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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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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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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發表於 2016-1-11 22:48:30 |只看該作者
第40章

  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

  阿寶腦子的某根弦砰的一聲,斷了,差點想要給壓在她身上此時正和她做十分親密之事的男人比中指!

  弱你妹啊!比起其他養在深閨的貴女來說,她已經夠強壯了好不好?!那些貴女會爬樹麼?!會打野豬麼?!會拍刺客麼?!

  而讓阿寶抓狂的是,那人以為她不明白,慢吞吞地起半身,用一種特深沉的眼神看著她,重複一次:「確實太弱了!」

  這種莫名的冷艷高貴的鄙視意味……好想打人!

  阿寶:(╬ ̄皿 ̄)要不是打不過他……

  男人壓了她一會兒,終於離開了她的身,並且某個東西也接著離開了,阿寶鬆了口氣,感覺那裡濕漉漉的,又酸又痛,雖然只有一次,但簡直是痛得要人命,和她以前看到過的愛情動作片一點也不同,明明裡面的女主角沒有像她這麼痛苦——當然,好像男主角某樣東西的份量也沒這麼大就是了……==!

  阿寶那口氣很快又梗住了,因為她還來不及收攏腿,又被人按住了雙腿,讓她羞憤欲絕的是,男人直勾勾地盯著她的某個難以啟齒的地方,然後抬頭看她,用一種十分冷硬的聲音說:「你流血了……果然太弱了!」

  「……」

  阿寶羞憤欲死,將臉埋在枕頭裡,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終於明白他為何說她弱了,只一次就一副虛弱到不行的模樣,在戰鬥力暴表的某位王爺眼裡,她確實是夠弱的!阿寶真想咆哮他,女人的第一次都會流血的,也會疼得半死,能撐著不暈已經是她體力好了,大哥你還想腫麼樣?

  過了會兒,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阿寶沒太注意,又等了會兒,沒聽到聲音,悄悄抬頭,發現身邊沒人了……

  沒人了?!

  顧不得疼痛,阿寶擁著被子撐起身,環視滿眼皆是大紅色的新房,兩根嬰兒臂粗的龍鳳雙喜燭燃燒著,滿室明亮,也可以將室內一切盡收眼底,發現真的沒有發現先前壓著她的男人的蹤影。

  阿寶心裡有種古怪的感覺,怔怔地看著不遠處燃燒的喜燭,一時間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新婚之夜,沒見過幾次面的老公將你睡了後,就跑得不見蹤影了——這TMD的簡直就是個渣男啊有木有!

  想著,阿寶恨恨地捶了下床,感受著腰疼腿酸的痛苦滋味,再次捶床,最終因為身體太累,再也支撐不住,趴回床上昏昏欲睡起來。

  今天實在是太累了,原本前夜睡得就少一大早地又被弄醒,然後一天忙碌,到了晚上,還要辛苦地滾床單。雖然只做了一次,但卻比她爬半天的山還要累。進入夢鄉之前,阿寶想著,莫非那男人發現她對這種事情的抗拒,所以憤怒地走了?

  不知睡了多久,半夢半醒間,發覺下面某個火辣辣地抽痛著的部位一涼,阿寶打了個激靈,猛地瞪大眼睛,想也不想一腳踹去,卻不料動作太猛了,扯到了腰肢和某個地方,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

  阿寶睜著乾澀的眼睛,看著坐在床邊穩穩地抓著她腳踝的男人,呆了呆,視線下移,發現自己先前穿上的睡袍被人剝了,又呈現光溜溜的模樣,而她的腳踝被一隻手抓住的模樣——這姿勢真是太蕩漾了,簡直破了她的廉恥度。

  阿寶臉色兀變,然後臉色由蒼白轉向粉紅,再由粉紅轉黑。

  顧不得現在自己姿勢不整,阿寶趕緊收回被他抓住的腳,幸好他抓得不緊,讓她收了回來,然後趕緊爬起身,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和他手中的藥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只得吶吶地道:「王爺……」

  他冷硬地道:「過來,上藥!」

  阿寶垂下眼睫,遲疑道:「王爺,這事由臣妾自己來就行了。」

  晉王定定地看著她,在阿寶以為他不同意心都要提起來時,卻見他將那瓶子藥遞了過來。

  阿寶接過後,瞅了瞅他,又道:「王爺,麻煩您轉個身……」雖然先前該看的都看了,可是在這明亮的燈光下,她也會感到難為情的耶。

  半晌見他沒動靜,阿寶只得鬱悶地自己轉過身去為感到疼痛的地方上藥,這男人先前簡直是像只橫衝直撞的野獸一樣,沒有任何的技術可言,直來直往,掐得她很多地方疼得要命,就著燈光一看,有些地方都留下了很重的痕跡,也不知道明日時會變成什麼樣呢。值得安慰的是,這個人……還算是好的吧,至少他先前的消失,估計是去給她找藥。這般一想,心裡那股憋悶火氣消了下去。

  想到這,阿寶很快又糾結了,也不知道他這麼跑出去,有沒有被人瞧見,到時大伙怎麼想?雖然很想這麼問問他,可是現在沒膽問出口,只能在心裡憋著。

  等阿寶上完了藥拉攏好衣服後,紅著臉轉過身來,發現他仍是直勾勾地看著她,看得她心驚膽跳的,先前的狗膽全部飛了。

  幸好他沒做什麼,只是將先前因為外出而穿上的大紅袍脫下,只剩下了裡衣,然後將紅色的帷幔放下,躺在了她身邊。阿寶下意識地就要往旁邊的位置挪,離他遠點兒,反正這床很大,躺四五個大人也沒問題,誰知她的手又被人按住了,然後一雙手臂探過來,將她攏到了一具懷抱裡,她的臉被迫貼在他的頸窩間,輕易地可以嗅到他身上那種濃郁的雄性氣息,與父親的氣息極不相同,多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他的臉微微一撇,便抵著她的耳邊,溫熱的呼吸噴拂在耳畔,讓她極度不自在。以人類的幾種睡覺姿勢來說,這種像兩隻交頸纏綿的小獸一樣的睡姿絕對不是最舒服的,甚至可以說極為影響睡眠的,實在是太難受了。更難受的是,她從小就一個人睡,最多也只是和姐妹們偶爾睡過一床,從來沒有像這般和個陌生而又危險的男人同睡一榻,還如此交頸,好難受……

  阿寶掙扎了下,苦逼地發現,她越掙扎,擁著她的力道越緊,直到她過份了時,那男人抬臉問她:「不舒服?」

  遲疑了下,阿寶還是誠實道:「對……」所以能不能放開她?

  男人終於蹙起了眉頭,沉默地看著她努力擺著誠懇表情的臉,想起了先前去將已經歇息的解神醫挖起來時,他憤怒的咆哮,及對他不體貼沒人情味的指責,果斷地道:「忍著!」

  阿寶:「……」

  將她的臉按回原處,繼續將她摟住,維持著小獸睡姿,男人先睡了。

  阿寶僵硬了半晌,實在是抵不住身體的疲累,終於痛苦地睡下了,入睡之前更痛苦地想著,以後不會都要維持這種折磨人的睡姿入睡吧?這也特苦逼了……

  ******

  天濛濛亮,阿寶就從惡夢中醒來了。

  她夢到自己穿著泳衣在海邊玩,然後海裡跳出了一隻巨大的大螃蟹,直接將她壓在曬得躁熱的沙子上,使得她全身上下酸疼無比,又熱又難受,汗流浹背……

  困難地睜開眼睛,大螃蟹換成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阿寶呆呆地看著他半晌,才憶起她昨日成親了,嫁給了一個十分可怕又霸道的男人,被迫用一種不舒服的睡姿入睡,怨不得全身都酸痛無比。

  此時屋角的冰盆子裡的冰早就融化了,空氣變得躁熱,便得她發了一身的汗。

  就在阿寶熱得想起身時,猛地對上一雙狠戾的黑眸,明明是微微上挑的鳳眼,可卻無鳳眼的嫵媚,漆黑凌厲得讓人膽寒,讓她覺得心都冰了半截,彷彿被一條潛伏在黑暗中的凶獸盯上了一樣。半晌,那雙眸裡的戾色散去,顯得有些迷茫,然後恢復了平常的默然。

  「王爺……」

  阿寶小小聲地喚了一聲。

  他含糊地應了一聲,終於放開她,坐起身來。相比阿寶渾身大汗,連頭髮絲都沾了些水氣,他看起來仍是清清爽爽的,彷彿感覺不到夏天的熱意一樣。

  阿寶坐在床上,看他撩開紅色的帷幔下床,叫道:「來人,準備水。」

  「是!」

  外頭應了一聲,很快腳步聲離開了。

  在他起身時,阿寶也拖著泛酸的身體起身,可能是昨晚擦了藥,身體除了酸乏了點兒,並無太多的疼痛,至少她沒有感覺到那種某個地方痛到走路都姿勢不對的地步,不由得鬆了口氣,因為呆會還要進宮謝恩呢,可不能教人瞧出異樣,不然老臉都丟了。

  見沒有丫鬟進來伺候他更衣,阿寶想起這晉王府陽盛陰衰,估計能看的丫鬟也沒幾個,只得自己像個賢妻一般拿起擺放在一旁的櫃子上的男式衣服為他穿上。太過認真的阿寶姑娘沒瞧見,原本正準備自己穿衣的人見她自動接過,於是收回了手,像位大爺一樣等著她伺候了。

  為他繫好腰帶後,外頭響起太監的聲音,稟明水已經送到隔壁的耳房。水送到後,那些下人們又退了下去。然後阿寶被人又用抱孩子的姿勢抱到了耳房去。

  「臣妾自己來就行了。」

  阿寶表示自己來,幸好這次他十分乾脆地離開了。阿寶也不敢叫婢女過來伺候自己,生怕他等得久,只略略泡了下,洗去滿身的汗漬,弄得清爽了,方起身穿衣。

  等阿寶洗好澡出來時,幾個雁及宮女們捧著洗漱用具進來,當然,還有一位宮裡來的嬤嬤。

  那嬤嬤先是笑容滿面地給他們請安,然後便去收元帕了。

  看到那方沾了血的元帕,嬤嬤神色自若地將之收入錦盒裡,正準備離開時,發現一道森冷的視線緊鎖著自己,悄然地抬頭望去,對上晉王那雙漆黑凶戾的眼睛時,差點嚇得腿一軟就要跪下。

  「辛苦嬤嬤了,來人,給嬤嬤打賞!」阿寶明知道嬤嬤是來幹嘛的,可是這一刻不得不厚著臉皮出聲,再不出聲,她又怕生出什麼意外來。

  昨晚某人那句「你流血了……果然太弱了!」將她噎得半死,這種話她不想再聽一次,覺得十分的崩潰!

  嬤嬤感激地看著阿寶,如何沒看出晉王妃紅得不正常的臉色,這種時候,哪裡需要新婦出面?可是這裡的情況畢竟與其他地方不同,此時晉王妃出聲,讓嬤嬤感動得要流淚了,接了賞後,忙不迭地離開,發誓以後再也不踏入晉王府半步了,那活閻王太可怕了!

  洗漱完畢,兩人相攜到廳裡,一名管事早已候在那裡,見兩位主子出現,忙讓人將早膳擺上來。

  早膳是些比較清淡的麵食類的吃食,進入夏季,因為苦夏,所以早膳一般不會太油膩。

  雁回將一蠱已放涼的百合粥端到阿寶面前,阿寶看了眼面前擺著一蠱蜂蜜甜粥的晉王,發現離他比較近的幾樣吃食都是以甜為主,而她面前的都是以鹹為主,頓時了然了,原來這男人喜歡吃甜。

  阿寶暗暗地記下他的喜好,然後默默地吃早餐。

  早膳後,馬車已經準備妥當,兩人登上馬車進宮。

  坐在馬車裡,阿寶正襟危坐,微垂著臉,擺出一副恭謹的姿態,如此便避免了與同車中的男子四目相對的尷尬。

  可惜她這種姿態擺得再好,也不得人喜歡,所以一隻手將她的臉抬起來。

  「抬頭!」冷硬的聲音命令道。

  阿寶不得不正視他,明亮的光線下,清清楚楚地將這個人的五官看得分毫畢現。怎麼說呢,蕭氏的基因都是不錯的,少有長得不堪的皇子皇女,隨便一個都是龍章鳳姿,晉王也繼承了蕭氏的好基因。只可惜再好的基因也經不得人糟蹋,殘戾的眼神,冷硬的神色,教人望之生畏,哪敢多注意他的容貌?

  那只抬起她下巴的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然後收回了手,道:「不准低頭!」

  阿寶不知道擺什麼表情好,只得低首溫馴地應了一聲,很快下巴又被人捏住了,迫得她抬起來。

  糟糕了!

  正暗自叫糟時,突然他探身過來,俯首在她唇碰了碰,然後貼著她的唇不放。

  「……」

  阿寶直勾勾地看著他,直到他面無表情地退開,心裡鬆了口氣——幸好沒來個舌吻,她會擔心自己不小心咬傷他——很久以後自作孽的阿寶姑娘才知道,原來某位王爺之前根本不理解接吻是什麼樣的,只是憑本能地用唇碰唇罷了。

  到了宮裡,他們先去太和殿拜見正德帝。

  正德帝的臉色淡淡的,從兩人進來到行禮跪拜,正德帝都沒有什麼反應,甚至等阿寶跪了好一會兒後,才得到一聲不鹹不淡的「起身」。要不是知道皇室血脈不容混淆,阿寶差點以為晉王是撿來的了,就算不是撿來的,也絕對是遇到後爹了。

  當然,這後爹對於晉王來說,是個渣爹,對於阿寶來說,他還算是給些面子的。他像是完全忘記了忤在一旁的兒子,對著阿寶親切和藹地叮囑了幾句,又扯到了阿寶的父親,在阿寶恭敬地謝恩時,說了些勉勵他們同心好好過日子的話,讓人賞賜了東西後,方讓他們退下。

  正德帝不鳥他的兒子,晉王同樣將他當作不存在,神色依然冷硬,彷彿對於他的無視根本沒啥感覺。

  真的沒感覺麼?

  出了太和殿後,阿寶小心地窺了他一眼,無法從那堅硬如雕的臉上探出什麼。

  太和殿中,正德帝望著他們相攜離開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有些怔忡。

  「皇上!」張傑小心地喚了聲。

  正德帝恍然回神,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黯然的神色,然後彷彿百無聊賴一般,幽幽歎了口氣。

  張傑瞧得心頭一跳,張了張嘴,最後只能閉上。

  *****

  大抵是阿寶這種不算隱秘的偷窺眼神實在是瞞不住,晉王掃了一眼過來,然後阿寶沒有心理準備之下,嚇了一大跳,趕緊收回視線,又作出一副恭敬無比的姿態,自動退後一步。

  自動退後一步,這是宮裡的規矩,阿寶十分認真地恪守著。

  晉王掃了她一眼,便往前走去。

  很快地,兩人到了後宮,直接去皇后的鳳翔宮。

  兩人來到鳳翔宮時,太子妃等人已經等在那裡了。今日是新婦入宮拜見,妃位上的宮妃及諸位公主、皇子妃皆來了。

  晉王從冷宮出來後,因為太子的求情,後來直接養在皇后這裡,算是半個皇后養子。當然,按規矩皇后也是皇子們的嫡母,所有皇子妃的正經婆婆。因晉王的母妃已經不在,所以阿寶名義上只有一個婆婆,不像賢王妃、秦王妃等人,除了皇后這個正經的婆婆外,還有丈夫的生母這些更正經的婆婆。

  兩人又對皇后行大禮,阿寶給皇后奉了茶,得到了皇后的賞賜。

  皇后依然很親切,溫言地對兩人說了些要相敬如賓過日子的話,又關心地詢問了些晉王的日常生活,可比皇上這渣爹盡職多了。對於皇后的詢問,晉王也保持著他沉默寡言的特色,十分簡短地應了個字,多了就不肯說了。幸好皇后也知道他是什麼德行,詢問不過是例行功課,也沒放在心上。

  「晉王母妃早逝,本宮也是看著他長大的,當他是本宮自己的兒子一樣,以後晉王就交給你了,你們明年給皇上添個大胖孫子的,本宮就開心了。」皇后笑瞇瞇地說道。

  阿寶低頭作羞澀狀。

  又拜見了戚貴妃及其他四妃後,阿寶與眾位妯娌及公主們拜見,一圈走下來,也頗為累人。

  晉王呆得並不久,一會兒後便離開了,去見眾位兄弟,留下阿寶在這裡與眾人聊天。

  等晉王離開後,七公主剛欲開口時,便聽到五公主笑道:「這下好了,明錦成了咱們五皇嫂,咱們這些姐妹又多了個說話的嫂子了。」

  五公主這話討喜,在場的人都笑起來,一時間又聊了起來。而五公主也順便將阿寶叫到她旁邊,一副同阿寶頗為親熱的模樣,讓七公主每每插不上嘴。

  七公主對阿寶是有些愧意的,總覺得皇上會給阿寶和晉王賜婚,是因為她的原因,當聽到賜婚聖旨後,知道阿寶與周御不可能了,七公主極為高興。可是她的高興也只維持到外頭流言大起的時候,對於自己那五皇兄是什麼德行,七公主哪裡不知道,也認為女人嫁給他,實在不是件幸事。

  是以今日阿寶進宮謝恩,她原是想和阿寶好生說話的,可是五姐姐拉著阿寶不放,讓她插不上嘴,不知怎地,又開始鬱悶起來。

  這邊阿寶在鳳翔宮裡和蕭家的女眷聊得開心,那邊晉王面對諸位兄弟的調侃,面無表情,生冷的神色,很快便讓人蔫了。

  秦王、周王、寧王知道晉王的德行,平時極少會湊上丟同他說話,與他不甚親近,此時話也不多,只是在旁喝茶微笑,齊王倒是有話說,只可惜一看到這張臉,就自動蔫了。

  唯有賢王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像個親切的兄長一般,說道:「在這裡要恭喜五皇弟了,五皇弟成家也算是真正成人了,以後可要保重自己,別再隨便往危險之處去,省得大家都擔心。」

  眾王聽罷,眸光微閃,賢王這話聽著擔憂晉王的安危,其實也有暗示太子總將人派往一些危險之地當差的意思,端就看當事人怎麼看了。

  令人失望的是,晉王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應了聲,就沒話了。太子也只是笑笑,笑彷彿並未在意賢王的話一般。

  幾位皇子喝了茶,聊了會兒,實在覺得沒勁,便離開了。

  太子將晉王留下,讓人重新沏了茶,這才關切地道:「昨晚……還好吧?」

  晉王點頭,表示一切皆好,絕口不提昨晚發現他的王妃流血就跑到解神醫那裡尋藥,然後被解神醫嘲笑了一翻的事情。當然,事後他也將解神醫揍了一拳拿了藥就跑了,估計解神醫今日臥床不起罷。

  太子想了想,今日一早也沒聽人說晉王府發生什麼事情,估計是一切皆好的,如此便放心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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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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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 22:48:45 |只看該作者
第41章

  在宮裡轉了一圈,兩人回府時已經午時了。

  正午天氣炎熱,阿寶又渴又累的,面上還要撐著一副端莊無比的樣子,隨著新婚夫婿回到府裡,阿寶差點累趴下,不過瞅了眼一旁依然看起來清爽無比的男人,阿寶忙端莊坐著,不敢像以往一回到自己的地盤就形象全無。

  貼心的華媽媽早就煮好了酸梅湯放著,阿寶足足喝了一碗,整顆心都舒爽了。抬頭卻見晉王蕭令殊也在慢條斯理地喝著,眼瞼微垂,給人的感覺冷硬又安靜,讓人不敢輕易打擾。

  喝完了酸梅湯後,夫妻倆相坐無言,有些無所事事。

  阿寶瞪著眼睛,左思右想,對於一個不愛說話的人,她若不主動的話,估計兩人要在這裡相顧無言坐到天黑,這也太折騰人了,她現在只想躺在床上好生地歇息一會兒。想罷,阿寶醞釀了半天的勇氣,正準備開口時,一個小太監進來,讓阿寶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散了。

  清秀的小太監有些忐忑不安地進來,拜見兩位主子後,喊道:「王爺!」

  蕭令殊抬頭瞥了他一眼。

  小太監也知道他的脾氣,不用他開口,躬身道:「解公子請您去半夏閣一趟。」

  回答小太監的是一聲冷硬的「滾」。

  阿寶縮了縮腦袋,心提得老高,以為這人生氣了,有些怕連累到自己,恨不得馬上躲回屋子裡。

  那小太監顯然也有些膽怯,卻奇異地沒有連滾帶爬地離開,硬著頭皮道:「解公子說,他知道您一定會讓奴才滾,若是您不去,他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請王爺您見諒。」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阿寶覺得自己這般白的人都聽懂了,相信晉王應該也懂了,頓時對那位住在半夏閣的「解公子」報以敬佩的目光。

  蕭令殊沒有發脾氣,只是說道:「去找席遠。」

  小太監得了令,十分安心地離開了。在他看來,有事情找席侍衛準沒錯。

  小太監離開後,阿寶又醞釀勇氣,正準備開口,劉管家過來了。

  劉管家人到中年,身形發福,臉上堆著笑,看起來像個親切的中年發福大叔,就是這位大叔臉上沒鬍子,白白胖胖的像顆大包子,說話的聲音也比其他男人的細一些,但還算正常。阿寶想起雁然打聽到的信息,晉王府劉管家是從宮裡出來的太監,便不奇怪了。

  劉管家先是給兩位主子請安,然後又道了喜,方道:「王爺、王妃,現下可是讓府裡的下人過來拜見王妃?」

  晉王看了阿寶一眼,道:「明日再說。」

  劉管家不著痕跡地瞥了新王妃一眼,暗暗打了自己一個嘴巴掌,依然笑得像彌勒佛一般,說道:「還是王爺考慮得周到!王妃今日進宮辛苦了,奴才真不應該拿這事來打擾王妃歇息,奴才真是該死,沒有王爺考慮周到……」

