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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辰鑫]灰公主登豪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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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9 00:32:1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挑好了,這兩根怎麼樣?」忽然的,她手拿兩根玉米,一臉興奮的轉頭。

  牧凡低頭看了看,點頭,「不錯,有進步。」

  「那是。」丁文琪聞言一陣得意。

  他失笑搖頭,看著她的眼裡有濃濃的寵溺。

  兩人又挑選了幾樣蔬菜後,隨後來到了收銀台。

  「牧凡這邊人最少,快點。」走在前頭的丁文琪,忙不迭的跑到收銀台前站好位置,今天是星期五,下班逛大賣場的人比平常多了一倍不止,自然結帳的人也多了許多。

  牧凡笑著回應,卻在低頭時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牧凡,這麼巧啊。」李渃推著購物車朝他走了過來,站定後頭微微往前看了看,「和丁文琪一起來的?」

  他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後,抬腳准備離開。

  李渃忙伸手一攔,「看這樣子,你是沒有告訴她我們倆婚事的事情。」

  牧凡冷哼一聲,「你是有妄想症還是幻聽?我說過我不會娶你的。」

  李婼聞言也不惱,淡淡的笑了一聲,看向已經朝他們過來的丁文琪,「要是我現在告訴她,咱們爸媽的決定,你認為她會是什麼反應?」

  他臉色深冷陰沉,正要開口時,就聽得丁文琪的聲音傳來,「牧凡,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看到李渃的身影時,好心情就降到了低點,自然腳也跟著邁了過來。

  李渃笑了笑的說:「你來了正好,我和牧凡剛才正在討論婚……」

  「我們走。」牧凡忽的打斷李渃的話,一手拉著丁文琪,一手推著購物車往收銀台走去。

  丁文琪愣了一下,被他拉著往前走,只是在行走時她轉過頭,正好看到李渃那抹略有深意的笑。

  回去的車上,她忍不住好奇的問:「剛才李渃說你們在討論昏……昏什麼?」

  牧凡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緊了一下,然後輕笑道:「沒什麼,就是隨便聊了一下。明天是周末,你有沒有想去哪玩?」

  丁文琪細看著他的神情,確定是自己多想後,偏頭認真的想了想,「要不咱們去摘櫻桃吧,前幾天珊珊在臉書上傳了一組摘櫻桃的照片,感覺很好玩。」

  「行啊。」牧凡問:「你知道地址在哪嗎?」

  「我現在打電話給她問。」說著,她掏出電話撥了過去。

  幾聲嘟後,王珊珊接起了電話,「文琪,你怎麼這個時候給我來電,不會是想叫我吃飯吧?」

  她訕訕的道:「不是,是有點事情想問你。」

  「什麼事情?」

  「就是你前幾天去摘櫻桃的果園,具體地址是哪?」丁文琪問。

  王珊珊愣了下,「怎麼,難道周末你也要去?」

  「也要?」她不解,「難道還有誰也周末去嗎?」

  「對啊。」王珊珊點頭,賣了個關子,「你肯定猜不到這個人。」

  丁文琪的好奇心被挑起,「誰啊?」

  她呵呵道:「是姚愛。」

  「姚愛?」丁文琪驚呼一聲,惹得旁邊的牧凡轉頭看了看她。

  「沒想到是吧。」王珊珊一臉得意,「我接到她的電話時也嚇了一跳,這個拚命三郎竟然也想出去玩。」

  「她……」詫異過後,她想到了一個可能,「和誰一起去的?」

  說到這個,王珊珊更加得意,「你不會想到的,她竟然和嚴磊和好了,天吶,實在太讓我驚訝了。」

  丁文琪聞言心中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地,她一臉喜氣道:「那真是太好了,終於守得雲開見明月了。」

  「那可不。」王珊珊說:「對了,說起這個,是不是你搞的鬼?」

  「啊,什麼我搞的鬼?」一時,她反應不過來。

  「嚴磊的事情啊。是不是你去找他的?」

  「哦,這個啊。」她呵呵一聲,「嗯,對,我是找了他。」

  王珊珊立刻大叫,「我不是跟你說了,你找他時,要通知我嗎?混蛋,竟然把這麼好的教訓機會讓我給錯過了。」

  「對不起,對不起。」丁文琪忙不迭的道歉,「下次我一定不會瞞著你了。」

  「下次?你還想著他和姚愛又不好了啊?」

  「呸呸呸,沒有下次,一定不會有下次。」她忙搖頭。

  「行了,不和你貧嘴了,我得下樓吃飯,果園的地址我給你發過去。」

  「好。」丁文琪應聲,兩人互相道了再見,然後掛斷了電話。

  「剛才你朋友說誰也周末一起去果園?」牧凡略略好奇的問道。

  「姚愛。」她笑著回答,「是我一個你沒看過的閨蜜,她一直很忙,忙得連我們這些死黨都沒有時間聚會。」

  牧凡了解的點頭說:「那不是正好,趁著這個周末咱們一起過去,也好讓你們久沒見面的閨蜜好好相處一下。」

  不想她卻搖頭,「還是不了,咱們改天再去好了。」

  他詫異的問:「為什麼?」

  丁文琪說:「因為她和男友好不容易重新走到了一塊,我不想破壞他們的兩人世界。」

  「哦。」牧凡說:「她之前和男友鬧別扭了是吧?」

  「何止啊。」一說起這個,她就顯得有些忿忿不平,「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慘,在大學時她的男友莫名其妙突然出國,而她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知道時她立刻坐車去追,可是在路上又發生車禍,九死一生的活下來後,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不哭也不笑,唯一做的就是發了瘋一樣的賺錢。在幾年前她存了筆錢,把他們之前住過的公寓給買了下來。後面就一直為了還貸款身兼兩職的工作,兩個月前我不是參加了聯誼嘛,我在那看到了她的男友。原來他已經回國了,可卻沒有去找她……」

  「她就是你上次喝醉酒打電話說了不該說的那個朋友?」牧凡忽然問。

  丁文琪點頭,「是啊,我氣不過這個男人當年不告而別出國,現在回來又一副不在乎姚愛的模樣,所以那時候喝醉了就打過去,在電話裡把他回來去聯誼沒去找她的事情說了,又把姚愛罵了一頓……」

  「那他們現在怎麼又走到了一塊?」牧凡好奇道。

  「還不是因為我。」說到這,丁文琪忍不住一陣得意,「我不是一直內疚嘛,想和姚愛道歉,她又一直說沒事,所以我就去找那個男的,讓他去看看姚愛,就算要分手也要當面說個清楚。這樣不明不白的讓姚愛一直等著,算什麼呢!」

  「你去找他?」牧凡忽然像抓住了什麼一樣,神情有些焦急,「你一直說的那個男人,他叫什麼名字?」

  「哦,他啊。嚴磊,嚴肅的嚴,磊落的磊,名字聽著很威嚴吧,我們以前卻叫他『眼淚』,因為那時候他長得可清痩了,樣子又呆,實在看著好蠢笨……」

  牧凡在丁文琪報出名字時,腦子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嚴磊,竟然是嚴磊,他竟然是文琪閨蜜的舊男友,而不是她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不是文琪的,哈哈哈……不是文琪的……

  一時間,牧凡的嘴越咧越大,越咧越大,終於忍不住的大笑出聲。

  丁文琪愕然的看著忽然狂笑的他,頓時目瞪口呆。她剛才有說什麼笑話嗎?不然他為什麼笑成這樣,簡直……像中了大獎一樣。

  「你沒事吧?」她擔憂道。

  「沒事……哈哈哈……沒事……」牧凡邊笑邊回答,這種狀態直到兩人回到家吃完飯,還一直持續著。

  中午,丁文琪難得抽空和小美吃了頓飯,兩人往回走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響亮的喇叭聲。

  她本能的抬頭看去,正好看到車內的李渃對她揚了揚眉,開門下車。

  李渃拿下墨鏡,慢慢的走到她面前,神色倨傲的睨視著她,「介不介意和我喝杯茶?」

  丁文琪眉頭微擰,「你想和我說什麼?」

  李渃視線淡淡的瞟了一眼她身邊的小美,「自然是有關牧凡的事情,只是我覺得你應該不想要別人聽到的。」

  小美聞言臉上閃過一陣不滿,正要張口時,卻被丁文琪輕輕拉了一下。

  「小美,你先回公司吧。」

  「你要跟她去嗎?」小美微微訝異,「她這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丁文琪自然是知道李渃沒安什麼好心眼,但是她自己心裡也有了計較。這幾天雖然牧凡沒說,但她卻看得出他有心事,時常走神不說,眉頭還會不自覺的擰在一起。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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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9 00:32: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不用太擔心,我又不是笨蛋。」她笑了笑,看著小美走進公司大門後,才轉頭看向一邊斜視看她的李渃,「就要上班了,我沒有太多時間和你去喝什麼茶,你就在這裡直說吧。」

  李渃抬頭環顧了下四周,雖然旁邊人來人往,但大家行色匆匆也沒人會留意她們兩個,雖不滿意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於是她點了點頭,說:「我無所谞,只是怕你沒個地方坐著,到時會撐不住跌倒。」

  丁文琪盯著她,思索了一下後開口,「別在這故弄玄虛,要說就說,不說我不奉陪了。」說著,她抬腳准備離開。

  李渃伸手一攔,有些忿忿的嗤笑,「行,就讓你再得意一會吧。」說完,她重重的呼了口氣道:「我要和牧凡結婚了。」

  丁文琪眼睛一睜,隨即失笑的看著她,「你說什麼?」

  「我說,我就要和牧凡結婚了。」李渃重復了一遍,盯著她的眼神湧上淡淡的不滿。這女人竟敢不信!

