一時也有些念著了,找了些銀子就去了常嫣那兒。

  常嫣自小產後一直很好的養著身子,之前榮元壽給她的銀子還有些,因此小產後這一個多月她並不見滄桑,反而更加的嫵媚了。

  榮元壽看的眼都直了,上前就想把人摟住,常嫣笑眯眯的躲開了,讓小丫鬟出去打了些酒才對榮元壽嬌嗔道,「老爺許久未來了,妾還以為老爺不喜妾了。」

  榮元壽道,「你就是老爺的心肝,老爺如何會不喜你。」說著就把人摟進懷中好一頓親。

  他只顧著親熱,並沒有看見常嫣眼中的恨意,兩人一番雲雨後,小丫鬟也把酒水買了回來。

  常嫣讓小丫鬟炒了幾個菜,又給榮元壽溫了酒,一杯杯的把人給灌醉了。

  跟小丫鬟一起把人搬上了床榻,常嫣就讓小丫鬟退了出去,她從箱底摸出一把剪子,死死的看著床榻上的人。

  榮元壽迷迷糊糊的喊道,「子沐……」

  常嫣經常從榮元壽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知道這是他的孫子,下意識的就問道,「你喊子沐作甚?」

  榮元壽道,「子沐是我的孫子,再過不久就能跟我團聚了。」

  以前榮元壽經常跟她提起榮家的事情,她曉得榮家人並不允許榮二老爺帶子沐來邊關的,為何他現在說這種話?常嫣心中一動,默默的收起了剪刀,低聲問道,「老爺,您不是常說榮家人不許子沐那孩子來邊關的嗎?」

  榮元壽醉的一塌糊塗,就把高氏做的事兒全部說了出來。

  常嫣又道,「老爺可知太太把子沐藏在了何處?」

  榮元壽說了個位置出來。

  魯城?常嫣知道那是廬陵附近的城池。

  常嫣坐在床頭默默的盯著榮元壽看了許久,最後心中終於做下了決定。京城距離邊關太遠,她唯一認識的榮家人就是王妃了,這事兒她打算告訴王妃,這樣能要一筆銀子遠走高飛。且榮二老爺跟高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想必榮家人也不會容下他們了,自有榮家人幫她報仇了。

  等榮元壽醒來後,常嫣溫言溫柔語的把他勸走了,就立刻動身去了廬陵。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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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7 08:12:15 |只看該作者
第117章

  寶珠聽見門房通報說常嫣來的時候還有些愣住,想了想就讓人進來了。

  妙玉領著常嫣進來,常嫣跪在地上給寶珠行了禮。

  寶珠道,「你過來王府是為何事?」

  常嫣跪在地上不起,「民女知道子沐少爺的下落。」

  寶珠霍然起身,焦急道,「你知道子沐在何處?」

  常嫣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就把那日榮元壽說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卻沒告訴寶珠榮子沐的具體位置。

  寶珠心裡恨的不行,攥著拳坐回太師椅上,「你想要什麼?」

  她既然知道子沐在何處,卻沒把位置說起來,顯然是有求於自己。

  常嫣道,「民女所求不過是銀子,還是一個新的身份。」她不過是想求一些銀子傍身到其他的地方生活而已。可要是想在別的地方生活下去,她需要一個新的身份證明,不若只能算是黑戶,到那裡都不方便。

  寶珠松了口氣,既然要銀子就好辦多了,身份證明也容易的很,「你要多少?」

  常嫣道,「民女要兩千兩銀子。」她算了算,兩千兩銀子就算她一輩子找不到生計,節省些也夠用了。況且她也打算找個清閒的地方,買上上百畝的天地,這樣一輩子也能衣食無憂了。

  兩千兩?寶珠還以為她會獅子開大口,沒想到只要了兩千兩,看來的確是為以後做打算,而不是為了銀子。

  「那好,我給你兩千兩銀子跟一個新的身份。」寶珠立刻讓妙玉去庫房取了兩千兩的銀票過來給了常嫣,「身份的可能需要一兩日的時間,我這就讓人去官府幫你辦理。」

  常嫣歡喜的道,「多謝王妃,民女想要一個守寡新婦的身份。」

  寶珠點頭,「如今可願意說子沐在何處了?」

  常嫣道,「榮二老爺說是二太太把子沐少爺放在了魯城。」說罷給了一個具體的位置來,那應該是貧民區,人口流動挺大,要不是有確切消息,的確很難找到人的。

  寶珠心裡越發焦急,擔心子沐吃了苦頭,立刻喊了妙玉進來,讓她叫了一個侍衛來去邊關把王朝跟五哥他們叫回來。

  這才跟常嫣道,「如今你的身份證明還需要幾日,你是想待在府中還是那裡?」

  常嫣已經拿了銀子,自然不願意住在府中,「我去外面的客棧就好,三日後在上府中來取身份證明,王妃瞧著可好?」

  寶珠點頭,常嫣這才離開了。

  那侍衛快馬加鞭的趕去了邊關,把四個侍衛跟榮琤叫了過來,榮琤帶了不少人來。寶珠立刻把子沐的下落說了一遍,然後讓王虎留在府中去官府辦常嫣的身份證明,其餘三人跟著榮琤一塊去了魯城。

  要不是五嫂需要人陪著,寶珠都想親自去魯城了。

  魯城快馬加鞭也是一日的時間,寶珠她們卻足足等了好幾日,第三天的時候,常嫣上府拿了身份證明,寶珠自然也不可能讓她立刻離開,只說等子沐回來就放人,常嫣點頭,她還是相信榮二老爺沒有騙人的,醉成那個樣子,他連自己做的不少壞事兒都說了出來。

  常嫣回了客棧,寶珠讓王虎守著,說是子沐回來就可以讓她離開了。

  又過了兩三日,榮琤他們終於回來了,這次是坐著馬車回來的。

  寶珠聽了門房的消息後,立刻迎了出去,就瞧見榮琤抱著子沐朝著這邊走來,子沐在五哥懷中睡著了。

  寶珠輕聲細語的讓榮琤把子沐抱進了她的房間裡,放在床榻上,蓋好了衾被,寶珠才輕手輕腳的去了隔壁的偏廳,讓妙玉在門外守著,一有什麼動靜就立刻告訴她。

  過去了偏廳,五嫂已經在了,寶珠忙問了子沐的事兒。

  榮琤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他們趕去魯城後直接過去了那個地方,果然是貧民區,都是些破破爛爛的民宅,踹門進去的時候一個只有兩個老婆子正在院子裡嘮嗑,瞧見有人闖了進來,還大聲喝斥了起來。