  阿寶無語地看著他,這拍馬屁的味道咋這般明顯呢?不過劉管家這馬屁一拍,不僅恭維了晉王,同時也提醒了晉王,新王妃累了一個早上應該歇息,也算是賣阿寶一個好。

  果然,等劉管家退下後,蕭令殊起身,走到阿寶面前,直接將她抱起——又是用抱孩子的姿勢將她抱進內室。

  阿寶風中凌亂了,這光天白日之下,幾個雁還在看著呢……

  幾個雁同樣也有些傻眼,根本無法想像看起來那般不近人情的男人會做出這等舉動,面面相覷後,還是雁回很快回神,忙跟著過去伺候阿寶洗漱更衣,服伺她睡下。

  蕭令殊並未跟著阿寶一起午休,見阿寶歇下,他便出去了。

  直到感覺到那人的氣息,阿寶才安心地睡下,雖然說過程真是無比的蛋疼,但總管能安心地睡個覺了。

  阿寶也沒理他去哪裡,躺了一會兒後,睡意便上來了,朦朦朧朧間,很快便睡了過去。

  *****

  半夏閣。

  席遠坐在床前,看著躺在床裡頭唇紅齒白、卻形象糟糕得像個中年大叔一樣的男人,忍不住道:「神醫啊,明知道王爺的性子是那樣了,你何苦湊上去找打呢?」

  解神醫抽著氣喝藥,藥太燙了,讓他幾乎忍不住將之掀了,每喝一口,胸口就隱隱抽痛一下,這傷得實在是太冤枉了,不就是嘲笑了他兩句嘛,用得著直接一拳將他打成內傷麼?那個男人果然太凶殘了。

  席遠搖頭,看他一臉不忿,覺得自己有必要讓他明白,只是受了點內傷,還是那男人手下留情了的。

  「我說你也別怨王爺了,若你沒惹著他,依他的脾氣,他還懶得搭理你呢!估計是你說了他不愛聽的話,才出手的。神醫啊,其實你還好啦,依他的手段,得罪他的人可沒什麼好下場……」接著,席遠挑撿了幾個例子告訴對方,讓他長點性子,別再惹到那活閻王了。

  解神醫將席遠的話當成藥的佐料,就著藥一起喝下去了,然後抖著眉看著席遠,平靜道:「說完了?」

  席遠點頭。

  解神醫將碗放下,然後開始咆哮:「我不管他對敵人有多殘忍,老子今天就告訴你們,老子不幹了,要離開這裡,回到我的鄉野間去當個農夫,也不要留在這種詭異的地方……」

  這般中氣十足,看來受傷根本不嚴重嘛,定然是搞苦肉計,想讓他們答應他的要求放他離開罷了!每隔幾天都鬧那麼一次,也不嫌累。

  席遠吹了吹茶盞,慢條斯理地喝著茶,心思已經飛得老遠。他家王爺現在正新婚燕爾,使得他這苦命的下屬也得到了幾天的假期,只希望王妃繼續勾著王爺,讓他別再做拚命三郎,接到差事就往危險地方湊……

  等解神醫咆哮得差不多後,席遠方問道:「對了,神醫啊,我有些好奇,王爺好端端的為何打你?」

  「因為我嘲笑了他!」解神醫理直氣壯地道。

  真是好狗膽啊!怨不得王爺打他,這般沒記性,連他都想打他了!席遠感概一聲,小聲道:「你嘲笑王爺做什麼?」

  「自然是……」

  聲音嘎然而止,解神醫一臉見鬼的表情瞪著門口。席遠心中咯登一聲,忙回頭看去,恰巧看到此刻應該陪在新婚妻子身邊的某個男人,心頭發虛,忙上前請安行禮:「王爺!」

  男人走進來,挑了張椅子坐下,那雙黑漆冷戾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解神醫。

  解神醫原本積了一晚的怒氣在這種目光下,漸漸的消失了,甚至有些沒志氣地道:「又怎麼了?不會你又讓你王妃流血了吧?」

  「……」席遠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話,默默地低頭為不知死活的解神醫點蠟。

  「幫本王製藥!」

  晉王冷聲道,想著等他制好藥後,再出手將這沒長腦子的人整治罷。

  解神醫一聽,勇氣又回來了,哼笑道:「制好了後,我就可以離開了?」

  晉王看了他一眼,隨即起身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後,解神醫傻傻地問向席遠,「他什麼意思?」

  席遠娃娃臉笑得親切,「意思是——現在是白天,不適合做夢!」

  「……」

  *****

  阿寶這一睡,直到太陽漸漸偏西,方被熱醒了,滿臉大汗醒來,腦袋暈沉,看著陌生的地方,突然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感。直到視線清明,看清楚了坐在床前的男人,頓時吃了一驚。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剛睡醒警覺性不高,少了平時的裝模作樣,沒能及時做出最恰當的反應。

  他伸手捏著她的下巴,見她慢慢地收斂了過多的情緒,一副柔馴聽話的模樣,眸光微閃,湊過身去在她唇上貼了下,收回了手起身離開。

  直到他消失,阿寶還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直到雁回雁聲端著洗漱用具進來伺候她更衣,仍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遂問道:「王爺……幾時回來的?」

  雁聲笑嘻嘻地道:「姑娘剛睡下不久,就回來了呢。」

  「什麼姑娘,以後要叫王妃!」雁回斥道,糾正雁聲後,邊給阿寶梳頭髮邊道:「王爺回來後,一直留在這裡了。王妃,看來王爺並不像外邊傳的那般可怕,只是不太愛說話罷了。」想起先前那男人直接抱她們家姑娘進內室的動作,雁回在心裡默默地加了句:行事出人意料!

  「也沒有什麼表情,看著有些可怕!」雁聲補充道。

  阿寶撫著水紅色的袖子,若有所思道:「所謂流言都是人云亦云,上下嘴皮子的事情,有時候也說不得准!像你們家姑娘我,以前不也流言滿天的?」

  「那不是流言,而是真有其事啦!」雁聲憨憨地道,無形中拆了阿寶台。

  阿寶瞪了她一眼,見頭髮梳好了,拿了一枝纏枝鳳釵插在髮髻上,起身到外室去。

  蕭令殊正在外間靠窗的榻上翻閱信件,他看信件的模樣極為沉靜,夕陽淡淡地斜掃在他身邊的位置上,折射的光線使他添了幾許柔和暖意,彷彿融化了那種渾身透露出來的冷硬之色,顯得十分的親切迷人。當然,當他抬頭望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是錯覺。

  天色稍晚,內院的管事過來詢問是否要擺膳。阿寶看向蕭令殊,表示一切以丈夫的意願為準,十足的賢妻良母形象,暗暗在心裡給自己點個贊。

  晚膳很快擺上來了,天氣熱,阿寶沒什麼食慾,不過看著面前的男人慢慢地吃著東西,阿寶沒膽擱筷不吃,也跟著味同嚼蠟地吃著,直到見他放下筷子,也適時放下筷子,就著丫鬟端來的茶水漱口,然後淨手。

  夏季日長,用完晚膳已至戌時,天色仍亮著。

  阿寶如往常般去院子裡溜躂消食,順便欣賞一下自己未來居住的地方,乍然看之下,發現很多地方都是翻新過的,連院裡栽種的花木也是匠氣十足,顯然是剛移植不久的。想起先前雁然打聽到的話,心裡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據說晉王不得聖寵,當年戶部撥下來的建府資金是所有皇子中最少的,而工部的設計圖因為沒太多資金可用,只簡單地修建,然後晉王住進去後,也因為此人不喜交際,行事乖舛,沒人有那膽子敢上門拜訪串門子,於是晉王府的人氣越來越少,到最後也越來越陰森,不知情的還以為這裡是個鬼屋呢。

  成親之前,太子請示了皇上後,命工部的人將晉王府修葺一翻,又添了些裝飾,才有現在的光景。

  實在是看不出什麼好的來,過了兩刻鐘,感覺消食得差不多了,阿寶便頂著一身臭汗回去洗澡。

  夜幕降臨,阿寶披著長髮坐在長椅上,吹著躁熱的夜風,雖然睡意朦朧,但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實在睡不著後,阿寶叫來雁然問道:「王爺呢?」

  「王爺在書房!」

  阿寶呶了呶嘴,決定再等兩刻鐘,那個男人再不回來,她就先回去睡了。

  然則,沒到兩刻鐘,某個男人卻回來了。

  阿寶心裡有些失望,她倒希望他過了兩刻鐘沒回來,然後她才有理由說服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先睡,睡著了後一切就不用面對昨晚那樣的窘境了。

  蕭令殊回來後,先去沐浴,阿寶坐在梳妝台前用象牙梳子梳頭髮,忐忑不安地等著,有些神思不屬,覺得新婚的第一天實在是難熬,她知道自己嫁為人婦,很多事情都要自己適應,而和陌生的丈夫相處,配合他的作息,一切皆在摸索中,這過程是無比的難熬,真擔心以後不會都要這般熬著吧?

  在阿寶的胡思亂想中,一身水氣的男人出來了,見他頭髮有些濕,阿寶忙走過去,拿起搭在架子上的乾毛巾擦試濕潤的發尾。不同於她保養得柔滑細軟的頭髮,他的頭髮黑得泛紅,且有些粗硬,長度及腰,十分濃密,卻意外的很順直。

  他安靜地站著,等阿寶擦得差不多了後,伸手將她抱起——仍然是經典的抱孩子的姿勢,阿寶已經麻木了。

  然後拉燈,上床,又是和諧的一夜!

  摔,和諧個毛啊!根本不和諧!要死人了!

  渾身大汗地趴在床上,阿寶氣喘吁吁,被動地承受著身後的撞-擊,感覺整個人都要壞了,明明昨晚只來了一發就睡了,為毛今晚是還來第二發?雖然沒有了初次的痛苦,但仍是——很可怕啊!

  低低的喘息聲過了很久才停,終於等壓在身上的人發洩出來後,阿寶整個人像從水中撈起來一樣,就算室內放了冰盆子,仍是覺得熱得不像話。

  男人伸手在她額頭上貼住,將黏在額頭上的瀏海往後梳去,然後起身下床穿衣,很快又回來將她抱起,往耳房行去。

  阿寶屁股坐在他手臂上,一臉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對於這個男人的行事作風已經絕望了,雖然和他相處只有一個白天和兩個晚上,可也隱約地感覺到他某些不靠譜的行為,而且還莫名的有一種沉默的體貼——雖然這種體貼讓她很囧。

  泡了個溫水澡後,披上輕薄的寢衣,阿寶又被人抱了回去,先前的被褥已經被守夜的丫鬟收拾過了。阿寶盡量控制自己的臉皮,不讓它抽搐,心道這種事情很正常嘛,孔聖人都說「食色,性也」,她只要習慣就好了。

  發揮了阿Q精神安慰自己,阿寶摸著泛酸的腰躺下,然後又被人以小獸交頸的姿勢被迫入睡,心頭又湧起一種苦逼的心情。

  ******

  翌日,因為不用進宮,府裡也沒有長輩需要去請安,阿寶睡得稍晚一些,醒來的時候,發現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阿寶心中一喜,覺得空氣都清爽了很多,怨不得今天沒有再夢到被大螃蟹壓在沙灘上的惡夢,自自然然地醒來,感覺睡眠質量都好了很多。

  叫來幾個雁伺候她洗漱更衣,隨口問道:「王爺呢?」

  「王爺到練功房去了。」雁雲答道。

  等阿寶去用早膳時,蕭令殊回來了,看他的樣子,似乎鍛煉完後洗過澡了,離得近了,能聞到他身上那種香胰子的味道。

  兩人安靜地用完膳後,坐到正廳裡,召見府裡的管事及下人,也好讓他們認認新王妃。

  阿寶看了眼坐在旁邊安靜喝茶的男人,她可以將他的舉動當作是給她撐門面麼?

  劉管家很快便將早就候在院子裡的下人叫進來,除了各院的管事外,僕役並不多,在阿寶看來,作為堂堂王府只有這麼點人,也特寒磣了。而那些在婚禮上來幫忙的宮女在今早給了賞錢後,已經撤回去了,只留下幾個搭把手撐門面,過陣子也會回去。

  阿寶瞧了瞧,除了各院的管事外,這府裡的丫鬟竟然只有幾個,除了一個在正院做些雜活,其他的都是在廚房伺候,雖說這府裡先前只有一位主子,可這丫鬟的數量也特少了。

  看來必須要買些人進來伺候。

  阿寶心裡琢磨著,臉上露出笑容,笑道:「大家這幾日都辛苦了,劉管家,這個月每個人多發一個月的月錢罷。」

  劉管家十分上道地躬身道:「王妃仁慈,你們還不快謝謝王妃的大恩?」那驚喜的語氣,彷彿她做了天大的好事一般,讓阿寶聽得都要臉紅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阿寶沒燒,估計有旁邊坐著的那個男人鎮著,阿寶根本不用燒,那些人就無比的恭敬聽話了。當然,也不知道這府裡的人是不是都是一條心的,這些還有待觀察,阿寶說了些恩威並施的話,待眾人恭敬地回話後,看向旁邊的男人,看他有什麼話要說。

  不愛說話的男人回看她。

  阿寶臉皮抽搐了下,不知怎麼地,彷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說就好,他聽著。

  阿寶:=__=!她真心不嫌他說話生硬得罪人啊……

  說了幾句話,讓人給府裡的管事下人都賞了紅包後,阿寶便讓他們散了,獨留下劉管家和幾位院子的管事。

  接下來,阿寶與劉管家等幾人商量買些丫鬟小廝進府的事情,劉管家聽罷,自然大大的支持,不用阿寶提,他自己早就覺得府裡有必要多添些人了。先前王妃沒進門,王爺又是個喜靜不愛管事的,人少點也沒關係,現在王妃進門了,這府裡有了女主人,總該要像些樣子。

  「好吧,劉管家,過幾天你讓人去找個可靠的官伢子,買些調-教好的丫鬟小廝進來,看哪裡需要人手就填進去。嗯,挑人的時候,記得那些性子不定的不要……哎,到時官伢子來了,通知我一聲。」阿寶吩咐道。

  劉管家自然應好。

  接著又詢問了各院管事的工作內容,瞭解得差不多後,阿寶點頭道:「以後這府裡還勞煩諸位,我在此就先感謝諸位的辛苦了。」阿寶客氣地說。

  眾人忙行禮嘴裡連說不敢。

  等各院管事離開後,劉管家親自去將府中的賬冊拿出來,放到桌上,躬身道:「王妃,這是府裡的賬冊,王爺說等王妃過門,便交給您管了。」說著,看了某個男人一眼,添了句,「交給王妃,奴才也放心。」

  阿寶默默地看著他,這位管家好像無時無刻都不放過給他主子拍馬屁及為他主子說好話的機會,真是太盡職了。

  劉管家回以一個彌勒佛般慈祥的笑容。

  好吧,阿寶見那男人沒反對,便將賬冊收了。

  一天時間便在阿寶看看賬冊,逛逛王府中結束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晉王按時回來同她用晚膳,阿寶同樣吃的不多,然後他去書房,她到院子裡散步消食,對著越來越熱的天氣愁眉苦臉。

  往年每到五月中旬時,正德帝便會帶著他的後宮及兒女們到京城郊外玉煉山下的皇莊避暑,京中世家大臣也會跟著去,不過今年由於每個月份都有皇子成親,皇莊畢竟不宜辦喜事,便決定今年不去皇莊避暑了,大家一起窩在京城裡用冰塊納涼吧。

  今晚和昨晚沒啥區別,消食完後,回去洗去一身汗,然後等不知在書房裡折騰什麼的新婚丈夫回來,然後——拉燈,上床,滾床單。

  仍是苦逼的一晚,更苦逼的是,今晚來了三發。

  阿寶越發的虛弱,揉著酸中帶疼的腰肢,默默地想著:第一晚來一發,第二晚來兩發,第三晚來三發,不會明晚來個四發,後晚來個五發吧?

  如此一想,不禁頭皮發麻,看著燈下的男人顯得柔和俊美的臉不由有些驚恐。

  「怎麼了?」他微啞的聲音問,將她的臉按在頸邊。

  阿寶直接裝死,不想搭理他。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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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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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 22:49:01 |只看該作者
第42章

  晉王沒有母妃,母族那邊也是晦莫如深,所有人彷彿都忘記了這事一樣,阿寶縱然心裡有疑惑,現下剛嫁過來,也不好讓人去打聽什麼。所以,上頭沒有正經的婆婆鎮著,又是已經出宮建府的皇子,只需初一十五進宮給皇后請安,這日子不要太美好。

  阿寶現下在晉王府裡,是當家主母,竟然比當姑娘時還自由多了。

  以上是阿寶早上醒來時的一時感概,摸摸旁邊空了的位置,默默地想著,若是沒有這位在她頭頂震著就好了。不過做人要知足,別太貪心。

  洗漱穿戴好後,蕭令殊晨練回來了,與她一同用早膳。

  除了新婚的第一天,接下來的兩天,蕭令殊都在她未醒時就起床去晨練了,怨不得肌肉這般緊實,每次摳他的臂肌,都差點摳斷自己的指甲。阿寶小心地窺了眼他的身形,套在錦袍下的身軀修長結實,墨玉色的腰帶勒出纖細的腰肢,想起夜晚時那副修長有力的身軀,雖然粗魯了點兒……差點噴鼻血。

  他突然抬頭看她,神色安靜,似乎有些奇怪的樣子。

  阿寶趕緊低頭認真吃包子,不敢再胡思亂想。

  等兩人用完膳後,劉管家帶著幾個小太監捧了禮物過來,這是呆會阿寶歸寧帶回娘家給長輩的禮物。

  「王爺、王妃,馬車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了。」劉管家笑瞇瞇地說。

  阿寶用帕子拭了拭唇角,抿唇笑道:「辛苦管家了。」

  趁著早晨的陽光不烈,兩人便出發了。阿寶自然是坐在馬車裡,蕭令殊在外頭騎馬隨行,十名府衛跟隨,看起來頗有氣勢。

  晉王妃三朝回門,威遠侯府上下都十分重視,一大早的,威遠侯夫妻便領著一干人在門外侯著了。

  等馬車到了大門前,威遠侯恭敬地帶著一家子人過來請安。

  蕭令殊率先下馬,然後轉身打開車門,親自扶阿寶下馬車。自然這體貼的舉動看得威遠侯府的人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一副十分吃驚的樣子。或許在他們的想像中,這樣不近人情、不近女色的男人,定然也不會懂什麼憐香惜玉,甚至連人情世故都缺乏的男人,不給新婚妻子難堪都算好了,指望這個男人體貼,不如指望母豬上樹。

  這些天,威遠侯府的幾位老爺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他們心知晉王的德行,擔心他待阿寶不好,更擔心若是李繼堯知曉他們蒙騙了他,還不知道怎麼鬧騰呢。便打算三朝回門時,再瞧瞧情況,若情況不好的話,呃……繼續蒙騙李繼堯吧,先將人穩了再說。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出乎意料的好。

  威遠侯很快收斂起情緒,帶著一家子人過來給晉王夫妻請安,等行了君臣之禮後,阿寶又對他們行家禮。

  彼此行完禮後,在威遠侯府等人的恭敬中,阿寶和蕭令殊走進了威遠侯府。

  進到二門,便見老夫人帶著幾位孫女迎接,阿寶忙快步走過去,扶住老夫人,說道:「怎能勞煩祖母親自來迎接,倒顯得孫女不孝了。」

  阿寶說得極為真誠,並不因為成為王妃而有所待慢長輩。老夫人心中略舒坦,抬眼看旁邊的男子,見他一副冷淡漠然的神色,心知不能指望他說些人話。老夫人在知道了孫女婿是他後,早就熄了在他面前倚老賣老,就當養了個孫女被狗叼走了,不指望孫女婿孝順。

  一會兒後,眾人便到了正廳,阿寶和蕭令殊坐在主位上,次座是老夫人,其他人按輩份身份而坐。阿寶夫榮妻貴,看著下面的臉孔,心情略複雜。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女兒女婿回娘家,那是嬌客,再加上女婿的身份尊貴,全家上下都得供著。

  丫鬟上了茶點後,本應該一家子人聊聊天的,不過蕭令殊是個不愛說話的,他不開口,旁人也不敢隨便亂說,總不能又大眼瞪小眼,阿寶不得已,硬著頭皮先開口了,關切地詢問老夫人的身體之類的。

  老夫人微蹙眉,顯然覺得晉王未說話,孫女就開口,顯得太沒規距了,其餘的幾位伯母也有些詫異,更不用說家中的那些姐妹們了。除了年幼無知的,此時皆覺得十分不妥。

  「一切都好,多謝王妃關心。」老夫人點頭應好,看了眼晉王,見他臉上無任何不悅之色,方放下心來。

  聊了會家常後,老夫人回榮安堂去了,威遠侯硬著頭皮請侄女婿到書房裡說話,看著侄女婿那張冷酷無情臉,心中內流滿面,恨不得抓著阿寶爹暴打一頓,明明這女婿是他的,偏偏讓他來面對,他該慶幸的是,自己的女婿都是正常人麼?

  而阿寶則跟著幾位伯母到內院去說話,這種時候,若阿寶母親在的話,就應該是母親詢問女兒這嫁入夫家後的生活,及夫妻夜生活的和諧問題。阿寶娘不在,自然由幾位長輩代勞了,到底是隔了一層,不好問什麼,遂女眷們坐在一起聊些家常。

  如今阿寶的身份不一般了,大家說話都拘謹客氣了點兒,生怕說錯了話,特別是那些個明,以前總是好生好氣地同她們說話談笑的姐妹搖身一變,成為高高在上的王妃,李明儀、李明鳳兩個姑娘只是有些失落,其他幾個明羨慕酸澀,李明月怔怔地看著,復低下腦袋,說不出的難受。

  甫剛坐下,阿寶忽然發現姐妹中有個新面孔,不禁問道:「這位妹妹是誰,有些面生呢?」

  威遠侯夫人望去,正見阿寶問的是與李明儀李明鳳坐在一起的女孩兒,便笑道:「怨不得你不認識了,你們都有好些年沒見過了。這是你們大姑姑家的表妹,姓趙,名叫紫卿。」為兩人介紹後,又道:「你們大姑姑當年嫁了人後,便隨你們大姑父去上任了,二十多年了,可終於回來。先前忙著你的親事,府裡上下皆忙著,你大姑姑回來時怕打擾了,趙家上下要安頓也忙著,便使了人送禮物過來。昨日紫丫頭過府來玩兒,老夫人便留她在府裡玩個幾日再回去。」

  趙紫卿是個嬌俏美麗的十五歲姑娘,在家裡是個得寵的,養得一副自信明媚的模樣,身上的首飾衣服頗為精緻,見著阿寶也不羞怯,大大方方地上前行禮,脆生生地叫著「五表姐」。

  阿寶含笑受了她的禮,撥下頭上的一支翠玉纏花的步搖作為見面禮。大姑姑李秀媛是老夫人所出的女兒,素得老夫人疼愛,當年李秀媛隨夫上任,一去便是二十年,老夫人時常惦記,最最疼愛她。現下女兒回來了,還帶回來了外孫外孫女,老夫人喜愛非常,將外孫和外孫女一併接到家裡來小住幾天。

  阿寶恍然,原來今天見到的那個和幾位堂兄站在一起的陌生男子就是大姑姑的兒子趙易陽,長得倒是俊秀周正,不過……總覺得他的眼睛太放肆了,身上多了一股子的輕浮氣兒,不夠穩重。

  趙家兄妹還未議親,剛好趙姑父回京上任,依李秀媛的意思,自然是想在京裡給一雙兒女找對象,總好過地方上的那些小世家。

  女人成了親後,很多話題皆可以聊了,在打發了那些未出閣的姑娘離開後,威遠侯夫人等和阿寶聊天,便將大姑姑家的事情挑一些聊著好讓阿寶明白,又聊起了趙家兄妹未來的親事,及透露出大姑姑的意思。

  阿寶邊嗑著瓜子邊安靜地聽著,心中琢磨,也不知道將趙家兄妹接到府裡小住是大姑姑的意思,還是祖母的意思,若是靠著威遠侯府,相信會有很多人家想要與趙家議親的,兩人也能有門好親事。

  「天燥,你怎地還吃那麼多炒貨,小心上火!」二伯母忍不住嗔怪道。

  阿寶有個壞習慣,看戲聊天時嗑瓜子花生之類的,多悠哉的生活啊,只可惜二夫人曾經照顧過她一段時間,知道她一到夏天就開始苦夏,上火的東西吃多了,最後吃苦的還是她自己,忍不住嘮叨了一聲。

  阿寶訕笑一聲,頗有些委屈地道:「知道了,二伯母您就別嗔了,就只吃了點兒,這幾天華媽媽都有給我煮下火茶喝呢。」

  「得,這是嫌我老婆子嘮叨了。」二夫人一見她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就想起她小時候像個乖寶一樣在她面前乖乖的,心中不禁一軟,哪還有先前的拘謹。

  剩下幾位夫人見兩人如平常般說笑,威遠侯夫人和五夫人也笑了笑,只有三夫人心頭有些發酸,暗暗後悔以前怎地不多關心一下阿寶,若她當初知道這丫頭的爹會這般有出息,她自個也有這般福份,哪裡會讓二夫人將人籠絡了去?