  她輕笑了一下,搖搖腦袋轉身走人。

  李渃愣了一下,再次跨步走到她面前,聲音微微拔尖道:「你什麼意思,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丁文琪停住腳步,眼神淡淡的看著她,「我是聽到了你的話,但那又如何,你說我就要相信嗎?」

  李渃笑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你不是在開玩笑。」丁文琪一字一句道:「你是在作白日夢。」

  猛的一下,李渃高高揚手。

  丁文琪眼一沉,隨即單手抓住她的手腕,「動手打人這就是你李家的家教?」

  李渃努力的掙了幾掙,滿臉怒氣的瞪著丁文琪,「別以為牧凡護著你,你們就能相愛一輩子,我告訴你,在你們情意濃濃的時候,牧家和我家早就商量好婚事的事情了。」

  如星辰的眸子瞬間黯了下來,丁文琪抓著她的手微微一僵,被瞅著空隙的李渃給掙脫了出去,她說:「有愛就能結婚,那只是騙騙無知的少女,門當戶對那是經過千年驗證的,你……憑什麼跟我來比?」

  「憑牧凡愛我。」丁文琪壓住心中湧起的恐慌,強自鎮定道:「現在並不是舊社會,父母不能包辦婚姻。」

  「是嗎?」李渃嗤笑一聲,「牧家和我家聯姻,不但能有更多的合作機會,就是兩家的股票也能立刻升值不少。沒有人會嫌錢多,越有錢越愛賺錢,這個道理我想你不會不懂的。」

  「那又怎樣?不管有錢還是沒錢,做父母的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兒女幸福就好。」丁文琪看著她,面無表情道:「只要牧凡意志不動搖,最後在一起的,只會是我和他。」

  「你可真是不要臉。」李渃憤怒的脫口而出。

  「誇獎了,這點我自認比不上你。幾次三番被拒絕不說,竟然還慫恿父母用財力引誘。想必你今天這一遭,也是在牧凡那邊碰了不少釘子,沒有辦法才到我面前耀武揚威吧。」丁文琪笑了笑,「想讓我自慚形穢主動退出,是不是?」

  李渃滿臉怒容的瞪著她,卻一字也說不出口。沒錯,她就是想讓她自卑退出,可不想她低估了這個女人。想必也是,碰到這種能飛上枝頭成鳳凰的機會,像她這樣的女人又怎麼舍得放手。

  只是你不願意放手,不代表就不會放手,丁文琪,你給我等著!她心裡嗆道。

  李渃滿心憤恨的開車離開,丁文琪獨自靜靜的站了許久,才慢慢的轉身往公司大門走去。

  晚上,房間裡,激/情過後的丁文琪靜靜的躺在牧凡的懷裡,「牧凡,帶我去見你父母吧。」

  牧凡一震,低頭看她,「你說什麼?」

  丁文琪仰躺著抬頭,凝視著他,「我想見你父母,想讓他們知道我愛著他們的兒子。」

  「你……」他還是不敢相信,「你之前不是不願意,為什麼突然主動提起?」

  她直起身子,光裸的背暴露在空氣中,她轉頭定定的看著他的黑眸,輕聲說:「因為,我不想讓你獨自一人面對。」

  牧凡微微不解。

  丁文琪說:「我已經知道伯父伯母想讓你娶李渃的事情。」

  他愕然的微張著唇,「你怎麼會知道,難道是我爸媽找過你了?」

  她搖搖頭,忙安撫道:「沒有,沒有,伯父伯母沒找過我,我是從李渃嘴裡知道的。她在中午的時候找過我,想讓我自動退出。」

  「又是這個女人!」牧凡眉頭猛的一皺,一臉厭煩的說:「她還真是不遺余力。」

  「可我卻感謝她讓我知道。」丁文琪跪坐在他前面,仰頭神色堅定道:「不然我都不曉得,你這幾天一直在為我和父母對抗著。牧凡,我雖然不是最優秀的,但是我想讓你父母看到我的努力,和我們之間的感情。」

  「你不害怕了嗎?」牧凡遲疑的問著。

  她搖頭,「我早就不怕了,其實上次我說和珊珊去吃飯其實並沒有,我去找嚴磊了,那時候看著他慌張跑去找姚愛的時候,我就想立刻回家告訴你,我不怕去見你爸媽了,不管他們喜歡還是不喜歡我,只要我愛你,而你也愛我就夠了。」

  牧凡內心震撼的看著她,好一會滿臉激動的伸手摟住她,「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我好高興,文琪,真的好高興!」

  丁文琪靜靜的靠著他的胸膛,嘴角的笑洋溢著濃濃的幸福,只一下她又似委屈的扁嘴,「可那天我還沒說話,你就告訴我周末不用去你家了,你知道那時我有多慌亂嗎?我以為你對我很失望,不要我了。最後你又忽然出門,然後我等了很久你都沒回來,你都不知道當時我哭了多久。那天,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真的有一瞬間不想要我了?」

  他聞言臉色猛的愣了下,然後略有窘意道:「沒有,怎麼會,那天我……」

  她微微離開他的懷抱,抬頭看他,「你什麼?」

  牧凡低頭,看著她靜默了會,有股豁出去的張口吐露,「那天,其實我知道你在騙我,因為我看到你和嚴磊了。」

  她猛的瞪大了眼睛,一臉尷尬和震驚,「你……看到了?在哪看到的?」

  「就是在等紅綠燈的時候,你還記得那時發生的一起追撞事故嗎?」

  丁文琪滿臉詫異,伸著手指結巴道:「不會吧……那……難道你第二天說車子送去保養,其實是送去維修了?」

  牧凡點頭,「那時候你和他看起來姿態很親昵,我一時情急想下車質問,不想被後面的車子追撞,等對方熄火離開後,你和他早沒了蹤影。」

  一聽到這個,丁文琪覺得抱歉的同時又不解,「我雖然和嚴磊在一起,可是我們都是你前我後的走著,哪有姿態很親密?」

  他睨她一眼,口氣微酸道:「在等紅綠燈的時候,他忽然靠近你親了一下。」

  她眼睛頓時瞪大,好一會才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麼,然後當場大笑出來,「哈哈哈……笑死我了,這種狗血事情也會發生在我身上。」

  牧凡被笑得一臉尷尬又郁悶,說:「什麼狗血不狗血的?那時,我可是親眼看到的,哼……」

  「哼你個頭。」丁文琪停住笑意,抬頭瞪他,「那根本不是親吻好嗎,是我的臉被一顆小石頭擦到,嚴磊低頭查看有沒有紅腫而已。」

  聞言,他一陣愣神。如果真的是自己誤會了,那……還真是尷尬啊。

  一時間,牧凡的俊臉微微發紅,訕訕道:「那也是你先騙了我,我才會想歪的嘛。」

  丁文琪看著他難得的窘狀,欣賞夠了之後,她才正色的道歉,「對不起,那時我不該騙你的。只是為什麼當我回來的時候,你卻沒有問我原因?」

  「我當時氣急了,只想著你竟然騙我。」牧凡微微羞赧,「後來,我想到了一件舊事,又害怕對你刨根問底,所以一直沒開口。」

  她好奇的問:「什麼舊事讓你這麼擔心?」

  「我……」他遲疑了下道「其實我認識那個嚴磊。」

  丁文琪再次詫異,杏大的眼睜得老大,「你認識嚴磊?」

  牧凡點頭,跟著把他和嚴磊的相識簡單的說了,然後他定定的看著她說:「那時我以為你就是嚴磊一直掛念在心中的初戀情人,所以我擔心你不想去見我父母,不是真的因為害怕,而是心裡有別人。加上你瞞著我去見他的事情,讓我更加胡思亂想,所以……」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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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9 00:32: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所以那些天你才會一直冷落我。」她控訴。

  「我不是故意的。」牧凡傾身將額頭輕輕的抵著她的額頭。

  「也不能怪你,是我先瞞著你。」丁文琪說:「當時我以為你對我很失望,正在難過時,接到了小美打來的電話,說查到了嚴磊的住址,我想著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分散分散注意力。但是一時又不知道怎麼跟你說嚴磊這個人,才決定撒謊。我真的不是有意瞞著你的,還讓你生出那麼大的誤會。」

  「沒事,是我自己胡思亂想,當時我看到後,要是直接問你,也不會有後來的冷戰的事情了,你都不知道那幾天我心情糟透,明明想抱你想親你,卻什麼也不能做。」牧凡微微用力的摟了摟她,「這種事情我再也不想經歷,以後咱們一定要有什麼說什麼,絕對不能放在心裡好嗎?」

  丁文琪用力點頭,「好。」

  不過只一會,她又忽然揚聲,「差點忘了,要是沒有李渃過來跟我耀武揚威,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說,你父母暗中幫你訂婚事的事情,嗯?」

  看著丁文琪秋後算帳的表情,牧凡充傻裝愣的打算逃避。只是文琪又怎麼會放過他?

  於是一頓威逼後,牧凡好想顧左右而言他,「打算解決後再說。」

  「說謊,解決後你更不可能跟我說了。」她才不上當,這幾個月相處下來,她對他的性格算是摸熟了,典型的報喜不報憂。

  「那還不是希望你們婆媳之間不要有芥蒂產生嘛。」牧凡呵呵一笑,伸手對著她的腰身就是一頓輕揉。

  丁文琪怕癢的扭動了一下,害羞道:「誰婆媳來著?」

  「還有誰?自然是你這個媳婦兒了。」他說笑著,哈氣一聲,雙手更加用力的撓她癢。

  「啊……哈哈……不要了……哈哈哈……」

  打鬧下,房間裡笑聲連連,甜蜜無比。


  雖然那天晚上丁文琪說得堅定,可是當真確定要前往牧凡家的時候,內心還是惶惶不安的。

  駕駛座上牧凡忽然轉頭說:「要不現在回去?」

  丁文琪瞪了他一眼,「別開玩笑了。」

  牧凡一臉認真道:「我沒開玩笑,你這臉色發白一臉不安的樣子,我看著就心疼。」

  她忙雙手捧臉,一臉忐忑,「有這麼明顯嗎?」

  牧凡點頭,「嗯,不安得就像去刑場而不是我家。」

  丁文琪一聽頓時哀嚎,她急急翻下車前鏡看,長方形的鏡面裡竟是滿眼忐忑不安的她。

  「怎麼辦……」她抬眼看他。

  「問我?」牧凡挑挑眉。

  她反瞪了他一眼,「你這不是廢話?」

  他呵呵一笑,故作神秘道:「要不咱們現在去玩個高空彈跳?」

  「高空彈跳?」這什麼主意?

