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1哥】 天才名醫 (全書完)

第三百二十九章 擔任助教

    讓秦川很是奇怪的是，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的中國留學生數量及其稀少。在他的這個年紀裡面就只有他一個中國人。秦川後來才知道，美國正規的醫學院有三分之二根本不招手外國留學生，剩下的三分之一，也是以加拿大等國的留學生為主。中國人到申請攻讀美國醫學院的可能微乎及微。如果不是斯凱福，秦川根本沒有機會進入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就讀。雖然秦川對這個機會並不是很看重。

    身處異國他鄉，聚集在一起，確實可以找到一種遠離故土的慰藉，也可以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得到可能的幫助。但是這種抱團的行為也會變成一種封閉。讓人很難接受別人，也喪失了獲取珍貴友誼的機會。更自動的放棄了一些機會。

    秦川對這種身處異國他鄉的生活非常適應。擺著書包，悠閒地走入校園。

    「秦，如果不看你的頭髮和你的膚色，我很是很難看出來你是中國人。」史派西看到秦川之後追了上來。

    秦川抓了抓腦袋：「我不知道你這句話算話恭維我還是在諷刺我哩。」

    「當然是誇獎你。你跟一般的中國留學生不大一樣。你比他們更自信。你看，醫學院的普通學生都是行履匆匆，但是你這個拿到全年級唯一全優的學霸卻悠閒得像個旅客一般。老實說，你們中國人應付考試是不是有什麼不傳的秘法？」史派西開了玩笑。

    「你都已經說了。既然是不傳的秘法，我怎麼還能夠傳授給你呢？非常抱歉，這秘法，傳女不傳男。」秦川笑道。

    「什麼叫傳女不傳男？」史派西很是疑惑。

    「因為這種特殊的功法只有男女搭配才有用。」秦川突然覺得跟一個文化不同的外國佬幽默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史派西顯然還是沒弄明白，什麼方法還要男女搭配才能夠傳授呢？不過秦川已經不像白費唇舌去跟這個有些中二的國外少年解釋了。快步往教室走去。

    史派西連忙追了過去，這個中國留學生酷酷的。總是有一些有趣的奇怪的言論，讓他感覺非常稀奇。

    「秦。早上好。」

    秦川走進教室的時候，吉莉安.雅各布斯竟然主動地跟秦川打了個招呼。有才華的小青年走到哪都是受歡迎的。

    「吉莉安老師，早上好。」秦川也很習慣地也吉莉安.雅各布斯打起了招呼。

    跟國內的老師一樣，美國的老師也同樣是更喜歡學習成績優秀的學生的，而且秦川沒有中國學生那種死讀書的劣習。在一些問題上有著自己獨特的觀點。這一旦是讓吉莉安.雅各布斯對秦川靈驗相看的原因之一。

    「秦，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助教？」吉莉安.雅各布斯問道。

    「我可以麼？」秦川自然不是擔心自己的水平，而是擔心自己的學生身份。助教在美國大學教育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在一些有名氣的大學裡，教授們的工作主要集中在研究及指導研究生上面。很多大學本科的課程實際上是由助教擔任。由於關係到大學教學的素質和聲譽，所以美國大學在選擇助教時十分謹慎。一般說來，第一年留學的研究生成為助教的機會較小，因為校方無法在申請者赴美前瞭解其英語溝通能力。而且對於醫科來說，中國學生幾乎沒有可能申請到助教工作，因為國外的醫生主要是私人開業，收入很高，本國學生早就把名額佔滿了。

    「當然可以。這要看你的個人意願。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去跟校方提出來。」吉莉安.雅各布斯笑道。

    「當然。我非常樂意。」秦川滿口答應。雖然秦川並不需要靠兼職來分擔高昂的費用。但是擔任助教也是一個非常難得的學習機會。

    秦川來到這裡之後。已經打消了快速將兩年的醫學基礎完成，快速進入到醫院進行見習的打算。對於秦川來說，這種系統的醫學院基礎理論學習反而比在醫院見習更為重要。因為秦川根本不缺乏獲取實踐經驗的機會。本身他便已經在最繁忙的急診科工作一年，有過豐富的實踐經驗，其中不乏腦外科的高難度手術。而且在【天才名醫】系統中，秦川也可以輕易地獲得實踐機會。秦川對自己的操作能力也是非常自信的。所以。反而是這種看起來很基礎的、使用價值不高的基礎理論學習顯得更為珍貴。

    吉莉安.雅各布斯見秦川答應了下來，也是非常高興，她對秦川還是很好奇的。這個中國學生與她印象中的中國學生有些不大一樣。秦川有著非常全面的知識儲備，而且有著自己的獨特的觀點。有些觀點，也是讓吉莉安.雅各布斯眼前一亮的。有秦川的加入。吉莉安.雅各布斯覺得她的教學可以更加豐富也更加精彩。

    「既然這樣，從這一節課開始，你就是我的助教了。你應該知道要做些什麼了吧？」吉莉安.雅各布斯向秦川示意，讓他走到講台上去。

    秦川顯然沒有想到吉莉安.雅各布斯會讓他立即行使助教的職責。

    「現在麼？」秦川雖然知道這一堂課的內容是討論課。吉莉安.雅各布斯上一堂課的時候就已經讓所有的學生做準備了。秦川為了這一堂課也做了不少功課。

    「當然，這一堂課的內容你已經知道了。我相信你也做好了準備。我也要知道你能不能夠勝任我的助教呢？你可知道，我的要求可是很嚴格的。」吉莉安.雅各布斯給秦川施加了一點壓力。

    「好吧。雖然我可能還沒有準備好。」秦川笑著走向了講台。

    經過了半年多的學習，秦川的同學們已經開始熟悉這個來自中國的留學生。醫學院的外國學生數量不多。外國學生很難通過美國醫學院的申請。

    「各位同學，從今天開始，我除了是各位的同學。還多了一重身份，我將協助吉莉安教授的教學。關於今天的討論，我的感觸是非常多的。我在中國的一家醫院擔任過急診科醫生。在中國，醫生職業是一個非常繁忙的職業。而急診醫生是所有醫生中最為繁忙的。我在這家醫院一年的時間裡，我主治的病人近萬例。」說道這裡，秦川看了看自己的這些美國同學的反應。

    所有的人都被秦川口中的那個數字驚呆了。要知道在美國。急診的費用要比普通門診的費用高出不少。一般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會選擇急診。這跟國內的情況有些不大一樣。所以聽到秦川口中如此驚人的數字，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就連吉莉安.雅各布斯也很是吃驚。

    吉莉安.雅各布斯對中國的醫療情況還是有些瞭解的。由於人口太多，中國醫生每天不得不接診大量的病人。也因此，中國的醫療事故的比例非常高。而且這裡面還不包括病人沒有正常維權的情況在內。醫患關係惡化，已經引起全世界醫患問題研究專家的注意。

    「在這近萬例病例之中，就有很多非常有意思的病例。有一個病例在急診科住院長達五年之久。出現這種問題的原因非常複雜。但是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醫生與患者關係出現了問題。兩個本來相互依存的群體慢慢走到了對立面。這裡面有很多更深層次的問題……」秦川娓娓道來。

    眾人對秦川的話題非常的感興趣。而且秦川作為一個主治大夫，在醫療上的經驗也是非常豐富的。他回答的問題的深度也不是一般的醫學生可以相提並論的。

    就連吉莉安.雅各布斯也問了一些她比較感興趣的內容。不知不覺，這堂討論課已經變成了中美兩種大不相同的醫療體系的對比。雙方都在反思自己這種體系的弊端。

    吉莉安.雅各布斯也說起了美國醫療的一些弊端。雖然在公立醫院收費低廉(按美國標準)，掛號費、化驗費、檢查費、藥費等都是最便宜的；接受各種醫療保險；患者如果沒有醫療保險，家庭經濟又困難，帶上證明文件和相關資料，可以申請減少或免除費用；醫療質量不高，但是有一定保證。不致「庸醫害人」；各科門類以及檢查化驗治療等設備比較齊全。最大的缺點是需要預約掛號，得排隊等上很長時間。有時從掛號之日到看上病。需要等候一兩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有些小病可能在等候期間就不治自癒了。收費低廉(按美國標準)，掛號費、化驗費、檢查費、藥費等都是最便宜的；接受各種醫療保險；患者如果沒有醫療保險，家庭經濟又困難，帶上證明文件和相關資料，可以申請減少或免除費用；醫療質量不高。但是有一定保證，不致「庸醫害人」；各科門類以及檢查化驗治療等設備比較齊全。最大的缺點是需要預約掛號，得排隊等上很長時間。有時從掛號之日到看上病，需要等候一兩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有些小病可能在等候期間就不治自癒了。

第三百三十章 家庭聚會

    以吉莉安.雅各布斯的觀點看來，兩種制度各有各的好處，但是中國的醫療制度之所以出現嚴重的醫患矛盾，原因是醫患之間缺少有效的溝通。另外中國以藥養醫的制度使得醫療費用不夠透明。

    實際上，美國的醫療制度也不是沒有問題。在看病的時候，美國人是不需要立即支付的。美國的醫療制度在這一點上面還是做得比較好的。先看病，後付費。但是這種制度也不是沒有弊端。很多患者在看完病之後，不得不面對醫院郵寄過來的根本無法看懂的賬單。這裡面又涉及了醫療保險賠付之類的問題，普通人根本看不懂賬單上的內容。

    課堂非常活躍，這與秦川在國內學習的時候的情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很多人都會非常奇怪，在小學中學異常努力的中國學生到了大學之後，反而會放任自流。本應該享受快樂時光的時候，孩子們要為各種學習而奔波，當需要努力的時候，他們卻沒有了學習的動力。這是病啊！可惜不是秦川這個小醫生能夠醫治得了的。

    討論醫治持續到下課鈴聲響起。吉莉安.雅各布斯教授對秦川這一天的表現非常滿意。

    「我還是第一次碰到英語能力像你這麼好的中國學生。你是在美國長大的麼？」吉莉安.雅各布斯很是奇怪。在醫學院的課堂上，如此流利地說出各種專業詞彙，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也是吉莉安.雅各布斯在一開始比較擔憂的事情。英語的水平可能會影響秦川與同學之間的交流。對於擔任助教這份工作非常地不利。

    「不是，我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秦川搖搖頭。

    「你的英語水平真是不錯。」吉莉安.雅各布斯由衷地讚歎。

    「有可能我很早就預感到會有這麼一份工作。所以在英語的學習上非常低努力。我雖然是個中國學生，但是學習英語的時間卻已經超過十年了。」秦川的話還真是沒有問題。從小學就已經開始學習英語。加上中學六年，大學兩年。算起來總共有12年時間系統地學習英語。

    吉莉安.雅各布斯顯然沒有想到中國學生會用如此長的時間去學習一門外語。她理所當然的認為秦川的英語水平歸功於這12年的英語學習。知識她不知道的是。如果沒有【天才名醫】系統。秦川這12年的學習，跑到美國，連最基本的對話都沒辦法進行。

    「這個週末，我家有個party，有系裡的老師和醫院的同事過來。你能不能負責一下請柬與日常聯繫？」吉莉安.雅各布斯問道。

    「當然。」秦川欣然答應，他顯然知道這是吉莉安.雅各布斯的好意。通過這樣一次活動。秦川可以認識系裡的全體老師還有附屬醫院的大夫們。對秦川將來的學習以及見習都是非常有幫助的。

    「我的同事王博士也是一個中國人，他已經拿到了綠卡。我想他的經歷對你非常有幫助。聽說你們中國人對老鄉非常友好。」吉莉安.雅各布斯將她的一名同事鄭重介紹給秦川。

    迪倫對吉莉安.雅各布斯如此欣賞秦川非常驚異，他沒有想到這個靠「走後門」進入醫學院的中國學生略微有些偏見。甚至在秦川以優異成績名列前茅之後，依然沒有引起迪倫的重視。但是看到吉莉安.雅各布斯這麼對秦川另眼相看，讓迪倫對秦川開始有些好奇。

    從秦川手中接過請柬，迪倫淡淡地說道：「我會過去的。你的成績很不錯。確實讓人欣喜。」

    「多謝老師的指導。」秦川自然看得出來迪倫一開始就對自己缺乏好感。不過秦川也不是很在意。來美國學習的目的，並不是因為秦川的醫術不精，而是秦川需要一個時間緩衝，去消化【天才名醫】系統這個無盡的寶庫。但是到了這裡之後。秦川發現自己對於醫生這個職業的認識，還存在極大的不足。迪倫之前的一些話對於秦川還是具有啟發作用的。

