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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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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紋 -桃花世子【娘子正處叛逆期之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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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天使勳章 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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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6 07:19:5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他不是神仙,」他的手背拂過她的臉頰,帶著十分珍視的溫柔,「可還記得最初我一心想要與你劃清界線,你卻一意孤行的來招惹我,甚至曾說自己挾天子以令諸侯,硬把繼堯留在勤王府裡,令我不得不聽從你的話。」

她骨碌碌的眼珠子一轉,不知他為何舊事重提,「記得又如何,現在要跟我翻舊帳嗎?」

「我沒那份心思,」他拉著她的手一緊,「而是你真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她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什麼意思?」

「我們不姓季,而是姓方。」

胡奕昕愣著,腦子一時亂了。

「他是當今的太子,將來的帝王--姓方名繼堯。」

胡奕昕回過了神,露出荒謬的神情,揮開了他的手,「少跟我開玩笑,他是太子?!」

那個看來總是笑臉迎人,吊兒郎當的少年郎是當今太子--老天爺在開什麼玩笑?

方繼威同情的看著她一臉的慌亂。

胡奕昕猛然抬頭看著方繼威,「他是太子,那你是什麼?如果他是太子,他就是皇長子,他為什麼還要叫你大哥?」

「我確實是他的堂兄,我是平寧王,我父王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

她差點被口水嗆到,他是平寧王,他的父王是當今聖上的唯一弟弟--原以為自己有著天大的秘密,沒想到他瞞著她的事也不算小。

她怒目瞪著他,雙手用力的一推他的胸膛,「你騙我!」

「我沒有。」他一點心虛的神情都沒有,抓住了正打算要跑開的她。

「你瞞著你的真實身份,還說沒騙我?」

「我沒瞞,更何況你也從未問過,一開始是你認定我是個算命的,我從未說過我是。」

「強詞奪理!」她氣得只差沒有跺腳,現在可好,她瞞了一輩子的事讓人知道也就算了,偏偏知道的這兩個人都是如此的位高權重,這下勤王府真的要抄家了。

「放開我!」她的眼睛因為委屈而泛著淚光。

他張臂抱住了她,緊緊的,唯有這樣才能讓她平靜下來,「你聽清楚,不論將來變化,我一定陪你。」

「放開我!」她依然伸手想要把他推開,但是他根本不放。

「王爺!」發生了大事,原本守著方繼堯的青雲也顧不得規矩,動手將攔著他進屋的下人給打倒,匆忙推開門飛奔而至,跪在方繼威的面前,「王爺,大事不好了!」

方繼威看向他,「說。」

「太子爺受了傷!」

方繼威的心微驚,「說清楚。」

「屬下守在太子爺的門外,明明無人進出,但突然聽到太子爺屋內有東西摔落的聲音,衝進去看時,太子爺已經倒在血泊之中,昏迷不醒。」

方繼威與胡奕昕對視一眼,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往方繼堯的廂房跑去。

方繼堯已經被扶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

胡奕昕用力的扯開他的衣襟,只有肩上一道傷口,傷口並不深,但流出來的血液卻是黑的,傷他的刀有毒。

她的注意力很快的被丟在一旁的匕首吸引,她的心當下涼了半截,她認得這把匕首,當年師母特地打造了這把匕首送給何幼安,還在刀口處抹上劇毒,只要輕輕一刀,那毒便能輕易取人性命。

今日她心思一團亂,所以也沒留意到向來跟在她身旁的何幼安不見蹤影。

「絕對不能讓他有個萬一!」方繼威一顆心全懸在方繼堯身上。

「我盡力。」胡奕昕恢復鎮靜,暗暗將匕首收起,派人拿來自己的藥箱,專注處理方繼堯的傷口。

方繼威守在外頭,一臉的沉重。

「確定無人進出?」

青雲跪在面前,點著頭,「屬下守在門口,確定無人進出,聽到聲響後,便衝進屋子裡,就只見太子爺倒在血泊之中。」

這是勤王府,出入分子單純,沒人有理由傷他,除了……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胡奕昕方才跟他在一起,所以她沒機會下手,但是她的婢女就不一定了。

