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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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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尋找失落的愛情]容華似瑾《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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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3 18:08:3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章 心意(一)

一張意想不到的俊臉出現在眼前。

陳元昭?他怎麼會處在這裡!

幾日不見,他似乎略略有些消瘦,眉眼間銳利依舊,卻多了幾分沉鬱。

許瑾瑜怔怔的看著陳元昭,心裡涌起復雜難言的滋味。排斥麼?似乎也不全是,夾雜著一絲莫名的喜悅。

許瑾瑜不敢再多想,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思緒揮開,客氣的說道:“沒想到會在這裡巧遇陳將軍!”

陳元昭無心和她客套寒暄,迅速的說了句:“我要和你單獨說會兒話。”

說的還真是直接!

許瑾瑜臉上微熱,故作鎮定的說道:“男女獨處於理不合,有什麼話,陳將軍就在這兒說也無妨。”

陳元昭深深的凝視著許瑾瑜,口中淡淡說道:“事關秦王,不宜讓別人聽見。”

秦王?許瑾瑜一凜,所有的抗拒和羞澀頓時拋到了腦後。

以陳元昭的性子,絕不會無聊的拿秦王做幌子。可這裡畢竟是曹府門外,人來人往,兩人根本沒有單獨說話的機會和時間。

許瑾瑜急中生智,匆匆說道:“請陳將軍上馬車來細說。初夏,你下去在馬車外守著,不要讓人靠近馬車。”

初夏:“...”

初夏咳嗽一聲,低聲道:“小姐,這裡畢竟是曹府門口,就算是陳將軍上了馬車,說話也多有不便。不如吩咐車夫一聲,讓他駕著馬車到別的巷子裡繞上一圈再回來。你和陳將軍有什麼話,就在馬車裡說。奴婢坐在車轅上放風。至於少爺那一邊,之後再向他解釋也無妨。”

果然是關心則亂。竟連這麼簡單的主意也沒想出來。

許瑾瑜贊許的看了初夏一眼:“好。就按著你說的好了。”

馬車在某處停止不動,說話聲很容易就惹來眾人的注意。若是馬車緩緩行駛就不同了。誰也不會跟著馬車旁邊聽人說話。

車門打開,陳元昭利落的上了馬車。

初夏迅速下了馬車,坐到了車轅處。又從身上取出一個荷包,賽到了車夫的手裡:“駕著馬車繞上一圈再回來。今天的事,回府之後誰都別告訴。”

車夫迅速的掂了掂荷包的分量,臉上露出殷勤的笑意:“初夏姑娘放心。我絕不會多嘴的。”

車夫很快將荷包收好。揚起馬鞭,將馬車調轉方向。很快繞出了這個巷子。

馬車裡一片安靜。

陳元昭上了馬車之後,便在許瑾瑜對面坐下了。一雙深沉幽暗的眼眸直直的盯著對面的少女。

許瑾瑜到曹家來做客。特意穿了淺粉色的嶄新衣裙。嬌嫩的色澤映襯著少女容顏似玉,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散發出嬌艷迷人的芬芳。

沒有人說話,安靜中透著莫名的緊張。似乎連空氣也停止了流動。有種類似曖昧的情愫悄然滋生。

許瑾瑜的心比平日跳的快了許多。甚至沒有勇氣和他對視。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裙擺。

一定是因為男女獨處的緣故,所以她才會局促難安。一定是因為這樣!

許瑾瑜定定神,打破了沉默:“陳將軍,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和我說麼?怎麼又不說了?”

陳元昭定定地看著許瑾瑜:“如果不是因為事關許徵的安危,你是不是就不見我了?”

“男女授受不親。”許瑾瑜沒有假裝聽不懂陳元昭的話中之意。迅速的應道:“陳將軍的心意,我承受不起,所以還是不見為好。”

接著。又左顧言他道:“你今日特地要見我,是要和我說秦王的事吧!”

陳元昭憋了多日的悶氣。此時終於控制不住了。他沒有回答許瑾瑜的問題,而是直直的問道:“你為什麼要拒絕我?我哪裡入不了你的眼?”

許瑾瑜垂下眼眸,沒有和他對視:“你沒什麼不好。出身高貴,年少得志,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是我配不上你。”

“許瑾瑜,這兒只有我們兩個,你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陳元昭眼眸暗了一暗,僵硬的聲音中,透出些許怒氣:“事實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分明是因為前世的事裹足不前,唯恐嫁給我之後被我連累吧!”

許瑾瑜:“…”

被說穿了心思,許瑾瑜難免有些惱羞和難堪。

不過,她迅速冷靜下來,犀利的回擊:“是,你說的沒錯,我確實顧慮重重。這又有什麼不對嗎?你要報仇雪恨,要和皇后楚王為敵,大概連太子也在你的目標之內。說句不客氣的,和造反也沒兩樣。前路如何,只怕你自己也不清楚,更沒有必勝的把握。成功了還好,一旦失敗了,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我明知道這些,還要嫁給你,難道是嫌命長麼?”

這一次,輪到陳元昭啞然無語了。

話已經說開了,許瑾瑜也沒了遮掩的心思,看向陳元昭說道:“人都是自私的。趨利避害是本能,我重生一回,一來要報仇,二來要保護我娘和我大哥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不但不能嫁給你,還要離你遠遠的。”

人都是自私的。

她也不例外!

在她心中,家人的安危是第一位她絕不會拿家人來冒險。

陳元昭默然許久,忽的冒出了一句:“你對我真的沒有半點好感?”

許瑾瑜心裡一跳,白嫩的臉頰不受控制的浮起了淡淡的紅暈。下意識的要張口否認:“沒有...”

“如果真的沒有,你為什麼不敢抬頭看著我?”陳元昭咄咄逼人:“許瑾瑜,你抬頭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許瑾瑜用力的咬了咬嘴唇,紅潤的唇瓣上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印記。過了許久,她終於抬起頭,看入那雙深幽的眼底。

他專注的看著她。

她專注的看著他。

他的眼裡有她。

她的眼裡也有他。

深深隱藏在心底的心思,再也無力遮掩。

是,不止是他傾心於她!不知從何時起,她的心裡也有了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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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3 18:08: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一章 心意(二)

男女之間的事真的很奇妙。

原本互相存著偏見,彼此看對方都不順眼。卻不知從何時起,那份敵意化作了男女間微妙的吸引。

一點一滴的匯聚,漸漸成了溪流,在心中潺潺流淌。

這份微妙的情愫,越是壓抑,越是暗暗滋長。她從不訴之於口,甚至連最親近的兄長也不清楚她這份隱秘的心思。

不然,以許徵的性子,縱然看陳元昭再不順眼,也不會這般排斥處處令陳元昭難堪。

“許瑾瑜,你心裡也是有我的。”不然,她怎麼會這般猶豫躊躇?

陳元昭的聲音裡透出釋然和無法抑制的喜悅。素來冷凝淡漠的英俊臉孔柔和的不可思議,閃出惑人的光芒。

許瑾瑜被動的看著他,似被蠱惑了一般,無法移開眼睛。

白嫩柔細的手忽然被另一只修長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異樣的觸感和溫熱的掌心,令許瑾瑜陡然清醒過來,反射性的用力抽回手。可她的力氣和陳元昭根本無法相比。陳元昭稍一用力,就將她的手牢牢的攥在掌心裡。

“你這個孟浪的登徒子!”許瑾瑜臉上耳後俱是熱氣,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滿臉緋紅羞惱:“快些放開我!”

陳元昭當然不肯放,不但不放,手還攥的更緊了一些,聲音裡透著理直氣壯的霸道:“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們兩個兩情相悅,我要娶你過門,現在稍微有些親昵的舉動有什麼不可以!”

陳元昭前世今生感情都是一片空白,根本不懂怎麼哄女子開心。更不懂小意溫存體貼之類。在他看來,現在的舉動是理所當然的事!

許瑾瑜卻天生端莊守禮。前世婚前失貞聲名受污,是她心中永難磨滅的痛楚。哪怕後來知道自己是受人設計陷害,依然無法釋懷。

此時,陳元昭冒失的舉動,令許瑾瑜羞惱之極。偏偏力氣遠不及對方,若是大聲呼救。惹來車夫和初夏的矚目就更糟了!

許瑾瑜深呼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陳元昭,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嗎?不守禮數,霸道無禮。不知尊重!還是說,我許瑾瑜在你眼裡,是可以隨意輕慢無禮的人?”

唯恐聲音傳到馬車外,她竭力壓低了聲音。可那份惱怒。卻顯露無疑。

陳元昭終於意識到,她是真的生氣了。略一猶豫。終於鬆開了手。

許瑾瑜鬆口氣,迅速的將手收到了背後。

陳元昭看著她略顯稚氣的舉動,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個傻丫頭,他若是真的想...稍稍“唐突冒犯”一回。她怎麼可能抵擋得住。

雖然心裡蠢蠢欲動,不過,陳元昭還是將心裡的騷動按捺了下來。

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

“瑾娘,”陳元昭凝視著許瑾瑜。輕輕喊了一聲。

短短兩個字,令許瑾瑜渾身緊繃,睜圓了眼睛瞪了過去:“你怎麼可以這麼叫我?”

女子的閨名,只有長輩,或者丈夫可以隨意喊。豈能隨意的從別的男子口中說出來。

陳元昭略一沉吟:“叫瑾娘確實不妥。”沒等許瑾瑜鬆口氣,又接著說道:“你母親姨母還有你大哥都這麼叫你,我換個別的稱呼。以後就叫你阿瑜。記著,只有我一個人可以這麼叫你。”

最後一句,充分彰顯了陳某人烙印在骨子裡的霸道!