  牧凡露齒一笑,說:「到時我就可以把你這臉蒼白、腿發抖的樣子推給高空彈跳了。」

  冷……特冷……丁文琪瞪著兀自發笑的他,「你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他聳聳肩,然後衝著前面揚了揚下巴,「不管好不好笑,咱們到了。」

  美麗的雕花鐵門慢慢的往兩邊滑開,寬廣氣派、豪華雅致的庭園景觀瞬間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咽了咽口水,雖然早就知道牧家有錢,可當親眼看到的時候,內心還是很受震撼,同時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文琪暗暗的攥緊拳頭,幾個深呼吸後跟著牧凡下車。

  「別緊張。」牧凡走到她身邊,輕輕的握著她的手,「我這麼優秀的人都被你迷倒了,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次,她咧嘴笑了,不是因為他的話好笑,而是為他關心自己的心而感動。

  「嗯。」丁文琪輕嗯了一聲,兩人同時跨進牧家大門。

  「爸媽。」

  「伯母、伯父。」她跟著喊了一聲,對於牧伯父她並不是完全的陌生,以前在公司大會上遠遠的看過幾次,威嚴成熟、穩如泰山。而牧伯母倒是今天真正的第一次見面,有別於她想像中嚴肅厲害的模樣,反倒身材嬌小,面容親切。

  如此一來,她內心的緊張也稍微緩解了很多。

  似乎並沒有自己預想的那般糟糕。丁文琪在心裡輕聲的對自己說。

  而接下來的吃飯也讓她印證了這點感覺,沒有奚落,沒有為難,雖然不熱情,卻並不讓人覺得難堪。

  這種結果不但丁文琪驚訝,就是身為他們兒子的牧凡也頗感意外。

  「怎麼樣?我說不用擔心吧。」飯後兩人坐在客廳裡,他戲謔的說。

  她僵硬的扯了個笑,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難道非要別人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才是正常嗎?丁文琪在心裡反問著。

  「牧凡,你爸爸在書房有點事情找你。」忽然,從二樓下來的牧母走到他們面前說。

  「哦,好。」牧凡應聲,轉頭向丁文琪安撫的笑了笑後,起身上樓。

  她微笑著,心裡卻惶恐著,這是要開始了嗎?

  「丁小姐。」牧母坐到沙發上,開口喚道。

  「是。」丁文琪忙回過神,含笑的凝視著對面的牧母。

  「吃飯時都忘了問,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忘了?她不由得在心裡輕笑,怕是故意不在飯桌上提吧。

  丁文琪輕輕的呼了一口氣道:「我父母都是普通的上班族。」

  「那你是家裡的獨生女嗎?」牧母臉色未變,繼續親切道。

  「不是。」丁文琪看了眼牧母,有些奇怪她的反應。這似乎太平靜了吧?「我還有個弟弟。」

  「哦,他多大了?」牧母問。

  「二十四了。」她回道。

  「按這歲數,應該剛大學畢業沒幾年吧,在哪工作?」

  丁文琪的笑微微僵硬了。她這個弟弟哪上過什麼大學,高職都沒畢業就輟學在家,說是讀書太累,這麼多年一份正式的工作都沒干過,不是嫌這太累,就嫌那錢少,卻從來不想想就憑他這樣子能找什麼活少錢多的事情。

  牧母看著她遲疑的臉色,心中了然的笑了笑,然後轉移話題,又問了一些她和牧凡平時相處的事情。

  一連串的問題下來,丁文琪又是驚疑又是忐忑。驚疑的是牧母從頭到尾沒有臉色不好過,不管她的回答是什麼,一貫的笑咪咪看她;忐忑的是,牧母這樣的態度實在太不合常理,一個明明和別家商量好婚事的長輩,怎麼可能對不是他們認定的媳婦人選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時候,她反而希望牧家能向她發發脾氣,咆哮幾句罵她蠱惑他兒子都好。

  可是沒有,直到他們回去時,牧家父母一句責備都沒有。

  牧凡顯得心情很不錯,「沒想到爸媽竟然這麼開通,倒是我們之前把他們想偏差了。」

  丁文琪看著他微笑的嗯了一下,心裡卻揮之不去那種怪異的感覺。

  「怎麼了?」牧凡發現了她的遲疑,笑問:「不會還在擔心吧?」

  她抿抿唇,猶疑道:「牧凡,你之前說過不管想什麼,咱們都要坦誠是吧?」

  他點點頭,看著前方的路,「對啊,我們是該這樣。」

  「那我現在把我心裡的疑惑說出來,你到時不要生氣哦。」她小心的說。

  「放心,我會是這麼沒肚量的男人嗎?」牧凡空出一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脖子一縮,表情未見放松,「我……我總覺得你爸媽太過平靜了。」

  牧凡猛的呆了一下,然後轉頭凝視了她一眼,錯愕道:「你在說什麼?」

  丁文琪抬眸看著他說:「我知道我這樣講,對你父母有些不敬,可是我覺得這不正常。你父母不是屬意李渃做他們的兒媳婦嗎?兩家還暗中商量好了婚事,可現在你父母怎麼對我一點責備都沒有,難道他們不生氣我攪亂了他們既定的婚事嗎?我想在我去你家之前,你肯定也和父母爭論過吧。」

  他把車慢慢的停靠在一旁的停車線內,拉好手煞車,定定的看著她,「那你現在的意思是,我爸媽在做戲?」

  丁文琪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不安。」

  牧凡靜默的看了她一會,然後大手一攬,把她擁進懷裡,「傻瓜,是你想太多了。當然不能否認之前我也有過你的疑慮,不過在書房和我爸聊過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說家產再多,我不高興也沒用,所以他和媽尊重我的選擇,還有他說你不錯。」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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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9 00:33: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她怔怔的看著他。這是真的嗎?可是為什麼她總覺得這麼不真實。

  「現在不會胡思亂想了吧。」他盯著懷裡一臉呆滯的女人,嘴角笑得彎彎的。

  「我……」震撼太大,丁文琪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表達。

  她腦海裡唯一的感覺就是,是真的嗎?牧家人認可她了?

  牧凡重新發動車子,「回去後,咱們就去買鑽戒。」

  丁文琪還在神游,隨口應了一聲,「好。」

  他輕笑的打趣道:「你倒是應得快,是不是在心裡早想著這一天了?」

  「啊?」她還有些發愣,在把他的話回想了一下後,臉騰的紅了起來,急急解釋道:「不是……不是……我……」

  「哈哈哈……」牧凡很是愉悅的大笑了起來,「你太可愛了!」

  她看著兀自笑得開心的他,那悶悶的心情似乎也跟著一點點的高興起來。牧凡不是都說了,他父母接受認可了她,那為什麼自己還要不安、還要懷疑呢?

  這不是她想要的最好結果嗎?

  丁文琪輕輕的靠過去,臉貼著牧凡的胸膛,靜靜的感受他從胸前發出的震動。

  他真的很快樂,而她也如此。

  「哇……這不會是總裁買給你的吧?你們要結婚了?」公司裡,小美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手上的鑽戒。

  丁文琪輕輕的點了點頭。其實這麼招搖的戒指她根本不想戴出來的,但是牧凡卻一定要讓她戴上,說又不是偷來搶來的,為什麼要遮遮掩掩?

  其實她知道他真實的意圖,就是想讓之前非議她的那些人後悔。

  「好羨慕啊!」小美再次尖叫,「那你什麼時候結婚?」

  她搖頭,「這還不知道,我周末的時候去見了他父母。」

  「哇,董事長他們怎麼樣,有沒有像電視裡那種難搞的長輩對你挑三揀四?」

  她再次搖頭,「沒有,董事長他們人很好。」雖然好得讓她有些像在作夢。

  「文琪,你真是太幸運了。」小美激動著說「不行,不行,我要嫉妒死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幸運啊!」

  丁文琪看著抓狂中的小美,臉上無奈的微笑著。

  是啊,她怎麼會這麼幸運呢?午夜夢回時,她也記不清有多少次這樣的問過自己,總害怕一睜眼就發現,原來這是自己的一場夢。好在,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她伸手摸了摸手上戒指,那種冰涼帶著棱角的觸覺,讓她再次相信這不是夢。

  和小美道別後,丁文琪意外的接起母親打來的電話。一般來說,母親只會在她發薪水前後打上那麼一通電話,好讓她不要忘了彙款回去。

  「媽,你怎麼給打我電話?」

  「什麼意思,我不能給你打電話嗎?」電話那頭,一向大嗓門的丁母咆哮出聲的問。

  丁文琪把手機往旁邊挪了挪,輕嘆了一聲後,回道:「媽,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還是弟弟又去賭博輸錢了?」

  兩年前,她還不是聯宏員工的時候,忽然有幾個混混模樣的人找到了她的前公司,二話不說,就對著她的辦公桌開始打砸,那一次不僅把她給嚇壞了,也把她的工作給弄沒了。

  後來她打電話質問母親,沒想到母親還幫著遮掩,直到她說出討債的人追到她公司了,才不甘不願的承認弟弟欠債賭博的事情。

  想起進聯宏的第一年,她沒日沒夜省吃儉用,賺來的錢全幫著還了債。若現在再給她來一次,她是真的不會管了。

  「呸,你個烏鴉嘴,你就不能盼你弟弟一點好的?」丁母不由得大怒出聲。

  丁文琪表情受傷,頓了頓,說:「我這也是關心……」

  「得了得了,你現在趕緊給我回家一趟,我有事告訴你。」

  她愣了一下,「回家,現在?」

  「怎麼,讓你回個家,你還得給我挑時間啊?」丁文不滿的哼出聲。

  丁文琪皺眉,「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上班。」

  「我當然知道你在上班,還知道你正在和你的老板談戀愛。」

  她一臉震驚,急急的問道:「媽,你怎麼知道我和牧凡在交往?」

  「哼!」丁母冷哼一聲,語氣裡又隱隱含著一絲得意,「我怎麼就不知道了,我告訴你,別以為你什麼都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些什麼事情。行了,今天就給我回家,我要說的就是關於這個牧凡的事情。」

  她擰眉問道:「媽,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牧凡的,誰告訴你的?」

  丁母不爽的撇撇嘴,終於撂下狠話,「讓你回就回,那麼多廢話干麼?記得今天就給我回來,不然別怪我不認你這女兒。」

  掛斷電話後,丁文琪一臉煩悶的站在公司走廊上,直到有人看到推了她一把,「你站在這裡干麼,怎麼不進辦公室啊?」

  丁文琪抬頭,發現來人正是從人事部回來的劉秘書,「正准備進去呢。」

  劉秘書笑笑,眼神瞟了瞟她手上的戒指,「恭喜你心想事成了。」

  她循聲看向自己的手指,微微的蜷縮了一下,「謝謝。」

  劉秘書笑笑,然後轉身走進辦公室。

  丁文琪輕嘆一聲。自從戴上這個戒指,公司裡便再也沒有跟她找碴的人,卻多了許多阿諛奉承的,唯一沒變的估計就是這個劉秘書和小美了。

  她敲開牧凡的門,看向正在和下屬通話的他,她輕聲問道:「牧凡,你現在有空嗎?」

  牧凡示意她稍等一下,然後又和對方說了幾句,把電話掛上,才說:「過來,讓我抱抱。」

  她無奈一笑的走過去,挨著他坐到他的大腿上,「你現在越來越輕浮了。」

  他哈哈一笑,「就算輕浮那也只是對你,有什麼關系。」

  丁文琪拍打了下他,然後開口說:「牧凡,今天我想請假。」

  正在玩著她指頭的牧凡聞聲抬頭,「請假?有什麼事情嗎?」

  「我媽打電話來讓我回家一趟。」

  「你媽?」牧凡愣了一下,隨即道:「好啊,你等我,我把手頭的文件處理一下,和你一起回去。」

  丁文琪微微訝異,急急的跳下來,擺手說:「不用,不用,這次我先回去。」

  牧凡看著她,目光沉沉的。

  「我……我還沒跟我爸媽提過你的事。」她有些抱歉道。

  「為什麼?我們都要結婚了,為什麼你還沒提?」

  她抬眼小心的看了看他,確定他只是詢問,不是生氣後開口說:「你也知道我爸媽對我怎樣,就算我提了,他們估計也不放心上,所以我想著等確定結婚時間再說,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生氣。」牧凡毫不猶豫的承認。

