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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e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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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辰鑫]灰公主登豪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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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9 00:29:0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王珊珊和徐旒旒互看一眼,兩人同時緘默。姚愛的過去是她們這幾個一直禁忌的話題,因為當年姚愛為了那個不告而別的男人差點死去。

  「我見到他了。」丁文琪忽然說。

  「誰?」徐旒旒問。

  「嚴磊。」丁文琪回道,「在一個聯誼的派對上,我遇到了他。」

  「聯誼?」王珊珊愕然,「他回國了?」

  她點頭,「嗯,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高高壯壯的,一點以前的影子都看不出來。」

  「那你怎麼認出他的?」徐旒旒再問。

  「是他先認出我。」

  「他找你說話了?」王珊珊詫異。

  丁文琪再次點頭。

  「那他有沒有問起姚愛?」徐旒旒迫不及待的問。

  她則搖頭,「沒有,我告訴他,姚愛和當年一樣還在等他。他卻說,若姚愛還是當年的姚愛,等的肯定不是他。」

  「這話什麼意思?」王珊珊立刻暴躁了起來,「姚愛等的不是他,難道等的是鬼啊?當年為了去機場追他,姚愛差點被車撞死,這個王八蛋,真該下地獄去。」

  「我還以為他一直在國外,沒想到他回國了,寧願去聯誼也不去找姚愛,真他媽的混蛋,姚愛這麼多年算是白等了。」

  「他們當年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誤會?」丁文琪問。

  兩人互視一眼,均搖頭,「我們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當年姚愛從醫院醒來後對這個事情一直閉口不談。」

  「我還以為過個幾年,這事情也就過去了。」王珊珊輕聲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還一直在等他。」

  「姚愛要是知道這混蛋回國,卻始終沒來找她,肯定會很難過。虧得她這麼多年努力賺錢買下那間套房,為的就是有一天他回來還能找到她。」說完,徐旒旒別過臉,抬手輕輕的擦拭眼角落下的淚。

  那一晚,丁文琪想了很多,想她們幾個的青春歲月,想她們這一路走來的跌跌撞撞,又哭又笑,高興的是徐旒旒和王珊珊她們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徐旒旒還懷孕了,明天春天的時候就能擁有自己的寶寶了。

  孩子……丁文琪把手輕輕放在肚子上。如果她把自己的心完完整整的交出去,這裡會有她和牧凡的寶寶嗎?會一點一點長大,然後他們一點一點的變老嗎?會嗎?一輩子在一起。


  她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醒來的時候,她還恍惚那一家三口幸福的場景真的是夢嗎?

  「喂?」丁文琪聲音略帶沙啞。

  牧凡愣了下,抬手看了看時間,「都快中午了,你還沒起床?」

  「中午了嗎?我都不知道。」

  他笑問:「難不成昨天你和朋友玩到很晚?」

  「沒有。」丁文琪輕聲說。昨天聊完姚愛的事情後她們就各自散了,因著心情郁悶她去便利商店買了些啤酒,怕萬一喝醉拉著陌生人說話,所以她直接回了家。

  記得喝到上頭的時候,她拿出手機給那幾個女人打了電話……

  等等,女人?

  丁文琪忽然像被雷劈到般,急急的把手機拿到眼前,然後直接按到通訊簿那一面,姚愛的名字赫然出現在那裡。

  「我的天。」她驚叫一聲,下了床像無頭蒼蠅般亂轉,「我的天,我竟然給姚愛打了電話,天啊,我有沒有說嚴磊的事情,我有沒有說……」

  她抱著腦袋用力的回想,完全忘記了此時還在和牧凡通話中。

  「文琪,你怎麼了?」電話那頭牧凡擔憂的呼喊著,在喊了十幾聲都沒有回應後他果斷按掉電話,然後開足馬力往她家験去。

  半個小時的路程,硬是讓他在十幾分鐘後趕到。

  砰砰砰的敲門聲後,他終於見到了明顯不對勁的丁文琪。

  「你怎麼了,你沒事吧?」牧凡看著臉色慘白、一臉恍神的丁文琪,緊張得手都在顫抖,「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丁文琪仰頭看著滿臉焦急的他,一直壓在心頭的害怕讓她瞬間哭了出來,「嗚嗚嗚……牧凡,我好害怕,我好怕啊,怎麼辦?」

  看著哭得像孩子一樣的她,牧凡心疼的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輕聲的哄著,「不怕,不怕,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一起解決,好嗎?」

  「我……我……」丁文琪泣不成聲,一想到姚愛可能因為她的話而再次受到傷害,她就內疚自責到不行,「我好怕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怎麼辦?我真的好怕,嗚嗚……」

  牧凡一聽,第一個反應就是她又喝醉了,第二個反應就是抬頭查看四周,看看是否有什麼不明生物留下的東西,這個不明生物自然是指男人。

  好在沒看到有男人來過的跡像,不過看見那一堆數量有些嚇人的易拉罐後,他再次黑了臉,「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喝的?」

  丁文琪抽噎著轉過頭,在看到沙發那至少超過十罐的易拉罐後,自己也嚇了一跳,她怯怯的抬頭,瞄了瞄臉色陰沉的他,「對不起。」

  牧凡用力的深呼吸,低頭看她,「我能知道昨晚是因為什麼讓你一個人喝這麼多酒?」

  丁文琪臉色暗了暗,沒有開口。

  牧凡盯著她,沉聲道:「是不能說,還是不想告訴我?」

  她抬起頭,看著他張了張唇。

  她這個態度讓牧凡的臉更加陰沉,他定定的盯著她,聲音如千年寒冰般從喉間發出,「你要一直這樣遇到事情就對我緘默,就對我閉口不言嗎?」

  丁文琪見過他無數次的發怒,但從沒有哪一次像此時這樣,讓她覺得恐慌和害怕。

  她想說不是,可是喉嚨像被誰扼住了般,發不出一點聲音。

  砰的一個聲響,牧凡開門離去。

  丁文琪怔怔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只覺得心頭一陣揪緊,然後一股排山倒海的恐慌迅速襲向她。

  他生氣了,他離開了,他不理她了,他終於還是後悔了嗎?

  眼淚再一次從未干的眼眶落下,這一次它來得凶猛而無聲。

  疼,真的好疼……

  丁文琪揪著領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比五歲那年,父母把弟弟送進醫院,卻讓同樣發燒的她在家等著還難受,比七歲那年父母為了多要點賠償,卻讓受傷的她晾著傷口,躺在家裡還難受,比十二歲那年父母為了哄弟弟不哭,把和他打架的她關在門外淋了一個多鐘頭的雨還難受。

  牧凡承認他在生丁文琪的氣,但更多的是在生他自己的氣,氣他不能讓她敞開心胸,以致她需要借酒消愁;氣自己明明說要陪伴保護她,竟然還讓她心情低落到去買醉。

  只是這股氣,在他幾分鐘後提著米粥回來,看到癱坐在地上的丁文琪時,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急急的走過去,「文琪,你怎麼了?文琪……」

  丁文琪緩緩的抬頭,神情既茫然、虛弱、無助又哀傷。

  牧凡雙手捧住她的臉,滿心擔憂道:「你怎麼了?」

  她呆呆的看著他,像是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般,呢喃著問:「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話剛落,噙在眼眶的淚珠再次啪答落下。

  「傻瓜,你在說什麼?」他不知所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用力把她抱住,「我永遠不會不要你,永遠不會。」

  「可是你走了。」

  「我沒有、我沒有,我是去給你買早餐了。」說著,牧凡拿起一邊地上的米粥遞到她的眼前,「我看你喝了那麼多酒,情緒又那麼激動,怕空腹容易暈,所以下樓去給你買了早餐。」

  丁文琪眨了眨眼,淚眼蒙朧的說:「可是你生我的氣了。」

  「我沒有,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不是,你是在生我的氣。」她抽抽噎噎道:「不是故意不說的,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開門。除了喝醉外,我很少和別人說心事,不敢說也不習慣說,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說。」

  「我知道,我知道。」牧凡再次輕擁住她,「我明白你的害怕,我明白你的顧忌,我不會逼你,等你想說了再說。」

  「我好怕。」丁文琪反手緊緊的擁著他,「我剛才好怕你一去不回,好怕你就這麼丟下我,好怕你再也不理我,像他們一樣對我視若無睹。」

  「不會,不會。」牧凡緊緊的抱著她,然後從眼角開始一點一點吻去她臉上的淚水,「我愛你,我還會娶你做我的妻子,記得嗎?我不會丟下你,不會不理你,更不會對你視若無睹。」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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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9 00:29:1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暖意,丁文琪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愛上了他,甚至已經不能沒有他。因為不論是他的溫柔還是霸道,都讓她明白他的在乎與珍視,甚至耽溺其中,這是她從未有過的。

  「我愛你。」忽然的,她輕聲說。

  牧凡著實愣了一下,然後狂喜的盯著她的眼,不敢置信的要求道:「文琪,你再說一遍。」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連續三個我愛你,不但表明了她的愛意,也表明了她的決心。是的,正如兩個閨蜜說的那樣,人生重要的不是受不受傷,重要的是受傷後有沒有痊愈的能力。

  那麼艱苦的童年,她在那麼小的時候都挺過來,現在這麼大了還怕挺不過?再說,她要相信眼前這個男人,他會帶給自己幸福的。

  她相信。

  為了緩解丁文琪的情緒,牧凡強制拉著她出門散心。原本以為只是在周邊溜達一圈,卻不想車一直開一直開,直接出了市中心,到了海邊。

  海邊,一向是丁文琪不太喜歡的地方,因為夏天太陽太大,冬天海風太冷,春天、秋天又覺得沒啥特色。可在那個下午,她忽然愛上了海邊,因為有他。

  兩個人順著長長的堤防一直走,直到她喊累了,他背著她一步一步走到沙灘,然後他撿來一塊石頭,在她坐著的周圍畫了一個大大的心。

  她笑他幼稚。

  他卻說這是她的心,而他現在終於走到了她的心裡。

  那一刻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一晃一晃的讓她暈眩,她仰頭,他俯身,兩道緊緊相擁的剪影在沙灘上被陽光拉得很長、很長……

  「糟了,糟了!」忽然的,秘書室裡爆發出一聲極響的尖叫,丁文琪拿著一份文件呆若木雞的瞪著。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