    美國人經常會在家裡舉行一些聚會，來加強與朋友之間的溝通。來參加的是可能是自己的左鄰右舍，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同事。總之，這種聚會讓相互之間的溝通變得更加簡單。人與人之間的一些隔閡有可能在這種聚會中消融。

    通過寄送請柬，秦川幾乎已經記住了來參加聚會的每一個人的名字。但是有些沒有見到過面的，秦川卻無法將姓名與人聯繫起來。

    不用吉莉安.雅各布斯介紹，秦川一眼就認出了王博士。王博士叫王澤。是天府省人。

    王澤手上繫著一根紅繩。外國人很難理解這跟紅繩的含義。但是秦川肯定是知道的。

    「嘿！秦同學，你叫什麼名字？我聽吉莉安說起過你。我叫王澤。天府省人。」王澤一看到秦川立即非常熱情地過來跟秦川打招呼。

    「秦川，三湘省人。王博士，吉莉安教授對你非常推崇，讓我好好跟你學習。哎呀，本命年啊。」秦川看著王澤手上的紅繩。

    「快別說了。今年本命年，我太太給我繫上根紅繩。希望我歲月安好，好運當頭，平穩度過這一歲。我是不相信的，但是拗不過我太太。這些老外，怎麼跟他們說都說不清。真是沒辦法啊。」王澤很是無奈。

    「文化習俗上的差異太大。美國人怕是很難理解這根紅繩的含義啊。聽說你的綠卡下來了？」秦川問道。

    「是啊。萬里長征終於等到了勝利的一天。我二十四歲來到美國。那個時候從醫科大學畢業之後，便來了美國。給美帝當廉價勞動力當了十幾年。這裡面的痛苦，就不用說了。你要是打算申請美國綠卡，要有思想準備啊。」王澤說道。

    「我不打算領綠卡。醫學院畢業之後，我就可能回國內了。」秦川說道。

    「你好不容易上了美國的醫學院，不在考u，然後留在美國工作，還跑回國去，你這是為了什麼呢？」王澤很是不解地問道。

    「過來看看體驗一下國外的醫療體系，也看看國外的大夫的醫療理念。」秦川的觀點讓王澤很是吃驚。

    「你來之前在國內當過大夫麼？」王澤問道。

    「在急診科上了一年班。」秦川坦率地說道。

    「你在國內的急診科上過班，怎麼還想著回去呢？國內的醫療環境實在讓人堪憂啊。最近可以經常有醫生遇襲的情況發生。尤其是你們急診科的。事件頻發的科室。」王澤還是經常逛國內的中文網站。

    「我父母、妻子都在國內，來這裡就是提升一下文憑而已。」秦川笑道。

    「其實，你若是單純為了提升文憑，在國內可要比美國容易得多。我可是知道美國md比國內博士要難考得多。要鬧到文憑也非常不容易。別看只有四年，很多人四年根本畢業不了。」王澤當時在美國可沒有通過美國醫學院的審查。外國人想要進入美國醫學院相當困難。

    「正是因為在國內讀書太容易，所以才到這邊來。在這裡讀書雖然有壓力，但是也挺單純。美帝的校園裡面比國內還要純淨很多。現在國內的大學校園裡的商業氣息太濃郁了。我想到這裡系統經歷一遍美國醫學院的學習。提升一下自己的能力。」秦川說道。

    王澤點點頭：「其實曾經，我也像你這樣擁有抱負。但願你能夠成功。」

    王澤知道人各有志。既然秦川有自己的打算，王澤也不會去影響秦川。

    「以後有問題，王博士要多多指教啊。」秦川笑道。

    「別客氣，以後有空到我家裡去做客。好久沒碰到國內的人了。」王澤說了句客套話。

    在王澤看來，秦川的這種作法還是很可惜的。在美國，醫生的待遇要比國內好上不少。地位也比國內要高。醫生職業在美國是很受尊敬的。但是在國內，地位卻很尷尬。當然王澤並沒有將此秦川與國內的秦川聯繫起來。

    聚會開始，播放的音樂竟然是三首神曲之一的《焰火》。這首節奏感很強，而且極富激~情的曲子非常適合做聚會的音樂。

    吉莉安.雅各布斯走過來問道：「秦，跟王博士的談話進行得怎麼樣？」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有些想家了。」秦川略微有些誇張地說道。

    「這種時候，聽聽你家鄉的這首曲子，也許你的心情會更好一些。」吉莉安.雅各布斯笑道。

    「對。非常不錯的音樂。可惜不是原版。否則音樂的效果還要更出色一些。」秦川毫不保留地大吹大擂。

    「是麼？秦，你聽過原版的神曲麼？」吉莉安.雅各布斯顯然也是三首神曲的忠實粉絲。可惜她不知道原創作者近在眼前。

    「聽過。當然聽過。可是花了我一個月的工資。在專門的音樂室裡聽過完整版的音樂，音效非常的出色。三首音樂能夠讓你如同在天堂一般。」秦川讚美道。

    「是麼？有機會，我一定要去一趟中國，去音樂廳聽聽這三首歌的真正效果。」吉莉安.雅各布斯很是痴迷地說道。

第三百三十一章 會診

    在異國他鄉聽到自己「原創」的曲子，秦川也是很有自豪感的。

    說起來，《焰火》這曲子用來做聚會的開場曲也是非常不錯的。所有人的情緒都已經調動了起來。就連性格很含蓄的王澤也融入到聚會的氣氛中去。

    「小秦，過來，咱們倆今天得多喝兩杯。」雖然似乎跟秦川有些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味道，卻不妨礙兩個老鄉敘鄉情。

    秦川向吉莉安.雅各布斯示意了一下之後，端著酒杯走了過去，「王博士，咱們今天一醉方休。」

    「沒問題，一醉方休。跟你說，最近剛剛收到了移民局寄來的綠卡，心情非常不錯。」王澤雖然在醫院從事了十幾年的醫療工作，但是從事的一直都是醫院後台的實驗室，他內心之中最大的期待局勢走向前台的手術室。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崇洋媚外？其實以我現在的經歷，回去的話，日子肯定比在這裡好混。甚至還可以拿到非常好的待遇。但是就這麼回去，我不甘心。我在這裡待了十幾年，就這麼回去，感覺灰溜溜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國內的環境跟這裡比起來，差距實在太大。我在這裡經常都可以看到國內醫生被患者攻擊的新聞。還有國內的親朋也勸我儘量別回去。國內大多數城市現在一年有一半的時間處於霧霾之中。小秦，我知道你有抱負。我也祝願你能夠成功。但是我，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我要給我三個孩子更好的成長環境。不瞞你說，我現在是三個美國人的爹。哈哈。」

    王澤的笑容很是滄桑的那種。秦川可以從他的笑聲裡聽出他的無奈。

    秦川在王澤的肩膀上拍了拍：「來，喝酒！」

    「其實現在這邊也不好待了，經濟不景氣，就業機會非常緊張，中國留學生在這裡越來越難待了，很多都選擇了回國。你選擇回去，也許也是非常不錯的選擇。你可不錯哦。竟然能夠得到吉莉安女士的認可。她可不隨便認可一個人。」王澤笑道。

    「她可能是覺得我在國內當過大夫，比其他同學更有經驗一些。」秦川笑道。

    「也是。急診科確實是個鍛鍊人的地方。尤其是咱們國內的急診科。聽說每天都是門庭若市。」王澤點點頭，不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到了這裡瞭解了一下老美的情況，原來老美一把不隨便看急診。急診的費用要比普通門診貴。而且不是必要的話，門診可以拒收病人。我們那裡都是來者不拒。慢慢地都快發展成為大全科了。」秦川端著杯子與王澤碰了一下杯。

    「走，我帶你過去認識一些人。都是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大夫。對你將來也有好處。別看老美做什麼事情講原則，實際上，他們對人際關係看得一點都不比我們輕。以後有這樣的機會，一定要積極參加。多與這些專家打打交道，對於你以後在見習、實習非常有幫助。對了，你是國內醫學院本科畢業的。不用等到基礎課程學完，就可以報考USMLE(美國執業醫師資格考試）。到時候，還沒畢業，你的USMLE證已經到手了。」王澤對秦川這個老鄉還是很挺照顧的。

    「我已經報名了。」秦川這個學期已經報考step1與step2了。這種考試對於秦川來說，沒有太大難度。拿USMLE證對擁有【天才名醫】系統的秦川自然是手到擒來的東西。不過秦川將來並不打算在美國發展，這個證對於秦川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散場的時候，王澤又特意與秦川交換了聯繫方式。

    「小秦，這個週末到我家裡去做客。我們家已經很久沒有國內的客人了。」王澤盛情相邀。

    「沒問題，只要你們不嫌我麻煩就行了。來這裡這麼久，好久沒吃國內的口味了。你們家應該吃的還是國內風味吧。」秦川笑道。

    「那當然。之前我太太一直在家做全職太太，我們天天吃中餐。這老美的口味，我就是到現在還是不太適應。我們中國人走到哪，就會把中國的味道帶到哪。而且到處都是華人超市，吃中餐也很方便。」王澤看來也是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國內的人，說話不自覺有些多。

    散場之後，秦川留下來幫助吉莉安.雅各布斯收拾東西。

    「真是太感謝了，秦。對了，明天我的團隊將有一個會診，如果你有興趣，可以過去參加。」吉莉安.雅各布斯這是變相的感謝秦川，給秦楚一個非常好的學習機會。

    秦川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說起來，來到美國之後，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非常榮幸。」秦川連忙答應了下來。

    看到秦川非常渴望的眼神，吉莉安.雅各布斯也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秦川沒有去上課，直接去了約翰霍普金斯醫院，找到吉莉安.雅各布斯的辦公室。

    「秦，跟我來，我的同事都已經到齊了。」吉莉安.雅各布斯領著秦川來到一間小會議室裡。

    會議室裡面坐了三個人。兩個男的，一個女的。年紀大約都是三十出頭。看到吉莉安.雅各布斯身旁的秦川，那三個人都很奇怪。

    「各位，向你們介紹一下來自中國的醫生，秦。他如今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學習。今天過來參加我們的討論。秦在中國已經獲取了醫師資格證，並且具有比較豐富的臨床經驗。」吉莉安.雅各布斯將秦川的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大家好。」秦川很友好地跟這眾人打了打招呼。杜波夫.保羅這個病人現在是吉莉安.雅各布斯課題組的重點病例。

    杜波夫.保羅現年50歲，患糖尿病15年，3周前出現足底潰瘍感染。足底潰瘍是糖尿病後期常見併發症，門診醫生給他開了抗菌素控制感染。3天後，杜波夫.保羅先生出現高燒皮疹，被收住院。為了鑑別皮疹發燒的原因，內科病房請結締組織病（CTD）專科會診。

    CTD當班主治是泰勒.麥克唐納醫生。泰勒.麥克唐納醫生是專科教授，熟讀醫書，看了杜波夫.保羅先生的情況立刻就想起書上說發熱皮疹的鑑別診斷中包括結節性多動脈炎。為了證明她的設想，泰勒.麥克唐納醫生為杜波夫.保羅先生取了皮膚活檢。病理報告回來，見到小動脈壁上有白細胞侵潤，和結節性多動脈炎的病理變化一致。泰勒.麥克唐納醫生認為病理檢查支持結節性多動脈炎診斷，與她的判斷相符，立刻給杜波夫.保羅先生用上了大劑量激素。泰勒.麥克唐納醫生顯得很激動，把有關結節性多動脈炎資料文獻詳細地總結，收在病歷裡，還告訴住院醫，她雖然是CTD專科教授，從初發症狀起從頭建立結節性多動脈炎診斷卻還是第一次。

    杜波夫.保羅先生就此成為一名結節性多動脈炎患者，而泰勒.麥克唐納醫生則就此成為一位會診斷處理結節性多動脈炎的醫生。

    大劑量激素全面抑制免疫系統，使身體失去對感染的抵抗力，病人原有的感染一般都會加劇。因此，使用大劑量激素治療指南上指出，應該積極尋找病人身上是否有結核，細菌，或其它微生物感染的證據並相應處理之。X光顯示杜波夫.保羅先生先生右肺尖纖維化，表示他可能得過結核病。而且杜波夫.保羅先生去過墨西哥，那裡醫學落後治療不規範，耐藥結核菌常見。考慮到這一情況，泰勒.麥克唐納醫生根據耐藥結核病治療指南給杜波夫.保羅先生開了5種抗結核藥綜合治療，還加上了維生素B6以防止副作用。杜波夫.保羅先生的病起自足底潰瘍，後來出現高熱，雖不能肯定或否定感染播散，為保險起見，還同時用了另外兩種廣譜抗菌素。

