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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他不是神仙,」他的手背拂過她的臉頰,帶著十分珍視的溫柔,「可還記得最初我一心想要與你劃清界線,你卻一意孤行的來招惹我,甚至曾說自己挾天子以令諸侯,硬把繼堯留在勤王府裡,令我不得不聽從你的話。」
她骨碌碌的眼珠子一轉,不知他為何舊事重提,「記得又如何,現在要跟我翻舊帳嗎?」
「我沒那份心思,」他拉著她的手一緊,「而是你真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她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什麼意思?」
「我們不姓季,而是姓方。」
胡奕昕愣著,腦子一時亂了。
「他是當今的太子,將來的帝王--姓方名繼堯。」
胡奕昕回過了神,露出荒謬的神情,揮開了他的手,「少跟我開玩笑,他是太子?!」
那個看來總是笑臉迎人,吊兒郎當的少年郎是當今太子--老天爺在開什麼玩笑?
方繼威同情的看著她一臉的慌亂。
胡奕昕猛然抬頭看著方繼威,「他是太子,那你是什麼?如果他是太子,他就是皇長子,他為什麼還要叫你大哥?」
「我確實是他的堂兄,我是平寧王,我父王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
她差點被口水嗆到,他是平寧王,他的父王是當今聖上的唯一弟弟--原以為自己有著天大的秘密,沒想到他瞞著她的事也不算小。
她怒目瞪著他,雙手用力的一推他的胸膛,「你騙我!」
「我沒有。」他一點心虛的神情都沒有,抓住了正打算要跑開的她。
「你瞞著你的真實身份,還說沒騙我?」
「我沒瞞,更何況你也從未問過,一開始是你認定我是個算命的,我從未說過我是。」
「強詞奪理!」她氣得只差沒有跺腳,現在可好,她瞞了一輩子的事讓人知道也就算了,偏偏知道的這兩個人都是如此的位高權重,這下勤王府真的要抄家了。
「放開我!」她的眼睛因為委屈而泛著淚光。
他張臂抱住了她,緊緊的,唯有這樣才能讓她平靜下來,「你聽清楚,不論將來變化,我一定陪你。」
「放開我!」她依然伸手想要把他推開,但是他根本不放。
「王爺!」發生了大事,原本守著方繼堯的青雲也顧不得規矩,動手將攔著他進屋的下人給打倒,匆忙推開門飛奔而至,跪在方繼威的面前,「王爺,大事不好了!」
方繼威看向他,「說。」
「太子爺受了傷!」
方繼威的心微驚,「說清楚。」
「屬下守在太子爺的門外,明明無人進出,但突然聽到太子爺屋內有東西摔落的聲音,衝進去看時,太子爺已經倒在血泊之中,昏迷不醒。」
方繼威與胡奕昕對視一眼,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往方繼堯的廂房跑去。
方繼堯已經被扶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
胡奕昕用力的扯開他的衣襟,只有肩上一道傷口,傷口並不深,但流出來的血液卻是黑的,傷他的刀有毒。
她的注意力很快的被丟在一旁的匕首吸引,她的心當下涼了半截,她認得這把匕首,當年師母特地打造了這把匕首送給何幼安,還在刀口處抹上劇毒,只要輕輕一刀,那毒便能輕易取人性命。
今日她心思一團亂,所以也沒留意到向來跟在她身旁的何幼安不見蹤影。
「絕對不能讓他有個萬一!」方繼威一顆心全懸在方繼堯身上。
「我盡力。」胡奕昕恢復鎮靜,暗暗將匕首收起,派人拿來自己的藥箱,專注處理方繼堯的傷口。
方繼威守在外頭,一臉的沉重。
「確定無人進出?」
青雲跪在面前,點著頭,「屬下守在門口,確定無人進出,聽到聲響後,便衝進屋子裡,就只見太子爺倒在血泊之中。」
這是勤王府,出入分子單純,沒人有理由傷他,除了……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胡奕昕方才跟他在一起,所以她沒機會下手,但是她的婢女就不一定了。
一抬頭,就看到何幼安端著一盆熱水走進屋裡,他的神情一冷,大步的跟進去,擋住她的去路。
何幼安的眉目低垂,「先生請讓讓,奴婢要進去協助世子爺。」
「你方才人在何處?」
「奴婢人在小灶房裡忙著。」
