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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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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雨晴 -【離合(雙姝情愁3之歡情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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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0 00:52:2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紀沛陽成了童家的常客,只要一有空暇,他第一個念頭總是毫不猶豫地飛奔到他們母子的身邊。

  童朝旭是何等聰明的孩子,對於三人之間微妙又密不可分的關系,他早就有所領悟——兩個大人老是親親抱抱的,他又不是白痴,怎會看不出來?

  雖然隱約知道事情並不單純,父親另外還有家庭,但那是大人該煩惱的,他已過了經過太久沒有父親的日子,他只想要爸爸!

  有一回,他古靈精怪、明知故問地向紀沛陽提出質疑。「傷腦筋,我該怎麼喊你呀?」

  「隨你高興嘍!」他還不了解這孩子有多機靈嗎?裝蒜的小鬼!

  「那——喊爸爸如何?」童朝旭偏著頭,眨了眨黑溜溜的眼眸。

  紀沛陽微笑。「乖兒子。」

  父子倆窩在一起,可以聊上大半天的秘密,並且不允許「婦道人家」過問,而屋內唯一的「婦道人家」——童采寧,只好認命,接受被打入冷宮的事實。

  看他們父子相處得如此融洽,她心中真的有於願足矣的感動與滿足,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又怎麼還狠得下心去拆散他們呢?

  可是,事實卻不得不去面對,她真的不知道,放任事情發展成這般,究竟是對是錯。

  之後,紀沛陽正式向童采馨提出了離婚的要求,當然,沒有意外,換來的是她大吵大鬧、一夜不得安寧的結果。

  他是真的想和她平心靜氣懇談一番的,可她實在太歇斯底裡,被惱得心浮氣躁,索性到采寧那兒過夜。

  接下來的幾日,他仍是不放棄的提出同樣的聲明:他們是絕無可能共同生活了,離婚是唯一的途徑。

  當然,采馨仍是天天鬧,態度激烈得幾乎掀了屋頂,堅持著同樣的回答:這婚,她誓死不離!

  「你這又是何必呢?我知道這些年,你其實並不開心,那又為什麼守著一個名存實亡、形同破碎的婚姻,埋葬自身的青春?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的,解除這有如牢籠、禁錮著我倆的該死的婚姻!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找個真正疼你、懂得珍惜你的人,重新追求你的快樂,這樣不好嗎?」

  「說了這麼多,你就是要我放過你就是了?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她咄咄逼人,厲聲質問。

  「這和別人無關,我談的是我們之間的問題。」

  「你沒否認?那就是真的了?我早就猜到了,一個身心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忍受七年不近女色,原來是外頭另有溫柔鄉。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狐狸精手腕這麼高超,迷惑男人的手段直可和童采寧那個賤女人媲美。」

  「童采馨!你嘴巴放干淨點,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不甘寂寞嗎?我紀沛陽沒你想得這麼低級!」他要是那種只重性欲的男人,這些年怎可能只和她當個掛名夫妻,她這擺明了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那你為什麼要離婚?」七年都忍了,突然之間有這樣的念頭,豈不啟人疑竇?

  「你要是不說個合理的原因,這輩子都休想我會簽字。」揚起手中的離婚協議書,她作勢要撕毀。

  「等等!」紀沛陽急忙喊住。

  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內心激烈交戰了好一會兒,他才生硬地吐出實情。「采寧回來了。」

  童采馨手中的離婚協議書落了地,她失神地仰首。「你說什麼?」

  「我說,我和采寧再度重逢了,並且——她還替我生了個兒子。采馨,看在這些年來,她為你飄泊異鄉、受盡苦楚的分上,就算真欠了你什麼,也早還盡了,放過我們吧!」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他要離婚,一直都只有童采寧,才能顛覆她的生活……

  她為什麼要回來呢?七年都過去了,既然走了,那就消失到底,為什麼還要回來奪占她的一切?這女人到底是什麼居心啊!

  「你們暗通款曲了?說!你們有沒有背著我做見不得人的事?!」

  紀沛陽忍耐地吸了口氣,吞下她無理取鬧的指控。「采馨,你講講理好不好?我和采寧,早在七年前就不分彼此了,這你是比誰都清楚的,何來什麼見不得人之說?真要深論,是你理虧呀!再說,我們連兒子都有了,你現在計較這個,不是很無聊嗎?」

  「我不管無不無聊,我只要你回答我,你有沒有和她做什麼淫亂無恥的事!」她異常固執,非問出個答案來不可。「沒有、沒有、沒有!你聽清楚了沒?」被煩得沒轍,他連聲回道。「算我求你,干脆一點,簽了字吧,只要不傷害采寧,任何條件我都能答應你。」

  只要不傷害采寧……這句話聽進耳中,挑起了她深沉的凄怨與酸楚。

  他就這麼維護采寧,深怕她受到一丁點委屈嗎?那她呢?結發七年的妻子,他可曾給過一丁點的憐惜?

