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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課] 情敵是必備的
“知道嗎?你長得很像肉包子。”葉小蜜道。
“你是說,我長胖了?”悠然問,眼中有著暗藏的殺機。
如果小蜜敢點頭,後果將會很嚴重。
所幸小蜜並沒有這麼做:“不,我的意思是,屈雲像條狼狗……你被他咬得夠慘。”
悠然很想反駁,但是回憶了下,自從認識屈雲之後,自己確實已經變成了一個任他捏圓捏扁的醬肉包子了。
“同學,你真的很危險。”小蜜故作姿態地歎息。
“同學,你真的很喜歡挑撥離間。”悠然將冰棍放入嘴中,稍稍用力,巧克力的殼就這麼破了。
“我是關心你,不忍看你入地獄。”小蜜苦口婆心:“你難道就不覺得完全失去了自己嗎?”
“還好。”悠然的話中沒什麼底氣。
“難道你不覺得每次和屈雲作對,結局都是輸嗎?”小蜜繼續。
“也許……我脾氣比較好。”悠然雖然吃著冰棍,但卻被逼問得額上冒出了薄汗。
“難道你不覺得,對於他的過去,你是一無所知的?”小蜜拋出最毒的鶴頂紅。
“他的過去,很清白,很清白……很清白。”悠然覺得,手中的冰棍一定是太冰,凍得她的舌頭都品嘗不出味道了。
“真的?難不成,你驗過貨了?”小蜜開始擠眉弄眼。
“我和他,暫時還很清白,很清白……很清白。”悠然終於將冰棍吃完,從嘴中掏出了小木棍。
“聽你的語氣,仿佛是對暫時清白的這個事實感到不滿。”小蜜揣度聖意。
“是的。”悠然很誠實。
“既然這樣,那你怎麼知道他的過去是很清白的呢?”小蜜抓住這點不放。
“提醒一句,”悠然道:“一把很尖很利的刀就放在我身後。”
“果真是個重色輕友的家伙。”小蜜唾棄。
“彼此彼此,某人為了買東西討男友喜歡,不也是騙了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嗎?”悠然幽幽地看著小蜜。
“為了報答你的這份恩情,我冒著被屈雲追殺的危險,也要告訴你一個重要的情況。”小蜜恢復了嚴肅:“注意聽好了,前天,我看見你家屈雲和一個女人在星巴克咖啡館中,從他們互看的眼神中,我可以肯定……他們的關系不正常。”
那萬惡的資本主義濃縮精華物——星巴克。
“那女人是什麼樣?”悠然質問:“和我比誰漂亮一點,誰有氣質一點?”
小蜜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好友:“真的要我說?”
“算了。”悠然理智地制止了好友。
說完之後,悠然在房間中背著手踱來踱去。
“你有什麼打算?”小蜜眼冒精光,唯恐天下不亂。
而悠然沒有辜負他的希望,在走了幾圈後,終於做出一個重大決定:“我要去逼他說實話。”
小蜜在悠然走出房門的那一刻,囑咐道:“看在我知情急速通報的份上,千萬不要告訴屈雲說是我告訴你的。”
“放心吧。”悠然許諾:“我死都不會供出你的。”
“葉紅告訴我,說你和一個女人在那裝13的星巴克中親密地喝咖啡?是不是有這回事?!”悠然踹開屈雲家的大門,直接出賣了友人。
“葉紅,就是我告訴你少和他來往的那個男人嗎?”屈雲半躺在沙發上,腿上放著筆記本,正做著課件。
“小蜜是不是男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有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和那個女人去星巴克?”悠然問。
“如果這是事實呢?”屈雲反問:“你會怎麼做?”
“我會詛咒你!”悠然不忿:“上次讓你陪我去吃小面你都推三阻四的,現在居然和一個美女去星巴克,你身為人民教師,怎麼就不支持下國產飲食,反而為侵略過我們的資本主義國家增加收入?”
“糾正一點,我並不是討厭吃小面,而是不喜歡和你吃小面。”屈雲淡淡說道。
“為什麼?”悠然感覺受到了不公正待遇。
“因為你吃面時,總是喜歡吸面條,讓那湯濺我一臉。”屈雲手指不停,繼續打字。
“不要岔開話題!”悠然快步走到屈雲面前,將筆記本強行蓋上:“給我說清楚,小蜜說的是不是事實?你有沒有和一個女人舉止親密,如果有,那個女人姓甚名誰,家住何地,與你發展到哪一步了?如果沒有,為什麼小蜜要冤枉你,請自己要做下深刻的原因分析。”
屈雲抬起頭,看向悠然,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良久,他將手伸到女友的耳垂上,重重一捏:“在回答你的問題前,你必須先回答我的一個問題。”
“什麼?”悠然問。
“實踐作業做了嗎?”屈雲似乎對這個問題情有獨鍾。
“做了,並且已經交了。”悠然挺起胸膛。
“是這份嗎?”屈雲從一旁的資料夾中拿出一張紙,念道:“幫鄰居家撿報紙,扶老奶奶過馬路,在家做家務。”
念完之後,屈雲抬頭:“別的同學,都是三下鄉或者是自己找公司進行暑期實踐,相比之下……我真想知道,你怎麼會有勇氣把這個交上來。”
“我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是很平易近人的。”
“麻煩不要亂用成語。”
“反正我已經做了。”悠然死豬不怕開水燙。
“這種實踐作業我是不會收的,提醒一句,這次的作業,也會計算在必修學分中,對畢業是有一定影響的。”屈雲的話中帶著威脅。
“既然這麼重要,那就麻煩你幫我搞定下好了。”悠然聳聳肩。
“自力更生,豐衣足食。”屈雲道。
“什麼意思?”悠然問。
“意思就是,我是不會幫你的。”屈雲打開筆記本,繼續完成課件。
“屈雲,你是我男友啊。”悠然搖動著他的手臂。
“我還是你老師。”屈雲不為所動。
“好,老師……”悠然輕輕將大T恤拉開,露出半邊香肩,再將眼睛魅惑地一瞇,紅舌環繞嘴唇一圈:“想潛規則一下我不?”
