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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兩人偕同來到中宮,只感覺四下肅然,且不僅皇后在、太子斯寰平在,就連沛帝也在。
雁雙翎隱隱覺得,似乎真出了什麼大事,否則一向政務繁忙的沛帝是不會露面的。
「兒臣給父皇、母后、皇兄請安。」斯寧宇上前問安。
雁雙翎亦跟在其後,施禮問了安,但氣氛十分詭譎,眾人明顯對她的態度皆是冷冷的……或許真是因為她跟斯寧宇近日過於親密,惹得幾人不快了吧?
「今日讓你們兄弟倆過來,正好你們父皇也在,」皇后打破沉默道:「為的是一件大事,本宮得告訴你們。」
斯寧宇看了看斯寰平,斯寰平亦一臉迷惑,看來也不知皇后葫蘆裡賣什麼藥。
「為著冊立太子妃之事,本宮特意去信雅國,雖然雅國現在內亂,但本宮與雅國皇室也算遠親,於情於理,總得知會他們一聲。」
雁雙翎凝眉,只覺得皇后多此一舉,用意不善。誰都知道如今雅國是呼蘭拓主事,她那侄兒不過八、九歲年紀,哪裡懂得這些?
皇后續道:「昨日得到了回信,一看之下,本宮著實吃了一驚,所以今早便把你們都叫來了。」
「母后,到底何事,還請直說了吧。」斯寰平笑著緩和氣氛,「可是雅國那邊不應允?那倒不是什麼為難的事,反正兩國開戰在即,這禮數也顧不得許多了。」
皇后搖了搖頭,忽然指著雁雙翎道:「你們可知她是誰!」
眾人面面相觀,不知皇后何意。
斯寰平率先開口,「母后,您是在說笑吧,這是上原公主、雙翎表妹啊!」
「不,她不是雁雙翎!她,只是一個細作!」皇后厲聲道。
細作?!雁雙翎瞪大眼睛,難以相信自己所聽所聞。皇后是瘋了嗎?居然說她是細作?!
斯寰平斂了笑容,急道:「母后,您若反對這門親事,兒臣尚能理解,但您這樣中傷翎妹妹,到底不妥當!」
皇后怒道:「哼,真正的上原公主雁雙翎已經在流亡途中被亂軍誤殺,屍首在半個月前發現,只是我們與雅國相隔甚遠,消息一直沒有傳到這裡來。」
什麼?!雁雙翎越聽越覺得荒唐,她好端端一個人在這裡,皇后居然說她已經被亂軍殺死了?
斯寰平與斯寧宇亦震驚萬分,久久不能回神。
「所以,眼前這個女子只是細作!」皇后再次指著雁雙翎道:「她並非真正的上原公主!」
「姨母,」雁雙翎淺笑,清了清嗓子,鎮定道:「究竟是什麼人給姨母回的信?雅國大將軍呼蘭拓嗎?他本就不希望我與沛國結親,這一紙謊言造得荒唐,姨母怎就相信了?」
「兒臣從前出使過沛國,可是親眼見過上原公主的。」斯寧宇緊接著出面維護,「皇后娘娘您更是公主的遠親,如此荒唐的污蔑,皇后娘娘也信了?」
「你見過?那是幾年前了?」皇后依舊固執,「本宮雖是上原公主的遠房親戚,卻從沒見過她。這細作只是相貌與上原公主相似而已。」
斯寰平也上前幫腔,「母后這話越說越是奇了,就算眼前這位是細作,那又是哪裡派來的細作?有何目的?總得有緣由。」
「四海列國,想讓我朝不得安寧的,也不知有多少!」皇后冷哼一聲,「此女自從來到沛國,一方面與長祁王走得近,一方面又極力想當上太子妃,在你們兄弟之間,不知生了多少事端。更可怕的是,她竟想燃起沛雅兩國的戰火!這不是細作所為,又是什麼?」
這話聽來,倒像有些道理。雁雙翎自問,自從她來到沛國,的確沒做什麼益事,倒是成日裡興風作浪,特別是害得斯寧宇受了重傷--這點真讓她自責不已。
「無論如何,只憑一紙書信便質疑公主的身份,這讓兒臣怎麼都不能信服。」
斯寰平轉而對沛帝道:「還請父皇命人徹查此事!」
斯寧宇亦道:「呼蘭拓既然派人偷襲了我江北大營,說明早對我朝有所戒備,他此時修書說公主是細作,其心可議,畢竟若公主與皇兄婚事不成,我朝便不會再派兵討伐呼蘭拓,他便得利了,是以還請父皇徹查。」
沛帝端坐著,細細聽著,一直沒有說話。
「就算要徹查,也該先把此女監禁起來。」皇后冷冷睨一眼雁雙翎,「聽聞昨夜她在怡蘭殿待了一宿,這不擺明了是想挑起他們兄弟之間的不和嗎?這不是紅顏禍水、狐媚禍國,又是什麼?」
斯寰平聽了一怔,臉上隨即閃過一絲難過之色,但很快的便強抑下去,只道:「二弟受傷後,翎妹妹感念二弟的恩情,常去探望,這個兒臣也是知道的。」
雁雙翎頓時有些愧疚。說實話,她對斯寰平從來只有虛情假意,可這關鍵時刻,他卻處處向著她,為她說話,甚至沒有懷疑過她,原來……他是真的喜歡她。
她一直以為,他只把自己當成娉婷的替身,不過是一件擺設飾品罷了,原來,她倒是低估了他的為人稟性,他竟是如此善良寬厚之人。
曾經,她懷疑他為了一己之私,故意派斯寧宇上戰場,不顧兄弟之情,如今看來,他也是迫不得已吧?