  及至午時,眾人齊集到正廳用膳,擺了兩桌,用屏風隔開男女席。

  阿寶這次坐在次席中,將首席讓給了老夫人,老夫人另一邊坐著趙紫卿。看老夫人這般疼愛趙紫卿,連素來最疼寵的孫女李明儀都往後靠了,阿寶忍不住想著,莫不是老人家都是比較偏疼外孫女的?想起田老夫人,阿寶打算過幾日便去太傅府看看外祖母。

  女眷這邊由於阿寶是個和氣的,加上有趙紫卿在旁說笑賣萌,氣氛倒是融洽。相比之下,男席那邊,簡直可以用詭異來形容了。

  蕭令殊自然是坐在首席上,威遠侯及二老爺等分別次之,再加上威遠侯府中年長一些的子孫,也坐了一桌。其中表少爺趙易陽坐在二表哥李景□身邊,幾次三翻極力地想在蕭令殊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才華。

  威遠侯府的幾位老爺簡直要給這位外甥跪了,那些表兄弟們也低下頭想當作不認認他,皆懷疑他會不會看人臉色,難道他沒看出來晉王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此時最應該做的事情是閉嘴默默吃飯麼?還表現什麼啊,在這位面前有什麼好表現的?表現得再好他也不會搭理你啊!

  事實上,趙易陽確實不知道眼前的主兒的德行,他剛隨父母一起回京,對京城的人事不堪瞭解,前兒只聽說了自家一位表姐成了太子側妃,一位表妹又被賜婚給晉王,成了高大上的王妃,一家子都算是皇親國戚了,讓他對有這般體面的親戚頗為滿意,卻沒有仔細打聽自家表妹所嫁的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

  趙易陽今年年方弱冠,容貌還算俊秀周正,符合時下流行的美顏,自小便長了副聰明相,在地方上也頗有才名,在書院讀書時也常得先生誇讚。然而誰知越長越殘,除了得了個秀才之名,現下無所長進,最大的缺點便是自詡文人風流,房裡美婢無數,兼對自己的才華頗為自信得自大。在聽說今日嫁給晉王的表妹歸寧時,便打算在晉王面前好表現一翻,若得晉王賞識,對他以後的仕途有好處,也省得他爹時常說他不務正業,沒個正形了。

  威遠侯府的男人們尷尬地看著晉王,心裡恨不得拿塊抹布堵住趙易陽的嘴,同時也有些疑惑,小時候見這外甥時,明明一副聰明伶俐相,極討人喜歡,怎地長大了這般不會看人眼色?

  趙易陽高談闊論地發表了自己的見識及才華,良久見當事人沒有吭聲,面上終於有些尷尬了,無措地看著幾位舅舅,誰知他的那幾位先前和藹可親的舅舅當作沒看到他的臉色,十分認真地低頭吃菜。

  事實上,晉王不想開口,威遠侯等人也無可奈何啊,先前在書房裡渡過了艱難的半天,這位爺也沒吭過幾聲,更讓他們對他有了個清楚的認識,除非必要,甭想讓他開口應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這般不愛說話,還是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有時候說話太硬不好聽,所以極少開腔。

  不得已,趙易陽只能硬著頭皮開始打感情牌:「……王爺,雖然我們只與五表妹在小時候見過,不過妹妹卻十分喜愛五表妹,我也將五表妹當成自家妹妹一樣的,五表妹能嫁給你,真是天大的福份,王爺也算是表妹夫了……」

  威遠侯等人真想直接裝死,趙易陽果然好狗膽,還叫起表妹夫來,是沒眼色呢還是沒眼色呢還是沒眼色呢……

  趙易陽突然見晉王看向他,心中微跳,然後一喜,以為自己的話打動他了,正準備繼續說時,突然聽到他冷聲道:「吵,閉嘴!」

  「……」

  趙易陽臉上火辣辣的,到底還要面子的,便訕訕地閉上嘴。

  威遠侯府等人更加埋著頭苦吃,連這種時候應該勸下酒的活也沒幹,他們真沒膽去勸這位主喝酒啊。

  誰知,蕭令殊似乎想到了什麼,叫人拿了酒過來,等下人為眾人斟好酒後,舉起酒杯敬了幾位長輩,沒理威遠侯等人受寵若禁的模樣,看向趙易陽,說道:「繼續說!」

  趙易陽:「嘎?!」等那雙冷戾的眼睛直直刺來,打了個哆嗦,忙道:「繼續說什麼?不知王爺想聽什麼……啊啊,我知道了,剛才說到眾位表妹回老家宥陽探親,我與妹妹也有幸與表妹們相見,五表妹當時才五歲,長得玉雪可愛,看起來像個桃壽包子一樣,乖乖巧巧的,極討人喜歡,我一看見,就覺得她比妹妹還像親妹妹,我娘還說五表妹是個乖寶,怨不得四舅舅給她取了個小名叫阿寶,可不是個寶嘛,才能修到這等福份嫁給王爺您……」

  天啊,讓他們死了算了!

  ——這是威遠侯府所有男人的心聲!

  為此,趙易陽在威遠侯等人的心裡,是個極不靠譜的貨色,慣會拍須溜馬,暗暗後悔讓他來這裡小住了。即便是親外甥,以後也絕對要將之列為拒絕往來戶,省得帶壞了自家的子孫。

  幸運的是,蕭令殊至始至終沒有露出生氣的跡象,倒也放心了幾分。

  一頓飯艱難地結束了,兩人又在威遠侯府坐了會兒,終於告辭離去。

  威遠侯率領全家大小相送,其間自然讓人看好外甥,省得他又往晉王身邊湊惹火了人,直到他們上了馬車後,才放下心來。

  將人送走後,威遠侯率先往回走,看到和李景□說話的外甥,不禁又頭疼起來,決定明日便尋個借口,將趙易陽送回趙家去,順便讓妹夫好生教導一下外甥,省得他沒個正行,將來如何支撐起趙家?

  當然,威遠侯沒想到的是,他還未將人送回去呢,第二天一早,他那妹妹便回府哭訴起來了,甚至母子仨直接賴在府裡住下來了。

  ******

  另一邊,阿寶看著跟著她一起坐在馬車裡的男人,想了想,問道:「王爺先前可是喝酒了?」

  蕭令殊搖頭。

  若沒喝酒,他做什麼跟著她坐馬車回府?真是怪哉!

  蕭令殊定定地看著她,在阿寶被看得毛骨悚然時,突然湊到她耳邊,輕輕地道:「阿寶!」

  「……」

  阿寶勉強笑了笑,說道:「這是父親為臣妾取的小名兒,王爺是如何得知的?」

  這小名,除了幾位親近的長輩及姐妹,其他人不會這麼叫,大多會直接叫明錦或錦丫頭之類的,這會兒聽到他這麼叫,感覺怪怪的。

  「將你當成親妹妹一樣的表哥說的。」他難得開口。

  「是舅舅家的兩位表哥麼?」阿寶瞭然地道,二表哥不必說,大表哥對她極好的。

  「不是!」

  阿寶有些尷尬,正欲再問時,突然馬車一個劇烈的搖晃,阿寶整個人往前撲,很快被一雙手臂給攬住了,沒有倒霉地磕到車壁上,可喜可賀,只是整張臉撞到那人胸口,還挺疼的。

  「何人偷襲?」

  外邊響起了席遠的喝聲,便聽到腳步聲響起,聽起來是去追偷襲者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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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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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 17:21:12 |只看該作者
第43章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外面的侍衛忙讓幾個去捉偷襲馬車的刺客,馬車裡的男人十分淡定地坐著,順便將先前因馬車剎車不穩而前撲的阿寶攬在懷裡。

  阿寶揉著撞疼的鼻子,含著淚從他懷裡離開,正準備詢問發生什麼事時,見他捏起自己的下巴,用帕子給她粗魯地擦眼淚。

  阿寶:「……」臉好疼,這人其實是和她的臉有仇吧?

  最後阿寶實在受不住他粗魯的力道,也怕生理淚水亂飆使得他越擦眼淚越多,忙偏首不讓他擦,含糊地道:「臣妾自己來就行了,多謝王爺……」

  退到安全距離,阿寶用帕子撫了撫被擦紅的臉及流下的生理眼淚,抬頭便見那人冷森森地盯著自己,差點嚇尿了,毛骨悚然,有些不知所措。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席遠的聲音響起:「王爺、王妃。」

  阿寶看了眼蕭令殊,卻見他絲毫沒有搭理的意思,幸好席遠是個好屬下,知道他的習性,不等他回答,又繼續道:「讓王爺王妃受驚了,先前有刺客偷襲,追蹤過去的侍衛回稟那刺客適才已自盡身亡。」

  死了?!

  阿寶瞪大眼睛,忍不住又看了蕭令殊一眼,然後有些抓狂,很想搖著他咆哮,大哥你好歹給個反應啊啊啊!!而且光天化日之下,行刺什麼的,不要太刺激!

  彷彿感覺到她抓狂的心情,蕭令殊直接道:「回府!」

  席遠應了聲,很快地馬車便又行駛起來。

  蕭令殊看起來不太想搭理這事情,卻有人非讓他們搭理不可。

  「前面可是五皇兄和五皇嫂?」

  一道略帶倨傲的聲音傳來,阿寶正疑惑這人是哪位王時,席遠的聲音響起,「見過齊王殿下。」

  答答的馬蹄聲由遠至近,然後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只聽得齊王道:「先前是怎麼回來?有誰不長眼來惹本王的五皇兄麼?哎,本王記得,今天可是五皇嫂歸寧的好日子吧?」這話說得有些不是滋味,「臣弟在此恭喜五皇兄和五皇嫂了。」

  席遠的娃娃臉抿出笑容,恭敬地回道:「回稟齊王殿下,今日確實是王妃歸寧之日,先前有刺客偷襲,幸好屬下等反應快,才沒有讓馬車失控傷著王妃。先前屬下去追那刺客,卻不想這是個烈性的,直接服毒自盡了。」

  齊王嘖了一聲,直勾勾地盯著車簾緊閉的馬車,哼笑道:「原來如此,本王剛才似乎聽到那刺客喊什麼……讓五皇兄血債血償的,真是晦氣,可別嚇到五皇嫂才好。」

  席遠繼續笑道:「多謝齊王殿下關心,有王爺在,定不會讓王妃受到驚嚇的。」

  齊王突然收斂了笑容,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席遠,見那張娃娃臉帶著恭敬的神色,卻笑容不變,回答得滴水不漏,讓他心中不禁積了一肚子火,加上馬車裡的人像個蚌殼嘴一樣不吭聲,火氣更是騰騰起,忍不住刺道:「今日是五皇嫂的好日子,沒想到還有人不長眼睛地來行刺,天子腳下還敢幹這等事情,可見是血海深仇,五皇兄可要當心啊,血光之災有損福氣,改日五皇嫂還是請個高僧到府裡去驅驅邪氣,省得出門不利。」

  這人說話真欠揍。

  阿寶眉頭微蹙,正欲開口,就聽見蕭令殊冷硬的聲音響起:「嗯,既然六皇弟這般關心,這事就交給你了,明天等你的好消息。」

  他這是諷刺啊!誰要給你請高僧到你那鬼宅驅邪啊!摔!

  齊王臉蛋有些扭曲,又聽馬車裡的人繼續道:「以後若本王出門不利,定是皇弟不用心!」

  誰說他不會說話?他只是不愛說話罷了,瞧這話說得多漂亮?多坑人啊!!

  齊王差點氣得半死,指著馬車說不出話來,這時蕭令殊已經下令回府了,將可憐的——湊上來找坑的齊王拋在後頭。

  阿寶從他開口後就一臉震驚到最後拚命忍笑,幾乎忘記了先前的意外,心裡偷偷為晉王比大姆指。

  齊王身份尊貴,除了太子,其他皇子對上他一般避其鋒芒,使得他某些時候行事過於囂張肆意,挺討人厭的。蕭令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懂,對誰都沒客氣過,齊王也從未在他手上討得了好。

  齊王的突然出現及苦逼退場讓阿寶轉移了注意力,沒對先前發生的事情太過在意,一路上見蕭令殊似乎並不在意先前偷襲一事,讓她只能將此事按捺下來。不過,阿寶很快便明白蕭令殊並不是不在意,回到府後,他將她送回到正院,便召席遠去了書房處理此事了。

  阿寶在雁回雁聲的伺候下洗漱更衣,洗去一身的熱汗後,端著冰鎮酸梅湯坐在通風的堂口,欣賞著夕陽西下的天邊絢爛的雲霞。

  「王妃,雁然回來了。」雁雲笑道。

  見雁然滿臉大汗地進來,阿寶讓雁聲給她端了碗酸梅湯,待她喝了一半後,問道:「怎麼樣,可有打聽清楚先前是怎麼回事?」

  對於自己歸寧回府卻遇刺一事,阿寶心裡自然不太舒服,覺得自己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怎麼可能會招刺客呢?所以這刺客絕逼是衝著晉王來的,她應該是被無辜連累了。對此,幾個雁心裡也是憤怒又生氣的,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有刺客不長眼睛地在這種時候行刺呢?雖然沒啥氣候地讓人收拾了,可是出了人命是事實,多少都不怎麼舒服。至於刺客死亡的事情……幾個雁在璟城時見過戰爭的殘酷,心理承受能力比京城的那些丫鬟強多了,沒有多少害怕。

  「王妃,那刺客的屍身已被人抬去衙門審查了,聽人說,這刺客大有來歷,和先前逃出天牢的朝廷欽犯有關。其他的奴婢就打聽不出來了。」

  阿寶揮了揮手讓她退下,托腮思索著這事情,齊王先前說什麼「血債血還」之類的,讓她腦洞又大開了,腦補了幾個豪門恩怨、陷害忠良、滿門抄斬之類的故事,而這些故事中,晉王便是手染血腥的劊子手,反派大Boss!

  至於為何沒什麼害怕的感覺,大概是沒有親眼目睹到那刺客的死亡,加上同車的男人太過淡定的表現,沒有親眼所見,自然不會有什麼感覺的。加上此地是京城,就算刺客行刺,也不會有太大的動作,所以先前不過是出手對付馬,想讓馬受驚進而使馬車裡的人受些傷罷了。

  天色漸漸地黑下來時,蕭令殊方回來。

  阿寶仔細地看了他的臉色,仍是沒啥變化,便放下心來。阿寶去擰了濕毛巾給他擦臉,鼓起勇氣道:「王爺,那個刺客,可是查出什麼了?」

  「不礙事。」蕭令殊答道,同時也制止了阿寶任何追問的可能。

  夜深了,蕭令殊將阿寶抱起,直接往床上放,準備扒她的衣服時,阿寶突然小聲道:「王爺,臣妾今日身子不適,不能伺候您……」

  蕭令殊動作一頓,抬頭看著眼她。

  阿寶被他看得心驚肉跳,以為他不相信,有些尷尬地道:「先前用完膳後,臣妾才發現的……」

  阿寶等了等,仍見他沒啥反應,不禁鬱悶了。說實在的,她在發現小日子來了時,第一反應是竊喜,終於能睡個好覺了,不用糾結他今晚要來幾發的事情。竊喜過後,便是糾結了,小日子來了,不能服伺自己丈夫,甚至聽說還不能和丈夫睡在一塊,因為女人來這東西是不乾淨的,對男人而言是種穢物,不宜沾染,免得晦氣。且這事攤在平常的府第中,作為正妻,是不能霸佔著丈夫的,順便還要安排小妾去睡自己的丈夫——臥糟!好想揍人!

  阿寶自然不會傻B地給蕭令殊安排女人去睡他,況且這府裡根本沒有通房小妾一類的女人,連丫鬟也是小貓三兩個,沒啥姿色。而看得過去的丫鬟都是她帶來的陪嫁,想碰她的丫鬟,門都沒有!反正聽說晉王是個不近女色的,讓他繼續保持這等優良作風唄。

  既然不會安排女人去睡他,自己又沒法辦睡他,那……讓他睡書房麼?新上任的晉王妃一時間有些苦惱,不知道作為人婦,在這種日子該如何解決,特別是看他一副有興趣滾床單的模樣時。

  不怪阿寶無措,她自小沒娘親,父親又沒再娶,沒有例子讓她參考,自然不知道該怎麼辦。至於威遠侯府的幾位伯母叔嫂,那啥,她一個晚輩,哪裡能去打聽那種東西?果然沒娘的孩子要吃虧啊!

  就在阿寶胡思亂想時,蕭令殊默默拿過一旁的外袍套上,說道:「本王去叫解神醫來。」

  阿寶:(⊙_⊙)誒?!

  阿寶瞠目結舌,像個木頭一樣被他按放在床上,直到他就要走到門口時,失聲叫道:「王爺!」等男人回首看她,結結巴巴道:「王、王爺,臣妾身體很好,不用叫解神醫……」

  作為府裡的女主人,阿寶自然摸清楚了府中住了什麼人,對那位住在半夏閣裡的解神醫如雷慣耳,因為他的醫術聽說比太醫還厲害,而且是個挨打不記數的貨,時常被氣得暴跳如雷,阿寶是個惜命的,早就打算絕對要將解神醫牢牢地栓在晉王府。

  ——不得不說,這夫妻倆真是絕配,對解神醫的問題上作了相同的決定。

  可是,這是多大的事兒啊,去找解神醫可不就是鬧笑話了麼?阿寶堅決要將這男人拉回來。

  蕭令殊見她堅持,眉頭微微蹙起,坐回床上,拿一旁的帕子給她擦汗,發現她今晚發的汗比較少,連肌膚的熱度也降了幾分。

  阿寶此時真是肺腑俱焚,頭都大了,最後眼睛一閉,直接道:「王爺,臣妾的小日子來了,有些兒不舒服,不能伺候您。」

  「既然不舒服,為何不叫太醫?」他問道。

  「……臣妾無病,不需要叫太醫。」阿寶木然道。

  「為何不能伺候本王?」

  「……」

  阿寶抓狂了,確信了這位爺真的不懂女人的「小日子」是什麼,她說不舒服不過是那東西來腹部有些墜脹,身體比較容易感覺到疲累罷了,真的沒啥事啊,連藥都不用喝,她可是個健康寶寶呢!不過,想想他的經歷,對於他不懂這種事,阿寶也覺得不奇怪。

  最後,阿寶沒轍地道:「王爺若不懂,可去詢問醫者瞭解一下。」或許,就讓解神醫這位醫術高超的神醫給他譜及一下生理知識吧。不過,好像也有些丟臉,還是別去問了吧。

  想罷,阿寶正欲改口,誰知他十分認真地點頭道:「你先歇息。」

  阿寶的手伸在半空中,招不回某位王爺快速離去的身影。半晌,只得默默地收回了手,扯著被子當成蕭令殊的肉來咬。

  嚶嚶嚶——這回又丟臉丟大發了!

  夜已深了,因為阿寶的小日子到來,怕她涼到,所以屋子裡的冰只放了一些,根本感覺不到什麼涼意,一會兒後又熱出了一身的汗,極為難受。而小日子的到來,也使得她身體容易疲憊,躺在床上睡意陣陣襲來,在又累又熱中眼睛開始瞇了起來……

  就在阿寶覺得自己差不多睡著時,突然臉上的觸摸讓她清醒,睜開眼睛就見先前離開的男人已經回來了。

  「王爺……」

  阿寶揉了揉眼睛,軟軟地喚了聲,就要爬起身來,被他制止了。

  蕭令殊的表情明顯已經明白什麼了,因為他的視線掃過阿寶的下-身,那種奇怪的眼神駭得阿寶差點想要夾緊雙腿,悄悄地扭緊了被子想將自己包裹成個蠶繭。

  「有血腥味。」他突然道,「真不需要止血麼?」

  「……」

  當終於解釋清楚後,阿寶恨恨地咬著被子,心裡將解神醫這不靠譜的貨OOXX地詛咒了個遍!原本以為撿了個寶回來,卻未想到作神醫的會是個沒品沒德的,竟然誤導了個初哥,明天馬上讓人去斷了半夏閣的冰塊供應,讓他熱熱腦子再說。

  正憤憤然中,見那男人脫了外袍要上床,趕緊又道:「王爺,臣妾現在身子不乾淨,華媽媽交待了,不能同床……」

  蕭令殊沒理她的話,躺在她身旁,將她的臉按到頸邊,以一種沉默的姿勢表示,大爺他要幹的事情,十匹馬都拉不動他。至於華媽媽是誰……估計他根本沒注意到這位奶娘的存在。

  於是,阿寶先前的糾結全都顯得不必要。

  翌日,阿寶醒來時,蕭令殊自然不在了,幾個雁伺候她起身,收拾床鋪的時候,發現床單上多了一塊血染江山紅,這是昨晚姿勢不正漏出來了?

  阿寶差憤欲死,幾個雁顯然有些奇怪,以為阿寶睡姿不正還是怎地,竟然會弄髒床單,只有華媽媽是個過來人,明白是什麼回事,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小聲地勸道:「姑娘怎地這般不懂事兒?王爺可是要做大事之人,姑娘縱再敬愛王爺,也不能在您不方便時霸佔著他,竟然還……」

  阿寶:QAQ,我是冤枉的啊,趕他不走能腫麼辦?話說沒沾到他身上吧?