阿瑜,真是好聽。又親昵又隨意。

陳元昭對這個名字顯然很滿意,又喊了兩聲。可惜沒得來任何回應。

許瑾瑜哭笑不得的白了他一眼:“不準喊我瑾娘,也不準叫我阿瑜。”

陳元昭恍若未聞,正色說道:“阿瑜,我知道你心裡顧慮重重。前世我不得善終,陳家滿門被斬,今生我誓要報仇雪恨。我的敵人是皇后和楚王,還有太子。”

“正如你所說,一個不慎,等待我的絕沒有好下場。所以,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絕不會輕舉妄動,更不會露出半點行跡。你可以放心,我比誰都更珍惜這條命。更珍惜身邊親人的性命!我娶了你,一定會好好待你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冷情冷性不善言辭的陳元昭,即使是在表明心意,依然沒什麼甜言蜜語。怎麼聽都覺得乾巴巴的。

比起風流倜儻善於眉目調情的紀澤,差了十萬八千里。比起前世那個癡情溫柔的陳元青,也多有不及。

許瑾瑜卻心弦微顫,久久無法平靜。

陳元昭也沒催促,只是靜靜的坐在她對面,靜靜的凝視著她。

許瑾瑜沒勇氣和他對視,移開了目光:“謝謝你的一片心意,對不起,我不能接受。”

陳元昭眼眸暗了一暗,唇抿的極緊。

沒等陳元昭問為什麼,許瑾瑜就迅速的說道:“我對你確實有些好感,這一點我無法否認。可是,還遠遠沒到非你不嫁的地步。哪怕只有一絲風險,我也不會拿家人的安危來冒險。對不起..."

“嫁給我!我會全力護住許徵的平安!”陳元昭忽的打斷了許瑾瑜。

許瑾瑜一怔,所有的話都卡住了。

陳元昭定定的看著許瑾瑜,緩緩說道:“威寧侯府對你們一家來說,無疑是龍潭虎穴。你們遲遲沒搬走,是不想和紀家撕破臉皮。裝作不知秦王的意圖,裝作不知紀澤的陰謀算計,這確實是眼下最好的自保之道。”

“可秦王不會無限期的忍耐下去,紀澤更會從中推波助瀾。許徵想全身而退,絕不容易。別說他考中了解元,就算是將來中了狀元,也未必躲得過秦王。”

“這些,不用我多說,你心裡也該清楚。我的危機是幾年後,許徵的危機卻在當下。眼下,也只有我能和秦王周旋,全力護住許徵。”

許瑾瑜俏臉泛白,面色變幻不定。

陳元昭又輕描淡寫的扔下了一句:“我今天特意來找你,就是要告訴你,紀澤昨天去了秦王府,和秦王密謀許久。許徵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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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劇場 1

陳二:我要娶你妹妹!

許哥:不行!

陳二:你妹妹只能嫁給我!

許哥:我不同意!

陳二:你妹妹必須嫁給我!

許哥:你休想!

陳二:那我就告訴曹小姐,你不喜歡她,喜歡秦王!

許哥:...

小劇場 2

許媽:你們覺得讓紀繹來侍候秦殿下這主意不錯是不是?

許瑾瑜:這個可以!

許哥:大力支持

陳二:需要我幫忙嗎?

陳元青:這提議不錯,支持

眾人:舉雙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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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發表於 2016-2-3 18:08:5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二章 決定(一)

之前許瑾瑜一直強自鎮定,聽到陳元昭的最後一句話時,終於霍然變色:“你說什麼?”

紀澤昨日回府前竟然去了秦王府?

陳元昭沉聲道:“我在秦王府裡安插了眼線。昨日下午紀澤去了秦王府,和秦王在書房裡密謀許久。秦王府裡的幕僚無一在場,顯然不是為了朝堂上的事。十有八九是在暗中商議怎麼對付你兄長。”

“他們之前打的是明著招攬的主意。只要許徵到了秦王身邊,秦王不愁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可現在,許徵考中了解元,名聲顯赫,一舉一動都會引人矚目。如果他明著拒絕秦王的招攬,秦王也不便明著做什麼。所以,我猜他們必然暗中設了陰謀對付他。”

什麼樣的陰謀,會使得許徵再無退路,不得不屈從?

許瑾瑜腦海中閃過一個駭人的念頭,俏臉陡然白了。

“看來,你和我想到一起了。”陳元昭緩緩說道:“以紀澤的行事風格和秦王的性子來看,大概打著‘生米煮成熟飯’的念頭。”

“卑鄙!無恥!”許瑾瑜怒不可遏,顫抖的聲音中充滿了怒意恨意:“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他們怎麼可以有這麼齷齪骯臟的想法!”

這和強取豪奪有什麼兩樣?

前世許徵為了她,忍辱到了秦王身邊。難道這一世許徵還要受這樣的屈辱?

不,絕不行!

可對方是秦王,在皇權至上的大燕朝,一個受寵的皇子,只要不是謀朝躲位。強搶一個有功名在身的書生,顯然不費什麼力氣。

就算許家豁出一切揭開此事,秦王也只是名聲受些損失,從根本上來說動搖不了什麼。這也正是令人最憤恨無奈之處。

“你們母親兄妹三人,根本斗不過紀澤,更斗不過秦王。”陳元昭眸光微閃,毫不留情的揭開了殘忍的事實:“秦王現在是顧忌顏面,所以沒有強逼許徵。若是真的撕破了臉。他想對付你們易如反掌。”

“阿瑜。只有我能幫助你們,也只有我有能力護住許徵!”

許瑾瑜眼中閃出水光:“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了!我們母親兄妹三人謹小慎微,凡事從不敢任意妄為。為什麼還會招惹來這樣的禍事?”

憤怒到了頂點。憎恨到了極處,不止是聲音顫抖,就連身子也無法克制的顫抖起來。

陳元昭見她反應如此劇烈,心裡涌起陌生又奇異的衝動。想將脆弱無助的她攬進懷裡。為她擋去所有的風雨。

這就是心疼憐惜的感覺嗎?

陳元昭身體遠比頭腦反應更快,腦子裡還在想著這樣的舉動會不會惹來她的惱怒。身體已經前傾,舒展手臂,將她嬌軟的身軀摟了過來。

她的身子又軟又輕,坐在他的腿上不輕不重正好。

摟著佳人在懷的感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美妙數倍。陳元昭滿意的用力,將她摟的更緊了一些。

許瑾瑜一時反應不及,怔怔的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頭腦一片空白。

這一幕發生的太突然了,她竟忘了憤怒指責他的唐突...不。這已經不是唐突了。這是徹徹底底的輕薄。

許瑾瑜終於回過神來,用力的掙扎推開他:“放開我!”

陳元昭的胳膊結實有力,緊緊的擁著她在懷裡,她那點力氣和螞蟻推石頭差不多。

許瑾瑜推了幾次毫無用處。又急又羞又惱,咬牙切齒的說道:“陳元昭!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這就揚聲喊人了。”

陳元昭的聲音裡多了幾分笑意:“你喊了人正好。讓人看見我抱著你,你除了嫁給我,再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許瑾瑜俏臉熱騰騰的,不知是羞是惱,抑或兩者兼而有之。一雙眼眸明亮逼人,快噴出火苗來了。

之前的憤怒傷心無助,倒是散開了不少。

陳元昭凝視著許瑾瑜,低聲道:“阿瑜,嫁給我!我向你保證,許徵一定安然無恙!”

許瑾瑜停下了所有的掙扎,腦海裡一片紛亂。

陳元昭霸道強勢的糾纏,許徵的安危,還有迷茫混沌不清的未來,此時奇異的交織在了一起。

她該信任陳元昭嗎?

她能相信陳元昭嗎?

嫁給陳元昭,意味著她將被卷進將來的宮廷爭鬥皇位爭奪的漩渦裡。動輒就是家破人亡滿門被斬的下場。

拒絕陳元昭,不用等到以後,許徵即將面臨生命中前所未有的危機。如果許徵出了事,她和鄒氏也活不下去了。

兩條路同樣充斥著危險和茫然。然而,她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許瑾瑜沉默了下來。

元昭看似鎮定自若,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是多麼的緊張。甚至比他當年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殺人刀下見血更緊張。

他當然可以不顧她的心意,請葉皇後鳳旨賜婚,她想不嫁給他也不行!可他不想娶不情不願的她,他希望她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妻子。

似乎過了許久,又似乎只過了短短片刻。

許瑾瑜抬起頭來,明亮的眼眸直直地看著他:“你憑什麼說一定能護住我兄長?你年少得志手握重兵確實不假,可對上秦王,也未必有勝算吧!”

陳元昭想也不想的應道:“我既然這麼說了,當然能做到。”

“如果我不信你呢?”

“你除了相信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又是一陣沉默。

許瑾瑜思索片刻,悄然蹙眉:“陳元昭,你是不是有什麼秘密瞞著我?”不然,他哪來資格和底氣說這樣的話。

陳元昭為她的細心敏銳暗暗驚訝,面上卻半點不露,淡淡應道:“你若是對我的一切感興趣,等嫁給我後,以你的聰慧,自然能發現你想知道的事。”

這個陳元昭,平時冷言少語,關鍵時候倒是話語很利索。

許瑾瑜不知怎麼的有了想笑的衝動,咬著嘴唇,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傾心你的女子很多,你為什麼一定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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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發表於 2016-2-3 18:09: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三章 決定(二)

“你一直對我存著偏見,之前幾次接觸,大多是為了元青表哥,或是對我起了疑心要試探我。我們兩個針鋒相對,甚至沒心平氣和的說過話。”

許瑾瑜皺著秀氣的眉頭,顯然對這個問題想過不止一回:“你為什麼忽然改了態度,忽然非我不娶?”

她確實生的還算不錯,不過,陳元昭顯然不是偏重美色的人。相反,陳元昭從來不近女色,性情冷漠,前世一直孤身一人,從未娶親成親。

這樣一個男人,忽然聲稱要娶她。她焉能不生出疑心?