  榮琤二話不說,直接讓人把兩個婆子看押住了,推開房門就找了進來,很快就在裡面的床上找到了子沐,瘦了不少,睡的正香。

  哪兒曉得,叫了好幾聲都沒把人叫起來,榮琤嚇懷了,出去就把兩個老婆子好一頓踹,問了是怎麼回事兒。

  兩個老婆子嚇的不輕,就直接把事兒都說了,說是榮二太太讓她們在這裡看管孩子的,讓她們好好伺候這個孩子。

  誰知這孩子鬧騰的很,只要醒著就大吵大鬧,兩個婆子也知這孩子來路不正,不能讓他吵鬧,所以每次瞧見他吵鬧都給直接灌了藥,能夠昏睡一整天。

  兩個老婆子還跪地求饒,「大爺饒命,這藥沒什麼壞處的,我們也只是怕孩子吵鬧才給他灌藥的,平日裡對他都很好的……」

  是藥三分毒,更何況整天給子沐灌這種能夠昏睡一整天的藥,肯定有什麼不妥當的。榮琤氣急,當場就把兩個婆子給打死了。

  高氏弄走子沐的事情,榮琤沒打算鬧到官府去,鬧到官府這事兒就是二堂嫂不在理兒了,畢竟她身為二房的兒媳,卻不讓子孫在二房身邊盡孝道,說出去對二堂嫂的名聲不好。

  所以榮琤直接把兩個婆子給弄死了。

  至於二房的人,有的是辦法治。

  寶珠心裡恨的不行,那婆子口中的藥對身體有很大影響的,幸好子沐服的時間還不長,不然會影響孩子生長的。

  榮琤又道,「等子沐醒來後,我們就直接坐馬車回來了。」

  五嫂懷著身孕,最見不得就是這種事情,這會眼淚都流了出來,心裡心疼的厲害。

  寶珠道,「五哥,爹他們在京城不能輕易離京,所以還是你派人回去告知二嫂,讓二嫂過來接了子沐。至於二房做下的事情,也要告訴爹他們。」

  京官是不能輕易離京的,這事兒幾個伯伯跟爹都來不了,只能二嫂過來接人。不過對付二房的人就不用她們出手了,有大伯他們足以。

  廬陵快馬加鞭趕回京城也要四五的時間,榮琤立刻寫了封信,讓人送去了京城。

  寶珠道,「五哥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子沐。」

  正說著,妙玉忽然過來了,「王妃,子沐少爺已經醒了,這會正哭鬧著。」

  寶珠慌忙趕了過去,幾個丫鬟正哄著子沐,奈何都哄不住。

  子沐一瞧見寶珠就哭的傷心,「小姑姑,小姑姑,我怕。」說著就要往寶珠懷中撲。

  寶珠把孩子抱了起來,輕拍了拍孩子的背,「乖,別怕,沒事了,姑姑在,五叔五嬸也在,子沐不怕了。」

  碰見親人,子沐的哭聲終於小了些,躲在寶珠懷中抽抽噎噎的,小手緊緊的抓住寶珠的衣袖,「小姑姑,我好怕,那些人好可怕,我嚇壞了,我還想娘了,想老祖宗他們了。」

  寶珠柔聲道,「子沐不怕,子沐跟小姑姑在這裡多住些日子,你娘很快就會過來的。」

  榮子沐抬頭,淚眼汪汪的,「真的嗎?我特別特別想娘,我以為以後都見不著娘了。」

  看著孩子稚嫩的面孔,寶珠心都快化了,心疼的不行,「小姑姑不騙你,娘親很快就會來接子沐了,不過這段日子子沐要乖乖聽話,等著娘來接你好不好?」

  寶珠柔聲哄著,終於又把孩子給哄睡著了,這才替子沐把了脈,身子有些虛,有點中毒的跡象,看來那管給孩子的藥的確有點問題,不過並無大礙,調養幾日就沒事了。

  寶珠也沒用藥物調養,都是在吃食中摻雜了乳液,沒幾天子沐就活蹦亂跳的了。

  孩子雖容易受到驚嚇,不過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會有家人陪著,府中還有小八跟小九跟他玩兒,這幾天都興奮的不得了。

  榮琤見子沐恢復的差不多了,能調皮搗蛋了,心裡也放心了,打算先帶著五奶奶回邊關,等榮家來人後在過來,反正邊關距離廬陵也就翌日的路程。

  子沐雖然好多了,不過晚上還是會怕,非要跟著寶珠睡才行。

  說起來這還算是寶珠第一次帶孩子,兩世為人,第一次跟孩子這般親近的相處,她有點茫然,也有點手忙腳亂的。

  晚上孩子是跟她一塊睡得,兩人梳洗後,子沐精神還旺盛的很,不肯睡覺,滿屋子亂轉,一會回頭叫聲姑姑,喊著,「姑姑你快來看,這兒有個小蟲子。」一會兒又道,「姑姑,我想噓噓了。」

  等把孩子哄睡著了,寶珠也倒頭睡下了。

  饒是每天的時間只能陪著子沐,寶珠卻覺得開心的很,忍不住想著什麼時候自己也能有個孩子就好了。

  西北下雪下的早,這才十二月初已經開始下了雪,第一天還是小雪,翌日起來就成了鵝毛大雪,外頭早就鋪了厚厚一層的雪花,到處都是白雪皚皚。子沐興奮極了,起來就要出去玩雪。

  寶珠急忙把人給拉住了,「先吃了早膳在,待會姑姑陪你一塊。」

  兩人用了早膳,寶珠陪著子沐玩了小半個時辰的雪。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就是半月後,這日一大早,寶珠剛跟子沐起來,門房就通報,說是京城榮家來人了。

  子沐歡喜的道,「小姑姑,是娘來了嗎?」

  寶珠笑道,「肯定是你娘來了,快些把衣裳穿好了,咱們去接你娘好不好?」

  自送信回去京城也約莫有二十天的時間了,想來二嫂是自己騎馬過來的,做馬車的話至少也要一個半月才能到廬陵。

  兩人剛出去,妙玉已經把人都請了進來,除了二堂嫂,榮四老爺跟榮四哥榮琅也來了。

  寶珠這才得知爹跟哥都跟皇上說明了情況,這才能出京。

  葉姚瘦了不少,憔悴的厲害,風塵僕僕的,一看見子沐眼睛就紅了,嘴巴哆嗦了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還是子沐哭著撲了過去,「娘,娘,子沐好想你。」

  葉姚把孩子抱的緊緊的,眼淚默默的流了下來,「娘也想你了。」

  寶珠把人都請了進來,然後把情況簡單了說了一遍。

  榮四老爺罵道,「這不要臉的二房,膽子可是越發的大了。」

  榮琅道,「既二房如此,咱們也不會心慈手軟了。」

  寶珠曉得這是要對付二房了,只怕這次二房就再也沒有翻身之地了。

  這事兒寶珠也沒過問,想來爹跟四哥應該是有法子了。

  榮家人一來,寶珠就讓人去邊關通知了五哥,兩天后五哥也過來了,一家人擺了宴,之後幾個爺們過去墨安院的書房商量二房的事情去了,寶珠跟二嫂還有子沐先回了房。

  寶珠道,「二嫂,這會正冷著,你跟子沐先在王府住下,等開了春在回去也不遲。」

  下雪的路最是難走,葉姚也心疼孩子,自然是應下了,打算現在刺史府住到三月份開春了再啟程回京城。

  還有大半個月就到年關了,榮四老爺,榮四哥,榮五哥去了邊關查了榮二老爺的事兒,很快就查出他貪污受賄和販賣私鹽的事兒。

  高氏根本還不得知子沐已經被榮家人找到了,她怕人跟著,所以也從不去看子沐,這日榮元壽回來,臉色有些發白,她道,「老爺這是怎麼了?」

  榮元壽道,「常嫣不見了。」

  高氏哼了一聲,「不見就不見了,自然是你養不起她,她就跟人跑了!」

  榮元壽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前些日子去過她那兒一趟,還是好好的,這都快半月多了,去找過她幾次,竟也見不著人,問過旁的人,都說大半月沒見著她了。我記起之前看她的那天,喝了不少酒……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自己好像跟她說了什麼。」

  高氏臉色大變,「你該不會把子沐的事兒告訴她了吧?」

  榮元壽臉色也有些變了,「這……」

  高氏簡直氣急,「你怎麼就這麼蠢,讓你少喝點酒,少往她哪兒跑,你不信,現在可好了,若是被她知道了子沐的事兒,只怕早拿去跟榮家人邀功了。不成,我得去魯城一趟!」

  榮元壽急道,「你不怕有榮家人在附近,萬一跟去了怎麼辦!」

  高氏還是放心不下,最後喬裝成了個倒夜香的老太婆,半天三更推著糞車從後門出去了。

  趕了三四的路到了魯城,高氏直接去了看守子沐的地方,哪兒曉得推開門一看,裡面一個人影都沒有,那兩個婆子早就不見了,子沐更是沒了蹤影。

  高氏嚇的不行,去了隔壁問了情況,都說有大半月都沒動靜了。

  高氏曉得要麼子沐被那兩婆子給弄走了,要麼就是被榮家人給找到了。

  不過這兩婆子都是她在邊關買下的粗使婆子,賣身契還在她手中,想跑實在不太可能,怕就是被榮元壽把事兒洩露給了常嫣,常嫣去通知了榮家人。

  高氏心裡恨的不行,回去邊關就把榮元壽好一頓罵。

  弄的榮元壽也是灰頭土臉的。

  快到年關的時候,忽然有官差上門抓了榮二老爺。

  榮元壽喝斥道,「你們作甚,平白無故的抓人做什麼!」

  官差道,「是陳大人讓咱們上門來抓人的,榮二老爺有什麼冤屈還是跟陳大人去說吧。」

  說著就拉著人走了,高氏嚇的魂飛魄散,一時沒了主意。

  榮二老爺一被抓去就知曉了是怎麼回事了,這些年他在邊關貪污了不少,之前花天酒地的,銀子用的也快,都沒什麼剩下的了。之前為了綁子沐,高氏找了人,要價太高,他這才又販賣了私鹽,哪兒曉得這就被人抓住了把柄。