一抬頭,就看到何幼安端著一盆熱水走進屋裡,他的神情一冷,大步的跟進去,擋住她的去路。

何幼安的眉目低垂,「先生請讓讓,奴婢要進去協助世子爺。」

「你方才人在何處?」

「奴婢人在小灶房裡忙著。」

方繼威的眼睛一瞇,「你說謊!」

他不客氣的一把拉住了何幼安,她手上的盆子應聲落地。

何幼安被拉倒在地,發出的聲響令胡奕昕分心的看了一眼,見狀一驚問道:「你做什麼?」

「是你做的?」方繼威沒有回答胡奕昕的問題,壓抑著滿肚子的狂暴問何幼安。

何幼安沒有試圖扭開手臂,只是跌坐在地,低頭不語。

「你該死!」他的腳朝她用力一踢。

胡奕昕也顧不得躺在床上的方繼堯,立刻衝過來護住了何幼安,「你吃錯了什麼藥,為什麼動手打幼安?」

「人是她傷的,」方繼威指控,「你要如何處置?」

胡奕昕的嘴一抿,什麼話都沒說。

看著她的沉默,他體內的憤怒與挫折生起,「看你的神情--你也知道是她所為?」

胡奕昕牙一咬,「知道又如何?」

方繼威難以置信,雙手緊握成拳,「難不成是你下的令,為了隱瞞自己的秘密,所以要殺人滅口?」

胡奕昕的眼一瞇,氣憤的說:「原來在你心目中,我是這麼是非不分的人?!算了,若你真這麼以為,那就是我下的令!怎麼,你能奈我何?他是太子又如何,你是平寧王又如何,在這勤王府裡我是勤王世子,你們兩個人的命我都可以拿下。」

「世子爺!」何幼安連忙拉著胡奕昕,低聲祈求,「你何苦如此?這一切都與世子爺無關,全都是奴婢自作主張。」

「你會這麼做,不也是一心為我?」胡奕昕忍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你是我的人,要有事的話,我們一起擔。」

她用力的拉著何幼安站起來,揚起了下巴,一臉的倔強,「太子爺的傷,我會盡力處理,但他能不能活下來,我沒有十成十的把握,若他真有個萬一,大不了一命還一命,我的命賠給他就是。」

「你想的未免太過天真!」方繼威狠戾的瞪她,「他是將來的天子,國之根本,若他有個萬一,就算你有十條命都不夠賠!」

「那就別讓他有個萬一不就行了!」

聽到門口響起的聲音,胡奕昕的心一驚,錯愕的轉身,沒想到會看到久違的崔頂天夫婦。

「師父、師母。」一看到他們,她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崔頂天率先走了進來,看到胡奕昕的淚,不禁眉頭微皺,這麼多年不管面臨了任何風雨,這丫頭可從沒哭過,他責難的瞪了方繼威一眼。

方繼威斂下眼,看著她的淚,他的心同樣隱隱作痛。

崔頂天抿起了唇,面無表情的越過方繼威,逕自來到方繼堯的床邊。

「別哭了,我們來了。」崔師母拍了拍胡奕昕的肩膀,對方繼威微點了下頭。

方繼威神情複雜的緊盯著胡奕昕。

胡奕昕卻不想看他一眼。

「昕兒,還杵在那裡做什麼?」崔頂天開了口,「還不過來幫忙!」

胡奕昕用力的一抹自己淚濕的臉,快步的走到崔頂天身旁,一時之間,屋內除了師徒倆低聲的交談,什麼聲音都沒有。

「去幫你師父。」崔氏將跪在地上的何幼安扶起來,輕聲的交代了一句。

何幼安低著頭,連忙跟了進去。

崔師母掃了方繼威一眼,「王爺,借一步說話。」

方繼威沒有遲疑的就往外頭走,他將方繼堯交給崔頂天,這也代表著對崔頂天某種程度的信任,崔師母因此臉上浮現淺笑。

「幼安是我的徒兒,」一走到屋外,崔師母親自開口向方繼威求情,「若太子爺這次平安,就放過幼安。」

方繼威搖頭,「這事要太子親自定奪。」

崔師母忍不住一笑,「世子爺的意思是,昕兒也要交由太子定奪嗎?」

「昕兒與此事無關。」

「但方纔我在屋外聽到的可不是這樣。」崔師母嘲弄的看著他,「你不也認為幼安是受命於昕兒嗎?」

方繼威不禁沉默,方才確實是他一時衝動了。

「我所熟知的平寧王該是做不來欺君罔上之事,」崔師母的眼底浮現對方繼威的同情,輕歎了口氣,「昕兒縱使有難言之處,但欺君在先也由不得她辯解,若事情真滿不住,我只希望能夠不要傷及無辜。」

「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有王爺這句話我就安心了。」崔師母看著遠方,「想這緣分還真是奇妙,怎麼也料不到,有一日你會與我的徒兒相識,只是不知王爺是否還介意我夫君當年強取你的藥瓶?」

「這件事我早不放在心上。」

崔師母聞言淺淺一笑,「師父當年曾說,若是有緣自會相逢,現在聽來確有幾分道理。」

想起已逝的太后,方繼堯也是滿心感觸。他拿出懷中的藥瓶,想起了胡奕昕的話。

「在我手中,不過就是個漂亮的瓶子,但在醫者手裡,卻能救人。」方繼威的嘴角揚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當年祖母要我將藥瓶交出,心中也是這個想法吧!」

若心不自由,走遍天下,最後也是抑鬱而終,若心自由了,縱使立於朝堂之上,也能笑看天下。他握著藥瓶的手一緊,現在只求方繼堯沒事,只要他沒事,他就有辦法能說服他不要說出胡奕昕的秘密。方繼威微斂下眼,下了決心。

