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菓 -【惡作劇之告白】《全文完》

為了一口餓

第九章

余振東沒料到會在校友會的迎新晚會上見到陸明雪。

陸明雪也是他們高中畢業的學生，會在這裡出現並不奇怪，但突然間見到她，還是讓他愣住了一下下。

「怎麼，見到舊情人就呆住囉？」高素貞發現他的不對勁，有些吃味地撇了撇唇。

「什麼舊情人，妳不要亂講好不好？我跟她根本就沒有開始啊！」

「就算沒有交往，到底是曾經喜歡過的人，對你來說，她應該是某種意義上的舊情人沒錯吧？」高素貞早就知道自己一定會吃醋，但沒想到這醋勁還挺大的，大到都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余振東頗為無奈，素貞這樣說也沒有錯，他對陸明雪的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感覺。

「我想我還是別參加迎新晚會比較好……」

「想逃走啊？」高素貞激他。

「妳不是吃醋了？」

高素貞瞪了他一眼後低聲否認：「哪有？！」

這時，入口處出現於時雨的身影。沒想到於時雨竟然緊接著在陸明雪身後走進會場，換高素貞整個愣住了。

啊咧，這兩個人怎麼會一起來參加迎新？

余振東看到她愣住的表情，往入口處望去，果不期然是於時雨來了。

「喂，我吃醋了喔！妳還看？」

「看一下又沒怎樣，你剛剛還不是看了陸明雪好幾眼。」

「不我想參加了，走。」

極為小心眼的余振東扯住高素貞的手，想從小禮堂的側門開溜。

「不行，你已經答應我了。」高素貞硬是將余振東拉住，小聲地哄著他：「我已經是你的了，你還吃什麼醋？」她剛剛不也容忍他看陸明雪了，公平一點好不好？

「就是會吃醋啊！我有什麼辦法？」余振東氣惱地瞪著她。

高素貞也很氣。「那你別參加好了。」

「不行，我走妳也要走。」他今天晚上還不打算放她回家。

「我答應耀傑學長要參加了，迎新結束之後我才會離開這裡。」高素貞很堅持這一點，要不要等她就隨便他，反正她是不會離開的。

「妳……」余振東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拖著人就跑時，陸明雪發現了他們，開心地朝他們奔了過來。

「素貞，好久不見！」陸明雪的眼神瞥過余振東臉上，不過沒有多作停留，她的眼眸是因為見到高素貞才笑得如此明顯的。

「喔。」高素貞的反應則是跟她差了十萬八千里的冷淡。

「我的禁制令可以解除了嗎？」陸明雪看到他們兩個緊緊牽在一起的手，略帶埋怨地說：「家祺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素貞，既然你們已經在一起了，那以前那些討厭的感覺都不會再有了吧？我可以再去妳家玩嗎？」

高素貞和余振東對視了一眼，最後卻尷尬地一直沒有回答她。

「還是不行嗎？」陸明雪可憐兮兮地望著高素貞。

她真的很想要跟素貞當好朋友，為什麼素貞就是不肯接納她呢？

家祺說她用錯方法了，可是她不懂什麼才是正確的方法啊！

「唷，你們也來啦？」

這時於時雨也來插一腳。他剛剛在外面已經和陸明雪碰名面，但在走進會場前被一個女孩子纏住，花了好幾句話的時間才將那個女孩子擺脫掉。

走近他們身旁，於時雨用眼神詢問著余振東，今晚他們不是應該在他家的別墅裡「黑皮」嗎？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余振東一臉鬱悶朝他搖了搖頭。

他跟時雨的交情並不會改變，但是他卻不想讓時雨跟素貞見面，這種感覺還真是複雜啊！

「嘿，你們幾個快過來坐，一會兒會長致詞之後才是自早活動時間喔！」

高素貞看到耀傑學長對自己招手，拉了余振東就走。如果可以的話，她真不想跟那兩個人坐在一起。

雖然她跟余振東之間的關係變成了戀人，但是他們四個人湊在一起的感覺還是跟之前一樣尷尬－－不，應該是說比之前更尷尬了。

他們一個是余振東喜歡過的人，一個是她喜歡過的人，就算跟他們其中的一個見面，都會有人感到不太舒服，更別說是那兩個人一起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幸好迎新晚會已經開始了，就算被笑說是鴕鳥，也讓她逃避喘息一下吧！