  「丁文琪,你亂喊什麼,差點沒嚇死我。」

  辦公室裡大家七嘴八舌的看向罪魁禍首。

  丁文琪環顧了下周邊,然後訕訕的拿著文件晃了晃,「我好像把三豐集團簽約的資料拿錯了。」

  「什麼?」王秘書砰的一下站起來,因為這次的合約是她負責的,而最後她卻推給了丁文琪做。

  「對不起,對不起,因為兩份資料放在一塊,我一時給忘記拿錯……」丁文琪忙不迭的道歉。

  王秘書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合約書,快速的翻了翻,待看到上面那兩個簽約作單位的時候,臉頓時黑了,「你怎麼做事的,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弄不好,現在牧總裁正在三豐集團的會議室裡,你讓他拿什麼簽約?」

  「對不起,對不起,我現在就給他送過去。」丁文琪再次道歉。

  「真是要被氣死了。」

  「你也別責怪文琪了,這本來就不是她分內的事情。」另一位年紀稍長的劉秘書上來解圍,她從王秘書手裡拿過合約書放到丁文琪手上,笑得溫和道:「文琪,這合約就麻煩你往三豐集團送一下,現在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好,我這就去。」丁文琪趕緊應聲。

  「麻煩你了。」劉秘書再次道謝。

  「不麻煩,是我的責任。」說著,她向她們點了點頭,忙不迭的跑出去。

  「怎麼辦,要是趕不上我不就遭殃了?」王秘書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急得直跺腳。

  劉秘書睨了她一眼開口,說:「放心吧,別人去送結果如何我不知道,不過文琪嘛,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為什麼她去送就不會有事?」王秘書立刻就抓住了重點。

  劉秘書看了看她,一臉神秘兮兮道:「因為我懷疑文琪是咱們總裁的女友。」

  「什麼?」王秘書忽的嚷了起來,「不可能,總裁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一時間秘書室裡的幾位秘書同時停下手頭的工作,個個翹首問道:「總裁不可能喜歡誰?」

  「為什麼不可能,文琪長得又不差,工作能力也好,最主要的是總裁把她一個銷售部的提到咱們秘書室,什麼工作都不安排,卻工資和咱們一個級別,你說這是為什麼?」劉秘書挑挑眉看她們,不過有一件沒說的是,有天早上她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好像看到總裁和丁文琪抱在一起,不過等她想看仔細時,卻發現又只有總裁一個人在那裡。也是因為這件事,她才開始關注總裁和丁文琪之間的互動,結果這麼一關注,還真讓她覺得有點不尋常。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竟找不出理由反駁。

  「可……可他們一點都看不出來。」王秘書不死心道。

  「對啊,平時總裁對她也沒見有多少關照啊。」另一個秘書也疑惑出聲。

  「這我就不知道了。」劉秘書聳肩,「說不定兩人保密。」

  王秘書郁憤的跺了跺腳,哀怨道:「總裁怎麼會喜歡她啊。」

  劉秘書看她一眼,略略不屑的說:「不喜歡她,難道喜歡你啊?」

  王秘書聞言,臉一陣紅一陣白,忿忿的瞪了她一眼,扭身回到了自己座位。

  而同一時間,丁文琪滿臉焦急的坐在出租車上,她不停催促司機快點,生怕來不及。

  「小姐,我現在都開到時速八十了,再快就要被交警追了。」司機大叔一臉無奈道。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急了。」丁文琪一臉抱歉的道歉。

  剛才出來她就一直打牧凡的手機,卻無人接聽,也不知道有沒有開始簽約了。

  啊,真是,都怪自己早上想事情想得太入神,把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給弄砸了。

  那天後,她和牧凡的感情就邁入了一個新的進展,她搬到他家,兩個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卻從來不曾在同時間一起踏進或踏出過公司大門口。

  沒有錯,他們的關系還是處於保密狀態,並不是牧凡不想公開了,原因還是她堅持讓他保密。不過這次她堅持保密的理由倒不是為自己留後路,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現在兩人這樣很舒服,干麼一定要公開徒惹生事呢。牧凡或許沒感覺,但是她在基層這麼久,最知道公司女性對他的迷戀程度,若他的女朋友是什麼富家小姐也就算了,反正出身不一樣,大家心裡有不爽也只能壓著,可要是女朋友換成她這個內部員工,鐵定是要起波瀾的。

  而她真不想把這份甜蜜又平靜的生活給打破了。

  想到這,丁文琪的嘴角就忍不住向上彎了彎。

  為了配合她的保密,兩個人進出像做賊一樣不說,就是在公司裡見面也常偷偷摸摸,當然這個見面不是指公事上。

  和牧凡真正交往後,丁文琪才發現他真的是一個心眼不大的男人。不管是在公司還是私下相處,只要有男性對她露出一點好感,或者聊天的時間長了一點,他就會不管不顧的沉下臉。好幾次在午休的時候,因男同事約她吃飯或者幫她帶了些什麼東西,他都會黑臉一下午,而且還會公報私仇的把一堆事情奶給那個倒霉蛋。

  用他的話說:「反正他這麼閑,就讓他更努力的為公司創造價值吧。」

  雖然每當這時候她都會嗔怪他太霸道,不過心裡卻很享受這種被寵愛、珍惜的。

  除此之外,時不時的親吻和摟抱也會弄得她臉紅心跳,最郁悶的一次就是在地下停車場等電梯,牧凡忽然俯身親吻她,而這時正巧她看到劉秘書的車開進來,下意識的把他一推就自己跑進了電梯。

  這件事讓她受了他一天的冷臉,晚上回到家還得各種道歉誘哄,最後被他扔在床上狠狠蹂躪到天亮,才算讓他把氣給消了。

  而她呢,那天直接請假,因為酸痛得根本起不了床。

  「小姐,到了。」司機停好車轉頭說。

  丁文琪回過神,趕緊付了車資下車。

  三豐集團是一家輪框廠,因新開建了一個廠房,所以需要購買大批的新設備,而牧凡所經營的聯宏就是業內首屈一指的機床設備公司,這次合作能讓公司前半年的指標提前完成。

  這麼大的一筆生意若因為自己的疏忽而給耽誤,她真的會內疚而死的。

  想到這,丁文琪快步走了進去,通過櫃台小姐的指引,坐電梯直接上了七樓的辦公室。

  「請問你找誰?」上了樓,一個負責帶領的員工微笑的問著。

  「你好,我姓丁,是聯宏的員工,我們牧總裁讓我送一份數據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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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9 00:29:3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牧總裁?」對方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了看緊閉的經理辦公室,「你稍等,我幫你詢問下我們經理。」

  丁文琪含笑道謝,幾分鐘後對方從經理辦公室出來,「丁小姐,你們牧總裁已經離開了。」

  「啊?」她愣了一下,「簽約已經結束了嗎?」

  對方搖頭,「沒有,簽約並沒有開始。」

  她更加詫異,「你是說不簽約了?」

  「不是,好像是改期了。」對方翻了下記事本,「重新約在後天的上午。」

  丁文琪頓時松了一口氣,同時也覺得有點奇怪。好好的日子怎麼會改期?

  「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改期嗎?」

  對方搖頭,「這個我不知道,不過好像和我們董事長的千金有關。」

  「董事長千金?」她微微驚訝的重復了一遍。

  「嗯。兩人好像是舊識,我們董事長千金上個月才從美國回來。」

  「美國?舊識?」丁文琪喃喃出聲,十分在意。

  「喂,你在嘀咕什麼?」王珊珊拿著叉子敲了敲丁文琪的盤。

  「沒什麼。」她卻仍然是一副出神的狀態。

  「信你才怪。」王珊珊睨了她一眼,低頭拿著刀叉切盤中的牛排,「你今天怎麼忽然叫我出來吃飯,你那恩愛的總裁沒拉著你去吃?」

  丁文琪白了她一眼,「約你吃飯還得要理由嗎?」

  王珊珊聳肩,「好像是不需要哦。」

  她無語,跟著也低頭切了一小塊牛排放進嘴巴,嚼了嚼後道:「對了,你和姚愛最近有聯系過嗎?」

  拿刀的手頓了下,王珊珊抬頭看她。

  丁文琪抿唇,「上次我喝醉在電話裡把遇見嚴磊的事情給她說了,事後我想約她見個面,可是她說她沒時間。」

  王珊珊輕聲說:「她不是一直都很忙,白天上班,晚上還在酒吧兼差服務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

  「我知道,但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一直內疚的原因,我總覺得她和平時有點不一樣,她……」丁文琪遲疑了下,「拒絕我去酒吧找她。」

  王珊珊微微錯愕。要知道她們的習慣,想要主動看到姚愛,都是直奔她工作的酒吧,現在姚愛拒絕文琪去她工作的地方見她,還真的是頭一次。

  「她肯定不是在生你的氣。」王珊珊肯定道。

  丁文琪點頭,「我知道,我只是很擔心她,很怕她會出什麼事情。」

  「如果她不想見你,肯定也不想見我們。」王珊珊聞言靜默了下,眉頭一擰,臉現怒色道:「都是那個該死的混蛋,當年不告而別,現在回來,知道姚愛在等他都還能這麼無情,真是該死!」

  「你說我要不要去找他?」丁文琪問。

  「找誰?」王珊珊不解。

  「嚴磊。」

  「你知道他住哪?」

  丁文琪搖頭,「我不知道,但是上次和我一起去參加聯誼的同事,和那個主辦單位的工作人員混熟了,或許可以從那邊知道他的信息。」

  王珊珊眼睛一亮,滿臉殺氣道:「那你趕緊回去問問,要到了地址我第一個殺過去。」

  丁文琪被她這惡氣騰騰的樣子給嚇了一下,抬頭時正好看到牧凡帶著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從餐廳大門走了進來。

  她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讓王珊珊好奇的轉過頭,「咦,這不是你的牧總裁嗎?他身邊這個女的是誰,很漂亮的一個美女。」

  是啊,很漂亮,豐胸、細腰、大長腿,就連那張臉都長得明艷動人。丁文琪在心裡悶悶的想。

  早上從三豐集團出來沒多久,她就接到了牧凡打回來的電話,他說手機弄成了靜音忘了調回來,所以才沒接她的電話,還說中午有事不能回公司,讓她不用等他吃飯了。

  那時候她就猜到他的有事,肯定是和三豐集團董事長的千金有關,只是沒想到會讓她親眼看到,而且心裡還是這麼的不舒服。

  「你怎麼了?」王珊珊轉回身,才發現對面的丁文琪一臉的悶悶不樂,「不會是他瞞著你和美女吃飯吧?」

  這話原是玩笑,可在看到好友臉色暗了暗的時候,她驚呼出聲,「你真的不知道他和這個女人吃飯?」

  丁文琪忙示意她輕聲點,「別那麼大聲。」

  王珊珊瞪她,「你不會是怕他聽見吧。」

  她抿唇,「不是,我只是……我也不知道啦。」

  「那你知不知道他中午和這女人吃飯的事情?」說著,王珊珊又轉頭看了眼,這時那兩人已經走到餐桌邊,牧凡還幫那女伴拉好椅子才坐下,「還真夠體貼的,不過這女人到底是誰?客戶還是朋友?」

  「應該是朋友。」丁文琪輕聲說。

  王珊珊挑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還有應該不應該的。」

  丁文琪看她,頓了頓道:「因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聽說他今天遇到了一個在美國的舊識,我想這位舊識應該就是她了。」

  她微張了下嘴巴,「舊識?還是這麼漂亮的美女?」

  丁文琪本就有些黯然的神情,被這麼一說更加的消沉。

  王珊珊見狀忙解釋,「不是,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

  「我知道。」丁文琪衝著她笑了笑,「現在這個社會誰沒一個異性朋友。」

  王珊珊看她,吶吶道:「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

  丁文琪微笑,心裡卻一陣的泛苦。明白歸明白,可……他能不笑得那麼刺眼,就不怕有蟲子飛進去嗎?