聽到房裡有了聲響,兩人同時將目光看了過去,就見崔頂天率先走了出來。

「太子爺醒了,看樣子應該無大礙,要見你。」崔頂天對方繼威說話的口氣不是太好。

方繼威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將手中的藥瓶直接丟向崔頂天。

崔頂天一驚,接過了手,「這是做什麼?」

「本王從不欠人!」他冷冷丟下了一句。

「這小子--」崔頂天忍不住露出荒謬的神情。「什麼態度?」

崔師母倒是一臉的笑意,崔頂天和方繼威之間在多年之後終於開始走向了和解之路。

房內,胡奕昕臉色僵硬的站在床邊,何幼安則跪在一旁,低頭不發一言,方繼威的神情一斂,向幾人走近,立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緊閉著眼的方繼堯。

「太子爺不是醒了嗎?」他開口問。

「是醒了。」方繼堯的聲音有些虛弱,緩緩睜開眼,「只是累。」

「累了就歇會兒。」他在床畔坐下,難掩擔憂的道:「有事等明日再說。」

方繼堯輕歎了口氣,「如今這個局面,就算等明日再說,結果也不會改變,所以何必將大夥兒的心都吊在半空中。現在你要如何處置?」

方繼威沉默了一會兒,何幼安是絕對不能留,但是以她跟胡奕昕的姊妹情深,若真讓何幼安有個萬一,胡奕昕會跟他拚命。

「昕兒,你帶幼安出去。」方繼威輕聲說道。

胡奕昕遲疑的看著他。

「先出去。」方繼威眼神堅定的看著她。

胡奕昕雖滿心不願,但現在這個時刻她也別無他法,扶起了何幼安,兩個人走了出去。

「你傷得不輕,所以我也不多說。」方繼威等門一關,就直接了當的道:「若你真要我留在京城,我留便是,但我要你高抬貴手,放過昕兒一家。」

方繼堯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多長的時間?」

「直到你不需要我,到我老死那日。」

「拿你一輩子交換,好!」方繼堯試圖要坐起,方繼威心一緊,立刻上前扶住他。方繼堯虛弱的說:「只要你拿出辦法瞞住京裡,我可以放過勤王一家,但你得答應我,何幼安由我處置。」

方繼威的心一沉,「你何苦跟個丫頭一般見識?」

「大哥,你口中所謂的丫頭差點殺了我!」要不是傷口太痛,他真想大笑。

方繼威無法反駁,何幼安護主心切,太過衝動,傷人確實是事實。

「放心吧!我不會殺她。」方繼堯挑了挑眉,「我只是要她進東宮伺候我而已。」

方繼威皺眉,「你要她進東宮伺候?」

「是啊!」方繼堯理所當然的回答,「不單是她,還有賀青青。」

方繼堯的眉頭皺得更深,「賀青青?!」

「對!」方繼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想本太子向來多情,難得離京一趟,等傷好就得回去,自然不能空手而歸,這兩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得跟著我回去才行,老實說,要不是胡奕昕先讓你看上了,我還打算算上她一份。」

方繼威徹底無言了,感覺太陽穴隱隱發疼,胡奕昕若知道方繼堯把腦筋動到賀青青和何幼安頭上,肯定氣得跳腳。但到這個節骨眼,就算她再氣惱又能如何?兩個丫頭的終身幸福,換勤王府一家平安,這個算盤該怎麼撥才划算,胡奕昕也很清楚,就算心有不甘,也得向方繼堯低頭。

夜已深,但是胡奕昕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頰邊傳來濕意,伸手去抹才發現自己哭了。

這麼多年來,她都戴著堅強的面具示人,現在她的脆弱卻怎麼也隱藏不住,多年來壓抑的情緒全都湧上心頭。

方繼威進門,看到她的眼淚,立刻上前伸出手摟住了她。

她在他的懷中緊閉雙眼,止不住的淚流。「我沒有叫幼安傷他,但幼安是我的人,她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我。」

「我知道。」他抱緊她,「幼安不會有事,別哭了。」

「真的嗎?」她抬起頭,一臉的脆弱。

他肯定的點頭,「我也會保勤王府安然。」

她的心頭一鬆,相信了他的話。

他疼惜的親吻她的額頭,感覺她的柔順,但是有些事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說清楚,他在心中歎了口氣,像談論天氣似的說道:「把何幼安和賀青青送給太子吧!」