  顯然有人特意針對他,連證據都找齊了,根本不容他反駁,直接被關押在了大牢裡。

  高氏得知事情始末了,整個人都懵了,一時沒了主意。

  販賣私鹽是大事兒,輕了打個上百板子,重了的直接砍頭抄家。

  榮元壽被關進大牢後就有些垮了,出了這事兒他以後的官位肯定是不用想了,孫子也沒了,日子還有什麼盼頭?跟他關在一間大牢裡的是個重犯,整日的對他拳打腳踢,時不時的羞辱羞辱他。

  這種日子他何時嘗過,等高氏打點了大牢裡的獄頭們,這才進了大牢看望榮二老爺,進來瞧見人的時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榮元壽整個人髒亂的不成,衣衫襤褸,灰頭土臉,骨瘦如柴,雙眼無神。

  高氏嚇傻了,哭道,「老爺,老爺你可要堅持住啊,我一定會找人救你出來的,我去求求王妃,她心腸好,你是她二伯,他不會見死不救的。」

  榮元壽張了張嘴巴,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眼神卻更加無神了,透著一股子死氣。

  旁邊那重犯嘻笑道,「來了個老娘們,這位老爺怎麼也沒年輕點的姨娘來探望。」說著就踹了榮元壽一腳。

  高氏急紅了眼,罵道,「你這狗娘養的,你敢打我們老爺?待我家老爺出來了,定讓你生不如死。」

  那人哈哈大笑,「我現在就能讓你家老爺生不如死。」說著呸的吐了一口濃痰到榮元壽身上,「都關到這種地方了,還想做老爺?能不能出去都是個問題。」

  高氏何曾受過這種羞辱,要不是有鐵欄杆攔著,她早就進去跟這人廝打了起來。

  瞧著榮元壽心如死灰的樣子,高氏終於忍不住嚎嚎大哭了起來。

  很快就有獄頭過來把嚎嚎大哭的高氏趕了出去,高氏原本想翌日一早就去廬陵跟寶珠求情,讓她幫幫老爺的,哪兒曉得一早官府就送了消息來,說榮二老爺已經在大牢了畏罪自殺了。

  高氏眼前一黑,徹底昏死了過去。

  官差卻不管這個,他們得到了大人的命令,是來抄家的。榮二老爺貪污受賄,販賣私鹽的那些銀子可是要全部上繳的,繳不出來就只能抄家了。

  高氏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宅子裡一片混亂,東西都被搬的差不多了,她跳起來就跟官差廝打了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麼啊,剛剛逼死了我家老爺,還要來抄家,這是想活活逼死我啊。」

  兩個官差上前制住高氏,把蓋有官印的抄家條子給高氏看了一眼,「我們是奉命行事,你若是在搗亂就直接關進大牢裡去!」

  高氏氣的抖如篩糠,眼睜睜的看著整個宅子被官府的人搬空,最後把所有的奴才和賣身契都收走了,在把整個宅子都封住了。

  高氏看著被封了封條的宅子,終於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了,從此之後,她一無所有了。

  寶珠並不知道榮二老爺的事兒,榮四老爺他們卻是清楚的很,這事兒畢竟是他們做的。不過也都沒告訴寶珠,都到年關了,總要安心的過個年。

  榮四老爺跟榮琅打算年關過了就回去,兩人都是京城的官員,給的休沐時間也是有限的,容不得他們在廬陵多停留。

  年關前幾天雪就停了,這幾天雪也化的差不多了,子沐每天也不怕冷,非要跟小八和小九玩兒。

  刺史府已經開始佈置了起來,一派的張燈結綵。

  蜀王已經去了兩個多月,這兩個多月寶珠一直在忙子沐的事兒,等現在到了年關心裡才覺得空蕩蕩的,這幾天都是心不在焉的。蜀王一點消息都沒有,寶珠也不知他何時回來了。

  就這麼期盼著,到了大年三十那日,他還是沒有回來。

  寶珠有些悶悶不樂,不過有榮家人在,寶珠還是過了個歡快的年。

  到了初一,榮四老爺跟榮琅就啟程回了京城,葉姚跟子沐打算在等一個月天氣暖和起來在啟程。

  兩人走的時候把二房的事兒跟寶珠說了,寶珠這才得知二伯已經過世了,心底卻沒半分的同情,二房成了如今這樣,都是他們自己自作自受。

  大年初二,榮琤跟五嫂也回去了邊關。

  好在還有葉姚在,寶珠每天也有個說話的人,再加上調皮的子沐,寶珠整日也是樂的開懷。

  轉眼就是一個月過去了,天氣漸漸轉暖,葉姚也要帶著子沐啟程回京了,寶珠把府中的侍衛撥了一半跟著送了葉姚和小侄兒。

  等人走後,整個刺史府就顯得空蕩蕩的,蜀王竟四個月未曾回來了,寶珠心裡有點擔憂。不過也知道他並無大礙,畢竟上輩子他可是當了皇帝的。

  又過了幾天,寶珠終於等回了蜀王。

  趙宸回來的時候,寶珠正陪著小八跟小九在西園,聽丫鬟說蜀王回來了,丟下小八和小九就回了房。

  推門而入,裡面並未見到人影,不過寶珠聽見房裡相通的淨房有水聲,顯然是殿下在裡面梳洗了。

  寶珠也沒啥不好意思的,兩人成親差不多三年了,該看的都看的差不多了。

  推開淨房門走了進去,裡面熱氣氤氳,恍惚的只能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背對著自己。

  寶珠輕聲走了過來,原本還想著嚇一嚇殿下,不想熱氣氤氳的水池中忽然伸出一隻結實的手臂來,摟住寶珠的腰身就把她扯下水了。

  寶珠忍不住笑了起來,人沒半點不好意思,整個人全撲到了殿下的身上,雙手摟住他的頸子,一雙腿也盤住了他的腰身,濕漉漉的衣裳緊緊的貼著他的胸膛。

  熱氣氤氳,寶珠也看不清蜀王的人,只蹭了蹭他的下巴,呢喃道,「殿下,您終於回來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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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7 08:12:30 |只看該作者
第118章

  回應寶珠的是趙宸的親吻,他幾乎是喘著粗氣把人壓在了有些冰涼的玉池上親吻了起來,有些粗魯,有些迫不及待。

  寶珠也很想念他,摟著他回應著,鼻翼間聞見的是他熟悉的氣味。

  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寶珠的身上,寶珠身子有些發軟,整個人攀在他的身上,呢喃道,「殿下,我好想您,您呢?可有念著臣妾?」

  「唔,專心些,別說話。」趙宸都快被她弄瘋了。

  寶珠卻是不依,繼續問,「殿下,您可有念著臣妾?」

  趙宸啞著聲音道,「自然是念著的,我很想你,寶珠。」

  這幾個月在外,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她的,不知她在府中如何了,掛念著她的一切。