陳元昭也皺了皺眉頭:“這個問題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

許瑾瑜:“...”

喜歡這兩個字,說的輕飄飄的,讓人實在沒什麼真實感。

陳元昭從她微妙的表情中似乎品味出了什麼,眼裡掠過一絲笑意,情不自禁的靠近了一些:“莫非你一直不相信我傾心於你?”

男子的氣息迎面而來。

許瑾瑜直到此刻才恍然驚覺自己還在他的懷裡。

因為他的靠近,兩人的身子貼的緊緊的。幾層薄薄的衣衫根本隔不住彼此的體溫。

許瑾瑜的臉頰滾燙,再也沒勇氣直視他飽含侵略的灼灼雙目:“你、你先放開我再說。”

相比起之前的惱羞成怒聲色俱厲,此時的拒絕顯得軟弱無力。

陳元昭察覺出這微妙的變化,心中一陣蕩漾,頭又靠的近了一些,幾乎是額頭相抵呼吸相聞:“阿瑜,你對自己太沒自信了。只要是長了眼睛的男人。都能看到你的好。我喜歡你想娶你再正常不過。你不必有什麼疑心。”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你,我又何必巴巴的送上門任由你兄長譏諷。”

短短的幾句話,令許瑾瑜心潮翻涌,幾乎無法自已。

前世的際遇,在她的心裡刻印下了深深的印痕。

因為她的天真多情,她落入了紀澤編制的情網無法自拔。也陷進了小鄒氏的陰謀裡。她為此付出了無比慘痛的代價。賠上了自己的青春幸福。更連累了兄長和母親。

為了報仇,她毀了美麗的容貌,毒啞了自己的嗓子。在繡莊藏身數年。情愛兩個字於她來說,是一杯苦澀的毒酒。

重生之後,她全心想著的是如何守護家人,如何報仇雪恨。偶爾也想過自己的未來。

或許。就像許徵說的那樣,嫁一個家世相當性情溫柔體貼的少年郎。不必舉案齊眉,只要相敬如賓,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就行了。

熾烈的情愛傷人傷己,她再也沒有勇氣嘗試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冷厲無情的陳元昭會對她動了心。

他當然沒有騙她的必要。說句良心話,她身上也實在沒什麼值得陳元昭利用的地方。

“你的喜歡,來的太突然了。”許瑾瑜依然有種飄在半空的感覺。就連自己的聲音聽來都有些遙遠縹緲:“別說是我,換了誰都會覺得奇怪。”

“換什麼誰?我前後兩輩子。只對你動了心。”

許瑾瑜所有的話都被這短短的一句堵了回去,心跳不受控制的快了起來。俏臉泛起紅霞,散發出動人的嬌媚。

陳元昭心裡一陣悸動,強忍住在她臉上輕吻的衝動,聲音有些低啞:“阿瑜,你願意嫁給我嗎?”

許瑾瑜咬了咬嘴唇,口是心非的應道:“你說了這麼多,我還有拒絕的餘地嗎?”

陳元昭挑了挑俊眉:“當然不能拒絕!”

聲音依舊霸道蠻橫,奇怪的是,她心裡不但沒有排斥,反而興起淡淡的甜意。

許瑾瑜逼著自己保持冷靜:“那我們一言為定。我同意嫁給你,你要護住我兄長的平安。”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大哥有個閃失,我們的約定就作罷。”

最後一句,聽著實在不怎麼順耳。

陳元昭自動忽略了最後一句:“好!”

許瑾瑜有些別扭的掙扎了一下:“你現在總該放開我了吧!君子不欺暗室。”這樣的掙扎沒用多少力氣,頗有些女子嬌嗔的意思。

陳元昭心裡又是一陣蕩漾,正要說什麼,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初夏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小姐,已經繞了兩條巷子了,還要繼續再繞麼?”

許瑾瑜一驚,用力的推了推陳元昭。

陳元昭不怎麼情願的鬆了手,許瑾瑜迅速的坐回原來的位置,清了清嗓子說道:“不用再繞了,現在就回曹家吧!”

出來繞了這麼久,許徵還不知道會怎麼著急呢!

初夏應了一聲,很快,馬車又行駛了起來。

馬車裡又恢復了沉默。

不過,此時的靜默裡,卻帶著一絲絲流動不息的曖昧。

“待會兒...”

“許徵...”

兩人不約而同的張了口,對視一眼,陳元昭退讓,用眼神示意許瑾瑜先說。

“待會兒到曹家,若是大哥生氣讓你難堪,你多擔待多忍讓幾分。”許瑾瑜顯然也知道這個要求有些不合情理,語氣軟軟的,多了一些懇求:“他一向疼我,對我的事也最上心。因為你一開始態度不善,他和你屢有爭執,對你實在沒什麼好印象。所以處處刁難針對你。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我自會找時間向他解釋,說服他點頭。”

陳元昭想到難纏的許徵,頭隱隱作痛,下意識的問了句:“如果他堅持不點頭,你要怎麼辦?”

許瑾瑜淡淡一笑:“你不了解他。只要是我心甘情願的事,他絕不會阻難的。”

這世上,最疼她的人就是許徵。他縱然再不喜歡陳元昭,只要她張了口,他就一定會退讓!

聽到這樣的話,陳元昭的心情竟沒好多少,莫名的有些發悶:“在你心裡,許徵就這麼好嗎?”

許瑾瑜想也不想的點頭:“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就是大哥了。”

陳元昭心裡更悶了。

就在此時,馬車外又響起了初夏急促不安的聲音:“小姐,不好了,我們剛轉了彎,前面好像是大少爺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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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3 18:09:2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四章 震驚(一)

許徵竟然找來了?

許瑾瑜一驚,撩起車簾往外看了一眼。曹家大門遙遙在望,從大門處急急走來的少年,不是許徵是誰?

許徵的身邊,還跟著陳元青。

讓他們看到自己和陳元昭獨處在馬車裡,這也太尷尬了!

許瑾瑜心中一陣焦急,忙吩咐一聲:“快些讓馬車停下。”

馬車緩緩停下了。

許徵和陳元青的身影也越發近了。許瑾瑜看著許徵滿是慍色的俊臉,心裡難得的有些心虛。

陳元昭冷不丁的說了句:“你不用擔心,待會兒我自會和許徵說明一切!”

“不行!你待會兒什麼都別說。”許瑾瑜不假思索的應道:“一切都有我來應付。”

許徵已經是一肚子怒氣沖沖,陳元昭再直言無忌,許徵不火冒三丈才怪。兩人十有八九當場就會針鋒相對吵起來,以前吵也就罷了。現在她已經打算要嫁給陳元昭,自然不希望陳元昭和許徵鬧的太僵。

這一連串委婉曲折的少女心思,自然不便明言。也沒時間細說。

許徵已經沉著俊臉大步走到了馬車邊。目光迅速的在許瑾瑜臉上打了個轉,然後掠過許瑾瑜,落到了馬車裡的男子臉上,眼裡閃出了點點火星。

好一個陳元昭!竟然趁著他沒留意偷偷溜到了馬車上!這一路上不知占了多少言語便宜!若是落在有心人眼裡,許瑾瑜的閨譽豈不是大大受損?

許徵咬牙切齒的想著。盛怒之下,不免忽略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

如果許瑾瑜不是心甘情願的和陳元昭獨處說話,怎麼會吩咐馬車繞出這條巷子?

“陳將軍,請你速速下馬車!”許徵強忍著破口大罵的沖動。面無表情的壓低了聲音。

這裡離曹家不遠,今日曹家門口來來往往的人頗多。他不願惹來別人矚目,因此竭力壓抑著心頭的火氣。

陳元昭心中輕哼一聲,想出言譏諷。許瑾瑜已經看了過來,盈盈的眼眸了溢滿了懇求。

陳元昭按捺住心裡的不快,下了馬車。

下了馬車之後,陳元昭的俊臉又恢復了漠然。從他的臉上。絕對窺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不過。陳元青對陳元昭太熟悉了。只看到他略略舒展的眉頭,就知道此時的陳元昭心情很不錯。

許徵看也不看陳元昭,迅速的打量許瑾瑜幾眼。見她神色還算平靜,高高提起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妹妹,你沒什麼事吧!”

許瑾瑜定定神應道:“我沒事,大哥不用擔心。”頓了頓。又輕聲道:“剛才陳將軍有些要緊事和我說,因為門口說話不便。我便讓他上了馬車,又吩咐車夫將馬車駛出去繞了一會兒才回來。其中的詳情回去之後我再和你細說。”

這一連串的解釋,讓許徵的臉色稍稍好轉:“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我進府見了曹大人,略坐了片刻出來。卻不見了馬車蹤影。心裡別提多著急了。”

許徵向門房一打聽,許瑾瑜根本就沒進曹家大門。再問陳元青陳元昭的行蹤,陳元青目光閃爍言辭含糊。許徵心裡更是又急又怒,立刻就懷疑到了陳元昭的身上。滿心怒氣的找出來。正好迎面遇上了許瑾瑜的馬車。

短短片刻裡,許徵心情堪稱一波三折。此時確定許瑾瑜安然無恙,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當然了,看陳元昭還是很礙眼就是了。

一旁的陳元青,正悄悄沖陳元昭擠眉弄眼。和瑾表妹說幾句話倒是無妨,怎麼還上了人家的馬車?也怪不得許徵會大發雷霆。

“妹妹,今日曹家客人太多了,你改日再來拜會曹小姐吧!”許徵的聲音響了起來。

許瑾瑜滿腹心事,也沒什麼心思去曹家做客了,點點頭應下了。

許徵轉身向陳元青兄弟道別:“我和妹妹先行一步了。”

陳元青搶著笑道:“你們先走無妨,我和二哥都是騎著馬來的。”

許徵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轉身上了馬車,用力關緊車門,順便將車簾放好。隔斷了陳元昭看向許瑾瑜的目光。

馬車調轉車頭,很快離開了。

陳元昭目送著馬車遠去,直到馬車消失了蹤跡,才收回目光。然後,便迎上了陳元青好奇又八卦的眼神:“二哥,你剛才上了瑾表妹的馬車,兩人獨處了許久,都說了什麼?是不是私定終身了?”