她的身子一僵,狠狠皺眉,從他的懷中退開,「你說什麼?」她臉上的淚痕未乾,眼底卻寫著狂怒。

「太子開口要人。」

胡奕昕氣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真該在一開始就放他死在暗巷,這個禍害!」

方繼威識相的不發一言,就某個程度上,方繼堯的存在確實就像個禍害,只是這話說什麼也不可能從他嘴裡說出來。

「要我把幼安和青青給他,叫他作夢去吧!」她用力的揮動著手,表示此事絕不可能。

「你不把她們給他,難不成要拖整個勤王府陪葬嗎?」他小心翼翼的閃躲她的手。

胡奕昕一僵,一時啞口無言,最後氣不過的一擊床柱。

方繼威立刻拉住她的手,「生氣就生氣,何必跟自己的身子過去,這麼打柱子,疼的是你自己。」

她才不在乎自己的手多疼,將兩個情同姊妹的人送給方繼堯,她的心才痛。

「就算他是太子,但你畢竟是他的兄長,你出面去替我求他,讓他賣個面子給你。」

「他願意替你隱瞞,保你一命,已經是看我顏面,格外開恩了。」

她氣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我真是瞎了眼,怎麼一開始會以為他是個好人,他明明就是匹披著羊皮的狼,最可惡的人是他!」

「這些話在暗地裡可以說,一旦回京裡,說話得三思。」

「回京?」她啐了一聲,「誰要去京城?」

「當然是你,你得跟我回去,我要娶你!」

她的心微暖,但一想到方繼堯,一口氣就是吞不下,「我不要,那個討厭鬼--嫁給你之後就要跟他成為一家人,我不要!」

「你就不顧賀青青和何幼安嗎?」他很清楚知道她在意的是什麼,於是淡淡的提醒,「你進京去,至少還能讓她們有個依靠,不讓她們在東宮裡受太多委屈。」

雖然一肚子的氣,但胡奕昕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現下這個情況,她確實是無力與方繼堯抗衡,只是她怎麼能把青青和幼安送進太子府,然後自己幸福的過日子?

她苦惱的咒罵了一聲,「不管如何,這件事我得跟幼安商量過才行。」

她抬起頭,要叫門外的何幼安。

「別叫了,」他制止了她,「她不在外頭。」

「怎麼可能?」她驚呼,「她總是在我身邊!」

「從今而後,你得習慣她不在的日子,因為她去伺候太子了。」

她的臉色大變,「什麼?!」

「方纔進屋時,我已經先將太子的意思跟她提了,她已經作了決定。」

她要吐血了!胡奕昕用力的緊握著雙拳,「方繼堯,你這傢伙就不要有一日落在我手裡,不然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

「放心吧,」方繼威淡淡的說:「你有得是機會。」

他從不是那種被打不會還手的人,縱使是太子,但這次他使的小手段也著實惹惱了他。

「有消息說,莫冬陽往塞北而去,等天一亮我便會帶人追捕,你就安分的待在勤王府裡,有機會就去找太子聊聊,隨便你要聊什麼,但是不能危及他的性命或是讓他受傷。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用力的點頭,「明白!」

方繼威帶著淺笑,摸了摸她的頭。

她興奮的伸手摟著他,但是卻像想起什麼似的在他懷中開口問:「為什麼一定要追捕莫冬陽,他走了就走了,俗話說的好,窮寇莫追,沒了龐家,他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他輕搖了下頭,「不,縱使是窮寇,我也照追不誤。」

「看來你非要他的命?」胡奕昕露出感興趣的神情,「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明著他是龐家總管,實際上龐賀平是聽令於他的,他是蒙古族大汗的庶子。」

「大汗的庶子?!」這倒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想了一會兒,「還真是人生如戲,世事多變化,原以為只是個小小總管,竟然是個王子--想不到,真想不到。」

「他是個王子,本來可以安安分分的在大漠過日子,卻一心想要有番作為,起了謀反之心,現在只能自食惡果。」

「確實是自食惡果,但若他是個庶子,看來應該也不受重視,若他想要扭轉自己的命運,也只能選擇冒險一搏。若真事成,萬事皆宜,成為一方霸主,敗了也不過就是賠上一條命,兩相權衡之下,他當然可以一拚,只是這樣的人不好對付。」

她關心的看著他,「你若真要去追捕他,一定得要凡事小心。」

「我知道。」他暖暖一笑。

在相思湖畔的畫舫上,胡奕昕將一個包袱交給賀青青。

賀青青打開包袱,裡頭不單有好些銀票,還有些名貴的首飾,最特別的是一把用瑪瑙鑲嵌握柄的匕首。她露出一抹笑,拿起匕首,「世子爺,這是師父和師母給姊姊特別打造的防身武器,給我做什麼?」