屈雲:“……”
答案自然是不想。
而悠然就這麼被屈雲給三下兩下糊弄得忘記了來意,她根本就沒來得及再問那個罪惡星巴克女人和咖啡的事情,就這麼被推出了門外。
實踐作業果然還是被打了回來,悠然纏了屈雲幾次,甚至放言要凌辱他的身心,可是屈雲完全沒有反應,根本就不幫她。
現在去實踐也來不及了,悠然著急得不行,但還好白苓知道了這件事,讓她放心,說自己會找熟人幫忙搞定。
聞言,悠然的一顆心才算是放下了。
放下之後,回想起屈雲的無情,悠然決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便按捺住自己的沖動,好幾天都不和他聯系。
無事一身輕,悠然又開始了睡覺吃飯,吃飯睡覺的生涯,短短幾天,長了不少斤膘。
這天中午,同寢室的三個姐妹都出去逛街,悠然沒事做,便鑽進被窩,睡覺。
迷迷糊糊之中,手機響了,悠然接起。
誰都猜得到,打來的就是屈雲本尊。
“在干什麼?”屈雲問。
“詛咒你。”悠然答。
“肚子詛咒餓了嗎?”屈雲問。
“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但是,難不成你還會管我的死活?”悠然問。
“你不是說過,你是我的人,既然這樣,我就必須管你。”屈雲道。
“那我前些天讓你幫忙搞定實踐作業,為什麼你像是被強暴似的,死都不干?!”悠然問。
“因為那件事情,我在暑假期間就提醒過你很多次了,可你完全沒放在心上,引申開來,就是說你對我的所有話都不在乎,再想得深些,就說明你對我這個人不在乎……你認為,我不該給你一點教訓嗎?”屈雲緩緩道。
“是是是,你怎麼說都有理。”悠然歎氣。
“那麼,你的作業搞定了嗎?”屈雲問。
“我媽昨天就搞定了,估計這兩天快遞就到。”悠然道。
“我希望你能夠從中得到教訓。”屈雲總結。
“屈雲。”悠然鎮定地對著手機道:“給我死克。”
詛咒完畢之後,悠然丟開手機,重新開始蒙頭大睡。
但沒睡多久,手機又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接起,裡面那個陌生的聲音說自己是快遞,讓悠然現在到宿捨門口拿包裹。
悠然猜測是媽媽寄來的社會實踐證明,不敢得罪快遞叔叔,趕緊穿著睡衣就奔下了樓。
可是,悠然沒有看見快遞,她看見的是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古承遠。
穿著西裝,身材高挺,輪廓硬朗,眼神在陰鷙與溫柔之間徘徊。
看見他,悠然仿佛看見了多年前的記憶,頓時被釘在了地板上。
“好久不見。”古承遠站在悠然面前,雙手插在褲袋之中。
他給了她一個笑,但是那笑的溫度是不明的,讓悠然一陣冷一陣熱。
“怎麼,不認識了?”古承遠說著往前走了一步。
步子邁得不大,但是悠然還是被嚇得夠嗆,全身猛地一抽,看模樣是很想快些逃開。
這麼做了之後,就連悠然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反應過大,於是,她只能故作鎮定地摸了摸額頭,道:“咦,你怎麼來了?”
一雙眼睛還是低著,不敢抬頭。
“我可以說你是明知故問嗎?”古承遠問。
悠然不做答,默認,眼睛看著地上,地上是他們兩人的鞋子,還有積聚的一灘水,亮閃閃的。
“我們進去說,行嗎?”古承遠問。
他的聲音,總是有種強勢的意味,硬硬的,但是和悠然在一起時,他的語氣,到最後,會軟許多。
就好像是,猛地意識到,悠然對他而言,是不同的。
或者,悠然想,或者,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可是,都不太重要了。
悠然知道古承遠的性格,她不可能阻止他,所以,悠然在樓下阿姨那裡登記之後,便帶著古承遠來到自己的寢室。
關上門後,悠然一屁股坐在靠門的床上,潛意識就是准備在出現意外狀況時奪門逃走。
這個意圖不出意外地被古承遠給看了出來:“你不用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至少在這裡。”
悠然裝沒聽懂,耍弄著自己的手指甲。
古承遠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悠然身上,良久,他道:“很久沒看見你穿睡衣的樣子了。”
悠然身子震了震,像是想起了一些什麼,手指捏動指甲的力氣也大了些,像是想將什麼東西給刮去似的。
古承遠看著悠然,那目光,也是同樣的寒暖不定。
悠然感覺到了,但是她只能裝做不曉得。
是古承遠打破了沉默:“很久沒看見你穿睡衣的樣子了。”
這句話的語氣是淡靜的,但是在悠然聽來,卻是另一番滋味。
另一番,只有她能感受,能理解的滋味。
“你來,有什麼事嗎?”悠然問。
“來給你送東西的。”古承遠拿出一張紙,上面是實踐作業的證明單,已經在某個大型集團蓋好章,簽好字:“我托朋友給你打的證明,這次,應該可以過關的。”
“是媽媽讓你這麼做的?”悠然問。
“其實,她也是想讓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得好一點。”古承遠道:“所以,才會讓我幫你的忙,讓我到這裡來見見你。”
“哦……謝謝。”悠然說完,伸出手,捏住紙張的一角,想要將其拿過來。
但是古承遠並沒有放手,相反,他倏地將悠然的皓腕一抓,下一秒,悠然就被拖在了他的懷裡。
悠然情急之下,開始不顧形象地掙扎,可古承遠俯下身子,在她的耳畔說了一句話:“不用謝,因為這只是順便……我真正來這裡的目的,你應該曉得的。”
他這麼一說,悠然反而平靜了下來:“我不曉得……也不想曉得。”
“難道,你忘記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古承遠的聲音帶著回憶的溫度,涼意滲透,如柔媚絲線,將人的身體網住。
悠然的牙齒咬得緊緊的,做不得聲。
“你忘記不了,我也忘記不了。”古承遠輕聲道:“我們都忘不了。”
悠然感覺到耳廓上那涼涼的癢,慢慢的,緩緩的,傳達到骨髓之中。
“你是我哥。”悠然說,那語氣,更多的像是在說服自己。
“是,所以,那件事才會讓你痛苦。”在話音結束的時候,古承遠咬住了悠然的耳垂。
那是她全身最柔軟的一處。
最柔軟。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悠然問:“讓我痛苦就是你一直追求的事情。”
“也不盡然。”古承遠眼中出現了一抹笑意:“有時候,我也想讓你快樂。”
悠然閉上眼,深吸口氣,道:“如果你還願意接受我和媽媽的話,那我也願意繼續當你是哥哥。如果……那我們以後還是不見面的好。”
她的聲音很輕,但卻像是動用了全身的力氣。
“人這輩子,能如願的事情是很少的。”古承遠的聲音中有種忍不住的笑意,情緒是不善的。
悠然猛地掙脫開他,接著打開門,道:“出去。”
古承遠沒有違背她的意思,他邁步走了出去,但是在經過悠然面前時,他停了下來。
“有什麼事情,找我就好……畢竟,我們是有一半血緣關系的兄妹。”
等古承遠離開,悠然將門關上,這才發現手腳無力,差點就要跌在地上。
接著,悠然像蝸牛一樣慢慢爬到床上,將頭臉蒙上被子,繼續睡。
但瞌睡已經離開了,悠然滿腦子回放的,都是以前的事情,那些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鑰匙開門聲。
估計是那三個姐妹回來了,如果是平日,悠然會跳起來迎接,但經過剛才古承遠事件,她沒有了心情,便繼續裝睡。
可睡著睡著,悠然覺察出了點不對勁——那三個女人就算是半夜三更回來也一定是鬧翻了天,哪裡會像現在這麼安靜呢?