陳元昭當然不會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只是唇角微微揚起了一些。

私定終身也算是吧!

......

馬車上。

許徵皺著眉頭問道:“陳元昭到底和你說了什麼?你不是一直都討厭他嗎?怎麼還會和他獨處?”

一連串的問題拋了過來。

許瑾瑜一時也不知該從何說起,神色間不免有些猶豫。

許徵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聲音裡多了幾分怒意:“是不是陳元昭用什麼事來要挾你?這個陳元昭,實在太過分了!我現在就回去找他算賬。”

“大哥,你先別激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許瑾瑜唯恐許徵一個衝動真的去找陳元昭,急急張口解釋:“陳元昭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訴我,所以我才會讓他上了馬車。”

然後,迅速將陳元昭推測的事說了一遍:“紀澤昨天下午特地去了秦王府一趟,和秦王在書房獨自密謀許久,當時既無幕僚也無下人在場。十有八九是在商量著要怎麼對付你,或許很快就會下手。有些陰私下流的手段,不得不防。”

陰私下流的手段?

許徵先是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全身氣的顫抖不已,一張俊秀的臉布滿了憤怒的紅暈。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他們怎麼敢!”

他可是今科秋闈的解元!

秦王怎麼敢生出那般齷齪的念頭?

許瑾瑜嘆道:“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不過,我們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許徵眼中閃著怒火,冷笑連連:“我倒是不信,這世上莫非就沒有王法不成?秦王若是有那種卑鄙無恥的念頭,我寧死不從,拼了這條性命。也要和他鬧個魚死網破。他不是最重名聲一心想著儲君的位置嗎?到時候我寫一封血書。將他的惡行公之於眾,讓他聲名掃地。一個私德有虧逼死了當科解元的皇子,還有什麼臉面角逐太子之位!”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就是豁出了這條命。也絕不會受那樣的羞辱!

許瑾瑜卻霍然變了臉色:“大哥,你萬萬不能有輕生的念頭!這只會令親者痛仇者快罷了。再說了,你若是死了,讓我和娘還怎麼活下去?”

許徵默然。湧上腦海的熱血悄然退了下去。

是啊。他死了倒是容易,留下許瑾瑜和鄒氏要怎麼辦?秦王惱羞成怒之下。母親和妹妹兩個也沒有活路了。

許瑾瑜低聲道:“大哥,你先不用太過擔心。陳元昭和我說了,他會想法子應付秦王,護住你的安危。”

陳元昭會有這般好心?

許徵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疏忽一變,緊緊的盯著許瑾瑜:“他是不是以此為條件,逼迫你同意親事?”

許瑾瑜迅速的說道:“我確實同意了親事。不過,是我心甘情願的。他沒有逼迫我。”

“卑鄙小人!”許徵的臉色難看極了:“不行,我不同意。”

這世上,最了解許瑾瑜的非許徵莫屬。

為了他的安危,許瑾瑜一定會答應陳元昭所有的條件。正如他對許瑾瑜一樣,為了許瑾瑜,他可以做任何事。

許瑾瑜抬眼看向許徵:“大哥,你先別忙著生氣。你看看我,可有半點勉強或不情願?”

許徵抬頭。

許瑾瑜的神色確實還算平靜,可這說明不了什麼。許瑾瑜若是想騙他,一定可以面不改色。

“你心裡一定以為我是故意裝著平靜來騙你。”許瑾瑜無奈的笑了一笑:“其實,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心裡沒有半點不情願。”

許徵不信:“你之前和我說過對陳元昭沒什麼好感,也絕沒有嫁給他的想法。現在忽然就變了個態度,換了是誰,誰也不會相信他沒有逼迫要挾你!”

許瑾瑜咬了咬嘴唇,不用刻意假裝,臉上也浮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大哥,我真的沒騙你。以前我一直和你說不想嫁給陳元昭,是因為我不清楚他的心意,也沒弄清自己的心意...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我心裡是喜歡他的,我也願意嫁給他!”

許徵:“...”

許徵一臉錯愕和不敢置信。

許瑾瑜一臉羞澀和歡喜。

過了許久,許徵才困難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妹妹,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沒和我開玩笑吧!”

許瑾瑜暗暗松口氣,用無辜又歉然的目光看了回去:“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敢隨意開玩笑。對不起,大哥。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陳元昭,所以處處刁難針對他。可我現在卻弄清了自己真正的心意,想和他共結連理。你心裡一定不是個滋味...對不起!”

.........................................................................................................................................

PS:小劇場:

陳元昭:大舅兄聽見了沒有?阿瑜喜歡我,所以才會答應親事,絕不是我逼迫她的。

許徵冷笑。

陳元昭:書友們看見了沒有?阿瑜喜歡我,所以才會答應親事,絕不是我逼迫她的。

書友們一起冷笑。

陳二惱羞成怒,拔出寶刀:誰再敢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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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3 18:09: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五章 震驚(二)

馬車裡又沉默了良久。

許瑾瑜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許徵。盈盈的眼眸裡流露出歉然和懇求。

許徵終於長長的嘆了一聲,聲音裡頗有些晦澀:“我們兄妹兩個,還用說什麼對不起。只要你是真心喜歡他,我就是再不喜,也不會從中阻撓。只是此事來的太突然了,我之前毫無心裡準備,所以才會這般驚訝。”

頓了頓,又說道:“如果陳家來提親,我們就點頭應下。”

一切正如許瑾瑜所料。

只要是她喜歡的,許徵絕不會阻難。哪怕他再不喜歡陳元昭。

許瑾瑜看著許徵別扭的神情,心裡不免有些酸澀,輕聲道:“大哥,我不會早早出嫁。等安然解決了秦王的事,等你成親娶妻之後,我才會出嫁。”

許徵心情復雜,一時也不知要說什麼,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份沉默,一直維持到了回府。

鄒氏見兄妹兩個這副彆彆扭扭的樣子,心裡頗為奇怪,笑著打趣道:“你們兩個一起去曹家做客,是不是遇上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了?怎麼回來之後都不肯說話了?”

許徵許瑾瑜自小就十分親厚,兄妹兩個到了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像現在這般對坐無語的少之又少。

許徵定定神,清了清嗓子:“娘,今天確實有件重要的事。不過是喜事。”

喜事?

鄒氏眼睛霍然一亮:“莫非曹家有意主動結親?”

許徵:“...”

許徵的俊臉有些哭笑不得:“娘,你想多了。我要說的是妹妹的喜事。今天遇到了陳元昭,他對妹妹百般殷勤,妹妹也弄清了自己的心意,決定要嫁給陳元昭!”

什麼?!

鄒氏瞠目結舌。愣愣的看向許瑾瑜。

之前還死活不肯,怎麼去曹家一趟就改了主意?這變的也太快了吧!

許瑾瑜也顧不得什麼嬌羞了:“娘,你沒聽錯。我確實想明白了,我願意嫁給陳元昭。”

字字句句,清晰的不能再清晰!

許久之後,鄒氏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你這丫頭!之前百般不願,徵兒對陳元昭也從沒好臉色。現在怎麼忽然又變了個心思?這日後。徵兒見了陳元昭該有多尷尬!”

雖然是數落。話語裡卻透出了歡喜。

她可是一直都很看好這門親事的!偏偏許瑾瑜兄妹竭力反對,她這個當娘也只得依著一雙兒女的意思。沒想到,許瑾瑜忽然轉過了這個彎。願意嫁給陳元昭了。

這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許瑾瑜垂著頭,任由鄒氏數落了幾句。

鄒氏意思意思的說了幾句,又興致勃勃的問道:“對了,陳家什麼時候會來提親?”

許瑾瑜老實的答道:“這個我倒沒問。”

“陳元昭若有誠意。自然會找人來登門提親。”許徵淡淡的張口說道。雖然不得已認了這個事實,可他對陳元昭的成見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消退的:“結親一事。只有男方主動,沒有女方主動的道理。所以,我們只管等著就是了。”

鄒氏欣然笑道:“徵兒說的對。那我們什麼都不用做,等著陳家來提親便是了。”

許瑾瑜提醒道:“這件事暫時別外傳。尤其是姨母那一邊,絕不能透露給她知道。”

鄒氏毫不猶豫的應下了。

話音剛落,就聽丫鬟來稟報:“侯夫人來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鄒氏心裡暗暗嘀咕著。親自起身迎了出去。許瑾瑜和許徵交換了個眼神,也隨著鄒氏一起出去相迎。

每天見面。也少了寒暄那一套。

小鄒氏笑吟吟的說道:“昨日世子回來,特意和我商議了為徵兒舉辦酒宴慶祝的事。我花了半日功夫,擬好了宴客的名單。現在拿來給你們看看。”

一旁的含玉忙笑著呈了宴客名單過來,目光迅速的掠過許徵白皙俊秀的臉,心裡怦然一跳,唯恐被人看出來,忙垂頭退下。

鄒氏接過名單,細細的看了起來。看完之後笑道:“一切都有勞妹妹了。”

許家的根基都在臨安,在京城除了小鄒氏之外,算得上舉目無親。小鄒氏擬的宴客名單,都是和威寧侯府來往密切的。也多是京城勛貴。有這些人來給許徵慶賀,自然是面上有光的好事。

小鄒氏笑道:“大姐就別見外了。徵兒考中了解元,我這個做姨母的臉上有光才是。除了這些客人之外,徵兒不妨再請些同年的學子來。待會兒就寫請帖,讓下人送出去。明日正午就是慶賀的喜宴。”

許徵笑著應了。

鄒氏笑著問道:“紀二少爺今科也考中了,不知喜宴定在了哪一日?到時候我們可得備一份厚禮前去祝賀才是。”

“紀灝的慶賀喜宴定在了後天。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去。”

說笑了一番之後,小鄒氏故作隨意的提起:“對了,昨日世子和我說了,徵兒中了解元是喜事,秦王殿下一直對徵兒青睞有加。這次的酒宴,要請秦王殿下過來。一則是回報秦王殿下的另眼相看,二來也能給徵兒揚名。”

小鄒氏說的冠冕堂皇動聽之極!