  寶珠歡喜的笑了起來,仰起頭親住了他的嘴角,主動的攀住了他。

  趙宸卻不滿意如此,將她整個人放下,讓她背對著自己趴在了白玉池上,冰涼的玉池涼的寶珠打了個寒顫,等到身後傳來的異常,這人已經從她身後闖進,許久未曾經歷,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微微有些疼。

  過了會也漸漸適應了,寶珠身子有些發軟,有些酥酥麻麻。如今她終於曉得上輩子的觀念有多麼的錯了,她一直以為這事兒是對人的折磨,甚至不解為何幾個姐姐成親後反而更加嬌媚了,如今才知男人溫柔的對待,這種事情根本不會疼,反而有股子說不清的舒服。

  她終於不再抗拒他碰自己了,甚至有時候還會主動一些。

  趙宸把對寶珠的思念全部埋在了她的身體裡,等池子裡的水漸漸變涼,他才把雙腿發軟根本站不住的寶珠打橫抱起起來了,又幫她擦拭了身子,穿上了綢軟的裡衣,抱著人回到了房間裡。

  寶珠軟綿綿的躺在床上,身上一絲的力氣都沒有。

  趙宸又回去了淨房梳洗一番,時間有些長,等寶珠快睡著的時候他才穿了件黑色的綢衣出來,上床摟住了寶珠,親了親她的額頭,「榮家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不過那常嫣你不該留著,直接讓侍衛殺了她就是了,何必還給了她銀子放了她離開。」大多數的時候,他喜歡做事斬草除根,當初就因為一絲仁慈,饒過了前刺史,哪兒曉得他就敢派人來殺自己,還害的寶珠受了傷。

  還有榮家人做事兒也是仁慈,既然出手對付二房了,那高氏一併解決了多好,偏偏弄死了二老爺,還留下個高氏,萬一這高氏以後狗急跳牆了可如何?

  他回來聽說了這事兒就立刻派人去找高氏的下落,想把人解決了,不過這都過了兩個多月了,那高氏只怕早跑的不見蹤影了。

  寶珠這會連話都不想說了,過了好一會才軟弱無力的道,「是常嫣告訴了我子沐的下落的,不然子沐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殿下您是不知道,那看守子沐的兩個婆子有多可惡,怕子沐吵鬧,每天都給他喂了藥,能夠昏睡一整天,這藥對身體的影響很大的,要不是常嫣幫了我,子沐就沒那麼容易被找到,這藥在吃上一段日子,子沐的身子肯定會受不住的。所以我這才放了她。」

  況且她看的出來,那常嫣如今要的也不過是個穩定的日子,沒其他的想法,不然自己也不會放她離開了。她知道自己心軟,大多是的時候,她不願意趕盡殺絕。

  趙宸道,「放了就放了,不過是個女人,沒什麼緊要的。」

  寶珠在趙宸懷裡蹭了蹭,摟著他的腰身有點想睡覺,一不小心手肘碰見了他的腰身,惹的趙宸悶哼了一聲。

  寶珠抬頭,「殿下怎麼了?」

  趙宸道,「無礙,你先休息會吧。」

  寶珠抽了下鼻子,竟聞見了淡淡的血腥味,她從趙宸懷中掙脫開,一股腦的爬了起來,跪坐在床上。

  鼻間的血腥味越來越大,寶珠摸了摸趙宸腰身,有些濕潤的粘稠,一抬手,手上就全是血跡了。

  寶珠瞪大了眼,「殿下,您受傷了?」

  趙宸唔了聲沒說話,他的確受了傷,回到的路上遭到了埋伏,受了點輕傷,處理了下就回來了。一回來他的王妃就這麼熱情,自己也沒忍住,之後傷口就有些裂開了,他這才又了淨房清洗了身子,處理了傷口,他家王妃嗅覺好,他也不願意她擔心。

  寶珠說著已經跳下了床,從旁邊的大箱子裡取出她的藥箱來到床邊,「殿下把衣裳脫吧,臣妾替你看看傷口。」

  趙宸乖乖的把衣裳脫了,精瘦的腰身露了出來,寶珠就瞧見右腰側有一道巴掌長的傷口。

  趙宸道,「不嚴重,就是刀身稍微碰了下。」

  寶珠氣的臉都有點紅了,「殿下竟然受傷了,方才就該……」後面的話她也實在沒好意思說出口,畢竟還是她先主動招惹他的。

  趙宸笑道,「我家王妃這般主動,我豈能辜負了心意。」

  寶珠哼了聲沒說話了,輕手輕腳的替他處理的傷口,傷口的確不深,之前應該也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下,而且沒用她之前給他的傷藥膏。寶珠納悶道,「之前給殿下的傷藥膏,殿下怎的不用?」若是用了也不會這般輕易的裂開了,這種傷口,用了藥膏只怕兩天就能癒合了。

  趙宸道,「路上分給其他人用掉了。」這趟的確是島上出了事情,也不知是誰洩露了島上的秘密,被官府的人知道了,差點上了島上去,幸虧那些官府沒有島上的路線,況且他挑選的這個島嶼,沒有路線很難到達的,到處都是暗礁,很容易就出事的。

  不過在碼頭上碰上了官府的人,兩方人家打了起來,他身邊不少人都受了傷,這才把身上的藥都分給了大家。

  之後處理了島上的事兒,他又跟著風華一塊出去了一趟,在回來已經是開春了,之後回到家就聽王朝把府中的事情說了一遍。

  寶珠不說話,低頭小心的替他處理的傷口,她的手很輕柔,趙宸幾乎感覺不到什麼痛感。

  她的一頭黑髮此刻只用一根綢子束在腦後,柔順發亮,入手的感覺更是如同上好的絲綢。

  趙宸忍不住伸手把玩了起來,等到寶珠吐出一口氣,顯然是處理好他的傷口了,趙宸直接把綢子摘掉,寶珠的一頭黑髮立刻披在了肩上,黑髮的長度已經到了臀部了。

  寶珠彎腰從趙宸手中取過綢子,笑道,「快別鬧了。」說著伸手到腦後把頭髮束好,這個動作顯的她的胸脯越發高了,趙宸的神色又有些晦暗了。

  翌日一早,兩人用了早膳,寶珠過去喂了小八和小九,趙宸慢悠悠的跟在她的身後,瞧見歡快的模樣,心裡很是不舍。可是再不舍也沒法子,如今他的敵對太多了,只有處理好了這些事兒,才能開始謀劃將來的路,這兩年只怕他都沒空閒了,也不想把寶珠留在府中了。

  這地兒大家都知曉是他蜀王的王府,就怕他不在的時候仇人尋來了。

  趙宸想了想開口道,「寶珠,你可願意去江南?」

  江南?寶珠呆住,江南是個好地方,魚米之鄉,風景秀麗,不過,「殿下這話是何意?殿下想去江南?」

  趙宸牽著她的往前走,「不是,只是你一個人去,這兩年我可能有些忙,不能待在府中,且怕你又遇上什麼危險,把你放在府中我不放心,所以你去江南待一段日子可好?」

  寶珠是覺得沒什麼的,她也理解,現在殿下都忙的不成樣子了,接下來幾年肯定是越發的沒時間了,怕自己被他的仇人尋上,所以希望她去江南吧。

  聽聞江南是個好地方,一年四季如春,寶珠也挺想出去走走的。上輩子她除了待在榮家,隨後嫁到王府,再到廬陵的刺史府,就很少出門走動了。這輩子有機會多出去看看也是好的。

  寶珠就點了點頭,「一切都聽殿下的。」忽然想起什麼,又道,「能不能等五月在出發,我想在府中多待一個月。」主要是她想在做制一些傷藥膏,解毒丸之類的留給殿下。

  趙宸自然是點頭同意,這一個月他也沒出門,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子騫跟風華他們了,在府中足足陪了寶珠一個月。