難道,是小賊?
蒙在被單中的悠然額頭開始冒汗,糟糕,這門已經關了,人也已經進來了,喊救命也來不及了。
正在六神無主之際,忽然一只手放在了她的頭部,看樣子是想要掀開她的被子。
悠然心中一驚,看來這個小賊還想要奪她清白來著。
不過,悠然暗想,依照她現在蓬頭垢面的樣子,估計能把小賊嚇得個尿失禁。
於是,悠然在心中數了三下,接著猛然將被子一掀,對著來人做了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鬼臉。
這個鬼臉做得才叫一個標准,鼻子眼睛嘴巴沒一樣在原位。
“果然像我預料的那樣,幾天不見,智商又下降了。”屈雲的聲音傳來。
悠然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來人不是小賊,是她的親親男友,屈雲輔導員。
“你是怎麼進來的。”悠然問。
“拿鑰匙開的門。”屈雲答。
“鑰匙是哪裡來的。”
“樓下的宿捨阿姨給的。”
“為什麼宿捨阿姨會給你這個?”
“我告訴她,說我要來突襲你們寢室,她非常積極地配合了我。”
“……”
“問完了嗎?”屈雲問。
“讓我想想。”悠然低頭,使勁地想了想,接著抬頭,道:“暫時沒有了。”
“那麼,現在該我問你了。”屈雲道:“剛才為什麼掛我電話?”
“因為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問候你的祖宗。”悠然解釋。
屈雲似乎接受了這個答案,接下來,他道:“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悠然問。
“聽宿捨阿姨透露,剛才你這裡,似乎來了位客人,並且,還是男性?”
屈雲的聲音又出現了那種輕緲,悠然對這種情況很熟悉——他看上去越是沒事,就越危險。
“是我哥。”悠然回答。
“古承遠?”屈雲問:“他是來看你的?”
悠然點頭。
“看來,他似乎還挺關心你的。”屈雲道。
悠然還是點頭。
“但是,看上去,你對他,卻不是那麼回事?”屈雲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悠然依舊點頭。
“看來,你並不想我問關於古承遠的事情。”屈雲道。
悠然這次沒有再沉默了:“說說你眼中的他吧。”
“他……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屈雲道。
“這點你上次已經說過了。”悠然提醒。
“這說明,這就是他給我的全部印象。”屈雲道。
“你們在大學期間,就沒有交集嗎?”悠然道:“在我看來,你當時也應該挺出眾的。”
“以前還行,現在已經完全成為普通人了。”屈雲道。
“怎麼會呢?你現在還是很帥啊。”悠然鼓勵道。
屈雲輕輕看了悠然一眼,道:“可是……你這個女朋友拉低了我的整體水平。”
“死克,遠遠給我死克!”悠然說完後重新鑽入被子裡,蒙住腦袋,不想再見這個死男人。
屈雲也不急,只緩緩道:“剛才你獨獨忘記問一件事……我來究竟是做什麼?”