會長致詞完畢之後，學長姊開始將新生分配到各家族去，高素貞理所當然地跟余振東被分配到同一個家族，那個家族的家族長碰巧就是黎耀傑。

趁著高素珍被學長拉去講話的空檔，於時雨從另外一個家族那裡偷溜過來，和余振東說著悄悄話。

「兄弟，怎麼回事？沒搞定嗎？」

「是搞定了啦！不過她堅持要來參加迎新晚會……」

「恭喜啊！」於時雨在意的只有這一點，他好心出借自家別墅，就是要成其好事的。「那我回去那邊了。」

「時雨。」余振東突然叫住他。

「嗯？」

「你可不可以……」余振東有點吞吞吐吐的，他現在要講的事情，講出來應該會被恥笑吧？

「什麼？你說啊！」

「你可不可以不要跟素貞單獨見面？」他是真的擔心她會叛變。

「你傻啦？我什麼時候單獨跟她見過面？」於時雨忍不住輕笑出聲：「放心啦！就連陸明雪我都沒有跟你搶了，怎麼可能會搶她……」

「嗯！」這是在瞧不起他戀人的意思嗎？

「抱歉、抱歉，無意冒犯，你應該懂我的意思。」於時雨揮了揮手，邊笑邊走回自己的家族去。

高素貞和耀傑學長打完招呼之後，回到余振東身旁，正好看到於時雨笑著走開的背影。

「怎麼了？他跟你說了什麼嗎？」

「沒事。」余振東因為剛剛說了幼稚的話，還在尷尬中，連忙轉移話題，「我們可以走了嗎？」

「嗯。」高素貞點點頭。其實這時迎新晚會才剛開始，分配好新生的家族之後，接下來是各家族新成員的自我介紹時間。

她和耀傑學長說他們還有事得先離開，以後有機會的話，再專程介紹男朋友給他認識，學長也不好強留他們。校友會本來就不是強迫參加性質的社團，他們願意來已經算很捧場了，有些校友連傳單回覆都懶得理會呢！

逐漸適應大學生活之後，高素貞調整了課餘打工的形式。

正如余振東說的，快餐店的打工既費時賺的錢又少，她考慮了一陣子，在老闆找到接替的工讀生之後，到余振東好意介紹他媽媽的友人家當家教，替一個國三準考生補習數學。

每個星期三次，一次兩個小時，重要考試前的週末偶爾得開一下考前加強班，時間另外商議。因為是認識的人介紹的，對方家長給她還滿優渥的薪水。

而她當然是湧泉以報，除了數學之外，其他科目只要學生有問題，她都願意教。除了物理和化學她比較不擅長之外，其他科目都難不倒她。

換了打工之後，最近她跟余振東可以見面的時間，比剛開學時多了許多。

這天晚上，家教結束之後，余振東到學生家接她回家，但回程車開到一半，他卻沒有在該轉彎的地方轉彎。

「你要去哪裡啦？」

「海邊。」余振東淫笑連連地看了她一眼。

「你到底是多喜歡那個海邊啊？為什麼每次都要去那裡？」開車單程至少要一個半小時以上欸！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海邊沒有光害，可以看到很多星星喔！」