  忿忿的,她用力的拿著刀在牛排上切著,那泄憤的模樣讓一貫自認凶殘的好友都打了個寒顫。

  「文琪,要不咱們過去打個招呼?」王珊珊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要。」突的,丁文琪吼了一聲,喊完才發現餐廳裡幾乎大半的人都看了過來,這其中就包括了牧凡和那個美女。

  一時間她尷尬得只想快點找個洞鑽進去。

  「珊珊,對不起,這頓飯你先請,我改天再請你。」說著,丁文琪匆匆起身跑出去,在經過牧凡這一桌的時候,她的腳微微頓了一下,原以為他會開口喊住她,卻不想連個眼神都沒有。

  她的心裡頓時像打翻了調料瓶般,五味雜陳。

  牧凡眉心微微皺了一下,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丁文琪,尤其在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受傷表情時,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拉住她,告訴她別誤會。

  可現在……他看向對面的女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李渃,我今天之所以同意和你一起吃飯,是有些話想要跟你說。」

  「什麼話?」李渃微笑的凝視著他。從認識以來,兩人就是別人眼中的金童玉女,當年他出國留學,她二話沒說的就跟著出去,若不是那件事情,說不定他和她早就結婚了。

  不過沒關系,現在她回來了,一定會讓他重新接受自己的。以前不也都這樣,不是嗎?

  「雖然這樣說會讓你覺得我有些自負,但我覺得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

  李渃看他,眉毛微挑,「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我有女朋友了。」牧凡說。

  鏘的一聲,刀叉跌落瓷盤,李渃愣了一下忙拾起來,掩飾道:「哦,是嗎……恭喜。」

  牧凡定定的看著她,確定她的臉上沒有自己所擔心的嫉妒或者不滿後,才放松的笑了笑,「謝謝。」

  並不是他多心,而是以前的經驗讓他不得不謹慎,這也是為什麼剛才文琪從他身邊跑過去的時候,他假裝不認識的原因。

  他和李渃算是青梅竹馬,從初中到高中都是讀同一個學校,加上兩人家世背景差不多,所以一直有意無意的被大家送作堆。雖然李渃長得很漂亮,學習和交際能力也都不差,但說不上為什麼他對她始終沒有太大的感覺。

  促成兩人正式在一起的契機就是他出國留學一個月後,忽然看到她也出現在他申請的學校裡。那時說一點感動都沒有是不可能的,畢竟是人都有點虛榮心,加上身處異國,他和她自然的走到了一塊。

  剛開始也確實甜蜜過一段時日,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的矛盾也逐漸顯露了出來。

  李渃喜歡萬眾矚目的感覺,所以很喜歡參加各種派對,並且會努力成為那個派對的焦點。而那時他和朋友創辦了一個在線游戲的對戰平台,他負責管理,對方負責技術支持。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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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發表於 2016-1-19 00:29: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那段時間除了吃飯睡覺外,他剩下的時間全部花在創業上,以致都沒時間陪李渃。當然一直是風雲人物的李渃也不會感到孤單,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一個午後李渃敲開他的門說要分手。

  他當時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有猶豫的點頭同意,卻不想李渃反而大哭著說他冷血。

  那時他是覺得冤枉的,但也沒有去挽回,畢竟這段感情的最初因素是初到異國他鄉的寂寞。然後一個月後,他的門再次被李渃敲開,她說後悔了。

  後悔就後悔吧,反正有沒有女朋友對他來說沒有很大的區別,於是當晚兩人就和好了。這麼過了大半年後,李渃再次提分手,理由還是一樣,說他太忙。

  當時他唯一的感覺就是冏,忙不忙她不是一直知道,現在卻來說不滿。不過分就分吧,反正也沒什麼差別,頂多有身體需要的時候,從女人換成了自己的手。

  然後這次時間長了一點,過了差不多三個月,李渃又說後悔了。

  當時他看著她,第一句話就是,「這次又想幾個月後分手?」

  後來如他所料兩人又分了,不過這次不是李渃提的,而是他開口說分手,原因很簡單,李渃劈腿。

  沒有男人能忍受被戴綠帽,何況他對李渃又沒多大感情,當然是快刀斬亂麻。

  後來因公司未來的發展,他和朋友發生了歧異,最後他賣掉了所有的股份離開了那裡,和李渃自然也就沒有聯繋了。

  不想時隔幾年,竟然在國內遇到。

  「什麼時候介紹介紹你的女朋友?」李渃含笑,垂眸的時候卻閃過一絲精光。

  這次她回國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和牧凡復合,在國外這幾年,她交過的男朋友不下十個,可是回頭看看心底最想要的還是他。於是她多方打聽才知道,他在一年前回國了,也知道他還沒有結婚,所以就興匆匆的跑了回來。

  卻不想遇到的第一天就被告知他有女朋友了,這真讓人氣餒。不過沒關系,女朋友嘛,又不是妻子,她還是有機會的。

  「好。」牧凡淡淡應著,心思卻放在已經離開的丁文琪身上。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哭,這女人看著堅強,其實內心裡脆弱得很。

  想到這,他掏出手機准備發個訊息過去,讓她先回家,等他回去後跟她解釋。

  「是給女朋友發信息嗎?」李渃見狀問道。

  牧凡嗯了一聲,沒有多余的話。

  李渃嘴角的笑微微的僵了一下,尤其在看到手機收到回信後,牧凡臉上露出的那抹溫柔時,眼光猛的沉了下來。

  溫柔?哈……他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就算激/情時,他都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可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訊息,就讓他笑得這麼開心。

  李渃第一次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有了嫉妒之心。

  另一頭,丁文琪本來是不想回家的,因為她不想面對著滿是牧凡影子的房間,可是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卻收到牧凡發來的訊息。

  雖然只是一句簡單的讓她先回家他回來解釋,卻很奇怪的把她的不安、煩躁一下子壓下去了。

  丁文琪拿著手機,傻樂一會後直接攔車回家。

  經過一家小吃攤的時候,那陣陣飄香的味道讓她頓時想起沒吃完東西就離開餐廳的事情。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她讓司機停車。

  付了車錢後,她舉步走近,點了一份常吃的炸醬面和烤肉串,卻不想這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醫院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跶跶跶的,著急迫切的頻率讓人聽了心髒都會跟著忍不住快跳出胸口。

  牧凡走得飛快,讓跟在他身後的李渃追得滿頭大汗。

  就在剛才用餐吃到一半的時候,牧凡忽然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緊跟著他就狂奔了出去,搞得李渃莫名其妙,若不是她趕緊掏錢壓在桌上,別人還以為他倆吃霸王餐。

  砰!用力的推開房門,一張臉白得跟床上的病人有得比的牧凡,迅速衝進病房裡。

  「你們是誰?」正在打點滴的護士聽到聲響,忙轉身詢問。

  丁文琪虛弱的睜開眼,看到來人忙扯出一個笑,「牧凡,你來了。」

  護士一見是認識的,也就不再多言,熟練地把膠帶黏上。

  「我來了。」牧凡聲音沙啞的問著,「你怎麼樣了?」

  丁文琪想回答沒事,但忽然傳來的腹痛讓她眉頭重重的擰在一起。

  「你哪裡痛了?」他見狀急急的問道,同時伸手抓住一邊收拾東西准備離開的護士,「護士,她不舒服,你快看看。」

  護士聞言抬頭,重新走到丁文琪身邊,觀察了一番又用手按了按她的肚子道:「食物中毒腹痛是正常的,藥水剛進去,生效還得等一會,若等一下還痛,你再按鈴叫我。」

  「食物中毒?」牧凡愣了一下,「不是單純的肚子痛嗎?」

  丁文琪剛要說話,一邊的護士就替她出聲,「她這是化學性食物中毒,被送來時臉色鐵青,都快休克了,還好送得及時,不然啊……」

  護士的話讓牧凡整個背脊一片汗淋淋,他閉上眼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看著丁文琪問:「你該死的到底吃了什麼?」

  她忍:小住縮了下腦袋,自己也很後悔的,誰知道那幾串烤肉串會害得她差點進鬼門關。

  「先生聲音請輕點,還有病人需要靜養,這時候不會是責備的好時機。」走到門口的護士忽然揚聲道。

  牧凡聞言對她說了聲抱歉,然後拉過一張椅子坐到病床邊。他伸手輕輕地撫著丁文琪那還慘白的臉,然後是她的唇、鼻、眼,最後握住放在被子外的手,心疼不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他開口道歉。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嘛。」丁文琪反手用力握了一下,只是因身體虛弱那力道就跟蚊子一樣,「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也沒想過平時吃都沒事的烤肉串,這回會出事,早知道就該忍忍回家弄點東西吃了。」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牧凡低頭,蹭了蹭她的臉頰道。剛才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他的魂差點都給嚇沒了,好在她沒事,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原諒自己。