  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得到的,只是他的淡漠、冷落,以及深藏心底的怨!

  既然她什麼都得不到,為什麼要讓他們稱心如意?他們得為她的痛苦付出代價!

  「你聽清楚,紀沛陽,我不離婚,這輩子,我就折磨你到死!你休想我會放你和童采寧雙宿雙飛!」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他什麼話都說盡了,她還是想不開,紀沛陽簡直氣惱得說不出話來。

  放棄和她溝通,他一轉身,挫敗地走人。

  「不准你去找童采寧!」

  「我回公司去,誰也不找,行了吧!」話一說完,他重重地甩上門。

  ***

  視線由字條上的地址,移向眼前的住宅樓層,童采馨深吸了口氣,踩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去。

  搭乘電梯來到七樓,她在一扇鋁門前站定。

  就是這兒了。

  童采馨在心底默默告訴自己,她就在裡面,七年來不管飄泊到世界的哪個角落,不管距離多遙遠,總是能令紀沛陽思思念念,如今,她人就在這裡,離沛陽好近,近到一伸手就能碰著,他們還有可能放棄嗎?而她這當得悲哀的妻子,又還有任何機會嗎?

  不,她不會認輸的,七年前她能由姐姐手中奪來紀沛陽,七年後同樣也能!

  鼓起勇氣,按下門鈴的手是顫抖的,無法解釋的是,心頭竟也有些膽怯。

  「來了——一聲音由裡頭傳出,正在廚房為這對寶貝父子准備晚餐的童采寧,擦著濕答答的手前來應門。「沛陽,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門一開,見著站在外頭的人,她的聲音完全卡住。

  「不是紀沛陽,你很失望?」童采馨輕諷。

  「呃?」她回過神來。「采馨,怎麼是你?」

  「怎麼,就只有紀沛陽能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太意外了。」也太尷尬了。

  「或者說——是心虛?」

  采寧別開眼,側身讓她進屋。「先進來再說。」

  童采馨悠閑地登堂入室,打量著屋內的陳設,語氣有些刻薄。「怎麼這麼寒酸哪!」

  面對她尖酸的嘲弄,采寧卻處之泰然,平和地道:「我要的是溫馨的家,不是華麗的城堡。」

  無心的一句話,刺進了童采馨隱藏的脆弱。

  她其實是嫉妒啊!嫉妒這小小鬥室,卻處處都感覺得到顯而易見的溫情,而她那幢華宇,卻只是座冰冷的牢籠,吸引不了紀沛陽的佇足。

  為什麼不論何時何地,采寧都能散發出恬靜美好的氣質,反觀自己,卻是那麼的濁穢不堪,永遠只能得到被遺留在身後的嫌惡,壓抑在心頭的悲忿,就只能藉由傷害自己的姐姐來取得平衡——一直都是這樣!

  童采寧沉靜地凝視她。「你今天來,應該不是只為了討論我的屋子吧?」

  「你還有臉提!童采寧,你要不要臉,別人的老公都敢勾引,你不覺得你很下賤?」

  迎面受到這等辱罵,童采寧沉下臉。「采馨,你說話客氣些,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姐姐!」

  果然是情意綢繆,心靈相通啊!連說話的調調都和紀沛陽一個樣!

  童采馨憤恨地咬著牙。「你還記得你是我姐姐嗎?那又為什麼無恥地和妹妹的男人糾纏不清?」

  「請你說話憑良心,沛陽是誰的男人,你再清楚不過了!當年,你又想過他是你姐姐的男人了嗎?」

  「別跟我提當年!我只知道,他現在是我丈夫!」

  「既然知道他是你的丈夫,為什麼不好好待他?當我看到他沉郁滄桑、心力交瘁的模樣,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那一刻,我真的好怨你,又好後悔!我當初根本就不該將他交給你,天真地以為你會好好對待他,這才害慘了他!」「這該怪誰?是你!是你的陰魂不散,讓他忘不了你!他的不快樂,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他會無視我的存在?要不是你,我會守著一個死氣沉沉的婚姻,有丈夫卻像守活寡似的?童采寧,你總是在扼殺我的一切,搶奪我的幸福,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她節節逼近,吼出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怨恨。

  采寧從來沒想到,妹妹會是這樣看待她的,她做得還不夠多嗎?連自身的幸福與兒子的權益,她都雙手奉上了,還想要她怎樣?