「你姊姊說她沒什麼好送你的,就這把匕首伴了她多年,她要我替她拿來給你,上面已經沒有毒,就是把漂亮的小東西,至於這些珠寶首飾你拿著,我要你暫時找個地方躲一陣子。」

賀青青越聽越糊塗,「為什麼?」看著四周沒有何幼安的身影,「對了,姊姊人呢?」

胡奕昕沒有隱瞞,「過些日子我跟你姊姊會進京,也不知何時再回都城,總要先把你安頓好。」

賀青青沒有多問胡奕昕進京的理由,只說:「奴婢可以繼續守著天香樓。」

「把天香樓關了。」若天香樓還在,那個色鬼太子爺一定還會找上門,一個何幼安給他糟蹋,她就已經要捶心肝了,現在她情願不賺錢,也不能再把賀青青給雙手奉上。

賀青青困惑的放下匕首,柔聲問道:「世子爺,是否出了什麼事?」

「我也不瞞你,當今太子向我開口要你們兩姊妹,偏偏我爹一知道他的身份,將他奉為上賓,他說的話全當成聖旨。」胡奕昕怕她多想,也不完全吐實,半真半假道:「你姊姊怕我的身份被拆穿,所以自願去伺候,但你不同,你還有機會可以離開,反正你一走了之,暫時先躲起來,到時太子要人,我就是一問三不知,太子也奈何不了我。」

賀青青的笑容微隱,怎麼也沒想到向來淡薄名利、不爭不求的姊姊竟然會被太子相中,還要被帶進京裡去。

「放心吧!」胡奕昕緊握著賀青青的手安撫著,「只要有機會,我會把你姊姊給救出來,跟你一家團聚。」

賀青青扯出一抹笑,「謝謝世子爺。」

「說什麼謝,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要不是有你們陪伴,我這一生還真沒什麼樂趣。」胡奕昕突然有些傷感,「不論你或幼安,原以為可以一輩子不分離,但世事難料,竟然走到這個局面。」

「世子爺,你別難過,奴婢相信山水終有相逢。」賀青青心頭縱使有些發酸,但也沒有露出痕跡。

在歡場待得久了,總是掛著笑臉迎人,有時都忘了自己真實的情感是什麼,很多時候,連自己都看不清自己。

賀青青起身,走到一旁的古琴後頭,「奴婢再給世子爺奏一曲如何?」

「好啊!」

賀青青斂下眼,巧笑倩兮的彈奏。

胡奕昕的手撐著下巴,聽得專注,從今以後還真不知道是否再能找到以前那種喝酒唱歌的輕鬆情懷了。

就在她聽得出神的時候,琴聲突然一靜,她抬起頭,正好看到賀青青拔下頭上的珠釵,向她身後射過去--

胡奕昕雙眼微睜,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賀青青一扯,拉到身後。

莫冬陽輕鬆的接下賀青青的珠釵,往地上一丟,「好一個天香樓的花魁,你以為我會讓你再有機會傷我一次嗎?」

看到莫冬陽,胡奕昕驚得倒抽了一口氣,不是說他跑往塞北了嗎?人怎麼還在這裡?

賀青青護著胡奕昕,臉上露出一抹絕美的笑,「公子失禮,青青一時情急,多有冒犯,還盼見諒。」

莫冬陽冷冷一哼,「怎麼,沒認出我是誰?」

賀青青微斂下眼,「青青知道公子是龐府總管,但不巧青青今日要伺候世子爺,若公子肯賞臉,趕明兒到天香樓,青青親自伺候。」

「少在我面前裝瘋賣傻。」莫冬陽的手直指著胡奕昕,「是男人的話,就別躲在女人後頭。」

「本世子爺就是高興躲在我家青青後頭。」胡奕昕對他扮了個鬼臉,「你能奈我何?」

莫冬陽懶得廢話,手直接一伸。

賀青青伸手一擋,臉上的笑容依舊,「公子,今日請看青青的薄面,別對世子爺動手。」

「讓開!」莫冬陽沒興致對個女人出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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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6 07:20: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賀青青笑了笑,輕搖了下頭,眼神驀然一冷,猛然出掌,一掌打在莫冬陽的胸膛。

莫冬陽被打退了一步。

「該死的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莫冬陽也不再客氣,直接打了過去。

賀青青向來對自己的武藝深有信心,但幾個招式過招下來,她的心微沉了沉。

這個路數像極了那日她陪著胡奕昕出府去找神算子時,為救方繼堯而跟她大動干戈的黑衣人身手,若真是他的話,她可沒有必勝的把握。

就在她分心的時候,莫冬陽一掌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肩上。

她踉蹌了一下,胡奕昕一急,連忙衝過去扶住了她。

賀青青對胡奕昕一笑,「奴婢沒事。」她的聲音陡然一低,「世子爺,趁機逃!」

丟下這句話,賀青青又向莫冬陽攻去。

胡奕昕看著眼前打在一起的兩個人,自然不會這麼沒義氣的把賀青青丟下,但是她又幫不上忙,然而想用毒兩人又扭打在一起,冒然用毒難保不會傷了賀青青。

她的目光四處梭巡,想到自己帶來的那把匕首。

「青青!」她喚了一聲,「我的包袱!」

賀青青會意,順勢伸手掏出一旁包袱裡的匕首,不留情的揮了過去。

莫冬陽的胸前立刻被劃開了一道血口子。

「上次公子差點殺了小女子,老天爺留我這條命,該是要我報仇的才對。」賀青青輕聲一笑,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狠刺向莫冬陽。