  丁文琪愣了一下,趕緊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說的,我……」

  「我說生氣不是生你的氣,而是生你爸媽的氣。」他站起來走到她面前,「都是兒女,他們怎麼能對你如此忽略。」

  「牧凡。」她看著他,滿心的感動。

  「怎麼,是不是感動得想要親我?」牧凡看著她,大言不慚。

  丁文琪輕笑出聲,一時間因母親來電造成的煩悶也瞬間消失。

  兩人輕輕的擁吻在一起,良久後,牧凡才意猶未盡的松開她,「那這次我先不跟你回去,不過下次我可一定要去的。」

  她點點頭,「謝謝你,牧凡。」

  「謝什麼。」他點了下她的鼻頭,「我可什麼也沒做。」

  「這已經很好了。」丁文琪如實的說。

  牧凡笑笑,兩人又溫存了一會後,他才開車送她去車站。

  丁文琪的老家住在中南部的城鎮,坐車來回要三個多小時。

  「明天回來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牧凡站在車窗外對著車內的她囑咐道。

  「不用了,那太麻煩了,我自己坐車回來就好。」

  「有什麼麻煩的,我開車過去才沒多久。」他很是堅持。

  丁文琪見狀只得點頭,「那好吧,明天我打電話給你。」

  車慢慢的駛動,她朝著他揮了揮手。

  可誰也不知道,這一趟尋常的回家之行,卻硬生生的改變了兩人的命運。

  一回家,丁文琪就從丁母口中得知一個令她震驚的消息。

  「媽,你說什麼?」丁家客廳裡,丁文琪一臉震驚的看著母親,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

  「沒什麼。」丁母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我要你和牧凡分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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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丁文琪苦笑不得,「媽,你沒弄錯吧,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找個大老板將來好幫襯弟弟,現在卻叫我和牧凡分手?」

  「我是說過讓你找個有錢人,但不是你現在這個。」

  她更加疑惑了,「為什麼不是牧凡?」

  丁母拿眼瞟了瞟她,那不停轉動的眼球似乎透著一點心虛,「因為那不是咱們能高攀的。」

  被母親這種自相矛盾的話弄得實在無語,她轉身拿起包包往外面走。

  丁母嚇了一跳,急急的張開雙手攔住,「你想去哪?」

  丁文琪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母親說:「媽,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和牧凡的事情,但是要我和牧凡分手,我的答案是不可能。」

  「就算人家父母不同意,你也要趕著貼上去嗎?」丁母怒氣衝天的質問。

  她愣了下,失笑道:「媽,你到底從哪裡聽來的這些?牧凡的家人之前確實不同意,但在見過我之後他們改觀了,現在我和牧凡的交往已經得到他們的同意。」

  「呸!同意個屁。」丁母忍不住爆了句粗話,「也只有你這種搞不清狀況的人會相信。」

  丁文琪看著母親忿忿不平的樣子,不由得閃過一陣心慌,她急急道:「媽,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告訴你,他們牧家根本就沒同意過。」

  「不可能。」她立即反駁。

  「有什麼不可能?」丁母瞅了她一眼,「這話可是她親口跟我說的。」

  「她?」丁文琪抓住這個關鍵詞,「她是誰?」

  「牧凡的母親,牧太太。」

  丁文琪猛的呆立在那,好一會才失神的搖著頭,「不可能的,牧伯父、牧伯母他們已經認可我了……不信,你看,牧凡都給我買鑽戒了。」進門前,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她把手上的戒指取了下來,這會她急急拿起包包翻找了起來,只是越急越不好找。

  丁母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伸手一把按在她的包包上,「行了,別找了。不管你有鑽戒還是沒鑽戒,媽就兩個字,分手。」

  她怔了一下,慢慢的把手從包包裡拿出來,靜靜的看著她母親,然後開口道:「媽,我不會分的。」

  「你這是要一意孤行?」丁母瞪著她,一臉怒氣。

  丁文琪抬眸,「就算我要一意孤行又怎樣?這些年我不就是一直這麼過的。」

  丁母眉心忍不住蹙緊,略略移開視線道:「你現在是要跟我算帳?」

  她忽的輕笑起來,只是嘴角那抹凄涼怎麼看怎麼心酸,「算帳?你是母親,我是女兒,縱然你對我再差,養育之恩也比天大,我有什麼好跟你算的。」

  「你知道這個道理就好。」丁母忙嗆出聲,拔尖的聲音怎麼聽都透出一股不易察覺的心虛,「既然這樣,那就聽我的話,立刻跟那個姓牧的分手。」

  丁文琪聞言靜默的看著她,那不動也不說的樣子,讓丁母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你這樣看我干麼?」

  她斂了斂眼皮,輕聲道:「媽,是不是牧伯母跟你許諾了什麼?」

  丁母忙移了移視線,略略慌亂道:「什麼……什麼許諾?」

  丁文琪凄涼一笑,說:「若沒有許諾,像牧凡這樣條件好的女婿,你怎麼會輕易放過?」

  丁母別開頭,臉色陰沉。沒錯,對方是許諾了條件,只是她這樣又有什麼錯?

  婚姻大事歷來父母做主,雖然現在是什麼婚姻自主、戀愛自由,可放眼看過去,哪家結婚不是父母把關,精挑細選的?

  現在男方家擺明不要她這個兒媳婦,她死命糾纏的貼上去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趁著對方開出條件,爽快的答應下來,也就不算竹籃打水一場空。

  「就算對方開了什麼條件,我也是為你好。」丁母說。

  她冷笑一聲,「你確定是真為我好嗎?」

  丁母頓時火大,「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的媽,我不會害你。」

  丁文琪笑,擺明不信。

  火氣上來,丁母重重的把桌子一拍,「別給我弄這副陰陽怪氣的樣子,今天你是不答應也要答應,不然你別想出這個門。」

  丁文琪轉頭凝視著她,「不讓我出這個門,誰來賺錢給你那個兒子花,還是說牧家開的條件,就是拿錢給你兒子?」

  啪的一聲,丁母一個巴掌甩在她的臉上,一時間母女倆均愣住。

  這麼多年,雖然丁文琪在家裡備受漠視,但是責打還真是頭一回。

  這一刻她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媽,你講講道理好嗎?我知道你們喜歡兒子,想著老了靠他贍養。可你也看看現實好不好,這麼多年來是誰在供養你們,是誰給他一次次的擦屁股,收拾爛攤子?是我,是我,是我這個一直不被你們重視的女兒。」她終於壓抑不住的咆哮了出來,「現在我不求你們幫我多少,但是求你們別扯我後腿好嗎?我愛牧凡,真的很愛,我想和他在一起,想給他生兒育女,想這輩子都和和美美跟他到老。」

  淚不自覺的落下,丁文琪仰頭,用力的想要把淚逼回去。她不想哭,不要哭,對於家人的偏心,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她心痛什麼,又難過什麼呢?

  丁母臉色難堪的別了頭,嘴唇動了動,說:「他家都不同意,你強撐著有什麼意思?」

  丁文琪抹掉眼淚,哽咽著道:「不管有沒有意思,我是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和他分手的。」

  「就算媽求你也一樣?」丁母盯著她問。

  丁文琪拿眼看她。

  丁母臉色一陣的難看,好一會她重重的嘆了口氣道:「文琪,我知道這些年我們讓你很辛苦,也知道你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但是能不能……能不能就幫媽這一次……就這一次,最後一次。牧家答應只要你和牧凡分手,就會給咱們五百萬……五百萬啊,那是咱們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賺到的錢。有了這筆錢,你也不用這麼辛苦工作,你弟弟也能找個好對像。」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她的兒子。

  五百萬,五百萬就能讓母親斷了她的愛情。

  如果她告訴母親,牧凡在交往第一天就彙了一千萬給她,不知道母親會不會立刻改變態度?

  但是……她不想說,因為這樣的父母真的傷透了她。

  丁文琪抬眸輕輕道:「媽,對不起,我不能,也不會放開牧凡。」

  「就算報恩也不行?」丁母忽然一臉嚴肅。

  「報恩?」她愣了一下,「什麼報恩?」

  丁母垂下眼皮,唇緊緊的抿著,良久才開口道:「這事我本來打算一輩子都不說的。」

  看著她慢慢道出那樁從來不為人知的舊事,丁文琪整個人不禁傻愣住。

  怎麼會……怎麼會……她怎麼會是父不詳的私生女?

  二十八年前,剛結婚不久的丁母忽然接到了遠在外地妹妹的電話,說她生了一個女兒。

  這消息讓丁母嚇得六神無主,因為比她小五歲的妹妹根本沒有男朋友,甚至當年才十九歲。她和丁父連夜坐車過去,病房裡慘白著臉色的丁小妹把身邊的女嬰送到她手裡。

  「姊,你幫我養大好嗎?」

  丁母又是生氣又是難過,她問了無數遍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可丁小妹除了哭還是哭。

  丁母在醫院陪了她三天,出院那天,丁母去收晾曬的衣服,丁父抱著嬰兒在走廊閑逛,而就這麼短短的時間,丁小妹跳窗自殺了。

  這件事讓丁母完全不能接受,她雖然生氣妹妹的不自愛,但從來沒想過讓她去死,然而殘酷的事實卻讓她無法自欺欺人。

  生母死了,這個遺留下來的嬰兒也自然而來的就被她帶了回來。說實話,丁母好幾次都生了想把她送人或者送往育幼院的念頭,因為每次看到都會讓她想起自殺死掉的妹妹,也讓她想起那個不曾謀面的混蛋男人。

  這種心理直到三年後她自己懷孕生子才慢慢改了過來,只不過心裡有芥蒂,她對這孩子怎樣都親近不起來,但同時又知道孩子是無辜的,所以為了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剛出生的兒子身上。

  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的就形成了現在的局面,女兒孝順卻並不親近,兒子好吃懶做,卻舍不得罵上一句。

  聽完丁母的話,丁文琪愣愣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像傻了一樣,緊緊的抱著包包,似乎唯有這樣她才能撐著不倒下去。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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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原來……原來一直以來的偏心,不是因為父母重男輕女,而是因為她根本不是他們的女兒。

  丁母擦擦眼淚,輕聲道:「我知道讓你答應分手很痛苦,但是就當還爸媽這麼多年養育你的恩,你就答應了吧。你弟弟他真的很需要這筆錢,他都二十四歲了,轉眼就要二十五,因沒有工作、家裡又窮,現在連個結婚對像都沒。我……」

  「好……」她忽然說:「我答應。」

  丁母愣了一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忙大喜的開口,「我……」

  「但是我有條件。」丁文琪抬頭看向她。

  丁母怔了怔,點頭,「好,你說,只要我能做到。」

  「把我從戶口裡剔除。」

  丁母呆了一下。

  丁文琪靜靜道:「既然不是親生的,我又過了需要監護人的年齡,我希望咱們能回到原位,姨媽。」

  姨媽?