「我才不信你是想去那裡看星星的……」高素貞咕噥著。

「走嘛，上次買的游泳圈都還沒用過耶！」

「這麼晚你想下去玩水？不怕被海王子抓去嗎？」

「什麼海王子？」

「鬼啦！」

「哦，那個不是要玩水用的。」余振東詭異地笑了一下。

「不然咧？」

「等到了之後，妳就知道了。」

「時間很晚了，就我們兩個去海邊，你不會怕嗎？」上次他們不是遇到一群飆車族嗎？萬一今天去又遇到怎麼辦？

「妳不要一直往恐怖的地方想嘛！」

「因為我會怕啊！」

高素貞平常看起來凶巴巴的，但是她對妖魔鬼度之類的事情特別沒膽－－當然，像是飆車族或壞人那一種的，她也很害怕。

「別怕，我會保護妳。」

高素貞聽完之後覺得窩心，但不安的感覺還是存在。

「你只是想找地方野戰吧？不一定要去那裡啊！別的地方……」

其實不管是哪裡，只要是室外的環境，她都會有種不安全感，但是余振東卻很嚮往。

每次他只要一開始想做什麼，就會一直盧她，盧到她受不了答應他為止，如果今天晚上不跟他去，明天、後天他還是會繼續癡纏下去！

「我不知道其他的地方啊！」

高素貞氣惱地不肯講話了。這個矬蛋真的很過分，每次都這樣我行我素的，她總以為自己能夠制得了他，但只要他一盧，最後都是她嫌煩地退讓。

「不要生氣嘛！我也是想取悅妳才會一直東想西想的。」

開車載她出去吹吹風，然後到海邊踏踏浪，看看美麗的星空……之後，才是他的福利時間，他這樣算是很用心了吧？

跟那種把女朋友當發洩物品使用的男生比起來，他算是很有良心的。

而且，他今天準備了一個禮物想要送給她，所以才會想去那個海灘。

星光，海灘，一波波聲聲不息的浪濤聲，他想要在這種浪漫的環境裡將禮物獻給她……

但高素貞還是板著臉。

「欸，好不好啦？」

「你都快開到一半了，我堅持說不去的話，你一定會生氣。」

「我再怎麼生氣也不敢強迫妳去啊！」

「還敢講，你都嘛用迂迴的，或者像現在這樣，都已經開了一半的路程，我不就變得不去不行了嗎？」

「那好，我們回去。」余振東嘆了口氣，打了方向燈準備掉頭。

他這樣一嘆氣，她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啊－－為什麼每次都這樣？「好啦，走啦！」在他還沒真正掉頭之前，高素貞低吼了出來。

「真的假的？」

高素貞嘟起唇為自己再次的妥協感到氣憤，不肯再搭腔。

「真的可以喔？」余振東連忙取消已經閃了幾秒鐘的方向燈，繼續往海邊公路的方向開去。

看到她不爽的表情，他不敢再重複確認，免得她又改變心意。

就這樣，他們一個滿臉都是期待，一個滿臉的不情願，再次來到那片曾經到訪過的海灘。

上回他們也有經過這附近，但最後並沒有真正開到這片海灘上來，因為白天的遊客真的好多。最近的天氣實在熱得令人受不了，一大堆人都擠著往海邊跑。

或許是晚上這附近沒有任何光源，沒什麼人敢靠近，所以他們一連兩次在夜裡開車到這裡，海灘上都沒有訪客。

「希望不要再遇到飆車族……」到達目的地下車的時候，高素貞看了一眼頂上的美麗星空，低喃地向星空許願。

「暑假已經結束了，今天和明天都不是假日，應該不會遇到那群夜飆族了吧！」余振東則是張開雙手深呼吸了一口氣，心想來這裡果然是對的選擇，夜晚的涼風吹撫在臉上感覺真的好舒服。