  「你以為這些年我就好過了嗎?就因為你說我虧欠你,所以我連最深愛的男人都割舍了,寧願讓沛陽怨我,就只為了成全你!我是如何毫無保留地在愛沛陽,你是知道的,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有沒有想過我的痛苦?今天,我卻還得承擔你無端的責難,童采馨,你別逼人太甚了!」

  「別把自己說得這麼偉大,你的品格要真有這麼高尚,就離開沛陽,別再和他藕斷絲連,聽到沒有!」

  「與其在這裡命令我,為什麼不從爭取沛陽的心開始做起?」采寧輕緩地搖頭。「不了,這回,我再也不會受你左右了,我要讓沛陽自己做決定。」

  「你——」童采馨氣瘋了,一時失去理智,揚手揮了個巴掌過去。「你簡直不知羞恥!」

  受不住她突然的攻擊,童采寧跌入椅內,盡管頰上是熱辣的疼,她仍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

  「童采馨!你太過分了!」

  「比不上搶人老公的狐狸精過分!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還是執意與沛陽偷來暗去,當心我告你們這對奸夫淫婦通奸!」重重一哼,她頭也不回地甩門離去。

  極度傷人的字眼,狠狠地擊垮了采寧。

  這就是她的下場?一個恬不知恥的淫婦罵名?

  是啊!為什麼不呢?身份上,沛陽的確是她的妹夫,原則上,沛陽有他的家庭是事實,而她破壞了這個家庭也是事實,她還能說什麼?

  她是自私啊,因為她也曾偷偷懷抱擁有沛陽的奢求,她其實一直都不想把他讓給采馨……

  原來,她的心也是醜陋無比的,采馨罵得一點都沒錯!

  微微啟口,想哭,卻啞了聲,再也哭不出來。她終於相信,悲之至極,真的是欲哭無淚的……

  ***

  下了班,紀沛陽順道去接了兒子放學,這才一道回去。

  小旭懶得找鑰匙,直接按了門鈴,可是按半天都沒人來應門,父子倆對望一眼。「難道媽媽還沒回來?」

  「不會呀,這個時候她應該到家了才對。」童朝旭困惑不解地取出鑰匙開了門,一眼便見著蜷縮在沙發一角的童采寧。

  「原來你在家啊!怎麼不開門呢?」紀沛陽習慣性地迎上前去,想給她一個輕吻,這才留意到她的臉色慘白得不像話!

  「怎麼了?采寧,你別嚇我,快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她這失神恍惚的模樣看得他心驚不已,連忙將她摟入懷中輕撫。

  童采寧輕緩地眨了下眼,雙眸凝起。「沛……沛陽?」

  「對,是我。」他微微松開,雙手捧著她微微冰涼的臉蛋。「怎麼回事?告訴我好不好?」

  她輕搖了下頭,力道微弱,卻堅定地推開他。「你回去吧。」

  紀沛陽一愕。「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是別人的丈夫,這終究是事實,我們別再見面了。」

  紀沛陽很快地頓悟,衝口道:「是采馨對不對?她找你麻煩?!

  「不是,不是,你走就是了——」她猛搖著頭,成串淚花紛墜。

  「你看著我,采寧!」紀沛陽不放棄,堅決追問到底。「她究竟說了什麼讓你這麼傷心?」

  「你別問了!回去,回到采馨身邊去,讓我過平靜的日子,行不行!」

  「我、要、知、道!得不到答案,我絕不走!」

  采寧崩潰了!

  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徹底爆發開來,她痛哭失聲,語不成調地吶喊:「你非得弄到大家都身敗名裂不可嗎?勾引妹夫、壞人家庭的唾棄之名,我背不起啊!」

  原來如此!

  紀沛陽痛憐地摟緊她。「不是你的錯!委屈你了,采寧。」

  「不要——」她掙脫他,不讓自己有沉淪眷戀的機會。「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是我看不清現實,我活該!沛陽,你也醒醒吧!我們再也不可能了!」

  「你又想退縮了是嗎?我不准!你聽到了沒有,采寧,我不准你再輕易放棄我!」他驚懼地扣住她,失控的力道抓疼了她,但他們都渾然未覺。

  「不放棄又怎樣?采馨會放手嗎?別再自欺欺人,你明知道她寧死都不會成全我們的!」

  紀沛陽無言以對。

  沉默了許久,他定定地望住她,神色幽戚。「你舍得?就這麼將我拱手讓人,你真舍得?」

  她別開頭,牽強地回應。「時間會衝淡一切的。」

  「是嗎?」她說謊!七年的時間還不夠長嗎?結果是什麼?他們注定愛彼此到至死方休!