方繼威的眼睛一瞇,「你說謊!」
他不客氣的一把拉住了何幼安,她手上的盆子應聲落地。
何幼安被拉倒在地,發出的聲響令胡奕昕分心的看了一眼,見狀一驚問道:「你做什麼?」
「是你做的?」方繼威沒有回答胡奕昕的問題,壓抑著滿肚子的狂暴問何幼安。
何幼安沒有試圖扭開手臂,只是跌坐在地,低頭不語。
「你該死!」他的腳朝她用力一踢。
胡奕昕也顧不得躺在床上的方繼堯,立刻衝過來護住了何幼安,「你吃錯了什麼藥,為什麼動手打幼安?」
「人是她傷的,」方繼威指控,「你要如何處置?」
胡奕昕的嘴一抿,什麼話都沒說。
看著她的沉默,他體內的憤怒與挫折生起,「看你的神情--你也知道是她所為?」
胡奕昕牙一咬,「知道又如何?」
方繼威難以置信,雙手緊握成拳,「難不成是你下的令,為了隱瞞自己的秘密,所以要殺人滅口?」
胡奕昕的眼一瞇,氣憤的說:「原來在你心目中,我是這麼是非不分的人?!算了,若你真這麼以為,那就是我下的令!怎麼,你能奈我何?他是太子又如何,你是平寧王又如何,在這勤王府裡我是勤王世子,你們兩個人的命我都可以拿下。」
「世子爺!」何幼安連忙拉著胡奕昕,低聲祈求,「你何苦如此?這一切都與世子爺無關,全都是奴婢自作主張。」
「你會這麼做,不也是一心為我?」胡奕昕忍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你是我的人,要有事的話,我們一起擔。」
她用力的拉著何幼安站起來,揚起了下巴,一臉的倔強,「太子爺的傷,我會盡力處理,但他能不能活下來,我沒有十成十的把握,若他真有個萬一,大不了一命還一命,我的命賠給他就是。」
「你想的未免太過天真!」方繼威狠戾的瞪她,「他是將來的天子,國之根本,若他有個萬一,就算你有十條命都不夠賠!」
「那就別讓他有個萬一不就行了!」
聽到門口響起的聲音,胡奕昕的心一驚,錯愕的轉身,沒想到會看到久違的崔頂天夫婦。
「師父、師母。」一看到他們,她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崔頂天率先走了進來,看到胡奕昕的淚,不禁眉頭微皺,這麼多年不管面臨了任何風雨,這丫頭可從沒哭過,他責難的瞪了方繼威一眼。
方繼威斂下眼,看著她的淚,他的心同樣隱隱作痛。
崔頂天抿起了唇,面無表情的越過方繼威,逕自來到方繼堯的床邊。
「別哭了,我們來了。」崔師母拍了拍胡奕昕的肩膀,對方繼威微點了下頭。
方繼威神情複雜的緊盯著胡奕昕。
胡奕昕卻不想看他一眼。
「昕兒,還杵在那裡做什麼?」崔頂天開了口,「還不過來幫忙!」
胡奕昕用力的一抹自己淚濕的臉,快步的走到崔頂天身旁,一時之間,屋內除了師徒倆低聲的交談,什麼聲音都沒有。
「去幫你師父。」崔氏將跪在地上的何幼安扶起來,輕聲的交代了一句。
何幼安低著頭,連忙跟了進去。
崔師母掃了方繼威一眼,「王爺,借一步說話。」
方繼威沒有遲疑的就往外頭走,他將方繼堯交給崔頂天,這也代表著對崔頂天某種程度的信任,崔師母因此臉上浮現淺笑。
「幼安是我的徒兒,」一走到屋外,崔師母親自開口向方繼威求情,「若太子爺這次平安,就放過幼安。」
方繼威搖頭,「這事要太子親自定奪。」
崔師母忍不住一笑,「世子爺的意思是,昕兒也要交由太子定奪嗎?」
「昕兒與此事無關。」
「但方纔我在屋外聽到的可不是這樣。」崔師母嘲弄的看著他,「你不也認為幼安是受命於昕兒嗎?」
方繼威不禁沉默,方才確實是他一時衝動了。
「我所熟知的平寧王該是做不來欺君罔上之事,」崔師母的眼底浮現對方繼威的同情,輕歎了口氣,「昕兒縱使有難言之處,但欺君在先也由不得她辯解,若事情真滿不住,我只希望能夠不要傷及無辜。」
「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有王爺這句話我就安心了。」崔師母看著遠方,「想這緣分還真是奇妙,怎麼也料不到,有一日你會與我的徒兒相識,只是不知王爺是否還介意我夫君當年強取你的藥瓶?」
「這件事我早不放在心上。」
崔師母聞言淺淺一笑,「師父當年曾說,若是有緣自會相逢,現在聽來確有幾分道理。」
想起已逝的太后,方繼堯也是滿心感觸。他拿出懷中的藥瓶,想起了胡奕昕的話。
「在我手中,不過就是個漂亮的瓶子,但在醫者手裡,卻能救人。」方繼威的嘴角揚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當年祖母要我將藥瓶交出,心中也是這個想法吧!」