“你來是想做什麼?”悠然問,聲音因為隔著被單,嗡嗡的,像是在賭氣。
問完之後,屈雲半天沒有聲響,悠然也因為礙著面子不好再問,但沒多久,她就熬不住了。
因為一股香辣的味道竟穿過被子,直接進入了悠然的鼻子裡。
悠然從來都是為了美食肯犧牲生命的人,倘若出生在抗戰時期,那絕對是用一塊龍須糖就可以收買的大漢奸。
因此,她沒有多想,直接掀開了被子。
悠然看見,桌子上,放著兩碗外賣麻辣小面。
“什麼意思?”悠然惑惑地看著屈雲。
“你不是才抱怨說我沒有陪你一起吃小面?”屈雲遞給她一雙筷子。
碗中的小面,香味飄散,紅油亮潤,青菜碧綠,讓人食指大動。
雖然是很平民化的食物,但因為買來它們的是屈雲,悠然頓時覺得這兩碗小面比金子還珍貴。
“趁熱吃吧。”屈雲也在悠然對面坐下,拿起筷子吃起來。
悠然也就不再客氣,呼哧呼哧地吃了起來。
香香的辣進入五髒六腑,全身的血肉都仿佛活絡了起來。
邊滿足著口欲,悠然邊偷眼看著屈雲。
那皮膚,那眉眼,那秀鼻,真是……秀色可餐。
這麼一看,悠然就興奮了,興奮之後她就邪惡了,於是,她故意將面條快速地一吸。
不出意外地,湯水就濺在了屈雲的臉上。
惡作劇成功,悠然笑得前仰後合,但她的笑容沒能保持多久——屈雲鎮定地站起,鎮定地拿起她那碗面條,鎮定地走到廁所,往下水道中倒去。
悠然目瞪口呆。
屈雲將空碗放在她面前,說了一句話:“今後,如果再這麼做,就別再想吃小面。”
一秒,兩秒,三秒,當牆上的秒針走了一圈之後,悠然終於復活,猛地向著屈雲撲去,將他壓在了床上。
“你死克!”悠然怒目。
“你今天就只會說這句話嗎?”屈雲問。
“我餓了。”悠然說了另一句話。
“所以呢?”屈雲問。
“所以我要吃你!”說完之後,悠然張開利齒,咬住屈雲的肩膀。
肩膀咬了不解氣,繼續咬手臂,咬胸膛,最後咬上了嘴唇。
既然都咬了,那就不客氣地吻上。
既然嘴在吻,那手也別客氣,順便摸一摸好了。
於是,發展到最後,悠然的嘴在上面吃著屈雲的豆腐,而她的手則在下面吃著屈雲的豆腐。
這次的吃,可不僅僅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還增添了一股因為恨意的報復,所以悠然下口的地點是很多的。
屈雲的襯衣紐扣一顆顆被解開,那秀美而有男人氣息的胸膛眼看就要露出。
襯衣半裸的美男,任憑誰都會愛上,或者是愛“上”。
悠然的滿腔怒火,就在眼前的美景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目的她已經忘卻,重要的,只是過程。
悠然肆意地擺弄著面前的這具肉體。
“如果你夠聰明的話,就快從我身上下來。”屈雲道,平靜的聲音中有著警告。
“如果我不呢?”悠然繼續忙著吃豆腐,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那麼……我想,你會後悔的。”屈雲道,聲音更輕了,或者說,是更危險了。
但悠然還是沒有警覺,只輕飄飄地應了句:“是嗎?”
接著,她就繼續享用美食。
再接著,她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只一秒鍾的時間,她和屈雲的位置就調換了。
也就是說,現在是屈雲壓她。
悠然正准備問一句常規問話,例如“你想干嘛?”之類的,但是屈雲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屈雲直接伸手,撕開了她的睡衣。
悠然的睡衣上印著的是流氓兔,此刻,流氓兔的臉被分開,成了兩半,而中間,則是白色的內衣。
蕾絲的邊,加上那小小的蝴蝶結。
那是種,略帶稚氣的誘惑,而那呼之欲出的渾圓,卻帶著致命的成熟的女人氣息。
而屈雲的唇,直接吻在了那渾圓之間。
水潤的唇,白皙的肌膚,相得益彰。
在這樣的溫柔之後,屈雲忽然將身子壓下,接著,他們的私密之處接觸了。
即使隔著布料,悠然還是感覺得到,那特有的男性的灼熱緊緊地抵住了她的柔軟。
那種堅硬,讓本來沉浸在玩笑之中的悠然猛地一驚,很突兀的驚慌,就像是坐過山車時,慢慢騰騰地爬到高處,接著猛地往下俯沖的那一刻。
一顆心,浸滿了冷汗。
因為在這一刻,屈雲的全身,都散發出一種極度的危險,他變得像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有著傷害她的可能性。
那灼熱的堅挺,依舊在悠然的下體最敏感,最柔弱之處,緊緊地抵著。
悠然的手腳開始發涼了。
而屈雲的眼睛,似乎也是同樣的溫度,即使在那底下,有著欲望之火,但那也是冷的:“以後,不要隨便挑撥,因為那後果,是你無法預見的。”
說完之後,屈雲起身,將襯衣扣子一顆顆系好,離開。
他的背影,他全身每一個動作,都仿佛是沒有事情發生過。
門“卡噠”一聲打開,又“卡噠”一聲關上。
悠然躺在床上,看著寢室的天花板,一直就這麼看著,而胸前,依舊保持著屈雲離開時的赤裸。
時間像微塵一樣,流逝在地,陽光從純正的金黃到混雜的暖紅,斜射在地面上。
在過了三個小時後,悠然的手有了動靜——慢慢地來到胸口那被撕裂的布料前。
三秒鍾後,空寂的寢室中飄蕩了她的一聲自言自語:“……娘的,我今天就不應該穿這件新睡衣,可惜了。”
這次的親密事件,讓悠然認識到了兩件事。
一,被挑撥後的男人,是野獸。
二,屈雲的第三點,質量……很好,很好,真的很好。
要到很久之後,悠然才想起,屈雲一直沒有正面回答過那個星巴克女人是否存在。
每次她想問,總會被屈雲以各種方式不知不覺地繞開。
這樣重復了許多次,悠然終於明白,當屈雲不願回答某個問題時,誰也勉強不了他的。
但悠然也不是節能型號的燈,既然和屈雲正面交鋒沒有勝算,她就選擇了其他的方式,也就是很老套的方式:跟蹤。
結果是令悠然滿意的,屈雲在下班之後一般都是直接回家,沒看見他有什麼花花腸子。
更令悠然放心的是,屈雲在學校受歡迎的程度很高,是許多單純女生的白馬王子,也是許多不單純女生的春夢對象,但是面對那些或含蓄或大膽的表白,屈雲向來都是拒絕。
悠然欣慰地長歎一口氣:這男人,真是不枉她那件報廢的新睡衣啊。
可是總有些人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例如悠然家的那小閨蜜。
“我敢對天發誓,他真的和那個女人有著不正常的關系。”小蜜信誓旦旦:“如果有一點半點的假話,我就不是男人。”
“我本來就沒當你是男同胞。”悠然聳聳肩。
“李悠然,你現在是不相信我了?”小蜜感到了受傷。
悠然不加理會:“我相信你真的看見屈雲和一個女的在喝咖啡,但我確實不相信她們兩人之間有曖昧,因為他不是那種一腳踏兩船的人。”
小蜜眼神一飄,聲音略略帶上了一點陰陽怪氣:“如果,人家沒有當你是船呢?”
