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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輕什麼輕,要活命就給我咬牙忍著!」雖然是帥哥一枚,但她也沒什麼「憐香惜玉」之心。「說!到底有沒有看到黑衣人?」
「有……」他呻吟了一聲,「兩個黑衣人--一個殺我,一個救我,他們打架,我就逃了。」
看著他的眼角痛得流出眼淚,抽搐著哭了出來,胡奕昕忍不住翻白眼,「像個男人好嗎?這點痛就哭了!」
「真的很痛。」
「怕痛就不要讓自己受傷。」像是故意似的,她處理傷口的動作又加重了手勁,好半天才止住他的血。「別再哭了,不然我就拿這個塞住你的嘴!」
她將沾著鮮血的破碎錦布移到他的面前。
他嚇得發抖,連忙緊緊的閉上嘴。
看他的樣子,她不由得嘴一撇,終於能夠專注的處理他的傷口。
就在她一心處理傷口時,冷不防一隻大手從後頭無預警出現,她來不及反應,手就被用力抓住一折,手被反折在身後,頭被壓在地上。
她痛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大膽!放開我!」
壓住她的手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移開,反而因為她的掙扎而加重了幾分力氣。
「哥,放開他。」紫衣少年的聲音有些虛弱,「他是來救我的。」
壓住胡奕昕的手明顯的遲疑了一下。
「放開!他是我的恩人!」
胡奕昕察覺對方的手勁一鬆,她立刻猛然轉身,火大的坐起來起身,揉著手腕,瞪著不分青紅皂白對她動粗的傢伙。
不同於胡奕昕一身夜行黑衣,眼前的男人穿著一身飄然若仙的白衣,他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轉向坐在角落一臉蒼白的紫衣少年,原本俊美的五官帶著一絲不耐,「你到底要惹麻煩到什麼時候才甘願?」
紫衣少年一臉的無辜,「我只是想要跟著你而已。」
方繼威一哼,蹲了下來,打量著他已經被處理得差不多的傷口,看來剛才讓他壓在地上這個沒幾兩肉的小子看來還有兩把刷子,拿起被丟在一旁的金瘡藥,在月光下,仔細看著瓶身上細膩的花鳥圖案,他的眼神閃過一絲光亮,轉才胡奕昕,「這是誰給你的?」
「關你屁事!」胡奕昕打出娘胎還沒人敢對她如此不敬,方才不問原由就把她給壓在地上,現在連句道歉都沒有,口氣還冷得跟冰一樣。
她的手一伸,要把自己的藥給拿回來。
方繼威的動作快過她,身子一閃,擋掉了她的手。
她詛咒了一聲,「把東西還給我!」
「這是誰給你的?」他又重複了一次。
「我不要跟你說!」她火大的反擊,「還給我!」
她快氣炸了,早知道就不要多管閒事,讓人死在暗巷裡就算了。
「繼威……哥,」方繼堯有些虛弱的說:「那是人家的東西,你……還給他吧!」
方繼威彷彿沒有聽到方繼堯的話,直接了當的將藥瓶塞進自己的衣襟,再一把將方繼堯給扶起。
「喂!」胡奕昕怒火中燒的擋住了他們的路,「把東西還我!」
「這不是你的。」
「這是什麼鬼話?!」胡奕昕氣得快要跳腳,「這是我師父給我的,怎麼會不是我的?」
「你師父?」方繼威頓了一下,「崔頂天?」
她一驚,「你認識我師父?」
方繼威打量了對方一眼,傳言勤王世子相貌出眾,今日一見果然不負盛名,只是方才握住的手腕纖弱,就如同他的容貌一般,像極了女子。
方繼威打量的眼神看得胡奕昕有些不自在,她雙眼一瞪,威嚴的斥道:「放肆!竟然敢這麼盯著爺!」
「好一個勤王世子,好大的口氣!」
這傢伙是什麼來頭,怎麼知道她的身份?胡奕昕皺起了眉頭。
方繼威也沒多話,只是扶著方繼堯走開。
「喂!你這傢伙他媽的真不是人!」她怒斥的聲音極度的不滿,「本世子出手相救,你不說一聲謝也就算了,現在還硬搶爺的東西?!」
她氣得上前要把東西搶回來,但是突然不知從哪裡出現了四個青衣男子,擋住了她的路。
「王八蛋,仗著人多欺負人,是不是君子啊?」她過不去,只能眼睜眼看著人走遠。
「小偷、混賬!」她在他的身後吼著,「本世子跟你的梁子結定了,以後就別再讓我遇到,不然我要你好看。」
方繼威連回頭看她一眼的精神都懶,只淡淡的交代了一聲,「送世子回府。」
「我不要你們送!」瞪著眼前的人,她一口氣怎麼也吞不下去,「本世子長這麼大,找得到回府的路,讓開!」
四個青衣人彷彿沒聽到她的話,逕自跟在她的身後。
「他媽的,沒找到人就算了,」胡奕昕氣得一路咕噥,「還遇到了個瘋子!」
胡奕昕憤憤不平的走向王府,見那些青衣人趕也趕不走的維持一段距離護送著她,讓她更是火冒三丈。
她是翻牆出府的,回去自然也是如法炮製,但是那些青衣人跟著,讓他們瞧見堂堂世子回府還要像宵小一般,她顏面要擺在哪裡?