    一週後，杜波夫.保羅足底潰瘍倒是癒合，皮疹減退，他的病情反而加重，高熱不退，意識逐漸喪失，出現器官功能障礙，轉入ICU。由於抗生素菌譜中已經覆蓋了結核和細菌，杜波夫.保羅又被加上抗病毒的藥，並邀請傳染科會診。傳染科有處理免疫抑制病人高熱的指南，上面說此類病人如果儘管抗菌素治療超過7天仍然高熱，必須考慮並發真菌感染。為此，杜波夫.保羅方案中又加上了抗真菌藥。

    杜波夫.保羅持續高燒近三週，血壓降低。他的治療方案包括9種抗生素，還有激素，升壓劑，退燒藥，鎮靜劑，營養物和液體。為給這些東西，3條靜脈通路24小時連軸轉。再加上肺動脈插管監測心輸出量，橈動脈插管監測血壓，氣管插管連接人工通氣，股靜脈插管血透析以代替衰竭的腎臟排除代謝產物。此外，還有心電，血氧，體溫連續監護，各種信號要兩個螢光屏才放得下。除了ICU病人各種監測和維持生命的管子線路之外，杜波夫.保羅身上還蓋著冰毯物理降溫，陣勢著實唬人。杜波夫.保羅的病例動員了所有專科，監測著幾乎所有現代醫學能監測的指標。他的護理要一個護士外加一個助理才忙得過來。因為各科都有住院醫例檢再繼以主治醫查房，杜波夫.保羅的病房裡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幾乎要排隊。這就是住院醫為什麼說杜波夫.保羅是重點病例。

    可是，杜波夫.保羅病情卻在繼續惡化。

    由於泰勒.麥克唐納醫生牽涉多起醫療事故，作為CTD科主任的莉安.雅各布斯不得不安排泰勒.麥克唐納醫生提前退休，而他手裡的這個重點病例，自然需要別人接手。莉安.雅各布斯在無人願意主動接手杜波夫.保羅的情況，只能親自接手。

    「好了杜波夫.保羅的情況大家都已經瞭解了，都說說自己的意見。」莉安.雅各布斯說道。

    莉安.雅各布斯團隊的三個人分別是傑斯.威爾森、艾倫.鮑溫與露絲.麥卡蘭。

    傑斯第一個說道：「是一種罕見的結締組織病，表現為三聯徵，即同時發生發熱，皮疹，和器官供血不足。結節性多動脈炎的治療要用大劑量激素，但效果難料。杜波夫.保羅先生情況嚴重，心肺肝腎腦多器官功能衰竭。尤其是，杜波夫.保羅先生儘管用著大劑量激素和多種抗生素，卻已經持續高熱三週多，每天體溫幾乎都在40度以上。再持續下去，將非常危險。」

    吉莉安.雅各布斯點了點頭：「基本情況大家都已經瞭解，我現在就是想知道，你們對這個病例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露絲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泰勒.麥克唐納醫生被強制退休，就是由於他涉及多起醫療事故。我覺得他的診斷值得懷疑。我們應該重新對患者進行檢查，對患者的病情進行重新認識。」

    艾倫也點點頭：「我支持露絲的說法。泰勒.麥克唐納醫生的診斷結果過於主觀。如果他的診斷出錯，那麼後來的一系列治療都存在問題。」

    吉莉安卻對他們的回答並不滿意，她將目光投向了秦川。

    秦川今天是過來是抱著學習的心態，他並不打算發表自己的看法。就跟他在實習的時候一樣，那個時候指導老師就告訴他們那些實習生，要少說多看敢於動手。

    「秦，你來說說你的看法。」吉莉安似乎並不打算讓秦川保持緘默。

    傑斯等人的目光都投向秦川，他們也想聽聽這個中國大夫的意見。

    既然吉莉安已經在詢問自己的意見，秦川也不打算有所保留。

    「我覺得泰勒.麥克唐納醫生倚重病理報告雖然沒錯，卻忘了病理檢查來自皮膚活檢，取材很小而且不是重要器官，侷限性自然很大。況且病理報告中用『和結節性多動脈炎一致』，是一個保留成份很大的措辭，意味著病理科實際上沒有把握。杜波夫.保羅先生發熱皮疹出現的時間和他用第一組抗菌素吻合，但從頭上就沒排除藥物反應的可能性。後來皮疹消失而高燒反而加重，更說明現在的發熱和皮疹已無關係，因而結節性多動脈炎的三聯徵已不成立。杜波夫.保羅先生每天接受的藥物近20種，這些高純度化學物質都得在他體內吸收代謝，完全有可能導致藥物熱。而且，最重要並且可以肯定的是，所有的藥物治療都已經證明無效。因此，不妨試試停藥。」秦川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停藥？」別說傑斯等人，就連吉莉安也覺得秦川的這種想法過於大膽。

    患者此時已經使用了大量的抗菌素藥物，一旦停藥，沒有了抗菌素藥物的壓制，一旦患者體內的病菌快速繁殖，極有可能會導致患者的死亡。

    「這可不能亂來。一旦出了意外，患者會直接因此喪命的。我覺得還是先進行一個全面的檢查更為穩妥。」艾倫對秦川的意見極不贊同。

    「對，這種做法太過冒險。這簡直就是拿患者的生命開玩笑。」傑斯也連連反對。

    露絲卻擔心另外一個問題：「我雖然也贊同重新進行全面檢查，但是這樣一來，必然造成杜波夫.保羅先生的治療再次被延誤。他的情況已經非常糟糕，誰也沒有辦法確定他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萬一在檢查的過程中出現嚴重問題，我們將非常被動。」

    吉莉安沒有說孰是孰非，笑著向秦川說道：「這是個新想法。可是你怎麼解釋杜波夫.保羅先生的多系統功能衰竭呢？」

    看得出來，在吉莉安的眼裡，秦川依然還是個一年級的醫學生。

    秦川解釋道：「杜波夫.保羅先生的器官功能障礙出現在持續高熱一週之後。持續高熱使蛋白質結構改變，自然可以影響器官功能，不需要另外尋找原因。」

    「嗯。」吉莉安點了點頭。

    秦川不知道吉莉安是在贊同自己的觀點，還是在讚許自己作為一個醫學生能夠考慮這麼多的問題。

    對於結節性多動脈炎，秦川所知不多。這種罕見的疾病，是秦川在譚山那樣的醫院很難碰到的。但是在【天才名醫】系統中，秦川在系統學習醫學基礎的過程中，自然看過了各種罕見的病例，結節性多動脈炎就在其中。但是杜波夫.保羅的情況與秦川瞭解的病症有著極大的差別。之前的主治醫生的診斷是存在的問題的。這種錯誤的治療方式，正是導致杜波夫.保羅每況愈下的罪魁禍首。

    「通知住院部，停止杜波夫.保羅先生的抗菌素使用。」吉莉安竟然接受了秦川的意見，讓其餘三人非常的吃驚。

    「可是，老師，秦只是一個醫學生。如果他的判斷錯誤的話，將會出現嚴重後果。」傑斯擔心地說道。

    「不，我支持他的觀點。我也認為杜波夫.保羅先生的症狀不符合結節性多動脈炎的表症。而且杜波夫.保羅先生的狀況已經非常糟糕。」吉莉安非常堅定地說道。

第三百三十二章 轉危為安

    吉莉安讓傑斯等人和參與治療的各個專科醫生取得聯繫，徵求他們的同意。不過她的這種做法自然是處於職業禮節。僅僅表達她對這些同事的尊敬。尤其是在否定了之前的診斷的情況下，這種禮節非常重要。

    很快，傑斯等人回來了。結果自然不是很理想。

    「傑西教授沒有同意，不夠他也沒有反對。因為杜波夫.保羅的情況看起來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傑斯說道。

    艾倫也回來了：「病理科的瑞恩教授認為，如果沒有臨床證據，他並不能肯定結節性多動脈炎的診斷。」

    露絲聯絡的是傳染科：「蘿茜教授對杜波夫.保羅先生的結節性多動脈炎的診斷不是很肯定。但是他對停藥不置可否。」

    吉莉安點點頭，她自然明白這些同事不表態的原因，他們不反對停藥，只是在避免出頭承擔責任。

    「老師，我們怎麼辦？」傑斯問道。

    吉莉安態度很是堅決，看了秦川一眼之後，果斷地說道：「先停掉抗結核的物種藥物。注意觀察病人情況。」

    吉莉安顯然還是對秦川的意見沒有完全的把握。她採取了一種折中的辦法。

    秦川對吉莉安的這種折中的方式還是很敬佩的。這就體現出吉莉安的經驗了。雖然這種辦法可能會稍稍延長病人的治療。但是這種辦法卻是最穩妥的。

    「秦，你覺得我這種處理辦法怎麼樣？」吉莉安安排好了之後問道。

    秦川沒想到吉莉安這個時候還會來問自己的看法，他對這個年近六十的女教授確實很是佩服的。她是真正的學者、醫生。她並沒有因為秦川只是一個一年級的醫學生而對秦川輕視，反而她非常尊重秦川、以及她的團隊的醫生的意見。

    「比我的辦法更加妥當。即便判斷出錯了，也不會導致嚴重的問題。待觀察停藥結果之後，再進行下一步判斷更為妥當。」秦川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吉莉安笑道：「我只是沒有你們年輕人這麼大的膽量而已。當醫生當的時間久了，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膽子卻是越來越小。任何治療都會有兩個結果。一是有效，二是無效。最擔心的還是不僅無效。反而起了反作用。」

    沒等秦川說話，吉莉安又接著說道：「你很優秀。你要是感興趣。學習之餘，可以經常到這裡來。我想傑斯他們也會非常樂意。你們年輕人應該有共同的語言。」

    「當然，謝謝你，教授。」秦川由衷地感謝。

    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在美國有著非常高的知名度。這裡能夠碰到之前從來沒有在現實中碰到過的病例。秦川自然不會放棄這麼好的學習機會。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環境很不錯，雖然是名醫院，但是這裡的病人數量與國內醫院相比，顯然是不能夠同日而語。幾乎很難看到國內那種排隊排到馬路上的壯觀場面。不是說沒有排隊的情況，尤其是公立醫院與非盈利性的醫院，排隊的現象也是非常常見的。只是美國的醫院一般通過預約的方式將病人分流，不會出現國內醫院到處排著長隊的現象。

    第二天秦川去醫院的時候，得知杜波夫.保羅先生在從昨天停掉了五種抗結核藥物到現在，並沒有出現什麼明顯的變化。說明這些抗結核藥物對於杜波夫.保羅先生來說是完全不必要的。也進一步證實了秦川之前的猜測。

    「吉莉安已經讓我們停掉所有的抗生素與激素類藥物。之留下了營養素與鎮靜劑。到目前為止。杜波夫.保羅先生的情況依然未見好轉，但是也沒有惡化。」秦川一過去，露絲便將杜波夫.保羅的情況告訴了秦川。

    「也就是說。我們的判斷是正確的。」秦川聽到了杜波夫.保羅先生的情況之後，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之前對於自己的判斷還是存在一些擔心的。

    「應該說你的判斷是非常正確的。我們一開始可並不相信你的判斷。真沒想到你一個醫學生竟然就這麼厲害了。」露絲由衷地說道。

    「來美國讀書之前，我已經在中國獲得了醫師資格證了，並且已經有了幾年的臨床經驗。」秦川笑道。

    「難怪。那以後應該稱呼你秦醫生？」露絲衝著秦川莞爾一笑。

    「不不不，在這裡，我還是個學生。最多是個見習生。」秦川連連擺手。

    「別緊張。我說的可沒錯。我讀醫學生的時候，就有個中國同學。他是中國醫學院畢業的。我們都稱他為醫生。」露絲堅持叫秦川醫生。

    傑斯走了過來，看到秦川，態度也很熱情：「秦，你真厲害，判斷非常準確。醫學生都像你一樣，我們這些住院醫日子就難過了。」

    「傑斯，你知道麼？秦來美國之前就已經醫生了。所以，你該稱他為秦醫生。」露絲連忙糾正傑斯地說法。

    傑斯這個時候反而面露喜色：「原來如此。我說呢，怎麼一個醫學生竟然讓我承受這麼大的壓力呢。原來你早就是醫生了。難怪經驗這麼豐富。你以前碰到過結節性多動脈炎這種疾病麼？」