悠然從水果盤中拿出小刀,拔涼拔涼的刀身上映著她的獰笑:“夠膽子,就再說一遍。”
“難道不是嗎?你們交往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他有把你介紹給朋友與家人嗎?”小蜜問。
悠然搖頭:“這能說明什麼?”
小蜜很不客氣地給出了一個答案:“這說明,屈,雲,根,本,沒,有,承,認,你。”
悠然覺得小蜜夠狠,短短十二個字還用了十個標點。
接下來,就是悠然的辯解時間:“我也沒有把他介紹給我的家人和朋友,這是我們這段關系不容於世的特殊性造成的。”
小蜜糾正:“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悠然問。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太在乎屈雲了。”小蜜說出自己的看法,同時也是事實。
悠然沉默,對事實無法反駁,很久之後,才無力地飆出一句話:“多難得才套住個這麼帥的男人,能不在乎嗎?”
“你在乎他,但人家不在乎你也是徒勞。”小蜜再說出一個真理。
“那我又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拿把刀對准他的小雞雞,威脅說如果不在乎我就讓他斷根吧!”悠然沮喪地坐在凳子上。
“戀愛嘛,講究的就是技巧和情趣。”小蜜道。
“上床才是講究技巧和情趣吧。”悠然道。
小蜜不理會她,繼續:“人一般對穩穩屬於自己的東西是不大珍惜的,所以你一定要營造出有男人要追你的氣氛,讓屈雲產生危機感,這樣他才會對你重視。”
“可是我沒有男人追。”悠然很誠實。
“沒有男人,就要制造男人。”小蜜開始出謀劃策:“找出一個你最討厭的人,利用輿論的力量,讓你和他成為緋聞男女,從而達到讓屈雲吃醋的目的。”
悠然不解:“為什麼找最討厭的人呢?這樣難度豈不是增加了?”
小蜜解惑:“上次在華山上,當屈雲誤以為我是他潛在的情敵時,那種眼神,實在是凌厲,我想,如果有人真的敢搶她的女人,那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找一個最討厭的人當替死鬼,不是一舉兩得嗎?……李悠然,你一臉花癡地在干嘛?”
一臉花癡的李悠然:“我在享受屈雲女人的稱號。”
小蜜:“……”
主意商定之後,悠然開始思考誰是自己的仇人,想來想去,只有一人:上次的那個蠟筆小新。
龍翔。
上次操場上的那次大戰,在屈雲的調節下不太和平地解決了,龍翔也因此獲得了進入戲劇社的機會。
因為不太想看見他,再加上對戲劇沒什麼熱愛,悠然最近對戲劇社的事情一點也不關系,什麼事情,都是交給上次那個小蝦米弟弟去做。
而現在,為了她不可告人的私人的秘密,悠然決定要去和小新做親密的接觸了。
來到戲劇社後,發現新人不少,悠然頗高興——免費的大喇叭們數量增加了。
小蝦米弟弟似乎是對下一屆社長的位置很有野心,因此對悠然這個現任社長是百般逢迎,千般討好,悠然十分受用。
受用歸受用,來的目的還是要達成的,悠然不敢再浪費時間,直接將目光投射在了小新的身上。
當時,所有的新生都在舞台上排練新劇,個個情緒激昂,一群小瘋子。
小新似乎是裡面的一個重要角色,不可否認的,他的演技不錯,站在舞台上,氣場強大。
時間不是用來浪費的,悠然開始了第一招:眉目傳情。
在舞台前社長專用的座位上,悠然直愣愣地看著小新,就像那聚光燈,他移動到哪,她的目光就追隨到那,估計美軍最先進的導彈追蹤系統的准確性也不過如此。
不僅是准確度,還有那熱度——悠然的目光,才叫一個熾熱,弄得舞台上的演員都高呼要開空調了。
做得這麼明顯,旁人自然也就看了出來。
有人半開玩笑地問道:“社長,看什麼這麼專注呢?”
眉目傳情已經有了一定的成效,悠然開始進行第二步,那就是誤導輿論——讓他人以為是小新主動。
於是,悠然故作不在意地問道:“那個新人,是叫龍翔嗎?”
得到肯定的答復:“是啊?社長你認識他?”
“也不算認識,”悠然做作地摸摸頭發,道:“他最近總說要請我吃飯,還送我花,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旁人耳朵豎起來:“吃飯,送花?社長,莫不是龍翔想追你吧!”
悠然再做作地抿嘴:“哪能啊,我多大,他多大?”
旁人勸道:“現在都流行姐弟戀,再說,不就差個一兩歲嗎?”
悠然最後做作地擺手:“哎,他也是這麼說的,但是,姐弟戀我還是不能接受……對了,剛才的話,你千萬要保密啊。”
旁人忙忙點頭,但是悠然知道,只要一個晚上,這個緋聞就會飛揚在校園的上空。
事情果然是按照悠然預定的方向發展的,到了晚上,校園論壇上最熱的帖子就是關於龍翔要追悠然的事情。
但這麼一來,當事人自然也知道了。
第二天,當悠然來到話劇社時,首先看見的,就是龍翔的那張黑臉。
對此,悠然是早有准備的,所以她很鎮定地,直接來到了更衣室中,而眉毛豎起要討個公道的小新自然也是緊隨其後。
在旁人的目光中,就變成龍翔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悠然窮追不捨,高調求愛。
而在更衣室中,卻是另一番情景。
龍翔冷眼看著悠然:“老女人,你發什麼花癡,居然對那些人說,我想追你?”
“我有嗎?沒有吧。”悠然一臉無辜。
“少給我裝了!”龍翔怒了:“我不管你在搞什麼花樣,但是想要我追你,下輩子都不可能!”