可惜,許家母子三人早已知悉了秦王的醜惡面目,更知悉了紀澤和小鄒氏看似熱情下的險惡用心!聽到了這樣的話,心裡只覺得一陣陣噁心。

鄒氏笑容一頓,然後迅速的恢復如常:“一切都由妹妹安排就是了。”

許徵想起許瑾瑜之前的那番話,心中溢滿了羞辱和怒意。

可他不能流露出一星半點,硬生生的將所有的憤怒壓進心底,擠出笑容:“姨母一片苦心,我永生難忘,他日我有出息了,一定加倍回報姨母。”

小鄒氏別有深意地笑道:“好,那我們一言為定。”

很快,她就會給許徵“報答”恩情的機會。

許瑾瑜聽出小鄒氏的話外之意,心裡冷笑不已。

陳元昭說的果然沒錯,紀澤和小鄒氏已經沒耐心等下去,這一次一定會趁著喜宴做些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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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3 18:09:4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六章 袒露

許徵寫了一摞請帖,邀請了十幾個熟悉交好的同年來赴宴。威寧侯府的管事們將請帖一一送了出去。

小鄒氏也沒閑著,打點起了隔日喜宴的事。這是許家的喜事,鄒氏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一整個下午都和小鄒氏一起忙碌。

許瑾瑜態度的陡然轉變,陳元昭即將變成妹夫的事實,還有秦王這一層隱憂,許徵心事重重,考中解元的激動歡喜早已消失了大半。

明天秦王會來赴宴,得防備著秦王和紀澤會使出什麼不光彩的手段。陳元昭對許瑾瑜說了會護住他的平安,不知陳元昭會做些什麼。

許徵沉默著思索著,連身後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也沒察覺。

“大哥!”

許徵猝不及防之下,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妹妹,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許瑾瑜無奈的一笑:“我進來已經許久了,一直站在你身後,你都沒反應。”頓了頓,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在想明天酒宴的事?”

許徵沒有否認,點了點頭:“是,我一直在思慮這件事。雖說陳元昭答應了出手幫忙,不過,總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我也要想些對策才是。”

爭鋒相對揭破秦王?當然不行!沒到最後一刻,還是別撕破臉的好。

既然不能正面抗衡,就只能順水推舟將計就計了。

許徵低聲對許瑾瑜說了一番話。

許瑾瑜倒抽一口涼氣:“大哥,你可千萬別以身犯險!萬一事情不如你所想的那樣,你豈不是作繭自縛害了自己?”

許徵眸光一閃,清俊的臉孔閃過毅然堅決:“就算冒風險也值得。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等著人家算計我。”

許瑾瑜心神紛亂,還要說什麼。許徵又說道:“我意已決,你不用再勸我了。”

這個主意確實有些大膽和瘋狂...不過,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秦王顧忌著名聲,就算有什麼陰謀算計也會暗中進行,絕不會大張旗鼓的惹人注意。紀澤也會在場,只要他仔細小心些,未必沒有可趁之機。

許瑾瑜無奈的住了嘴。

他們兄妹兩個性子頗有些相似。外表看著溫和。實則外柔內剛。一旦拿定了主意。絕不會輕易更改。

“等天黑了之後,我會悄悄出府一趟。”許徵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打算暗中找個藥鋪,買些‘有用’的藥回來。娘若是問起來。你替我遮掩過去。”

這樣危險的事,還是別告訴鄒氏了,免得她緊張倉皇露了馬腳。

許瑾瑜只得應下了:“好,如果娘問起。我就說有同年的學子邀你去赴宴了。”

看著許瑾瑜蹙著眉頭,許徵心裡涌起暖意:“妹妹。你不用擔心,我會一切小心的...”

敲門聲忽的響起,打斷了兄妹兩個的對話。

“什麼事?”許徵皺眉揚聲問道。

“啟稟少爺小姐,花匠周勇來了。說是有要事求見。”

花匠周勇?許徵對這個人基本沒什麼印象,聞言一頭霧水。區區一個花匠,來求見會有什麼事?

許瑾瑜也覺得奇怪。口中說道:“讓他進來吧!”

門外應了聲是,過了片刻。一個恭敬的聲音響起:“奴才周勇,求見少爺小姐。”

許徵親自去開了門。

周勇迅速的走了進來,順便關上了門。

許瑾瑜的目光落在周勇身上,忽然覺得那張熟悉的臉孔和往常有些不同。

明明還是一樣的臉,卻少了平日的憨厚討好,眼中露出精光,站在那兒不卑不亢。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許瑾瑜的心裡忽的閃過一個詭異的念頭,脫口而出問道:“你到底是誰?”

許徵也看出不對勁來了,皺眉說道:“你來求見,是為了何事?”

周勇沒有下跪,利落的抱拳道:“許少爺許小姐不必擔心,我的本名確實是周勇。不過,我不是花匠,而是陳將軍麾下的暗衛。”

什麼?!

許瑾瑜和許徵俱是一驚。這個周勇,竟是陳元昭的人?!

許瑾瑜皺眉問道:“你既是陳元昭的暗衛,為什麼會賣身到威寧侯府做花匠?”

周勇面不改色的答道:“陳將軍命我喬裝成花匠,混入威寧侯府,暗中盯著威寧侯府裡的動靜。我領命之後,捏造了身世,買通了牙婆子,混進了賣身的奴才裡。”

“陳元昭讓你到威寧侯府來,不止是讓你盯著侯府裡的動靜吧!”許徵冷不丁的插嘴道:“是不是特地吩咐過,一定要留意妹妹的一舉一動,以便隨時匯報給陳元昭知曉?”

周勇:“...”

周勇咳嗽一聲:“許少爺誤會了。將軍絕沒有唐突許小姐的意思。”

許徵沉了臉,冷笑一聲:“好一個陳元昭!果然是居心不軌。幾個月前就暗中在府裡安插了內線,怪不得你每次出去,總能和他‘偶遇’!”

許瑾瑜:“...”

以她對陳元昭的了解。幾個月前在侯府裡安插眼線,絕不可能是對她心生愛慕,而是察覺到她的異樣,特地命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才對。

不過,這種事情實在沒辦法解釋。

許瑾瑜迅速的轉移話題:“大哥,周勇主動來表明身份,想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說。你先別生氣,聽聽他要說什麼。”

許徵按捺下心裡的惱怒,看向周勇:“你今日特地來求見,是為了什麼事?”

周勇恭敬的應道:“將軍讓人暗中送了一封信,還有一個瓷瓶來。吩咐我一定要在今晚前將東西都交到許少爺的手上。”

說著,迅速從懷中掏出一份薄薄的信和一個白色的瓷瓶,遞了過來。

陳元昭吩咐周勇表明身份。顯然是為了表明誠意。

許徵接過信和瓷瓶,卻沒急著打開,淡淡問道:“這府裡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內應?”

周勇又咳嗽了一聲:“還有一個,和我一起進府,就在引嫣閣裡。”

許瑾瑜不敢置信的睜圓了眼:“你說的是蕓香?”

周勇的臉上略有些尷尬,點頭應道:“正是。”

許瑾瑜楞了片刻。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沉默寡言廚藝超卓的蕓香...怎麼可能是陳元昭派來的暗衛?

這麼說來。這幾個月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陳元昭全部了然於心。

許徵雖然勉強接受了陳元昭即將成為妹夫的事實,不過。他對陳元昭的惡劣印象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過來的。聞言冷哼一聲:“還真是用心良苦。”

周勇腆著臉陪笑:“還請許少爺勿惱。我和蕓香奉命到侯府來,除了定時匯報府裡的情況之外,從未做過半點不該做的事。也從不敢驚擾了許小姐。這一回將軍命我們袒露身份,也是為了表示誠意。”

不然。以他和蕓香隱藏身份的功夫,在侯府裡待上幾年也絕不會泄露身份。

許徵聽出周勇的言外之意。不得不承認周勇說的很有道理。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

他依然不喜歡陳元昭!

許瑾瑜按捺住心裡復雜的情緒,淡淡問道:“陳元昭除了讓你來表明身份送東西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周勇答道:“這倒沒有了。”

那你還不告退?

這句話許瑾瑜雖然沒說出口。卻在眼神中表露無遺。

周勇厚著臉皮說道:“許小姐往日瞧不上我,大概是因為我是個沒什麼出息的花匠,遠遠配不上初夏姑娘。現在小姐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也該對我改觀了吧!我可是將軍身邊暗衛裡最年輕身手最好反應最靈活的一個,將來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不如小姐將初夏姑娘許配給我...”

許瑾瑜被周勇的厚顏驚住了。聽他滔滔不絕說了一大通才反應過來,面無表情的打斷了他:“你先退下吧!”

周勇見她臉色不太美妙,也不敢再多說了,灰溜溜的告了退。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侍衛!”

許徵素來將初夏當成半個妹子,對周勇這等恬不知恥毛遂自薦的行徑實在看不順眼:“初夏生的水靈標致,性子又活潑可愛,可不能許配給這種人!”

許瑾瑜無奈的苦笑一聲:“以我看來,初夏對周勇倒是頗有些好感罷了,這事以後再說不遲。大哥,你快些把信拆開看看。”

陳元昭特意命人送來這封信,肯定是有要緊事。

許徵嗯了一聲,很快拆了信。

薄薄的一張信紙上寫了大半頁。力透紙背,字跡凌厲。許徵匆匆看了一遍,神色頗有些怪異。

“信裡寫了什麼?”許瑾瑜好奇的問道。

許徵將信遞了過來:“你自己看吧!”