  寶珠這一個月也沒得空閒,整日都是藥房裡製藥,誰也不許進去,就連殿下也被關在門外。

  轉眼就是一個月後,寶珠之前制的傷藥膏跟解毒丸養生丸已經不少了,這一個月更是白天黑夜的趕制,這會身上的解毒丸跟傷藥膏已經非常多了。這一個月她只趕制了傷藥膏跟解毒丸。

  這傷藥膏可以止血去腫,化瘀,非常的實用,解毒丸更是實用,這兩種也是能夠經常用上的,所以多做了一些。

  這所有的藥丸,她只留下了幾顆解毒丸跟幾瓶傷藥膏,其餘的全部留給了蜀王,還囑咐蜀王,讓他隔幾日吃一顆養身丸,這東西對身子有好處。

  至於後院的十幾株草藥,寶珠在後院開闢了一個小池塘,把乳液滴了不少在裡面,讓妙玉跟碧玉隔幾天給草藥撒些池塘的水就成了。

  去江南的那日,蜀王並沒有勞師動眾的,只兩輛馬車就把人送出了府。

  這次帶的人也不多,碧玉跟妙玉都是拖家帶口的人,所以寶珠這次只帶了木棉,木槿,迎春跟芙蓉四個丫鬟,連王媽媽都沒帶。還有一人是寶珠萬萬沒想到的了,蜀王竟讓她帶上了花春天。

  華春天是幾年前蜀王從江南帶回來的,到了這會寶珠這知道這個木訥的花春天並不是蜀王的妾氏,只能算是食客一類的。

  花春天雖木訥,一身的武藝卻是不錯,這也是趙宸讓寶珠帶上花春天的原因。而且花春天本就是江南土生土長的,對那邊情況也瞭解一些。

  寶珠這次去江南要待的時間長,趙宸只對府中宣稱,說是王妃身子不適,送去其他地方將養身子了。

  寶珠也沒多帶什麼東西,就是兩身換洗的衣裳,一些吃食,還有錢莊的信物而已,再就是小八跟小九她也帶上了。

  她身上的銀票雖多,不過都存在錢莊裡,這錢莊大江南北都開了分號,只要帶上信物隨時都能取去銀票來。

  趙宸並沒有親自送寶珠去江南,而是讓王朝,王虎,馬奎,馬龍四人護送的。

  廬陵到江南坐馬車約莫就是一月半的路程,等寶珠到了江南時已經是六月中旬了。

  她去江南的事情暫時還沒有告訴榮家人,只怕榮家人擔心。

  而且就連五嫂生孩子這事兒她都打理好了,她讓府中的人給五哥送去不少養身丸,這養身丸吃了能夠強生健體,就是孕婦也能夠服用的,況且這都是乳液跟養生的食物和少量的人參製成的,並沒有摻雜藥物,相信五嫂生孩子應該很順利的。

  馬車緩緩駛進城中,王朝她們直接護送寶珠到了城中一片繁華街道上,馬車轉彎駛進一個巷子裡,在一座宅子面前挺了下來。

  這宅子不是很大,也就兩進的宅子,夠寶珠跟身邊的丫鬟們居住了,而且王朝他們也沒回廬陵,殿下要他們留在江南保護寶珠。

  周圍雖都是民宅,也就看了寶珠他們一行人兩眼,都只以為是普通人家搬來的。

  馬車駛進宅子裡,寶珠下了馬車四下看了一眼,宅子雖不大,卻很精緻,裡面的花草假山池塘修建的都很別致,顯然是用過心思的。

  寶珠他們一行也就十個人,宅子應該是趙宸之前就找人打理過的了,很乾淨,寶珠直接讓人都先下去休息,明日一早在做打算。

  這奔波了半月,大家也都累了,也都知道王妃不是苛刻的人,都回房休息去了。

  寶珠先回了房,王朝他們把小八跟小九安排妥當了,這四個漢子如今對小八和小九可是喜歡的很,都覺得這兩聰明著,況且一路上小八還獵了不少野味給他們吃。

  好好睡了一整夜,翌日一早,寶珠醒來精神抖擻的。

  這會府中還沒什麼下人,寶珠也沒打算請什麼下人,她一個人要不了多少人伺候,況且她一個做婦人打扮的女子,就算買些奴僕也怕不忠心,到時在外亂嚼舌根,有不熟的奴僕在,做什麼事兒也不方便。有木棉,木槿,迎春,芙蓉她們四個丫鬟伺候就夠了。況且宅子裡也實在沒多少事兒。

  還有王朝他們四個侍衛,這會也都是普通打扮,猶如一般人家的奴僕了。

  初來江南,寶珠要先把府中的事宜都安排一下,她貼身伺候的自然還是四個丫鬟,至於府中廚房的也只能勞煩四個丫鬟了,況且他們也就十張嘴,她吃東西也不挑剔,四個丫鬟足夠了。

  至於四個侍衛,則負責外頭的採辦跟府中的打掃就是了,大家的活都不多。

  府中雖打掃過,不過還是缺了許多東西,寶珠讓芙蓉拿了信物去錢莊取了一萬兩的銀票先拿回來應急,把府中需要的東西都採辦了。

  等漸漸適應了已經到了七月,天氣開始熱了起來,寶珠這半月都沒出過府,只老實的待在府中製藥,之前帶的一些藥路上都用的差不多了,況且寶珠也習慣備上一些這些藥物了。

  七月初一這日,寶珠一大早起來想去挑選一本書看,廬陵那些書她都沒帶來,這半月就忙著製藥,等空閒下來這才想了起來。

  寶珠到底是個已婚婦人,不好直愣愣的出去讓人看見了,身邊沒夫君,就怕被周圍的人嚼舌根,所以寶珠做了男裝的打扮。

  初來江南的時候她已經讓幾個丫鬟按照她的尺寸去外頭做了不少衣裳,男裝女裝都有,畢竟男裝出門方便些。

  用了藥膏換了個膚色,至於喉結,寶珠就沒用藥物了,只穿了一身高領兒的衣裳,那藥物用了雖能讓喉結突出,可隨後的一整天喉嚨都會有些不舒服。

  一頭黑髮用玉冠全部束了起來,寶珠就帶著木棉準備出門了,還是王朝非要跟上。

  王朝道,「王妃,殿下說過,若是王妃想出門,我們其中一個一定要跟著才是。」

  寶珠也就不再抗拒,只道,「既然要跟我一塊出門,就別喊我王妃,叫我……林公子就是。林玉,我出門在外,這便是化名。」

  木棉跟王朝點頭。

  三人出了府,沒一會就走到了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寶珠隨意進了家書鋪,挑選了不少書,有遊記,雜記,詩集,戲本,還找了兩本醫書。

  又在外面逛了一圈,江南的確是魚米之鄉,光是街道上擺著的小吃都不下數百種了,這兒夏天也沒那麼悶熱,有風吹來的時候還能感覺一陣陣的涼爽,寶珠忍不住籲了口氣,這兒的壞境實在是太好了。

  到了晌午的時候,寶珠也沒回府,帶著兩人吃了些東西。

  出了酒樓後,幾人這才打算回去了,不想剛朝前走了沒幾步,不遠處忽然就鬧騰了起來。寶珠轉頭看去,只瞧見不少人圍著在,寶珠遲疑了下,還是讓王朝去打探了一下情況。

  王朝很快就回來了,「林公子,那邊倒著一個大肚子裡的女人,正躺在地上呻吟,不過瞧著有些不對勁。」

  孕婦?寶珠想也沒想就過去了,木棉跟王朝跟了跟了上去。

  有王朝在,很快就在人群裡擠出一條路來,寶珠跟著進去就瞧見了裡面的情況,的確是個孕婦,臉色發白的倒在地上,臉色白的有些嚇人,嘴唇都有些發青了,呻吟聲也不大,似乎有些沒力氣了。