  「都是因為我,你才中途離開的,不然也不用半路餓得買東西吃。」

  丁文琪聞言微微發窘,「這怎麼能怪你,是我自己小心眼。」

  牧凡抬頭看她,「怎麼,難道你不生氣之前我假裝不認識你?」

  她語塞,看了看他小聲問道:「你之前為什麼不叫住我?我以為你會叫我。」

  「真是個傻瓜。」他忽的輕笑。

  她嘟嘴看他。是啊,她就是傻瓜,傻得喜怒哀樂都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起伏。

  牧凡看著她說:「我之所以不叫你,是為了你好。」

  丁文琪微微不解,「什麼意思?」

  「你看到的那個女人,是我以前在美國時交的女朋友。」

  果然是舊情人!她的嘴角不可抑止的垂下來。

  「她這個人一向自視甚高,對自己看不順眼的人會極盡輕視和污辱。」牧凡揉著她的手指頭,「我不想讓你因一個無關的人而不舒服,所以我才沒當場叫你。」

  「無關的人?」丁文琪眼神亮了亮。

  牧凡好笑的抬眸,「難道你覺得她是有關的人?」

  「你以前肯定很愛她,還對她舊情難忘。」她扁嘴道。

  「從哪得出的結論?」他挑眉問。

  「她很漂亮。」

  「嗯哼?」

  丁文琪盯著他說:「她身材還很好。」

  「嗯。」

  她咬唇,眼裡冒了一點火星,「她家很有錢。」

  「所以?」牧凡好笑道。

  「這麼完美的女人,是個男人都愛。」丁文琪嘟嘴,「現在她回來了……」

  「所以我就該舊情難舍?」他替她說出口。

  丁文琪很唇,緘默不語。

  牧凡看著她的樣子,伸手戳了戳她的腦袋笑道:「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的腦袋瓜子這麼會推理?」

  「所以你承認了。」她有些受傷的抬眸。

  「承認什麼?」牧凡說:「舊情難忘嗎?No。」

  「你騙我。」丁文琪一臉不信。

  「騙你有糖吃嗎?」他揶揄道。

  她不爽的瞪過去。

  牧凡輕笑,「說你傻還真傻。我若對她舊情難忘,怎麼會在聽到你進醫院的電話就立刻的飆車過來?」

  丁文琪咬唇未答。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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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9 00:30: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我和她雖然從十幾歲就認識——」

  「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她一臉受傷的打斷牧凡的話,滿是不可思議。

  他頓時無語,才問:「這很重要?」

  丁文琪繼續看他不說話,但是眼神裡的醋意卻濃濃的透了出來。

  牧凡失笑,低頭猛的在她唇上輕吻了下,「要不是你現在病著,真想把你好好愛上一回,你這吃醋的模樣實在太可愛了。」

  「胡說!」她的臉一陣漲紅,「誰吃醋了?」

  「當然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人了。」牧凡指了指她那瞪大的杏眼。

  她立刻雙目緊閉,粉唇卻嘟得更高了,「就知道欺負我。」

  牧凡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如流水般清潤的嗓音認真道:「文琪,我愛你,比你想像中的更愛你。所以根本不會有什麼舊情難忘的事情發生,而且我對李渃也沒存在什麼舊情,當初會和她在一起,也只是因為她追我到美國,一時感動加上初到異國的寂寞。」

  等了一會,丁文琪慢慢睜開眼,偷瞄了他一下,甜蜜中又帶著一絲害羞,「你們後來怎麼分手的?」

  「你要聽哪次的分手理由?」

  她眼突的瞪大,「哪次?」

  「嗯哼。」牧凡點頭,笑得狡黠道:「哪次。」

  「你們分手過好多次?」她很是詫異。

  「是,好幾次。」他說。

  丁文琪五味雜陳,那種受傷的感覺又再次襲來。混蛋,還說沒舊情,分分合合這麼多次,哪是沒感情的戀人會做的?

  「瞧瞧,又在想歪了。」牧凡伸手戳她的臉。

  卻被她泄憤的張嘴一口咬住。

  他趕緊低呼一聲,表情誇張道:「果然是不吠的狗兒會咬人。」

  丁文琪被他逗得張開嘴輕笑。這個男人總懂得怎麼轉移她的注意力!

  見她笑了,牧凡才松了口氣說:「我雖然和她分合這麼多年,不過確實沒什麼感情,前幾次都是她提的,原因嘛,你也是深有感觸的。」

  她聞言不解的看他,「我也深有感觸?」

  牧凡點頭,「因為我們都被埋怨太愛工作,所以現在你相信我說的沒有舊情的話了吧。」

  丁文琪微微錯愕。這個理由她當然不陌生,她前幾次的戀情都是因為這個理由結束的,不過要說到牧凡會因此而分手,她真的有些難以置信。

  至少在她和他交往以來,這家伙可一點都沒表現出這方面的傾向,反而黏她黏得要死。這點從他把她調到秘書室就能看出,他不喜歡兩人分開得太久。

  「很難相信是吧?」牧凡笑問。

  丁文琪點頭,確實難以置信。

  「我自己也不相信。」他看著她說:「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沒想過自己會這麼黏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時把你綁在我身邊。」

  她嘟嘴抗議,「現在你就是把我二十四小時綁著。」

  「還不夠。」牧凡看了看她手背的針頭,愧疚道:「不然你也不會一個人跑去吃路邊攤。」

  她伸手推了下他,笑道:「夠了哦,小心把我黏得太緊,我反而嚇跑了。」

  「你跑了我再追唄。」牧凡笑嘻嘻道,可他卻不知道後來她真的跑了,他卻無處可追。

  丁文琪凝視著他,滿滿的幸福從眼角一點一點的溢出,然後渲染至整個病房。

  李渃站在病房門口,透過虛掩的門縫靜靜的看著裡面情意綿綿的兩人,精致而艷麗的臉上盡是滿滿的嫉妒。

  她和牧凡認識這麼多年,又和他戀愛這麼久,可有哪一次他用這麼深情的眼神看過她,有哪一次像這樣柔聲細語的哄過她?但凡以前他對她稍微用點心,她也不至於後面因為空虛寂寞而和別的男人發生關系。

  望著病床上那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李渃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她到底哪一樣不如這個女人,為什麼,為什麼被他神情凝望的不是她?

  「丁文琪是嗎?你等著,我李渃要是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住院的第二天,丁文琪享受完牧凡親自熬制的愛心餐不久,就見到了一位意外的訪客。

  牧凡的前女友——李渃。

  她微愕的盯著微笑走到她病床前的女人,把手中的水果籃放到床頭櫃,然後拉過椅子坐到病床邊,態度親切的問她,「你身體好點了嗎?」

  好點了嗎?

  丁文琪大窘。她直覺的抬頭看向還在滴答的藥水,確定現在掛的是消炎而不是抑制精神錯亂的藥吧,不然她為什麼會出現幻覺,看到男友的前女友出現不說,對方還這麼親切和藹……

  「我叫李渃。」李渃看著她,似乎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突然造訪給對方造成的衝擊,「我想牧凡應該跟你提過我是他前女友的事吧?」

  在確定自己不是幻覺幻聽後,丁文琪眨了眨眼睛把視線放在對方的臉上。

  李渃回視著她,眼裡極快的閃過一絲不屑。這種呆傻的女人到底哪裡吸引著牧凡?竟然連前女友上門都沒反應,簡直是白痴。

  眼珠子輕輕的轉了一下,李渃笑問:「我忽然過來是不是有點嚇到你了?」

  知道你還過來!丁文琪在心裡忍不住腹誹了下,不過面上始終不動聲色。

  她看了看點滴,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糾結著要不要喊個護士來助陣呢?萬一對方撒潑什麼的,她也好有個幫手不是嗎?

  丁文琪的再次沉默,讓李渃的臉微微沉了一下,雖然不喜歡對方是潑婦般的類型,可這種明擺著裝傻的樣子,也讓她很不爽。

  李渃暗暗深呼吸了下,嘴角再次揚起,「丁小姐就不好奇我的來意嗎?」

  好奇,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什麼好來意,所以我不想聽。丁文琪睨了她一眼,繼續在心裡腹誹。

  這股持續的沉默讓李渃怒意漸生,尤其丁文琪瞟來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

  可惡!這個沒美貌、沒身材、沒背景的三無女人,竟然敢輕視她。

  李渃用力的壓了壓翻滾的怒氣,雙眼直直的盯著躺在那裡的丁文琪,倨傲的揚了揚下巴,「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會放棄牧凡的。」

  丁文琪猛的咳嗽了起來,雖然她預想過這個答案,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在這時會說出來,而且態度還這麼理直氣壯。

  想起昨天牧凡跟她說,最後一次分手的原因是因為李渃劈腿。一般來說,因為這個理由而分手,當事人怎麼都會有羞愧之心,可眼前這女人……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人賤至無敵。

  李渃不敢置信的看向她。這個女人到底是聾了,還是啞了?她都說這話了,竟然還沒什麼反應?不禁怒吼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要我說什麼?」丁文琪終於出聲,她確實不知道要說什麼。

  大吵一架罵她無恥?

  可現在自己身體虛弱,有心也沒這個力。

  哭哭啼啼,求她放手?

  呃……似乎有點難度。

  打電話給牧凡告狀?

  嗯……這個似乎可以行。

  想到這,丁文琪不顧面前呆若木雞狀的李渃,伸手摸向床邊的手機。

  同:時間,李渃回過神,伸手一撥,把手機挪到她構不著的地方。

  丁文琪抬眸看著她。

  「你就只有這點告狀的本事嗎?」李渃嗤笑。

  她聳聳肩,「有男人依靠卻不靠,豈不是笨蛋?」

  「你……」李渃銀牙一陣緊咬。這混蛋竟然敢在她面前顯擺!「你別得意,你以為牧凡是真的喜歡你嗎?那只是因為我不在他身邊。你恐怕還不知道在國外我甩了他很多次,可每一次只要我說想復合,他都會立刻同意。」

  「嗯哼。」丁文琪看了看她,雲淡風輕道:「我知道,你們最後一次分手是因為你被牧凡當場捉奸,而被他甩了。」

  李渃的臉猛的黑了下來,雙眼死死的瞪著她,直到丁文琪都替她擔心眼珠會瞪出來時,才終於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那又怎樣?你給我看著,就算我曾經背叛過他,我也一定會讓他重新愛上我的。」

  丁文琪看著她,心裡猶自好笑。或許李渃自己沒感覺,可是在她眼裡,李渃這虛張聲勢的樣子,實在讓人莞爾。

  或許李渃真的很有魅力,或許別的男人真的會回心轉意。但她知道,牧凡卻不是這樣的男人。不說他現在很愛自己,就算他現在單身,對於一個背叛過自己的女人,他絕對不會回頭,因為這是他生為男人的驕傲。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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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9 00:30: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可惜,一向自信的李渃沒有明白這個道理,不然也不會……不是,或許不是李渃不知道,而是她不願相信這個道理。

  不願相信自己的魅力會在這個男人身上失敗。

  李渃的臉色越是難看,丁文琪就越肯定這個想法,同時對牧凡的愛也更增添了一分。

  不為美色所動,這樣的男人多難得啊。

  看著李渃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丁文琪躺在床上,心情美滋滋的。

  兩天後丁文琪出院,回到家又被牧凡強迫休養了幾天,等重新回到公司上班都是五天後的事情了。

  一進公司,還沒等她坐穩,就有人給她爆了公司裡最新的八卦。

  王秘書雙手環胸的走到她的桌前,轉頭問著不遠處正在整理資料夾的劉秘書,「劉秘書,我記得前幾天你說過丁文琪是總裁的女朋友對嗎?」

  丁文琪抬頭看向背對著她的劉秘書,心裡猛的咯噔了下。難不成上次停車場真的被她看到了?