真是倒霉透了!胡奕昕為了面子,只好大半夜的敲了王府的門。
明天她半夜溜出府的事肯定會傳進父王的耳裡,她可得好好的想番說詞才行,何幼安等了她大半夜,雖然驚訝主子是從大門回來,但她什麼都沒問,只是急急的拉她進門。
「青青出事了!」
胡奕昕臉上的氣憤立刻消失,換上焦急,這才看到半臥在床頭,面上沒有半點血色的賀青青,「該死!」
她咒罵了一聲,今晚一行,救了一個不知感恩圖報的傢伙也就算了,還讓她的青青傷了,這次真的是虧大了。
「昨夜去了哪裡?」一早見兒子來請安,勤王看到胡奕昕便開口問。
「睡不著,出去晃晃。」雖然照料了賀青青一晚,幾乎沒有入睡,但胡奕昕依然精神奕奕,露出燦爛的笑。
勤王輕佻了下眉,看著俊秀的兒子,每每看著他,他就深感安慰,他一生戎馬,作夢都想不到自己竟生出這麼個俊美又聰慧的孩子。
只可惜兒子在年幼時生了一場大病,所以身子板瘦弱,不適合習武,連基本的防身術都沒法子練,這對在馬背上打天下的男子漢而言,不能不說是個遺憾。
「該不會又上天香樓去了吧?」勤王若說真對胡奕昕有什麼不滿意,就是這個兒子醉心於天香樓的花魁,一個王爺世子,鎮日流連那些場所實在有失身份,偏偏不管他怎麼說,胡奕昕依然故我。
「不是。」胡奕昕懶懶一笑,「這陣子,我應該不會上天香樓了。」
勤王微驚,還以為兒子轉性了,正感安慰,胡奕昕接著又說--「因為昨夜來了消息,青青受了風寒,病得嚴重,應該會有一段時間不能見客,我剛才才交代下去,要給青青送些府裡的上好藥材,她的病可得快點養好才行。」
聽到兒子那副熟稔又關心的口氣,勤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堂堂勤王世子,醉心一個歡場女子,這是成何體統?」
「父王,孩兒有分寸的。」胡奕昕對坐在勤王身旁的王側妃隨便的點了下頭,便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自在的喝了口何幼安送上的熱茶,是她向來最愛的碧螺春。
這幾日,勤王妃為了照顧才滿月的孩子,得到勤王的首肯,都待在自己的房裡,王側妃每日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早早就來跟勤王請安,噓寒問暖獻慇勤,勤王皆是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似乎還挺吃這一套的。
但王側妃的表現看在胡奕昕眼裡,除了不以為然還有更深的不屑。
這女人明著討好她父王,一副溫柔大度的模樣,背後卻小動作不斷,她母妃柔弱,這些年要不是有她這個當世子的兒子依靠,可能早就被王側妃整死了。
胡奕昕冷冷的看了王側妃一眼,她向來對她不假辭色,就連見了面也把她這個側妃當成隱形人,雖然王側妃心中不服氣,但也知道勤王疼愛這個長子,情勢比人強,所以心中再有不服,也都咬著牙吞進肚子裡。
「昨夜京城來了信,」勤王看著胡奕昕,口氣轉為語重心長,「晌午後,本王要進京一趟,這一去十天半個月說不準,王府交給你,你可得好好打理!」
胡奕昕聞言輕佻了下眉,勤王駐守封地多年,進京的次數是五根手指都數得出來,每次進京都是因為京城出了大事,上次是太后過世,勤王領旨進京奔喪,這次呢?