  「我不想和你辯,你自己冷靜想想吧!」頹然松了手,他邁開沉重的步伐。

  「爸爸。」輕細的叫喚挽住了他,童朝旭飛快地奔向他。「你——不要我和媽媽了嗎?」

  紀沛陽的心口一陣抽疼,他怎會忘了,小旭是何等敏感的孩子!

  「小旭,我——」他為難地頓聲,不知該如何向兒子解釋,不是他不要他們,而是時勢容不得他隨性。

  「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有爸爸,我不要爸爸離開——」沒有大人糾葛復雜的顧慮,孩子的渴求單純而強烈,小手抱住父親的大腿,反正他就是不想失去爸爸!

  童采寧聽得滿心酸楚,哽咽地擠出聲來。「小旭,放手!」

  「不要!」頭一回,他違背母親的意思,小手將父親抱得更緊。

  「我說放手,聽到沒有!」

  「不要、不要、不要!」

  見母子倆益發僵持,紀沛陽正張口想說什麼。「采寧——」

  「童朝旭!我叫你放手!」失去了理智,她動手想扯開兒子。

  「不要,不要啦!爸爸明明也不想走,媽媽為什麼要趕走他,媽媽好壞——」小旭哭泣著,更加死命地抱住父親,就是不放。

  「你說什麼?!」悲狂的情緒徹底失控,童采寧激動得一掌揮了過去!

  手是松了,人也跌坐在地上,瞪大了盈著滿眶淚水的眼眸,童采寧則是完全傻住了。

  「采寧,你這是做什麼!」紀沛陽驚詫地叱道,趕忙扶起兒子。「小旭,有沒有受傷?」

  小旭抽抽噎噎,傷心地大喊:「我討厭媽媽!」

  然後,頭也不回地衝進了房中。

  「小旭——」來不及抓住奔離的小小身影,紀沛陽懊惱地看著她。「采寧,你真是——」衡量了下情勢,他追趕上去,先行安撫兒子。

  ***

  穩住了兒子的情緒,等他哭累睡著後,紀沛陽神色疲倦地走了出來。

  望著失神地坐在客廳中的采寧,他嘆了口氣,蹲在她跟前,握住她冰涼的小手,輕喚了聲:「采寧……」

  她輕輕一震,幽然抬眼。「是不是……連你都不能諒解我?」

  「你怎會這麼想呢?」這個小傻瓜啊!他展臂環住她,心折地低嘆。「你的苦,我都明白,但是采寧,我們已經錯一次,苦了七年了,人生苦短,我們沒有太多的歲月可以蹉跎,再錯過一回,我怕我們這輩子,真的就這麼完了!」

  「我也不想啊!可是,你是采馨的丈夫、恬恬的爸爸!我卻為了一己之私,傷害了無辜的人,破壞別人的家庭,這樣的我……好可怕,我真的不能……」

  「所以你就退縮了?為什麼你與我相守的意念總是不夠堅定?七年前是這樣,七年後還是這樣!你知道嗎?每當夜闌人靜,我獨自承受孤寂與相思煎熬時,我真的好怨你!有時,我忍不住要想,是不是你愛我不夠深,所以才會這麼輕易地放棄了我,如果當初你對我能多一點點在乎、多一點點堅持,今天我們之間不會是這樣!」

  采寧完全沒想到她會給他這種感受,一時錯愕。「不……不是這樣的……」天知道她有多愛他、多舍不得放手啊!

  紀沛陽根本沒聽進去,失控地傾出這些年來所壓抑的悲楚。「你只會一徑的將我往采馨的身邊推,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娶了她,心卻在你這裡,我能有幸福可言嗎,如果你口中那個受傷的人指的是采馨,那我會說: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就算她真受了什麼傷害,那也是她咎自取,她從來就不無辜!

  「你聽清楚,恬恬今年才五歲,當年,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只有你才會傻得去相信她的話!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沒和她同房過,我們只要見了面,沒有一回不吵架,她總是能找盡各種方式無理取鬧地刁難我,‘度日如年’是我對這樁婚姻唯一的評價,這難道就是你希望看到的?

  「這些,我從來都不說,那是因為我明白,她想藉由折磨我,來達到讓你痛苦的目的,我不想成為她報復你的籌碼,我想保護你,你懂不懂?可是今天,你卻把她當成了無辜的受害者,我不得不說,我必須讓你看清事實。別再傻下去了,采寧!沒有人會感激你的,她只會在背後嘲弄你的軟弱!」

  一連串的陳述,令她不禁白了小臉。

  會嗎?采馨不擇手段的由她手中奪走沛陽,為的仍是報復,只是為了看她痛苦?她還以為,采馨至少是愛他的……

  若真是如此,那麼,她錯得多離譜啊!沒想到,她竟然親手將自己最珍視的男人推向了痛苦的深淵……等等!