莫冬陽的神情一冷,手緊握著刺進自己胸膛的匕首。

賀青青臉上沒有懼怕,依然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手下暗暗使勁。

莫冬陽低下頭,看著流出的血液,後悔當初在暗夜的巷弄裡沒有一刀殺了她,他突然鬆開緊握的手,沾上鮮血的手直接一抹賀青青的臉。

賀青青微驚了下,雙眼驀然劇痛,她踉蹌的退了一步,捂著自己的雙眼,痛得幾乎站不住腳。

「青青!」胡奕昕連忙上前扶住了賀青青。

賀青青痛得不能言語,試圖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模糊。

「該死!」胡奕昕氣得直指著莫冬陽,「你做了什麼?」

莫冬陽的臉色蒼白,揚起一抹諷刺的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世子爺以為普天之下只有你會施毒嗎?」

胡奕昕的心直往下沉,焦急的面對賀青青,要替她看雙眼的傷勢。

莫冬陽顫抖著手,也不理會還插在胸口上的匕首,一把抓住了她。

「放開我!」胡奕昕掙扎著。

莫冬陽硬拖著胡奕昕,冷冷的目光看著雙手著急四處摸索,要找胡奕昕的賀青青。

「世子爺!」賀青青焦急的叫喚。

「青青!」胡奕昕掙扎不開,只能無助的呼喚賀青青。

賀青青心裡急,偏偏雙眼痛得睜不開,縱使睜開也是看不清,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就在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一隻手拉住了她,她的心一驚,正要一拳揮過去。

「青青姑娘,是我。」方繼威開了口,「別再走了,你要掉進湖裡了。」

這個熟悉的聲音令賀青青的動作一頓,「快救世子爺!」

「莫冬陽,你已經無路可退,放了世子!」方繼威將她鬆開,壓下心中的焦慮,謹慎的看著抓胡奕昕的莫冬陽。

「真沒料到平寧王竟然醉心於一名男子。」莫冬陽忍著失血過多的暈眩,拉著胡奕昕不放,「話傳出去,可會受天下人恥笑。」

「縱是如此,也與你無關。」方繼威的神情一冷,「把世子爺放了!」

「知府與你連成一氣,演了場好戲,算出龐賀平在都城外遇險,或是商隊在驛站被搶,全都是你派的人,是我糊塗,才真當你是神機妙算,中了你的圈套。」莫冬陽用力拔出插在胸前的匕首,架在胡奕昕的脖子上,「要我放人可以,拿你的命來換!」

方繼威皺眉,握著劍的手一緊。

莫冬陽就是看出了方繼威的弱點是胡奕昕,所以才會折返,原本是想要抓著她威脅方繼威,但現在看這個局面,他是怎麼也逃不了了,不如來個玉石俱焚。

方繼威努力掩飾自己的恐懼,「放了她,我可以讓你走。」

莫冬陽冷冷一笑,「你以為我會愚昧的再相信你的話,今日我敢回來,就是豁出去了,就算沒了這條命,我也要你陪葬。」

方繼威將手中的劍轉向自己。

胡奕昕絕望的看著他的動作,心跳差點停止,「不要!」

「以後好好照顧自己。」他柔聲的對她說。

她才不要,她不能接^看他死在自己面前而什麼都不做,心一橫,拉著莫冬陽的手,堅決的讓刀劃過自己的頸項。

方繼威的臉色一白,「昕兒!」他失控的吼了一聲。

他的劍隨即毫不留情的刺向莫冬陽,莫冬陽無力阻擋,受了這一劍後退了幾步,失足掉落湖面。

方繼威一把拉住了胡奕昕。

胡奕昕覺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轉,閉上眼前,只看到方繼威一個跨步,及時接住她墜落的身子。