  蕭令殊照常與阿寶一塊用早膳,見阿寶神色懨懨的,好像那血腥味今日比昨天還濃郁一些,想起解神醫說的,這種情況會持續好幾天,要體貼她,於是叫來劉管家,吩咐道:「不許任何人打擾王妃歇息。」

  劉管家原本打算今日叫官伢子將挑選好的丫鬟小廝送上府來給他們過目的,誰知還未開口呢,他們家王爺就下了死命令。

  得,還是聽令行事吧!

  早膳過後,蕭令殊就帶著那群凶神惡煞的府衛出門了,估計是處理昨日那刺客的事情去了。

  蕭令殊離開後,阿寶躺在長榻上,背後墊著大迎枕,讓人拿來晉王府裡的賬冊,繼續查看晉王府的財產,然後將一些自己有疑惑的地方用本子記下來。原本今日她也想叫來晉王府名下產業的諸位管事來認認的,但聽蕭令殊先前的語氣,覺得還是聽話比較好。

  翻了會兒賬冊後,突然聽說太子妃到訪。阿寶有些驚訝,趕忙起身,讓人將太子妃請到正廳喝茶,將自己打理妥當後,忙往正廳而去。

  太子妃今日並不是自己過來,還帶了四歲的皇太孫過來。四歲的男孩還是個粉嫩嫩的小包子,唇紅齒白,極是可愛,卻板著張包子臉一副正經狀,萌得讓人發嚎。在阿寶眼裡,四歲的孩子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子,可是這位四歲的皇太孫卻是一板一眼地給她行禮,然後再一板一眼地站在母親身邊,配上那矮墩墎的豆丁身材,又囧又萌的,讓阿寶稀罕極了。

  「給五皇嫂請安!」奶氣的聲音口齒清晰。

  阿寶暗暗吞了口口水,有些不爭氣地拉了一把小包子的嫩手,忙笑道:「快請起,別多禮了。」

  互相見禮後,丫鬟上了茶點,太子妃將兒子抱到旁邊的位置上,這才關切地問道:「昨兒聽說你們遇著刺客了,可有受傷?」

  原來是慰問來了。阿寶心裡有數,忙笑道:「多謝太子妃關心,當時我坐在馬車裡,刺客都沒見著就解決了,倒不曾受到驚嚇。」

  太子妃聽罷,雙手合十念了聲佛,這才笑道:「昨兒聽聞了你們遇刺的事情,太子極是擔憂,原想使人過來問下情況,那時夜深了,不好來打擾,今兒一早的,殿下就吩咐我過來瞧瞧你。」

  阿寶笑了笑,感謝了太子及太子妃的關心。其實對於太子妃上門,阿寶也有些彆扭的,因為除了太子妃外,太子府裡還有個她的堂姐呢,可是論理上自己與太子妃是妯娌,堂姐卻只是太子府裡的側妃,她若與太子妃關係好,感覺對不起堂姐,若是與堂姐好,似乎又名不正言不順的。加上太子與晉王的關係極好,兩府的妯娌自然也要交好的,但前提是,交好的是正妻,可不關妾什麼事情,實在是頭疼。

  「你們沒事就好,只是這刺客也特大膽了,天子腳下,也敢行刺親王和親王妃的車駕,太子聽聞後震怒不已,還說要讓人加強京中的守備力量……」

  聽著太子妃的話,阿寶覺得今日朝上會有許多官員受到責罰,當然,依正德帝那渣爹屬性,可能並不會在意出意外的是晉王,而是覺得那些刺客挑戰了他的權威,必須整治一翻。從太子妃這裡,阿寶也知道了昨日他們遇刺一事,齊王那個大嘴巴已經告訴該知道的人了,不用打聽也知道,那句「血債血償」絕對又讓晉王的名聲更上一層樓,她這個新上任晉王妃估計也會受到些影響。

  太子妃慰問了阿寶後,便開始和她拉起了家常來。太子妃是個周到的人,不會讓人覺得冷場,和她說話極為舒服,而旁邊的那隻小包子十分有定力,安安靜靜地坐在母親旁邊啃糕點,讓阿寶越發的稀罕了。

  太子妃也發現阿寶頻頻看向自己兒子的目光,不由一笑,說道:「五弟妹如此喜歡孩子,不如自己生一個。」語氣中不免多了些調侃。

  阿寶臉上一紅,低頭作羞澀狀,「這個要講究緣份的,而且……我生的孩子可能沒有慶哥兒的可愛呢,看著慶哥兒這定性,還是太子妃會養孩子。」

  所有的母親都喜歡聽到旁人稱讚自己的孩子,即便嘴是謙虛著,心裡也會得意幾分。太子妃眉眼蘊著淡淡的笑意,笑得十分克制,卻難掩對孩子的那份疼愛。

  阿寶去讓人將一套用木頭製作的積木拿過來送給皇太孫玩,小包子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奶奶糯糯道:「多謝五皇嬸~~」直接將阿寶萌殺。

  太子妃略坐了會兒便告辭離開了,阿寶將他們送到門口。

  太子妃離開後,阿寶可能是先前板著腰正坐,覺得腰腿都有些泛酸,回到房裡,懶懶地趴著。

  午膳時蕭令殊沒回來,使人回來告訴她不回府用膳了,阿寶也沒在意,吃了午膳後不久,便又躺床上歇著去了,不知不覺又睡了一個下午,醒來時,天邊已經雲霞漫天。

  阿寶一覺醒來,看到床邊坐了個人時,懵懵的並沒有太大的驚嚇,等稍微清醒一些,看到他又一臉冷酷無情相地看著自己時,不覺頭皮發麻,心中詫異,誰惹著他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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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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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發表於 2016-1-12 17:21:26 |只看該作者
第44章

  這幾天時間,對於如何和自己的新婚丈夫相處,阿寶總結出兩點經驗:一是柔順聽話,二是學會主動。

  柔順聽話這個技能完全沒問題,她練習了十幾年的技能,絕對會做到讓人挑不出毛病來;至於主動……這絕逼是個新技能,阿寶被動習慣了,在這裡除了對自己父親主動了點兒,還沒和誰主動過,所以這技能還在摸索適應中,時間太短了,讓她沒法掌握住那個度,所以有時候難免適應不良。

  至於為何總結出這兩個行事方針,阿寶是這般考慮的:這個封建時代,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男人嘛,都是天生的掠奪者,總是喜歡賢惠聽話大度的妻子的,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和自己對著幹太有主見的妻子。所以柔順聽話準沒錯;而主動這方面,阿寶就覺得有些苦逼了,因為她嫁的這位王爺是個不愛說話的,你不主動一些,他可以對著你安靜地坐上一整天沉默無言,用一種冷酷無情的神色看著你,看得你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簡直要人命。語言是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是人們進行溝通交流的各種表達符號。人之所以發明了語言,為的是能更好的表達自己、傳遞自己的思想,可和一個不愛說話的男人在一起,又琢磨不懂他在想什麼,只能自己主動了。

  所以,在阿寶看到這男人端著一副冷酷無情臉時,馬上開口了:「王爺幾時回來的?」

  「申時。」

  阿寶應了一聲,趕緊爬起身來,不著痕跡地揉了下睡得酸軟的腰肢,卻不想被人接手了,那隻大手甫一捏下去,阿寶直接蹦跳起來,瞠目結舌地看著面前依然沒啥表情的男人,很快便收斂了表情,柔順地道:「多謝王爺,臣妾今日有些疲憊,不知不覺睡了個下午,身子骨有些泛懶了。」

  他皺眉看著她下床,一本正經道,「既然身體不適,何須陪著太子妃?」

  「……太子妃是長輩,禮不可廢。」阿寶木然著解釋,「而且當真無大礙。」然後見這位爺仍是一副冷酷無情相,阿寶差點給他跪了,那可是太子妃啊,他家親親太子大哥的老婆,怎麼著都得給面子吧?她還沒那麼大的面子可以將好心過來探望的太子妃拒於門外。

  為了讓他明白,阿寶在丫鬟伺候她洗漱更衣後,親自去端了華媽媽煮的酸梅湯呈去給他,因非常時期,阿寶不敢吃冰的東西,只能端了碗蜂蜜姜茶慢慢喝著,邊將太子妃今日上門關心他們的事情說了一遍,為太子妃美言幾句,順便誇讚了皇太孫的可愛。

  他慢慢地喝著冰鎮酸梅湯,酸酸甜甜的酸梅湯解了夏日的暑意,讓工作了一天的疲憊都消失了。以前他不太愛喝這種東西,總覺得帶著酸味難喝,不過見她似乎很喜歡,也跟著喝了點兒,現在發現,這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像她給他的感覺。

  阿寶邊說邊窺他的神色,發現他那副冷酷無情臉收起來,換成了一種無表情,心頭不禁大定。

  天色漸漸晚了,蕭令殊仍是在一旁,阿寶的小日子來了身子泛懶,兼之天氣熱,也不想到外頭散步,窩在榻上泛懶。見他無所事事地坐在旁邊瞇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陰謀詭計,想開口嘛,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得摸摸鼻子,讓雁聲拿了針線筐過來,扯了彩繩,打起了絡子來。

  先是打了個扇墜的絡子,看了他一眼,又拿了以石青色和紅色為主的彩繩打了個中國結。打好後,攤在手裡看了看,覺得十分不錯,色澤穩重,卻不顯生硬,極是適合喜歡穿沉重衣色的男人。

  想罷,阿寶抬頭看他,正見他定定地看著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頓時臉皮微抽搐,硬生生地擠出笑容來,說道:「王爺,這絡子配您的衣色,明兒就給你換上可好?」

  阿寶這是赤果果的獻慇勤,雖然說未嫁之前,對這男人的各種流言心懷忐忑,想到他就腰疼,但既已嫁了,且發現這個男人有些出人意料,也想要好好地與他過日子,作好王妃的工作。日子嘛,不都是自己過出來的麼?她或許別的本事不行,但有自知之明,懂得識時務,知曉要自己過得好,也必須自己努力才行。

  蕭令殊的視線在絡子上繞了繞,然後點頭。

  外邊華媽媽和雁回守著,探頭見兩人坐在榻上,身影在燈光中拉長投在窗紙上,氣氛看起來溫馨美好,不禁抿唇一笑,衷心希望兩位主子能一直這般好,她們這些作下人的,日子也過得舒坦。

  可能是今晚阿寶獻慇勤獻對了,晚上睡覺時,蕭令殊似乎多了點兒溫柔,至少勒著她的手勁比較小了,腰部得到了解放,讓嘗到甜頭的阿寶決定,以後若有什麼事想要與他商量,先賄賂再提出。

  不過,這種好心情只維持到他開口為止。

  「解神醫說,要流血三天至七天左右,你真的不疼麼?」

  「……」

  礙於他一臉認真,阿寶生生忍住那股想暴口粗的衝動,擠出牙疼一般的笑容道:「王爺多慮了,臣妾並不疼。」

  蕭令殊若有所思,然後將她攬到懷裡,拍撫著她的背,意思是安慰?

  阿寶繼續囧。

  如此過了幾日,阿寶終於活蹦亂跳了,蕭令殊將她抱起讓她坐在手臂上,不著痕跡地在她身上嗅了下,血腥味散去了。

  阿寶有些莫名其妙,雙手攀著他的肩膀,低首看他。自然看不出什麼問題,因為蕭令殊很快將她放下了,然後帶著隨從出了門。

  蕭令殊出門後,得到消息的劉管家端著張彌勒佛臉過來了,告訴阿寶今兒官伢子將調-教好的人領過來給她挑選。

  白白胖胖的劉管家看起來像顆移動的人肉包子,進到偏廳裡的時候,已是滿頭大汗。阿寶看得也覺得熱了起來,忙讓人給劉管家賜坐,順便端上一碗冰鎮酸梅湯給他解渴,自然又得到劉管家一通感激奉承,奉承得阿寶又有些臉紅了。

  劉管家三兩口地就喝完了酸梅湯,恭敬地將碗擱放在一旁的案几上,方讓人去將那官伢子叫進來。

  劉管家尋的官伢子是個富態的中年婦人,夫家姓陳,人稱陳婆子,專門做京中世家貴胄的生意,在這行中頗有信譽,她帶來的人皆是家世清白來歷透明,又是調教過的,眾人都樂意在她這兒挑人。

  陳婆子也不拘謹,大方地同阿寶行了禮,笑呵呵地道:「常聽人說晉王妃是個有福氣兒的貴人,今日一見,可真讓我老婆子開眼……」簡單不失真切地恭維過後,方將人帶進來給阿寶挑選。

  陳婆子今兒帶來的人中有三十人,其中男女對半皆十五人,年紀在青年及少年之間。這些人都是陳婆子篩選過的,後來劉管家又篩選了一遍,模樣皆是端正,甚至也有些清秀不失美麗的,旨在看主人家怎麼挑選了。

  阿寶的視線一掠而過,這些男女雖然受過一定的調-教,但第一次面對親王妃這樣尊貴的貴人,難免露出幾分侷促膽怯來。

  阿寶對挑選人不在行,她只是來湊個熱鬧,看人這方面還得讓華媽媽和內院的管事娘子許媽媽來辦,華媽媽自然以阿寶馬首是瞻,雖然提出意見,但仍是以阿寶的意願為主,也極力為阿寶著想,那些長得過份漂亮的、眼神不安份的、體態風流嫵媚的,都被她排除在外。

  許媽媽就公正多了,排除了一些,挑選出來的二十人樣貌不一,皆看起來周正伶俐的。

  兩人挑選完後,阿寶沒發表什麼意見,將兩人共同選出來的十五人挑出來,其中男九人,女六人,剩下的五人是兩人各有分歧的,也有幾個是容貌最為出挑的,被華媽媽排除了的。阿寶又從中挑了四個容貌出色的男女,再選了個清秀的,便結束了這次挑人的活動。

  給了陳婆子一個大紅封,讓雁聲送她離開後,阿寶挑了四個丫鬟到正院伺候,便讓許媽媽先帶他們下去安頓,翻著那些新買進來的丫鬟小廝的花名冊,對劉管家道:「管家,這些人你看著安排,哪裡缺了人手就安插上。嗯,先挑幾個人到半夏閣,讓解神醫挑幾個留在半夏閣伺候,等解神醫給他們賜了名,再讓人重新登記在冊。」想了想還有什麼沒吩咐的,繼續吩咐下去。

  劉管家一一應著,等阿寶吩咐完後,也離開了。

  稍晚,許媽媽帶著四個丫鬟到正院,告訴阿寶解神醫挑了兩男一女留在半夏閣,並分別以黃連、黃耆、丹參命名。

  聽到這都是藥草的名字,華媽媽和幾個雁都忍不住笑起來。

  雖然都以草藥來命名,但阿寶覺得這樣十分省時省力省腦子,於是學到解神醫的方便,等許媽媽讓她給先前她挑選的四個丫鬟賜名時,阿寶也同樣給她們以草藥取名,分別是:白微、白前、白茅、白芷。

  白微、白前模樣兒清秀,看起來皆是老實本份的,阿寶問什麼都恭恭敬敬地回答了。白芷比較漂亮秀氣,看起來挺伶俐能幹,而白白茅是這一批丫鬟中容貌最為出挑的,體態風流,望之不俗,只是總是低著頭,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隨時惴惴的,膽子似乎不大。

  日久見人心,現階段還不知道她們的性格如何,有待觀察。阿寶說了幾句話,便讓她們下去了。

  等幾個丫鬟離開後,華媽媽一臉不贊成地看著阿寶,歎道:「王妃怎地選這幾個人到上房伺候?白微白前還好,白芷看著是個有主意的,可別心大了生事才好,而這白茅也特艷了,男人看了容易起異心。」

  阿寶笑道:「媽媽難道沒有注意到許媽媽特意將白芷白茅放到最前面讓我挑麼?總不好讓她覺得我是個妒性大的,容不得個有姿色的丫鬟近身伺候。」

  雁回在一旁插嘴道:「這許媽媽一家子聽說是太子殿下安排來給王爺管內院的,是王爺信得過的人。」

  阿寶微笑,「正是這個理。」

  「太子殿下不是待咱們王爺一如如已出麼?」雁聲詫異道。

  阿寶低頭喝茶,就是視如已出,才要好好地給晉王安排,不能委屈了他。說到底,正房裡伺候的丫鬟,不過是通房的後備人選。因為她們距離男主人最近,若是男主人心血來潮,收她們入房是極為正常的事兒。許媽媽的男人名叫許昌,他們一家子是太子親自安排過來給晉王打理內院的,對晉王府的忠心自不必說,但他們忠心的是晉王,可和她這新上任的晉王妃沒啥關係。當然,許媽媽也是個聰明人,對阿寶這個新王妃足夠敬重,不出分毫差錯,不過他們還是有自己的私心罷了。

  雖然明白其中關節,但華媽媽仍是不堪贊同,除了四個雁,她對白芷和白茅防得緊,極少讓她們到房裡伺候,是以她們見蕭令殊的面也極少。不過,阿寶覺得華媽媽的擔憂可能多餘了,因為那個男人眼裡好像根本看不見那些個丫鬟,連幾個雁都分不清呢。

  這些都是阿寶後來發現的,現在嘛,晉王在阿寶心裡,仍是個高深莫測、深沉可怕、不好接近的男人。

  選好了下人後,阿寶又召見了晉王府名下產業的管事們,新主子見面,皆給了紅包,又勉勵一翻。晉王府的產業並不多,阿寶幾下就看完了,也從管事那裡解了惑,便讓他們離開了,接下來的時間,是開始整理自己的嫁妝。

  這麼一整理,阿寶十分驕傲地發現,她的身家比丈夫還多,頓時亂驕傲一把。阿寶這種心態就是現代女性那種心態,經濟基礎決定上層社會,作妻子的比丈夫有身家,在家裡才有說話權。

  當然,阿寶這種驕傲的心理在蕭令殊回來後,瞥了她一眼,化為了夏日的煙塵,沒留絲毫痕跡。

  再多的嫁妝,她還不是得出嫁從夫?感覺太壞了!

  今日蕭令殊回來得有些兒晚,阿寶十分慇勤地過去伺候他更衣洗漱,蕭令殊換了身寬鬆透氣的長袍,坐在榻上閉著臉任阿寶擰著濕毛巾給他擦臉擦脖子,一副享受的模樣。

  這時,白芷進來了,恭敬地行禮道:「王爺、王妃,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阿寶應了一聲,將毛巾遞給雁回,攏了攏髮髻,和蕭令殊一起去用膳。

  剛落坐後,膳食便一道道呈上來,阿寶面前被擺了一蠱養氣補血的湯,專門補她那幾天流失的血氣的東西。阿寶嘴角抽搐了會兒,也沒有拒絕。

  今日布菜的人是白茅和雁回,阿寶正喝著湯,突然聽到光噹一聲,抬頭便見白茅手中的銀筷子掉在地上,那張漂亮美麗的臉蛋上滿是驚嚇,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不住地發著抖,連求饒也不會了。

  「滾!」蕭令殊冷冷地道。

  許媽媽忙使眼色,讓兩個僕婦趕緊進來將跪倒在地上的白茅拖了出去。

  阿寶疑惑地挑了挑眉,讓雁回退下,自己親自給蕭令殊布菜,果然讓他寒色森森的臉上緩和了幾分。

  安靜地用了晚膳後,蕭令殊去了半夏閣,阿寶趁機拉來雁回問先前是怎麼回事。

  雁回歎了口氣,說道:「今日看白茅的表現,似乎是個安份的,只是這膽子也特小了,竟然被王爺嚇得筷子都拿不穩。」說著,目露諷刺,許媽媽原是將白茅安排來給主子布菜,是想讓白茅在王爺面前露露臉的,這下好了,王爺都沒看清楚她長啥模樣呢,就嚇得跪地不起了。

  阿寶默,她覺得蕭令殊確實有這個本事嚇死人,當初她也被嚇得一提到他腰就疼。

  「看來是嚇壞了,呆會你讓人煮碗安神湯過去瞧瞧她罷。」阿寶一副悲憫表情。

  雁回脆聲應諾。

  看到白茅晚膳時的表現,眾人反應不一,許媽媽是後悔死了自己的決定了,同時也決定這白茅以後還是少在王爺面前露臉吧。而華媽媽是高興壞了,飯都多吃了一碗。其他幾個雁倒是有些同情,也不知道白茅這等出色的長相,怎地生了這麼副膽小性子。

  白芷與白茅同一個房間,見白茅整個人縮在被子裡發抖,拍拍她的背,忍不住道:「王爺長得可真俊俏,雖然可怕了點兒,但也不像傳言那般殺人如麻的樣子,只要咱們守好本份,有什麼好怕的?」

  在她的勸說下,白茅白著臉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天氣熱,這會已經悶出了一身的汗,那張美艷的小臉兒看起來頗為惹人憐惜。

  「我、我就是怕嘛……」白茅可憐兮兮地說,垂下的眼睫像扇子一樣蓋住那雙大眼睛。

  白芷戳了下她的腦袋,不屑道:「咱們能入得王府是天大的福分,若是被譴出府去,以後還有活路子麼?所以你也別這麼不爭氣兒,王妃看起來是個大度善良的,只要你別再出錯,王妃肯定不會隨便罰人,還有什麼好怕的?」

  白芷嘴唇抖了抖,最終沒有再說什麼。

  這時,外頭響起了一道聲音,白芷聽出是王妃身邊伺候的大丫鬟雁回的聲音,忙起身去迎接。

  雁回笑盈盈地進來,眼睛一掃便將一切看在眼裡,端著安神湯過去,對床上的白芷道:「你今日行為雖不妥,但也受驚了,這是王妃賞給你的安神湯,快要涼了,正好可以下口。」

  白茅有些吃驚,繼而感動地道:「王妃待奴婢真好,奴婢在這裡多謝王妃……」

  雁回笑咪咪的,待她喝完了,又寬慰一翻,方從容離去。

  ******

  夜色深沉,夏蟲在草叢中聲聲啼叫著,擾人清夢。

  這種應該進入夢鄉的時候,阿寶卻在辛苦地被人拉著運動,簡直苦不堪言,最後實在受不住,直接抬腿膝蓋抵住他的胸口。

  桌上的角燈燈光昏暗,昏昏昧昧地透進青紗床幔,只能教人看清楚大概的輪廓。

  「王爺,縱慾傷身……」她鼓起勇氣道。

  男人抓住她的腿拉下,一個深沉的進入,將她的聲音噎在喉嚨裡。

  阿寶伸手抓了抓被褥,拿出殺手鑭,「華、華媽媽說,流血幾日……必須好生補著,不能過度勞累……」

  這下子,他有反應了,停了下來。

  阿寶鬆了口氣,就聽到他道:「嗯,明日多吃點兒。」

  「……」

  阿寶抓狂,吃毛啊吃,明日她要去太傅府探望外祖母啊啊啊!!不宜太勞累啊啊啊!