  她眯起眼,驚疑不定地仰首。「你剛才說……你從未和采馨同房?!」那五歲的恬恬……

  紀沛陽苦笑。「終於明白了嗎?如果你真要我回到妻兒身邊,除了你這裡,我真不曉得我還能去哪裡。」

  她,才是那個有足夠資格擁有他的人啊!

  采寧太過震驚,心頭一片紛亂,什麼也思考不了。

  「別說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了,真該放手去爭取他嗎?

  紀沛陽撫著她迷惘不定的臉龐,憐惜地親了親。「沒關系的,我等你。七年都等了,還差這些時候嗎?我會一直等下去,直到你想通為止。」

  采寧怔然無言,一仰首,與他深情綿遠的目光繾綣交會。

  那,將會是一輩子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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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0 00:52:4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喧騰的PUB一隅,紀沛陽獨自坐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獨自啜飲淡酒。

  一個月了,從那天之後,他們沒再見面。他明白,只要她一日解不開心結,采寧和他在一起,就會有拋不開的罪惡感,說什麼都是空談。

  他是說過,他會尊重她,可是這些日子,他真的好想她!她呢?小旭呢?難道他們母子不曾想念過他嗎?她在同時折磨著三個人啊!

  嘆了口氣,舉杯又啜了口杯中的澄亮液體。

  「紀沛陽!」肩頭被了重重拍了下,他差點嗆到。

  輕咳了聲,回首望去,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孔納入眼瞳。

  「嚇到你啦?抱歉!」

  「沒關系。」他搖了下頭,仍在思索他們在哪裡見過。

  「不記得我啦?」男子輕快地回應。「大學時代,我們有過幾面之緣的。」

  「你——噢,楊立凱!」他很快的說出正確答案,他是少數對采寧沒有企圖心,未被自己列入「蒼蠅行列」的人,哪能沒印像。

  「沒錯!我可以坐下嗎?」

  「請,反正我一個人。」

  坐下後,向侍者要了瓶酒,淺酌了口,才又道:「當年,你可是校園裡的風雲人物,眾花追逐,你卻如無情流水,粉碎多少純情少女心,太令人記憶深刻了,所以我才會一眼就認出你來。」

  面對著調侃,紀沛陽苦笑。「別取笑我了,那不過是段年少輕狂的日子,早就遙遠到幾乎記不住了。」

  「不至於吧?你可是出盡了鋒頭,和咱們的氣質美人如影隨形,甜蜜恩愛,羨慕死一群嘔到快吐血的曠男怨女,這樣一對才子佳人,還傳為一時佳話呢!」

  提到采寧,他神色一黯。

  多懷念那段時光啊!不必有任何顧忌,只是全心全意地依戀著對方……

  盯視他眉宇之間的愁郁,楊立凱不怎麼肯定地叫道:「不會吧?你們吹了?」

  那也不是沒可能啦,人家男主角都說年少輕狂了。少不更事的浪漫情懷,爆發起火花是很唯美,但要經營成永恆,往往不太容易。

  不過,他一直以為他們會在一起的,畢竟,紀沛陽看來很認真,對童采寧的疼惜與憐寵,也是有目共睹的。

  「我結婚了,新娘不是她。」搖晃著杯中液體,他低低地道。

  「不會吧?你移情別戀?」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不,我的心從來就沒變過,一直都只容得下她。」

  「那怎麼……」

  「一言難盡。我現在只想盡早解決掉婚姻的枷鎖,永遠守在她身邊,彌補她為我所受的苦。」

  「好一個痴情種子,我明白你的心情。」楊立凱低低一笑,笑中有一絲難察的落寞。

  「怎麼?你也為情所困?」他記得楊立凱一向自視甚高,從不以為有任何女人能綁住他的心。

  楊立凱自嘲地一笑。「遭到報應了。你一定不相信,我會為了一個不知道來自何處、不知道身份姓名的女人苦苦思念了五年。說來有些荒唐,遇到她的那一晚,她像只脆弱的小貓,又像迷途的墮落天使,把自己灌得狂醉,一整晚,我早已被她眼中的迷亂與凄傷所蠱惑,怕她發生意外,想送她回去,沒想到與她一夜狂歡的我才是她的‘意外’!」

  他真的不是有意趁人之危,他也想當個君子啊!只是——她太令人難以抗拒。

  縱情後的隔日,他再度醒來,枕畔已是空虛,他再也尋不著她的人。

  「你有試著找過她嗎?」

  「整整找了五年!」

  「看來,我們都是不被上天眷顧的男人。」愛情二字,苦啊!卻苦得令人心甘情願。

  「是啊!」楊立凱舉杯。「同是天涯淪落人,敬你。」

  紀沛陽舉杯附和。「敬你,另一個失意男子。」

  ***

  也許是兩個男人愁上加愁,一時失去節制,竟飲了個狂醉。

  幸好號稱千杯不醉的楊立凱,酒量比紀沛陽好上太多,要不然還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問明了紀沛陽的住處,他開車將他送了回去。

  門鈴按了好久,才等到女主人前來應門。

  「紀沛陽,你什麼意思?三更半夜存心擾人清——」門一開,她呆在原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張臉!這張曾令她迷惘失措、勾起太多狂亂心緒的男人!