    秦川搖搖頭：「沒有。不過我看過結節性多動脈炎的病情介紹。正好還記得很清楚，昨天看了杜波夫.保羅先生的病歷之後，我感覺有些不對。」

    「看來你學習非常用功。哪裡都有中國學霸。看，我在這裡又碰到了一個。」傑斯顯然被中國學霸壓迫得非常地淒慘。

    露絲與秦川也是忍俊不禁。

    「吉莉安讓我們想你共享杜波夫.保羅先生的治療情況，如果你有時間，你隨時可以到這裡來。」露絲說道。

    秦川再過一天去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時候，一進醫院便聽到了歡呼聲。秦川連忙加快腳步，走到杜波夫.保羅先生的病房前。果然剛才的歡呼聲是從杜波夫.保羅先生的病房了傳出來的。

    看到秦川，傑斯等人立即再次歡呼起來。

    「秦醫生，你知道麼？今天，杜波夫.保羅先生的體溫已經降到37攝氏度了。白細胞數目也降低了一半。你的判斷完全正確。杜波夫.保羅先生的情況已經開始明顯好轉。」露絲興奮地向秦川大聲說道，看起來，她非常興奮。

    「是麼？看來我們做對了。」秦川心裡也很開心。

    「今天我們得好好慶祝一下。秦醫生。」艾倫與傑斯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對秦川這個醫學生任何的輕視，態度也是非常熱情。

    「是該好好慶祝一下。如果你們決定好了地方，一定要記得通知我一下。」吉莉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她看起來也非常開心。

    看到病人的病情緩解，吉莉安有著難以抑制的快樂。

    秦川對這群美國醫生心中也有好感。不過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不管到哪裡，人都是有好人與壞人之分。醫生也有良醫與庸醫之分。泰勒.麥克唐納醫生如果能夠以患者的健康放在首位的話，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他太熱衷於一個結節性多動脈炎診斷大夫的聲譽，而沒有去考慮，如果他的判斷錯誤，會給病人造成什麼樣的麻煩。本來並不是特別嚴重的疾病，卻被治得差點要了病人的命。這樣的大夫不止是國內有，在美國，這個號稱這個世界上醫學最先進的國家，同樣存在愛慕虛名的醫生。

    吉莉安也非常慶幸，「幸好當初聽取了你的意見，否則差點就出事了。」

    杜波夫.保羅先生的情況，當時已經非常危急了。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極為嚴重的後果。但是，秦川當時提出大膽的治療辦法。這才將杜波夫.保羅先生從死亡邊緣上拉了回來。

    「我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只是恰好看過結節性多動脈炎這種罕見的疾病。也沒有什麼好的治療辦法，其實泰勒大夫應該早就能夠正確做出判斷的，但是他的一些主觀因素，使得他急功近利，最後導致誤診。」秦川分析道。

    「秦，你說得很對。泰勒已經為他的莽撞付出了代價。他以後不能獲取醫師資格證。」吉莉安對泰勒的行為非常地不滿。

    杜波夫.保羅先生的病情逐漸好轉，各種各樣的治療措施慢慢地撤除，意識也慢慢恢復了過來。各個會診各科慢慢地全部退出。很快從icu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

    杜波夫.保羅先生出院之前，特意向秦川表達了謝意。

    「秦醫生，非常感謝你挽救了我的性命。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你，泰勒對我的誤診會讓我一直接受錯誤的治療。可能我已經早就沒命了。幸好你及時發現。」杜波夫.保羅緊緊地擁抱著秦川。他竟然差點將性命留在了這家全世界都享有盛名的醫院。

    由於這一次秦川的出色表現，更是得到了吉莉安的欣賞。也同時獲取了吉莉安團隊各個醫生的信任。

第三百三十三章 見習

    「秦，你最近經常去約翰霍普金斯醫院麼？」史派西在下課之後，跑到秦川的身邊。

    「是啊。我去了吉莉安教授的團隊，跟他們學習。」秦川沒有隱瞞。

    「你真幸運。當然這也是你的厲害之處。吉莉安的團隊可不容易進哦。就算是見習醫也不容易進入吉莉安的團隊。吉莉安教授看起來很友善，但是對待學生非常嚴格。你能夠進入她的團隊，說明她對你的印象非常不錯。」史派西有些羨慕地說道。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等見習的時候，一大把的機會。」秦川笑道。

    「那是當然的。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是將來的美國名醫。」史派克耍了一個酷酷的形象，用手輕輕地撫了一下鬢角的頭髮。

    「你別那麼風騷好不好，你是名醫，不是名媛。」秦川笑道。

    「男人怎麼可能是名媛？秦，我發現你真不是一個純潔的人。」史派克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樣。

    「唉，這時間過得真快啊。不知不覺就快過了一年了。」秦川感嘆道。在這裡，每個學年三個學期，課程安排非常密集，學習時間短，考試密集，論文不斷，實驗不停。對於習慣了鬆散的中國大學教育的中國學生來壓力還是非常大的。秦川也是幸好擁有天才名醫系統，如果依照秦川本身的水平，要適應這裡的節奏，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雖然秦川覺得克服困難，他也能夠適應下來。但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醫學院本身就是比其他任何學科都要更加困難的學科。這也是為什麼美國的醫學院只招收相關專業的大學畢業生。招收的嚴格程度與美國大學的寬進嚴出是截然不同的。醫學院是絕對的嚴進嚴出。因為美國人對於生命的重視程度高於一切。這也是醫學受到非常重視的原因。

    「我可是覺得這時間過得太慢，度日如年，這痛苦的日子能夠越快過去越好。這樣我就能夠快速成為名醫。」史派克的觀與秦川完全不一樣。

    「也是。到了見習階段。日子就好過了。」秦川頭。

    秦川並不因為擁有天才名醫系統便放鬆學習，實際上，他比同年級的美國學生還要更加勤奮。秦川不知道天才名醫系統會不會有一天離自己而去。他只知道，只有自己掌握了，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財富。天才名醫雖好，終究屬於外力。秦川不喜歡這種不受掌控的狀態。所以。他需要努力的去學習，努力地將天才名醫這個巨大的寶庫完全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秦，你在中國已經獲得了醫師資格證了，為什麼你還要到這裡來受罪呢？你不是不準備以後在我們國家行醫麼？」史派克對秦川的作法有些不大明白。

    「美國擁有世界上最好的醫療體系，這一是眾所周知的。我們國內的醫療結構以及醫學教育體系與美國有著非常大的差別。用我們中國人的話拉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希望能夠通過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學習，能夠有一個實質性的提升。」秦川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肯定有著與別人不一般的想法。」史派克對這個來自中國的學霸一直是非常欽佩的。

    秦川真的很拼，每天完成各種學習，然後還在課餘準備考u。週末則前往醫院參與吉莉安團隊的一些醫療活動。幾乎沒有太多的休閒時間。美國的大學真不是一個享受的場所啊。這一跟國內是完全不一樣的。電視裡看美國大學生多麼多麼悠閒，實際上到了這裡，才知道大多數人都是亞歷山大的啊。

    第二個學年結束的時候，秦川實際上已經將美國執業醫師資格證拿到手了。正好也到了進入醫院見習的時候。醫學生在臨床實習的過程中也有較大的靈活性。臨床實習有兩年。其中第一年的實習是必修的，包括內外科各三個月，婦兒神三個月，放射科一個月，精神科一個月。比如。在輪轉外科的時候，除了必修的內容之外。其中還有36周的時間是供醫學生自己選擇感興趣的科室。在第四年，醫學生只有一個月的必修課時間，需要在內科實習一個月，剩下的十一個月還可以自由安排。見習對於秦川來說沒有太大的壓力，畢竟在國內醫院見習的時候，秦川本身就是表現非常優秀的。而且經歷了一年的急診科秦川的實力比以前不知道強大到了多少。秦川的現在的能力。即便放在美國，綜合能力能夠超過秦川的也不會太多。對於秦川來成就世界級的名醫，他最欠缺的主要是經驗。

    秦川在約翰霍普金斯醫院見習的第一站是在內科。住院醫戴琳斯醫生與迪倫醫生負責他、史派西與另外三名見習生，分別是愛默生、塔拉吉、黛博拉。

    「不要指望在我手底下會很輕鬆。有這種幻想。你在內科的日子注定會像噩夢一般。」戴琳斯醫生警告與秦川一道來到內科報導的新嫩們。

    戴琳斯沒有放過秦川，說道最後特意說道：「還有你，來自中國的伙子，我可是經常看到你出現在醫院。但是不要以為這樣，你就可以很輕鬆應付了。」

    「我會更加努力的。」秦川很是淡定地說道。

    戴琳斯雖然沒有特別針對秦川，卻還是特意看了秦川幾眼。

    真正成為了實習醫，感覺與當初到醫院裡加入到吉莉安團隊的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那個時候，秦川更像一個旁觀者。而成為了實習醫之後，所有的實習醫完全是要以一種主人翁的姿態出現在醫院的。這跟國內的實習醫是不大一樣的。

    「你們是來醫院學習的，不是來打雜幹活的。」這戴琳斯醫生說得比較多的一句話。

    早上六，住院醫開始查房。

    史派西打著哈欠，有些愁眉苦臉。

    「昨天晚上太興奮了，很晚才睡覺。沒想到很快就到時間了。」史派西有些萎靡不振。

    「心一，戴琳斯醫生科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秦川警告道。

    「我也沒辦法啊。」史派克聳聳肩膀。

    戴琳斯對竊竊私語的史派克與秦川有些不滿：「你們在醫院的時候，應該更加用心。即便將來你們像我們一樣，成為了實習醫。依然需要每天學習進步，提高技能。因為我們是與死神戰鬥的白衣戰士。」

    秦川對黛斯琳的這句話非常地贊同。在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待了不短的時間，在這裡看到了一些竟然。讓秦川很是感嘆。這裡除了有著令國內醫生們非常羨慕的高薪與良好的環境之外，這裡還有一個非常好的氛圍。他所見過的醫生，從來沒有在上班時間炒股的、聊天、打電話、上網的等其他雜事的。所有的人全身心的投入，不用擔心醫鬧糾紛，就只要單純的進行臨床工作。用他們的專業知識和技能幫助病人減少傷痛，提高生活質量。精神上的滿足是不言而喻的。

    而在國內的時候，即便是秦川自己的團隊，他也沒有辦法讓團隊每一個人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工作中閒下來的時候打開一下網頁，看看新聞。或者接聽電話，都是非常普遍的事情。秦川的團隊在國內已經算是非常難得的團隊了。

    這一大清早的就開始例行查房了。秦川等人隨著戴琳斯一起進行查房。當然這個時候查房的對象主要是戴琳斯負責的幾個病人。戴琳斯完成查房之後，開始回顧昨日檢查，些當日的治療計畫。

    一圈下來，差不都就是一個多時了。秦川等人見習生暫時沒有安排事情。主要就是跟著戴琳斯轉。

    七多的時候，戴琳斯開始想高年級住院醫匯報。到了八鐘左右，主治醫查房開始，一直到十二左右。查房結束。

    戴琳斯這一天值前夜pre-call，一直到晚上12才下班。

    秦川在第一天上班。就被安排負責一名病人。

    「秦，瑪諾姐就交給你負責了。」戴琳斯說道。

    秦川仔細看了瑪諾的病例。52歲。乏力、多尿伴體重減輕2年餘。2年前開始，無明顯誘因出現全身無力。排尿增多排尿量約2000-3000ml24h），無明顯心悸、多汗症狀。發病以來，食慾佳，睡眠尚可。體重減輕5千克。既往無服用特殊藥物史。查體：t36.8c，p76次分，r16次分，bp13585mmhg，身高160cm。體重70kg。神志清，營養中等，淺表淋巴結未觸及。甲狀腺不大，未聞及血管雜音。心肺檢查未見異常。腹平軟，無壓痛及反跳痛，肝脾肋下未觸及，腸鳴音4次分，雙下肢不腫。實驗室檢查：空腹血糖9.1mmoll，餐後2時血糖13.8mmoll。