若心不自由,走遍天下,最後也是抑鬱而終,若心自由了,縱使立於朝堂之上,也能笑看天下。他握著藥瓶的手一緊,現在只求方繼堯沒事,只要他沒事,他就有辦法能說服他不要說出胡奕昕的秘密。方繼威微斂下眼,下了決心。
聽到房裡有了聲響,兩人同時將目光看了過去,就見崔頂天率先走了出來。
「太子爺醒了,看樣子應該無大礙,要見你。」崔頂天對方繼威說話的口氣不是太好。
方繼威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將手中的藥瓶直接丟向崔頂天。
崔頂天一驚,接過了手,「這是做什麼?」
「本王從不欠人!」他冷冷丟下了一句。
「這小子--」崔頂天忍不住露出荒謬的神情。「什麼態度?」
崔師母倒是一臉的笑意,崔頂天和方繼威之間在多年之後終於開始走向了和解之路。
房內,胡奕昕臉色僵硬的站在床邊,何幼安則跪在一旁,低頭不發一言,方繼威的神情一斂,向幾人走近,立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緊閉著眼的方繼堯。
「太子爺不是醒了嗎?」他開口問。
「是醒了。」方繼堯的聲音有些虛弱,緩緩睜開眼,「只是累。」
「累了就歇會兒。」他在床畔坐下,難掩擔憂的道:「有事等明日再說。」
方繼堯輕歎了口氣,「如今這個局面,就算等明日再說,結果也不會改變,所以何必將大夥兒的心都吊在半空中。現在你要如何處置?」
方繼威沉默了一會兒,何幼安是絕對不能留,但是以她跟胡奕昕的姊妹情深,若真讓何幼安有個萬一,胡奕昕會跟他拚命。
「昕兒,你帶幼安出去。」方繼威輕聲說道。
胡奕昕遲疑的看著他。
「先出去。」方繼威眼神堅定的看著她。
胡奕昕雖滿心不願,但現在這個時刻她也別無他法,扶起了何幼安,兩個人走了出去。
「你傷得不輕,所以我也不多說。」方繼威等門一關,就直接了當的道:「若你真要我留在京城,我留便是,但我要你高抬貴手,放過昕兒一家。」
方繼堯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多長的時間?」
「直到你不需要我,到我老死那日。」
「拿你一輩子交換,好!」方繼堯試圖要坐起,方繼威心一緊,立刻上前扶住他。方繼堯虛弱的說:「只要你拿出辦法瞞住京裡,我可以放過勤王一家,但你得答應我,何幼安由我處置。」
方繼威的心一沉,「你何苦跟個丫頭一般見識?」
「大哥,你口中所謂的丫頭差點殺了我!」要不是傷口太痛,他真想大笑。
方繼威無法反駁,何幼安護主心切,太過衝動,傷人確實是事實。
「放心吧!我不會殺她。」方繼堯挑了挑眉,「我只是要她進東宮伺候我而已。」
方繼威皺眉,「你要她進東宮伺候?」
「是啊!」方繼堯理所當然的回答,「不單是她,還有賀青青。」
方繼堯的眉頭皺得更深,「賀青青?!」
「對!」方繼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想本太子向來多情,難得離京一趟,等傷好就得回去,自然不能空手而歸,這兩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得跟著我回去才行,老實說,要不是胡奕昕先讓你看上了,我還打算算上她一份。」
方繼威徹底無言了,感覺太陽穴隱隱發疼,胡奕昕若知道方繼堯把腦筋動到賀青青和何幼安頭上,肯定氣得跳腳。但到這個節骨眼,就算她再氣惱又能如何?兩個丫頭的終身幸福,換勤王府一家平安,這個算盤該怎麼撥才划算,胡奕昕也很清楚,就算心有不甘,也得向方繼堯低頭。
夜已深,但是胡奕昕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頰邊傳來濕意,伸手去抹才發現自己哭了。
這麼多年來,她都戴著堅強的面具示人,現在她的脆弱卻怎麼也隱藏不住,多年來壓抑的情緒全都湧上心頭。
方繼威進門,看到她的眼淚,立刻上前伸出手摟住了她。
她在他的懷中緊閉雙眼,止不住的淚流。「我沒有叫幼安傷他,但幼安是我的人,她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我。」
「我知道。」他抱緊她,「幼安不會有事,別哭了。」
「真的嗎?」她抬起頭,一臉的脆弱。