“哦。”悠然點點頭,表示知曉了。
但這個態度卻不知怎的惹惱了龍翔,他一把提起悠然的衣領,將她給推到衣櫃上。
那氣力完全沒有體現憐香惜玉,悠然的背都痛得差點裂開。
與此同時,地上響起了輕微的墜地聲——龍翔的這個粗暴動作讓悠然衣襟上的紐扣脫落。
“我最後重申一句,我很討厭你,所以,不要在那邊自作多情,”龍翔惡狠狠地看著悠然,一字一句地道:“聽清楚了嗎?老女人?”
“哦。”悠然還是點頭。
龍翔勉強滿意了,就放開了她:“出去吧,以後再敢亂說話,別怪我不客氣!”
自由之後,悠然靠在衣櫃上,不停地進行深呼吸。
“你在干嘛?”龍翔問。
“醞釀情緒。”悠然答。
“醞釀什麼情緒?”龍翔沒有了耐心。
於是,悠然給出了最終答案:“被你給輕薄的情緒。”
說完,悠然氣沉丹田,對著門外大吼一聲:“不要!!!”
接著,捂住領口,扭頭奔出了更衣室——在眾目睽睽之下。
那天晚上,校園論壇上最熱的帖子是“更衣室中,龍翔欲望爆發,輕薄李悠然未成”。
想要誤導輿論,最好的方法是讓觀眾親眼看見,親耳聽見,所以,悠然還在繼續努力著。
在更衣室事件發生之後,小新幾次三番都想要在路上堵住悠然,揍她一頓,但悠然早有准備,一直躲在宿捨中不出來,小新在宿捨外站了幾天,終於消失了。
不是累了,也不是消氣了,而是校園論壇上出現的新帖子——“癡情郎龍翔苦守女三捨,感動中國。”
在躲避幾天之後,悠然決定使出殺手鑭。
經過眾多眼線的報告,悠然得知,龍翔在上場前,總是要挨到所有人走光了,才會進更衣室換戲服。
有古怪,很有古怪。
悠然在這天特意埋伏在更衣室中,等待著龍翔。
沒多久,龍翔進來了。
沒多久,龍翔脫衣服了。
沒多久,龍翔脫褲子了。
最後,悠然發現了龍翔的秘密——他的四角內褲上,印的圖案就是蠟筆小新。
悠然承認,那四角內褲和龍翔本人真的很配。
但是如果被外人知道,一向心高氣傲,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龍翔居然穿卡通內褲,那他大學四年將會很慘,很慘。
就在這時,悠然拿出那預備著的數碼相機,拍下了這精彩的一幕。
龍翔耳朵很尖,一下就聽出來了,馬上警覺地回頭:“是誰?”
“是我。”悠然憨厚地笑笑,接著拔腿就往外跑。
龍翔趕緊套上衣服,追了出來。
悠然覺得,既然是戲劇社社長,還是很有必要在在位時期演一出戲的,否則,就愧對觀眾了。
所以,她跑上了舞台。
而同樣跑上舞台並抓住她的,是龍翔。
“還給我!!!”龍翔大怒。
悠然明白,他完整的話應該是“把那張我穿卡通四角內褲的照片還給我!”
在聚光燈下,悠然做作地掙扎著。
“還給我!!!”龍翔睚眥欲裂,拼命地搖晃著悠然的小香肩。
悠然將頭扭向一邊,貌似痛苦地搖著頭。
“還給我!!!”龍翔已經是怒發沖冠。
此刻,所有的人都停下來,注視著事情的發展。
小蝦米弟弟適時出現,問道:“社長,龍翔究竟要你還什麼?”
悠然轉過頭,用幽怨的,文藝女主角特有的無病呻吟表情對著全體人民說了比老壇酸菜還酸的三個字:“他的心。”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發出“哦”的一聲。
“你!!!”
龍翔緩過氣後,剛想辯解,卻聽見悠然的悄聲警告:“如果不想照片流傳,就保持沉默。”
在那一刻,龍翔的喉頭感覺到了腥甜。
他的手指,都快將悠然的骨頭給捏碎。
但龍翔明白,就算是真的捏碎了,在別人的眼中,也會是他因愛成恨的表現。
至此,這段緋聞的真實度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不出意外的,屈雲也知道了。
根據小蜜的示意,悠然這些天盡量減少和屈雲的見面,主要是為了配合緋聞的發展,同時也可以避免悠然因為演技不佳而露餡。
雖然照著指示做了,但是悠然還是心神不定,因為她不找屈雲,屈雲也不會主動找她了。
“你說,會不會弄巧成拙啊?”悠然擔心:“如果他真的相信謠言,認為我紅杏出牆,一怒之下,不要我了,那該如何是好?”
“李悠然,你有點骨氣好不好,難道天底下男人都死絕了?他不要你,大不了再找一個。”小蜜恨鐵不成鋼。
“我就是喜歡他!”悠然的眉毛透著倔強。
“我說你到底喜歡他什麼啊?”小蜜不解。
“我喜歡,因為……他是屈雲。”悠然給出了一個簡單而含義豐富的答案。
“算你狠。”小蜜甘拜下風。
雖然悠然沒有聯系屈雲,但兩人還是見面了——在全校的戲劇比賽上。
屈雲是教師代表之一,悠然是戲劇社社長,也算是個學生代表了,得以有幸和屈雲坐在了一起。
觀眾包括嘉賓席都在黑暗之中,給兩個不能曝光關系的人提供了有力的對話條件。
屈雲:“好久不見。”
悠然:“最近太忙。”
屈雲:“聽說了,確實夠忙碌的。”
悠然:“聽說什麼了?”