他拿出後座的游泳圈，因為放太久有點消氣，他打開氣嘴用力吹氣進去將游泳圈撐起來。

「這個到底有什麼作用啊？」不是拿來玩水的話，還會有其他的用途嗎？

「來。」吹飽氣之後，余振東將游泳圈放到沙灘上。「坐吧！」

「咦？」

「這樣子妳就不會弄髒衣服了。」

「原來是這樣啊！」沿路一直板著臉的高素貞，被他討好的舉動逗笑了。「可是只有一個耶！你怎麼辦？」

「我啊……」余振東突然朝她撲了過去，就那樣直接壓在她的身上。「當然是壓在妳身上啊！」

「什麼？！」高素貞氣呼呼地瞪著他，這根本就不是她以為的體貼嘛！「余振東，你很討厭耶！」

「才怪，妳喜歡我。」余振東捧著她的臉，溫柔地在她唇間落下一個吻。

她嬌小的身子卡在大游泳圈裡剛剛好，臀部抵著下緣，頸間在上緣，這個游泳圈剛剛好能成為他們的「床」。

而且她今天剛好穿了裙子，非常方便他上下其手。

發現他的狼爪伸到自己裙子底下，高素貞羞窘地斥責著：「不要啦，萬一有人來怎麼辦？」

余振東扯下她的底褲，低聲安撫著她：「只脫裡面就好。」萬一真的有人來，她身上還有裙子可以遮掩。

高素貞掙扎了幾下，就又隨他去了。兩人在性事方面，她總是爭不過他的。

她的裙子被撩起，他的手很快就貼到她腿間愛撫了起來。

可能因為是在戶外的關係，她真的有點緊張，但是四周只有微風吹撫而過，習慣之後，她的心防慢慢地降了下來。

敏感的身體在他刻意的逗弄之下，很快就給予余振東想要的熱情回應，濕淋淋地泌出滑膩的愛液。

余振東迫不及待地解開褲頭，扯低底褲讓自己的硬挺釋放出來，在濕潤的穴口滑動地逗弄了幾下之後，便用力頂進深處去。

「啊啊……啊……」

他一開始就是一陣猛攻，淫蕩的肉體碰撞聲在暗夜中響起，她緊窄的蜜穴緊箍著他，讓他控制不住那股想要盡興馳騁的瘋狂快感。

沒辦法脫衣服有點可惜，他們的野戰經驗值是，或許等膽子大一點之後，她會願意脫光光和他在星空下交合。

他喘息著在她腿間奮力衝刺，第一次的高潮很快就襲來，他沒有忍耐，抵在她深處射了出來。

已經兩天沒做了，他的慾望可不會因為一次射出就得到滿足。余振東從牛仔褲的後面口袋摸出兩枚戒指，星空下戒指發出了銀色的光芒，他拉起她的左手，在兩人還是結合著的狀態時，替她戴上了定情戒。

「這個是……」高素貞微喘地望著他，她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送她禮物。

「定情戒指，妳要幫我戴上嗎？」余振東要求著。

高素貞接過他遞來的男戒，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替他載在左手無名指上。

他握住她的左手，兩人手上的戒指一起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或許是氣氛的關係，余振東更加興奮了起來，植在她深處的慾望又變得更硬更大了一些，他受不了地再次開始律動，一次比一次更加兇猛地在她濕潤的蜜穴裡蠻橫馳騁。