許瑾瑜接了信,細細看了起來。看完之後,神色和許徵差不多。

兄妹兩個對視一眼,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許徵不無自嘲的笑了笑,打破沉默:“沒想到,陳元昭倒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本來還打算晚上悄悄出府去找藥鋪,現在倒是省了這樁麻煩。”

一來時間急促不容易買到合意的東西,二來也怕走漏風聲,惹來紀澤和秦王的疑心。陳元昭送來的藥丸,倒是一次性的解決了這些難題。

許徵小心的打開瓷瓶,這個瓷瓶裡放了兩個藥丸。藥丸約有拇指大小,一個是白色,另外一個是淺紅色。

白色的藥丸是無色無味的迷藥,藥丸軟軟的,外面裹著一層蠟,捏破藥丸,瞬息之間就能將一屋子的人迷倒。

淺紅色的藥丸是解藥。只要事先服下就行了。

陳元昭手下的暗衛各有專長,這個瓷瓶裡裝的藥丸便是出自一個善於制藥的暗衛之手。

許瑾瑜定定神說道:“現在有了這個藥丸,倒是多了幾分把握。而且,這封信上說了,威寧侯府裡的暗衛有周勇和蕓香,府外還有五十個身手過人的暗衛。若是遇到緊急事情,只要吩咐周勇或蕓香一聲,放出信號,不出半個時辰,潛伏在暗處的暗衛就會趕來。”

多了這一層保障,心裡踏實多了。

許徵不怎麼情願的承了這份人情:“這次若能安然度過危機,我以後見了陳元昭,不讓他難堪就是了。”

不讓陳元昭難堪,但是也絕不代表要對陳元昭笑臉相迎。

許瑾瑜忍住想笑的沖動,一臉正經的點頭附和:“大哥說的有理。”

兄妹兩個又仔細商議了片刻。

有了解決困境的法子,暫且不問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總之,籠罩在許瑾瑜許徵心頭的陰影散開了不少。

天色漸晚,到了晚飯的時辰。

初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少爺,小姐,晚飯已經備好了。有什麼話,等吃了晚飯再說吧!”

被初夏這麼一提醒,許瑾瑜頓時覺得腹中空空如也。對許徵笑道:“大哥,我們去吃晚飯。”

“好,我也正覺得餓了。”許徵笑著點了點頭。

許瑾瑜見了初夏笑盈盈的俏臉,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周勇那番話。

“小姐,奴婢臉上有什麼臟東西麼?”許瑾瑜一直盯著初夏,讓初夏下意識的覺得哪兒不對,忙用帕子將臉蛋擦了一遍。

許瑾瑜自然不會提起周勇,順著初夏的話說道:“原本有些灰塵,現在已經擦的乾乾凈凈了。”然後迅速扯開話題:“我娘呢,她怎麼沒回來?”

初夏答道:“侯夫人留了太太在汀蘭院吃晚飯,太太之前打發人回來吩咐過了。”

許瑾瑜和許徵坐到了飯桌前。

桌上擺了四菜一湯,兩葷兩素,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卻異常美味可口。

許瑾瑜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美味,平日少不了要誇獎幾句,今天吃在口中,卻又多了幾分異樣的滋味。

不止是許瑾瑜,許徵也覺得怪怪的。

蕓香到了引嫣閣之後,憑借著高超的廚藝早已收服了許家人的心。誰能想到,蕓香竟會是陳元昭派來的眼線。

吃完飯之後,蕓香一如往常的出現了,神色如常的收拾碗筷。

許瑾瑜看了蕓香一眼:“碗筷留著讓初夏收拾,你隨我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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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3 18:10: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七章 試藥

屋子裡燃著幾盞燭臺,明亮的燭光將屋子裡照的亮堂堂的。

許瑾瑜坐在椅子上,沉默的注視著眼前的蕓香。蕓香那張略顯平淡的臉孔依然毫不起眼,神色恭敬,垂手束立。看不出有半點異樣。

如果不是陳元昭主動下令讓周勇表明身份,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蕓香竟是陳元昭派來的眼線。

被欺瞞的懊惱,識人不明的羞愧,還有隱隱有種被背叛的憤怒,種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令許瑾瑜心潮起伏不定,久久不能平靜。

“蕓香,”許瑾瑜終於打破了沉默:“周勇假扮成花匠,你假扮成廚娘,你們兩個一起混進侯府,是為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吧!”

蕓香平靜的臉孔終於有了一絲遲疑,很快應道:“是!不過,我確實擅長廚藝,以前在鴻臚寺羅大人府上做廚娘。”

“也就是說,你以前是在羅家做眼線?”許瑾瑜冷不丁的插了一句嘴。

蕓香神色尷尬的點了點頭:“是,我在羅家待了四年。”頓了頓又道:“其實不止是將軍在京城各府裡安插眼線,暗中這麼做的不在少數。還望小姐別因為此事和將軍生出嫌隙。”

生出嫌隙倒是不至於,不過,心裡反正不怎麼痛快就是了。

許瑾瑜定定神問道:“周勇和你各擅長什麼?”

蕓香毫不隱瞞的答道:“周勇身手出眾,擅長隱藏追蹤。我平日用廚藝來掩飾身份,其實最擅長的是制毒解毒。今日將軍命人送來的那兩枚藥丸,就是我以前空閒的時候做的。”

許瑾瑜:“...”

真沒想到,蕓香竟然還有這等本事!

許瑾瑜心裡的惱怒稍稍平息。忍不住追問道:“那兩枚藥丸真的如信上所說的那般有效麼?”

蕓香笑了一笑,原本平凡的臉孔頓時多了幾分生動:“小姐若是不信,不妨親自試一試。”

這要怎麼試?

許瑾瑜一臉疑惑。

蕓香迅速的從身上取出一個瓷瓶來,裡面也放了一白一紅兩枚藥丸:“小姐先服下紅色的這枚解藥,待會兒初夏來了,小姐再暗中捏破白色藥丸,看一看效果就知道了。”

許瑾瑜眸光一閃:“好。你去倒杯水來。我先服下解藥。”

蕓香應了一聲,迅速倒了杯茶水。

許瑾瑜喝了口水,將紅色的藥丸咽了下去。然後問道:“這樣服下就行了麼?要等多久解藥才能發揮作用?”

“不用等,只要服下解藥就行了。”提起最引以為傲的制藥,蕓香一臉掩飾不住的驕傲:“我制作的這種解藥,可以解所有的迷藥。只要事先服下。可以擔保在一天之內不被任何迷藥迷倒。白色的迷藥,也是我精心特制的。悄悄放在手心捏破就行了。無色無味,瞬間將人迷倒,最難提防。藥效大概能維持兩個時辰左右,醒來之後。中了迷藥的人只會以為自己是不小心睡著了,絕沒有頭昏不適之類的反應...”

等等,說著說著為什麼眼前一片模糊?

蕓香很快暈倒在地上。

許瑾瑜饒有興味的走上前。蹲下身子推了推蕓香。蕓香毫無反應。

許瑾瑜看著手掌心的藥丸粉末,自言自語道:“連最擅長解毒制毒的蕓香都被迷倒了。這迷藥的效果果然不錯。”

有了這樣的迷藥,許徵明天的人身安全也算有了保障。

初夏進來的時候,被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蕓香嚇了一跳:“小姐,蕓香怎麼了?”

許瑾瑜悠然一笑:“也沒什麼。就是我一直被人蒙在鼓裡,心裡不太痛快,所以訓斥了她幾句。她被我嚇的暈過去了,到現在都沒醒!”

初夏:“...”

小姐,你這麼忽悠奴婢真的好麼?

許瑾瑜看著初夏扭曲的俏臉,撲哧一聲笑了:“好了,具體內情你也別問了。你趁著現在將蕓香扶著回屋子裡去。記著一路小心點,盡量別惹人注意。”

初夏最大的好處就是從來不會質疑許瑾瑜的話,聞言乖乖點頭應下,然後扶起蕓香回了屋子。

這一個晚上,心事去了大半的許瑾瑜睡的很踏實。

第二天早上,蕓香送早飯來的時候,許瑾瑜打量蕓香一眼,笑瞇瞇的問道:“你昨天晚上睡的如何?”

蕓香哭笑不得的答道:“奴婢半夜醒了一回,後來又睡著了,睡的十分安穩。”

怎麼也沒想到,昨天晚上竟被許瑾瑜捉弄了一回。

想想也是難怪。她隱藏身份在許瑾瑜身邊做事,暗中將許瑾瑜的一舉一動都傳回將軍那裡。若是一直沒被揭穿也就罷了,身份一旦揭露,許瑾瑜焉有不生氣的道理?這樣小小捉弄一回,也算不得什麼了。

蕓香正想著,許瑾瑜的聲音響了起來:“昨天陳元昭除了讓你和周勇袒露身份之外,還有別的吩咐麼?”

蕓香忙收斂心神應道:“將軍還說了,以後奴婢和周勇要全力保護小姐的安危。不管小姐有什麼吩咐,奴婢和周勇都要照做。”

“也就是說,你們兩個現在算是我的人,要聽從我的吩咐了?”許瑾瑜眸光微閃,不疾不徐的接過話茬。

蕓香微微一怔,很快斂容應了聲是。

許瑾瑜沉聲吩咐道:“今日正午府裡有喜宴,會有不少客人來。你今日和初夏一起隨在我身邊。你去按照吩咐周勇一聲,讓他暗中守在大哥周圍。尤其是留意世子和秦王,萬一有什麼異動,就立刻放信號召人前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以大哥的安危為第一。”

蕓香毫不猶豫的應下了。

昨日接到將軍傳來的命令時,蕓香十分驚訝。原本是來做暗中收集傳遞消息的。沒曾想這麼快就變了任務,這其中的緣故,不難猜測。

看來,將軍很快就能抱得美人歸了。

到了正午,賓客盈門。

往日許徵大多隨在紀澤身後,今日他才是當仁不讓的主角。一襲竹青儒袍的許徵唇角含笑神采飛揚,不停的拱手抱拳和來客寒暄,眾人看在眼裡。不由得暗暗喝彩。

好一個俊秀出眾的少年郎!