  可能是男人真不能憋的,先前憋了七天,見他乖乖地沒有打什麼歪心思,阿寶心裡挺滿意的,可沒想到他都攢著呢。

  最後自稱健康寶寶的阿寶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心裡想著,男人體力太好真是TMD的太受罪了。

  蕭令殊的動作硬生生卡住,將她翻起來,用臉頰貼了貼她汗濕的臉,發現只是昏睡過去罷了。想了想,沒有繼續做下去,而是靜靜地等著,等火氣自己消得差不多了,方抽身離開她,去取了條擰乾的毛巾為她擦試完身體後,又胡亂地整理了下自己,方上床抱著她入睡。

  然後被已經睡著的人狗膽包天地踹了一腳。

  「熱……」

  聽到她含糊的聲音,蕭令殊又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出去,無視守夜的丫鬟被吵醒時驚疑的目光,直接到耳房,就著浴桶裡的涼水沖洗一遍身子,然後帶著一身涼氣回房,躺下後不用他伸手,怕熱的人就自動滾到他懷裡,額頭貼著他的頸窩,整個人扒著他涼涼的肌膚,幸福地繼續睡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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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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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 17:21:42 |只看該作者
第45章

  可能是昨晚勞累過度,第二日醒來時,阿寶歪靠在床上,神色懨懨的,加之天熱,實在是提不起精神來。

  「王妃今日不是要去太傅府麼?」華媽媽端了碗檸檬水過來給她喝醒神。

  阿寶差點想抱著被子繼續睡個回籠覺,不過想到昨天已經譴人給太傅府送了帖子,不去又太那啥了,懨懨地應了一聲,喝了水後,撐著起身了。

  下床時,兩條腿有點兒抖,邁了幾步才恢復正常。見周圍伺候的人曖昧的目光,阿寶有些惱羞成怒,恨得又想啃蕭令殊的肉了,面上卻只能端著一本正經狀。

  今日只有她一人用早膳,蕭令殊天未亮就離開了,據聞今天出城去了,就不知道去幹什麼了。阿寶琢磨著,許又是接了皇上的秘旨,讓他去幹活了,蕭令殊似乎成了正德帝和太子的私人秘書了,一些不好處理的事情,交由他去幹絕對合適,從中也看得出,正德帝是要狠心地絕了他任何的妄想,所有皇子中,就沒人有他辛苦。

  用過早膳後,阿寶回房換了身外出的衣物,又命雁回雁聲去庫房取要帶去太傅府的禮物。

  華媽媽見左右沒人,走到阿寶身邊為她整理身上的掛飾,小聲道:「聽雁雲說,昨兒夜裡,王爺去隔壁沖冷水澡了,姑娘您……」華媽媽欲言又止,一臉不贊同之色,苦口婆心道:「如今府裡無通房妾侍給姑娘堵心,只姑娘一人伺候王爺,姑娘是辛苦了一些,但女人求的不是這福份?怎地姑娘還讓王爺受罪……」

  華媽媽的言意之下便是:男人不能滿足,不就容易去偷腥麼?

  阿寶:=口=!什麼跟什麼?她讓他沖冷水澡?有咩有咩?

  「媽媽,我真沒有……」

  華媽媽心裡已經認定阿寶幹了不靠譜的事情,讓王爺三更半夜去沖冷水澡,少不得嘮叨一翻。阿寶木然著臉,心中苦逼,同時也百思不得其解,她何時有讓他去沖冷水澡了?不帶這麼冤枉人的啊!

  待雁回雁聲回來,該出發了,華媽媽終於停止了嘮叨,阿寶帶著雁回雁聲及白前白芷,坐上馬車往太傅府裡去。

  雁回坐在馬車裡陪阿寶,見她一臉逃出升天的模樣,眼睛一轉,便道:「王妃又做了什麼事情讓華媽媽操心了?」

  阿寶苦逼地看著她,華媽媽和四個雁都是她的心腹,從小到大的福份,感情深厚,阿寶不免縱容她們幾分。華媽媽自然是一心為主,但也愛嘮叨,有個什麼事情,總要憂心忡忡一遍,讓阿寶頗為無奈。四個雁也是知道華媽媽的脾性,是以有時候看到華媽媽嘮叨了,便知道可能是阿寶做了不靠譜的事情遭華媽媽嘮叨了。

  很快便到了太傅府,此時太傅府裡的男人們皆不在,田文儒上朝去了,大表哥田宇橋回京述職不過幾日就走了,連阿寶的婚禮也來不及參加,倒是使了人送了份厚禮來,二哥表田宇楠今日拜訪友人去了。

  阿寶如今身份尊貴,車駕還未到太傅府,大舅母陳氏已經帶著兩個姑娘在門前迎接了。

  待互相見禮後,陳氏為阿寶介紹旁邊那個面生的少女,是陳氏娘家的侄女,名叫陳茯苓,陳氏接她到太傅府裡小住幾天與田宇詩作伴。同樣的,若無意外也可能是二表哥未來的妻子,她的二表嫂了。表哥表妹容易湊成對兒,阿寶對這種普遍的現象已經見怪不怪了。

  陳家姑娘看著有些兒靦腆,溫馴地上前行禮叫了王妃,倒是表妹田宇詩略有些同情地看著阿寶,以往對阿寶的成見在阿寶被賜婚予晉王后,化為了對表姐的同情。

  「陳表妹是個美人胚子,舅母有福了。」阿寶一語雙關地說。

  陳氏也笑了笑,道:「這孩子長得像她娘親,可不像我這姑母。王妃也是像您娘親多,都是個美人兒。」

  彼此又恭維幾聲,面上和樂融融地進府了。

  到了田老夫人居住的院子,阿寶沒讓人通報便急切地進去了,田老夫人正詢問著身邊的丫鬟她什麼時候到,見到阿寶進來,馬上抿唇笑道:「我的乖寶,過來給外祖母瞧瞧。」

  阿寶乖巧地依到田老夫人身邊,陳氏等人按輩份入坐,丫鬟安靜無聲地上了茶點,便退至一旁。

  田老夫人將阿寶打量一遍,歎道:「倒是有些瘦了……」語氣裡不無心疼。

  陳氏眉稍跳了跳,按捺住開口的意思,心提得老高,生怕老夫人一個不注意,說了什麼讓人誤會的話兒,如今阿寶嫁的那主兒可是個毒性大的,不好惹呢。

  阿寶抿唇一笑,「外祖母忘記啦,現在是夏天,少不得苦夏,天天出汗,喝的水都不夠補充,自然瘦了,等天氣轉涼,我再補回來便是。」同時也制止了老人家又想給她塞補品的意思。

  閒聊了會兒後,陳氏便體貼地帶著兩個姑娘離開了,留下祖孫二人說體已話兒。

  沒了顧忌,田老夫人歎氣道:「怎地就嫁了晉王呢?我一個老婆子不出門,也聽過他不好的名聲,聽著怪恐怖的,你們小姑娘家家的,還不嚇得難以安寢?我可憐的寶啊……若是楠兒娶了你多好……」

  「外祖母,這只是些流言罷了,王爺待孫女是極好的。」阿寶少不得為蕭令殊刷印象分,省得老人家為她擔心積出心病來。說實在的,嫁到晉王府這麼多天來,蕭令殊一沒打她二沒罵她三沒給她沒臉,還有什麼不好的?說實在的,這種生活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經阿寶保證後,田老夫人才將信將疑,摸著阿寶的背道:「他待你好就行啦,外祖母這把年紀了,也不求別的啦。哎,難怪說流言猛於虎,晉王也被這流言害慘啦。」

  阿寶嘻嘻一笑:「可不是嘛~~」

  得,祖孫倆又頑上了。

  阿寶陪外祖母用了午膳,又叮囑她老人家幾句,才告辭離開,陳氏等人自然送到門口,直到晉王府的車駕離開。

  離開了太傅府後,阿寶讓馬車駛向威遠侯府,名義上是回去探望祖母,事實上她是聽說李明鳳生病了,回去瞧瞧,不枉李明鳳曾那般細心照顧她。

  晉王妃回娘探望祖母家倒沒那麼多講究,也沒有講究什麼排場,並不需要全家來迎,只通知了威遠侯夫人,很快得到消息的威遠侯夫人出來迎她進去,阿寶頗為不習慣長輩對她畢恭畢敬,但卻不得不習慣。

  阿寶先是詢問了祖母及幾位叔伯的身體健康情況,拉扯完後,小聲道:「大伯母,稍會我去看看六妹妹,你通知二伯母一聲。」

  威遠侯夫人一聽,便知阿寶今日回來的目的了,哎了一聲,便領著她去榮安堂。威遠侯夫人對於阿寶如此關心姐妹,心裡也頗為高興的,她的七丫頭李明儀與阿寶的關係不錯,他日女兒出嫁後,讓她時常與晉王府走動走動,有阿寶這層關係在,女兒在夫家應該也是過得不錯的。

  剛到榮安堂不久,就聽到屋裡傳來一陣哀切的哭聲,威遠侯夫人表情有些僵硬,隱晦地看了眼週遭,小聲與阿寶道:「是你大姑姑,今日又過府來了。」

  阿寶先前回門時,便見到大姑姑家的表哥表妹,雁然去打聽了一些,據說第二天大姑姑回娘家找老太太哭訴去了,順便帶著一雙兒女在娘家住了三天,才被趙姑父接了回去,沒想到這過了幾天,又來哭訴了,至於哭訴什麼,雁然還沒打聽出來,老夫人將這事情瞞得緊。

  阿寶努力作正經狀,接到消息的徐媽媽很快出來迎她們進去。進去時,老夫人臉上的表情還有些餘怒未消,大姑姑李秀媛眼睛紅紅的,倒是收拾好情緒,不過當她看到阿寶時,頓時眼神大亮,看著阿寶的目光宛若一盤香噴噴的紅燒肉。

  「王妃今日怎地回來了?」老夫人不威不淡地問道。

  阿寶和聲道:「孫女想祖母了,過來看看祖母,順便給祖母捎了些莊子產出的枇杷解解暑。」

  老夫人臉上露出一抹笑,說道:「王妃有心了。」

  又聊了會兒,阿寶借口去探望姐妹們便告辭離開了。

  等阿寶一離開,李秀媛迫不及待道:「娘,想不到我這侄女是個有福份的,竟然能嫁給皇子成為親王妃。娘,您說,若讓五丫頭去與昌平長公主說說情……」

  「閉嘴!」老夫人粗暴地打斷了女兒的話,喘著氣道:「你別妄想了,昌平長公主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會看上個五品官的女兒麼?紫丫頭是個好的,你別隨便出餿主意糟蹋了她一生!」說著,老夫人想起幾個月前,昌平長公主透露想為兒子聘阿寶為婦,只可惜被皇后、貴妃等人破壞了。從中也可以看出昌平長公主的眼界頗高,區區五品官的女兒,她還看不上眼。

  李秀媛委屈道:「娘怎麼能這麼說?我作娘的不為她打算,能指望紫丫頭那偏心的爹?娘您不知道,夫君他有多偏心,對那賤人的兒子女兒千好萬好,我的易陽紫卿像根草一樣,有好的從來不會想到易陽紫卿,皆要女兒去同他鬧上一鬧才行……」說著說著,又悲從心來,哭了起來。

  老夫人手中捻著佛珠,歎了口氣道:「不說你的性子在作姑娘時被我和你爹寵壞了,單是你在趙家使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怨不得女婿要惱你,你讓男人看到什麼是惡毒婦人心,能怪他防你麼?我怎麼生了你這般蠢笨的女兒?女人的手段千千萬萬,偏你愚蠢的讓他看到你最不入流的一面,怨怪得了誰?」

  李秀媛抵頭抹眼淚,根本沒將母親的話放在心上,若是她不狠點兒,趙家還有她們母子三人的立足之地麼?她的丈夫才幹平平,這些年若不是靠著威遠侯府的關係,他能回京麼?說不定熬到死都是個地方官兒。可恨她娘家助趙家如此多,但趙家卻是個狼心狗肺的,婆母總罵她不賢不慈,丈夫也不敬重她這妻子,反而去偏寵小妾,如何讓她嚥得下這口氣?

  雖然常與丈夫為此事鬧,但她仍是想要為自己的兒女打算,若是有成為王妃的侄女從中周旋幫忙,女兒紫卿能嫁給昌平長公主之子,那再好不過了。

  ********

  京城郊外,正午的太陽兜頭灑下,幾匹駿馬疾馳而過,捲起漫天風塵。

  終於,馬在京郊一處民宅前停下,馬上的騎士翻身下馬。

  「嚴先生可在家?」席遠站在民宅的院子前,朝民宅裡喊道。

  過了會兒,宅子裡的門打開,一個*歲的小童子走出來,炎熱的太陽刺得童子眼睛瞇起來,看不清馬上的騎士,等眼睛適應了光線後,才瞧清楚那幾位騎馬而來的男人,其中那坐在馬上的人臉龐逆著光,但那氣勢卻讓人不寒而慄。

  「你們是誰?」童子警惕地道。

  席遠含笑道:「我們是嚴先生的故人。」

  席遠的娃娃臉笑起來時就像個鄰家親切的大哥哥,極有欺騙性,那童子眨了眨眼,猶豫道:「對不起,這裡沒有什麼嚴先生……」

  話未完,突然見馬上的那位騎士揮了揮手,席遠直接推門而入,在那童子就要離開時,一步躍過去,挾持他在手中。

  半刻鐘後,民宅裡的一大一小兩人被人捆綁起來,腦袋垂下,顯然已經暈迷了。

  席遠將兩人丟給旁邊的侍衛,讓他們將兩人帶回京,回頭卻見他家主子望著不遠處的地方不放。席遠望過去,沒見到什麼特別的,正準備開口時,突然見到從樹叢中拱出一個白色的小腦袋,眼睛的周圍毛色是黑色的,圓溜溜的眼睛朝兩人望過來,然後歪了歪腦袋。

  然後,席遠見到他那冷血無情的主子十分小心地將那隻手巴掌大的小動物拎起捧到手中。

  席遠:=口=!這畫風不對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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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阿寶來到李明鳳居住的鳳憶院,伺候李明鳳的大丫鬟青鵲得到消息,早早地便在院門口迎接。因阿寶只是來探望姐妹,也不講那個虛禮,是以晉王府回娘家這事沒有驚動到全家,這會兒到鳳憶院時,也沒有長輩誠惶誠恐地陪著。

  路上,阿寶問青鵲,「六妹妹生的是什麼病?可嚴重?」

  青鵲言詞有些閃爍,最後只道:「王妃去看了就知道了,倒不怎麼嚴重,只是有些苦夏,中暑罷了。」再多的,便不肯說了。

  阿寶微微挑了下眉頭,不再為難她。

  進了房,可寶便覺一股子的熱氣撲來,竟見窗戶也不開,臉色微沉,低聲斥道:「既是中暑,大夫可有說室內不得通風?」

  青鵲臉色有些惶恐,低聲回道:「回王妃,是姑娘不讓開窗……」

  看來情況挺嚴重的。

  阿寶讓她們退下,自己進了房找李明鳳。

  因關了窗,室內空氣不流通,又有些悶熱,讓阿寶覺得有些難受,親自去將窗戶打開,明亮的光線讓整個房間透亮。

  可能是開窗的聲音驚動了屋子裡的人,當即李明鳳的聲音響起來:「我不是說不准開窗麼?」

  阿寶走進內室,見到李明鳳一身寢衣坐在床上,臉色青白難看,眼中神彩黯然,倒有些像生病的模樣。見到進來的人時,吃了一驚,爾後神色又是一黯,忙起身道:「阿寶,你來了……哎,應該叫你王妃了!」

  阿寶拉住她的手,「得了,生病就躺著,別做那虛禮了。」說著細看她的臉色,問道:「好好的,怎地生病了?」

  「天氣熱,自然容易生病了。」李明鳳懨懨地答道。

  阿寶出去讓青鵲倒了杯溫水過來,親自拿來餵給她,李明鳳喝了半杯水,突然嗚咽起來,嚇得阿寶趕緊將杯子放下,將她攬到懷裡,拍撫著道:「這又是怎麼了?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同我說說,我現在可是王妃了,能為你作主!」說著,又忍不住用了促狹的語氣。

  李明鳳破涕而笑,又在阿寶身上蹭了蹭,才拿帕子擦了眼淚。

  阿寶出生不久便被抱到二夫人處與李明鳳一齊養著了,小時候沒啥娛樂,仗著自己有一世記憶,時常趁人不注意玩什麼都不懂的李明鳳小包子,玩著玩著,自然玩出感情來了。可以說,整個威遠侯府,除了她爹,與阿寶感情最好的便是李明鳳了。

  李明鳳這次失態說來與她的親事有關,李明鳳及笄時,威遠侯府便為她定了親,定親的對象是忠武將軍府的長房嫡次長子武皓。說來這門親事還是忠武將軍府親自過來提的,威遠侯與二老爺商量,覺得可行,便應允了這門親事,待今年中秋過後,就讓李明鳳嫁過去。

  前幾天,青鵲去街上買東西,卻不巧遇到了武皓,然後發現了武皓的秘密,武皓瞞著家人養了個外室,而且孩子都生了兩個,回來與李明鳳一說,李明鳳自然氣得夠嗆。大戶人家子弟潔身自好,還未成親前,自然怎麼高風亮潔怎麼來,養外室這等事情是絕對會讓人質疑人品的,若是喜歡的話,收到房裡作個通房便是,何須置在外面見不得人?而且正妻未入門之前,也忌諱通房懷孕,弄出個庶長子來,無論哪家都是極不光彩的事情。當然,若是妻子嫁過來後,幾年無所出,妾侍生育了庶長子之類的,這又另當別論了。

  原本李明鳳還覺得是個誤會,可是青鵲當時去看了,那兩個孩子中,年長一些的孩子看著就像武皓的翻版,怎麼也抵賴不了,再去一打聽,鄰里都證明了那外室與武皓關係確鑿,武皓也常去探望那母子三人,妥妥的騙不了人。

  李明鳳原本對這門親事還是挺滿意的,當初忠烈將軍府的人過府來提親時,她躲在屏風後頭偷偷瞧過一同前來的武皓,雖不比京中那些世家貴公子的俊美斯文,卻也是英武不凡,心裡也喜歡了幾分。

  或許是期望越大,失望便越大。武皓這行為,完完全全地將她的少女夢打破了,加之天氣悶熱,積了心病,於是便病了。而這事她也不敢告訴母親,生怕母親生氣,為了自己的事讓祖母不喜,只能悶著,決定自己想清楚再作打算。

  「你是怎麼想的?」阿寶拍拍她的背問道。

  李明鳳抿了抿干躁的唇,說道:「無論是哪方退婚,若沒有個正當的理由,對咱們府裡的名聲有損,甚至可能會影響到府中姐妹的名譽。這兩天我想了很多,若是將這事告訴我娘,雖然可以用這名頭退婚,可是這等醜事正常人家遮掩都來不及,若是流傳出去,將軍府止不定要恨上咱們了,到時兩府交惡,恐怕不好。可是若沒個名頭退親,這影響也不好……」

  所以,這是左右為難。

  阿寶皺眉,李明鳳的顧慮很正常,忠武將軍府雖然現在勢力已比不得開國時的風光無限,但也不容小覷,在朝中仍是影響頗大,特別是現在的忠武將軍鎮守蕭氏皇朝的西北關口多年,在軍中威信頗高,與他們結親,於威遠侯府而言是十分有利的。

  阿寶沉吟片刻,說道:「這事先緩緩,我再讓人去查查,若是確實屬實,到時……還是我讓人去忠武將軍府走一趟,直接與將軍府的老太君私下說說,看看他們是什麼反應,若不能解決的話,咱們李家的姑娘也不是隨便任人欺負的。」大不了她以勢壓人又如何?

  李明鳳聽這麼說,有些懵,彷彿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在她心裡,阿寶是個和誰都能說得來的溫和柔順的姑娘,就算偶爾彪悍一點,但卻是個乖巧聽話的,不可能會有這種「不聽話就抽死你」的強悍。

  所以說,一個不小心,阿寶姑娘彪悍的本性又嚇著人了。

  「得了,你乖乖的,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阿寶繼續豪邁地拍拍她。

  李明鳳仍是有些怔愣,直到阿寶離開後,猛地跳起來,有些驚疑不定,召來青鵲問道:「外頭有什麼流言麼?嗯,關於晉王府的。」

  青鵲很高興於自家姑娘終於不再消沉了,覺得將這事情告訴晉王妃是對的,不過對於她的話有些迷糊,「沒有啊,姑娘怎地這麼問?」

  李明鳳憂心忡忡地說:「難道是咱們誤會晉王了?五姐姐嫁過去也不知道怎生的光景,上回沒時間問,這次又來不及問她,希望她在晉王府一切皆好……」

  ******

  阿寶何止在晉王府過得好,晉王府都快成她的地盤了。

  前提是蕭令殊沒回來。

  蕭令殊沒有回府的時候,晉王府就是山中無老虎,阿寶這隻猴子來當王!府裡以劉管家為首的下人都聽她的,也沒有什麼糟心事兒,多自在。或許嫁到王府裡沒有長輩提點逢年過節時比較辛苦一些,但平時是絕對悠閒的。

  回到府裡,阿寶喝著華媽媽煮的酸梅湯,室內放著冰盆子,丫鬟在一旁打扇子,不要太享受!