交合的淫亂聲響肆無忌憚地在星空下蔓延開來，余振東低頭凝視著她，此刻她雙眼裡的光芒就跟他們手中的定情戒指一樣美麗。

「啊……啊啊……」

高素貞逸出了舒服的呻吟，他的大手撫在她臉龐處，他的慾望將她嬌小的穴縫塞得滿滿的，愉悅的感覺不斷傳來，他又開始猛烈地攻擊她敏感的那個位置。

「啊啊……不要，那裡……」

「這裡？」聽到她的嬌吟後，余振東更加使勁地在她說的那個位置頂撞著，因為那裡會讓她陷進瘋狂的快感浪潮裡，他愛極了她高潮時的表情，怎麼可以不要呢？

他更加分開她的雙腿，讓自己的慾望更加深入地刺進她體內，她躺著的游泳圈充滿了彈性，感度極佳地回彈著他律動進入時的力道，讓兩人做起來的時候充滿了某種奇妙的韻律感。

她的雙手攤開在游泳圈上，被用力撐開的雙腿則承受著他兇猛的入侵，光是看著這個畫面，余振東就想射了，頂在她深處的慾望瞬間噴射而出，第二回合就在他克制不住之下結束了。

「這東西不錯吧？」抽出後，余振東半跪在游泳圈外，欣賞著她誘人的嬌軀，他突然好想看她赤裸地躺在游泳圈上的樣子。

「嗯……」高素貞還在微微失神，每次歡愛過後，她都會這樣，短暫地神智不清，他總是能讓她舒服得忘記身在何方。

「可以脫衣服嗎？」他伸手想要解開她襯衫的釦子。

「你還要做？」高素貞驚訝地望著他。

「我想看妳脫光之後躺在游泳圈上的樣子……」

「不要啦！」高素貞害羞地拒絕了。

「嗯，我想看嘛！」余振東又開始盧了。

「下次好不好……」高素貞窘紅了臉。

「下次還要來海邊嗎？」余振東喜地望著她。

高素貞低民應允他：「嗯。」人是會慢慢習慣的，或許次數多了之後，她會敢在這裡脫光衣服裸奔也不一定。

「在車子裡應該也可以用，下次我們到後座去試試看吧？」余振東興致勃勃地提議著。

前天他們在車子裡做的時候，她一直喊著腰痠背痛，如果能躺在游泳圈上面的話，感覺應該會好一點吧！

為了一口餓

第十章

期中考過後，陸明雪又開始在高家出沒。

不過這一次，她糾纏的目標好像換人了。

那天晚上，余振東因為家裡有事沒辦法去家教學生那裡接她，所以高素貞就自己搭公車回來，但是她到家的時間卻比平常余振東去接她還要早。

因為平常余振東都會把她拐到別的地方去玩，所以到家時間都會拖到很晚。

那晚她提早回到家，卻撞見陸明雪和大弟兩人在客廳裡抱在一起的畫面。

她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們。「你們在幹什麼？」

「姊……」高家祺面紅耳赤地放開手裡抱著的人，尷尬地站了起來。

陸明雪也跟著站了起來，但是她低著頭，看都不敢看高素貞一眼。

「你們兩個……在交往？」

高素貞突然覺得頭痛了起來。

她再怎麼樣都想不到陸明雪會和她弟弟攪和在一起。可能是她個人觀念的問題，跟年紀小的男生到底要怎麼談戀愛啊？

「嗯。」高家祺猛地握住陸明雪的手，向姊姊宣告著自己的戀情。

「家祺，你明年要考大學，現在談戀愛沒問題嗎？」

「沒問題，明雪姊姊會教我唸書的。」

高素貞沉吟地望著他們，最後什麼也沒說，揮揮手打算回房裡去。

「素貞……」陸明雪突然叫住了她。

高素貞回過頭，看到她羞紅了臉，期期艾艾地看著自己。「怎麼了？」

「我還以為妳會反對……」

「嗯？為什麼我要反對？這是妳跟家祺之間的事情，就算我反對也沒有用吧？」

「妳一直都不肯和我當朋友，我以為妳討厭我……」

「我只是不太擅長和女生相處而已，並沒有討厭妳。」

高素貞對於她纏人的本事很是感冒，沒想到弟卻被她給纏去了，阿彌陀佛，是大弟代她受過了嗎？

「你們真的要交往的話就好好相處，知不知道？」

「知道。」高家祺連忙應聲答允。

他原本也以為姊姊會反對，所以跟明雪姊姊暫時祕密交往，但現在姊姊已經發現了，他們之間的戀情應該也可以公開了吧！

「你們聊，我去忙我的事了。」

「素貞……」

「又怎麼了？」高素貞走了一步後又被叫住，疑惑地回過頭望著陸明雪。

「謝謝妳。」

「謝什麼啊？真是的……」

「還有……」

「還有？」

「我並沒有放棄要跟妳當好朋友的想法噢！」

高素貞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拜託妳饒了我吧！」

看到她的怪異表情，陸明雪笑了出來，她想要的就是這個。

能夠和素貞開心地交談，就算素貞不把她當好朋友也沒關係，她把素貞當好朋友就行了。

只要其中一個人持續努力，總有一天會成為朋友的。

高素貞也笑了，這傢伙都已經變成弟弟的女朋友了，再冷著臉對待她也太說不過去了。

在可以忍耐的範圍內，她會盡量對陸明雪和善一些。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衝去滿身黏膩的汗水後，高素貞神清氣爽地走出浴室，但是門一打開，她就被嚇了一跳。