「是誰病重要死了嗎?」胡奕昕心直口快的問。
勤王皺眉掃了胡奕昕一眼。
胡奕昕一臉的無辜,「本來就是,父王進京哪一次不是京城出了大事,想想這個時節既不是聖上大壽,也沒聽說有哪個皇子要大婚,所以算算該是有人出事了,不是嗎?!」
「別胡說八道。」勤王搖頭歎氣,實在拿這個兒子沒辦法,「要不是事出突然,本想帶你一起進京面聖,這些年來,聖上每每見到我都不忘提及你。想想也是,從你週歲那年進京面聖過後,這麼些年你全都以身弱為由留在都城,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聖上若見到你,知道你還未婚配,興許還會替你指婚。」
胡奕昕一口茶差點嗆到,「還是免了吧,孩兒成親一事還早。」
「世子年紀不小了,怎麼還說早呢?」王側妃掩嘴一笑,神情雖然嬌柔,但看著胡奕昕身後的眼神卻是一片冰冷,「幼安是長得美,但總歸是個下人,至於天香樓的賀青青就算才藝雙全,也不過是個以色事人的歡場女子,配不上世子爺。世子至今執意不娶親,只寵著兩個門不當戶不對的丫頭,讓世子妃的位置都懸著,給都城百姓笑話,世子爺不是存心要讓王爺沒有臉面見人嗎?」
「日子是本世子在過,」胡奕昕將茶杯往桌上一放,輕輕一哼,這個王側妃明著似乎是在替她著想,還不是暗地裡說她不懂事,瞧不起她身邊的人,「本世子管別人說什麼?」
「王爺,」王側妃微驚的看向勤王,「妾身惶恐,只是一心為世子爺著想,倒惹世子爺氣惱了。」
「本世子沒閒功夫跟你氣惱!」沒等勤王開口,胡奕昕的嘴一撇,「我的親事我自有盤算!到時肯定會讓父王滿意,至於你們這些多事的閒雜人等最好都給我緊緊的閉上嘴,別插手管閒事。」
王側妃的臉一陣青白,委屈的看著勤王。
勤王心頭縱使對兒子對待側妃的態度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不想在眾人面前數落胡奕昕,所以只是對王側妃使了個眼色,要她少說兩句。
王側妃見狀,一陣氣惱,卻也只能心有不甘的閉上了嘴。
「總之你的親事由不得你胡鬧。」勤王這次是打定主意,不理會胡奕昕所謂的打算,「龐家雖是富賈之家,但已逝的龐夫人可是個蒙古族部落的公主,算來也是與勤王府門當戶對,與外族聯姻對勤王府也是美事一件,龐曉曉年紀又與你相當,這門親事等本王從京裡回來之後,就派人去定下了。」
胡奕昕滿心的不以為然,但是父王離府在即,她沒打算徒增風波,所以敷衍的點了下頭,暗暗決定不單是自己的親事,連同世子之位,在父王從京裡回來時,一定得要解決。
每年七夕前後,可以說是都城的大日子,這幾日全城的未婚男女幾乎都上街遊玩,但不論是誰,大夥兒全都有志一同的往城西而去。
胡奕昕自然也去湊了熱鬧,她帶著何幼安先上了天香樓,看了傷勢已經穩定的賀青青之後,也不趕著回勤王府,逕自在外頭逛著。
城西有個相思湖,原本這湖沒有名字,但數十年前卻得先皇賜名相思,還在湖畔立了個「願為雙飛鳥,比翼共翱翔」幾個大字的緣定石。
據說這是數十年前,先皇為了佳人親手所刻,因為當年他遊歷都城,失足墜湖被一位都城美人所救,最後這個美人成了貴妃,還一路成了皇后,當今聖上便是兩人的皇長子,先皇與美人結緣的這段幸福被傳頌著,漸漸的發展成若與心儀的對象一同虔心的向緣定石祈求,便能有好結果,幸福一生。
所以在七夕這一天,男男女女幾乎都一窩蜂的往相思湖畔而去,在胡奕昕有印象以來,每年年輕男女就得來這麼一趟,就某個程度上看來,應該也算得上是相親。
胡奕昕帶著何幼安在人群之中穿梭,不過她沒有像眾人一樣擠向相思湖畔的緣定石,而是拉著何幼安在四周的市集逛著。
「今年要向緣定石祈求的人挺多的。」看著蜿蜒的隊伍,何幼安輕聲問道:「世子爺還是沒興趣嗎?」
每一回來何幼安都問同樣的問題,但胡奕昕的回答也沒變過,「人的幸福是握在自己手裡,爺我不相信一顆石頭有多大的能耐!」
「世子爺太認真了,不過就是應景罷了。」
胡奕昕帶笑的看了何幼安一眼,「瞧你說的,怎麼,你要去求緣定石許你一個良婿,我們幼安想嫁人了啊?」
何幼安的臉微紅,「世子爺說到哪兒去了,奴婢是世子爺的人。」
「那是外人眼中看來。」她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如果幼安想去,本世子陪你就是了。我一定會好好的祈求,讓我們幼安嫁給全天下最好、最棒的男人,幸福過一生。」
「世子爺笑奴婢,奴婢才不去!」何幼安臉微紅,搖了搖頭。
胡奕昕見何幼安不自在,不由得哈哈大笑,拉著她在一個賣飾品的攤子前停下腳步,拿起了一隻做成牡丹花形的銀飾,在何幼安的頭上比劃了一下。