  就在丁文琪有些心慌的時候,劉秘書轉頭對著王秘書皺了皺眉頭,「我只是說可能。」

  王秘書不屑的嗤笑一聲,「可能?哈……我說劉秘書你真是人越老,眼力也越不好,咱們總裁是什麼樣的人物,再怎麼可能也不會看上她。好在咱們總裁的正牌女友出來,不然……」說著,瞟了瞟還沒回過神的丁文琪,滿臉鄙夷的冷哼了聲。

  劉秘書厭惡的再次蹙眉,不過在看向丁文琪的時候,卻眼裡閃過一絲疑惑——難道上次真的是自己看錯了?

  「正牌女友?」恍惚中,丁文琪抓住了這幾個關鍵詞,「什麼正牌女友?」

  王秘書瞄了她一眼,腰身一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擺明不屑和她說話。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去送合約書時是怎麼和總裁說的,第二天總裁不但把她狠狠訓了一頓,還警告她以後不許把事情派給丁文琪。

  她當秘書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被上司這麼不留情面的訓斥。尤其想到之前劉秘書說丁文琪和總裁戀愛的傳聞,心裡就更加不平衡了,好在後面出來一個三豐集團董事長的千金擊破了這個謠言,不然她肯定要嘔死。

  這也是為什麼丁文琪病愈回來上班,就被她譏諷挖苦的原因。受了氣,總要發泄回來不是?

  不過,王秘書把這個氣撒在丁文琪身上真是有點冤。

  那天牧凡從醫院回來後,細細回想了下,覺得丁文琪之所以會食物中毒,一切的源頭還是這個沒做好分內事情的王秘書。

  要不是王秘書偷懶把工作扔給丁文琪,她也不會一時拿錯,不會拿錯就不會送合約去三豐,不去三豐就不會知道他遇到舊識,也就不會心情不好約朋友吃飯,更不會在餐廳碰到他和李渃,自然也沒了後面的中途離開,半途吃路邊攤的事情了。

  這一連串想下來,愛護心切的牧凡哪還會有好臉色給王秘書瞧,自然是怎麼教訓怎麼來了。

  劉秘書聞言整理資料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轉頭說:「也難怪你不知道,這幾天公司裡都傳遍了,總裁在國外的女友回來了。」

  「啊?」丁文琪愣住,心想那個李渃的動作還真夠快。

  只是這麼多天,為什麼從來沒聽牧凡和她提起……想到這,她有些不爽的看向總裁辦公室那扇緊閉的大門。

  不過目前最要緊的是弄清敵情,到底這李渃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麼?

  李小姐每天都會來公司看總裁。

  李小姐人好親切,像她這樣的豪門千金,對我們竟然沒有一絲脾氣。

  李小姐好漂亮,那模樣就跟模特兒一樣,和總裁實在太配了。

  李小姐很客氣,每次都會帶一些小禮物送給我們,實在太有心了。

  李小姐還會做便當,像她這樣的千金小姐還會下廚,實在太難得了。

  李小姐……

  大半小時後,丁文琪滿腦子裝著同事們對李渃的贊譽,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她怕自己再不離開座位,真的會咆哮出來。

  什麼嘛,李渃這女人可真會收買人心,這才幾天啊,辦公室裡超過半數都是誇她的。

  「怎麼了?」正在瀏覽數據的牧凡聽到聲音,抬起頭問她,「怎麼垂個臉,誰欺負你了?」

  丁文琪走到他的桌前,扁嘴,伸出手指指著他,「你。」

  「什麼?」牧凡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你欺負我!」她說完,忿忿的收回手,「你怎麼不跟我說這幾天李渃一直來公司找你?」

  牧凡一聽是這事,笑了笑,起身走到她身邊,伸手從背後環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頭,「就是怕你不高興,所以才沒說。」

  丁文琪轉過身,和他面對面說:「可我現在也不高興啊。」

  他看著她,「嗯……可你養病那幾天確實是高興的。」

  「討厭。」她嗔了一聲,抬手捶他,「要是我不來公司,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訴我?」

  牧凡聳肩,「可能,因為這事情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

  她瞪著他,「前女友都天天來公司找你秀恩愛了,還不重要嗎?」

  他忙呼冤枉,「她是天天來,可我絕對沒和她秀什麼恩愛,連一次都沒和她出去吃飯過。」

  丁文琪嘟嘴,「沒出去吃飯,可有吃她親手做的便當,這還不恩愛啊?外面同事被她收買得服服帖帖,各種誇贊誇獎的,這還不夠啊?換成是我,她們絕對極盡挖苦譏諷。」

  牧凡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愛看她吃醋的樣子,不說那氣鼓鼓的臉,就是這種被她在乎的感覺,都能讓他覺得窩心。

  他果真是愛慘她了。

  「李渃那人除了打扮自己,哪還會其它東西,便當什麼都是她家佣人做的,所以嚴格來說不是她的東西。」

  丁文琪瞪大眼,好一會才又扁嘴,「那也是她家的佣人。」

  牧凡摟緊她的腰身,偷了個香。

  她伸手拍了他一下,「認真點,沒看到人家在跟你算帳啊。」

  他聳聳肩,「看到啊,可是誰規定算帳就不能親吻了?」說著,又低頭親啄了一下,「老婆,要不咱們來個香艷辦公室吧?」

  丁文琪聞言一陣羞意,她伸手在他手臂上重重的擰了擰,「色狼,要是敢再給我轉移話題,小心晚上回去讓你跪洗衣板。」

  牧凡忙佯裝痛苦的哀嚎了幾下,然後整了整臉色,一本正經道:「好吧,我坦白。」

  她抬眼,靜等下文。

  松開她的手走到辦公桌,牧凡指了指那份已經簽好約的合同,「咱們剛和三豐簽好合同,貨還沒交、款項也沒到,所以不好和身為董事長的女兒鬧得太僵,不然對方寧願賠違約金也要放棄這個合作,到時咱們就虧大了。」

  丁文琪郁悶的坐到椅子上,雙手托腮的看著他,「難道就一直這樣忍著她?」

  「當然不是。三天後就是約定繳納百分之五十款項的期限,所以等錢一到帳,那時候就不用擔心對方會毀約了。」

  「好吧,那我就再忍三天。」她說得一副慷慨犠牲。

  牧凡輕笑出聲,「受苦的好像一直是我?」

  她朝他丟了個白眼,「有美人投懷送抱你還嫌棄啊?」

  「投懷送抱也要看是不是我想要的美人。」說著,牧凡走到她身邊,按著她的肩膀,低頭就用力的吻上她的唇。

  「唔……」丁文琪先是伸手推了一下,跟著也慢慢回應起來。

  就在兩人吻得如膠似漆時,辦公室的門被猛的打開,一身香奈兒新款連衣裙的李渃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

  「那天在停車場我果然沒有看錯。」劉秘書擰開水龍頭,看了眼同樣上洗手間的丁文琪說。

  聞言,她神色一陣尷尬,「我並不是故意隱瞞,只是不想讓人風言風語。」

  劉秘書點頭表示同情,「祝你好運。」

  丁文琪衝著她笑笑,滿臉的沮喪。

  哎……她怎麼會這麼可憐,早知道就不進辦公室了,不然也不用被李渃看到,現在也不會被大家陰陽怪氣的對待。

  唉……再一次,丁文琪重重嘆氣,就在她關掉水龍頭想要離開時,洗手間進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早看她不順眼的王秘書。

  「喲,這不是咱們總裁的女朋友丁小姐嘛!」王秘書嘲諷的開口道。

  丁文琪暗自深呼吸了下,抬頭扯了個笑打算借過,只是人家明擺著找碴,哪會輕易讓她離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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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9 00:30:5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王秘書用肩膀擋著她的去路,「怎麼,得意得連話都不屑和我們說了?也是,有總裁這個大靠山,哪還會願意理我們啊。」

  「她當然要炫耀,像李小姐那麼完美的人都被她擠掉,衝著這點她就能翹著尾巴橫著走了。」一起進來的顧秘書,不鹹不淡的附和。

  她哪聽不出這人在罵自己是狐狸精,只是她真的沒心情和她們這樣爭鋒相對,自從那天被李渃尖叫著撞破後,至今她已經聽了無數次這樣挖苦譏諷的話了……煩死了,她不就談個戀愛,談戀愛的對像又帥了那麼一點,有錢了那麼一點,她們要不要這麼窮追猛打的奚落啊?弄得她像做了見不得人的小三一樣,得受這般對待。

  「讓開。」丁文琪忍不住的低吼出聲。

  「哈——看到沒有?裝不住了。」顧秘書裝模作樣的大喊了起來。

  「你到底用了什麼賤招迷惑總裁的?」王秘書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自從一年前總裁接手集團,一直都是大家仰慕的對像,所謂只敢遠觀不敢褻玩說的就是她們這種心態。可她丁文琪憑什麼就能當總裁的女朋友,還被那麼寵愛的保護著。那天李小姐撞破他們的事情,尖叫著要打丁文琪時,總裁那陰沉的臉和毫不留情把她趕走的場景,讓大家全都呆住了。不僅呆住了,還震驚了,總裁怎麼能為了一個丁文琪而趕走三豐集團的千金,怎麼可能?

  「如果我說是總裁先追我的,你信不信?」仰起頭,丁文琪一臉冷淡。

  「哈哈哈……哈哈哈……」王秘書愣了下,立刻抱著肚子狂笑起來,邊笑邊不屑道:「丁文琪,我從來不知道你竟是個這麼不要臉的人,果然人賤至無敵。」

  丁文琪神情立刻冷了下來,那冷厲的感覺讓對面兩個狂笑不止的女人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王秘書咽了咽口水,有些膽怯的開口,「你想干麼?」

  嗤的一聲,丁文琪冷笑,「你說我想干麼?」

  顧秘書站在王秘書身後探頭嗆聲道:「你要是敢動手,我就立即報警,別以為你是總裁的女朋友我們就怕你。」

  「你們還知道我是總裁的女朋友啊,我還以為你們不知道,不然怎麼會這麼肆無忌憚的來針對我。」丁文琪再次嗤笑。

  「你什麼意思?」王秘書瞪著她忽然出聲道。

  「沒什麼意思,若你們再這麼不識好歹來糾纏我,我就如你們所願,仗著總裁這個靠山威風一把。」她用肩膀撞開擋著她的王秘書,「我想總裁不會介意他的秘書叫張三還是李四的。」

  丁文琪從洗手間離開後,裡面的兩個女人又是驚懼又是惱怒。

  「她不會是說真的吧?」顧秘書有些膽怯的問道。

  王秘書用力的咬了咬牙,她想說不可能,可想到上次拿錯合約的事情,她的心裡就惶惶不安。該死的,她真是昏頭了,看丁文琪這些天一直忍氣吞聲,還以為真能把對方搓圓捏扁。

  怎麼就忘了,丁文琪僅用兩年就能爬到公司業績前幾名,能是簡單的人嗎?