門外站著她的戀人，她才剛走出去，就被他抱了個滿懷。

「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剛剛在樓下看到家祺，他幫我開門的。」

余振東解釋完之後，用一種好像發現什麼世界大祕密般的口氣對她說：「妳猜我剛剛看到什麼？家祺他竟然跟……」

「跟陸明雪在一起，對不對？」

「咦？妳已經知道了喔？」余振東訝異地瞪著高素貞，他還以為自己是第一發現者。

「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

這兩個傢伙，大概是認為既然她已經知道了，就沒必要隱瞞了，所以才會被余振東撞見的。「怎麼，覺得很捨不得是嗎？」

「什麼捨不得？我哪有捨不得？」余振東莫名其妙被栽贓，馬上換上不滿的表情。「妳又要胡亂吃醋了嗎？我們都在一起多久了……」

「哼，說說也不行嗎？」高素貞也噘起嘴生悶氣。

「不行，妳這樣三不五時就懷疑我，不就是不相信我嗎？」

「就說了只是說說而已嘛！」

不想拉下臉來道歉，高素貞的嘴噘得更高了。

「如果我一直懷疑妳跟時雨的話，妳會覺得舒服嗎？」同樣的道理嘛！被她這樣懷疑，他覺得很不舒服啊！

「好嘛，我道歉總行了吧？」高素貞只好妥協。

跟弟弟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可以端起姊姊的架子硬是不道歉，但是跟余振東在一起卻不能這樣，因為他們是戀人，因為他們是平等的關係。

她不想在他面前顯得卑微，同樣的，也不想他在自己面前是卑微的，這樣戀情才不會失去平衡，因為她想要跟他在一起很久很久。

「光道歉就行了嗎？」余振東瞪著她。

「要不然咧？」

余振東瞬間變出了笑臉：「親我一下，我就原諒妳。」

「你神經啊？」高素貞被他逗笑了，但其實心裡卻很害怕他剛剛是真的在生她的氣。

「親一下嘛！」余振東涎著臉蹭了過去。

她剛洗好澡的時候最誘人了，頭髮散發出那股他喜歡的香香的味道，光是聞到這股香味，他腿間的慾望就衝動地甦醒過來。

高素貞被他壓制在浴室旁的牆壁上，以為他會蠻橫地親吻過來，但是他卻笑笑地凝視著她，等她主動展開攻勢。

「你瘋啦？這是我家，弟弟們一會兒就回來了……」

「但是現在他們還沒回來。」余振東催促著她：「快點，這是道歉的吻，要妳主動才可以。」

高素貞萬分無奈，只好湊上唇吻了他一下。

「就這樣喔？」

「不然咧？」

「要這樣我才會滿意啦！」

余振東掠奪般地吻住她柔軟的唇，她嚐起來有牙膏的味道－－竟然這麼快就刷牙了，他可是帶了好吃的燒賣過來給她當消夜呢！

高素貞仰著頭承受著他掠奪的吻。她真的覺得很神奇，每次被他吻住之後，她真的會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沒辦法思考，就算兩人已經交往這麼久了，症狀還是沒有減輕，直到他放開她的唇之後，思考能力才會慢慢地恢復過來。

「下次再亂懷疑我，就不是一個吻能打發的喔！」

「你真的……不會覺得可惜嗎？」

「不會。」余振東毫不遲疑地給了她肯定的答覆。「我承認喜歡過她，但是那已經結束了。我後來喜歡上妳，妳給了我回應，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如果妳一直喜歡我，我也會一直喜歡妳。」

感覺眼睛癢癢的，高素貞眨了眨眼，淚水就掉下來。「嗯，聽起來很公平……」

「傻瓜，妳哭什麼啊？」

「我一直覺得你喜歡上我，好像是假的。」

「什麼跟什麼？」余振東惱了：「妳又不相信我？」

「本來就是啊，一開始的時候你不是一直嫌我嗎？」說她跟那些纏著於時雨的女孩子根本不能比，後來又取笑她是黑蛇精，把她當成是他初戀告白失敗的罪魁禍首，她那時候是真的很討厭他。

但是一個吻卻改變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們為了那個吻苦惱了好幾天，最後也是因為那個吻開始交往的。

被他喜歡上真是太幸福了，他對她的全神貫注讓她很是感動，不過大概就是因為太幸福了，才會感覺好像是假的吧！

「妳那個時候對我很壞嘛！一天到晚跟我吵架……」余振東想起那個暑假發生的事，嘴角堆滿了笑：「每次見到妳，不跟妳吵個兩句，我回家都會睡不著覺耶！」

高素貞破涕為笑：「我也是……不吵一下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我要再次重申，第一次吻妳的那個時候，我真的沒有把妳誤認成別人。」