  丁母身形微微的晃了一下,心口像被什麼揪住般,感覺呼吸困難。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原來在心底她早就把文琪當成自己的女兒了,只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現。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她抖了抖唇,應道:「好。」

  丁文琪站起來對著姨媽重重的鞠了一躬,「謝謝你和姨夫這麼多年的養育。」

  出了門,背著背包站在巷子口,這一條路她來來回回這麼多年,可這一次出去了,她想她應該不會有再回來的一天了。

  報恩……

  在聽到自己身世的第一個念頭,她不是沒想過把銀行裡的錢取出來砸過去。不就是五百萬嘛,給你,給你,全給你。

  可是當睜眼看到眼裡含淚的丁母時,她忽然就不想這麼做了。

  有意思嗎?

  沒有。

  給了五百萬,牧家知道了她和牧凡沒分,難道不會再次找上丁母他們嗎?沒有人會嫌棄錢多,那下次、下下次,她還有多少五百萬給他們?

  就算不衝著這個,牧家兩老這樣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做法,她真的能夠忍受嗎?她真的能假裝不在意嗎?

  不能,她不能忍受也沒法不去在意。

  她寧可接受他們的當面指責奚落,至少是真實無偽的。

  可現在這笑裡藏刀的做法,卻讓她渾身冰冷。

  牧凡會怎麼想,他會信嗎?就算相信了,他和她就能幸福在一起了嗎?

  不能……絕對不可能,只會越過越糟。

  撕破臉皮的牧家人,只會更加怨恨她,恨她蠱惑,恨她挑撥離間,進而更加的刁難責備她。

  如果再狠心一點,牧伯父用權力罷免牧凡的總裁職位,習慣了呼風喚雨的他,真的能忍受看人臉色的打工嗎?

  就算他能忍受一時,但能保證忍受一輩子嗎?

  若萬一時運不好,努力個三五年都沒成績,那時牧凡還會愛她如昔,護她如昨嗎?不會怨恨是她毀掉了他的人生嗎?

  一想到這種可能,丁文琪就痛得心都揪了起來。

  她不要,寧願留在他記憶裡是她的美好,也不要是她的醜陋。

  說她悲觀也好,說她杞人憂天也好,她寧願做他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也不要成為他牆上的一抹蚊子血。

  之前她就明白婚姻的是否幸福,雙方父母的態度起了很大的作用,之前她也做好了和他父母打持久戰的准備,而現在他父母口蜜腹劍的這一招,完全把她的信心打入谷底。

  就像這次她把事情告訴了牧凡,牧凡回家質問,牧家兩老會如何?

  生氣、暴怒,還是慚愧、內疚?

  丁文琪相信肯定是後者,因為他們要裝嚴父慈母的形像,因為他們想要攏住兒子的心。

  而背後呢?丁文琪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怎麼惡毒怎麼來。

  這種兩面三刀的事情,發生一次牧凡會相信,發生兩次牧凡會遲疑,那發生三次,四次呢?

  牧凡還會相信是他的父母刁難她,而不是她胡思亂想惡意揣摩。

  與其以後在爭吵懷疑中消耗著他們的感情,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斬斷情絲離開。

  至少在回憶起時,他還會懷念著她曾經的好。


  那一天,丁文琪連夜離開,漫無目的去了其它城市,她走過一個又一個街道,穿過一個又一個走廊,像個游魂,又似尋找出口的孩童。

  她遇到很多人,也說過很多話,卻沒有記住一張臉,也沒有記住一句話。

  唯一反復出現在腦海裡的,只有牧凡,他上班時一臉嚴肅的模樣,他下班時一副居家的形像,還有他想要她時的無賴表情,一切的一切,像放電影般不停的回放著。

  那幾天,她放任自己哭泣,像一個淚娃娃般,吃飯能哭,睡覺能哭,走到每一處眼淚都能滴滴答答的落下。

  當第七天,太陽暖暖的照射進來時,丁文琪知道該是她回去的時候了。

  長途巴士上,她打開關了七天的手機,無數條短信、未接電話一下子湧了過來。

  嘀嘀嘟嘟的聲音差點讓她的手機當機。

  十幾分鐘後,丁文琪才能一條條的翻看,其中最多的便是牧凡的電話和訊息。

  其次是她的朋友,這其間竟然有萬年忙碌的姚愛發來的關心訊息,上面罵她是膽小鬼。

  丁文琪笑了,是真的開心。因為這話是她以前罵過姚愛的。

  姚愛看來是真的走出來了。

  而她,卻陷進去了。

  轉頭,丁文琪看著車窗外的太陽,深秋的日光依然這麼刺眼,刺得她眼睛發疼發酸。

  她用力的眨眨眼,眨去她那即將湧上的淚水。她不要哭,她要笑著和他告別。

  輕輕的,丁文琪按下撥號鍵,才嘟一聲就被對方接了起來。

  「文琪。」牧凡的聲音裡有著明顯的顫抖。

  她愣了一下,有些恍惚。他是在害怕嗎?這個一向不怕天不怕地的男人,是在害怕嗎?

  他怕什麼?怕失去了她?

  「文琪,是你嗎?」電話那頭,牧凡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只是這一次比前一次帶了一絲怒意。

  「對,是我。」不知道怎麼的,丁文琪忽然心情明朗了起來。真好,能聽到他的關心,真的很好啊。

  「你去哪了,你該死的給我去哪了?」牧凡忽的咆哮了起來,聲音之大透過手機都能吸引到車裡其它人的注視。

  丁文琪抱歉的對著大家笑了笑,然後關低了一些音量。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擔心你,擔心你是不是遇到了意外,擔心你是不是被人拐賣?混蛋,你這個笨蛋!你存心的是吧?存心想讓我氣死、擔心死,是不是?」

  牧凡是生氣的,非常非常生氣,但是這股憤然卻隨著一天天沒有她的消息而變成了擔憂。

  在剛才忽然聽到她聲音的時候,他真的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回來了,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那天,他早早起來等著文琪的電話,從太陽初升等到太陽高掛,最後終於忍不住給她打了電話,卻意外的聽到手機關機的語音。

  那時候他第一個念頭就是糟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但是直覺讓他直奔公司,找到她老家的地址,連忙驅車前往。

  然而丁家人的反應卻讓他大感意外,沒有慌張、沒有焦急,就連最基本的尋找都沒有。

  離開時,他清楚的聽到丁母說:「別找她了,她是故意躲你的。」

  躲他?為什麼躲他?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想回身詢問丁家人,卻怎麼也敲不開門,只能懷著帶著滿心的不安與疑惑回家。

  回家後,他才發現他除了知道文琪幾個朋友的名字,竟然連一個住址和號碼都不知道,好在他及時想起了嚴磊這個家伙,透過他就能知道姚愛,通過姚愛就能知道其它兩個閨蜜。

  只是,找遍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哪了,為什麼失蹤?

  就在他日復一日被焦慮折磨得發狂時,終於等到了她的回來。

  真好……什麼都比不上她的回來。

  那時,他在心裡說。

  牧凡驅車去接丁文琪,她見到他,一如往昔的笑著,其間更是不顧他的黑臉,玩鬧著他因心焦而沒剔除的胡碴。

  「你就沒有話想跟我說嗎?」到了家,牧凡一臉陰沉的瞪著不停打量著房間的她,似乎就像她第一次來到這個房子一樣。

  「有。」丁文琪用力的記住著這房間的一桌一椅,這些都是她以後所要回憶的東西。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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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9 00:34:1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她和他在這裡戲耍、玩鬧、親熱;也曾安安靜靜的相對而坐,他捧一本書,她品一杯茶,安靜卻愜意。

  「說。」牧凡言簡意賅,顯示著他內心的怒意。

  「我們分手吧。」丁文琪說。

  牧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家裡出來的,渾渾噩噩醒來時,他是醉酒躺在飯店房間裡。

  他睜眼看了看周圍,直起身子,頭痛的擰了擰眉。

  該死的,昨晚喝得太多了。只是,自己是怎麼到了飯店的?