  門外的楊立凱也呆住了!

  找了她五年,從沒想過會在這裡意外重逢。她在紀沛陽家中,那她的身份……他想都不敢想!

  「你……你是……紀沛陽的……」他強迫著自己,擠出最困難的聲音。「妻子?!」

  童采馨移開臉,一時之間,竟膽怯地難以再面對楊立凱。

  「先把他扶進來吧。」

  側身讓他進屋,將紀沛陽安置在房內之後,兩人再度陷入困窘的沉默。

  他根本不敢問,她是否還記得他,在打聽她下落的這些年,他曾天真地數度幻想著再相遇後的種種可能性,想瘋狂地擁抱她、親吻她,訴說離別後的種種相思,並問她是否曾偶爾想起過他……

  然而,他卻怎麼樣都沒想到,她竟然早是有夫之婦,那他這些年的尋尋覓覓、牽牽念念又算什麼呢?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真的不曉得,他還能再說什麼。

  「你怎麼會認識沛陽?」反倒是童采馨先開了口,雖然聲音很輕。

  楊立凱訝異地挑眉。「你還記得我?」

  她低下頭,不敢迎視他。「那重要嗎?」

  「當然重要!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他略微激動地陳訴。

  「找……我?!她好訝異。「為什麼?」

  為什麼?她居然問他為什麼?!

  不管了,要說就一次說個夠!

  「因為我想再見你一面,因為我在乎你,想延續我們之間的緣分!」

  童采馨瞪大眼看他,不敢相信她聽到了什麼。

  一直以為,她是不被重視的,也早就失去了被珍惜的資格,沒想到,她也會有人在乎、有人惦念……

  「你應該知道……我早就不是處女了……」

  「該死的!我要是在乎,還會不死心的找了你五年?我不結婚、不與任何女人交往,為的是什麼?因為我從沒有一刻忘記過你!」頓了頓,他自嘲地接口:「只是,我卻沒想過你是否早已結婚的可能性,也許真的是我太一廂情願了,你根本沒把那晚的事放心上,如果是這樣,那……等等!」

  他突然想起紀沛陽說過的話,就算她結了婚,那又怎樣?這並不是一樁理想的婚姻啊!

  「你知道……紀沛陽另有心上人嗎?」

  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說,她難堪地回避他的視線。

  「看來你是知情的。那麼,他應該也向你提過離婚的要求了吧?」

  「那又怎樣?」反正她死也不會答應,如果紀沛陽是想要他來當說客,那麼省省吧!

  「你明知道他的心另有所屬,也明知道他根本不在乎你,只是把你當成了急欲擺脫的負累,為什麼還要耗費寶貴的青春?為什麼要這麼委屈自己?」

  被逼得滿懷羞惱,她怒叱。「關你什麼事!」

  「我在心疼你啊!如果今天,你的婚姻幸福美滿,那麼我沒話說,可是現在,我明知道你過得不快樂,又怎麼能無動於衷,我辦不到!」

  「你——」她可以面對采寧的愁怨,也能承受紀沛陽的惱恨,單單就是無法招架他盈滿溫情與痛憐的眼神。

  「你可以有其他選擇的,離開這個不愛你的男人,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疼惜你,我保證,一定會竭盡所能的給你幸福,好不好?」

  他的口吻太過誠摯,神情太過溫柔,童采馨發現,她竟無法拒絕他。

  「你……難道不嫌棄我?」

  「這是什麼俊話!」像是她說了什麼外星人的語一音一樣,他不可思議地回道。

  嫌棄?他想都沒想過啊!他要是介意,還會站在這裡對她說這麼多嗎?

  他的反應,有如一道暖流劃過心扉。

  以前,采寧總說,要她別因為那場惡夢,就從此否決了自己,總有一天,會有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包容她、憐惜她、撫平她心靈的傷口。

  那時,偏激的她只將這些話當成風涼話。連她都深感自厭了,這世上怎還可能有人發自內心的去珍惜一個烙下了污點的女人?