  阿寶喝著酸梅湯,琢磨著找誰去查查武皓的事情,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自己陪嫁的人,母親留給她的嫁妝中有大量的田宅商舖,且都在好位置,收益頗豐,那些負責的管事阿寶每年都會抽空見一見,事情倒是可以交給他們來辦,當然,這個人選還得好好挑一挑,選個最穩重可靠的。

  就在阿寶思索時,前院傳來了喧嘩聲,是蕭令殊回來了。

  得,老虎回來了,她這猴子乖乖去當下屬吧。

  蕭令殊風塵僕僕地進門,阿寶一看便知道這是在城外吃了風沙了,忙去伺候他更衣洗漱,誰知他按住她忙碌的手,從寬大的袖口裡拿出一個東西……

  「汪汪~~」

  阿寶吃驚地看著蹲在男人手掌心上朝她汪汪叫的小狗,眼睛差點瞪起來。這隻小狗十分小巧,應該就是那種茶杯犬,而且它長得也太奇特了,渾身的毛都是白的,只在兩隻眼睛周圍長了兩圈黑的,尼瑪活脫脫就是兩隻熊貓眼啊。

  「給你。」

  蕭令殊將它移到阿寶手心裡。

  阿寶傻呼呼地看著手心中的茶杯犬,它被移過來時,顯然有些懵懵的,屁股撅了起來,阿寶看清楚了它的屁股還有一圈黑——這部位也太猥瑣了,再一溜眼看過去,小茶杯犬坐好了,歪著腦袋,用那種萌萌的濕漉漉的眼神看著她。

  阿寶馬上被萌殺了。

  「王爺,真的是送給臣妾的麼?」阿寶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蕭令殊淡淡地應了聲,往澡堂行去,下人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讓他清洗一身的汗漬和泥風塵,阿寶由於收到意想不到的禮物太過驚訝,一個不小心跟著他進了澡堂,直到他當著她的面開始脫衣服,又傻眼了,忙轉過身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蕭令殊坐在澡池裡泡澡,阿寶背著他坐在澡池旁邊用香胰子給那只茶杯犬清洗,小傢伙顯然不喜歡碰水,嗚嗚叫個不停,阿寶渾身都被它弄得濕透了,不得已只好將它拎出去,讓下人去將它清洗乾淨。

  返回澡盆時,蕭令殊已經清洗完了,正自己穿衣服。阿寶十分滿意蕭令殊這種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好習慣,估計他十歲之前,都是這般自理的,長大後就形成了習慣。當然,若阿寶在旁,他就懶得動手了,一副大爺樣地站在一旁讓她伺候。

  阿寶見他只穿了條褻褲就一副等著她來伺候的模樣,抹了把臉上的水漬,將手擦乾,過去將掛在架子上的衣服拿下來一一為他穿上。

  「你也洗洗。」蕭令殊道,看了眼那澡池。

  「嗯,臣妾知道了。」阿寶溫順地應道。

  等蕭令殊出去了,阿寶三兩下扒了自己,跳到澡池裡洗唰唰。晉王府裡每個院子裡都建了這種澡堂,不過有時候阿寶比較喜歡在浴盆裡泡澡,所以不太來澡堂洗。

  等阿寶洗好後,雁回雁聲捧著衣服進來伺候她更衣,弄妥當後,方回到屋子裡。

  甫回到房內,阿寶就看到閃瞎她眼睛的一幕:面無表情的男人懶洋洋地倚靠在長榻上,那只已經洗乾淨的茶杯犬放在榻上的小几面上,男人修長的手指不時地戳著茶杯犬,將巴掌大的茶杯犬戳得翻來覆去,逃脫不得,只能用那雙濕漉漉的黑眼睛瞅著他。

  畫風太詭異了!

  這時,華媽媽端來了冰鎮酸梅湯,阿寶接過端給蕭令殊,趁他收回手時,小心地將被欺負得淚眼汪汪的茶杯犬接過來,安撫可憐的小狗。

  「王爺,這小狗哪裡來的?」

  「撿到的。」

  「哦。」那就沒問題了。阿寶十分安心地接受了這個禮物,朝蕭令殊甜甜地笑著。

  *****

  誰說沒問題,問題可大了!

  席遠跑到解神醫那裡,對解神醫道:「神醫啊,你知道王爺今天幹了什麼事麼?他竟然從一個商人那裡強制將人家的小狗買下來了,明明那商人都說不賣的……」

  解神醫正在揮汗如雨地磨藥呢,聽到他嘮嘮叨的,想一巴掌將他拍飛,沒好氣道:「他就是個惡霸土匪,做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奇怪的?不搶才和他的本性不符吧?!」顯然解神醫心裡,對蕭令殊這位上司極有怨念的。

  「誰說不奇怪?那隻小狗小小的,只有一巴掌大,那商人說它叫袖珍狗,他擺明著是要將它搶回去送給王妃的!這麼多年了,我還沒見他對誰這麼上心過呢。」席遠有些酸溜溜地說,虧他為他賣命十年,從來沒得那男人體諒過一回,難道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差別對待?

  聽罷,解神醫突然來了興致了,「看來那男人很喜歡他的王妃!給我說說今天的事情!」

  席遠抱過解神醫親手泡製的山楂罐子啃著他的山楂,說道:「今日將任務目標抓住後,原本應該回京了,誰知旁邊的樹叢中跑出來一隻小狗,王爺直接就將那只只有巴掌大的小狗拎起來了,準備放入袖子時,小狗的主人找來了。原來這隻小狗是個商人到外地經商時買回來的,送給他在鄉下別莊居住的母親的解悶兒的,卻被他直接強取豪奪了。礙於他的身份,那商人敢怒不敢言,還要免費將袖珍狗送給他。」

  「王爺出京了?」解神醫只注意到這點,拉高了聲音,「他動手了沒有?」

  「呃……」席遠眼神閃爍,「自然沒動手了,不過在恐嚇那商人時,直接一掌劈斷了旁邊的一棵樹!」

  解神醫馬上跳了起來,咆哮道:「難道你們不知道他的內傷未痊癒,不宜妄動麼?你們難道就不能少點給我添些麻煩麼?這麼下去,他的傷勢幾時才能痊癒?若是養不好,可是會留下後遺症的,到時別說我醫術不行,誤診了他……」

  「……」

  可憐的席遠灰溜溜地從半夏閣離開了,離開之前,手上還拎著一個藥罐子,裡面是在半夏閣煎好的藥,直接往正院行去。

  天色微暗,阿寶和蕭令殊正在用晚膳,便聽下人來報席侍衛送王爺的藥過來了。

  「藥?」阿寶有些奇怪,不過還是讓席遠過來。

  席遠到偏廳裡,見兩位主子正在用膳,恭敬地請安後,將那藥罐子遞給雁回,對阿寶道:「王妃,這是解神醫方才讓人煎好的藥,稍會請您叮囑王爺趁熱喝了。」

  阿寶微蹙眉,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蕭令殊,也看不出他哪裡受傷了,忙道:「王爺為何要喝藥?」

  「王爺先前受過重傷,不過外傷已經痊癒了,就是內傷有些麻煩,解神醫說還將要養上個把月時間才能痊癒。」席遠原本想說原來已經不需要喝藥了的,只是今天他為了只小狗動手威脅人,估計內傷又要復發才要喝藥,不過在蕭令殊冷冷地望過來,便將餘下的話嚥下去。

  聽他這麼一說,阿寶自然想起了兩個多月前在平王府裡見到蕭令殊時,他正咳嗽吐血,看起來傷勢頗重,難道就是那次的傷到現在還未好?

  想罷,看向蕭令殊的目光有幾分擔憂。

  等晚飯過後,阿寶親自將藥倒入碗中,趁著還溫時,端給蕭令殊。

  蕭令殊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將藥碗端過來,面無表情地喝著。

  這時,雁然拿了個裝蜜餞的罐子過來,遞給阿寶後,小聲地道:「王妃,席侍衛說,王爺喝了藥後,可以吃些蜜餞。」說完後,彷彿屋子裡有鬼一樣,飛快地退下了。

  阿寶愣愣的,在蕭令殊喝完藥後,將罐子打開,蕭令殊面無表情地連吃了半罐子的蜜餞。於是阿寶肯定了,這位爺是個討厭喝藥喜吃甜食的。

  至於雁然被叫進來收拾了空碗後,心放了下來,然後去找席遠了,告訴他:「王爺已經喝完藥了。」

  席遠鬆了口氣,忍不住詢問道:「王爺可有生氣?」可有掀藥碗?最後一句話是在心裡默默地問。等見雁然納悶地搖頭後,心裡產生了一種果然如此的了然感。

  晚上,阿寶因為多了只寵物,興奮得睡不著,將那只取名「茶茶」的茶杯犬放到杯子裡,看它一次次地爬出來,萌得捧頰無聲尖叫,雙眼亮晶晶的。

  蕭令殊從書房處理工作回來,見她趴在桌上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那隻小狗,眸光微閃,走過去將她抱起,放坐在手臂上,然後將茶杯犬丟到一旁為它準備的籃子裡,抱著她回內室睡覺。

  阿寶被他抱住後,縮了縮脖子,感覺到他用那雙冷戾的黑眸盯著自己,忙溫馴地由他折騰。

  幸好今晚他沒有興致,兩人躺在床上,阿寶悄悄地蹭了下他涼涼的肌膚,心裡有些好奇,難道他剛才去沖涼水澡了?不過真的很舒服,倒也不排斥這種小獸交頸的睡姿了。

  *****

  有了茶杯犬作伴,阿寶覺得生活真是太充實了。

  丫鬟們也很喜歡這只茶杯犬,估計女性都難以拒絕這種可愛的萌物,每次都爭著為它洗澡餵它吃東西,還做了衣服給它穿,伺候得極精細,華媽媽看得連連搖頭,笑她們照顧得比個孩子還要精細了。

  說到孩子,華媽媽時常盯著阿寶的肚子,盼著她的肚子有消息,每每盯得阿寶毛骨悚然。

  阿寶覺得,孩子講究個緣份,她嫁給蕭令殊還不滿一個月,並不急著要孩子,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忽忽過了幾日,阿寶讓人調查的事情有了結果了。

  比起李明鳳這個未出閣的姑娘所調查到的東西,阿寶這邊的人調查的真相可是豐富多了,也實在是出乎意料多了。

  武皓這個聖父,竟然是幫他的哥哥養小老婆和孩子來了。

  阿寶看到這份調查,只能=口=!

  「王妃,怎麼了?」雁回問道。由於阿寶需要讓人調查這事情,所以便將武皓的事情告訴了雁回,讓雁回去聯繫人調查,所以雁回對這事也是知道的。

  阿寶將調查的結果交給雁回看,雁回看過後,也無語了,看向阿寶,說道:「這事……告訴六小姐麼?」

  「自然要的!」阿寶撫著茶茶的毛,「不過武皓若是想要娶我們李家的姑娘,必須讓他從這事情摘出來,並且——要給他點教訓,免得他以後也學他兄長一樣不著調,耽擱了六妹妹!」想了想,阿寶覺得這事情她還是不沾手吧,將它交給二夫人處理。

  等讓人將這份調查送去威遠侯府後,阿寶撓撓頭,有些遺憾自己除了讓人去調查這事外,竟然沒能幫上什麼忙,要不——等他們成親後,派個人去警告武皓,若敢對她的妹妹不好,她就以勢壓人?

  當然,這想法暫時束之高閣,阿寶現在還是挺忙的,轉眼又到了該進宮給皇后請安的日子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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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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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晉王府的車駕在宮門前停下,甫下馬車,便發現後頭一輛馬車也悠悠而來,等近了時,發現是賢王府裡的馬車。

  很快地,賢王妃被兩名侍女小心翼翼地扶下了馬車。

  賢王妃一眼便見到了阿寶,臉上露出了笑容,眉眼添了幾許絕代風華,溫柔地道:「真巧,難得在這裡遇到五弟妹。五弟妹今天是進宮來給母后請安麼?」

  阿寶施了一禮,含笑道:「是的,確實好巧,在這裡看到二嫂。」小心地看了眼她的神色,雖然有些消瘦,氣色卻不錯,可見最近這段時間養得極好的。

  「是咱們妯娌倆有緣份才是。」賢王妃說道。

  賢王妃的態度極和善,阿寶可以感覺到她的友善,給她的感覺沒有以前那麼嚴重的違和感了,為什麼呢?

  其實也很好猜測,賢王妃對於阿寶這個不曾存在她上輩子記憶的人,準備什麼都不做,不刻意交好,也不交惡,就如同平常的妯娌般,先觀望一下再說。在她看來,雖然很多事情與記憶不相符,但大體是不變的。

  兩人寒暄著,這時得到消息的宮人已經準備好了親王妃的轎輦,阿寶和賢王妃又聊了幾句,便各自上了轎輦,分別往鳳翔宮和朝陽宮而去。

  阿寶到鳳翔宮時,時間理應是比規定請安的時間早那麼一刻鐘的,可是再早也早不過太子妃,阿寶到鳳翔宮時,太子妃已經帶著一串兒的兒子女兒來給皇后請安了——當然這一串的兒女除了皇太孫,其他的都不是從她肚皮裡爬出來的。

  阿寶先是給皇后行禮請安,然後得皇后賜座後,方讓太子府的那一串兒的孩子來給她這五皇嬸請安。

  太子如今有四男三女,其中最年長的便是長女榮華郡主,最年幼的便是二月份時出生的四哥兒,即阿寶堂姐李明箏所生的孩子。長子禹哥兒今年八歲,二子誠哥兒六歲。太子妃的兒子慶哥兒排行三,今年四歲,與兄姐們年齡都相差甚大。這也是有原因的,太子妃嫁給太子一直無所出,太子需要有後,於是庶子庶女便這麼出來了,就在太子妃以為自己可能這輩子要悲劇時,竟然懷上了,一舉得男。

  太子府的孩子不算少,每月初一十五,太子妃會將所有的孩子帶進宮裡來拜見皇后,平常的日子,卻不會這般勞師動眾,且孩子們太小的話,也不會來回折騰,平常太子妃自己隔天進宮請安,皆會帶上兒子,其他的孩子便視心情而定要不要帶上了,只除了榮華郡主,她想進宮的話,是隨時可以的。

  所以阿寶今次進宮來請安,便碰上了這麼一群,面對這些小正太小蘿莉,阿寶上回十五來請安時,已經見過了,也都給了見面禮。只是這群孩子中,榮華郡主依然看自己不太順眼,在沒人注意的時候,用眼白的地方斜她。

  「晉王妃來了,這天氣實在是熱的,你也當心些,不用隔三差五的進宮來給我老婆子請安,熱著了自己,省得晉王心疼。」皇后很是慈藹親切地道。

  雖說按規定初一十五進宮請安,但阿寶可不敢*地按規定來,隔上三四天,便進宮給皇后請安,作個表面功夫,你好我好大家好嘛,也不廢那麼個時間。阿寶笑道:「多謝母后關心,母后這兒涼爽著,臣媳哪裡會熱著?只希望母后留臣媳久點兒,能蹭上一頓飯的話,就更好了。」

  「就你這孩子會說話。」

  偽婆媳倆你來我往的嗔著,表面功夫做得都極好,讓人覺得皇后這養子兒媳還真是孝順又可愛,太子妃坐在一旁抿唇而笑,時不時地插上幾句話,使得氣氛更融洽,而那些孩子們,無論大小,都坐得定,聽著長輩們說話。

  就在大人們拉家常時,榮華郡主突然道:「皇祖母,聽說五皇嬸養了只袖珍狗,兩隻眼睛的毛色是圓形的黑色的,極是可愛,上回三弟去瞧了,回來叨念了很久呢。」

  皇后驚訝道:「是麼?本宮也聽說過這種袖珍狗,不過卻未得見過呢。」

  太子妃瞥了眼榮華郡主,便笑道:「前幾日臣媳帶慶哥兒去晉王府玩時,也見到了那只袖珍狗,小小只的,極為逗趣可愛,聽說這種狗是胡商帶來的,極是難得,是五皇弟尋來給弟妹解悶兒的。」

  皇后一聽是自己養子尋來的,頓時什麼話都不說了。尼瑪誰的東西都可以惦記,但這養子的東西最惦記不得,不然他絕對會讓你嘗到什麼叫悔不當初,嘔得要死。不過想到那麼個冷心冷肺的人竟然會為妻子尋這種可愛的生物予她解悶,頓時對這五兒媳婦高看了一眼。

  榮華郡主見皇后不說話,又道:「難得三弟這麼喜歡,五皇嬸何不送了三弟,也省得三弟回來叨念,看著怪可憐的,我這作姐姐的都心疼三弟了呢。」

  這會兒,眾人皆回過味來了,皇后和太子妃看著她,目光微深。

  阿寶有些靦腆地笑了笑,道:「原來慶哥兒這般喜歡,不過是養著解悶兒的,若是慶哥兒喜歡,送給慶哥兒倒是使得的。不過這東西是王爺帶回來的,回去我同王爺說一聲,明日就讓人送到太子府給慶哥兒玩。」

  聽到阿寶這麼一說,皇后和太子妃眉頭同樣跳了跳,皇后抿起唇,太子妃不慌不忙地笑道:「這如何使得?不說它是五弟特地尋來給你解悶兒的,單說慶哥兒是個男孩子,我也怕他玩物喪志,不能因他喜愛就什麼都給他,對男孩子來說可不好。」

  皇后微微一笑,道:「確實是這個理,明年慶哥兒就要到上書房聽課了,該懂些道理了,是不是啊,慶哥兒?」最後一句話,皇后轉頭問坐在一旁的嫡孫。

  四歲的小包子繃著嚴肅臉,站起身來,肉乎乎的小手作了一揖,奶糯的聲音道:「皇祖母說得對,慶哥兒長大了,不玩耍的。」然後又轉身阿寶,說道:「謝謝五皇嬸,慶哥兒去五皇嬸那兒和茶茶玩就行了。」

  皇后和太子妃皆臉上露出了笑容,太子妃看到兒子如此懂事知禮,心中不禁有些自豪,阿寶也被他這副小大人的模樣給逗樂了。相比大人們的歡喜,孩子們心裡都是各種羨慕嫉妒,特別是榮華郡主,暗暗地咬了咬唇,低頭看著自己繡鞋上綴著的珍珠。

  正說笑著,宮女進來報齊王來給皇后請安了。

  皇后的臉色變了變,看了阿寶一眼,想了想,便讓齊王進來。

  齊王進來後,先給皇后行禮請安,然後又向太子妃和阿寶這兩位皇嫂請安,輪到侄子侄女們給他請安後,一把撈起了幾個侄子分別拋了高高,又摸了摸榮華郡主的腦袋,笑道:「丫頭又長高了,可以挑選郡駙了!」

  榮華郡主臉上一紅,扯著齊王的袖子道:「還有幾天就是六皇叔娶六皇嬸的日子了呢,六皇叔緊不緊張?我昨兒還在英國公府見了六皇嬸哩。」

  齊王面如冠玉,矜貴優雅,微微一笑,唇若塗朱,鳳眼上挑,邪氣非常,看得殿中的宮女們臉紅心跳,榮華郡主離他最近,也被這張美顏弄得臉紅心跳。卻聽他渾不在意地道:「有什麼好緊張的,本王巴不得快快將你六嬸娶回來呢。」

  一看這作派,阿寶心裡給齊王一個評價:整就一欠抽的熊孩子!

  「不准渾說,省得帶壞了你的侄子們,看你皇兄打你。」皇后笑罵了一聲。

  笑鬧過後,皇后讓幾個宮娥和嬤嬤帶著孩子們到偏殿去吃點心玩耍。

  沒有了孩子笑鬧,氣氛有些安靜。齊王端過宮女呈上來的茶,看了那宮女一眼,眼波流轉,風流邪氣,鬧得那宮女臉上微熱,忙端著盤子下去。

  皇后將之看在眼裡,不由有些頭疼,說道:「過幾天你就要娶王妃了,還沒個正形!上回的事情你還沒給你五嫂道歉,正好,現下由本宮作主,你和老五媳婦誠心道個歉。」

  聽這麼一說,在場的人哪有不明白的了。

  上回阿寶三朝回門,遇到了刺客,雖然阿寶沒啥感覺就結束了,但齊王恰巧經過,這熊孩子嘴壞地來刺激人,說了句「血光之災有損福氣,改日五皇嫂還是請個高僧到府裡去驅驅邪氣,省得出門不利」的話來,聽聽這是作弟弟的對兄嫂說的話麼?皇后當時聽到這事時,真想抽這熊孩子。而後來晉王的回答更狠,直接來了句將請高僧的事情交給齊王辦了,甚至那句「以後若本王出門不利,定是皇弟不用心」更讓聽聞這事的人噴飯,成了京中笑料。

  可不是笑料嘛,哪戶人家沒事會去請高僧來家裡作法驅邪的?這不是告訴別人你人品不好,家裡招來了妖邪麼?就算要請高僧來驅邪,人家也會冠冕堂皇地說個好聽的理由,例如給長者祈福啊,給宅子看看風水啊之類的,沒人會明說自己家裡有髒東西要驅邪的。

  晉王那般說,齊王作弟弟的哪可能真的會請高僧去兄長家裡驅邪?皇上就算再不喜晉王這兒子,那也是他兒子,皇室丟不起那個臉。所以齊王當時被晉王這麼一回諷後,氣得直哆嗦,更甚者,最後留下的那句實在是太絕了,以後晉王若是出門不利,眾人都會以為是齊王對他這兄長不用心的結果。

  可以說,齊王一時嘴壞坑了自己一把,也將自己的名聲弄得有點兒臭。至於晉王蕭令殊,得,那就是個名聲不好的主,他做什麼大伙都習以為常了,麻木得根本沒放在心上了。

  齊王坑了自己後,自然真的不能給晉王府請個高僧驅邪,不然皇帝皇后和太子都要抽死他,所以這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齊王又因婚期將近,皇后索性稟明了皇帝後,讓他去閉門思過——對外的說法十分高大上:修身養性!這也是阿寶前幾次來請安,都沒有碰到他的原因。這會兒因為婚期將近,才結束了他的修身養性,又蹦躂起來了。

  聽到皇后提這事情,齊王心裡也憋了股氣,他看了阿寶一眼,有些僵硬道:「都過去了,母后還提他作甚?相信五嫂也不是這般氣量狹小之人才對?」說著,用眼神殺向阿寶,不過對上那張半垂的美人兒臉後,殺意軟化為對美人的欣賞,想到這般美人兒原本應該是他的王妃的,又有些不甘心。

  阿寶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自然是給皇上面子的,溫和地道:「六弟所言極是。」

  皇后慈愛地看著阿寶,說道:「你六弟就這德行,不罵不成器,若是他做了什麼不敬的事情,你儘管說,本宮給你作主。」

  「兒臣哪敢啊!」齊王拖長了聲音,「兒臣還怕五皇兄打呢。」說著,彷彿又覺得被揍的地方痛了一樣,讓他俊美的臉扭曲了下。

  「……」

  這誠實的娃讓皇后只能乾瞪眼,阿寶和太子妃低頭當作沒聽到。

  如此,便將這事揭過了。

  見齊王似乎有話說,太子妃是個識趣的,便和阿寶一起告辭離開,太子妃去側殿接了孩子們,和阿寶一起乘坐橋輦離開了皇宮。

  回到晉王府,阿寶邊喝著涼茶,邊思索著今日的事情,總結兩點:皇后要拉攏晉王,齊王和榮華郡主都是熊孩子!

  晉王明顯就是太子船上的人了,但皇后仍對自己這般客氣友好,說明了個問題,連皇后都覺得那位爺不是個好惹的主兒,連帶的對她這個晉王妃也友好了很多——沾了光的阿寶突然有些不著調地覺得,有個名聲不好的丈夫,似乎也挺舒心的= =!

  而齊王和榮華郡主這兩個熊孩子,阿寶倒是不怕,她是長輩呢,單就嫂子(皇嬸)這身份就足以壓倒他們了,不行的話,關門放晉王!(= =!)