  就在他困惑時,傳來了輕微的開門聲。

  「咦,你醒了?」李渃提著早餐,笑咪咪的走了進來,似乎一點都沒看到牧凡那陰沉的臉色。

  「你怎麼會在這?」牧凡厲聲問道,現在他整個人都處於煩躁中,根本沒心情和她玩什麼把戲。

  「這是我訂的房間,我當然會在這。」

  「什麼?」牧凡愣了一下,第一個反應就是掀開被子看自己的身子。還好,雖然沒穿上衣,但是下身的褲子還是完好如整的套著。

  李渃以跪爬的姿勢上床,雙目緊緊的鎖住他的雙眼,「有這麼驚訝嗎?昨天不是你打電話給我,讓我去酒吧接你的?」

  「不可能。」他斷然反駁,就算他醉得糊裡胡塗,也不可能打電話給她。

  「不信你可以翻手機查看,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你在哪?而且還知道她和你分手了。」李渃說著就傾身過去。

  牧凡厭惡的往旁邊避了一下,下一秒掀開被子下床起身。

  李渃懶懶的坐在床上,抬頭睨視著他,「你就不聽聽我昨晚對你做了什麼?」

  他邊穿衣服邊轉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後,「我不覺得咱們發生了什麼。」

  「是沒發生什麼,不過……」她揚了揚手機,「我趁著你醉酒不醒時,拍了幾張曖昧的照片,又不湊巧的發到了一個叫做丁文琪女人的手機上。」

  牧凡臉色一變,忙奪過她的手機,畫面上正是他酣睡不知,李渃裸著大半身子貼著他的模樣。

  「該死的!」他重重的把手機一扔,顧不得鞋帶未系好就跑了出去。

  李渃瞪著那扇大開的門,臉色慢慢暗沉了下來。

  牧凡說得沒錯,昨晚他喝醉打出去的電話確實不是她的名字,而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丁文琪。

  只是,丁文琪卻在接到他的來電後,撥給了她。

  當時還以為丁文琪耍她,立刻就把電話給掛了,後來丁文琪發了一條訊息給她說他們分手了,那時候她才將信將疑的回撥過去。

  「你不怕我帶他去開房間嗎?」她問道。

  丁文琪滿心苦澀,「我既然讓你去接,就不會沒想到這點。」

  「你……」這下換她驚訝,怔怔的問道:「你真的和他分手?」

  「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嗎?」丁文琪反問。

  她訕訕的嗆聲,「這當然是我期望的,我只不過擔心你反悔而已。」

  「放心吧。」然後丁文琪就把電話給掛了。

  當下她拿著電話呆愣了一會後,便急急換衣服出門,直奔牧凡所在的酒吧。

  到那裡的時候,牧凡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她喊了兩個服務生來幫忙才把人給弄上車。到達飯店時,她不是沒想過趁人之危,但是當牧凡一遍又一遍喊著丁文琪的名字時,她忽然又不想了。

  這種奇怪的感覺連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於是她決定選擇忽略,上前扒掉了牧凡的衣服,只是當手移到他皮帶的時候,牧凡忽然睜開眼睛,抓著她的手腕,似呢喃自語,「為什麼要和我分手,為什麼……」

  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之前那種奇怪的感覺從哪而來。原來她在愧疚,愧疚自己破壞了別人的愛情。

  沒錯,她知道真實的原因是什麼,之所以聽到他們分手的消息會驚訝,是因為她一直以為丁文琪不會選擇放手。畢竟從丁文琪的一貫表現來說,並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拜金女。

  為此,她和牧伯母早都想好了應對的方式。只要丁文琪告狀,牧伯母就立刻道歉,等牧凡誠心相信母親悔過,那麼之後就算她們背後再有動作,牧凡也不會相信丁文琪的話。

  用不了多久,這兩人就會開始猜疑吵架,最後情感破裂。到時候她再出現,就能輕輕松松的奪回了牧凡。

  可是……當她看著在床上醉得一塌糊塗,還在呢喃為什麼的牧凡,一時間五味雜。

  難道真的是她看錯了,丁文琪和牧凡在一起其實就是為了錢?

  想到這,李渃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給丁文琪發送幾張曖昧照。因為若真的是為了錢和牧凡在一起,那麼她這麼做也是為了牧凡好,不是嗎?

  丁文琪坐在沙發上,旁邊放著她昨晚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如果說收到李渃那幾張照片沒有心痛的話,那是假的。可是心痛又能怪誰,是她親手把牧凡推到那邊去的。

  昨晚牧凡雖然生氣的離開,但是她知道他根本沒打算分手,就算她已經說得很絕情了。可這時牧凡如果酒後出軌,縱然他一千個一萬個不願,也只能選擇松手。

  丁文琪輕嘆一聲,抬頭靜靜的環顧著四周,猶還記得正式搬進這個房間的前一晚……

  那天他們參加了一場酒會,在一家高級飯店裡,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丁文琪因業務關系和許多企業的老總多有接觸,因此知道她升職了,少不得敬酒祝賀一番。一圈下來,她都記不清這晚喝了多少酒了,只記得一杯又一杯,一個又一個,弄得頭越來越重,身子卻越來越輕。

  「王總真是太客氣了,來我敬你。」

  她拿著酒杯,步履有些不穩的往前走,就在那個頂著大肚皮的王總要伸出魔爪時,牧凡及時的出現,伸手拿走她手上的杯子,一手扶著她的腰對著王總道:「王總不好意思,我的下屬已經醉了,這杯我代她喝。」

  王總聽著他的介紹,雖然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的笑著回敬了一杯,轉身另尋目標。

  牧凡把酒杯交給一邊的服務生,然後半抱半扶的帶她往大門走。

  「我們現在去哪?」丁文琪半睜著眼問。

  「就要散席了,我送你回家。」

  「哦,好,我好困啊。」她呢喃著,因無力整個人往他的懷裡靠了靠。

  牧凡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扶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再堅持一下,到車裡你就能睡了。」

  「嗯。」丁文琪應著,手卻不自覺的攀上他的脖頸,然後咯咯的笑著,腳卻不穩。

  他踉蹌了下,為了穩住身子,改為雙手扶著她的腰。

  「你這樣我不能走了。」

  「那就抱我唄,反正我又不胖。」丁文琪嘟了嘟嘴,一副我就不想走的耍賴表情。

  牧凡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到了這張粉嫩嫩的紅唇上,飽滿而豐潤的唇形讓他的身體微微的起了反應,只是內心不確定她願不願意,畢竟確立戀愛關系這麼長時間,她除了讓他親吻擁抱,其余的就沒再同意過。

  他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聲音粗啞道:「那我抱你,你別亂動。」

  「好。」丁文琪立即做了個敬禮,隨後又憨憨一笑,「我保證。」

  牧凡無奈一笑,知道人在半醉半醒的時候最容易發瘋了,他彎下腰雙手一伸把她整個公主抱在胸前,她先是驚呼一下,然後便是雙手牢牢的攀著他的脖頸,咯咯咯的笑著。

  「哇,好好玩,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牧凡無語,只得加快腳下的速度,希望趕到停車場時別再出意外了。

  「討厭,一點都不好玩。」不滿足的丁文琪縮在他懷裡,手拍著他的胸口以示抗議,只是她卻不知道對於此時壓抑的他來說,這樣的觸摸簡直要命。

  「文琪,不要動了。」牧凡聲音發緊。

  丁文琪醉眼惺忪的盯著他的下巴,泛青的胡碴引誘著她伸手觸摸,「什麼不要動?」

  他忍不住呻/吟了下,柔軟的指腹順著他的下巴劃到喉結,再從滾動的喉結劃到胸口,來來回回的酥麻感覺差點讓他腿軟。

  「你這魔女!」牧凡咬了咬牙,從快走改為奔跑,額頭因欲/望都滲出了汗珠。

  丁文琪還以為這奔跑是新的游戲,縮在他的懷裡一顛一顛笑得很是開心。

  用遙控鎖打開車門鎖,牧凡一把把手上的她塞進後座,跟著自己也坐了進去。

  狹窄的空間裡他壓在她身上,因悸動他的身子繃得直直的。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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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文琪,你願不願意給我?」秉著最後一絲理智,牧凡問她。

  丁文琪愣了愣,然後雙手捧住他的臉,主動的把唇湊了上去,問:「你是指這個嗎?」

  這個行為比回答還誘人,早已受不住的牧凡用力的回吻過去,舌如靈活的小蛇霸道的長驅直入。

  她不自覺的輕吟出聲,那低低的帶著壓抑的聲音,像一根導火線燃燒了他的神經。牧凡抬手拉開她禮服身後的鏈子,那曼妙迷人的身姿,慢慢的出現在眼前。

  低吼一聲他俯身親吻,從頸間到胸口再到腰腹間,一路下來密密麻麻,如狂風暴雨又如綿綿細雨。

  小小的車廂裡,愛火隨著欲/望越燒越熱,越燒越熱……

  那一晚,丁文琪是累著睡過去,又是痛著醒過來,眨眼間還有些迷茫,直到身邊的牧凡好心提醒,「要不要來個尖叫?」

  她才回過神想起發生了什麼,當場毫不吝嗇的奉送了響亮的尖聲給牧凡。也就是那一天,牧凡把她的東西搬了過來。

  搬之前她還抗議過……

  「我們生活習慣不同,會吵架的。」丁文琪一臉為難。

  牧凡皺眉,「我們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哪裡習慣不同?」

  丁文琪立刻轉身指著自家凌亂的客廳道:「你看,我家亂得跟豬窩,你家卻干淨得像樣品屋,我打賭住在一起不出三天,我們就得吵架,還有……」

  嘩啦一下,丁文琪推開衣櫃的門,裡面跟垃圾堆一樣亂,除了外套是一件件被掛著,其余的全是能堆就堆,一眼望去根本不能分辨哪件是哪件。

  丁文琪看著一臉呆滯的牧凡,拍拍雙手,重新關上衣櫃門,「看到了吧,這就是不同。」

  不能怪牧凡太驚訝,而是他這麼多年來,還真沒看過哪個女人不愛整理到這地步的,只不過這難不倒他。

  「不是有專門處理這種事的鐘點佣人,以後我定期請人來就行。」

  她愣了愣,呆呆道:「現在鐘點佣人不便宜的。」

  牧凡長腿一跨,大手一摟,對著那還微張的紅唇重重的吻了一下,「放心,你老公這點錢還是有的。」

  老公?

  稍微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丁文琪低低的呢喃著,嘴角的笑似有若無的漾著一抹苦澀。

  她看了看時間,把戒指和那張存了一千萬的提款卡並列放在茶幾上,然後拉起行李箱走到門口,轉頭再次瞧了一眼,然後義無反顧的走了出去。

  大半個小時後,牧凡連闖數個紅燈回到家裡,面對一室的冷清和茶幾上那枚婚戒,一向高傲的他,此時卻像一下子被掏空了,眼神絕望到了極點。

  便利商店外,一輛小型貨車停下,「文琪,貨到了,出來簽收一下。」

  「哎,就來。」穿著藍色工作服的丁文琪忙放下手頭的抹布,輕快的走出來,「王財叔,這次怎麼是你來送貨,上次那個小劉呢?」

  「哦,他不做了。」王財叔邊說邊把單子遞過去。

  丁文琪接過翻了翻,然後對著車上的貨點了點數量道:「數量對了,麻煩王財叔幫著搬進倉庫。」

  「行。」王財叔應了一聲,扛起一個紙箱,丁文琪在後面幫忙托著,兩人費了十幾分鐘才算全部搬完。

  她遞給王財叔一瓶水,「剛才你說小劉不做了,為什麼不做了啊?」

  「哦,他家給找了一門親,女方家裡滿有錢的,這次回去把酒席一辦,以後就在岳父那邊幫忙了。」

  丁文琪聞言笑笑,「那還真是個好事啊,可惜沒來得及恭喜他。」

  「可不是個好事。」說著,王財叔打量了下丁文琪,「你這丫頭也該好好挑個人家了。」

  她再次微笑,「我都這麼大年紀了,哪還有人要?」

  「怎麼沒人要?」王財叔瞪眼,「我都知道咱們公司的小王在追你。」

  丁文琪微微尷尬,正巧這時有客人過來,她佯裝忙碌的把王財叔給打發了。

  兩年了,搬到這個小鎮上,一晃眼竟然兩年過去了。

  她靠著收銀台,靜靜的望著外面的人行道,人來人往中,卻沒有一個她所熟悉的身影。

  當年離開時,她胡亂買了一張車票,終點站下來又隨意上了一輛巴士,再次下車時就是現在這個落腳的小鎮。

  小鎮不大,人口也不算多,但每到市集的時候倒也熱熱鬧鬧。說起這個市集,這些年在大城市生活慣了的她還真沒見過,這種淳樸的風俗讓她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與見。