「咱們幼安長得美,」她讚歎道:「戴什麼都好看。」
何幼安臉上帶著淡淡的一抹笑,「世子爺已經給奴婢買了太多首飾,奴婢不要了。」
「可我喜歡我們幼安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胡奕昕面對著小販,「這個我要了,給我包--」
她話還沒說完,手上的牡丹花銀飾就被搶走。
手頭一空,胡奕昕的臉色大變,轉身狠狠瞪著沒長眼的程咬金,定睛一看,臉色一沉,看來今天出門真是沒燒香拜拜,竟然這麼倒霉的遇上了都城首富龐賀平的掌上明珠,一心巴望著要嫁進勤王府的大花癡--龐曉曉。
這女人長得是挺漂亮,但就是那副自以為是的性子讓人不敢苟同。龐賀平靠著已逝的夫人與蒙古族的關係,做起南北貨的買賣,賺了不少銀兩,偏偏有財富不夠,還一心妄想著把龐曉曉嫁進勤王府,甚至為了成為皇親國戚,還不顧禮數,不怕眾人取笑,親自上勤王府向勤王提親要結兒女親家。
龐賀平不怕丟臉,胡奕昕也不會顧他的臉面,當場就當著龐賀平和勤王的面,一口回絕親事。
先不管自己是女兒身,娶不了妻,就提龐家那副財大氣粗、自以為是和龐曉曉刁蠻又潑辣的性子,她早早就把這一家人給三振出局了。
龐曉曉手裡拿著銀飾,微揚下巴,一臉得意的看著胡奕昕,憑她家大業大,當然看不上這個小東西,但她遠遠看到胡奕昕跟何幼安的親密樣,她就打心裡頭不服氣。
這都城裡未出閣的閨女,哪個不巴望著得到世子爺的青睞,原以為憑著自己的外貌與家世,胡奕昕會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誰知道他竟然不顧龐家的臉面,一口就回絕了親事,讓她顏面無光,成了都城百姓的笑柄。
但別以為她會因此而放棄了這門親事,說到底,她從小到大被捧在手心上,要風是風,要雨是雨,說要成為世子妃,就一定當上。
她將銀飾往自己的頭上一插,對胡奕昕說道:「世子爺,牡丹花就是要配我如此富貴之人,這樣才美。」
「美你個頭!你這女人只配得上三八阿花。」胡奕昕撇了下嘴,來往人多,她好歹是個勤王世子,不想當街修理人,所以忍著氣,對她伸出手,「東西還來!」
「既然現在在我手上,就是我的。」龐曉曉一點都沒把胡奕昕那副山雨欲來的神情給駭住,畢竟以她爹的財勢,勤王也得禮讓三分,「除非世子爺也跟著我一起去祈求緣定石。」
「誰要跟你去?!」胡奕昕眉頭一皺,這個瘋女人!「本世子再說一次,東西還我!」
「不還!」龐曉曉一臉得意。
胡奕昕哼了一聲,這女人不怕丟臉,她也豁出去了,伸出手就要搶。
龐曉曉往後一閃,將一旁跟著出來的龐家總管給推出來。
胡奕昕的動作一頓。
莫冬陽站上前,有禮的拱了拱手,「世子爺堂堂男子漢,何苦跟我家小姐計較?」
「少在這個時候跟我提什麼男人、女人,告訴你,本世子爺心目中只有一個詞兒,叫做男女平等。男人不一定得讓女人,尤其是討人厭的女人,」胡奕昕見過這個龐家總管幾次,長得是人模人樣,身手了得,可惜好好的人不當,偏要去當龐家的走狗。「東西是我先看到,就是我的!讓開,不然本世子對你不客氣。」
莫冬陽沒讓,依然恭敬的說:「世子爺不如就看在下的面子,將這首飾割愛如何?」
這龐家人真是欺人太甚,連個總管都不把她這個勤王世子給看在眼裡,胡奕昕咒罵了一聲,「莫總管,你是什麼身份可以跟本世子說話?滾!」她伸手推開他,就要搶龐曉曉頭上的首飾。
莫冬陽輕鬆的握住了胡奕昕的手,目露殺機,「在下得罪了!世子爺!」
他的手正要使勁,卻沒料到從一旁突然伸出一把扇子,狀似不經意的一擊他的肘部。
莫冬陽只覺得手一麻,立刻鬆手。
胡奕昕一得到自由,立刻趁這個大好機會,伸出手直接搶了龐曉曉頭上的首飾。
「世子爺!」龐曉曉氣得快要跳腳,「你怎麼搶我東西?」
「嘴巴放乾淨點,」胡奕昕也沒跟她客氣,怒斥道:「不要臉,作賊的喊捉賊。」
龐曉曉氣不過,指著胡奕昕當街大嚷道:「莫總管,我要你立刻把東西給我搶回來!」
莫冬陽正要上前,但眼前伸出一隻手來擋住了他。
「三個人--一個王爺世子、一個首富千金、一個龐府大總管,何苦為了個小東西在大庭廣眾下爭執,貽笑大方?」
「此事公子不該插手。」莫冬陽神情有點冷淡的轉頭看著方繼威,方纔他可以不計較他拿扇子替胡奕昕解圍,但若他再管閒事,他可不會客氣。「公子雖說不是龐府的人,但現下在龐府作客,也沒有胳臂肘向外彎的道理。」
「莫總管,在下不過是說句公道話罷了。」方繼威看似正打量著手中的折扇,眼角餘光卻注意到胡奕昕緊盯著他不放。
他嘴角一揚,目光逕自在小販的攤位上看著。
「原來你們是一路的!」胡奕昕一眼就認出了方繼威,他之前把她壓制在地,搶了她視如珍寶的藥瓶,讓她顏面掃地,此時新仇舊恨全湧了上來,也顧不得風度,挑釁的瞪了方繼威一眼,「你立刻把我的藥瓶還給我。」