鄒氏今日更是容光煥發。聽著眾女眷有口一詞的誇讚許徵,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自從丈夫死了之後,她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到了許徵身上。許徵沒有辜負她的期望。一舉考中了解元,這份風光榮耀更勝過其父。

如果能早日解決了秦王這個隱患,她就再也無憾了。

許瑾瑜跟在鄒氏身邊,笑著和眾人說話。一邊暗暗留意周圍的動靜。在看到門口熟悉的面孔時,許瑾瑜心中一喜。忙扯了扯鄒氏的衣袖:“娘,曹夫人領著曹姐姐來了。”

鄒氏眼睛一亮,立刻親自迎了過去。

“沒想到曹夫人今日親自登門來道賀。”鄒氏的態度既殷勤又熱情:“還帶著曹小姐過來了。徵兒一定很高興。”

曹夫人笑道:“老爺是許徵的座師,我就算是他的師母了。今日是慶賀他考中解元的喜宴。我這個師母親自來也是應該的。”

態度竟然也十分和善。

許瑾瑜心裡一動。曹大人這個座師名下的學生有一百多人,曹夫人總不會一一親自登門道賀。看這樣子,曹夫人對許徵的印象很好啊。

曹縈親熱的拉起許瑾瑜的手。低聲嗔道:“昨日許公子登門來見我爹,門房管事特意來向我稟報。說是你也來了。我心裡高興的緊,沒曾想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你來。”

昨天原本是去找曹縈的,誰曾想半路冒出陳元昭來!攪亂了一池春水,她哪裡還有心思再到曹家去。

許瑾瑜歉然笑道:“真是對不住曹姐姐了。昨天陡然冒出一樁事,耽擱了時間。我正想著過幾日登門賠禮呢!沒想到你今天會來,我就是想賠禮也顯不出誠意了。”

曹縈善解人意的笑了笑:“突然冒出事情來,也是沒辦法的事,這也怪不得你。不過,今天你可得好好招呼我。要是怠慢了我,我可就要生氣了。”

“你這樣的貴客,我豈會怠慢。”許瑾瑜俏皮的笑道:“對了,你今日看到大哥了麼?”

提起許徵,曹縈眼中閃過一絲羞澀,很快又恢復如常,落落大方的應道:“許公子今天一直在門口迎客,我下了馬車就見到他了。他今日十分忙碌,我和他沒機會說話,便互相點頭示意。”

很快,紀妧也回來了。

“妧表姐,你懷著身孕,應該在府裡安心養胎才是,怎麼還特意回來了。”許瑾瑜見了紀妧又是高興,又免不了要嗔怪幾句。

紀妧不以為意的笑道:“馬車又寬敞又平穩,半點都不顛簸。我一路坐著馬車回來,於身子沒什麼妨礙。再說了,徵表弟考中解元,我這個做表姐豈有不回來慶賀的道理。你表姐夫也特意告假一日,陪著我一起回來的。”

許瑾瑜笑著打趣:“既是有表姐夫一路護花,我就徹底放心了。”

“什麼護花!”紀妧紅著臉啐了許瑾瑜一口:“你一個沒出閣的姑娘家,說起來也不嫌害臊。”

許瑾瑜輕聲笑了起來。心裡卻有些莫名的沉重。

如果許徵的計劃能成功...那麼,和威寧侯府反目成仇也近在眼前了。

紀妧此時滿心歡喜的回門道喜,過了今晚,她和自己之間會變成什麼樣,實在難以預料。

紀妧自是不清楚許瑾瑜滿腹的心事,目光一掃,低聲問道:“大嫂呢,這麼重要的日子,她怎麼沒出來招呼客人?”

許瑾瑜壓低了聲音應道:“表嫂身形已經遮不住了,不能隨意出來見人,只能稱病靜養。”

算算日子,顧采蘋的身孕已經過了三個月,漸漸顯了懷。

今天府裡人來人往,顧采蘋哪裡有勇氣露臉。

紀妧心情復雜的輕嘆一聲,很快扯開了話題。

一直到了正午開席的時候,秦王依然沒現身,倒是打發人特地來說了一聲。秦王被紀賢妃留在宮裡用午膳,中午不能前來。

紀澤笑著對來人說道:“殿下中午不能親自來,若是晚上有閑空再來也無妨。到時候我和徵表弟準備好美酒佳肴,掃榻以待。”

說到掃榻以待的時候,紀澤眸光一閃,笑的意味深長。

許徵心中冷笑不已。

什麼中午不能來晚上來,這分明是紀澤和秦王之前就商議好的計策。

中午賓客眾多,不便做手腳。到了晚上,秦王獨自前來,府裡只有他和紀澤兩個男丁可以陪秦王飲酒。這麼一來,想暗中做些齷齪的手腳也方便多了。

“徵表弟,你意下如何?”紀澤含笑看了過來。

許徵神色不變,笑著應道:“殿下肯親自來,已經令我受寵若驚了。一切但憑世子安排。”

紀澤欣然點頭。

中午的酒席是何等熱鬧,暫且不必細說。許徵不勝酒力,酒席過後,送了賓客出門,便回了引嫣閣休息。

臨近傍晚,許徵才醒了。

許瑾瑜推門走了進來,命初夏守在門外,然後低聲對許徵說道:“大哥,剛才紀澤命人來說了,秦王已經到府裡了。現在正在淺雲居的書房裡。讓你現在就過去。”

許徵嗯了一聲。

之前雖然計劃好了,可事到臨頭,一顆心又開始七上八下忐忑難安起來。許瑾瑜低低的問道:“大哥,你先把解藥服下再去。”

許徵見她神色緊張,笑著安撫道:“好,我聽你的,現在就服解藥。”

許瑾瑜親自去倒了茶水來,親眼看著許徵服下了紅色的解藥,才稍稍鬆了口氣。

許徵憐惜的看了許瑾瑜一眼,輕聲道:“你不用緊張擔心,我會小心應付的。”

許瑾瑜鼻子微酸,仿佛看見了前世那個文弱單薄的少年對她說著“妹妹,你放心,紀澤會娶你過門”。

“大哥,你一定要安然無恙。”許瑾瑜眼中閃著水光,聲音不自覺的哽咽了。

許徵慎重的點了點頭,摸了摸她的手,然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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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3 18:10: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八章 算計(一)

男子不論是否喜歡讀書,大多都會設一個書房以示風雅。

淺雲居的書房,和東西廂房隔著一段距離,頗為清靜。以前顧氏還在的時候,紀澤一年中有大半年都歇在書房。因此,書房布置的格外雅致。

一間放滿了書的房間,一間會客的小廳,一間臥房。還有飯廳凈房等等,一應俱全。

此時,紀澤正和秦王在小廳里坐著閒話。

秦王神色中隱隱有些難以抑制的興奮,時不時的看門口一眼。

紀澤看在眼里,唇角微微揚起。

男人最了解男人。以秦王的性子,既是對許徵動了心思,不弄到手絕不會罷休。尤其是即將要到手偏偏還沒到手的這一刻,心里肯定像被貓爪子撓著一般難受。

以紀家如今的聲勢,就算不靠著秦王也聖眷不衰。可是自從威寧侯鎮守邊關,他和繼母小鄒氏有了私情之後,紀澤的心里就蒙上了厚厚的陰影。

他為那份隱秘刺激的偷情沉迷,卻又不得不為將來擔憂。

父親總會有回京的那一天,到時候,他和小鄒氏的私情十有八九逃不過父親的眼睛。到時候要怎麼辦?

他思來想去,終於下定了決心。

這幾年來,他一直暗中投靠秦王,全力輔佐秦王。等秦王做了皇帝之後,他就有從龍之功。到了那一天,即使是和父親反目,他也有資本另外開府。

當然了,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願走到那一步。想解決這個難題,其實還有一個最直接的辦法。

戰場上刀劍無眼。如果父親在戰場上出了什麼“意外”,馬革裹屍而還,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殿下不用著急,我已經命人去給徵表弟送信了,他一會兒就會過來。”紀澤若有所指的笑道:“放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今晚自然會讓殿下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書房外除了留下守門的兩個侍衛之外。其他的人都被支開了。

等許徵喝了加了料的酒。藥效發作之後,他就悄悄離開。書房這邊有現成的臥室,十分方便。

秦王眼中閃出熠熠神采。愉悅的笑道:“玉堂一片好意,本王就心領了。”他等這一天,早就等的心癢難耐了。

今天晚上,許徵是跑不了了。

兩人對視一笑。

紀澤又壓低了聲音笑道:“徵表弟一向不勝酒量。今天中午喝了不少,現在大概還沒怎麼醒酒。晚上殿下倒是不用怎麼灌酒了。免得他爛醉如泥,也沒什麼情趣。”

秦王會心一笑:“你說的是,本王心中有數。”

紀澤眸光一閃,又提起了另外一樁極要緊的事:“近來太子行事似乎張揚了不少。時常在府中設宴招待一些文武官員。還招募了不少文人墨客做門客。時常有些吹捧太子賢名的詩作傳出來...”