  她花了大半年時間來恢復心情,然後找了現在這份便利商店的工作,一做就是一年多。不要說,經歷了以前那種拚命三郎的工作強度,現在這份輪班制的工作對她來說真的非常輕松。

  輕松得以致她還是不斷的想念著牧凡,就像剛才那個一臉尷尬來買衛生棉的男顧客,曾經牧凡也幫著她買過,而且還是在很尷尬的時候。

  那時候她和他情濃意動,牧凡正壓著她,褪去她的底褲時,才驚覺身下有些不對勁,原來她竟是沒注意到自己的大姨媽來了。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身下一股熱流快速的湧了出來。

  她急急推開牧凡的身子,三步並作雨步的跑進浴室清理。

  牧凡在錯愕中看到床單上的紅印,郁悶之際又想起她之前微皺的眉頭,擔心她是否痛經。

  「文琪,沒事吧,有沒有不舒服?」牧凡站在浴室門口問道。

  「我……」丁文琪欲哭無淚,怕沒有人會像她這麼倒霉了,在這種時候遇到大姨媽不說,家裡還沒有衛生棉了。「牧凡,我來大姨媽了。」

  「我知道。」牧凡應聲,語氣微微尷尬,「我看到床單上的血了。」

  丁文琪聞言臉紅了紅,小聲道:「可家裡沒有衛生棉了。」

  「什麼?」也不知道是她的聲音太小,還是他真的沒聽清楚,牧凡再次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家裡沒有衛生棉了。」丁文琪鼓起勇氣,雖然兩人早已住在一起,這種每月必備的東西在家裡也堂而皇之的出現了好幾次,可這樣提起還真的是第一次。

  「哦,哦。」牧凡愣了一下,回過神後臉色一陣尷尬,但也開口道:「沒事,我現在去給你買。」

  丁文琪聞言尷尬的同時也有點小感動,但還是不放心的問道:「你去買沒事嗎?」讓他一個堂堂企業集團總裁去幫她買衛生棉,她實在頗過意不去,但當初牧凡搬出來自己住,就是因為在國外習慣了獨立的生活,所以除了定期請鐘點佣人來打掃,並未另外聘請佣人,因此也沒別人能幫她買。

  「總不能你這樣子出去買吧?」牧凡笑問,「別擔心,你不是老說我臉皮厚著嘛。」

  丁文琪輕笑,囑咐了一下要買什麼品牌後,牧凡才拿著鑰匙出門。

  因時近凌晨,附近的店面都關了門,所幸牧凡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一陣尷尬詢問後,卻發現店裡沒有丁文琪所要的品牌,於是只得訕訕繼續找尋。

  在牧凡終於買到她常用的品牌時,離出門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丁文琪差點就在馬桶上直接睡過去。

  那一天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沒有你不會隨便買一個啊。」

  牧凡嘟囔,「你又沒說可以隨便買。」

  難得一向精明的他有這麼可愛的時候,丁文琪毫不吝嗇的撲過去,重重的吻了他一下,「牧凡,我愛死你了!」

  牧凡雖然因這東西尷尬了一晚上,可聽到這句話時立刻咧開了嘴,「要是買個東西就能讓你愛死,那以後都交給我買好了。」

  「這家伙……」

  丁文琪靠著櫃台,不由得從回憶裡笑了出來。

  這時叮的一聲,走進來兩位客人,她忙回過神揚起笑臉招呼。

  「歡迎光臨。」

  「你好。」其中一個扎著馬尾,一身干練裝扮的女士微笑的走近丁文琪,「請問丁文琪在這裡上班嗎?」


  「文琪,那兩個人又來了。」同事麗華伸手捅了捅正低頭數錢的丁文琪,有些好奇的盯著門外那兩個西裝筆挺的男女。這麼正規的裝扮在這小鎮上還真不多見,也不知道這兩人是從哪來的。

  丁文琪抬頭瞟了一眼,又重新低下頭,等到把早班的營業額結算清楚後,把本子往麗華一推,「我對好了,你對一下。」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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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你對好就行,我懶得再算了。」麗華忙擺手,拿過筆在交接單上簽了名,「哎,文琪,那兩人到底是誰啊,為什麼一直找你?」

  丁文琪彎身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皮包,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跟他們說認錯人了還非得一直過來找。」

  「哦,原來這樣啊。」麗華點點頭,衝著走出櫃台的丁文琪揮了揮手,「騎車要注意安全啊。」

  「是。」丁文琪回頭應了一聲,推開門,一直站在外面的兩個男女立刻圍了過來。

  「丁小姐,劉董說了你要是不想去他那裡,他可以過來和你相認。」穿著深色套裝的蘇秘書趕緊開口。這幾天她費盡了口舌,也不知道這丁文琪是怎麼想的,放著那麼有錢的老爸不認,非得要待在這小便利商店做苦工。

  若是她,早在第一時間趕回去認親了,要知道那可不是一點兩點的錢,而是很大很大的一筆錢。

  丁文琪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鍥而不舍的兩人,「我說過了,我不是你找的那個丁小姐,麻煩讓讓,我得趕回家洗衣服。」

  「丁小姐。」一邊的男人忽然開口,「你不用一直否認,來之前我們就找過了一直收養你的姨媽,她親口證實你就是我們劉董的女兒。」

  丁文琪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拿過安全帽熟練的套在自己頭上,然後單腳一跨,轉動鑰匙,轟轟幾下發動車子。

  「回去告訴你們那個什麼劉董,想認親也要雙方願意,我不願意他認什麼親啊。」接連幾天的騷擾讓丁文琪忍不住爆了下粗口,有錢了不起,有錢她就要痛哭流涕的去認親嗎?

  「丁小姐,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好運。」蘇秘書對著絕塵而去的丁文琪匆匆喊道。

  好運?丁文琪冷冷的嗤笑一聲。如果真是好運,那麼她就不會痛失所愛,孤寡一人了。在她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在乎的時候,他這個所謂的父親出現對她來說有意義嗎?沒有,一點意義都沒有。

  既然沒有一點意義,那麼她需要去在乎嗎?

  答案很明顯,不需要。

  牧宅裡,打扮雍容的牧太太面色不滿的瞪著賴在沙發上的兒子,「你說說你都幾歲了,你身邊的朋友哪個還沒結婚、還沒小孩的?」

  牧凡懶懶的抬了下眼,不甚在意道:「關我什麼事。」

  牧太太氣得差點倒仰,她用力的深呼吸後道:「媽媽幫你約了程阿姨的女兒,你明天去看看。」

  「好啊。」牧凡無所謂的聳聳肩。

  看他這漫不經心的態度,牧太太只覺得心口一陣陣的發疼,「你別應得這麼快,等會又不去。」

  「你說的我哪次沒去。」牧凡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牧太太只覺得牙齦發疼,「是,你是去,但不是去早了,說對方沒來甩頭就走,就是去晚了說對方不在。」

  牧凡用力的打了哈欠,「這你就得怪交通,路堵著開不過去有什麼辦法……媽,我昨晚通宵加班,先去睡了。」

  牧太太盯著兒子的背影等到他完全消失在樓梯上時,才重重的嘆了口氣,眉頭緊鎖的坐在沙發上。

  兩年前本以為兒子和那姓丁的女人分開後,就會和李渃在一起,不想兒子不同意不說,李渃也忽然轉嫁他人。

  這結果實在出乎她的意料,讓她有種枉做惡人的感覺。不過……想起兩年前她找到丁家人時,他們那副貪婪的樣子,她又覺得自己所做是完全正確的。自己家怎麼能和那樣的人家結親,先不說家世不相當,就是人品也不匹配。有這樣的父母,教養出來的女兒又能好到哪裡去?

  這不,五百萬就輕易的讓那女人露出了真面目,離開了牧凡,值,非常值。

  只是……想到兩年前兒子暴怒回家,質問她為什麼表面不一,兩面三刀時,她的胸口似乎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沒錯,她是瞞著他使了手段,可那又怎樣?她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他,為了這個家。

  這種沒身分沒背景,還愛慕虛榮的女人,怎麼能成為牧家的兒媳婦?

  「她根本不是為了錢。」想起兒子當年怒吼的聲音,牧太太又一陣失神,如果不是為了錢,那女人為什麼又要同意和兒子分手?

  可若是為了錢,兒子說的那個一千萬……

  牧太太擰眉……

  可是不管如何,丁家拿走五百萬是事實,丁文琪和他兒子分手也是事實,所以歸根究柢那女人還是為了錢。

  牧太太在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她沒有錯,絕對沒有錯。

  牧凡躺在床上,本就沉重的眼皮卻始終合不上來,兩年了,她離開他兩年了,這兩年裡他沒有一天不想她的。她走了不久後,他就把公司總部搬到了這邊,甚至把他們當時住的房子也賣了。因為不管是睜開眼還是閉上眼,那些熟悉的每一處角落都充滿了她的氣息。

  他想她想得發狂,每當夜深人靜時那種被拋棄、鑽心刺骨的痛便會襲來。當年他想不明白,現在他依舊不能明白,到底是為什麼她要和他分手,而且斷得如此徹底。

  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離開,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裡。

  那種一邊思念、一邊疼痛的感覺,讓他選擇逃離,可是離開那裡,他卻發現非但沒有一點改善,反而越來越難受。因為他看到的客廳不是和她生活過的,因為他睡的床不是和她擁抱過的,因為他所在的屋子不是她笑聲布滿的。

  他開始變得越來越沉默,不是不懂父母的心焦,可是他就是不想開口,也不想理人,只想就這麼一個人活在有她的回憶裡。

  直到……直到那天李渃給他送來請帖。

  「我要結婚了。」李渃站在他新裝潢好的辦公室裡。

  他微微有些詫異的接過請帖,新郎的名字為外國人名。

  「艾倫是我在美國認識的,他上個月忽然追到這,讓我嫁給他,我答應了。」

  李渃解釋著。

  「恭喜。」牧凡淡淡的說,自從那天醉酒醒來,知道李渃給丁文琪發過曖昧照片後,他和她就再也沒有聯系過。因為他總覺得丁文琪會走得這麼干淨利落,和李諾的照片有很大的關系。