  而今

  那道清淺的眸光,是如此溫柔、如此包容地凝視著她,驅散了長年盤踞心底的陰暗角落,這麼多年來,她首度感受到一絲暖陽射入,在心頭淺淺激蕩。

  其實,她一直都好渴望能有個人明白她的寂寞,疼惜她孤獨凄傷的靈魂……

  仰首對上他不加掩飾的期待,她心中有了決定。

  也許,她也該試著抓住屬於她的幸福——她不想錯過他!

  ***

  這些日子以來,楊立凱全心全意的呵護,讓童采馨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這天,讓楊立凱送她到家門,與他揮手道別後,童采馨才轉身進屋。

  她伸手開了燈,等到客廳大放光明,她這才留意到倚靠在陽台邊的紀沛陽。

  「真難得,你居然在家。」她嘲諷道。

  「是嗎?」紀沛陽淡道。「這個月,我已經‘難得在家’好多回了。」

  「怎麼?童采寧甩掉你了?」

  「我真正期待的,是被你甩掉。」

  「呵,那你可有得等了。」

  「我不這麼認為。」他不以為意,抬眼問:「那個人是楊立凱?如果我沒猜錯,恬恬——應該是他的女兒吧?」

  他站在陽台,什麼都看到了,包括他倆方才輕憐蜜意的擁抱。

  「你和童采寧也沒干淨到哪裡去,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她本能地申辯。

  「不,我想說的是,既然你有了更好的選擇,那麼,願意還彼此自由了嗎?」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還真是不死心啊!」她冷笑。「如果我還是不答應呢?」

  「拖住這樁名存實亡的婚姻,對誰都沒有好處,只要你肯簽字,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

  「是的,任何要求!」

  他就這麼急著擺脫她,不惜一切?她心頭泛起一陣苦澀。

  紀沛陽從來都不曾懂過她,他心裡只容得下采寧,縱使她已遠去,卻仍不忘惦著她、憐著她,而她這個妻子,卻始終只得到他無心的冷落,於是她悲、她怨,她用盡各種的方式發泄心中的不滿,同時也渴求得到他多一點的注目……

  可是到頭來,她仍是什麼也得不到,除了他的怨,以及更急切的逃離。

  然而,楊立凱的意外出現,給了她渴望的一切,填補了她空洞的靈魂,他不曾拿禮義道德苛求指責過她的行為,他比紀沛陽更懂她、更包容她!

  在紀沛陽眼中,她一文不值;但在楊立凱心中,他卻是真心疼惜她,將她放在手心珍寵,她何必再拘泥一個不曾將眼光放在她身上的男人?

  「我可以答應簽字。」

  紀沛陽本以為還要再費一番唇舌,這意外的回覆,反而令他呆若木雞、難以置信。「你……你說什麼?」

  「你沒聽錯,但是我有條件。」

  「你說,只要我辦得到,我什麼都答應。」

  他可真干脆。

  但是現在不同了,有了楊立凱,這些,已不再能傷害她了。

  「我要你名下所有的財產,也算補償我七年的青春,不為過吧?」

  紀沛陽微愕。

  旋即,他想也沒想地點頭。「沒問題。」

  大不了重新來過,沒有什麼會比采寧更重要,反正,以前的他還不是一無所有?他相信,只要他們在一起,采寧不會介意陪他吃苦的。

  「我們什麼時候簽字離婚?」

  「急什麼?等我看到財產讓渡書時再說吧!」

  他提出疑惑。「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反悔?」

  「你沒有選擇了。」

  她根本是吃定了他!

  紀沛陽咬咬牙。「好,我答應你!」

  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性,為了采寧,任何風險他都甘心去冒,哪怕代價是一無所有,他也甘之如飴!

  ***

  再一次來到這裡,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恬恬,你把這個拿上去,媽媽在樓下等你,好不好?」

  紀欣恬乖巧地點頭。「好。」

  五分鐘過後,紀欣恬再度回到母親身邊,她微笑地牽起女兒的手,以前所未有的恬適心境,迎向那始終在原地等候她的男子。

  這,才是她的幸福,她的重生。

  另一頭——

  「媽媽,有個很可愛的小妹妹送來一包東西耶,上面有你的名字。」

  「噢。」由兒子手中接過紙袋,發現裡頭裝的赫然是財產的轉讓證明、一串鑰匙、一份離婚協議書,以及一封信。

  定神細看了一會兒,她才肯定,采馨真的將她名下所有的財產,全都轉到了她的名下!

  采馨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是很恨她嗎?