余振東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晚上的那種酸楚感覺，失戀的他極需要慰藉，而她，剛好就陪在他的身旁。

「那你為什麼會突然吻我？」

「那時候，我覺得妳是個好人，應該會願意安慰我。」

「你不是說我對你很壞？」

「那是表面上，我後來發現妳其實人很好啊！」

「有嗎？」高素貞偎在他懷裡，聽他說他印象中的自己。

「像是我們開車去海邊，我想裝帥不肯離開海灘，妳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硬是說自己膽小，要大家都上車……」

「我是真的膽小嘛！」

「我還沒講完啦！」余振東用鼻尖撞了她鼻尖一下。「你們上車之後不是都閉上眼睛休息了嗎？」

「嗯。」

「我覺得一個人開車很無聊，又怕自己會睡著，然後妳就突然睜開眼睛跟我聊天了。」

「那哪是聊天，那是吵架吧？」高素貞悶笑一聲。

「總之，妳跟我講話，讓我精神整個一振。」

「這樣就認為我是好人喔？」

「當然還有啊！」

「還有什麼？」

「妳不是半夜把家祺從睡夢中挖起來，要他下樓幫我把車子倒出這條巷子嗎？」如果她沒有這麼做，他或許就不會跟家祺認識，就不會有後來的發展了。

「我是怕你直到早上都在困在巷子裡，要不然就是刮花剛買的新車……」

「妳就是嘴巴壞，直接說擔心我不就好了？或許我會更早幾天就喜歡上妳也說不定。」余振東眷戀地吻著她的唇，他真的很高興自己在高家喝酒的那天晚上，衝動地吻了她。

高素貞開心地任他吻著，直到弟弟們回來不得不暫停為止。就跟他們第一次接吻的那晚一樣，那怎麼樣都感覺不夠的熱切親吻，就是他們喜歡彼此的最佳見證。

週日下午，心血來潮整理房間的高素貞，高分貝地尖叫出聲。

「我的卡片呢？我的卡片怎麼不見了？！」

聽到尖叫聲而衝進她房間的高家祺，疑惑地望著姊姊。「姊，妳掉了什麼東西嗎？」

「你們幾個有進我房間嗎？」

「沒有。」高家祺連忙搖頭。「姊，妳到底弄丟了什麼東西？」

「我的卡片……」

「卡片？」高家祺喃喃低語著：「會是東哥拿走的嗎？」

「你說什麼？」

「上次東哥說要進妳房間參觀，我以為他是想趁妳去家教還沒回來，偷偷看一下妳房間長怎樣，就讓他進來了……」

他們都交往這麼久了，竟然連姊姊的房間都還沒進去過，也太瞎了吧？

他好心讓東哥進姊姊房間參觀，沒想到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東哥竟然跑進姊姊房間裡偷東西？