屈雲:“比如,你和一個小學弟的事情。”
悠然心中竊喜,但嘴上還是假模假式地為自己辯解著:“你別聽那些人的閒話,都怪最近食堂降價,這些人吃撐了沒事干呢。”
屈雲:“哦。”
這一聲“哦”,可是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像是深秋的夜,靜得讓人摸不著頭腦。
接下來,龍翔旁邊的位置坐上了一個老師,兩人停下了對話。
這次的戲劇比賽每個學院都派出了隊伍參賽,抽簽決定上台的順序,壓軸戲自然是戲劇社。
表演的是經典話劇《戀愛的犀牛》,而龍翔則是當中的主角馬路。
雖然是新人,但是龍翔一點也不怯場,感情豐富,表演感染人心。
“這孩子,挺眼熟的。”屈雲在黑暗中輕聲道。
旁邊的老師雖然年紀較大,但一顆八卦的心仍舊是赤誠誠,血紅紅的:“屈老師,這是大一新生,他就是全國連鎖飯店品明居的老板啊,挺出風頭的,但他就是脾氣不太好,軍訓的時候還和教官干過架,現在老師都不敢管他……不過,這個學生倒不是那種無法無天的混球,除了態度不好,其他也沒什麼。”
“看起來,他對戲劇是很熱愛的。”屈雲道。
“聽說啊……那個,只是聽說,”八卦老師看了看悠然,接著湊近屈雲的耳邊道:“聽說這小子看上了戲劇社的社長李悠然,想追她呢,最近鬧得全校都知道了……這些孩子,真是不得了。”
“哦。”屈雲的第二個“哦”字更靜了,深秋的夜,連月也不見了蹤跡。
悠然將桌子上擺放的礦泉水蓋子輕輕一扭,放在微笑的嘴邊,飲用。
此刻,《戀愛的犀牛》已經接近尾聲,舞台上,明明被綁在椅子上,而龍翔扮演的馬路則在旁邊。
在一系列沖突高潮之後,當馬路殺死圖拉之後,龍翔忽然站起身,面對著台下觀眾,或者說,是面對著悠然道:“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後的東西,圖拉的心,和我自己,你能收留他們嗎?悠然……我親愛的,溫柔的,甜蜜的……悠然。”
全場寂靜。
這,算是史無前例的當眾表白了。
悠然繼續喝著水,嘴角,還是那抹笑。
而龍翔的嘴角,則是因壓抑的憤怒而起的顫抖。
是的,那張他穿卡通四角內褲的照片,還是很好用的。
悠然雖然沒有轉頭,但她還是看見,在靜謐的黑暗中,屈雲的鏡片上,再度閃過一道低調的白光。
這個計劃是很有效果的,因為當天晚上,悠然便接到屈雲的電話,讓她去他家一趟。
在路上,悠然一直想象著即將發生的事情。
例如,屈雲會捧起她的下巴,眼睛危險地一瞇,道:“那個小子,有我正點嗎?”
再例如,屈雲會握住她的手,誠懇地請求道:“悠然,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再再例如,屈雲會一把扯掉她的衣服,怒吼道:“你居然敢背叛我,今天,我就要讓你看清楚,真正擁有你的男人是誰!!!”
悠然吸回口水,想,如果是第三種,那該多好。
但是任何一種情況都沒有發生。
當悠然來到屈雲家時,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們分手吧。”
悠然像是被一只風干的松鼠在臉上給拍了一下,那種滋味,真是難以形容。
“什麼?”她寧願相信自己是昨晚沒睡好,出現了幻聽。
但不是的,屈雲清晰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們分手吧。”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悠然不敢置信。
這個男的不是應該怒吼著將她給摔在床上,接著撕開衣服,將她給強吃了嗎?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今天請你來,是為了把這個給你。”屈雲指指地上的箱子,裡面裝滿了悠然寄放在這裡的漫畫:“既然我們今後已經沒有關系了,那這個還是請拿回去吧。”
連漫畫都要她拿走,看來是真的到了最後了。
“為什麼?”悠然急問,死也要死個明白。
“因為從最近發生的事情看來,你的心,似乎已經不在我身上了。”屈雲說出了讓他們感情死亡的原因。
“你血口噴人!”悠然氣憤。
“如果不是,那為什麼你對龍翔的表白這麼開心?”屈雲問。
“我沒有開心。”悠然死咬牙關。
“今天下午,當他當眾向你表白時,你看著他的眼神,還真只能用熾熱來形容。”屈雲補充罪狀。
“我沒有!”悠然叫屈。
那哪裡是熾熱,根本就是奸計得逞後的得意精光嘛。
但是屈雲根本就不聽她的解釋:“自從龍翔表現出對你的愛慕後,你便很少和我聯絡,由此看來,你對我已經沒有感情,但是因為負罪感你不想和我提出分手,所以一直痛苦著,雖然我捨不得,但事到如今,還不如放你自由……所以,悠然,抱著你的漫畫,去尋找龍翔吧。”
屈雲提起漫畫箱子,說著就要放在門外。
悠然著了慌,根本來不及運用腦細胞進行思考,直接就交代了罪行:“一切都是小蜜幫我策劃的,小新根本就對我沒有一毛感情,我是故意要這麼做,讓你認為他是你的情敵,從而讓你更在乎我一點啊!!!”
話音落後,悠然沉默了,因為她看見,屈雲的眸子裡,於平靜的水中盛放著一絲笑意。
被,套,話,了。
在那一刻,悠然非常想將自己的腦袋塞進馬桶中,溺死算了。
“你騙我!”悠然嘴唇顫抖。
“你似乎搶了我的台詞。”屈雲微笑。
“我恨你!!!”悠然咬牙。
“恨也好,離愛不遠了。”屈雲依舊微笑。
悠然想要發火,但是心中的那股氣剛上了胃,就咽了下去,她慢騰騰地來到沙發上,挫敗地坐下:“你就不能表現得在乎我一點嗎?”
屈雲將門關上,挨著悠然坐下:“你在和我交往之前,就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性格的人。”
悠然斜眼:“你的意思是,是我自己甘心進入你這層地獄的?”