秦王不屑的冷笑一聲:“拾人牙穗了無新意。”

這些招數,都是從他這兒學去的,有什麼稀奇。

紀澤委婉的提醒:“太子雖然平庸無能。到底占著儲君的名分。有些事殿下做著,未必如太子做來效果好。尤其是那些聞風而動立場不穩的。很容易見風而動。若是造成了聲勢,只怕殿下想挽回就不容易了。”

秦王的笑容漸漸收斂,眼神陰暗。

紀澤說的這些,他當然很清楚。

他用了十幾年的時間,一點一點的積攢名聲,一點一點的拉攏人脈,終於將身為儲君的太子壓過了一頭。在朝野聲名極佳。

也正因為如此,他的一言一行更要格外小心謹慎。否則,以他的性子,既是看上了許徵,怎麼可能容忍這麼久?早就命人將許徵暗中綁回府為所欲為了。

太子平庸蠢鈍,唯一勝過他的就是投胎在葉皇后的肚子里,一出生就是嫡長子。早早就被立為太子。

更為可慮的是,太子還算有自知之明,明知才干不足,凡事也不爭先。把“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原則發揮的很徹底。

皇上就算再喜歡他,也不會為了他廢了一個沒有過錯的太子!

太子天生就占了許多優勢。而他,看似處處風光,實則如履薄冰。

一旦走上了爭奪皇位這條路,不成功則成仁。想全身而退絕不可能。

“不知是誰在給太子出謀劃策。如果這麼下去,太子很快就會在朝野里博些賢名。只怕皇上就更不會生出易儲的心思了。”紀澤低聲道:“與其等到將來進退兩難,不如早日下定決心,找機會刺殺太子。”

秦王皺眉:“太子平日出入侍衛重重,想動手也很難找到合適的機會。”

刺殺容易,難的是要讓人相信刺殺和他毫無關系。

紀澤沉聲說道:“在京城想找這樣的機會難之又難,又容易露出馬腳。最好是想辦法將太子引出京城,在外面動手。”

秦王意動,沉吟了片刻。

太子身為東宮,一言一行受人矚目。想讓太子離開京城當然不是容易的事。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紀澤見秦王動了心思,壓低聲音獻上了思慮已久的計策。

秦王聽了之後,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說道:“此事急不得。必須謀定而後動,等籌劃的萬無一失了才能動手。”

紀澤忙笑著附和:“殿下英明。”

秦王看向紀澤,許下承諾:“玉堂,將來我若登上皇位,絕不會虧待你。”

紀澤等的就是這一句,聞言立刻表了一番忠心:“能輔佐殿下成就大業,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我不敢奢求別的,只希望殿下記得我這份忠心。”

話音未落,就聽門外響起了侍衛的聲音:“啟稟世子,表少爺在書房外求見。”

許徵來了!

秦王眼睛閃出熱切的亮光,哪里還有心思再聽紀澤說什麼,竟親自起身迎了出去。

紀澤倒也不生氣,慢悠悠的笑著起身。

他親自為秦王送了這份“大禮”,過了今晚以後,秦王必然會更器重他,將他引為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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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劇場

紀澤:今天會是一個好日子!?

秦王,許瑾瑜,陳二,許哥,陳元青等共同期待

秦王:超級期待!

許瑾瑜:秦王,今晚你確實是要好好期待!

陳二:同上

許哥:同上,哼,今晚你值得擁有!

陳元青:同上……雖然不知今晚會發生什麼,但看來好膩害的樣子!

小鄒氏: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好期待今晚!

紀澤:咦咦咦!那些書友瞄著我那帶笑的小眼神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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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3 18:10: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九章 算計(二)

秦王迎到了門口。

一身竹青儒袍風采卓越的許徵翩翩而來,微笑抱拳作揖:“許徵見過秦王殿下!”

沒等行禮完,秦王已經親切的伸出手來扶住許徵:“和你說過好多回了。見了本王不必多禮。”

這可不是虛虛一扶,而是實打實的扶住了許徵的胳膊。

隔著薄薄兩層衣服,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秦王手心異於往日的溫度。

許徵恍若不察,沖秦王笑道:“殿下寬厚大度,許徵感激不盡。”

俊秀的臉孔漾起清淺的笑容,令秦王怦然心動。

在秦王看來,許徵已經是他的禁臠,再也逃不出他的掌心。因此,秦王也稍稍卸下了平日的道貌岸然,灼灼的目光里透出了異樣的熱切:“此次秋闈,你高中解元,本王聽聞此事之後,心里也為你高興。”

許徵謙虛的應道:“此次秋闈,是我運氣太好了。”

“運氣好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你才學出眾。”秦王笑道:“不然,這麼多參加秋闈的考生里,怎麼偏偏是你得了第一。”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秦王一直扶著許徵的胳膊沒鬆手。

許徵竟也沒閃躲退讓,和秦王並肩而立談笑風生。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秀臉孔,秦王心里湧起一陣陣熱流,欲念大漲。幸好此時天晚光線暗淡,兼且秦王又穿著深色錦袍,不然,此時非出醜丟人不可。

秦王看著許徵,心里越看越愛,恨不得立刻就將人壓倒身下為所欲為。

“殿下。美酒佳肴已經備好了。我們不如現在過去,一邊喝酒一邊閒聊如何?”

紀澤的聲音適時的響起,也讓秦王從高漲難耐的欲望中稍稍清醒過來,終於鬆了手,欣然應了聲好。

今天晚上時間還長的很,不必急在一時。

秦王對許徵是真的上了心,打著將許徵弄到身邊長久陪伴自己的念頭。若只圖一時之快。倒是不用這般費心了。

飯廳雅致簡約。卻不算大,圓圓的花梨木飯桌上,擺滿了熱騰騰的菜肴。

秦王坐了上首。紀澤和許徵各自坐在秦王身側。

明亮的燭火微微跳躍中,紀澤俊美倜儻面如冠玉,秦王俊朗不凡氣度出眾,許徵年少英俊氣質卓越。一時難分高下。

兩個上菜的丫鬟偶爾偷偷瞄一眼。芳心砰砰亂跳,心神蕩漾。

只可惜。坐在桌前的三個男子各懷所思,誰也沒興趣多看她們一眼。

桌上的酒壺是銅質的,雕工十分精美。紀澤正要伸手拿過酒壺,許徵卻搶先一步拿走了酒壺:“這里我年齡最小。我來斟酒也是理所應當的。”

紀澤也沒和許徵爭搶,欣然笑道:“也好,那就勞煩徵表弟了。”

許徵笑著給秦王和紀澤斟酒。一邊在心中飛快的思索起來。

現在還有丫鬟在一旁伺候,外面又有侍衛,紀澤會選擇在什麼時候做手腳?又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做手腳?

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說不定有哪一盤就是加了料的。動筷子的時候務必要小心,還有這個酒壺里的酒,也不知是否有問題。

許徵心里掠過一連串的念頭,面上卻一派泰然自若。端起酒杯敬秦王:“殿下對我青睞有加,我無以為報。今日僅以一杯薄酒敬殿下。”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秦王看著一臉微笑的許徵,早已心神迷醉,朗聲笑道:“一杯怎麼夠,至少也要連飲三杯才行。”

“三杯也不合適。”紀澤笑著湊趣:“兩個人喝三杯豈不成了三心二意?倒不如再添一杯,來個事事如意!”

這句事事如意,實在合秦王心意。

秦王又是一陣朗笑:“好好好,我們兩個就聽玉堂的。喝上四杯好了。”

許徵沒有拒絕,爽快的應下了。

許徵一邊打起精神應付秦王,一邊不動聲色的留意紀澤的舉動。看紀澤動了哪一盤里的菜肴,才會跟著動筷子。

四杯喝罷,不等紀澤張口,許徵便笑著說道:“表哥,今日殿下特意駕臨侯府,你也該好好敬殿下喝四杯才是。”

秦王心情極好,聞言笑道:“許徵提議的是。”

紀澤頗有酒量,自然不會把區區幾杯酒放在心上,欣然笑著舉起酒杯。

三人你來我往,氣氛融洽,頗為熱鬧。

酒過三巡之後,許徵故作酒力不支,歉然說道:“我酒量本就淺薄,中午又喝了不少,今日晚上實在不能再多喝了。不然非醉不可,也會在殿下面前失儀。還請殿下見諒。”

秦王巴不得將許徵灌醉,自然不肯放了他:“就算喝醉失儀也無妨,今天晚上,我們三人不醉無歸。”

“徵表弟不用擔心,若是你喝醉了,我命人送你回引嫣閣去。”紀澤笑著接了口:“今晚秦王殿下特意為你而來,總得讓殿下喝得盡興。”

說完,又隨口吩咐一旁的丫鬟:“好了,這里不用你們伺候了,都退下吧!”

兩個丫鬟應聲退下。

飯廳只剩下許徵秦王和紀澤三人。

許徵暗暗提高警惕,口中依舊一味推辭。

秦王沒有生氣,紀澤更是和顏悅色,很自然的拿過了放在桌上的酒壺,在斟酒的時候,似有意又似無意的用手托住了壺底。

倒出來的酒和之前一般無二,清冽中透著濃濃的酒香。

“徵表弟,”紀澤溫和的笑道:“還不端起這杯酒,敬秦王殿下一杯。”

許徵端著酒杯,卻遲遲沒送到唇邊:“只我和殿下兩個人喝,實在沒什麼趣味。不如表哥也斟上一杯,一起喝也熱鬧些。”

紀澤卻笑道:“等你們飲了這一杯,我們三人再一起喝。”

許徵心中冷笑一聲。

他曾聽說過有一種鴛鴦酒壺。酒壺里可以裝兩種不同的酒。倒酒時稍微扭一下機關,就能倒出不一樣的酒。

現在他幾乎可以斷定,手里這杯酒絕對有問題。

否則,紀澤為什麼不肯給自己也倒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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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劇場:

紀澤:哈哈,許徵,喝了這杯加了春藥的酒,然後乖乖從了秦王吧!哈哈...奇怪,你們為什麼都笑的這麼詭異?

書友一:我得意的笑

書友二:我放聲大笑

書友三:我奸笑

書友四:我不懷好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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