他肯定的點頭,「我也會保勤王府安然。」
她的心頭一鬆,相信了他的話。
他疼惜的親吻她的額頭,感覺她的柔順,但是有些事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說清楚,他在心中歎了口氣,像談論天氣似的說道:「把何幼安和賀青青送給太子吧!」
她的身子一僵,狠狠皺眉,從他的懷中退開,「你說什麼?」她臉上的淚痕未乾,眼底卻寫著狂怒。
「太子開口要人。」
胡奕昕氣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真該在一開始就放他死在暗巷,這個禍害!」
方繼威識相的不發一言,就某個程度上,方繼堯的存在確實就像個禍害,只是這話說什麼也不可能從他嘴裡說出來。
「要我把幼安和青青給他,叫他作夢去吧!」她用力的揮動著手,表示此事絕不可能。
「你不把她們給他,難不成要拖整個勤王府陪葬嗎?」他小心翼翼的閃躲她的手。
胡奕昕一僵,一時啞口無言,最後氣不過的一擊床柱。
方繼威立刻拉住她的手,「生氣就生氣,何必跟自己的身子過去,這麼打柱子,疼的是你自己。」
她才不在乎自己的手多疼,將兩個情同姊妹的人送給方繼堯,她的心才痛。
「就算他是太子,但你畢竟是他的兄長,你出面去替我求他,讓他賣個面子給你。」
「他願意替你隱瞞,保你一命,已經是看我顏面,格外開恩了。」
她氣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我真是瞎了眼,怎麼一開始會以為他是個好人,他明明就是匹披著羊皮的狼,最可惡的人是他!」
「這些話在暗地裡可以說,一旦回京裡,說話得三思。」
「回京?」她啐了一聲,「誰要去京城?」
「當然是你,你得跟我回去,我要娶你!」
她的心微暖,但一想到方繼堯,一口氣就是吞不下,「我不要,那個討厭鬼--嫁給你之後就要跟他成為一家人,我不要!」
「你就不顧賀青青和何幼安嗎?」他很清楚知道她在意的是什麼,於是淡淡的提醒,「你進京去,至少還能讓她們有個依靠,不讓她們在東宮裡受太多委屈。」
雖然一肚子的氣,但胡奕昕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現下這個情況,她確實是無力與方繼堯抗衡,只是她怎麼能把青青和幼安送進太子府,然後自己幸福的過日子?
她苦惱的咒罵了一聲,「不管如何,這件事我得跟幼安商量過才行。」
她抬起頭,要叫門外的何幼安。
「別叫了,」他制止了她,「她不在外頭。」
「怎麼可能?」她驚呼,「她總是在我身邊!」
「從今而後,你得習慣她不在的日子,因為她去伺候太子了。」
她的臉色大變,「什麼?!」
「方纔進屋時,我已經先將太子的意思跟她提了,她已經作了決定。」
她要吐血了!胡奕昕用力的緊握著雙拳,「方繼堯,你這傢伙就不要有一日落在我手裡,不然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放心吧,」方繼威淡淡的說:「你有得是機會。」
他從不是那種被打不會還手的人,縱使是太子,但這次他使的小手段也著實惹惱了他。
「有消息說,莫冬陽往塞北而去,等天一亮我便會帶人追捕,你就安分的待在勤王府裡,有機會就去找太子聊聊,隨便你要聊什麼,但是不能危及他的性命或是讓他受傷。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用力的點頭,「明白!」
方繼威帶著淺笑,摸了摸她的頭。
她興奮的伸手摟著他,但是卻像想起什麼似的在他懷中開口問:「為什麼一定要追捕莫冬陽,他走了就走了,俗話說的好,窮寇莫追,沒了龐家,他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他輕搖了下頭,「不,縱使是窮寇,我也照追不誤。」
「看來你非要他的命?」胡奕昕露出感興趣的神情,「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明著他是龐家總管,實際上龐賀平是聽令於他的,他是蒙古族大汗的庶子。」
「大汗的庶子?!」這倒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想了一會兒,「還真是人生如戲,世事多變化,原以為只是個小小總管,竟然是個王子--想不到,真想不到。」