  *****

  而阿寶心裡的兩個熊孩子此時正在做更熊的事情。

  首先是齊王,他今日來給皇后請安確實是有事情,這事情嘛——

  「讓你修身養性,你就修出條人命來?」皇后震怒道:「璟琋哪裡不好,你要這般讓她難堪?若不是你小時候非要拉著璟琋說要娶她為妻,本宮也不會冒著得罪你外祖母和舅舅,將璟琋許給你!金家的女兒賢名天下,配誰不使得,難道會趕著當皇子妃麼?不必說了,這孩子留不得,本宮會讓人將這事辦妥,你只需等著當新郎官便是!」

  齊王有些尷尬,抓了抓衣袖,小聲道:「母后,兒臣確實修身養性了,這是之前的事情,初柳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快兩個月了,而且……這是兒子第一個孩子呢。」

  皇后目光深邃,心知這初柳留不得了。原以為是個懂事安份的,卻不料心這般大,王妃還未過門呢,竟然懷上了。初柳是她當初撥給兒子伺候的貼身大宮女之一,也是教導他人事的宮女,後來被收了通房,每次完事後,必須喝避子湯,根本不可能會懷上,此時懷上了,如何不知她竟然有膽子陽奉陰違。

  齊王還在苦苦哀求著,他與表妹金璟琋自然有感情的,可是他是個男人,也是皇子,有自己的追求,想要權力,也想要超越同胞兄長——太子,所以他動了娶鎮北將軍之女的念頭,好有個得力的岳家支撐。他明知道初柳此時懷有身孕是打金璟琋的臉面,只要這事捅出去,初柳肚子裡的孩子一定不保,可是越是不能幹的事情,他就越想幹,越想保住初柳肚子裡的孩子。

  所以說,這真是個欠抽的熊孩子!

  ******

  其次是榮華郡主這邊,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不妥,先前還不覺得,現在回家了,突然心情忐忑起來,也不知道怕什麼。父親疼她,嫡母從未苛待她,將她當成嫡女一般教養著,所以她覺得今天的事情真的沒什麼,估計五皇叔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同她計較,可是不知怎麼地,心裡卻越發的不安起來。

  回到府裡,嫡母如往常一般叮囑幾句,便讓他們散了,提都沒提宮裡的事情,讓她更加的不安了。

  當然,這種不安在看到花園裡散步的李側妃後,都化為了天邊的浮雲。

  恨恨地看著那抹清淡的身影在樹蔭下散步,想起自己母親(趙側妃)常恨恨地說海棠院的那個賤-人,於是在她心裡,李明箏確實是個賤-人,專門和她母親搶父親的,而這賤-人的妹妹卻成了晉王妃,使得她父親近來頻頻往海棠院去,更讓她惱怒。

  於是,熊孩子的榮華郡主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一臉驕傲地往花園行去。

  ******

  很快地,便到了齊王成親的日子。

  阿寶和蕭令殊一起到齊王府觀禮喝喜酒,同樣的,這次主持婚禮的,還是平王。

  齊王是中宮所出的皇子,雖然比不得太子受重視,但皇后仍是不想委屈了這兒子,是以齊王府建府時,皇后同正德帝吹了枕頭風,使得齊王府建得雖沒太子府的美倫美奐,卻也甩了晉王府十幾條街的距離。

  齊王府中一片喜氣洋洋,前來賀喜的賓客不斷,阿寶和蕭令殊甫進門,將禮物遞給管家後,兩人便分開了。

  阿寶被一名宮女引到了一處偏廳稍作歇息,偏廳裡放了冰盆子,進門便是一陣撲面而來的清涼,將躁熱的心都安撫下來了。偏廳裡坐了很多來參加婚禮的皇室及宗室女眷,阿寶很快便發現了坐到一處的江凌薇和五公主坐,兩人發現阿寶,也示意她過去。

  同在場的人長輩們打招呼後,阿寶坐到兩人身旁,喝著丫鬟呈上來的涼茶,舒了口氣。

  兩人皆知她一到夏天就怕熱的體制,待她緩過來後,方和她說話。

  五公主道:「天氣熱了,給你下帖子你都借口不來,特可惡了,我家璟玨叨念過你好幾回呢,說要和好人姐姐玩兒。」

  江凌薇道:「看你這模樣,最近過得挺舒坦的,不錯不錯。」

  三人聊了會兒後,五公主瞅著阿寶低聲道:「哎,這月初一你進宮請安,聽說榮華那丫頭又同你對上了,是麼?」

  阿寶嘴角微抽,五公主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但這消息特別的靈通,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到處安插了探子。

  五公主輕輕拍了下她後腦勺,嗔道:「收起你那懷疑的表情,是璟玨告訴我的,至於他如何得知,這就不為外人道也了。榮華那丫頭是太子哥哥第一個孩子,眾人免難嬌寵了一些,所以便壞菜了,不用人收拾,她自己就將自己玩脫了。」嘴角微微一撇,便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八卦人人愛聽,特別是榮華郡主和阿寶不對付,在江仙女眼裡,就是她的敵人了,是以阿寶和江凌薇都忙催她繼續說。

  「聽說從宮裡回來後,榮華不知怎麼地,膽大包天地將李側妃給推到了花叢裡,雖然李側妃沒傷著,但也是對長輩不敬,當天太子哥哥回府後,榮華便被禁足了,趙側妃也連帶受了牽連,被太子妃罰抄佛經呢。」

  江凌微用很仙氣的表情說著自己的幸災樂禍,「不敬長輩,確實活該。不過這丫頭也真是個好的,不留餘力地折騰,都省了旁人收拾她了,挺不錯的。」

  三人相視一眼,不禁埋頭偷笑。

  笑了會兒後,五公主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阿寶,「對了,我記得你有個妹妹好像是同忠武將軍府的一位少爺定了親的,可有這事?」

  阿寶心中一跳,以為五公主知道什麼,點頭道:「確有其事,是我家六妹妹,定親的對象是忠武將軍府長房的嫡次子武皓。」

  五公主點頭,神神秘秘地對阿寶道:「你妹妹以後嫁過去,讓她小心一點兒。我得了消息,忠武將軍府的長房嫡長子武烈不日就要從西北回來了,到時我那大姐也跟著回來,她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兒直接一鞭子抽過去,根本不講情面。」

  阿寶「誒」了聲,等消化完五公主的話後,頓時一臉便秘的表情。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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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說到忠武將軍府的年輕一輩,不得不注意忠武將軍府的長房嫡長子武烈,然後自然很快便會讓人想起武烈的妻子,當今皇上的第一個女兒——大公主蕭令寶,武烈同樣也是皇上的第一個女婿。

  這位大公主才是真正的寶啊!

  當然,在旁人眼裡,皇室的公主們都是尊貴的,也因為太尊貴了,所以勳貴之家的子弟還真不稀罕做這個駙馬,不只是皇帝女婿難為,這駙馬更難為啊。

  大公主作為正德帝的第一個女兒,她出生之時,那是讓正德帝十分稀罕的。而正德帝稀罕的方式,就是將女兒當成兒子一樣教養,皇子們學什麼,大女兒也學什麼,所以大公主絕對是允文允武的,一手鞭子耍得讓京中紈褲子弟聞風變色。當然,如此盛寵之下,也別指望一位公主有什麼好脾氣,那可是個比七公主還要嬌縱厲害的主兒。

  十年前大公主選夫婿,京中九成以上的適齡世家子皆生病了,一成沒生病的也紛紛傳出了命中帶煞需得晚婚晚育,頓時整個京城都瀰漫著一股子的緊張嚴肅風,家中有適齡兒子的大臣官員更是提心吊膽,生怕大公主一個錯眼挑中了自家兒子為夫婿。

  當然,大公主聽說了這事後,恨得給所有人都記了一筆,後來沒少折騰他們。不過大公主也很有骨氣地表示,她文武雙全,比之男兒並不差,要嫁當嫁英雄,這些白斬雞一樣的世家子她還瞧不上眼呢。

  就是如此另類又彪悍的公主。

  就在這種嚴肅又緊張的當口,忠武將軍的嫡長子從西北回來給祖母祝壽,騎著高頭大馬進城,氣勢彪悍,英挺不凡,讓出宮遊玩的大公主一見傾心二見非君不嫁。

  於是,大公主的終身大事終於解決了,京中所有人皆鬆了口氣,紛紛給武烈發了無數好人卡。正德帝向來喜歡滿門忠烈的武家,得此佳婿,自然也無比開心地下旨賜婚了。當武家接到賜婚聖旨時,都要哭了有木有,宣旨太監見狀,回去告訴正德帝,武家「歡喜」得哭了。

  忠武將軍府被強買強賣地塞來了一位公主,武烈當時才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大公主還比他年長一歲呢,因自幼在西北長大,那性情是比較爽直憨厚的,沒有聽說過大公主的彪悍事跡,於是就這麼娶了,直到娶回家不久,才發現自己娶了隻母老虎回來,在家裡那是說一不二的,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

  五年前,西北有戰事,武烈去了西北,大公主不知怎麼想的,也跟了過去,一直到現在才歸來。

  阿寶回想了一遍這位大公主的事跡,突然有些明白武烈為何會讓弟弟幫他養外室了。大公主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她與武烈成親十年,一直無所出,阿寶雖然不知道武烈是否心急想要留個後,可是大公主是絕對不會允許武烈背著她和其他女人生孩子的,若是知道這事,那外室直接抽死,兩孩子估計也活不成了,而幫兄長養外室和孩子的武皓在大公主眼裡,那也是幫兇,絕對要抽一頓的。而且大公主還有一個「美」德,就是喜歡遷怒,真心沒想到有些人是不是無辜的。

  有這般凶悍的嫂子,阿寶真擔心李明鳳將來嫁過去,若是不小心行事有差惹著了大公主,少不得要受氣了。當然,現在讓她擔心的是,武皓幫兄長養外室和孩子這事若是暴光了,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呢。

  阿寶突然有些慶幸自己將調查到的事情交給二伯母了,怎麼做由他們定罷,她就作他們的後遁好了。

  「怎麼了?」五公主奇怪地問道,雖然她那大姐妥實是個人嫌鬼憎的煞星,但是阿寶也不用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嘛。

  阿寶看了看週遭,低聲道:「一言難盡,下次我發帖子請你們到府裡賞花時,再告訴你們。」阿寶現在覺得,趁著大公主發威之前,多拉些同盟吧,到時情況若亂得不可收拾,也得有人去宮裡搬救兵。

  兩人雖有些疑惑,但也知道此地不宜說什麼,皆點頭。

  吉時很快便到了,一位嬤嬤過來請各位女眷們移駕到喜堂觀禮。

  齊王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一身大紅新郎官錦袍,襯得俊美非凡,風雅極佳,讓人不得不讚歎此子的容貌之佳,少有皇子能及。

  阿寶暗暗撇嘴,她還是覺得蕭令殊比較帥,而且沒有那種專門勾引小姑娘的輕浮邪氣。

  禮成後不久,已婚的女眷們又忙著往新房去看新娘子,順便與新婦聊聊天,讓新婦認認人。

  阿寶隨著眾人進入新房,因為人太多,雖放了冰盆子,仍是有些悶熱,阿寶忍了下來,細瞧坐在新床上已經被掀了蓋頭的新娘子,頓時滿意了,原來這位也被畫了日本花子妝,厚厚的一層白粉,兩頰腮紅,櫻桃血口,都讓人瞧不清原貌了。

  雖然金家女兒有賢名,平時也端莊大度,不過今日成親,金璟琋仍是有些羞澀,和阿寶當初一樣,對於已婚婦女們的問話,皆羞澀地回答了,同時也展現了她金家女良好的教養,即便是新婦,也將在場的女眷們都照顧到了,不至於會讓人覺得被冷落插不上話。

  金璟琋偶爾看向阿寶,朝她抿唇一笑,柔聲道:「多謝晉王妃今日來看我。」

  阿寶臉上掛著得體的笑,「今後咱們就是妯娌了,齊王妃可喚我五嫂便成。」

  金璟琋又叫了聲「五嫂」,聽著這軟糯的蘿莉音,阿寶頓時心裡說了聲造孽啊,齊王今晚就要蹂躪這個身嬌體柔的未成年的蘿莉了,真是個見異思遷的禽-獸。

  ******

  而被阿寶心裡罵禽-獸的齊王正給參加婚禮的賓客敬酒,敬完了宗室的長輩後,來到以太子為首的兄弟們這一桌。

  太子欣慰地看著他,高興地將齊王敬的酒一口而盡,說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皇兄很高興,希望你與弟妹互相扶持,百年好合。」

  齊王咧了咧嘴,賢王、秦王、周王等人也同敬酒,皆說了吉祥話,一圈下來,齊王已有四分醉了。只有晉王蕭令殊依然面無表情,齊王敬到他時,感覺腿肚子打顫,此時酒已經喝多了,大著舌頭道:「五皇兄,你不為弟弟高興麼?你都不笑一笑……」

  眾人驚悚地看著他,覺得他一定是被酒精糊了腦子,竟然讓這位給他笑一笑,連太子照顧他這麼多年,都沒見他笑過,你算老幾想讓他為你的婚事笑?

  正當眾人以為蕭令殊不會說話時,就見他冷硬地開口道:「為何高興?」然後掃了他下面某個地方一眼,「傷好得倒快。」

  「你……」

  「……」

  皇子們簡直要驚呆了有木有,發生什麼事情了?為毛他們覺得五皇弟(五皇兄)那一眼如此有深意?而惱羞成怒的齊王更讓他們腦洞大開。

  此時,在場原本心思各異的眾位皇子們都產生了一個共同的想法:求內-幕啊!

  「六弟,別喝太多,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呢。」太子及時道。

  賢王笑道:「今天是六皇弟的好日子,應該多喝點才對。來,咱們兄弟再敬六皇弟一杯。」

  在太子和賢王的打圓場下,喝得微醺的齊王被一起忽悠著繼續去敬酒了,而留下來的皇子們偷偷瞄著蕭令殊,只見他依然坐得像木頭,眼神都未給一個。這時金璟玨從英國公那兒跑過來,拉著太子的手道:「太子表哥,璟玨要芸芸~~」

  看著這大齡兒童,皇子們心中再不喜,臉上皆露出親切的微笑,只因他們父皇疼金璟玨比他們這些兒子更甚,就算他是個傻子,也不能當面罵他傻子,不然他們父皇直接罵他們孽障,不友愛兄弟。

  現在蕭令芸正在新房裡陪成為他們家族人口之一的新娘子說話呢,哪有空過來,太子少不得哄他,讓他陪坐在身邊。

  金璟玨很好哄,歡樂地坐到了太子身旁,轉臉看到另一邊的蕭令殊,清澈的眨了眨眼睛,將用筷子戳的一隻五福餅遞給他,蕭令殊看也不看一眼,淡然地喝茶。金璟玨卻執拗上了,非要蕭令殊吃不可,你來我往間,那只五福餅脫離了筷子,飛到了敬酒過來的齊王頭頂上,餅末碎渣飛濺,烏黑的髮絲上都是白色的餅屑,看起來就像是落了霜一樣。

  在場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頓時囧了。

  然後,喝得已有八分醉的齊王直接將手中的銀杯砸了過去,醉意朦朧中沒砸中金璟琋,反而砸到了無辜的賢王,賢王哎喲一聲,從椅子上翻了下來,一不小心還壓到了想拉他一把的寧王,寧王也哎喲一聲,腰要斷了!

  「哦哦,沒砸中,真是笨蛋~~」金璟琋拍手歡快地笑著。

  齊王怒了,一把搶過旁邊小太監手中的托盤,上面放了十幾個盛著酒的杯子,齊王刷刷刷地砸了過去,頓時杯子酒水齊飛,天女散花,除了蕭令殊眼疾手快地跳開,順手抄起一個菜盤子將朝太子飛來的杯子擋開,其他人都被命中,抱頭鼠竄。

  「嗚哇哇……壞妹夫打我……」

  被砸中腦袋的金璟玨張開嘴巴大哭,旁邊的人都看到他大開的嘴巴裡的那心型的扁桃體了,而且他不止哭,還抓起桌上的東西往齊王身上砸,齊王已經喝高了,也抄起旁邊的酒桌上的杯盤砸過來。

  「六弟,快住手!」

  書生型的太子殿下忙去勸架,然後被一個碗K中腦袋,暈了過去,躺倒的那一瞬間,被蕭令殊手疾手快地接住了,將他往旁邊的椅子一旁,便雙手抱胸站在一旁觀看諸位兄弟被砸得儀態全無。

  這時史上最混亂的婚禮!

  在場所有人:=口=!臥糟!這真的是婚禮現場麼?皇子們鬧這一出,作為目擊者的他們明天會不會被皇帝遷怒啊?

  ******

  等新房裡的人被通知前院諸皇子在喜宴上打起來時,頓時目瞪口呆,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一定是今天出門的方式不對!

  以太子妃為首,阿寶這晉王妃為尾的五位皇子妃忙告罪離開新房去前院查看,五公主隨後,而宗室的幾位年事最高的長輩郡王妃們也臉色難看地出去了,今天的新娘子被晾到一旁。

  金璟琋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問去打探消息的婢女,「怎麼回事?」

  「回姑娘,外頭正亂著,皇子們的身份尊貴,無人敢去勸架,太子又暈了,三少爺正哭得傷心呢,奴婢聽人說,是、是……」

  金璟琋沉穩地道:「是什麼?」

  「是齊王殿下將三少爺打哭的。」婢女小聲地道。

  「嘶啦」一聲,金璟琋的指甲在床柱上撓了道痕跡,然後垂下眼睫,沉靜地坐著。

  另一邊,以太子妃為首的皇子妃們匆匆到了正院,便見到想戳瞎自己眼睛的一幕。現場已經混亂不堪了,齊王和金璟玨將整個席宴都當成了他們的戰場,玩起了你砸我我砸你的遊戲,作為長輩的平王及幾位宗室郡王在旁叫著勸架,那些侍衛硬著頭皮上前去想讓兩人住手,但沒人聽他們的,而他們又不敢真的上前劈暈兩人,被記仇怎麼辦?

  來到此地的已婚婦女們首先尋找自己的老公,查看飯票們的安危。

  太子妃焦急的目光看到了垂著腦袋坐在椅子上的太子,心提了起來,想上前去查看,但要穿過戰場,丫鬟們怕她傷著不讓她過去,真是急死她了。

  賢王妃第一眼看到挨著小廝捂著眼睛呻-吟的賢王,眼睛微瞪,再看他全無平時的風度,也是一臉錯愕,根本沒反應了。

  秦王妃、周王妃同樣尋找自己的老公,看到他們髮髻歪了,不是臉上傷了就是衣服髒了,滿臉菜渣,頓時=口=,簡直不敢相信那個是她們平時最注重儀表的夫君麼?

  阿寶一眼便看到站在戰場中,手中拿著個菜盤子,但是十分悠閒地站在垂著腦袋坐在椅上的太子身邊,偶爾有什麼不明物體飛過來時,盤子一檔,不明物體朝齊王砸了過去。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抽了,只能擺出=口=表情。

  江凌薇視線一掃,便掃到戰場旁邊一隻滿臉興奮的拍著手叫加油的胖子,那胖子彷彿身上裝了雷達一樣,在江凌薇出現的瞬間,忙收起了興奮的表情,裝作一副不堪忍睹的表情,還討好地朝江凌薇笑了笑。

  五公主是最為難的,臉色難看地看著一身髒污的金璟玨,嘴巴動了動,最終沒有說什麼。

  江凌薇見胖子乖了以後,果斷地對阿寶道:「看來我爹和幾位郡王長輩都壓不住場,太子殿下又不知怎麼了,還是叫晉王殿下勸架吧。」

  不得不說,江凌薇的眼睛很利,只一眼便看出誰是最能鎮住場的人,其他人雖然也看出來了,但沒有江凌薇反應快,那些長輩氣得腦袋都不清了,而且齊王的身份尊貴,金璟琋更是比皇子還金貴的存在,只敢在旁邊勸架,齊王已經聽不進任何勸了,金璟琋是根本無法交談的存在,絲毫沒辦法。其他早就看出晉王能震住場的,但哪有那膽子叫他去阻止?

  所以這混亂持續到現在。

  江凌薇這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阿寶,看得她尷尬無比,不知這些人是什麼意思。

  「這……這成何體統?!」一位老郡王妃怒道,然後轉向阿寶道:「晉王妃,麻煩你去叫晉王阻止他們吧。」

  其他人點頭同意。

  原來是自己不敢開口,所以推她去當炮灰了!= =!

  阿寶抽抽嘴角,頂著眾人熱情的目光,叫道:「王爺!」

  蕭令殊看了過來。

  那一瞬間,阿寶突然生出一種「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奇妙感覺,那雙明明看起來冷戾無情的眼睛,在微煦的夕陽竟然讓人感覺到無比的專注。

  阿寶尷尬了下,硬著頭皮道:「王爺,麻煩您讓他們停下來好麼?」

  晉王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周圍的人,所有被他視線掃到的人皆有些不自在,然後他抬手用菜盤子將一個朝太子臉上飛去的雞腿攔下,直接朝齊王走去,一個手刃劈在了他的後頸上,將他攤軟的身體交給了一旁的太監。

  「璟玨!」五公主也適時開口,制止了仍要砸齊王的金璟玨。

  這場鬧劇終於結束了,眾人看著滿地狼藉,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情好。

  這時,太子妃表現出了她的彪悍來,「真是的,璟玨再捨不得妹妹出嫁,也不能用這法子和妹夫聯絡感情啊?呵呵,都是孩子呢。」

  得,這場鬧劇被未來的國母——太子妃定義為了妹婿和舅兄之間有愛的打鬧!

  明知道太子妃睜眼說瞎話,但眾人還是得高興地附和著,是啊是啊,他們感情真好呢之類的,心中各種苦逼不解釋。

  齊王府的管家差點哭喪著臉將面色各異的賓客送走,留下的都是姓蕭的皇室之人。

  太醫被火速地請來了,為除了晉王外所有受傷的皇子們治傷,這驚人的戰績連太醫都驚了,懷疑皇子們是不是都遇刺了?