  臨近下班時分,丁文琪把最後一筆文件輸入好。

  「還沒做完嗎?」忽然,一道渾厚而含笑的聲音從她正前方響起。

  她抬頭,見到來人立刻漾開一個微笑,「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

  「好。」說著,牧凡也不避諱的直接拉過一張椅子,在她辦公桌前坐下。

  這個行為讓辦公室一干早就暗中注意他們的職員徹底石化。天啊,這個面色含笑、眼神溫柔的男人,真的是他們平時認識的總裁嗎?

  丁文琪當然也發現了周遭的反應,只是對這情況很無奈,自從那天兩人是情侶的關系被公開後,牧凡就不再避諱兩人同上班、同下班的事情,也不像以前刻意裝著上司對下屬的態度,時常把大伙弄得一驚一乍的。

  幾分鐘後結束工作,丁文琪和牧凡並肩走進電梯。

  「怎麼樣,今天還有沒有人為難你?」對於這幾天她所遭受的,牧凡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可偏偏她不讓他出手制止,說什麼壓制只會讓大家更加反彈,於是他只能不斷的在公司秀恩愛,間接警告那些人不要小動作太多。

  丁文琪回想著下午在洗手間發生的爭執,挑了挑眉道:「我想她們應該是不會再來為難我了。」

  「應該?」他看著她問:「你做了什麼?」

  她呵呵笑一聲,「狐假虎威了一把。」

  他不解,還想再說時正好電梯停下,丁文琪拉著他就跑出去,一起坐車回家。

  飯畢,兩人窩在沙發上閑聊,牧凡彎腰從抽屜拿出一盒棉花棒,然後讓丁文琪躺下來。

  她頭枕著他的大腿,手環著抱枕,一臉乖巧的任他幫著掏耳朵。

  「文琪。」忽的,牧凡出聲。

  「嗯?」

  「這個星期跟我去見爸媽吧。」

  丁文琪愣了一下,想抬頭,卻忘了自己正在掏耳朵,一時痛得哎呀出聲。

  牧凡忙扔掉棉花棒,急急的扶她起來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傷著?」

  她捂著耳朵一臉哀怨,「干麼非得在給人家掏耳朵的時候說這事啊?」

  他趕緊認錯,「對不起,下次我不說話,很疼嗎?」

  丁文琪點點頭又搖頭,「剛才疼,現在好一點了。」

  「那就好,要是很疼,咱們得去醫院看看才行。」說完,他再次提到,「你還沒回答呢。」

  她猶疑了會,慢慢的放下捂著耳朵的手,「會不會太快了?」

  牧凡不在意道:「有什麼快的?古代那些人連面都沒見就結婚,咱們認識大半年,交往已滿月,已經很遲了。」

  丁文琪無語,「照你這邏輯,那些交往好幾年的怎麼辦?」

  「管別人干麼?」牧凡抱住她,晃了晃,「我管好自己老婆就行。」

  她失笑,但黝黑的眸子卻湧上一股淡淡的憂愁,「牧凡,等些時候再去見你爸媽好嗎?我還沒准備好。」

  牧凡搖晃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他低頭扳過她的臉,「你在擔心什麼?」

  丁文琪垂眸。她還能擔心什麼?當然是兩人懸殊的家世。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她和他的差距,最初會答應交往,大半原因是因為他的強勢,她想著反正都會分手,於是就沒堅持拒絕;後來愛上他是她沒有想到的,跟著在他的溫情攻略下,她幸福得根本忘記了兩人的背景差異。然後李渃的出現,雖然她面上不顯,可在心裡還是受到一點衝擊的。

  第一次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因為李渃那豪門千金的背景,還有她病愈回到公司,聽到大伙對李渃的推崇和誇贊,讓這種感覺更添了一筆。

  隱隱覺得古人所說的門當戶對,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這幾天她被同事處處排擠、處處譏諷,雖然她一直裝著無所謂、裝著不在乎,可是那種不般配的感覺越來越深的進入到她腦子裡。

  她不敢想像,要是牧凡的父母也用這種不屑鄙夷的眼神來看她時,她該如何自處?對同事她可以選擇漠視,可以選擇忽略,可對於自己所愛男人的家人,她能這樣裝作無所謂嗎?

  這種感覺一想就讓她覺得害怕,彷佛回到了小時候,每天期待得到父母的認同和關愛,卻每次都等來一張淡漠麻木的臉。那種希望落空的無助和恐慌,直到現在都讓她恐懼。

  「你覺得像現在全公司都知道我們倆的事情,我父母會不知道嗎?」牧凡說。

  丁文琪手猛的一攥,隱隱發白的關節顯示著她的緊張和慌亂。

  「其實這個星期的見面,就是我媽先提出的。」

  她猛的抬頭看他,「你媽提的?」

  牧凡點頭,「今天中午她打來了電話。」

  丁文琪再次咬唇。

  他見狀輕嘆一聲,雙手重新圈住她的身子,臉緊緊貼著她的脖頸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從一開始,你不就是知道我家的背景?」

  丁文琪垂頭,聲音悶悶的道:「我是知道,但是……你能肯定你父母會接受我嗎?」

  「為什麼不會接受?你是我愛的女人。」牧凡定定道。

  她嘴角漾著苦澀的笑,「可是長輩都有門第之見,越有錢越在意不是嗎?」

  「別擔心,我父母雖然希望我找一位家世相當的妻子,但是也說過,最主要是我自己喜歡。」牧凡輕輕的蹭了蹭她的臉頰,「而你就是我這輩子最愛,也唯一想要娶的女人。」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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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聽著他的訴說,丁文琪心裡湧過一股暖流,只是在它盤旋之時,心那空空的大洞卻越來越深。

  那一晚到最後,丁文琪也沒有給牧凡明確的答案,她不是不想給,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這一點也直接影響到了兩人之間的關系,雖然一切行為舉止都和平常一樣,但是兩人知道氣氛完全不一樣了。

  丁文琪不是不知道症結在哪裡,可是她真的害怕,非常害怕,很怕這一次去見了他的父母,就是他和她的結束。

  抱著數據從她身邊走過的劉秘書,看了看放在桌上不停響鈴的手機,伸手輕輕推了她的肩膀,「文琪,你手機響了。」

  她回過神,忙拿起手機。

  劉秘書關心道:「你沒什麼事情吧?」

  丁文琪抬頭衝著她笑了笑,「沒事,多謝你了。」

  「沒事,那彌接電話吧。」劉秘書看向她手中還在持續響鈴的手機道。

  「好。」她按下通話鍵,「喂?」

  「文琪,你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啊?」電話裡正是她以前銷售部的同事小美。

  「對不起,剛才正巧忙電中。」丁文琪找了個借口,問:「你今天怎麼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情嗎?」

  「咦,難道只有有事才能找你嗎?」小美調侃道。

  她當下一窘,「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美笑嘻嘻道:「自然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對啦,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和總裁談戀愛都不告訴我,還讓我從公司八卦才知道這個消息。」

  丁文琪語塞,現在她最怕的就是聽到這個了。

  「不過好羨慕你啊。能和總裁這麼帥的男人談戀愛,真的好幸福喔……」

  嘴角的笑微微的僵硬了下,她不知道自己若此時掛斷電話,小美會不會恨死她?但現在談起這事,她的心就亂得不得了,很是難受。

  「小美,你要是沒別的事情我得先掛,今天這邊有點忙。」

  「啊?」小美很是失望,不過隨即又振作道:「好吧,那下次咱們見面時,你和我多聊聊你和總裁的戀愛史。」

  丁文琪忙應著,她現在真的沒有太多心情來說這個。

  「啊,對了。」掛電話前小美忽然開口,「差點給忘了,我今天打電話給你是有事情的。」

  「什麼事情?」

  「你上次讓我幫忙問問心心相印那邊有沒有你死黨前男友的住址,今天有消息了。」

  丁文琪愣了一下,忙欣喜道:「真的嗎?太謝謝你了,小美。」

  「不用客氣,咱們是什麼交情!我現在報給你,還是發訊息給你?」

  「你發給我吧。」她說。

  小美回道:「好,那掛了電話,我就給你發過去。」

  「好的,那拜拜。」

  電話掛了沒一會,丁文琪就收到小美發來的地址,她打開看了一眼,驚愕的發現嚴磊住的地方和牧凡的公寓只隔一條街。

  這麼近的距離,她決定先自己過去一趟,再告訴王珊珊她們。

  下班前半個小時,她用內線給牧凡打了一通電話。

  「哪位?」

  「是我。」丁文琪說。

  牧凡愣了一下,抬手看了看手表,「是要下班了嗎?」

  「不是。我是想說,晚上我有約會。」

  「哦,和你那幾個閨蜜嗎?」他問。

  丁文琪咬了咬唇,撒謊道:「是的。」這事有些復雜,她不想同他多說,畢竟是與他無關的事,況且她也怕他的醋勁讓事情變復雜。

  「那下班後我送你過去。」

  「不用,不用。」她趕緊拒絕。

  牧凡微微詫異。

  「珊珊說會來接我。」她找了個借口。

  「哦,那好吧。」他應聲掛斷。

  掛上話筒後,丁文琪微微的發怔。

  真的不一樣,要是以前他肯定會囑咐她早點回來,別吃不干淨的小吃攤這些,可現在簡單一句「那好吧」就結束了通話。他是不是對她失望了,是不是已經決定要收回對她的感情,從今以後再也不要浪費一絲溫柔體貼在她身上了?

  丁文琪低著頭,木木的看著桌面。

  是不是再過一些時候,他就要對她說分手了?

  會吧?