方繼威彷彿沒聽到,目光壓根沒放在胡奕昕身上。
「喂!」胡奕昕吼道:「本世子跟你說話!」
方繼威伸出手在攤位上拿起一隻銀飾。
「喂--」
「這個好看。」方繼威拿到了胡奕昕面前。
胡奕昕一愣,「什麼?!」她的目光移到方繼威手上的蝴蝶髮飾,做工是挺細緻,但是她現在是跟他談藥瓶,而他竟然拿髮飾給她看?「你腦子有問題,把我的藥瓶還我!」
方繼威將蝴蝶髮飾塞進她的手中,「世子爺既然愛首飾,不如這個給你,我們一物換一物。」
「去你的一物換一物,誰要跟你拿這個髮飾換我的寶貝!」胡奕昕實在來了氣,將髮飾給丟在地上,也顧不得自己連防身的功夫都沒有,挽起了衣袖,一副要跟他打一架的架式。
「世子爺,人多--」何幼安注意到他們的聲響已經引起了注意,怕有流言蜚語傳進了勤王府,她防備的目光看向方繼威和一旁冷漠的莫冬陽,輕聲說道:「我們還是先走一步。」
「不,除非他把藥瓶還我。」
「什麼藥瓶?」看胡奕昕緊張的樣子,龐曉曉一時忘了首飾的事,只要能讓胡奕昕在乎的東西,她都想要,她不客氣的對方繼威伸出手,「神算子,把東西給我。」
方繼威淡淡的瞟了龐曉曉一眼,這個刁蠻千金還真是沒幾個人可以招架得住。
「神……」胡奕昕原本的氣勢在聽到龐曉曉的稱呼之後一消,她飛快的與何幼安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
沒想到她千方百計想要找的人竟然是他?!看那唇紅齒白的樣子,就像她師父說的,與其說是神算子,還不如說是個騙子還比較像些。
「你就是替知府公子算命斷命的神算子?」
方繼威只淡淡的說了句,「傳言言過其實。」他緩緩的別腰撿起被胡奕昕丟在地上的髮飾。
胡奕昕的目光跟著他的動作移動,他們之間有個不太愉快的初識,她實在無法說自己喜歡這個人,但現在自己有求於他,為了大局著想,她只能選擇暫且吞了這口氣。她微揚起下巴,「正好,本世子也想找你算個命。」
「現在神算子正在龐府作客,世子爺若要算命,就請上龐府一趟。」龐曉曉在一旁插嘴,一臉得意。
胡奕昕皺起眉頭,這個女人真的很討人厭,今天沒帶啞巴藥,不然真想要她說不出話來,不過……她暗地裡從衣袖拿出一個小竹筒,裡頭的藥粉只要一點點,就可以讓人的身體奇癢無比,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個把戲她玩得都成了精,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動作極快地朝龐曉曉的方向灑去。
方繼威眼角瞄到她的動作,人往後一退,狀似不經意的將龐曉曉一推,讓她擋在面前,粉末不著痕跡的全都沾上了她的衣物。
這種作風稱不上磊落,但方繼威可一點都不見心虛。
胡奕昕眼底不由得閃過一絲笑意。
「神算子,你這是做什麼?」不明就裡的被推了一把,龐曉曉踉蹌了一下,她一臉不悅,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衣袖已經沾上了毒粉。
莫冬陽見狀,立刻要向前。
「莫總管,」方繼威懶懶的提醒,「如果我是你,我會離遠一點,以免沾了不該沾的東西。」
莫冬陽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惡狠狠的看著胡奕昕。
胡奕昕揚起下巴,一點也不見懼怕。
方繼威帶著洞悉一切似的神情看著胡奕昕,淡淡的說道:「縱使心中不平,但堂堂世子,實在不該背地裡做些偷雞摸枸之事。」
「本世子的事輪不到你來管。」胡奕昕一臉的不在乎,「就一句話--你要多少銀子才願意過府替本世子算命?」
方繼威淡淡的開口,「世子爺出身尊貴,早已高人一等,何須費心神找在下替你論命斷運?」
「是否該費這個心神,就不勞你評斷,你的工作只要替本世子算個命就成了。」
「難不成世子爺也像龐府請在下入府一般,找在下論斷終身大事?」
終身大事?!胡奕昕露出荒謬的神情,臉不紅氣不喘的說:「男人志在四方,豈會為這兒女情長之事擾煩。」
方繼威看胡奕昕說得激昂,忍不住淡淡一笑,目光看著一旁的龐曉曉,「龐姑娘,今日一見世子爺,在下只能直言一句--你還是請令尊另覓佳婿吧!你與世子爺沒有緣分。」
龐曉曉一聽,臉色大變,氣憤的說道:「眾人皆說你是神算子,就算真是命中注定,我也信你能扭轉乾坤,我此生就是要嫁進勤王府。不合適,你也給我想辦法。」
胡奕昕聞言忍不住翻白眼,但她也沒有心思替方繼威解圍,她也想看看這個神算子要怎麼應付這個不講理的瘋女人?