勤王府內外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氛。

勤王一夕之間像是老了十歲,勤王妃早就哭腫了雙眼。

世子胡奕昕傷重,拖了幾天,崔頂天無力回天,發了死訊。

方繼威木然的跟著勤王和勤王妃坐在胡奕昕屋外的涼亭,久久不發一言。

方繼堯在何幼安的扶持下,一臉蒼白的現身。

除了方繼威之外,所有人全都恭敬的起身行跪拜大禮。

「起來吧!」方繼堯坐了下來,掃了文風不動的方繼威一眼,這才開口說道:「這次勤王世子救了平寧王,回京之後,本太子一定奏請父皇大大封賞。」

勤王妃聽了,臉上沒有欣喜,淚水掉得更凶。

「謝太子爺。」勤王的口氣有些無力。

「世間最痛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勤王節哀。」方繼堯出聲安慰。

「謝太子爺。」

原本太子作客勤王府該是令人榮耀的事情,但現在他最驕傲的兒子死了,勤王的心像壓了千斤大石,無法喘息。

「本太子決定將世子風光大葬,送他最後一程之後再回京。」

「謝太子爺。」勤王跪謝。

方繼堯站起身,伸出手安慰似的拍了拍方繼威的肩。「平寧王留在此處徒增心傷,不如明日起程回京吧!」

方繼威垂著眼,始終不發一言。

歎了口氣,方繼堯沒再多說,在何幼安的扶持下離去。

一大清早,載著方繼威的馬車從勤王府離開,在出了大門後,馬車停了下來。

勤王府門口高掛白燈籠,坐在馬車裡的胡奕昕虛弱的揚起嘴角,自嘲一笑,「沒想到最後我竟是以這種方法離開勤王府。」

方繼威小心翼翼的摟著她,「我答應你,再過些年,想辦法讓你與父母重逢。」

胡奕昕沉默了一下,最後輕搖了下頭,將臉給埋進他的懷裡,「不用了,就讓他們和天下人都以為我死了吧!如此一來,勤王府才能安然無事,你也免於欺君大罪,我父親心目中,我母親的完美形象也將一生永存。」

「你倒什麼都想好了,」他輕摸了下她的臉,「只是你心中真對勤王妃無一絲怨恨?」

「我早看開了,有何好怨的?」她朝他一笑,笑得溫柔而真誠,「其實這一生最苦的人是她,抱著一個天大的秘密過了大半輩子,現在又面臨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今日我的死……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他心裡也明白她說的有理,他仔細的看著她,「你的傷還沒好,這一路遠去,真沒問題?」

「別擔心,我沒事,只是青青--」她的眼神一黯,「師父說,救不回她的雙眼。」

方繼威歎了口氣,賀青青人雖美卻命運多舛,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因為她的雙眸失明,所以方繼堯不再堅持讓她回京伺候。

「並非全然沒有希望,」他安慰著她,「你師父會想辦法醫治她。」

他語氣裡的信任令她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怎麼,你要開始學著喜歡我師父了嗎?」

「他畢竟是你的師父。」他輕捏了捏她的鼻子,「是看你的面子上,不是我真心臣服於他。」

她恥笑的看著他,「這關我何事?我聽師母說,那日你抱我從相思湖畔回來之時一臉驚慌,跪在我師父面前,求他救我。能讓平寧王當面跪下,我師父可得開心數十年了。」

他佯怒的瞄她一眼,「這一切還不都怪你!」

「是啊!」她窩在他懷裡,「都怪我,怪我捨不得你拿命來換我!」

他抱著她,這一刻不需要任何言語,兩人緊緊依靠著彼此,從此互屬於對方,過去全都留在過去。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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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6 07:20:15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今日是當今聖上五十大壽,宮裡早在數日前就熱鬧非凡。

一大早,平寧王帶著身懷六甲的王妃與甫滿兩歲的小世子進宮。

雖然胡奕昕什麼話都沒說,但方繼威看出了她的心事重重。

「是否擔憂會見到勤王?」在御花園裡,方繼威輕聲的問。

胡奕昕抬起頭,知道對方繼威否認顯得多餘,「父王可否認得我?」

今日她一身王妃正服,縱使大腹便便依然嬌艷美麗,身上沒有太多當年那個大刺刺的世子爺的影子。

方繼威伸出手,也顧不得來去的宮女、太監,輕摟著她,「勤王認得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願意與他相認?」

她斂下了眼,轉眼三年過去,她改了名姓,嫁給了方繼威,在眾人眼裡,她是平寧王妃胡懿芯,有他陪伴的日子,她很幸福,對於過去,她決心一刀兩斷,她便不該再留戀。

「只要遠遠看著父王,知道他一切安然就好。」

他摟著她的手微緊,點了點頭。

方繼堯遠遠的看到摟抱在一起的兩人,忍不住大步的走了過來,「這四周都是宮女、太監,你們這樣摟摟抱抱是想要氣死誰?」

方繼威見到他,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別露出這麼『開心』的表情,我無福消受。」方繼堯說著反話,又道:「你兒子呢?抱來給我瞧瞧。」