  應該會吧。

  胡思亂想中,一滴眼淚猛的落了下來,濺在文件上慢慢暈開。

  丁文琪嚇了一跳,忙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眼角,幾個深呼吸後她關計算機起身。

  周邊的幾個同事抬頭看她准備下班,嘴角撇了撇,雖不服氣卻沒有一人出聲阻攔。自從那天王秘書她們把丁文琪在洗手間的狠話宣傳出去後,大家再也沒有明目張膽譏諷過她,只不過私底下有沒有,那就不是丁文琪所在意的了。

  步出公司大門,丁文琪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一時竟不知道能去哪。

  「算了,還是直接去嚴磊的住處,在那等著好了。」她喃喃一聲後,伸手攔了輛出租車直奔目的地。

  到達的時候,嚴磊還沒回家,丁文琪懶得再上下樓,索性在門口坐下,打開買來的漢堡,一邊吃一邊等。

  而同一時間,在公司的牧凡也接到一通電話,是李渃打來的,說有點事情想跟他說。本來牧凡不想理會,可想到丁文琪晚上和朋友一起,他現在回家一個人待著也無聊,索性就聽聽她有什麼事情。畢竟兩人也認識這麼久,多少還有點情分。

  餐廳裡,李渃早已等在了那裡,微卷的長發半松散的盤在腦後,鑲著鑽石的白金項鏈襯托著鎖骨更加誘人,還有那一身修長的當季長裙,均顯示著她為今晚的見面精心打扮過了。

  牧凡淡淡的瞟了一眼,就低頭翻看桌上的菜單。

  李渃暗自氣悶,故意哼了哼道:「我今晚不漂亮嗎?」

  他抬眸神色冷淡道:「你不是一向這樣?」

  深呼吸了口氣,她伸手撩了撩長發,「我燙頭發了,還換了顏色。」

  牧凡聞言嘴角懶懶的一扯,抬頭看她,「你說的有事,難道就是這個事情?」

  她忿忿的縮回手,瞪著他說:「誇一下我又不會死。」

  「可我會勉強。」牧凡回道:「但我不想勉強自己。」

  李渃咬牙。

  他看著她問:「你還要不要吃飯?你不要,我可就自己點了。」

  她再次氣悶,不過還是喊來了服務生,兩人各點了幾個菜,然後都是沒話。

  最後還是李渃再次出聲,「我讓你出來,你那女朋友沒說什麼?」

  牧凡瞟了她一眼,「她今天和朋友吃飯去了。」

  「什麼時候你想和朋友見面,還得挑她不在的時候了?」李渃心裡有些微酸。

  以前他何時這樣顧過她的感受?

  「從認識她開始。」他直言不諱。

  李渃再次受打擊,臉上微微帶著怒氣看他,「你不會真想娶她做妻子吧?」

  「什麼叫真想?」牧凡抬眸的問,「我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結婚和她戀愛的。」

  她咬唇,努力把心中的憤恨壓下後開口,「伯父伯母同意了嗎?」

  他拿著筷子把玩的手微微的頓了下道:「他們會同意的。」

  她一聽,臉上閃過一抹笑,「不見得吧?」

  牧凡放下筷子,定定看著她,「你想說什麼?」

  李渃招牌的笑再次揚了起來,看著他說:「你恐怕還不知道我爸跟你爸媽提過咱們的婚事,而你爸媽也同意了。」

  「你說什麼?」牧凡抑制不住的喊了出來。

  她環顧了下被聲音吸引過來的目光,然後看著他道:「我說咱們要結婚了。」

  「不可能。」他堅定的說:「我不會娶你的。」

  李渃臉色沉了一下,隨即又笑道:「是嗎?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這一頓飯,以牧凡暴走而終,他起身轉頭就走,留下李渃獨自坐在座位上,看著滿桌的佳肴一筷未動。

  「丁文琪,你給我看著,牧凡一定會是我的!」她滿心憤恨的說。

  嚴磊站在離住處大門三尺遠的地方,一動不動的看著蜷著身體靠在大門上的人影,他愣了愣,微微詫異道:「丁文琪?」

  她聽到聲音抬頭,下一秒忙露臉的站了起來,「你終於回來了。」

  「是,你……找我有事?」

  丁文琪點點頭,「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

  嚴磊沉默了下,抬頭看了看大門,「進屋裡,還是去外面說?」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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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9 00:31:3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她看了看夜色,想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好,於是回道:「去外面吧,我來的時候看到附近有個甜品屋。」

  「好。」他沒有多余的廢話,轉身朝電梯走去。

  因店離小區不遠,所以兩人直接走路過去,行走間嚴磊開口問:「你怎麼知道我住這邊?」

  「我說找人跟蹤,你信不?」丁文琪開著玩笑。

  嚴磊輕笑的說:「若真找人跟蹤,我倒受寵若驚了。」

  「呵……」她笑了笑,抿了抿唇道:「我朋友認識心心相印的工作人員,找他們要的,你不會生氣吧?」

  「生不生氣你都在這了。」他的語氣很是無奈。

  丁文琪聞言一陣不好意思,這時人行道正巧紅燈,兩人並列站在路口,靜等著面前車輛過去。

  而這時她忽然哎呀了一聲,嚴磊聞聲低頭,「怎麼了?」

  她捂著臉頰,「好像有顆小石頭飛到臉頰。」

  他眉頭擰了一下道:「你把手松開,我看看。」

  丁文琪本想說不用,但仍感覺臉還在痛,於是把手拿開。

  嚴磊湊近她,因燈光暗的關系,兩人離得有些近,而這一幕正巧落在開車回家的牧凡眼裡。

  嘰的一聲,他用力的踩下煞車,後面的來車煞車不及,砰的一下撞了上去。

  兩人同時抬頭看過去,只是信號燈已變,另一輪車流快速的向前行駛,正好擋住了丁文琪的視野。

  「綠燈了,我們走吧。」嚴磊說。

  「好。」她收回視線,跟著他的腳步穿過斑馬線。

  「該死的!」牧凡眼睜睜的看著兩人並肩離去,正想要追的時候,後面的車主已怒氣衝天的跑了過來。

  甜品屋裡,丁文琪給自己點了份水果茶,聞著裊裊的香氣她問:「你能去看看姚愛嗎?」

  嚴磊銳眼輕輕轉動了一下,抬頭笑,「我也猜你是為她而來。」

  丁文琪咬唇,面帶乞求道:「就算過了這麼多年,你已經不在意她了,可是看在她等你這麼多年的分上,你去看她一次吧,就當作為當年你不告而別做一個了斷也好。」

  不在意?嚴磊心中淡淡苦澀。他也想不在意,可事實證明他在意得很,不僅在意,而且還痛。

  「我說過了,她就算等,那個人也不會是我。」他輕聲說。

  「怎麼不會是你?」丁文琪聲音激動了起來,「如果等的不是你,她何苦這些年身兼數職的賺錢,只為了把你們以前租過的公寓給買下來;如果等的不是你,她為什麼一直住在那個公寓而不肯搬家?」

  「你說她一直住在那個公寓?」嚴磊一臉的震驚。

  丁文琪點頭回道:「從買下公寓開始,她就一直住在那裡,雖然她不說,可我們都知道她是怕你回來找不到她,才一直住著。嚴磊,你去看看她吧,這些年她真的很辛苦,就算你不喜歡了,不想要她了,你也當面去跟她說,不要讓她再這麼傻傻的等下去了,我們真的好心疼的。」

  「我……」嚴磊聽得渾渾噩噩,同時心中湧過一股鑽心的痛。這些是真的嗎?

  她一直在等他嗎?

  「當年你莫名其妙就出國,等到消息傳到姚愛耳朵裡時,已經是你上飛機的時候。姚愛二話沒說就攔車追去機場,可……因為她一直催促,司機開得很快,在下高速公路時因閃避一輛違規的摩托車,整個翻車……」一股酸意猛的湧上鼻頭,她哽咽得沒有辦法繼續訴說。

  嚴磊當場愣住,他直直的盯著不停落淚的丁文琪,腦子一片空白。

  姚愛竟然為了去機場追他而出了車禍,天……怎麼可能……

  「大半個月前,我喝醉給姚愛打了個電話,不小心把遇見你去參加聯誼的事情說了。我知道她肯定很傷心,雖然她一直說沒事,一直說早忘記了你,可我知道她在說謊,因為她的聲音根本就是在哭……嗚嗚嗚……我想跟她道歉,我不是有意要說的,可她根本就不想見我……我……喂、喂,你去哪……」

  哭到一半,丁文琪滿臉詫異的看著突然起身離開的嚴磊,她愣了一下,趕緊追了出去。

  「我去找她。」嚴磊丟下這一句後,三步並作兩步往小區的停車場跑去。

  他要去找這個女人,找這個讓自己又痛又心疼的女人。他要問清楚這個當年親口說不愛他的女人,為什麼要一直等他,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丁文琪站在街頭呆愣了好一會,才傻傻的笑了起來,之後更是又哭又笑的,讓人側目不已。

  但是她真的高興,高興姚愛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要有結果了!從剛才嚴磊的表現來看,他對姚愛並不是那麼不在意,不是嗎?

  真好,大家都要有好歸宿了!

  她如是想著,只是當思緒轉回到自己的愛人身上時,那剛生出的喜悅又慢慢的淡了下去。

  牧凡……他真的是要放棄她了嗎?

  丁文琪看著一直沒有來電的手機,心越發沉了下去。

  以前總告訴自己,不就是分手,有什麼大不了的。可現在只要一想到牧凡不再理她,她的心就好痛好痛,像要撕裂開一樣。

  她不要,她不想分開,不想和他分手。

  她想要他,想聽他的聲音,想見他的人,想要死死的賴在身上告訴他,她真的好愛好愛他,就算愛他的代價是被他的父母奚落鄙夷,她也願意。

  想通這點後,丁文琪用力的擦掉眼淚,直接回家。

  咯的一聲,她用鑰匙打開門,屋內一片寂靜黑暗。

  丁文琪愣了一下,疑惑著屋裡怎麼沒人,順手打開電燈,立時頂頭一片大亮。

  她眨了眨眼,適應了下光線後,看到牧凡坐在沙發的正中間,雙目沉沉的盯著她。

  她微微錯愕,換掉鞋子走進去問:「剛才怎麼不開燈?我還以為你不在家。」

  「你去哪了?」牧凡仰頭,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走到沙發邊,她放下皮包看著他笑道:「我去和朋友見面啊,你不是知道?」

  「你哪個朋友?」他繼續問。

  丁文琪略略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開口,「王珊珊啊,下午不是和你說了她來接我的嘛。你臉色看著很不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她習慣的抬手探向他的額頭,下一秒卻被他輕輕偏頭給躲了過去。

  手微微的僵在那裡,她有些錯愕的看著他,張了張嘴,「牧凡……」

  牧凡臉色兀的一僵,移開視線道:「沒什麼,我先去洗澡。」說完起身,在快到浴室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出聲,「對了,這周末不用去我家見父母了。」

  臉瞬間白了,丁文琪晃了晃身子輕聲說:「好。」

  聽到她的聲音,牧凡神色猛的一黯,然後離開浴室,轉身往大門出去,「我忽然想起還有事情,你晚上別等我了,先睡吧。」

  「好。」她坐在沙發上,靜靜的低著頭,等到那輕微的關門聲響起來時,一直掛在眼角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他真的不要她了。

  他真的很生氣,她怎麼可以欺騙他,怎麼可以!他是那麼的愛她,信任她,想要和她牽手走完人生。而她,不但裹足不前,甚至還……她是真的害怕而不想去他家見父母,還是她根本心裡就有別人?