  旁邊跪在個丫鬟,嚇的都快昏過去了,一個勁的在旁邊哭。

  寶珠皺眉,立刻道,「都散開,別圍著孕婦了。」

  旁邊的人也都知曉這孕婦怕是不對勁了,立刻都散開了,寶珠四下看了一圈,開口道,「能不能來幾個婦人幫幫忙,幫著把孕婦抬放在板子上,抬去旁邊的醫館裡。」

  立刻有幾個熱心腸的大嬸找了塊門板來,幫著把孕婦抬了上去。

  寶珠指揮著抬進了附近的醫館裡,這醫館破破爛爛的,進去都沒幾個人,坐堂的大夫立刻跟了過來。

  寶珠道,「麻煩大夫能不能找個空置的房間來?」

  大夫年紀約莫四十來歲的模樣,立刻點了點頭,帶著幾人來到醫館後的廂房裡,寶珠吩咐人去幫著找了接生婆,她醫術雖然不錯,卻不會接生,況且她如今還是個公子的身份,如何能替產婦接生?旁邊熱心腸的大嬸們立刻去幫著叫了接生婆。

  寶珠替這孕婦把了脈,依脈象來看,顯然是動了胎氣,看肚子也約莫就七八月個的模樣,這怕是要早產了。

  而且這孕婦應該受了挺大的氣兒,這才致使呼吸不順暢,這會都快有些沒意識了。

  寶珠也不敢耽誤,立刻去前面的藥堂裡抓了藥,讓木棉看著孕婦,親自去煎了藥。

  端著藥碗過來的時候,那孕婦身邊的小丫鬟已經不在了,木棉說小丫鬟回去找人了。

  寶珠把一碗的藥全部給孕婦灌了下去,半晌後,那孕婦終於動了下,發出了點聲音。

  寶珠湊在她耳邊道,「你堅持下,想想肚子裡的孩子,不管有什麼事兒,總要為肚子裡的孩子多想想,這懷胎好幾月了,你跟孩子的感情肯定不一般,若是連你都堅持不下來,孩子可怎麼辦?你雖然早產了,不過我把過脈,孩子很健康,現在要你自己用力才能把孩子生下來了。」

  那婦人終於睜開眼睛看了寶珠一眼,眼裡全是淚水,使勁點了點頭,「多謝……公子。」

  接生的事兒寶珠也幫不上什麼忙,只管等著接生婆過來。

  寶珠站在一旁這才抽空打量了下孕婦,孕婦生的不錯,皮膚白皙,只是模樣瘦了些,穿的不錯。不對,應該說是穿的很不錯,顯然是大富大貴之家的,這樣富裕人家的孕婦卻只帶了一個丫鬟就出門,連輛馬車都沒坐,顯然是跟家裡人慪氣,還是很大的氣,能氣到早產,矛盾肯定是大的很。

  接生婆很快就來了,寶珠就出了廂房,裡面的接生婆開始忙碌了起來。

  寶珠這會也不急著走,就怕產婦有什麼危險,她的乳液至少還能救一救。

  這孕婦年紀看起來約莫二十左右,依照這年紀應該不是第一胎吧。不過寶珠也有些摸不准,方才替這孕婦把脈的時候,這孕婦以前應該落過胎的,這、身子並不是十分的好。

  生了兩個時辰都還沒生出來,這產婦的家人也來了,來的是個年約三十多的婦人跟是十七八的少年,身後還跟著那產婦身邊的小丫鬟。

  這婦人跟產婦長的有幾分相似,婦人保養的很好,皮膚白皙,面上連一個斑點都沒有,眼裡蓄滿了淚水,沖進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在抖。

  那少年長的也是高大俊朗,正勸著婦人,「娘,您別怕,阿姐肯定不會有事兒的。」說著又瞪大了眼睛,「阿姐若是有事,我就去揍死那人!」

  婦人心裡越發難受,被少年這麼一說,淚水就出來了。

  少年挺無奈的,心裡又擔心裡面的阿姐。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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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7 08:12:45 |只看該作者
第119章

  婦人跟少年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寶珠幾人,疑惑的看了小丫鬟一眼,小丫鬟急忙道,「夫人,二爺,這是救下大奶奶的人。」小丫鬟又急忙把之前在街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婦人紅著眼道,「多謝這位公子出手相助,我……我實在是感激不盡。」

  旁邊的大夫插嘴道,「幸虧這位公子相救,不然這孕婦只怕就危險了,送來的時候人都沒意識了,還是公子把人救醒的,不然怕是連孩子都生不下來的人。」

  一旁的婦人也能想像當初的危險,面色都嚇的發白了。

  那少年上前一步來到寶珠的面前,沖她拱了拱手,「多謝公子,大大恩不言謝,公子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管跟王某說就了。」說著把自己跟婦人和床上的產婦關係告訴了寶珠。

  王家是江南有名的名門望族,這婦人王夫人是這少年的母親,床上的孕婦王微是這少年王錫的姐姐。

  少年說罷又問,「敢問公子尊姓大名,改日定登門拜訪。」

  寶珠道,「在下姓林,單名一個玉字。」

  王錫如今也十八快十九了,正好比寶珠年長幾個月,就喚了寶珠一個林賢弟。

  兩人說了幾句,王錫就在廂房門外走來走去,不住的往房裡張望,顯然是在擔心裡面生產的阿姐。

  寶珠也不多勸說,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裡面終於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王夫人跟王錫松了口氣,兩人沖到房門口,裡面的接生婆已經抱著清洗乾淨包裹好的嬰兒出來了,笑眯眯的道,「恭喜,恭喜,是個千金。」

  王夫人落了淚,小心翼翼的接過嬰兒,抱著進了產房看望女兒去了。產房裡還未清理乾淨,王錫也不便進去,在外門候著。

  寶珠瞧見沒事就告辭了,王錫問了她地址,說是改日登門道謝。

  寶珠回去後也就沒把這事兒當成一回事兒,她本就是個學醫的,學了醫術自然是為了救助別人,對她來說能幫人也是件好事兒。而且這是王家的家務事,這王微顯然是跟婆家人鬧矛盾了,所以帶著小丫鬟準備回娘家的,沒想到路上就突然早產了。

  寶珠也從花春天口中得知,王家是江南有名的真正的名門望族,家世上百年了,真正的清貴人家。

  花春天自幼就待在江南,她無父無母,有記憶以來就是一個小乞兒了,對江南的事情也熟知的很,當年還是做乞兒的時候被蜀王看中,領回了王府,一直安放在妾氏中。

  花春天離開江南也有五年了,卻對王家的事情還是瞭解的。

  因為當年她離開的時候正是王家姑娘的事兒鬧的滿天飛的時候,當年那王家姑娘也才十五歲,喜歡上一個少年郎,少年郎長的真是不錯,可惜家世不好,是個落魄戶,落魄戶也沒什麼,關鍵是這少年的的家人挺鬧心的。

  王公就不同意這門親事,哪兒曉得王姑娘是鐵了心要嫁給那少年。

  那少年家姓魏,名魏方祁。

  花春天道,「王妃是不知,當年奴婢有幸見過那魏公子一面,當真是風度翩翩,難怪能把王家姑娘迷的要死要活的。」

  寶珠也有點閑的無事兒,就繼續聽花春天說著。

  王姑娘非要嫁給魏方祁,王府就是不允,這王姑娘也是膽大,竟跟魏方祁私定終生了,王夫人心疼女兒,倔不過,就答應了這門親事。不過王公可不同意,說女兒非要嫁到魏家的話,她們就斷絕了父女關係。