    「說說你對這名病人的看法。」戴琳斯準備考究一下秦川。

    秦川頭：「鑑於患者的性別年齡，中年女性，以及典型的臨床表現--乏力、多尿伴體重減輕。以及實驗室檢查結果--空腹及餐後血糖分別超過7.0mmoll，11.1mmoll。我覺得這個病人應該是2型糖尿病。」

    「接下來，你應該怎麼去做？」戴琳斯沒有肯定或者否定秦川的回答，而是繼續考查。

    「我覺得，為了確診病人是否是2型糖尿病，還應該進行進一步的檢查。檢查尿糖和酮體，進行c肽釋放試驗、gad、iaa，糖化血紅蛋白，血ft3、ft4、tsh，眼底檢查，尿微量蛋白及血脂檢測等等進行檢查。」秦川回答道。

    「接下來，確診之後，該如何進行治療？」戴琳斯問道。

    「使用降糖藥物治療，首選雙胍類。適當的生活指導和積極預防併發症。飲食方面進行指導。引導患者進行適當的體育鍛鍊，另外適時的病情自我檢測。」秦川將2型糖尿病的治療方案的標準規範背了出來。

    「嗯，你對書上的內容背得很熟。診斷也算準確。這樣的回答不能說不對。這個病人交給你了。制定好這個病人的治療方案，明天查房的時候交給我。」戴琳斯說道。

    第一天便被住院醫委以重任，秦川很讓別的同學極為羨慕。其餘的同學得到的任務一般都是寫病史記錄、檢查追蹤之類的工作。

    「秦。你這幸運，戴琳斯醫生對你真是刮目相看。為什麼像我這樣帥氣的未來名醫卻沒有得到這樣的好機會呢？難道是戴琳斯醫生的母性光輝總是喜歡照顧弱勢群體麼？」史派西似乎有些醋意翻滾。

    「我可是親眼看到某人今天不停地打瞌睡走神，戴琳斯醫生已經對某人特別注意了。」秦川悄悄地告訴史派西一個不幸的消息。

    「不會？秦，告訴我，你是在騙我。」史派西哭喪著臉。

    「不過你不用擔心，相信戴琳斯醫生會體諒我們這些第一天來醫院上班的新嫩的。」秦川笑道。

    「對的對的。她第一次來醫院見習的表現可能還不如我呢。對了。秦，為什麼你對那個病例的記憶那麼清楚呢？就是讓我翻書，也沒有辦法回答得那麼準確。戴琳斯似乎對你的表現非常滿意。」史派克的意思換一句話就是：同樣是見習生，為什麼差距這麼大呢？

    「我在醫院實習過好幾年，而且在醫院擔任主治醫將近一年的時間。這種病例我碰到過。所以非常的熟悉。」秦川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秦，等我成為住院醫的時候，我會超越你的。相信我。我才是本世紀最天才的醫生。」史派克的話聽起來更像是口號。

    兩個人正說著話的時候，戴琳斯身上的尋呼機都響起。codeblue。

    「有病人需要急救。跟我走！」戴琳斯帶頭衝了出去。呼叫的病人在十樓，而現在戴琳斯所處的醫生站在五樓。

    史派克跑過去按電梯。不夠戴琳斯卻喊道：「走樓梯。」

    電梯幾乎在每層停留，停留的時間長短不一。等電梯的時間，確實不如走樓梯來得快。搶救患者的時間是非常寶貴的。必須搶黃金五分鐘。

    秦川緊跟著戴琳斯。別看戴琳斯看起來只是一個文弱弱的女性，爬起樓梯來，一不比男生弱。史派克身材有些偏胖，美國人喜歡肉食性食物，所以大眾身材一般都是略微肥胖的。跟著爬了兩三層樓。便已經是氣喘吁吁了。秦川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一直緊跟在戴琳斯的身邊。戴琳斯經常參加體育鍛鍊。是個運動健將，她原以為跑到十層的時候，這些實習生們肯定會全部被她甩在身後。但是令她意外的是，秦川竟然跟了上來。

    「你的身體挺棒啊。」戴琳斯笑道。

    「還行，經常參加體育鍛鍊。」秦川笑道。

    「難怪。」戴琳斯說話的時候，腳步一沒有減慢。

    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兩個人已經爬到了十層。

    不過等兩人趕到病房的時候，病房裡已經趕來了十幾名醫生了。病房裡井然有序。一個醫生正在給病人做胸外按壓，另外的醫生則等在後面準備替換。有一位醫生負責計數胸外按壓的次數與實踐，指令注射藥物。其餘的醫生則輕聲交流。病房裡被自覺地空出一條道路來，供醫生護士進出。

    秦川估摸地數了一下。房間內有二十多位醫護人員。最後經過大家的奮力搶救，病人血壓、脈搏恢復。秦川跟著戴琳斯醫生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這個場景讓秦川很是感慨，如果是譚山中心醫院的某個病人出現了這種情況。參與搶救的醫生不會有這麼多。也不會這麼有協作精神。即便很多人參與搶救，場面也是鬧哄哄的。不會這麼井然有序。

    秦川覺得自己的團隊有把握做得更好。但是不同科室的醫生、不同的醫療團隊，緊急碰到了一起，配合上，只怕難以做到如此的井井有條。

    戴琳斯對後面姍姍來遲的見習生們非常地不滿：「如果病人等待你們來挽救他的生命，我想沒等你們趕到，人已經停止呼吸了。希望你們隨時急診，callblue的時候意味著有一條生命正在等著你去挽救。這個時候，你要盡全力在最短的時間內向患者提供幫助。」

    等戴琳斯下班之後，秦川等見習醫生們才準備回家。

    秦川回到住的地方，已經沒有精力進入系統學習新的東西。今天在醫院裡真實的經歷已經是秦川今天最大的收穫。秦川發現了，自己的團隊在很多方面與這些世界知名醫院的醫療團隊還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第二天，秦川一大早，便趕到了醫院。史派克的狀態更加糟糕。趕到之後，隨便站在那裡，他竟然眼睛一閉，就呼呼大睡。

    「嘿，別睡了，迪倫大夫來了。」秦川連忙推了史派克一下。

第三百三十四章 果斷的搶救

    迪倫與戴琳斯的性格有些不大一樣，戴琳斯初步給人的感覺是一個有些冷豔的女人，而迪倫的性格則更加活躍。

    「不用太緊張，一切有我。」這是迪倫與這些見習生在一起的時候，經常喜歡說的話的。但是他在工作的時候，並不像戴琳斯一樣，將所有的事情全部做完，然後整個過程也會向秦川等人進行講解，而且還會引導性的讓秦川等人去完成一些比較容易的事情。

    但是迪倫則喜歡將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給秦川等人去做。整個過程中除了那句「不用太緊張，一切有我」之外，幾乎不多說什麼。只有發現見習生出錯了，他才會動手改一改。也不耐心多解釋什麼。尤其是看到秦川似乎非常熟練，後面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是由秦川來幹了。

    史派西很是鬱悶，趁著迪倫不在的時候就會抱怨：「迪倫醫生這是什麼眼神啊。未來的美國名醫在這裡，他竟然視而不見，你現在快把迪倫醫生的活搶光了，也把我這未來美國名醫的風頭搶光了。」大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你可以主動一些啊。迪倫醫生跟戴琳斯醫生不一樣。迪倫醫生鼓勵見習醫更主動。」秦川笑道。

    「是麼？那我得好好展示一下我這未來美國名醫的風采才行。不能讓你專美於前。」史派西習慣性地酷酷地將額前的頭髮往上撫了一下。

    只是下一個病人的時候，史派西依然沒有搶得先機，同班同學黛博拉美女搶在了前面。這金發美女可能剛才聽到了秦川與史派西的談話，在史派西準備向前的時候，她搶先說道：「迪倫老師，這個病例能不能讓我來試試？」

    「當然。」迪倫非常滿意地答應了下來。然後向秦川說道，「秦，你經驗比較豐富，你負責幫助一下黛博拉。」

    秦川同情地看了史派西一眼，卻沒想到史派西很大度的表示一點都不介意。在美女面前，史派西就算打腫了臉。也要充胖子。

    黛博拉的基礎非常紮實，雖然略微還有一些欠缺的地方，但是在秦川的幫助下，她還是很好的完成了任務。

    「秦，謝謝你。難怪迪倫醫生這麼信任你。不是你，我不能這麼好的完成。」黛博拉完成了任務，向秦川莞爾一笑。

    「不客氣。」秦川隨意地點了點頭。

    後面的過程，完全成了亂戰，見習醫們除了秦川。一個個搶著上場，史派西每次都展示紳士風度，結果差點一起都沒有搶到，最後秦川實在看不不過，才給史派西爭取到了一次機會。但是心事重重的未來美國名醫顯然不在狀態，頻頻出錯，幸虧有秦川的幫助，他才磕磕碰碰地完成了他的第一次。

    由於菜鳥們經驗欠缺。以至於上午的查房速度過緩，迪倫不得不略微延遲了一下中午吃飯的時間。以確保這一天不會一整天都在病房巡查。因為下午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就在病房比較平靜地時候。迪倫醫生的呼叫器又指示燈又亮了起來。又是callblue！

    「走，上十樓！」這一次，迪倫再沒有之前的那張懶散，而是飛快迅速地跑了出病房，直接往樓梯口衝去。也是非常果斷地跑向了樓梯，直接往樓上跑去。秦川飛快地跟上。史派克雖然還想跟上。但是才跑到樓梯口，便與另外幾個見習醫一樣氣喘吁吁了。

    迪倫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放慢速度，等待這些菜鳥們。秦川追得很快，一直蹬蹬蹬地跟在迪倫的身後。跑上兩層樓之後，迪倫的速度略微放慢，秦川加快速度從迪倫身邊跑了過去。讓迪倫異常吃驚。他是經常搞健身的，看起來比秦川還要更加強壯，卻沒想到被秦川這麼輕鬆的超越過去。於是也加快了速度，想超過秦川。

    但是秦川卻似乎越跑越快，還不帶喘氣。迪倫跑只能看著秦川蹬蹬蹬跑上了十樓，然後衝出了樓道口。迪倫氣喘著衝到樓梯口的時候，這個時候電梯叮的一聲開了們，幾個見習醫一個個從電梯裡面走了出來。

    「咦，迪倫醫生，秦還沒有上來麼？」史派西真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傢伙，他此時的語氣中竟然還敢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迪倫翻了翻白眼，加快速度往病房跑去。

    秦川進入病房之後，護士也沒有注意秦川只是一個實習醫。這個間病房秦川昨天還來過，沒想到竟然又出問題了。

    護士艾麗莎已經在做心臟按壓，看到秦川到來，連忙說道：「考爾斯先生，75歲男性，冠心病。發現病人呼吸急促，紫紺，無脈搏。冠脈搭橋術後十年。慢性腎功能衰竭，昨天因血壓低而耽誤透析。」

    看著艾麗莎已經沒辦法堅持了，秦川連忙說道：「我來吧。」

    艾麗莎讓出位置來，秦川立即接手。秦川在急診科幹了一年，這種情況經常遇到，所以按壓的節奏與力度比艾麗莎控制得更好。艾麗莎也非常有經驗，讓開位置之後，立即在一旁計數。

    「心肌梗死？」秦川心中開始判斷病人的病情。

    秦川按了一會，患者也沒有恢復自主心跳。反而情況越來越糟糕。

    監護儀上顯示心室纖顫信號。

    「準備電復律！」秦川連忙說道。

    除顫儀已經準備好。秦川也沒有任何猶豫，開始除顫。

    「電復律，300焦耳！」秦川說道。

    兩個大電極按在病人的前胸，秦川一按紅色的按鈕，考爾斯有些臃腫的身體猛然彈起，但是室顫卻沒有消除。

    「再復律，仍然３６０焦耳！」秦川也沒有猶豫。

    「再復律，仍然３６０焦耳！」

    連續幾次，每次病人在電極的作用下高高地彈起，然後又重重地躺回到病床上。卻依然沒有任何效果。

    「繼續心臟按壓！氣管插管！100％氣袋給氧！股動脈穿刺，送血氣！開闢第二條液路！1mg腎上線素推注！」秦川很流利地說出了處置進一步的搶救手段。

    迪倫等人此時已經趕了過來，事實上，艾麗莎也已經知道了秦川見習醫的身份。因此，她對於秦川的話有些遲疑。

    「這裡我來負責。按照他的話去做。」迪倫很果斷地說道。

    艾麗莎點了點頭。

    「你們站到一邊，注意觀察，不要影響搶救。」迪倫很難得地開始指導起這一群菜鳥來。

    秦川已經在繼續按壓，不過這一次按壓的時候，秦川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法。但是患者的情況實在過於嚴重，秦川百試百靈的手法，這一次竟然沒有奏效。