「可惡，那個矬蛋一定是想毀屍滅跡……」

「啊？」被姊姊的措詞嚇到，高家祺臉色凝重了起來。「姊，妳在說什麼，妳不要嚇我好不好？」

「沒你的事，回房間去。」高素貞連忙拿出手機撥電話給余振東，接通之後她劈頭就吼：「我的卡片呢？」

「哈哈，妳終於發現啦？」

「快點還來啦！」

「妳現在來學校，我在音樂教室等妳。」

「什麼？音樂教室？」

「嗯，是正安高中的音樂教室喔！別跑錯了。」

「妳想幹嘛？」今天是假日，學校有開嗎？

「妳來了就知道。」

高素貞半信半疑地趕到學校去。從那裡畢業半年了，再次走進高中時的母校，竟然有種自己己經老去的感覺。

在大門口看到校工伯伯，對方竟然朝她揮了揮手：「快點去音樂教室吧！」

高素貞尷尬地點了點頭，心想余振東竟然神通廣大到連校工都搞定啦？也太迅速了吧？她十五分鐘前才發現卡片不見了，他到底什麼時候安排這些事情的？

推開音樂教室的門，時光好像倒退回到畢業典禮那天。

她看見余振東背對著她，那時她認不出的背影，現在已經熟悉得只消一眼就能看出他是誰。

「我喜歡妳，請妳跟我交往好嗎？」

聽到開門的聲音，余振東轉過身微微垂首，將手中的大束紅玫瑰獻給她。

「你真是……」高素貞不知他在搞什麼把戲，這些事情重演一次，真的有意義嗎？他們不都已經在交往了？

「啊，沒有主詞，妳又要懷疑我搞錯人了。」余振東重新又講了一遍：「高素貞，我喜歡妳，請妳跟我交往好嗎？」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高素貞嘴角微翹地望著他。「好。不過，先把我的卡片交出來。」

「那張卡片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余振東吃醋地瞪著她。「那上面有於時雨的筆跡，妳以為我會讓妳一直收藏著那張卡片嗎？」

「你把卡片毀掉了喔？」高素貞是真的覺得捨不得。

就算那是於時雨的筆跡，但那是他們會認識的契機啊！她會保存著那張卡片，並不是因為那是於時雨寫的，而是那張卡片是他送出去的。

他送的，她輾轉收到，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緣分，不是嗎？

所以，她才會一直保存著那張卡片。

並不是因為於時雨，而是因為他。

「妳覺得很可惜？」余振東這麼問著，語氣跟她問陸明雪被她大弟追走時，他會不會覺得可惜很是相像。

「因為那是你的卡片啊！」高素貞氣惱地說明：「就算不是你親手寫的，但那是你親手送出去的卡片。」

「對，是我親手送出去的卡片。」余振東終於確認高素貞是因為他才收藏著那張卡片的，開心地從口袋裡取出那張卡片，重新交到她手裡。「這裡，我寫下兩造姓名了，這一次，我親手送出去，交到妳手上。」

高素貞看了看卡片，於時雨的筆跡依舊，但是開頭和後面卻分別加上了她和他的名字。

「你的字好醜……」

「喂，不是吧！我大費周章想要把這個回憶更正過來，結果妳的感想只有我的字真的好醜？」

「你什麼時候開始策畫這些的？」

「我已經把卡片偷走一個星期了。」從那天開始，他就跟校工伯伯說好，他可能會隨時來借用音樂教室。聽到他的故事後，校工伯伯願意幫忙，還說就算是半夜也會替他開門，只為了成全他的愛情故事。

「你怎麼這麼傻……就算不這樣做也沒關係啊！」反正他們都已經在一起了。

「我想要替畢業典禮告白的傳說再添一筆嘛！」余振東將花束交到她手裡，然後親了她一下。「以後，我們結婚的時候，一定要來學校拍婚紗照喔！」

「你已經想到那麼遙遠的事啦？」

「不遠啊，大學畢業之後就可以結婚了。」

「你確定我們能交往到那個時候？」

「當然。」余振東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我已經把我們的未來遠景都規畫好了。畢業之後，當完兵我就到我爸的公司去上班，那時我們就可以結婚了，我一定會努力工作養家的，除了妳之外，還有妳的爸媽，還有妳弟弟們，全部都讓我養吧！」

「衝著你這句話，我好像不嫁你都不行了。」

「那當然，我一定不會讓妳後悔的。」他家的財力雖然不及時雨家，但是照顧她一家子大小幾口人卻是綽綽有餘的。「怎麼樣？妳要不要現在就先答應我的求婚？」

「萬一你將來反悔不要我了怎麼辦？」

「那妳就拿著那張卡片去打官司，反正兩造姓名都已經寫上去了。「清清楚楚的，誰也逃不掉。

「吼，你耍我喔？」

「我是真心的。」

「這根本就沒有法律效力。」高素貞揮舞著那張卡片抗議著。

「那就讓時間來證明吧！」余振東抱住她，深情地吻住她的唇。「我對妳的愛，是不會被時間打敗的。」

「哼，最好是這樣。」高素貞微笑著與他相擁。

錯置的緣分最後卻修成了正果，這是他們的福氣吧？

或者，打從一開始這就是屬於他們的緣分也說不定，錯置的過程則是一種考驗，能夠堅持到最後的話，就一定能迎接幸福。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