方繼威的神情依然未變,「在下無此能耐,若姑娘不信在下所言,硬要一意孤行,在下也愛莫能助。」
「說什麼神算子,看來也不過是江湖術士!」龐曉曉從小驕縱慣了,一生起氣來也顧不得大庭廣眾的就大聲斥喝,「放眼這都城,誰不知就我龐曉曉配得上世子爺,等勤王爺從京裡回來,我們就要商議親事。」
胡奕昕正想嘲弄,但方繼威已雲淡風輕的丟了一句,「只怕你等不到這一日。」
龐曉曉氣得揚起手要打人。
方繼威的雙眼一瞪,龐曉曉的手立時僵在半空中,被他殺人似的眼神給震撼住了。
胡奕昕也被方繼威那股不怒而威的氣勢駭住,覺得這傢伙雖然討人厭,但還挺酷的。
方繼威冷冷一哼,眼角瞄到了自己的侍從出現在人群之中,他的眼神一斂,也不理會撒潑的龐曉曉,掉頭便走。
胡奕昕連忙拉著何幼安,興匆匆的跟了上去。
「喂!你走慢些!」胡奕昕在方繼威的身後說:「本世子還有話要跟你說。」
方繼威彷彿沒有聽到她的叫喚,腳步更快。
龐曉曉不死心的也要跟上去,但是手突然覺得奇癢無比,她抓了抓,一下子就一片紅腫,而且還越來越癢。
她一陣慌亂的抓著,想要消去這令人難受的痛癢,也顧不得胡奕昕或是方繼威了。
莫冬陽沉著臉,看著走遠的幾人。
胡奕昕想要攔住方繼威,只是她明明就緊跟在他的身後,奇怪怎麼才一個轉角,人就不見了?
站在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放眼望去就是沒有方繼威的身影,她不禁露出苦惱的神情。
「世子爺,」何幼安站在胡奕昕的身旁,臉上浮現一抹難掩的擔憂,「這個神算子看來並非尋常人。」
「我知道。」胡奕昕拉長脖子不死心的找著,「師父早說過此人並非一般,但是他要比怪--他還未必怪得過我。」
「世子爺說這是什麼話呢?」何幼安無奈的輕搖了下頭,「別找了,看來那個神算子是個練家子,除非他刻意,不然我們追不上的。方才看龐家小姐的模樣,世子爺該不是又捉弄人家了吧?」
「誰叫她不長眼,不過讓她難受個幾日,算是便宜她了。」她收回視線,想起龐曉曉,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神情,她將手上的牡丹花髮飾給插進了何幼安的頭上。
「龐府總管可不是好惹的。」何幼安倒不怕龐曉曉,但莫冬陽的眼神總令她不舒服。
「我是勤王世子,他不過是個龐府總管,難不成真有膽子傷我不成?」胡奕昕可沒把莫冬陽給放在心上,雖然把神算子跟丟了,但這傢伙確實徹底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早晚我一定會把神算子找到,搞清楚他的來歷。」
何幼安實在不贊成胡奕昕再跟神算子扯上關係,可看著胡奕昕的神情,她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她。「時候已經不早,世子爺,不如回府吧!」
「不急,肚子餓了,我們先上酒樓去好好吃喝一頓再回府。」
何幼安向來溫順聽話,自然是乖乖的跟在胡奕昕的身旁。
在酒樓的上房裡,胡奕昕不客氣的大快朵頤。
她吃得正開心,門外卻傳來吵雜聲。這聲音聽了真煩人,吃頓飯都不能有份清靜。
何幼安一看到胡奕昕的臉色微變,立刻貼心的起身,「世子爺先用,奴婢出去看看。」
「小心點。」
何幼安點頭,踏出上房,低頭往樓下看,就看到一個臉色略顯蒼白的紫衣少年郎正被掌櫃和店小二指責著,說什麼吃霸王餐,不付銀子,要打一頓之後再送官府……
方繼堯縮著下巴,一副可憐兮兮的看著眼前的凶神惡煞般的掌櫃,他不是要吃霸王餐,只是出門時忘了身上沒帶銀子罷了。
「你們不要打我,」方繼堯聲音微弱,「我身上有傷,禁不起打的。」
「不想討皮痛,就給我付錢!」
「我……」方繼堯苦著一張臉,「我哥哥會來替我付。」
「你哥人呢?」
「就--」方繼堯實在答不出來,他躺在床上休養了好些天,今天是七夕,他也想要跟別人一起湊熱鬧去相思湖畔,所以便偷偷溜出來,一切都很好,除了身上沒有銀子。「我也不知道。」
「真是欠打,裝瘋賣傻--」
「小二哥,等等!」
店小二的拳頭已經抬起,但是一聲輕柔的女聲讓原本吵雜的空間一靜。
掌櫃轉身看著何幼安,臉上立刻堆滿了笑意,「何姑娘,是世子爺需要點什麼嗎?」
何幼安搖了下頭,「別為難這位公子,這位公子的帳,就記在世子爺帳上。」
掌櫃聞言,立刻點頭,「是。」他轉身看著方繼堯,立刻又換了副晚娘臉孔,「看你這小子走好狗運,何姑娘替你付了帳,還不快點道謝!」