    迪倫已經操作插管，手法也是非常的熟練。

    一系列搶救措施已經完成，但是依然沒有取得效果，考爾斯的依然處於室顫狀態。

    「360焦耳再復律！75mg利多卡因推注！」秦川很是果斷地再次發出命令。

    這一次，終於有了效果，也有可能秦川之前的搶救步驟也起到了作用。考爾斯的膚色慢慢由慘白轉變為粉紅色。顯示器也恢復了竇性心律。但是早搏的症狀明顯。

    「血壓80P，脈搏50，雙側有呼吸音！」迪倫說道。

    「10%葡萄糖酸鈣10ml靜推！利多卡因50mg二次靜推接每分鐘1mg滴注！硫酸鎂１g靜注！炭酸氫鈉1管推注！」秦川說道。

    這一次，考爾斯終於恢復了正常，手指頭略微動彈了一下，然後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

    迪倫讚歎地說道：「秦，你這一次的表現非常出色。聽說你曾經在中國國內當過醫生，你應該是一名非常出色的醫生。」

    迪倫設身處地想了一下，如果剛才是自己在秦川的位置，能不能夠做得秦川這麼好，能不能夠將患者從死亡線上拉回來。迪倫有些無奈，他沒有辦法像秦川一樣，能夠在這麼快的時間裡，每一次都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自己竟然不如一名見習醫，迪倫內心有些羞澀。

    「迪倫醫生，不好意思，本應該讓你來操作的。」秦川現在的身份是見習醫，所以剛才的操作，是有些不妥當的。

    「你做得非常好。」迪倫似乎不想繼續話題。

    後續的事情已經與迪倫無關，考爾斯是ICU病人，ICU醫生已經已經趕了回來。迪倫將剛才的搶救過程進行了記錄，就算完事了。

    「走，吃午餐去。否則就只能吃晚餐了。」迪倫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史派西明顯不是一個會觀顏察色的人，所以他並沒有看到迪倫的臉色不佳，依然大咧咧地說道：「迪倫醫生，今天我們做了這麼多，是不是應該有獎賞？比如午餐什麼的。」

    秦川連忙碰了史派西一下，沒想到這個二貨竟然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秦，你幹什麼？差點把我撞倒了。」

    秦川無奈地聳了聳肩，這個孩子真是太二啊。

    不過迪倫也不是個小氣的人，略微調整了一下，已經恢復了平時的豁朗。

    「沒問題。今天中午請各位吃披薩吧。我可知道附近有一家非常的不錯的披薩店。」迪倫似乎已經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不快。

第三百三十五章 醫學之外的問題

    秦川不知道的是，考爾斯的事情並沒有完，下午的時候，美麗的艾麗莎護士找到秦川，說考爾斯想見一見他。

    秦川不知道考爾斯要見自己究竟有什麼事情，不過還是向迪倫請了個假，去了一趟十樓。

    考爾斯的情況依然不太好，因為考爾斯患有冠心病，同時還患有糖尿病，長期接受血透析。他的身體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看到秦川，考爾斯勉強露出了笑容。

    「我不知道是該感謝你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還是該埋怨你讓我繼續承受痛苦。你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大夫，能夠盡心盡力救人。但是有個時候，沒辦法去說清楚對錯。」考爾斯的聲音很虛弱。

    秦川在考爾斯的床邊坐了下來，儘量前傾，讓考爾斯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氣來說話。

    考爾斯接著說道：「我已經叫我的律師過來，立有生存意向書，這是病人通過律師建立的遺囑，目的是為了表明在自己意識喪失的情況下，希望醫務人員怎樣處理，我的生存意向書選定的醫療狀態是dnr，如有心跳呼吸停止，不要搶救。知道為什麼我要這麼做麼？」

    秦川點點頭：「我是醫生，我會儘量去挽救病人的生命，我知道生對於有些病人來說比死去更痛苦，但是對於醫生來說，我們應該努力去挽留生命。」

    「孩子，還有比生命更重要的。尊嚴。如果不能有尊嚴的活著。我寧願死去。但是現在我的這種生存狀態，已經讓我喪失了應有的尊嚴。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考爾斯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考爾斯的兒子吉蘭已經趕了過來。看著有些虛弱的考爾斯，神情卻很複雜。

    「我被醫生救回來了。這個年輕醫生人很不錯。」考爾斯臉上露出了笑容。看到兒子吉蘭，讓考爾斯心情不錯。

    「也許活著更好。但是我有些害怕看著你痛苦的表情。」吉蘭很小聲地說道。

    「我已經無法承受這種痛苦了。我覺定當逃兵。也許下一次，我就能夠安靜地離開了。」考爾斯安靜地閉上眼睛，似乎有些累了。

    吉蘭轉過身來看著秦川，一雙湛藍的眼睛此事卻如同深邃的藍天，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淡淡地說道：「這些年來，他一直承受巨大的痛苦。他的活動場所只有醫院。他似乎固定在機器上。透析。插管……也許，也許……」

    吉蘭沒辦法繼續說下去。說完便起身走了。

    這一次完美的搶救，秦川一直覺得自己自始至終，每一步操作都非常完美。甚至讓迪倫這樣高傲的住院醫感到了慚愧。但是現在，秦川有些茫然，自己竭盡所能，將病人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但是，究竟是幫助了病人，還是害了病人呢？考爾斯本來可以安靜的離開，一切痛苦都將完結，解脫的也許不止是考爾斯自己。還有考爾斯的家人。

    從醫生的角度來看，病人的生命體現在血壓、呼吸、心跳、大腦活動等生命體徵上。這些可以用儀器檢測的數值都還處於正常的範圍。但是考爾斯多年來疾病纏身，無論是考爾斯本人。還是考爾斯的家人，都在承受這痛苦。

    秦川站了起來，默默地離開了病房。

    「哎。其實你做得沒錯。醫生必須挽救生命，你做得非常完美。考爾斯先生也沒有責怪你。只是他實在太痛苦。」艾麗莎目睹了一切，看到秦川準備離開，連忙安慰道。

    秦川向艾麗莎笑了笑。隨即變得輕鬆了起來。無論怎麼說，面對這種情況。在病人沒有表明要放棄的情況下，自己總是會盡全力去挽救病人的生命。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這種超出醫學之外的問題，永遠沒有正確的答案。生命只有一次，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寶貴的。醫生就是要努力去挽救生命。

    「有個時候，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以為我們是醫生。這是你的職責，你必須去做。無論你覺得你的作法是正確還是錯誤。你都無法選擇。」迪倫感慨地說道。

    黛博拉等人對秦川佩服得很。

    「秦，你的醫術已經這麼高明了，為什麼還要不遠萬里來到約翰霍普金斯大學來重新當醫學生呢？」黛博拉的這個疑問，也許是這幾個實習生共有的疑惑。

    「中國有句俗話，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美國的醫學教育與中國的醫學教育有著非常大的差別，各有各自的特點。美國醫學教育體系中有著很多可取的地方。我希望能夠系統地經歷這種教育。確實感受到了很多更進步的地方。中國現在的醫療出現了很多問題。我希望能夠從美國醫療體系中來尋求答案。」秦川說得很真切。

    從擁有【天才名醫】系統開始，秦川就知道自己將來注定不會只是一名單純的醫生。能者多勞，擁有這麼一個逆天的系統，如果還甘於平凡，那真是無可救藥了。

    來到美國之後，接觸了這裡的教育體系。秦川真切感受到，美國的醫療領先與世界，確實有他獨到的地方。尤其是美國醫學院教育中對於患者的重視、以生命為重的教學觀念是值得稱道的。

    醫生是這個星球上唯一能夠合法在人體上進行各種化學、物理、生物操作的職業。要成為一個醫生，必須讓其懂得生命的可貴。

    史派西對秦川卻心存怨念：「他麼，是故意跑到這裡來，讓我們感到羞愧的。」

    黛博拉與另外兩個見習生忍不住噗嗤笑噴了。

    由於中午的耽擱，這一天完成所有的事情之後，又已經到了晚上*點。

    2003年（美國畢業後醫學教育認證委員會）終於把80小時限時規定作為強制性規定，所以美國住院醫師培訓項目都必須遵循，否則就得不到認證。然而，仍有80%的美國住院醫師有時候會超時工作。

    「看以後的情況，想有這麼早回去，只怕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今天既然時間還早，不如晚上去搞點活動。」史派西感嘆道。

    史派西的意見得到了愛默生與塔拉吉的支持。

    「是啊。不如晚上去酒吧消遣吧。聽說醫生們消遣最多的地方就是酒吧。說不定能夠多認識幾個醫生。對於我們的見習也有幫助。」愛默生很是贊同。

    塔拉吉也說道：「不為別的。好不容易還有放鬆的機會，一定要抓住。現在還是剛剛開始，我估計到了別的專科，還會更加忙碌。」

    就連黛博拉也表示了贊同：「秦，你可很少參加我們的活動。今天一起過去，怎麼樣？」

    「秦，美女有約，不會不給面子吧？」史派西笑道。

    「好吧。晚飯還沒吃呢。史派西，你要請客麼？」秦川笑道。

    「aa制。我覺得你還是要入鄉隨俗。」史派西說道。

    秦川今天經歷了很多，也準備好好休息一天。所以沒有像往常一樣，一個人單獨行動。而是也與幾個菜鳥同學一起去了酒吧。

    約翰霍普金斯醫院旁邊就有一家酒吧，這一家酒吧的顧客主要是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醫生。

    秦川與史派西等人進入到酒吧之後，竟然碰到了熟人。

    艾麗莎向秦川幾個揮了揮手，艾麗莎與她的同事正在喝酒。

    「嘿，秦，很高興在這裡遇到你。」艾麗莎換去護士裝之後，釋放了火爆的身材，捲曲的金發如同瀑布一般垂落在兩肩。

    史派西看待了：「這才是我的完美情人。秦，我的春天要來了。」

    「嗯，我已經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餓狼一般的火焰。」秦川笑道。

    艾麗莎的兩個同事雖然沒有艾麗莎那麼美豔，卻也是極為養眼，而且由於經常呆在陰涼的醫院裡，皮膚也比一般的美國女人要更加嬌嫩。歐美女性只要到了成年，皮膚很容易變得粗糙，以東方人的觀點，還真是難覓幾個真正的美女。大抵上都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秦川現在是已婚人士，卻不妨正常的友情交流。所以，秦川與史派西等人一起走了過去。

    「嗨。帥哥。我們可聽說了你今天中午大展神威，將考爾斯先生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艾麗莎的同事妮娜笑道。

    「下班時間，還是別談工作的事情。」艾麗莎知道秦川因為考爾斯的事情有些心情不愉快。

    「幾位美女，大家一起喝幾杯怎麼樣？」史派西沒等艾麗莎等人回答，已經在艾麗莎身邊坐了下來。

    「當然。」艾麗莎等人也是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當醫生是一個工作強度非常大的職業，不僅是身體上的勞累，還有精神上的疲憊。下班之後，到酒吧來喝喝酒，放鬆一下心情，確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史派西是個非常善於調節氣氛的傢伙，在他的挖空心思的調節下，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了不少。秦川卻並不適應這種生活。國內的醫生與美國的醫生在日常生活上有著比較大的差異。中國醫生相比美國醫生，似乎要更宅一點。秦川便是這種宅醫中的典範。

第三百三十六章 病情討論

    對於醫生來說，每一天上班開始，似乎都是一個新的開始。早上例行查房，有可能還要接手新病人。雖然對於自己負責的每個病人基本熟悉，就算不能夠將病例背出來，至少也能記得病人的基本病情以及治療方案。

    但是每個病人每天的情況都不可能完全一樣，所以對於住院醫生來說，每日的查房便顯得非常重要。

    今天來了一個新病人，病人叫吉蓮。

    吉蓮因為無明顯誘因雙下肢浮腫入院。以雙踝部為主，伴乏力，夜間夢多。無發熱、咳嗽，無心悸、胸悶史，無頭痛、腰痛、血尿史，病前無服藥史。1月前浮腫延及臍部以下。伴氣促、胸悶，夜間不能平臥。