  王姑娘當初也是鬼迷心竅,都這樣了還要嫁。王夫人也是為難,女兒都去過魏家了,她也實在沒法子了,就給女兒備了豐厚的嫁妝,讓她嫁去了魏家。

  花春天道,「之後的事兒奴婢就不大清楚了,不過當初成親的時候,魏家擺了流水席,奴婢去吃過一次,見過那魏太太一面,實在是個潑婦,只怕王姑娘嫁過去後日子不會好過的。」

  自然不會好過,這都五年過去了,還能把兒媳氣的回娘家,可見是受了多大的氣。

  這事兒寶珠也沒放在心上,翌日就忘了,過了兩天,王朝說那王錫登門拜訪了,這會正在門外。

  寶珠無法,只能回去喬裝成了男子,這才讓人把人請了進來,王錫帶了不少謝禮過來,一進門就道,「前兩日的事情多謝林賢弟了,要不是林賢弟,只怕我阿姐這次就慘了。」

  寶珠把人請了進去,笑道,「舉手之勞,王二哥不必如此。」王錫在家排二,上頭還有個大哥。

  王錫歎了口氣,也不再跟寶珠說他阿姐的事情來,跟寶珠聊起了別的事兒,說的話跟寶珠還挺投緣的,顯然是想結交寶珠。

  寶珠如今做男裝打扮,也不必顧忌太多,只用顧忌著不跟對方有太親近的接觸即可。

  兩人聊了許久,這王錫的見識多廣,說的許多事兒連寶珠都覺得稀奇,後還留人在府中用了午膳。

  等人快要離開的時候,王錫神色有些不自然,歎了口才道,「我這日來還是有件事兒想麻煩林賢弟一下,我阿姐自從回府後,被我父親好一頓罵,這兩日身子都有些不利索,我想請林賢弟去王府替我阿姐姐把把脈。」

  寶珠沒有拒絕,拿了藥箱就跟著王錫一塊過去了王府。

  王府的府邸位於江南最繁華的的巷子裡,王錫把寶珠領著過去王微的房時,正好碰見了從王微院子裡出來的王父。

  王父約莫四十歲左右,是個面容有些嚴肅的人,瞧見王錫的時候冷著一張臉。

  王錫站住,無奈的道,「父親,阿姐這才回府,你就少來罵她了,她身子不好,你也不想阿姐出事對吧。」

  王父冷著連不說話,哼了聲就走人了。

  王錫無奈的看了寶珠一眼,領著人進去了王微的房間裡。

  房間裡很濃重的藥味兒,王夫人正陪著王微在,瞧見寶珠來了,沖她微微點了點頭就讓開了。

  寶珠上前,瞧見王微正閉目著,眼皮微微顫動著,顯然是沒睡著。

  寶珠伸手替王微把了脈,身子的確虛弱的不行,肝鬱氣滯,寶珠留下了幾顆養生丸下來,又把王微的情況跟王夫人和王錫說了一遍。

  王夫人又快落淚了。

  寶珠見王微還是不肯睜眼,勸了句,「姑奶奶還是多為孩子考慮考慮吧,你若是去了,孩子可怎麼辦,莫不是要送回夫家去?」

  王微終於肯睜開眼睛,看了寶珠一眼。

  寶珠道,「你多為孩子想想,沒什麼事兒過不去的。況且你家人如此愛你,方才來的時候還瞧見王公在外張望了,顯然是在擔心你的。」

  王微怔住,眼眶有些紅,半晌後忍不住點了點頭,「多謝林公子了。」

  「我的兒啊,你可算想清楚了。」王夫人哭著把王微抱在了懷中。

  寶珠不再多言,跟著王錫一塊出去了,然後告訴王錫,她方才給的養生丸隔一日給王微吃一顆就好了,沒其他什麼大礙。

  王錫歡喜謝過,送了寶珠回去。

  王錫看來是有意結交寶珠,三天兩頭的上門跟寶珠瞎侃。

  沒兩天,寶珠已經知道王微的具體事情了,是花春天這兩天溜出去打探的。

  花春天也就外表看著木訥,其實人還是很靈活的。

  王微自從嫁給魏方祁之後,頭一年,兩人感情如膠似漆,魏太太也顧忌著王公,王微雖然跟王公斷絕了父女關係,可魏氏想著,之前大家都是知曉王公有多疼愛王微,以為王公這只是一時之氣,隔斷日子氣消了,也就會認下他們這親事的。

  所以頭一年裡,魏太太對王微還算不錯,哪怕頭一年王微一直沒懷上,她也沒說什麼。

  第二年,王公還是不搭理王微,自然也不會搭理魏家了,魏太太有次路上遇見王公,想打聲招呼,結果王公看也不看她一眼。

  之後她對王微就有些意見了,原本同意這門親事也是看在王家是世家大族的份上,不然誰願意娶這麼一個高門嫡女回來供著。

  第三年還是如此,魏太太心裡就開始暗暗惱怒王微了,覺得她對自己的夫君一點忙都幫不上。

  魏太太只有兩個孩子,魏方祁是她唯一的兒子,還有個小魏方祁幾歲的閨女。

  因此特別寵著兩孩子,之前顧忌著王公,所以魏家一家子對王微都是不錯,這會卻開始責怪王微了,小姑子整日諷刺,夫君也比以前冷淡了,魏太太更是找各種藉口拿走了王微不少嫁妝。

  第四年,魏太太嫌王微不能生孩子,給魏方祁納了個貴妾,是魏太太的娘家侄女,魏方祁去貴妾的房裡的時候也多了,跟王微的感情越發淡了。這年王微還是懷上了一個孩子,不過滿三月的時候卻不明不白的流了。

  其實也不算不明不白,整日被婆婆小姑子的針對,王微鬱鬱寡歡,就落胎了。

  她在魏家也越發痛苦了。

  第五年,終於又懷上了一個,不過那貴妾卻比她先生出一個女兒來。

  婆婆對她越發的沒臉,整日指桑駡槐的。魏方祁卻只站在魏太太那邊,讓她體諒自己的婆婆,有時惱了,還直接甩出一句,「連你父親都跟你斷絕了父女關係,可見你是個沒心的人,我娘說你兩句又如何,那是你婆婆,就算打你,你也該受著!」

  王微終於後悔了,後悔當初沒有聽父親的話,原來父親早就看穿了魏家是什麼人,偏偏她鬼迷心竅,非要嫁入魏家,到頭來卻讓自己落入這麼一個境地裡。

  寶珠碰見的那一幕是因為,魏太太又找王微要嫁妝,王微不願意,把庫房鎖的緊緊的,不許魏太太進去,魏太太就抽了王微一巴掌。

  王微這才終於受不住,帶著小丫鬟想回了王家,這是她成親五年來,第一次回王家。

  路上王微越想越氣,這才動了胎氣。

  寶珠聽完沒多大的感想,這樣的事兒不少見,只怪王微自己看走了人,錯把渣滓當良人。

  其實那次去王府,她看的出來,王公還是很在意這個女兒的,魏家這次怕是要栽了,不過也是活該,人家好好的閨女嫁到你們家不是讓你們利用了,發現沒利用價值就虐待。

  之後這事兒寶珠也沒想過去打聽什麼,卻沒想到這事兒直接被她撞上了。

  又過了好幾天,寶珠打算去拜訪一下王府,主要是還有些不放心王微,她自個就是女人,對著王微也就多了一份的同情,打算去看看她的身子恢復的如何了。

  剛好王錫也過來了,寶珠就直接跟他一塊去了王府,這次沒碰見王公,寶珠直接過去了王微的房間,她臉上的笑容多了些,這會正半靠在軟枕上看著身邊那個小小的嬰兒。

  小嬰兒早產的,身子骨可能不大好,寶珠這幾日在家中制了另外一種養生丸,說是養生丸其實就是一些嬰兒可以食用的羊奶跟乳液製成的,對這早產的嬰兒很有好處的。

  寶珠把幾顆養生丸給了王微,「這幾顆是給孩子的,她早產,身子骨不大好,需要調養,這丸子每天掰一點點跟水合成糊糊,給孩子服下就可以了,這幾顆夠一個月的用量了,用過後孩子的身子骨自能強健很多。」