  太子被砸暈了,齊王傷了眼睛及腿,寧王傷了腰,秦王、周王擦傷數處,齊王臉蛋被砸成了豬頭,陳留王同傷……

  至於金璟玨,也同樣被砸成了豬頭。

  眾人已經可以想像到宮裡的皇帝知道自己兒子們個個帶傷,會如何大發雷霆,特別是這受傷的原因還如此的可笑。

  太子很快便被太醫施針弄醒了,醒來後腦袋仍暈暈乎乎的,阿寶懷疑這模樣不會是腦震蕩了吧,不過見他醒來,所有人皆鬆了口氣,終於有個主心骨了,他們可以放心地離去了。

  於是在場的男人們各自帶著自己的老婆火速地離開了。

  平王擦擦汗,忙帶著老婆兒子兒媳婦一起遁了,下定決心明日他家皇帝哥哥問起,他就直接裝死。平王夫妻上了馬車,江凌薇沉著臉帶著比她的身形壯上三倍的胖子上了另一輛馬車,胖子稍微有些不安,怯怯地看著她,不待江凌薇開口,自己就招了。

  「阿薇,我今天可沒幹什麼事,只在一旁看呢。」平王世子十分自豪地說,雖然今天的事情看得他熱血沸騰,不過他還是勞勞記住了江凌薇的吩咐,好好表現。

  江凌薇淡淡地應了一聲。

  自豪的胖子頓時忐忑了,抓耳撓腮地想著,難道她知道了他當時暗中朝齊王腳下扔香蕉皮讓他滑倒的事情?

  ***

  賢王妃抱著肚子,看著不得不被人扶上馬車的賢王,目光一寸一寸地逡巡著他青了一隻眼睛的臉,凌亂的髮髻,看起來極為可笑,再看不慎摔傷的腿,估計要養很長一段時間了。

  賢王妃看著這個狼狽的男人,想起上輩子身登大寶的九五至尊,何等的尊貴,突然有種幻滅的感覺,又感覺到有那麼點兒的可笑,上輩子可沒有這麼一齣,實在是讓她大開眼界。

  賢王一臉沉鬱,半晌拍拍用帕子給他擦臉的賢王妃的手背道:「你沒嚇著吧?孩子沒事吧?」

  賢王妃搖頭,讓他別動,她要給他敷下眼睛。

  賢王原本有些沉鬱,不過一想起今天的事情,也是啼笑皆非,若有所思道:「太子沒及時勸阻兄弟,齊王又鬧這一出,金璟玨還傷著了,父皇說不定要厭上皇后他們,倒是……」

  話雖未完,但賢王妃玲瓏心竅,如何不明白。

  這是個機會。

  只是,這代價也太大了,幾乎所有的皇子都傷了,真是一場讓人無語的鬧劇。

  *****

  相比眾人的苦逼,阿寶和蕭令殊這一對,來時如何,回去時就如何,根本沒掉一根寒毛,只是心情……略那啥。

  上了馬車後,阿寶為了顯示她的賢良淑德,關切地問道:「王爺可受傷?要不要尋解神醫來看看?」

  蕭令殊搖頭,然後道:「太子需要。」

  阿寶心中暗暗點頭,現在醫術落後,也不知道太子有沒有被砸得腦震盪,若是在現代,直接去拍個片就行了。太子作為未來的儲君,身體著實重要……這麼一想,阿寶又想起一事來,頓時有些憂心了。

  太子當時被砸暈了,按理說應該馬上將他帶去找太醫,可是蕭令殊……這位爺也許覺得這只是種小傷罷了,並不足為慮,看他身體上那數不清的陳年舊傷的痕跡就知道他大概覺得死不了的傷都不是傷,所以才站在旁邊悠閒看戲。

  等眾人回過神來後,很快便想到這關節,到時——正德帝這渣爹絕對會遷怒於他。

  就在阿寶憂心忡忡時,下巴被人捏住了,然後溫熱的唇貼了上來,貼了半分鐘左右退開,男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阿寶:「……」她果然是白擔心麼?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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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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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 17:22:40 |只看該作者
第49章

  齊王婚禮現場,除了晉王外所有皇子皆受傷的戰績太過彪悍了,這種事情自然瞞不住,很快便傳進了宮裡,據在太和殿伺候的宮人透露,皇帝當場氣得摔碎他最愛的澄泥硯。

  皇帝震怒,後宮自然也不太平,而京城裡——當時前來吃喜宴的官員這一夜都夜不安寢。

  尼瑪,一群出身高貴,且風姿儀度為天下表率的皇子在他們面前像流氓一樣打架,使得其他皇子傷的傷,暈的暈,實在是教人難以承受,也生怕宮裡的那位來個天子一怒,被穿了小鞋,於是在場的人都十分識趣地回去後沒將這事情透露出去,就當如太子妃所言,他們妹夫和舅哥聯繫感情呢——雖然這方式也特流氓了。

  是以齊王婚禮以混亂收場的事情,除了上層社會,京裡的百姓們是一無所知的,該幹嘛就幹嘛。

  發生了這種事情,所有的皇子皆知他們父親會十分震怒,所以皆繃緊了皮,天未亮就爬起來進宮去請罪了,連傷了腿的賢王也讓人將他抬進宮去,並沒有因行動不便就裝死不去。

  阿寶也一大早的就爬起身了,伺候了蕭令殊洗漱更衣,同樣在丫鬟們的伺候下打理好了自己,又火速讓人將準備好的早膳端上來。雖然因為起太早睡眠不足沒什麼胃口,但還是逼自己吃了。她不僅逼自己吃,還逼蕭令殊多吃。

  當然,阿寶覺得自己這般賢良乖巧的姑娘怎麼會強勢逼人呢,她十分溫柔小意地對看起來不怎麼有胃口的男人道:「王爺,昨天婚禮上的事情,父皇定會生氣的,稍會你們都要去給父皇請罪,也不知道會折騰到幾時,現在多吃點兒,省得到時餓。」

  桌上擺了各式早點,阿寶親接過丫鬟端上來的加了蜂蜜的甜豆粥放到他面前,又夾了個甜包放到他面前的青花瓷碗中。雖然蕭令殊喜歡吃甜的,但他又不喜歡太甜的,口味偏向清甜,所以這些甜點甜粥含的糖份不高,對此阿寶是贊同的,吃那麼多糖,不到四十就得了糖尿病怎麼辦?

  蕭令殊看著阿寶,阿寶努力微笑,她對著鏡子練習了很久的端莊又不失柔婉的賢妻笑容,自認為是很成功的,可蕭令殊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臉頰,將她的笑容凝在了臉上。

  所有看到他們王爺行兇的丫鬟婆子們腦袋一片空白,然後想著:哎呀,是不是睡太少了,出現幻覺了!他們家冷酷無情的王爺才不會做出這種幼稚的事情呢!

  「別笑了,醜!」蕭食殊冷硬地道。

  阿寶被那個「醜」字打擊到了,低頭默默吃煎包,克制住想要喝豆漿的念頭,免得待會在宮裡要頻頻更衣,太丟臉了。

  蕭令殊見她又以頭頂示人,看了看手中的筷子,他力氣大,就算用筷子敲人也挺疼的,若是旁邊坐的是讓他不爽的兄弟,早就一筷子敲過去,然後再冷艷高貴地讓人換過另一雙筷子。可是……眼前的人太弱了,會敲壞的。(眾兄弟:T^T難道我們就敲不壞?)

  有阿寶小意溫柔地勸餐,蕭令殊的早餐吃了很多,旁邊的許媽媽見狀,心裡有些高興,在她心裡,能吃就是福,能吃就健康!她是不敢對主子們吃多少說嘴,但心裡仍是默默地希望晉王多吃些,好活到七老八十的。

  早餐過後,兩人略作整理,便相攜進宮了。

  今日是齊王夫妻新婚第一天,新婚夫妻要進宮謝恩,順便拜見公婆,與姐妹妯娌見面。阿寶作為嫂子,自然也要進宮去見新婦的。而且今天還有所不同,因為昨日混亂的婚禮,大伙都覺得應該早點進宮,再將皮繃緊一點兒,沒事別招惹人。

  顯然和阿寶有此想法的人不少,至少阿寶到了宮裡,甫下馬車時,便見到前方陸續有馬車停下,太子妃、賢王妃、秦王妃、周王妃等皆已到達,大伙你瞧我我瞧你,很快便明白彼此的想法。

  皇家媳婦們紛紛與各自的丈夫分別,另坐宮裡的轎輦往後宮而去,而皇子們頂著那副淒慘模樣去給正德帝請罪去了,唯有蕭令殊看不出喜怒,慢悠悠地走於最後。

  正德帝沒理那些來請罪的兒子們,照常早朝,然後召朝臣,將那些兒子晾在太和殿外。可能朝臣也知道正德帝心情不爽,今天的早朝空前的和諧,沒人拿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在朝上去惹正德帝不快,在太監「有事准奏,無事退朝」中,大家果斷退了。

  退朝的時候,自然看到了那一溜的傷勢各異的皇子,白天看著幾張豬頭臉熊貓眼之流,心情更是微妙。當然,這其中有兩個最為整潔的,那麼便是太子和晉王了,太子一開始便被幸福地砸暈了,除了額頭上的青腫,就沒什麼傷了,這青腫用粉掩飾一下,遠遠地也看得不清楚。而晉王——這丫的整就是個戰鬥力暴表的凶殘貨好麼?誰能傷得了他?

  原本太子並不需要和弟弟們站在殿外給人看笑話的,不過他還是表示作為長兄,與弟弟們有難同當、同甘共苦,表現出了友愛兄弟的好品質,順便在所有面前中刷了把好感度。太子擺出的這副好兄長的姿態,即便知道他是來刷好感度的,但仍是讓人讚賞,也讓旁邊那些看著他不斷刷朝臣好感度的皇子們心中各種鄙視妒恨,甚至開始覺得太子這丫的就是個陰險貨,擺這種嘴臉,同樣也刷了正德帝的好感度——沒有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兄友弟恭的。

  正德帝晾了兒子們一個時辰,看看時間齊王就要帶新婦過來拜見了,方讓人將他們叫進殿。

  太子帶頭進去,然後帶頭跪下請罪。

  正德帝冷冷地看著他們。

  很快地,聽說齊王夫妻和金璟玨夫妻也過來請罪了。

  正德帝讓他們進來,一眼便見到了又是兩張豬頭臉,看不清容貌,只能從衣著氣質認出哪個是自己兒子,哪個是妻族家的侄子。

  金璟玨一進來就直接跑到御案前,雙手抓著御案一臉氣憤地說:「姑父,壞妹夫打我!!」

  齊王差點沒氣歪了嘴。

  什麼叫做惡人先告狀,這就是了!

  其他皇子也知道金璟玨的德行,這就是個大齡兒童,不能和他一般見識,況且他們父皇對他有時比自己兒子還好,更不要拿自己和金璟玨賭在他們父皇心中的地位,因為實在是賭不起。

  正德帝對金璟玨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只道了一聲:「乖,先去五兒那,姑父待會為你作主。」便將金璟玨哄下去了,很快被五公主拉著,一起跪下。

  殿中跪了一地的人,殿裡伺候的宮女太監第一次見到這等陣勢,呼吸放得更輕了。

  所有人安靜地跪著,不敢吭聲,只有金璟玨挺著背脊,那雙比黑曜石還漆黑的淨眸滴溜溜地在殿內張望著,相比其他人的恭敬,簡直就是不敬皇帝。不過正德帝並未生氣,柔和地看了他一眼,又見新兒媳婦和女兒都跪著,便叫她們起身。

  張傑端了茶過來,對新上任的齊王妃笑道:「齊王妃,請。」

  金璟琋略一想便知道這位皇帝姑父此舉是對自己的厚愛,忙謝了聲,端起茶恭敬地給正德帝敬茶,正德帝喝了兒媳婦的茶,又給了一對新人賞賜——連同兒子的賞賜一起給了兒媳婦,順便笑瞇瞇地告訴兒媳婦,自己的六兒子是個頑劣的,若敢欺負她,便進宮來尋他,他為她作主。

  金璟琋知道正德帝這是變相的補嘗她昨日被毀的婚禮及新婚之夜,昨日齊王傷成那樣,根本不可能洞房,宮裡來檢查元帕的嬤嬤得了皇后的暗示,自然也沒刁難她,可是還是讓她覺得難堪,特別是毀了她婚禮的是她的親兄長及夫婿時,是個女人都要委屈的。

  然後,金璟琋成為蕭家婦的第一天,體會了一把皇帝公爹的不著調及如何坑兒子的。皇帝公爹當著所有人的面極不給六兒子面子地說,以後齊王府就歸她這齊王妃管了,齊王所有的財產同樣也歸她管,齊王不得藏私房錢,想要錢就找她這作王妃的要,不爽的話可以一個子兒都不給他……

  所有人:=口=!為毛突然很想同情一下六皇弟(六皇兄)呢?果然不要輕易地去挑戰他們父皇的權威啊……

  齊王羞憤欲死,恨不得當場挖個坑將自己埋了,可惜他那張青青紫紫的豬頭臉根本看不清顏色,眾人也看不出他羞得幾乎要掩面淚奔。

  金璟琋得了豐富的賞賜及皇帝的金口玉言,和兄嫂一起離開了。

  「父皇……」

  他們一離開,齊王這熊孩子再也忍不住了,就要跳起來申訴自己的冤枉,誰知一本奏折直接將他腦袋砸去,將他砸懵了。

  事實上,在場的皇子們都被他們那越老越喜歡坑兒子的爹突然的暴力弄懵了。

  「出息了!嫌你母后給你生的這張臉太漂亮了想要扒下來丟一丟是不是?朕怎麼會有你這種流氓兒子,竟然在自己的婚禮上和舅兄打架,就算喝高了也不是理由,別想狡辯,如果你嫌你這張臉不好要丟一丟,朕馬上讓人劃它幾刀……」

  「……」

  齊王冤枉死了,被這麼一通暴力兼暴吼下,熊孩子也怒了,直接吼道:「兒子是喝高了,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而且金璟玨比兒子年紀還大,不應該是他讓兒子麼……」

  「你還有理了,和個小孩子計較,也不嫌丟份兒!」

  齊王無話可說,一時激動,都忘記了那位主是個只長年齡不長智商的傻子。

  齊王懨了後,正德帝的怒火開始轉向了其他的兒子們,一個個地罵了過去,太子罵得是最輕的,誰讓他一開始就幸運地暈過去了呢,而其他沒暈的竟然不知道去阻止兄弟打架,其心可誅,罵得皇子們垂頭喪氣。

  只有一個人面無表情,在一群被罵得像發瘟的雞一般的皇子中顯得精神無比,這也太鶴立雞群了,讓人不得不注意,一注意到,正帝德表情僵了僵,照樣開口大罵:「老五你也是,別以為朕不知道你當時就站在一旁看兄弟相殘,無絲毫孝悌之心……」

  「本來就欠打!」蕭令殊十分認真道。

  正德帝的聲音嘎然而止,齊王一臉受傷地看著他,傷心地想著,原來他在兄長眼裡,就是個欠打的貨麼?太TMD傷心了,好想人道損滅了這丫的!

  「一點小傷,死不了!」蕭令殊繼續補充,卻不知道他的那群兄弟已經想掐死他了。

  雖然死不了,但他們的面子裡子都丟了,一直苦心製造的好形象沒了,傷心壞了。

  正德帝顫抖指著他,嘴角吸動,哆嗦得說不出話來,突然發現,自己這個一直忽略無視的五兒子,尼瑪腦子不知怎麼長的,似乎長歪了,更讓他生氣的是,他還用那種冷冷硬硬的生澀聲音說著氣死人的話,什麼不死人的傷都不是傷,不用如此大驚小怪。

  那種「你真是不淡定」的表情讓正德帝雙手緊緊地抓著桌沿,才克制住一種衝動!

  「……」

  皇子們用一種看勇士的眼光看著他,突然發現,這個五弟/五哥的思想真是太奇葩了。只有太子殿下憂心忡忡,歎息地發現,自己這些年可能做了無用功,五皇弟隱藏在冷酷無情表相下的思想已經歪了,甚至往變態的方向發展了,當初真不該送他去那個地方接受那等殘酷的訓練的。

  ******

  不管皇子們這邊如何,女眷那邊又是另一番景象。

  皇子妃們一大早地進宮請安,雖是情勢所迫,但也比平常早太多了,是以一群皇子妃們被請到了鳳翔宮的偏殿裡歇息等候。

  很快地,陸陸續續地宮妃們和公主過來給皇后請安,除了貴妃、四妃及公主們,請安完後,其他的妃嬪各回各宮,皇后方讓人將偏殿裡略作歇息的兒媳婦們叫到正殿去。

  兒媳婦們請完安後,皇后賜坐,絕口不提昨天小兒子的婚禮,關心地尋問了諸位兒媳婦們的生活及兒子們的身體情況之類的,然後又關心了賢王妃的肚子,讓她不必太累,以孩子為重。

  戚貴妃臉上掛著笑,心裡卻沉甸甸的,還有幾分惱怒,惱怒的對象自然是齊王,連帶的也恨上了皇后。若不是齊王和金璟玨打架,她兒子會被傷了腿麼?也不知道嚴不嚴重。

  其他四妃中,淑妃(秦王之母)、德妃(周王之母)這兩位有兒子的也暗暗絞著帕子,憂心著不知道兒子傷著哪裡了,昨天聽到婚禮上的事情時,已經晚了,又無法托人出宮去打探,憋了一個晚上,皆睡不好,現在礙於皇后在這裡,也不好詢問,真是急死個人了。

  終於,脾氣急躁的七公主為那些憂心兒子的母親們勇敢地跳了出來,「母后,昨晚發生了那些事情,也不知道皇兄們傷得怎麼樣了,兒臣心裡實在是擔憂,不如問問皇嫂們吧。」

  戚貴妃和淑妃、德妃在心裡猛點頭。

  皇后哪裡不知道她的意思,想起今兒聽到人來報,她的小兒子同樣受傷頗重,連洞房都無法,心裡也是又氣又心疼,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后比在場所有人都難為啊。

  「老大媳婦,本宮也奇怪這事,同本宮說說他們的傷勢,可嚴重?」

  太子妃起身施了一禮,便將太醫為皇子們診治的傷勢都說了,其實都是些皮肉傷,並不嚴重,就是看起來恐怖了點兒,估計嚴重的是行動不便的賢王罷。

  皇后適時道:「可憐見的,他們兄弟一向要好,老六怎麼會和璟玨打起來了呢?璟玨也是個孩子脾氣的,上回還跟本宮說他捨不得妹妹出嫁,以為妹妹嫁人了就不是他家的了,所以才會急性了點兒。」

  皇后這話和太子妃昨晚睜眼說的瞎話有異曲同工之妙,在場的人再惱怒這兩個闖禍頭子,也只能笑著附和,心裡卻暗搓搓地表示,反正都是皇后的心頭肉,這內槓得越厲害越好,打吧打吧,她們都不介意的,只要不連累到她們就好。

  正說著,宮女進來稟報齊王妃和五公主金駙馬過來給皇后請安了。

  聽到沒有齊王,眾人又是一愣,同時看向皇后,不由得有些同情起這新上任的齊王妃來,混亂的婚禮,沒有洞房花燭夜,沒有夫婿陪著過來請安,這真是三重打擊啊!

  很快地,三人便進來了,金璟琋已經挽了婦人髻,身上穿著親王妃的服飾,將粉嫩的娃娃臉襯得有些老成。五公主也莊重沉靜,而素來漂亮得雌雄難辨的金駙馬此時卻頂著個豬頭臉進來,完全沒有以前的賞心悅目,也讓眾女再次意識到昨日婚禮的那場架打得有多凶殘。

  「姑母~~」金璟玨天真歡快地叫著皇后,指著自己的臉說:「壞妹夫打我!」

  皇后一陣心疼,由於金璟玨代皇帝中毒,使得他智商永遠停留在五歲,皇后便對這侄子疼若親子,在心裡的地位絲毫不比兩個兒子差的,這會兒聽他稚兒一般委屈的語氣,自然心疼無比,好一番哄。

  等五公主將金璟玨拉到一旁喫茶點後,今日的新婦齊王妃開始敬茶與妯娌姐妹們見面,眾人紛紛給了見面禮,然後被皇后賜坐,一起說話。

  皇子妃們的老公還在太和殿中罰跪,是以也沒有人離開,留在鳳翔宮中陪著皇后說話,艱難地等待著時間過去。

  估計正德帝這回是氣瘋了,直接將所有的兒子扣留在太和殿罵了一個早上,每個都被狠狠地罰了一通,特別是在兄弟眼中作了勇士的變態蕭令殊,被罵得最凶,正德帝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居心叵測,枉顧人倫了。

  時間不知不覺便過去了,直到快中午了,眾人皆感覺到又累又餓時,終於有宮人過來告訴他們,正德帝罵了一早上,終於將兒子們放過來給皇后請安了。

  由於昨天的婚禮鬧劇,所有的皇子都受傷了,所以皇帝罵過後,便將他們踢過來給老婆請罪,順便也過來接他們各自的老婆回家。

  鳳翔宮裡的女眷期盼地看著殿門,然後終於看到傷殘的皇子們進來了,可憐的賢王還是坐轎子過來的,到了鳳翔宮才改坐輪椅,被太監抬進殿裡。

  眾女一溜看過去,暗暗咋舌,真是太可憐了,這皮肉傷傷得也特觸目驚心,顏都毀了,簡直是無顏見人。

  皇后原本還生小兒子的氣,一看到他那張與金璟玨不相上下的豬頭臉,頓時心軟了,不過仍是意思意思地罵了幾句,又對小兒子及兒媳婦叮囑一番,方讓眾人都散了。

  不只等待的女眷們又累又餓,同樣沒有休息好的皇子們也是又累又餓,估計不餓的便只有阿寶和蕭令殊了,看著兄弟們一臉菜色,蕭令殊的視線轉到阿寶身上,誰讓今早阿寶逼著他多吃呢。

  阿寶走到蕭令殊身邊,笑道:「王爺是和臣妾一起回府,還是有其他事要辦?」

  「回府!」

  阿寶又是一笑,溫馴地走到他身後,錯開一步距離。

  兩人短暫的對話,及阿寶的溫馴都成為一種莫名的存在感,令人忽視不得——或者說,以太子為首的皇子們今天突然意識到他們的兄弟是個思想長歪了的變態時,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地開始注意起他來。

  蕭令殊不是死人,自然很快發現了他們的目光,轉首望了過去。

  其餘人見他突然停步,也跟著停步,看著他。

  蕭令殊看了一眼,最後視線定在賢王臉上,賢王被他看得心頭一跳,卻聽到他道:「茶茶!」

  「……」

  阿寶嘴角抽搐地看向賢王的臉,也不知是不是當時詭異的氣氛讓她腦抽了,竟然回答道:「王爺,茶茶的兩隻眼睛是黑的,不是只黑一隻!」

  蕭令殊又瞧了瞧他家二皇兄,點頭道:「唔,六弟應該再打黑一隻的。」

  「……」

  所有人機械式地看著黑了一隻眼睛的賢王,英明賢達的賢王殿下為了表示自己受傷不輕,所以昨晚回去後,並未敷眼睛,今早就這麼頂著知青黑的眼窩進宮了,贏得了很多同情分。

  回過神來的賢王和齊王心裡又有一種想要掐死蕭令殊的暴戾衝動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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