方繼威沒好氣的看著他,今日是皇上大壽,皇上一時開心要看小娃兒,所以他才勉為其難的讓兒子進宮,但宮裡人多吵雜,便讓奶娘抱著在一處殿內待著。

「連瞧一眼都不成嗎?」方繼堯忍不住哼了一聲,「真是不公平,想你成親三年,就生了個兒子,現在肚子裡還有一個,我卻什麼都沒有,真是沒道理!」

「誰叫你亂搞,弄得自己不能生育。」

「喂!」方繼堯瞪了胡奕昕一眼,「平寧王妃,你這可是大不敬。」

胡奕昕冷冷一哼,這裡雖是皇宮,但她還真是不想給這個太子一點面子。

「我告訴你,平寧王妃,本太子決定把青青接進京。」

「他媽的!」胡奕昕一時忘了身份,直指著方繼堯的鼻子罵道:「現在青青的眼睛都看不見了,你這個色鬼還要對她下手?」

方繼堯見胡奕昕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不禁嚷道:「大膽!我是太子--」

「管你什麼太子!」胡奕昕吼道:「王八蛋,也不想想我已經把幼安給了你,你還不知好歹,想要姊妹通吃,下流!」

方繼威見情況失控,連忙伸手輕輕將胡奕昕拉住,「昕兒,你別急,先聽聽太子想說些什麼?」

「還是大哥瞭解我。」方繼堯沒好氣的看著胡奕昕,「都生了孩子,怎麼性子一點變都沒有?你難道真沒想過這些年來,青青眼睛看不見,雖有人照料,但畢竟一個人留在都城,心中會有多寂寞。前些時候聽幼安跟她的宮女提了下青青,她該是想念她了,所以本太子決定把人給叫上京,讓幼安開心開心。」

胡奕昕懷疑的上下打量著方繼堯,「怎麼?轉性了了呀,東宮中有多少女人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太子爺懂得討女人歡心了?」

「做人總是會有長進的。」方繼堯也沒生氣,反而嘻皮笑臉的,「青青向來聽你的,你一句話,她一定會進京。」

「若你的目的只是要討幼安開心,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方法更有效。」

方繼堯眼睛一亮,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說來聽聽。」

「讓她離開東宮,從此山高水遠,與你陌路。」

方繼堯沉下了臉,「什麼爛方法!」

「你心知肚明這是唯一的辦法。」

方繼堯原本的好心情就因為胡奕昕一句話而打壞,他皺起了眉頭,「大哥,你真該好好管管這個女人的嘴巴,真是討人厭!」

「自己是鬼見愁,還有臉說別人討人厭!」

「你--」

「太子、昕兒,」方繼威難得正色,「都少說幾句。」

方繼堯沒好氣的閉上嘴,拂袖而去。

「現在他可知道搬石頭砸自己腳是什麼感覺了。」胡奕昕壓根就不同情方繼堯,長這麼大還看不透強摘的瓜不甜這道理,活該受罪。

「他畢竟是太子。」

「那又如何?」她一點都不放在心上,「難不成他是太子,他喜歡人,人家就一定得要喜歡他嗎?」

方繼威放棄再跟胡奕昕爭辯,目光不意發現站在遠處緊盯著他們方向的一抹身影。

他的眼神微斂,側身擋住了勤王的視線,「勤王在前方。」

胡奕昕的身子一僵,悄悄的越過方繼威的肩膀看著勤王,她的心頭微酸,但沒有落淚,見勤王大步的走來,她只低聲道:「王爺,妾身去看看孩子。」

他鬆開了握住她的手,讓她離開,自己則轉身面對一臉驚愕的勤王。

「勤王留步!」他伸出手擋住了人。

勤王的目光緊追著走遠的人影,「那人好似昕兒……」

「天下之大,若人有相似也不足為奇。」方繼威做了個手勢,「壽宴該要開始了,王爺請!」

勤王目光眷戀不捨的看著早就消失了胡奕昕身影的小徑。

方繼威看在眼裡,沒有開口,胡奕昕不願相認,說再多都是多餘。

夜沉了,方繼威突然醒來,發現胡奕昕不在身旁,連忙坐起身,就看到她坐在窗台前,看著外頭的黑夜發呆。

「昕兒?」他走近她,輕聲一喚。

她抬起頭,露出一抹淺笑,「吵醒你了?」

他搖頭,蹲在她面前,「怎麼了?」

「孩子不安分,」她的手輕觸著自己的肚子,「吵得我不能睡。」

他的頭輕靠她的肚子上,沒有感受到裡頭的胎動,「真是因為孩子吵得不能睡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輕撫著他的黑髮,「父王老了許多。」

他微微一笑,心裡明白她終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灑脫,「等你生了,我們去趟都城吧!」

「不回去。」她也想,但還是拒絕了。

這幾年的日子平順,她不能冒險讓自己的身份曝露,害了一心為她的夫君和勤王府一家。

他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印上一個吻,「回都城讓你去看看賀青青,到時若你一時興起,想要以另一個身份回到他們兩老身邊,只要說一聲,我會安排。」

她的眼眶中有淚水打轉,「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他的口氣如同以往那般令人信任依賴。

「你不怕嗎?」

「怕什麼?」他好笑的反問,「連太子都幫著隱瞞了,到時有事,就拖著他一起,有他陪著,我們兩夫妻也值了。你該比任何人清楚,我不在乎這一切,只要你快樂。」

她知道他為了她,放棄一心嚮往的閒雲野鶴生活,留在京城裡,他為她所做的已經超乎了她的想像,她的眼中含淚,輕撫著他的臉,「能在你身旁,我就已經是全天下最快樂的女人了。」

--End--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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