  那個男人……今天和文琪在一起的那個男人,他認識,不僅認識還很熟悉。嚴磊是他曾經的合作伙伴,當年那個游戲平台就是和他一起做的。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當年嚴磊說的那個讓自己心傷的女人竟然會是文琪。他一開始還真沒有想到這點,回到家他越琢磨越覺得奇怪,奇怪每天都和他形影不離的文琪為什麼會認識遠在美國的嚴磊,而且還一副如此熟稔的模樣。

  後來他忽然想起文琪的母校就是G大,和嚴磊是同一個學校,而且換算他們的年齡也正好符合當年嚴磊說的低兩屆的學妹。這就很好的解釋了,為什麼文琪在和他形影不離的情況下,還會認識嚴磊。也解釋了一向不喜歡和女性親近的嚴磊,為什麼會對文琪這麼親密……

  「混蛋!」牧凡砰的一聲捶在方向盤上。當年他雖然和嚴磊因為發展理念不同分道揚鑣,但兩人之間偶爾還是有聯絡,可讓他怎麼也想不到,嚴磊一直念念不忘的初戀竟然是他所愛的女人。

  那文琪呢?她對嚴磊也同樣的心理嗎?如果不是,那她為什麼又要偷偷瞞著去見他,還和他如此親昵?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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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9 00:32:0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一想到這,牧凡又控制不住的捶打了下方向盤。

  回到家,丁文琪已經睡著了,他輕輕推開房門,舉步艱難的走到床邊。

  暖黃的台燈下,她靜靜的睡在那裡,微微蜷縮著的身子,似嬰兒般。

  牧凡靜靜的看著,有著迷、有壓抑,還有淡淡的疼痛。

  對於這個不算頂美、也不算溫柔聽話的女人,他也不知道會這麼在意,且無法形容出這種唯有她的感覺。只知道他就是想要她,想愛她,其它再美好的女人都吸引不了他的目光。若之前他還能回答出幾十個喜歡她的理由,可此時卻只剩下一個,那就是只是她。

  就像被下了蠱又似著了魔,可他卻甘之如飴。

  「就算你心裡有他,我也不會放開你的。」寂靜的房間裡,響起了牧凡帶著哀傷的低語。

  辦公室裡最近被一陣低氣壓持續的環繞著,雖然大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從蛛絲馬跡上看,總裁和丁文琪兩人之間絕對發生了問題。

  最明顯的就是,辦公室不再看到總裁無事出來閑逛的身影。

  丁文琪雖然依舊不時發呆,但不像以前那種掛著讓人嫉妒的傻笑。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最高興的莫過於之前被丁文琪威脅過的王秘書她們了。

  王秘書看了看從洗手間回來的丁文琪,故意揚聲道:「這人啊,就得看清自己的身分,麻雀還想飛上枝頭成鳳凰,我呸……」

  「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只是有些人就是那麼不自量力,現在好了,撲通一聲掉了下來,哎喲喂……」顧秘書故意哀嚎了幾下,「那個疼啊。」

  「哈哈哈……」王秘書忙掩嘴呵笑了起來,然後在丁文琪經過的時候,故意伸腳絆了她一下。

  她踉蹌的摔倒,在膝蓋著地時,發出了低低的一聲喊叫,「啊,好痛!」

  「痛就對了。」王秘書涼涼的收回腳,居高臨下的看著跌坐在地上一臉痛苦的丁文琪,「這只是給你的一點小教訓,讓你知道凡事別得意太早。」

  「王秘書。」忽的一道冷厲的聲音從天而降。

  大伙聞聲看過去,驚訝的發現總裁不知何時出來,正站在走道上一臉陰沉。

  「總……總裁。」王秘書臉色瞬間刷白,然後站起來。

  丁文琪也跟著驚訝了下,她忍著痛,單手撐地慢慢的站了起來,「總裁。」

  牧凡雙目沉沉的打量了下她,在發現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時,微微松了口氣,「王秘書,現在開始你被解雇了,去財務室結算工資吧。」

  「總裁?!」王秘書臉色大駭。

  他眼神凌厲的瞟她一下,然後轉頭看向微微發愣的丁文琪,「你給我進來。」

  「哦。」她吶吶的應了一聲,低著頭一拐一拐的跟了過去。

  一進辦公室,丁文琪還沒張口,就被他一頓的咆哮。

  「你是笨蛋嗎?為什麼由著她欺負?」

  她呆呆的看著眼前發怒的他,眼眶微微發熱。他這是在關心她對嗎?他還……

  在乎她是嗎?

  牧凡本來還想要教訓幾句,可在看到她微微發紅的眼眶時,又慌了起來,「怎麼了,很痛嗎?是不是哪裡傷著了?」

  這麼明顯的關心,讓丁文琪本就噙著的眼淚,滴答滴答的落了下來。

  她這一哭,牧凡就更加的著急起來,他細細的察看著她的手和腳,卻沒有發現明顯的淤青,「別光著哭,快告訴我哪裡痛了?」

  丁文琪哭著搖頭,「沒有,我沒有哪裡痛。」

  「胡說,不痛你怎麼會哭得這麼厲害?」

  她抽噎著回答,「我是高興才哭的。」

  牧凡瞪她,「都被人欺負了還高興,你傻啊?」

  「我是高興你還關心我。」丁文琪嘟嘴,「這幾天你對我好冷淡。」

  他聞言神色僵了僵,牽著她走到沙發坐下,「你還在意我的關心嗎?」

  她不解的看著他,「我當然在意了,我不僅在意還很在乎,非常非常在乎。」

  「我……」牧凡張了張嘴巴,直覺想要問她嚴磊的事情,可又怕聽到答案,遂又閉言。

  丁文琪看他問:「你什麼?」這幾天她反復的想,他們到底怎麼了?如果真的只是因為那時她的猶豫,她可以解釋,只要他願意聽她說。可是這幾天,不管她是側面提起還是正面提起,他卻一直回避著她,讓她很是無力。

  問題擱置的最後結果,就是兩人越來越沉默,不管上班還是下班,似乎除了那幾句簡單的問候,再也沒有其余的話可以說。然而這個沉默,不是以前的寧靜,壓抑的氣氛都快讓她喘不過氣。

  說實話,此時的她還真感謝王秘書,要不是這麼一絆,她和他還是相對無言。

  「牧凡,我們不要冷戰了,和好好嗎?」丁文琪握住他的手,誠心道:「這幾天我好難受,明明你在我面前,可我卻覺得你離我好遠好遠,遠得都快要讓我抓不住,我好害怕。」

  牧凡輕輕撫著她的臉,從眉毛到眼角,再從眼角到鼻翼,然後手停在她的紅唇上。這幾天他不是有意冷落她的,而是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她,因為一看到她就會想到那天她和嚴磊的親密互動;也不是有意不想聽她說話,而是擔心她所說的是他害怕的東西,怕聽到她想離開,怕聽到她說後悔和他在一起。

  而現在聽著她說在乎他,聽著她說害怕離開,他的心頓時暖了起來。原來,她和他一樣,都害怕彼此離開。

  他真是儍瓜,她是這麼的依賴他,自己怎麼就認為她想要離開呢?

  手輕輕的用力回握著,他低下頭緩緩地吻上她的唇。

  「好,我們和好。」牧凡輕聲說。

  丁文琪閉上眼,觸碰的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翹著。

  她真的好愛他,真好,他們的心重新貼在了一起。


  如果要問她重新和好後,她的生活過得怎麼樣?那麼她會毫不猶豫的回答——

  幸福,很幸福。

  除了以前一起上下班之外,現在又多了一樣事情,那就是她開始學做飯了。

  對於她不會做飯這一件事,剛住在一起時,牧凡還滿驚訝的。因為在他的觀念裡,只有在家受父母寵愛的女孩子才不會做飯,而她明顯不在這個行列裡。

  可實際上她雖然不受寵,但是也沒有受到任何虐待。如之前她所說的,父母只是漠視她,假裝沒有她的存在,不關心、不關注當然也不會有派遣她做事這回事。

  而現在她卻想要學這門技術,不為別的,只為了讓自己心愛的男人吃到她親手做的飯菜。

  「買點排骨和玉米,燉湯喝怎麼樣?」丁文琪推著購物車,邊走邊問身邊的牧凡。這幾天只要下班沒應酬,兩人就一起來到大賣場買一些材料回家做。

  雖然很多時候她是在打下手,不過她卻忙得不亦樂乎。

  說起牧凡會做菜,就像她不會做飯一樣讓人驚訝。當牧凡第一次做出色香味倶全的三菜一湯時,她震撼的心情,永遠都不會忘記。

  她好奇的問他怎麼會做飯時,他卻神秘兮兮說無師自通,後來才知道他在國外因吃膩了那邊的東西,心血來潮買了一本食譜照著做,沒想到第一次就做得有模有樣,後來只要嘴饞了,就自己動手炒個菜、燉個湯,時間一長好手藝就練出來了。

  不過這種本領到了她身上卻怎麼也不奏效,這不都手把手交了那麼多天,就連最簡單的煎蛋都沒成功過,不是焦了就是火候不夠,最後只能打散做成炒雞蛋。

  「你不是昨天才說這幾天太補,不燉湯喝了嗎?」牧凡聞聲睨了她一眼問。

  丁文琪郁結,想了想道:「那就直接煮玉米,等晚上看連續劇的時候,咱們一人一根?」

  不等他答話,她走到蔬菜區,瞅准玉米就伸手取拿。

  牧凡對著她的手拍了一下,指了指一堆還沒剝掉葉子的玉米道:「買這種的新鮮。」

  她不解,「可包著葉子怎麼知道裡面好不好?」

  他伸手拿了一根掰開葉子一些道:「這樣不就能看到了?」

  丁文琪了解的點頭,然後低頭仔細的查看了起來。牧凡說玉米要買顆粒飽滿整齊的,不能歪歪斜斜像被啃過的一樣。

  牧凡靜靜的看著專注挑選的她,細膩白潔的臉頰旁,一縷鬢發松散的滑下來,從側面看去,她睫毛很長,彎彎像小扇子,嘴角微微抿起,專注而認真的身形還真像下班來買菜的年輕主婦。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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