「他是個王子,本來可以安安分分的在大漠過日子,卻一心想要有番作為,起了謀反之心,現在只能自食惡果。」
「確實是自食惡果,但若他是個庶子,看來應該也不受重視,若他想要扭轉自己的命運,也只能選擇冒險一搏。若真事成,萬事皆宜,成為一方霸主,敗了也不過就是賠上一條命,兩相權衡之下,他當然可以一拚,只是這樣的人不好對付。」
她關心的看著他,「你若真要去追捕他,一定得要凡事小心。」
「我知道。」他暖暖一笑。
在相思湖畔的畫舫上,胡奕昕將一個包袱交給賀青青。
賀青青打開包袱,裡頭不單有好些銀票,還有些名貴的首飾,最特別的是一把用瑪瑙鑲嵌握柄的匕首。她露出一抹笑,拿起匕首,「世子爺,這是師父和師母給姊姊特別打造的防身武器,給我做什麼?」
「你姊姊說她沒什麼好送你的,就這把匕首伴了她多年,她要我替她拿來給你,上面已經沒有毒,就是把漂亮的小東西,至於這些珠寶首飾你拿著,我要你暫時找個地方躲一陣子。」
賀青青越聽越糊塗,「為什麼?」看著四周沒有何幼安的身影,「對了,姊姊人呢?」
胡奕昕沒有隱瞞,「過些日子我跟你姊姊會進京,也不知何時再回都城,總要先把你安頓好。」
賀青青沒有多問胡奕昕進京的理由,只說:「奴婢可以繼續守著天香樓。」
「把天香樓關了。」若天香樓還在,那個色鬼太子爺一定還會找上門,一個何幼安給他糟蹋,她就已經要捶心肝了,現在她情願不賺錢,也不能再把賀青青給雙手奉上。
賀青青困惑的放下匕首,柔聲問道:「世子爺,是否出了什麼事?」
「我也不瞞你,當今太子向我開口要你們兩姊妹,偏偏我爹一知道他的身份,將他奉為上賓,他說的話全當成聖旨。」胡奕昕怕她多想,也不完全吐實,半真半假道:「你姊姊怕我的身份被拆穿,所以自願去伺候,但你不同,你還有機會可以離開,反正你一走了之,暫時先躲起來,到時太子要人,我就是一問三不知,太子也奈何不了我。」
賀青青的笑容微隱,怎麼也沒想到向來淡薄名利、不爭不求的姊姊竟然會被太子相中,還要被帶進京裡去。
「放心吧!」胡奕昕緊握著賀青青的手安撫著,「只要有機會,我會把你姊姊給救出來,跟你一家團聚。」
賀青青扯出一抹笑,「謝謝世子爺。」
「說什麼謝,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要不是有你們陪伴,我這一生還真沒什麼樂趣。」胡奕昕突然有些傷感,「不論你或幼安,原以為可以一輩子不分離,但世事難料,竟然走到這個局面。」
「世子爺,你別難過,奴婢相信山水終有相逢。」賀青青心頭縱使有些發酸,但也沒有露出痕跡。
在歡場待得久了,總是掛著笑臉迎人,有時都忘了自己真實的情感是什麼,很多時候,連自己都看不清自己。
賀青青起身,走到一旁的古琴後頭,「奴婢再給世子爺奏一曲如何?」
「好啊!」
賀青青斂下眼,巧笑倩兮的彈奏。
胡奕昕的手撐著下巴,聽得專注,從今以後還真不知道是否再能找到以前那種喝酒唱歌的輕鬆情懷了。
就在她聽得出神的時候,琴聲突然一靜,她抬起頭,正好看到賀青青拔下頭上的珠釵,向她身後射過去--
胡奕昕雙眼微睜,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賀青青一扯,拉到身後。
莫冬陽輕鬆的接下賀青青的珠釵,往地上一丟,「好一個天香樓的花魁,你以為我會讓你再有機會傷我一次嗎?」
看到莫冬陽,胡奕昕驚得倒抽了一口氣,不是說他跑往塞北了嗎?人怎麼還在這裡?
賀青青護著胡奕昕,臉上露出一抹絕美的笑,「公子失禮,青青一時情急,多有冒犯,還盼見諒。」
莫冬陽冷冷一哼,「怎麼,沒認出我是誰?」
賀青青微斂下眼,「青青知道公子是龐府總管,但不巧青青今日要伺候世子爺,若公子肯賞臉,趕明兒到天香樓,青青親自伺候。」
「少在我面前裝瘋賣傻。」莫冬陽的手直指著胡奕昕,「是男人的話,就別躲在女人後頭。」
「本世子爺就是高興躲在我家青青後頭。」胡奕昕對他扮了個鬼臉,「你能奈我何?」
莫冬陽懶得廢話,手直接一伸。
賀青青伸手一擋,臉上的笑容依舊,「公子,今日請看青青的薄面,別對世子爺動手。」
「讓開!」莫冬陽沒興致對個女人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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