    胸片：心影普遍性明顯增大，考慮心功能不全，兩肺淤血征，兩側胸腔少量積液。腹部B超：淤血性肝腫大；腹腔積液（少量）；雙下肢B超：右小腿中上段腓腸肌靜脈血栓形成。心電圖2次：低電壓（肢體導聯），4：3房撲；另一次為快速型房顫。

    戴琳斯將病歷給眾人看了看，然後才提出了問題，「大家說說自己的診斷結論。為什麼患者會出現如此嚴重的浮腫？另外談一談下一步需要完善的檢查並給出治療方案。」

    由於病人的情況複雜，而且病情嚴重。所以檢查的項目名目極多。這是在約翰霍普金斯醫院並不是很常見的事情。因為門診和藥房及檢查和治療的地方都是分開的。任何檢查都需要提前預約。

    吉蓮已經到別的醫院看過病了，已經住院很長時間。因為沒有任何效果，才轉到了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再巴爾地摩市，約翰霍普金斯醫院自然市最好的醫院。經常會接一些從社區醫院轉過來的疑難病症。

    史派西立即搶先說道：「我先來。」

    戴琳斯點了點頭，給了史派西一個鼓勵的眼神。

    史派西欣喜若狂，似乎未來美國名醫終於得到了出人頭地的機會，「我覺得可以考慮以下幾種可能性。1.慢性心功能不全：老年女性，伴有心率加快，胸悶，雙下肢水腫，心功能不全可能性大。完善BNP、心臟彩超等可以幫助診斷。2.慢性腎功能不全：患者尿蛋白（+），並且有明顯的浮腫，乏力等症狀，並且慢性腎功能不全在早期一般沒有特殊症狀，可考慮之。查腎功能、尿蛋白定量測定可幫助診斷。3.肝源性，患者肝功能輕度受損，總蛋白沒有特別低，考慮浮腫非低蛋白血症引起，排除。4.甲亢：甲亢、甲減都可伴有浮腫，但是查甲狀腺素可排除之。5.下肢靜脈血栓：常表現為肢體浮腫，並且水腫比較嚴重，一般不伴有全身症狀，可排除之。6.腫瘤：由於盆腔腫瘤引起下肢靜脈回流受阻引起浮腫，腫瘤產生的腹水甚至胸水可產生相應症狀。7.感染：目前尙不考慮。8.自身免疫性疾病。目前之所以浮腫依然嚴重，是因為一方面病因並未去除，另外腎臟功能確有損害，第三、在長期的高動力循環狀態下，短時的希望通過降低血容量和組織液量的方法會引起機體的相關反應。完善檢查，BNP、心臟彩超、凝血功能、腎功能、24小時尿蛋白定量測定、盆腔MRI、胸腹部的CT等。不能用β受體阻斷劑，一方面容易誘發心律失常，另外一方面容易由於心率減慢而誘發肺水腫的發生。」

    史派西說完，有些得意洋洋地看著眾人。

    「你說這麼多，真正有用的就沒有幾句。你直接說什麼病，怎麼治不久行了麼？」黛博拉有些看不慣某個全美未來名醫趾高氣揚的樣子。

    史派西嘿嘿笑道：「黛博拉，你要是覺得我診斷得不好，你可以說說你的意見嘛。戴琳斯醫生肯定是願意看到我們對疾病診斷的認真的。」

    「說便說，有什麼了不起的？」黛博拉嘟著嘴巴說道，這姑娘被美國未來名醫氣壞了。

    「大家安靜，黛博拉有話要說。」史派西拍了拍手掌。

    「我診斷心衰。在強心利尿對症治療水腫繼續加重的話首先考慮腎功，一開始就應該詢問每天尿量多少考慮腎功，出現腎功衰竭當然會水腫會加重，下一步首先檢查腎功，考慮什麼原因引起的心衰，是腎衰引起的心衰。」黛博拉說出了自己的觀點。不過黛博拉話未落音，史派西便已經笑出聲來。

    「你這也叫答案？戴琳斯醫生的問題，你還有好幾問沒有回答呢。」史派西的臉上帶著譏諷之色。

    「我的答案歲然非常簡短，但是卻很直觀。不像某人說了一大堆，就只知道在背書。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呢。」黛博拉立即進行反擊。

    戴琳斯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自己帶的這兩個二貨：「你們也說說自己的意見。」

    這個病例的情況實在有些複雜，因此幾個見習生對於疾病的診斷，有著極大的區別。西醫靠的是先進的儀器設備。吉蓮的檢查項目繁多，但是這些結果卻還不足以讓醫生做出正確的判斷。於是每個人呢的答案中便多了一些不確定的語氣。

    「秦，你怎麼不說說你的意見呢？」黛博拉問道。

    「病例上雖然描述得非常地細緻，但畢竟是病歷，我覺得還是對患者做一些簡單的檢查，並不一定需要依靠儀器設備。我們說從病人的氣色可能看出病人患病的狀況，另外一些常規的檢查也能夠幫助我們做出正確的選擇。」秦川說道。

    戴琳斯點點頭：「那好，我們這就過去親眼看看這個患者。」

    史派克與黛博拉都有些不解。

    「剛才不是已經看過了那個病人了麼？怎麼還要進行檢查呢？」史派西不解地問道。

    黛博拉本來也不懂，但是既然某人已經不懂了，她自然不能表現出來。

    「秦，你不是弄錯了吧？就算你親自檢查，還能夠得到比這更為詳細的結果麼？」愛默生問道。

    秦川搖搖頭：「雖然我不能夠得到比這更詳細的結果，但是親手檢查有親手檢查的好處。」

    這就是秦川的優勢，他曾經在急診科幹過，有個時候出急診，在沒有萬能急救箱出現之前，秦川與他的同事們不得不依靠經驗，提前判斷病人的病情。為病人的治療贏取時間。

    塔吉拉對秦川的說話也是不以為然：「我們在學校裡學的都是應該如何利用先進的醫學儀器，而不是依靠個人的經驗去看病。因為個人經驗總會帶有一定的主觀性，很容易因為個人主觀意識，最後導致誤診。我們判斷一種疾病，總是會有特定的條件，非常的嚴格。這種嚴格的程序雖然看起來有些教條，但是卻可以讓我們少犯錯誤。」

    戴琳斯似乎想說什麼，卻有收了回去，不過卻還是給了秦川機會，「秦，按照你的方法診斷一次。」

    秦川給吉蓮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順手把了一下戴琳斯的脈。

    史派克雖然不明白秦川把脈是什麼意思。但是卻看得出來，秦川的這種檢查方式，與一般的檢查要奇怪得多。

    「秦，你檢查出了什麼了沒有？」史派西對秦川的檢查有些好奇。

    其餘的見習生，另外還有戴琳斯等人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向在秦川身上。他們迫切想知道秦川的診斷結果。

    秦川卻什麼都沒有說，他在記錄本上刷刷地寫了很多東西。

    吉蓮並沒有問問題，因為她已經看出來，除了戴琳斯之外，其餘的人都是見習生。他們的結果自然不那麼讓人信服。

第三百三十七章 疑惑

    秦川點點頭，開始說自己的觀點：「首先考慮右心衰所致全心衰竭，原因主要有……在治療上，我認為可以採取以下措施。在應用利尿劑及強心藥物基礎上，小劑量逐漸加用Β受體阻滯劑……」

    秦川給出了自己的觀點，以及措施。秦川的能夠確診病人，主要是他的把脈的結果。中醫在望聞問切方面還是有著獨到的效果的。這一點即便是在未來系統中，同樣是作為一個非常重要的方面。秦川的中級急救術裡面就要求必須掌握一定的中醫基礎。

    或許在當前，中醫還存在很多的問題。但是卻不可否認的是，中醫確實有可取之處。但是任何一種醫學，都不能神話，不能迷信。醫學是一種科學，而不是一種宗教。中醫最大的失敗也許就在於過於神秘化。很多中醫在自覺或者不自覺的過程中，將中醫變得越來越神秘。甚至一些醫德敗壞的人利用這種神秘欺詐患者。最後將這個行業毀掉了患者對於這個行業的信心。

    中醫再好，也要對症下藥。西醫再先進，也要準確診治。醫生是一個要走心的職業。

    史派西顯然對秦川的診斷並不是很相信：「秦，這一次，你可有些大失水準哦。」

    黛博拉也點點頭：「是啊，你的診斷，我怎麼也覺得不是很靠譜。」

    愛默生也表示支持史派西的觀點：「我覺得。要確診病人的病情，我們需要進一步的檢查。」

    「對，好好檢查一遍不就知道了究竟誰對誰了？戴琳斯醫生。你覺得呢？」塔拉吉將問題的最後決定權交到了戴琳斯的手上。

    戴琳斯有些猶豫，她本人對於這個病人的診斷也有些難不住。吉蓮不是簡單的疾病，而是多種疾病並發，想要判斷清楚，確實需要進一步的檢查。戴琳斯雖然已經是經驗比較豐富的住院醫了，但是判斷疾病，主要各種先進儀器的檢測。病人的一切都在儀器裡面轉化為圖片或者數字。用數字的加減乘數來判斷病人是否患病。這樣的方法看似很有些怪異，卻效果良好。

    戴琳斯刷刷刷開了一一系列檢查。在開檢查的時候，戴琳斯與中國大夫有些不一樣。如果是在中國，不管你什麼時候檢查過某個項目。只要換一家醫院，之前的檢查結果就不再有效了。在這裡。如果重複性的開檢查項目，極有可能會被調查。

    由於看病、檢查、售藥完全分離，所以吉蓮要完成這些檢查項目，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幾個人想要看最後答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惜，不能馬上出結果。」史派西很是遺憾地搖搖頭。美國未來名醫先生很是遺憾，沒有趁著今天的機會一炮走紅。

    「不急，下午應該可以出結果。各位覺得，誰的賠率會更低一些。」塔拉吉笑道。

    「那還用說。自然是我。未來的美國名醫。」史派西用手指著自己。

    「你？得了吧。相信你，我還不如相信秦。秦是我們這裡面經驗最豐富的。他可不是一個普通的見習生。他在臨床上的經驗要比我們其中任何一個都要更加深厚。」黛博拉說道。

    「愛默生，你說呢？」史派西想抓個盟友。

    愛默生搖搖頭：「不。我覺得你跟秦兩個都沒有這個可能。我覺得我的分析就很不錯。」

    「切。你就算了吧。咱們這裡面，也就秦能夠與我一較高下。」史派西趾高氣揚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氣概。

    戴琳斯卻始終板著臉，沒有露出任何表情，誰也看不出她究竟是在快樂，還是煩悶。

    幾個見習醫都儘量與戴琳斯保持著距離，雖然戴琳斯也是一個不多得的美女。雖然她的打扮有些過於成熟。但是嚴謹地穿戴卻無法掩藏她豐滿的身材。反而多了一種異樣的嫵媚。

    史派西與黛博拉隨時關注著檢查結果。所有的人都想知道究竟是誰說出了最接近的答案。

    最後卻是黛博拉最先得到了答案。

    「竟然是秦，秦的診斷與這一次的補充檢查結果完全吻合。我真是難以想像秦是怎麼檢查出來的。難道他是一台人形檢測儀器麼？」黛博拉尖叫了起來。

    史派西傻眼了：「黛博拉。你有沒有弄錯啊？」

    「怎麼可能？是戴琳斯醫生親手打印出來了。」黛博拉連連搖頭。

    「你是說戴琳斯一直在關注這一次的結果？」史派西問道。

    「那是當然，戴琳斯醫生肯定自己也嘗試過診斷，她也要關注自己是不是發生了錯誤。」愛默生說道。

    與秦川同組的見習生們終於再一次見識到了秦川的厲害之處。不借重儀器，他也能夠如此準確的診斷。確實有些不可思議。尤其是對於這些習慣了依賴儀器來診斷的醫生們來說。

    但是戴琳斯卻有不通的觀點：「秦，雖然你這一次診斷準確。但是你的這種做法卻不可取。科學儀器能夠準確地檢查出需要的結果。任何一種疾病都會有相應的重要特徵。這是我們確診一種疾病最可靠的依據。單憑經驗已經簡單的診斷手段，很容易出現誤診。會提高患者的風險。」