「謝謝你,姑娘。」方繼堯立刻衝著何幼安一笑,「這都城看來還真是個好地方,我不過才來幾日,就看到無數個俊男美女--姑娘,敢問是何姓名,家住何處,改日在下一定將銀兩奉還。」
「不過是舉手之勞,公子無須放在心上。」何幼安低下頭,轉身離開。
方繼堯不死心的想要追上去,但被掌櫃的攔住,「你這小子還不快點滾,瞧你這德行也想接近何姑娘,人家可是世子爺的人。」
「世子爺的人?!那又如何?」方繼堯嘟著嘴,一副白目不識相的樣子,「就是交個朋友而已。」
掌櫃露出不屑的神情,「快滾出去!」
方繼堯看著掌櫃,正當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好看到救星來到,他立刻跑出酒樓--
「大哥!」
方繼威看到了他,眉頭立刻一皺,一得到消息,知道方繼堯人不見了,他著實著急了好一會兒,四處找人。「你怎麼一個人偷跑出來?你不怕被人發現,又被追殺。」
「我福大命大,想死閻王也未必敢收,你先別管我為什麼跑出來,先過來。」
他拉著冷著臉的方繼威進了酒樓,「我吃了東西沒銀子付,有位長得天仙似的姑娘替我付了,你跟我去把銀子還了,順便謝謝人家。」
方繼威無奈的看他一眼,被他半拖著走進酒樓。
「我看她進了上頭那個房間。」方繼堯指著二樓的上房。
掌櫃上前來攔人,方繼威隨手丟了一錠白銀,「替我通傳一聲。」
掌櫃接到銀子,臉色一變,連忙叫店小二上去通報一聲。
何幼安出了房門跟著店小二站在樓上看了一眼。
方繼威認出了她就是方才跟在胡奕昕身邊的婢女,沒想到兜了一圈,又跟他們遇上了。
何幼安居高臨下,見到方繼堯的身影,心頭也是微驚,沒想到主子一心要找的人現在自動送上門來了,她轉身回房去稟告。
胡奕昕一聽樓下求見的人是神算子,立刻將筷子一放,立刻要店小二把人給請上來。
「我們倒挺有緣的不是嗎?」胡奕昕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一看到方繼威笑得得意。
方繼威看了眼一旁的方繼堯,淡淡的劃清界線,「有緣的是世子與他。」
「不論是他或是你,是冤家路窄或是有緣千里,都是個緣。」胡奕昕指著一旁空位,「坐!」
方繼威正要開口拒絕,方繼堯卻已經大方的坐了下來,一張嘴立刻說道:「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勤王世子,沒想到我來到都城兩次遇險,都遇到世子爺出手相救,世子爺不單風度翩翩,容姿俊美更勝傳聞。」
胡奕昕揚了下嘴角,誇讚的話語從小到大她已經聽得太多,她不會因為他人的幾句讚美就暈陶陶,但她很懂得善用別人的感謝。
「本世子確實幫了你一次又一次,」胡奕昕狀似輕鬆的開了口,「就不知道你是否懂得感恩圖報?」
「這點做人的道理,自然懂得。」方繼堯立刻看著一旁站得直挺挺的方繼威輕喚了一聲,「大哥?!」
方繼威慢條斯理的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面,「多謝相助。」
丟了一句話,他伸出手,不顧方繼堯一臉的不情願,微用力的拉起了他,示意他走人。
胡奕昕沒料到他就這麼丟下銀子就想走,她起身,直接了當的伸手擋路。
方繼威腳步一頓,微低下頭,「世子爺,還有事?」
「留人自然是有事。」胡奕昕對一旁的何幼安使了個眼色。
何幼安斟酒道:「兩位公子,相遇即是有緣,不如坐下來趁這花好月圓陪世子爺用些酒菜。」
「好一句花好月圓!」方繼堯興匆匆的抽回自己被捉住的手,逕自坐了下來。
「聽了心頭舒坦。」
方繼威不以為然的看著方繼堯,眼前這主僕倆擺明了算計,他可不覺舒坦,偏偏方繼堯壓根不覺得有什麼異樣,大大方方的坐下來,喝酒動筷,一臉的歡欣。
胡奕昕見狀,口氣帶著一絲笑意,「看來你弟弟不想走,若你不想要留他一個人在我的手裡,你還是坐下來吧!神算子。」
方繼威聽出了胡奕昕輕柔語氣下的威脅,他眼底閃過一絲光亮,這個勤王世子膽子倒真大,竟然敢威脅他……
「世子爺,你別一直叫我大哥神算子,」方繼堯一邊吃東西,一邊說道:「我們姓季,我叫季堯,我大哥叫季威。」
方繼威輕哼了一聲。
方繼堯一臉的無辜,明明就是大哥說出門在外要隱姓埋名,低調過日子,所以他替兩個人取了個別名,這也有錯?他一口將何幼安倒滿的酒給喝盡,美人在一旁,喝什麼都特別順口。
看方繼堯一臉陶醉的喝著酒,方繼威的口氣有點冷,「你忘了你身上還有傷嗎?」