  拆開手上的信,上頭,寫了簡單的幾行字句:

  一直到現在,才恍然明白,我其實不曾真正恨過你,所有的叛逆,為的,只是一份對命運的控訴與不甘,而你,這些年受苦了,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補償方式。

  我已經得到生命中最珍貴的柬西,這些身外之物,我不需要。而你,大權在握,就不用擔心會被紀沛陽欺負了。

  不過想想,他為了你,都甘心一貧如洗了,又怎麼會讓你受委屈,是吧?不管如何,我祝福你。

  真愛讓我找回了自己,你也該去尋回遺落了七年的幸福了。

  沒有稱謂,沒有具名,但童采寧卻看得激動莫名。

  「人呢?送東西來的人呢?」

  「走了啊!」小旭莫名其妙地回道。

  她二話不說,飛快衝了出去。

  路上空蕩蕩的,哪還見得到什麼人影?

  你也該去尋回遺落了七年的幸福了……

  想起緊捏在手中的信,心頭湧起陣陣難抑的渴求激蕩。

  「媽媽,你要去哪裡?」小旭迫在後頭叫著。

  「你不是很想念爸爸嗎?我去找他回來照顧我們一輩子!」

  ***

  看了下手中的鑰匙,考慮了三秒,她決定自行開門進屋。

  順著直覺前進,一串凄柔的音樂飄入耳中,那是她最熟悉的旋律,她幾乎連想都不必,直接輕輕旋動門把。

  也許是他太沉浸在自身的愁緒當中,對她的逐步靠近竟渾然未覺。

  輕輕地,她帶著滿腔濃得化不開的柔情,由身後悄然擁住他,在他耳畔低喃:「在想我嗎?」

  紀沛陽渾身一震,像是受了太大的驚嚇,僵直了身軀不敢回頭,深怕這只是他過度思念後的幻覺。

  「采……采寧,是你嗎?」語調過於微弱,輕弱得顫抖。

  「不然你希望是誰?」

  確定了她的存在,下一秒中,他反手一扯,將她緊緊圈抱在懷中。

  「是你,是你,我只希望是你,除了你,我誰都不要!」他將她抱得好緊,緊到她幾乎快吸不過氣來。「采寧、采寧、采寧……我好想你,好想你……」

  他不斷的喃喃喚著她,綿密地吻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留戀在這張他愛疼了心的嬌容上。

  「我也是,沛陽,我也是!」玉臂環上他,主動的送上了紅唇,紀沛陽旋即熱烈地狂吮激纏,飢渴地汲取她唇腔之內的每一分甜蜜。

  她呻吟了聲,被挑起久違的迷亂渴求。

  「沛……沛陽,我有話跟你說。」

  「嗯?」四片唇勉強分開,卻仍不願松開她分毫,額抵著額輕喘著,交融了彼此的氣息。

  「是采馨,她——」

  紀沛陽一顫,悶悶地將臉埋進她發頸之間。「我能不能不要聽?」

  他以為,她會主動前來找他,應該想通了,沒想到……

  童采寧無奈地淺笑。「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將離婚協議書交給我了。」

  他精神一振。「真的?」

  「嗯。」她心憐地撫著他驚疑不定的俊顏。「你真傻,我值得你這麼義無反顧,一無所有都在所不惜嗎?」

  「值得,當然值得!為了你,任何代價都不算什麼,何況,我並不是一無所有,我換來了你和小旭啊!對我來說,你們母子才是千金難換的至寶。」

  采寧動容地望著他,眸中有淚。

  「我覺得我好幸運……」蒙他摯愛,是上蒼對她最大的恩寵,然而……「沛陽,你信嗎?我覺得,采馨對你並不像表面上說的那樣,她其實是愛你的。」

  紀沛陽眉心一蹙。「停止你腦中任何荒謬透頂的想法!」

  一次教訓,換來不堪回首的七年離傷,他打死都不要再來一次!

  「是真的!我不認為一個女人能為了報復而獻身,甚至於耗費青春,苦苦地守住一段不愉快的婚姻,我想,她對你的種種刁難,只是被你傷透了心,並非真是惡意地要你痛苦。」

  所以,如果真有個男人能取代紀沛陽,好好照顧采馨,珍惜她、給予她沛陽所給不起的一切,那麼,她這個當姐姐的,會真心祝福她。

  「你一定要討論這個嗎?」他抿緊唇。

  反正那是楊立凱的問題,他根本也理會不得了。

  「你別這樣嘛,我只是想說……你在做什麼?」她愣愣地看著逐步寬衣解帶、將臉埋進她胸前的紀沛陽。

  「小旭想要一個妹妹很久了,你忍心讓他失望?」不想繼續這個令他不愉快的話題,這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

  「呃?」她愣了下,酥麻的快感如潮水般迅速湧來,神智逐漸昏蒙,仍想思考的腦子已力不從心。

  流轉著深情音樂的房內,輕喘漸起,取代了原先的凄清滄桑,那是一室旖旎醉心的纏綿。

  至於,采馨到底有沒有愛過他?這個疑問,怕是永遠無解了,今生,他們將再也不會提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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