    秦川對戴琳斯的說法很是贊同。經驗主義是非常危險的，沒有科學儀器的幫助，有個時候，會被表象所欺騙。最後可能出現誤診。

    「秦，這個病例交給你來負責。雖然我不支持你的觀點，因為你的作法不符合規範要求。醫生就是應該嚴格遵守規範，這樣才能夠確保患者的權益得到了保障。」戴琳斯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秦川有些鬱悶，雖然贏得了與史派西的比較。但卻在觀念上與戴琳斯發生了衝突。但是秦川卻覺得戴琳斯說得很對。醫生行醫就應該遵守規範，如果每次都利用自己的經驗，一旦經驗出了問題，就可能產生不可挽回的結果。先進的儀器設備的使用，或許價格高昂，但是卻不容易出錯。

    這樣的經歷對於秦川來說，是一種寶貴的經驗。

    在國內，很多醫生不太喜歡受規矩。疾病的治療都會有一般性的規則的。但是國內的一些醫生，總是對自己的醫術過於自信，最後盲目操作，從而導致非常嚴重的問題。因此，秦川覺得戴琳斯說的話是正確的。

    秦川對於吉蓮的治療是非常有效的。雖然沒有一下子藥到病除，卻很快減輕了吉蓮的病情。身上的浮腫消了很多。一些嚴重的症狀也略微減輕了很多。

    這一次，史派西再一次被秦川打擊了非常厲害，心裡鬱悶得不得了。原本想趁機在秦川面前好好地展示一下自己的風采，結果卻沒想到自己反而成了史派西陪襯了秦川的高大上。

    「好消息，好消息。」塔拉吉衝進了醫生站。

    史派西最是倒霉，這傢伙從醫生站拿了一瓶酸奶在喝，被塔拉吉這風風火火地一嚇唬，直接將牛奶嗆了出來，結果臉上，衣服上，到處都是白色的斑斑點點，搞得像旺旺雪餅一樣。尤其是某些思想不是很健康的人會產生一種怪異的聯想。

    愛默生同學不是純潔的孩子，這孩子飛快地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迅速拍了幾張，立即掛到了推特上。隨手編寫了一個標題：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啊。

    被嗆到的未來名醫很是窩火：「塔拉吉，你欠我一個解釋！」

    塔拉吉捧腹大笑：「真有好消息。nba聯盟巨星克林斯住進我們醫院了。」

    未來名醫也是一個籃球迷，一聽到克林斯的名字，立即蹦了起來。

    「上個月聽說這傢伙生病了，沒想到幾經周轉竟然到我們醫院裡來了。這個傢伙可是我曾經的偶像，雖然他已經好些年沒有打比賽了，但是他的曾經留下的經典絕對不會讓人忘記。」史派西終於不能淡定了，說話的時候，嘴唇不由自主的顫動。秦川與史派西同學兩年多，上一次看到史派西這麼緊張的時候，還是一年級的時候，這小子堵住一個二年級的師姐。這小子竟然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然後徹底逗樂了美麗的師姐，然後再美麗師姐的清脆的如同鈴鐺的笑聲中，徹底將某人的夢想擊碎。

    「克林斯很有名麼？」秦川對籃球不是很瞭解，對nba更是知之不多。更何況一個早已過氣的曾經球星，秦川根本連聽都沒聽說過。

    「你竟然是如此孤陋寡聞！連曾經的籃壇大帝你都不知道。真是不可救藥了。他的單場得分數，至今尚無人能破。」史派西對秦川的無知表示極度鄙視。好不容易找到一項能夠讓美國未來名醫樹立信心的事情，怎能夠不大張旗鼓？

    秦川覺得這個美國男孩確實非常有意思。但是依然沒搞明白克林斯究竟是個什麼人。

    「他得了什麼病？」黛博拉問道。

    「不知道。只知道收治在icu」塔拉吉搖搖頭。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史派西惹麻煩

    秦川以為史派西幾個會毫不猶豫地衝過去看他們的偶像的，沒想到他們只是說了說，眼中滿是炙熱，但是卻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老史啊。怎麼不跑上去看看你的偶像呢？」秦川奇怪地問道。

    「我跟你說，威廉才是我的姓，史派西是我的名字。跟你們中國人的習慣不一樣。」史派西抱怨道。雖然美國人的宗族思想肯定不如中國人濃烈，但是史派西對於家族的姓氏還是很驕傲的。

    「可是我已經這樣叫習慣了。你就諒解一下吧。」秦川笑道。

    「尼瑪，這也能夠遷就麼？」史派西真是被秦川逼急了。

    「你還沒跟我說為什麼沒去樓上找你的偶像呢？弄不好人家心情一好，給你個簽名。」秦川說出一個很讓史派西誘惑的結果。

    「我是誰？我是美國的未來名醫，我能夠幹這種不名譽的事情麼？你知道什麼？要是被人知道了，會有麻煩的。克林斯雖然是大明星，可是到了這裡，他就是醫院的病人。而我，雖然只是一個見習醫，怎麼我也是一個醫生。我得保持醫生的驕傲。」史派西說得連自己都相信了自己是如否的光明磊落。

    秦川有些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個典型的中二症少年：「我就隨便一問，你用得這麼煞有其事的麼？」

    史派西立即洩氣了，很是幽怨地看著秦川：「為什麼每次我正略微有些自豪感的事情，總是會被你無情地打落地獄呢？你在醫術上打擊我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在精神上如此地摧殘我呢？」

    史派西委屈得像一個受盡了氣的小媳婦。眼睛巴巴地看著秦川。說多了都是淚啊！

    秦川有些傻眼了，就隨便問一句，有必要這麼認真麼？

    「嗯，那個。小史，哦小威廉，我知道也許、可能、假如我在不經意間傷害到你，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別太傷心。」

    「唉。你隨便叫吧。你這麼叫，我也感覺很不舒服。都已經聽習慣了。還有這些事情，也不能怪你。不過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我是美國未來名醫！」史派西又像打了雞血一樣，就地滿血復活，鬥志昂揚地跑開了。

    「他怎麼了？」黛博拉看著史派西的背影有些奇怪。

    「中二少年的心思你莫猜。」秦川的話有些高深莫測，讓黛博拉有些摸不著頭腦。大大的眼睛睜得圓圓的，一個腦袋哪裡想得過來啊。

    不過似乎天公作美，史派西很快有了與大明星克林斯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中午出去吃飯的時候，美帝未來名醫史派西也許是因為上午被秦川過分打擊，情緒略微低落。躲在更衣室狠狠啃掉了一大盒披薩，中午徹底沒有了食慾。

    正好這個時候，icu病房的特殊病人call-blue。史派西這一次非常地迅速，飛快地趕到了病房call-blue的病人竟然是克林斯。史派西實施了一場非常成功的搶救，讓已經心臟驟停的克林斯重新恢復了心跳。

    氣管插管一場醫生與死神的搏鬥。需要插管的病人往往都是生命垂危，由於缺氧拼盡全力試圖攝取氧氣，那種窒息一般的體驗，如同在地獄中煎熬一般。

    插管的時候。需要很多人同時參加搶救。氣道是人體非常敏感的部位，喝水的時候。只要稍微有一丁點進入氣道，就會讓人嗆個不停。任何人經過一回，都會印象深刻。因為氣道接觸異物時會有強烈的反應。

    插管時有很多的注意事項。首先要清理氣道，按住病人口鼻，通過氣袋將純氧送入肺部。然後用大劑量的鎮靜劑使得病人昏迷，失去知覺並且肌肉處於鬆弛狀態。這個時候才能夠進行插管。病人這個時候，生命完全處於醫生的操控之中。醫生必須抓緊時間，在幾分鐘的時間內，將管子送入氣管。這無疑需要極高的技巧與勇氣。

    作為一個見習醫，能夠完成如此高難度的操作。讓史派西感覺到無比地成就感。

    不過史派西還沒來得及與另外幾個趕過來的見習醫、護士慶祝。便被接下來的一幕打擊得面色慘白。

    克林斯是巴爾地摩城市科學院的藥物濫用諮詢顧問。他反對過度醫療，患病之後，通過律師建立了遺囑，表明在意識喪失的情況下，希望醫務人員不要搶救。也就是所謂的生存意向書。克林斯的生存意向書選定的醫療狀態是dnr。即在心臟呼吸驟停的情況下，不允許進行說心肺復甦操作。

    「你攤上事了，你攤上大事了！他是dnr。」匆匆趕到的艾麗莎看到克林斯身上的插管，知道麻煩大了。還真是惹出大麻煩了。

    但是史派西在得知自己偶像生命垂危的情況下，不分青紅皂白進行了插管。這是嚴重違背病人意願的行為，一般在美國醫療上會被劃定為不良行醫行為。一旦史派西的這一行為被紀錄在案，對他將來都會產生嚴重影響。尤其是史派西根本還沒有拿到執業醫師資格的情況下，將來甚至對他的行醫資格都會產生影響。

    史派西也變了顏色，語無倫次地說道：「我完全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是！」

    史派西對於醫生職業的喜愛勝過了他的生命，現在他的醫生職業未來出現了危機，他的人生也開始蒙上陰影。他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

    秦川等人用過了午餐匆匆趕來，知道史派西惹出大麻煩之禍，連忙對史派西進行安慰。

    「其實說這一切不能怪你。那個時候，你並不知情。在沒有看到患者病歷的情況下，你那樣做沒有任何問題。」秦川安慰道。

    「可是，到了法庭上，法官是會要求我拿出我不知情的證據來。我這一次麻煩大了。」史派西耷拉著腦袋蹲在了地上。

    「其實你還有機會。現在克林斯已經醒了過來，如果你得到了他的諒解，他不對你進行起訴，一切不會有問題。另外就是如果克林斯的主治醫生認為克林斯的病情還有醫療意義。你的這種做法也不會被追究。dnr實在無醫療意義下才有意義的。」秦川的話讓史派西看到了希望。

    「秦，你可一定要幫幫我。我知道，你是最有辦法的。」史派西已經是將秦川當成最後一根稻草了。

    萊納斯是克林斯的主治。對於萊納斯來說，克林斯確實是一個非常棘手的病人。病情嚴重到這種程度，不管做什麼都可能沒有用。這種情況下，如果治不好，誰都不會覺得意外。萊納斯也用去擔負任何責任。但是，搶救這樣的病人，只會讓萊納斯自找麻煩。所以，史派西的莽撞讓萊納斯也非常苦惱。因為這個時候，他不可能拔掉克林斯的管子。這個時候拔掉克林斯的管子，克林斯會立即死亡。等於直接謀害了克林斯的性命。雖然克林斯是dnr病人，但是這個時候，誰去拔掉克林斯的管子，誰就會承受良心上的譴責。

    「你真是給我找了一個大麻煩！」萊納斯的語氣顯然表明他此事非常不爽。

    「能不能想辦法治好克林斯的病啊？」秦川問道。

    「怎麼治？如果不是這種病，克林斯也許會進入nba名人堂。但是由於左腿皮膚潰瘍感染造成骨髓炎，左腿膝蓋以下已經幾乎完全壞死。菌血症外加壞死肌肉崩解產物吸收造成的毒血症引起多系統功能衰竭。由於腎臟已完全停止排尿，他的動脈血ph只有6.85，遠低於正常的7.4。前幾年的那一次嚴重受傷，沒能夠引起他足夠的重視。沒等完全傷癒，便選擇復出。雖然當年拿到了冠軍戒指，但是他也付出了提前結束職業生涯的慘痛代價。現在，極有可能將他的命也搭上。」萊納斯對克林斯的情況最為瞭解。自然也明白萊納斯病情的複雜性。

    聽到萊納斯的話，史派西心裡涼了一截。表情也更加沮喪。

    黛博拉安慰道：「別擔心，秦一定會有辦法的。」

    「這種病情，我在中國醫院的時候，曾經碰到過。也許我們可以討論一下。」秦川這也是為了自己的好朋友才出了這個頭。

    「哦，既然你曾經醫治過這種病人，我們自然要好好討論一下。」萊納斯自然也是非常感興趣，這種幾乎是可以說病入膏肓的疾病會有什麼好的治療方法。

    「不過之前，我覺得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只有病人先活下來，一切才有意義。我也不希望史派西的努力最後反而成為他醫生生涯中的污點。」秦川變相地提出了要求。

    「不是我不想讓克林斯好轉過來。只是他的情況實在太過嚴重。他隨時都有死去的可能。一旦他死亡，你的那個同學會非常麻煩，雖然有證據顯示，他當時並不知情。但是克林斯的經紀人，他的妻子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萊納斯擔憂地說道。

    「這個不用擔心，只要我們能夠證實克林斯還有治療意義。一切都不是問題。」秦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