「沒忘,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方繼堯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像是故意似的又飛快的喝了杯酒。
「說到傷--讓我瞧瞧。」胡奕昕也不顧始終不願落坐的方繼威,逕自坐回方繼堯身旁,不客氣的伸出手扯開他的衣襟。
何幼安在一旁也沒有迴避,方繼堯更大大方方的任由胡奕昕左右。
方繼威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的打量這對鎮定的主僕。
審視著傷口,胡奕昕滿意的點頭,「你的傷確實是好得差不多了,看來你身子底子不錯,恢復得極快。我還沒機會問你,你到底是怎麼傷的?還有--」她的眼底滑過一絲銳利,想起了受了重傷的賀青青,這個仇不能不報,「傷你的人是誰?」
「我也不知傷我的人是誰。」恩人開口,方繼堯自然知無不言,「我從天香樓出來,就竄出一個黑衣人,砍了我一刀,我嚇得魂飛魄散,還以為死定了的時候,突然從一旁又竄出來另一名黑衣人,兩個人就一直打打打,我趁亂跑進暗巷裡,卻因為頭昏眼花摔倒了,之後的事世子爺也是知道,還真是多虧遇了世子爺,只不過這都城是勤王的封地,還是太后的故鄉,原以為百姓和樂、風景宜人,現在看來治安實在不怎麼樣。」
胡奕昕不以為然的撇嘴,「本世子長這麼大,雖不敢說都城內外沒有宵小作亂,但至少還沒聽過什麼當街傷人的事,說不一定是你們兄弟倆在哪裡樹了敵,人家跟著追殺你們來到都城的。」
「這也有可能。」方繼堯想想有道理,點了點頭,「不過樹敵的人應該是我哥,我一向很安分守己的。」
胡奕昕故意看著站在一旁的方繼威,「看得出來,總是擺出生人勿近的臉色,看來就討厭,也不知道是想要嚇唬誰?」
縱使聽到了胡奕昕的諷刺,方繼威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你高興站就站。」胡奕昕一副不勉強的樣子,重新將方繼堯的傷給包紮好,「反正你弟弟在本世子手裡,我看得出來你很重視他,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招看來挺有用的。」
方繼威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好一會兒,「不單有用,還很貼切。」
胡奕昕輕佻了下眉,覺得他話中有話,但也沒有多想,狀似不經心的問道:「神算子,你與我師父到底有什麼過節,為什麼硬要搶他給我的藥瓶?」
方繼威微斂下眼,「那是我的。」
胡奕昕將傷口處理好,好整以暇的面對方繼威,「真是笑話!藥瓶是我師父給我的,明明就是我的。」
方繼威沒有說話,只是從衣襟裡拿出兩個同樣大小的細緻藥瓶,放在桌上。
圖案雖然不一樣,但是明顯看得出是一對,而且上頭還各寫了一句詩詞,正好就是緣定石上的那兩句話--願為雙飛鳥,比翼共翱翔。
胡奕昕還真不知道原來這藥瓶是一對的,但就算是一對的又如何?看準了自己的那一個,她伸手要拿,可方繼威的動作更快,一把捉住了她的手。
她抬頭看他,不服輸的眼神回視著他一臉的淡然。
「不過就是對藥瓶。」方繼堯穿好衣服,目光注意到兩個人誰也不讓誰的樣子,自認公平的出面主持公道,「何必為了這些小東西傷了和氣,反正正好有兩個,就一個人拿一個不就了事了?」
方繼威沒好氣的掃了方繼堯一眼,這傢伙怎麼胳臂肘向外彎……
趁他分心,胡奕昕飛快的抽回自己的手,將桌上的兩個藥瓶同時拿在手上。
看方繼威伸手要搶,她立刻身子一閃,「君子動口不動手,而且你弟弟都說話了,一人一個,公平。」
她將自己的塞進腰間,另一個丟向方繼威。
方繼威只能伸手接住。
「這下好了,一人一個,皆大歡喜。」方繼堯開心的動手拉了下兄長。「坐下來吧!大哥。」
胡奕昕像是故意挑釁似的拍了拍自己腰際的藥瓶。
「大哥!」方繼堯又喚了一聲,「他是我的恩人,你可別動手。」
方繼威不以為然的瞄了方繼堯一眼,一撩下襬,坐了下來。
方繼堯也開開心心的跟著坐下來。
「堯兄弟,你哥哥果然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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