“我是指,或者,你也是有點喜歡這樣無情無義的我的。”屈雲伸手,摸了摸悠然的馬尾。
她的發尖刺刺的,而後頸上有些小而柔的絨毛,讓人覺得,像是一只小動物。
但小動物也是敏捷的,悠然用了自己慣用的姿勢,一把將屈雲給撲在了沙發上。
“你似乎很喜歡玩這招。”屈雲看著躺在自己身上的悠然道。
悠然伸手捏住了屈雲的鼻子,而屈雲則任由她這麼做著,並沒有阻止,只是改用了嘴來呼吸。
悠然的姿勢像是在玩,但是她的聲音,卻帶上了一種消沉的認真:“我並不是時間多,才搞這麼多事情……屈雲,難道你還是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屈雲問,因為鼻子被治住,他的聲音嗡嗡的。
“明白我對你的在乎,明白你對我的不在乎,明白我需要你的保證。”悠然放開了手,轉而蒙住屈雲的眼睛。
說實話,她不喜歡屈雲的眼睛,因為那裡面似乎很少能看見她想要的東西。
屈雲的睫毛在悠然的手心中撲閃了幾下,像是小小的探視的觸角。
“你應該知道的。”悠然道。
此刻的屈雲,眼睛被蒙住,整個人是安靜的,像是入了眠。
但很快,他的手就按住悠然的後頸,按住了那些小動物似的絨毛,迫使她的頭低下,迫使她的嘴唇和自己的嘴唇碰觸。
他們,再一次接吻了。
這次,倒沒有巧克力的滑膩,而是一股淡淡的茶香。
悠然想,這男人,究竟哪一刻才會不吃東西呢?
屈雲接吻的技術,怎麼說呢,算不上是花花公子的那種熟練,當然也不至於生澀,而是帶著他特有的味道。
帶著一種自信和冷靜,還有讓人著迷且痛恨的神秘。
於是,悠然還是很享受的。
屈雲的唇,離開了悠然的唇,接著向下,來到她的頸脖,每寸肌膚,只是親吻一下,就這麼,順著悠然軀體的輪廓向下。
很多地方,都隔著布料,但悠然似乎還是感覺得到屈雲唇的熱度,感覺得到他體內那隱藏在平靜外表下的情緒。
屈雲握緊了悠然的手,那姿勢,像是一種桎梏,但悠然的手,並沒有反抗的跡象。
她只是睜著眼,看著屈雲的腦袋漸漸向下,離開自己的視線。
悸動,連成波浪的線條,順著屈雲的動作向著悠然襲來,當他的唇來到她的小腹下方時,悠然再也無法忍耐。
她的身體,開始起了輕微的抖動,夾雜著痛苦與愉悅。
而就在這時,屈雲停下了,而他的聲音響起了:“你喜歡我嗎?悠然。”
悠然點頭,動作很輕,但她確定屈雲一定是看見了,因為她的動作,是那麼堅定。
“為什麼呢?悠然,”屈雲問:“為什麼你要喜歡我?”
“因為你是屈雲。”悠然第二次給出這個答案。
“如果我不是屈雲呢?”屈雲問。
沉默,一只飛蛾在燈罩邊晃悠,身體和玻璃發出沉悶的聲響。
十秒鍾後,悠然猛地撐起身子,雙手像貓爪一樣掐住屈雲的臉頰:“難道說,你是懷著不良目的潛入地球殺了屈雲然後剝下他的皮穿上的外星人?!”
屈雲將悠然的爪子取下:“別玩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悠然跪在沙發上,摟住屈雲,雙手在他的頸脖後交握。
“我是指,”屈雲看入悠然的眼睛:“也許,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屈雲,那時候,你還會喜歡我嗎?”
“你是指,”悠然抬起眉毛,帶著一點善意的諷刺:“你還能變得比現在更壞?”
“可以這麼說。”屈雲點頭。
“那麼……”悠然的手,不安分地撥弄著他的發梢:“如果是這樣……我會變得和你一樣壞,這樣,我們就相配了。”
屈雲看著她,眼內像是有濃墨在水中揮散。
“其實,我還真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你,甚至,我連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都不大清楚。”悠然坦白。
“難道不是在我脫下衣服的那剎那就喜歡上了?”屈雲的笑容帶著英俊的促狹。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悠然搖頭:“或許,是在那之前就喜歡上了,也或許,是在那之後很久才喜歡上的。”
“你是我見過對自己感情的管理最混亂的人。”屈雲評價。
“可是感情本來就是混亂的。”悠然道。
“別以己度人。”屈雲告誡:“以後別再搞這些事情了,多用點時間在正事上,報考六級吧。”
“學校不是只要求考過四級就好了?”悠然一向是能懶就懶,但說到這,忽然想到一個條件:“如果我考過六級,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屈雲問。
“到時候再說。”悠然笑得特別歡騰,腮上的肉鼓鼓的:“只要你答應我,我就肯定能考過六級。”
“這麼有自信?”屈雲問。
悠然趕緊點頭。
“那麼,就一言為定。”屈雲點頭。
悠然正在竊喜,卻聽見屈雲補充道:“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今後不准再為我樹立情敵,不管是真,還是假的,明白嗎?”
“你在乎嗎?”悠然喜上眉梢。
屈雲忽然將臉湊近她,俊逸的眉宇中,帶著一點遼遠的靜:“是的,很在乎。”
悠然的心,被歡喜塞滿,她試探地問道:“那麼,你老實回答我,你和我交往以來,身邊是不是只有我一個女人?”
“是。”屈雲回答得毫不猶豫。
悠然心中樂開了花,看來這男人就是天生冷清,所以才會這麼不像一個男朋友,但是他的忠誠還是值得信賴的。
悠然決定,她一定要加大馬力,讓自己的魅力放射,成功地將屈雲給從內到外地拿下。
主意剛打定,屈雲突然問道:“龍翔平時並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你是怎麼讓他幫你做的戲?”
悠然一五一十地將那張照片的事情說出。
“那張照片還在你手上嗎?”屈雲問。
“恩。”悠然點頭。
“給我。”屈雲道。
“你想干什麼?”悠然問。
“好好款待一下我的情敵。”屈雲道。
“他是假的。”悠然道。
“不論真假,”屈雲道:“一律不可原諒。”
家中的屈雲沒有戴眼鏡,但是悠然似乎看見,精光閃爍依舊。
在為龍翔默哀了三秒鍾後,悠然毫不猶豫地將照片給了屈雲,畢竟,屈雲對龍翔恨得越深,說明對她越在乎。
這麼看來,情敵這招,還是很有成效的。
悠然笑得像位偷腥成功的寡婦。
這就是屈雲教給她的第八課——情敵是必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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