  王微接過,「多謝林公子,我都不知該如何謝過林公子了。」

  寶珠笑道,「我與王二哥投緣,跟姑奶奶也算是緣分,就不必說這個話了。」

  王微點頭,笑容還是有些苦澀。

  說了幾句話,外面忽然進來個小丫鬟,就是之前跟在王微身邊的那個叫荷花的小丫鬟,荷花沖進來就歡喜的道,「奶奶,魏大爺過來接您了。」

  王微臉色就變了,笑容僵住。

  王錫立刻瞪大了眼,「好個魏方祁,我還沒找他麻煩,他竟敢上門來了,當初他老娘打了我阿姐一巴掌,害的我阿姐早產,這帳遲早要算一算的!」說罷,就蹬蹬的跑了出去。

  王微大驚,跟寶珠道,「林公子,你快出去勸勸我阿弟,他性子魯莽,這出去還不知會幹出什麼事兒來。我瞧的出來,他還是很聽林公子的話的。」

  寶珠無奈,只能跟著出去了,她跟王錫的確算是投緣,因為王錫跟她五哥的性子實在太像了。

  王錫走的很快,寶珠追過去的時候,王錫已經跟魏家人碰頭了。

  魏家人這次過來的是魏方祁跟魏太太。

  魏方祁的確長的一表人才,不然王微當年也不會看上他了。

  瞧見怒氣衝衝的王錫,魏方祁不等他沖上來就開始道歉了,「阿錫,這事兒都是我不對,你打我罵我都是活該的,只是阿微身子如何了?我很擔心她。」

  瞧這男人如此作態,寶珠都忍不住冷笑一聲,這會來道歉怕還是看在王公的面子上吧,以為王微能住進王家,王公已經原諒了王微吧。

  魏太太長的有些刻薄,也是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阿錫,這事兒都是我的錯,當初我不該打了阿微的,就算她頂撞我,我也不該惱怒她的,都是我不好。」

  王錫冷笑,「現在曉得來道歉了?可惜晚了,當初做什麼去了,以為我父親跟阿姐的斷絕了關係就是你們能隨意欺負的了。」又指著魏太太道,「還有你這做人婆婆的,竟敢打懷孕的兒媳,說出去都讓人笑話,還說什麼我阿姐頂撞了你,我阿姐可是半句話都沒反駁你,就是不願意把她的嫁妝拿出來給你,你才打了她的,可真夠不要臉的。真以為我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幾年你們是怎麼對我阿姐的?告訴你們,如今我阿姐終於醒悟,你們也休想在折磨我阿姐了。」

  魏太太臉色都有點變了,想到此趟的來意,還是把怒氣壓了下去,這王公跟王微的關係似乎緩和了,所以她們也不能失去了這個兒媳。

  魏太太陪著笑,又是道歉的。

  魏方祁卻有些不以為然,他可是知道王微對他的感情的,只要稍微哄哄她,肯定就願意跟他回去了,這會也不願意跟這小舅子胡扯了,道,「阿錫,你讓我進去看看阿微吧。」

  王錫冷笑一聲,想起阿姐這幾年受的苦,這男人對阿姐卻是不管不問的,心裡的怒氣再也忍不住了,沖上去就照著魏方祁好一頓的打。

  寶珠只站在一旁,不勸說半分,心裡卻叫嚷著,打的好。

  「打的好。」身後有人把寶珠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寶珠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竟是王公跟另外一個老頭兒,那打得好就是王公身邊的老頭兒喊出來的。

  這老頭約莫五六十的年紀,比旁邊的王公年長了十好幾歲,穿著一身青色長袍,頭髮鬍子都白了,不過面色卻紅潤的很。

  魏太太原本想上去幫著兒子了,卻被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幾個婆子給駕住了。這會兒王公在,魏太太急的臉都白了,也不敢亂罵什麼。

  最後眼睜瞧著王錫把魏方祁打的不成樣子,鼻青臉腫,身上還出血了,魏太太這才大聲叫嚷起來,「王家欺負人啊,這小舅子敢打姐夫了啊,你這小畜生還不快些住手!」

  魏太太一急,就忍不住罵了難聽的話。

  王公臉色都黑了,那老頭兒只在旁邊捋著白鬍子。

  王錫打了過癮才把人放了,魏方祁早就昏死了過去,王錫冷笑一聲,「來人,把這兩不要臉的潑皮給我扔出去!」

  立刻有奴僕上前拖著地上的魏方祁,駕著魏太太扔出了王府。

  王錫一回頭就瞧見了老爹正瞪著他,忙嘿嘿一笑,過去了王微的住處。

  王公想了想,也打算過去一趟,就跟那老頭兒道,「老師,我先過去處理一下,待會在過來陪您老。」

  那老頭兒道,「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兒,跟著你一塊過去瞧瞧吧。」

  王公跟這老頭兒到了王微房間的時候,王錫跟寶珠已經在了,兩人隔著屏風跟王微說著方才的事情,裡面的王微沉默不語,也不知是如何想的。

  王錫一瞧見王公過來,立刻住了口。

  王公這會也不怕有外人在了,直接沉著臉問了屏風後的女兒,「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處理?你若是還想回魏家去,以後就真的莫要在回王府了,以後不管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在管你的。」

  裡面的王微還是沉默不語,王公氣的不輕,臉色漲的通紅,怒氣衝衝的道,「你是如何想的,你倒是說話!」

  裡面的王夫人終於忍不住哭道,「老爺,您就別逼阿微了,讓她好好想想,她自然會想清楚的。」

  王公氣道,「要不是你自幼就慣著她,寵著她,如何會把她寵成這副模樣!還敢忤逆……」話還沒說完,王公突然直愣愣的朝著後面栽倒。

  幸虧旁邊站著的王錫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王公,王錫嚇的臉色都變了,「爹,爹,你怎麼了。」

  王夫人跟王微聽見外面的動靜,終於忍不住跑了出來,瞧見王公昏迷不行的樣子,兩人嚇的臉色大變,王微更是有些發抖,猛地跪在了地上,慘白著臉道,「爹,爹,您快醒醒,我以後再也不忤逆您了,我知道錯了,其實我早就想好了,我根本不想回魏家了,我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了。爹,我錯了,您快醒醒啊。」

  那老頭兒也嚇的一跳,正打算蹲下身子看看,寶珠已經焦急的道,「你們都讓讓,我看看王公如何了。」

  王夫人和王微慌忙讓開,寶珠讓王錫不要亂移動王公,蹲下身子替王公把了脈,這才道,「並不大礙,只是一時氣急,鬱氣得不到紓解引起的昏厥。王二哥,你把王公輕輕的抬到床榻上去,我紮幾針就能醒了。」

  王錫把人抱到了旁邊的貴妃榻上,寶珠開藥方讓人下去煎藥,自己取了銀針替王公紮了針。

  剛把針都拔了,王公就醒了,一時還有些迷惑,看著眼前圍著的人才知曉發生了何時,板著臉不肯在說話了。

  王微噗通一聲跪在了王公面前,流著淚道,「爹,以前都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我不想在回魏家了,求爹幫幫我。」

  王公神色終於有了一絲的鬆動,半晌後才身後撫了撫王微的頭,「好了,有爹在,你只管安心的做月子就是了。」

  王公又轉頭看向寶珠,「多謝小公子出手相求,老夫感激不盡。」

  寶珠慌忙道,「王公不必如此多禮。」

  那老頭兒捋了捋鬍子,笑眯眯的看著寶珠,「小公子醫術不錯。」

  寶珠恭敬的道,「老人家過獎了。」

  隨後的事情,寶珠就不知道了,不過沒兩天她還是從花春天口中得知這事情是如何解決的了。

  王公也實在是爽快人,直接讓人拿了嫁妝單子去了魏家,踹開了魏家的大門,引起了無數人的圍觀。

  王家的人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兒把魏太太索要兒媳嫁妝,兒媳不給就打了兒媳的事兒說了出來,還把魏太太曾貪了不少兒媳嫁妝的事兒也抖落了出來。最後又道,魏家這樣的人家,還允許妾氏比正房主母先生出孩子來,沖妾滅妻,所以王微要和魏方祁和離!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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