  李渃抿了抿唇,神色之間充滿了掙扎,「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認為是我的照片拆散了你和丁文琪。不錯……我不否認你們的分手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但肯定不是那次的照片。」

  牧凡靜靜的抬眸,有種你在說笑的感覺。

  李渃深呼了口氣,定定的看著他,「我今天來除了告訴你我要結婚的消息,還有就是告訴你丁文琪離開你的真正原因。」

  牧凡臉色微動,但還算鎮靜,他說:「什麼原因?」

  「她並不值得你這麼愛她。」李渃說。

  牧凡嗤笑一聲,「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批判她?」

  李渃氣悶,聲音略略拔高道:「她根本不愛你……不……應該是她根本不像你以為的那麼愛你。她和你在一起只是為了錢,現在她得到錢了,所以她離開你了。明白了嗎?她不愛你、不愛你,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你的錢。」

  牧凡猛地箍緊她的手,他臉色陰沉的盯著眼前的李渃,聲音冰冷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她得到了錢?」

  「牧伯母私下找過丁家的人,許諾只要丁文琪和你分手,就會給他們五百萬。」李渃忍住心慌的感覺,強作鎮定的迎視著牧凡的眼神,「當初丁文琪忽然回家,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現在你明白為什麼她一回來就和你分手的原因了吧?她愛錢,她只是愛上你的……」

  「不可能。」牧凡忽的暴怒出聲,他身子晃了晃,死死的盯著李渃,「文琪她和我分手絕對不是因為錢。」

  李渃看著到現在還在為丁文琪說話的牧凡,氣極反笑道:「你說不可能,那你怎麼解釋這件事情,五百萬丁家人可是一分不落的都拿走了,不是為了錢,她為什麼和你分手?不是為了錢,為什麼要拿走那五百萬?」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知道她絕對不是因為這個五百萬和我分手的。」牧凡怒吼著。

  他從沒有想到自己母親竟然會做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事情,這個消息比起當初丁文琪說要分手時,來的還要讓他心焦,還要讓他惶恐。因為他害怕,很害怕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母親除了錢,還對她做了什麼。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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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那一刻,他恨不得時光能倒回,回到那天她對他說分手的時候,他應該緊緊拉著她的手說絕不,而不是生氣獨自跑去喝酒。

  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刻跑到母親面前,質問她到底做了什麼。

  那一刻,他想過很多很多,而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找到文琪,跟她說對不起,他愛她。

  「如果不是為了錢,那是為什麼?」這話李渃和母親都問了。

  是啊,為什麼,為什麼會和他分手?她明明有了他給的一千萬,她又怎麼會稀罕這個五百萬?

  可是她拿了,也和他分手了,而一千萬卻還給他了。

  為什麼……

  難道他的一千萬還比不上這個五百萬嗎?

  為什麼……

  伸手取過錢包,翻開後,一張兩寸大的合影正正的放在那裡。

  照片上她和他均穿著卡通睡衣,她用毛巾在他頭上打了個蝴蝶結,然後雙手用力向外拉著他的臉,以致表情極其怪異。

  這照片是用手機拍的,拍的時候他很不情願,不想這卻成了他唯一能懷念的東西。

  那時候……那時候是多麼的幸福啊。

  丁文琪走出家門,取車抬頭間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一男一女時,心中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還真是鍥而不舍啊。

  「丁小姐。」蘇秘書忙不迭的跑了上來,她似有些焦急的擋在她的摩托車前,「丁小姐,劉董打來電話,他已經乘坐飛機趕過來了。」

  丁文琪聞言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然後從容的發動車子。

  趕過來,哈……決心可真夠大的。

  丁文琪在心裡一陣的嗤笑。

  下午一點整,丁文琪看到這位據說是她的親生父親的劉董,雖說有五十出頭的年紀,但面相上看著也就四十多,風度翩翩,氣質儒雅。

  「文琪。」他喚。

  丁文琪結算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抬頭瞄了一眼,然後微笑著把剩下的零錢找給面前的顧客,「歡迎下次光臨。」

  客人滿意的提著東西離開,劉董再次出聲喚她。

  丁文琪轉頭看了下外面那輛BMW,金黃色的車身在陽光下異常的刺眼。

  「劉董?」丁文琪睨視著他,反問。

  「是。」劉董微微一笑,一張臉看著很是溫和親切,「能抽個空聊幾句嗎?」

  丁文琪聳肩,「抱歉,暫時沒空。」

  「那我等你下班。」劉董說,很是好脾氣的感覺。

  丁文琪想拒絕,又想想倒不如一次說個清楚,於是點頭,「行,三點交接班,你兩個屬下應該很熟悉這個時間表了。」這話不無帶著一絲諷刺。

  劉董卻像聽不出般,笑著點頭,「好,那我三點來接你。」

  隨著叮的一聲開門聲,劉董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丁文琪靜靜的凝視了一會,然後笑道:「長成這樣,怪不得能誘拐少女情願未婚生子。」

  下午三點整,丁文琪辦好交接後,在同事目瞪口呆中,坐上了那輛騷包的BMW。

  這不是丁文琪第一次坐這種高檔車,卻是第一次覺得不自在。

  「你能別這麼看著我笑嗎?」終於她忍不住嗆聲過去。

  劉董笑著道歉,「抱歉,只是覺得很意外,你和你母親長得很像。」

  丁文琪斜眼過去,嗤笑一聲,「難為這麼多年你還記得她長什麼樣。」

  劉董聞言,眼神微微一黯,「我知道你在怪我。」

  丁文琪忙擺手,「別自作多情,對於你,最多只是陌生人,當然對於那個生下我就自殺的母親來說,我除了震驚,說實話也沒有太多的親情在裡面。」畢竟從來沒有相處過的人,實在難以憑著別人幾句話就勾起濃濃的血緣情,何況她從小到大最缺乏的就是這所謂的親情。

  劉董再次神色黯然,轉過頭看著不停往後倒退的街景,輕聲道:「你不想認我?」

  「顯而易見不是嗎?」

  「就算認了我,你就能嫁給牧凡,你也不想認?」劉董忽然轉回頭說。

  「什麼?」丁文琪一時愣住,她重復一遍,「你說什麼?」

  「牧凡。」劉董說:「聯宏集團董事長的兒子——牧凡,你不想和他重歸於好嗎?」

  她猛的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你怎麼會知道?」

  「我既然能查到你在這,當然也能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再說丁家人從來沒掩飾他家暴富的事情。」劉董看著她,「你難道不想以另一個姿態重新出現在牧家人面前嗎?」

  丁文琪眼眸閃動,她靜靜的盯著他的眼,小心翼翼道:「你想要什麼?」

  劉董挑眉,「為什麼這麼問?」

  丁文琪嘴角輕扯,「因為我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好。」

  「可我是你的父親。」劉董說。

  丁文琪笑,眼神卻無比諷刺,「對,一個二十幾年從來沒有出現的父親。」

  劉董略微狼狽。

  窗明幾淨的餐廳裡,丁文琪恍如隔世,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情況呢,兩年前論及婚嫁的兩人,此刻卻通過相親來再次認識,如果把這事情告訴姚愛她們,肯定以為她在開玩笑,因為實在太滑稽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她更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當年她因為不夠資格成為牧家媳婦而被迫放棄,可才過兩年,她竟然堂堂正正坐在這裡等他相親,實在是……匪夷所思又五味雜陳。

  丁文琪抬手看了看表,手上的這塊Omiga,包括房間裡的衣服全是用劉家的錢一天之內選購的。丁文琪看到劉家這麼大手筆時,第一句話就是,「不知道骨髓配對不合適時,你會不會後悔認回我這個女兒。」

  沒錯,劉董之所以會現在來找她這個女兒,不為別的,只因為他那個唯一的兒子得了重型再生障礙性貧血,急需骨髓移植,而身邊親戚朋友都驗了個遍,竟然沒一個合適,醫院裡的骨髓庫裡也沒有相匹配的。

  這不,想起了她這個流落在外的女兒。

  不過說到這個,丁文琪還是有點生氣的,本來以為這個父親是不知道她的存在,不想他一開始就知道她被丁家人給收養,只是從來沒打算去認回她。

  有一瞬間丁文琪在想,是不是要感謝他兒子生病,不然估計到死劉家人都不會來找她相認。

  對於她的話,劉董選擇沉默面對,倒是蘇秘書私下的一句話,讓她恍然大悟。

  劉董和他老婆就只生了一個兒子,現在這個兒子得了重病,若治不好那劉家唯一的血脈就是丁文琪,更應該認祖歸宗來繼承家業,也就是說,當劉家決定找回丁文琪的時候,就已經做好這兩種准備。

  難怪,劉太太在看到她的時候,態度雖然不熱絡,但也沒有對待私生女該有的憤怒和鄙夷。

  「先生,您預訂的位置就在這邊,請隨我來。」

  一聲並不大的聲音,讓丁文琪回過神,她抬頭正好撞見牧凡望過來的黑沉深眸。

  一個含笑以對,一個詫異萬分。

  瞬間時間彷佛靜止了般,兩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先開口。

  「你來遲了。」良久,丁文琪率先開口。

  牧凡困難的咽了咽口水,游神般走到她面前,然後一臉不敢置信的瞪著她。

  怎麼會,怎麼會是她?

  此時牧凡的腦海一陣空白,除了震驚就是不可思議。

  今天接到母親的電話,說又幫他安排了一場相親,早已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的他二話不說的應下。想著用慣常的手段,對方肯定會不喜走人。不想他故意遲到一個多小時過來時,這個劉家女兒竟然還坐在位置上等。

  略略詫異時,也想好了應對之策,卻不想在看到對方的長相時,會讓他如此的震驚。

  丁文琪,竟然是她。

  牧凡貪戀的盯著她的眉眼,那熟悉的眼神,那刻骨的神情,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真實,又那麼的虛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是她?

  在牧凡貪戀的盯著她的時候,丁文琪也同樣貪婪的打量著他,兩年的空白,她似乎想要在這一刻把它全部填滿。

  當初在聽到劉董的交易時,她幾乎沒有猶豫的就點頭答應了。

  當年離開牧凡除了報恩外,她最大的擔憂就是害怕兩人勉強在一起會不幸福。

  可是當劉董出現時,她忽然重新看到了希望。

  是啊,要是她換了個身分,換了個和他相當的身分,牧家兩老是不是就不會阻攔,不會認為她配不上他?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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