沛帝終於開口定奪,「朕會派人徹查此事,但查清之前,還請上原公主在宮中好生住著,不要四處走動才是。」
這是打算軟禁她了?
雁雙翎澀笑,輕輕地垂下眸去。這算是上天給她的懲罰吧?她的確不該為了復國,便攪亂了另一個國家的太平,落到如此下場,也是活該。
雁雙翎坐在窗前,只見園中侍衛守衛森嚴,宮婢齊站在遊廊之上,木然無聲。
她喝了一盞茶,獨自跟自己下了一盤棋。
今日,是初冬難得的好天氣,陽光竟比夏天還透亮,可惜她哪裡也不能去,被軟禁在這屋子裡。
不過這幾天她倒清靜許多,也想了許多,心中漸漸沒有恐懼,只剩從容。
事情最壞的結果,不過當她是細作罷了,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就拿她這條命賠了罷了。
父皇死了,母后死了,大哥也死了,就只剩下她了,獨留在世不過孤單,若說她還有什麼不捨……那便是她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對他,倒是有些放不下。
忽然,她聽見屋外有聲音,好像有什麼人來了--
「長祁王殿下,您不能進去。」
是他?他來了?
雁雙翎心尖一顫,下意識站了起來。
終究,他沒有捨下她,她就知道,他會來看她的。
只聽,斯寧宇對侍衛道:「你們人多,守衛也嚴,我一個人進去,還能把上原公主帶走不成?今天賣了本王這個情面,明日若證明了公主的清白,本王也會還給你們情面,世事無絕對,你們好好想想。」
「那……」侍衛猶豫再三,終於答應,「還請王爺快些出來,別為難了小的們。」
「拿去喝酒。」斯寧宇擲出一個錢袋,領頭的侍衛接了去,順勢便將門打開了。
門打開的時候,屋裡的光線頓時又明亮了幾許,彷彿許多螢火蟲飛了進來,雁雙翎亦覺得溫暖了幾許。
斯寧宇站在逆光處,週身散發出光暈,朦朧而俊逸。他一向這般俊朗如皎月,每次看到他,都會讓人覺得賞心悅目極了。
雁雙翎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不過能這樣見他一面,她便知足了。
好半晌,她微笑道:「看來我是把皇后娘娘給得罪了。」
她不希望此刻場面變得悲悲淒淒的,只想與他閒話家常,氣氛輕鬆自若一些。
「誰讓你上次冤枉她,叫她吃了個啞巴虧,皇后豈肯輕饒了你?」斯寧宇亦笑著道。
的確,讓她當太子妃,皇后想來本就不太樂意,再加之上回厭勝之術的事,皇后心裡一定明白是她在搗鬼,活該她被報復。
「王爺今日來探我,可帶了什麼東西給我?」她眨巴著大眼問。
「什麼東西?」他一臉不解。
「來探監的,總得帶些什麼才好,比如好吃的好穿的。」雁雙翎莞爾道:「王爺怎麼空手而來?」
他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在說笑。
很好,這個時候還懂得說笑,說明她心裡並無恐慌,這便讓他放心了。
「我只帶了一句話來。」他認真道。
「什麼話?」這回,換她怔住了。
「那日對公主的未竟之語。」他道。
那日?便是她留宿怡蘭殿的那天清晨,所以他要把話說完了嗎?
「王爺請說。」她心下有些緊張,一如那日的心情。
清了清嗓子,他緩緩道:「養傷的那段日子,我總是在想,假如身體裡的餘毒清了,假如性命再無礙了,我一定要問公主一句話--等到紫薇花開的時候,公主可否願意與我共賞?」
心理想大喊願意,但她只能低下頭,輕聲道:「如今我身陷囹圄,恐怕是不能了……」
他打斷她,篤定道:「公主遲早會出去的,到時候一定可以與在下一同賞花。」
「就算是出去了,我……」她又能以什麼身份陪他一同賞花呢?
「說來,我還得感謝皇后娘娘呢。」斯寧宇揚起笑容,「她這一鬧,公主與我皇兄的婚事,恐怕是難了。到時候公主便可自由出宮,愛去哪兒便去哪兒。」
這話,旁人聽了也許會糊塗,可雁雙翎對他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公主是否願意隨我一同回靜和莊呢?」他進一步問道:「就像我當初說的,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哪怕是一輩子,也成。」
他已經說得這般明白,她也不是傻子。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是在邀她共賞一輩子的花吧?
「王爺這不是在同情雙翎吧?」夢想實現了,她反倒不安,害怕這其實還在夢裡未醒。
若是真愛她,從前為何不見他有任何表示?派他上戰場,他也老老實實地去了,從來不曾想過,要從他皇兄手裡把她奪走。
他誠實答道:「有一陣子,我也曾迷惑,不知自己究竟意欲如何,可臨出征的時候,我便想明白了。」
原來,他一早便確定了對她的感情?可她為何沒有覺察?因為他隱藏得太好,還是她太笨?
雁雙翎大為錯愕,抬頭直盯著他,卻一句話說不出。
「所以,那日御醫對我說餘毒已清,身體已經無恙時,我便做了一件事。」他淺笑道。
什麼事?看著他眸中閃現一絲狡黠,她便覺得,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公主不覺得奇怪嗎?平時公主總要三更天才睏倦,那日怎麼就跟我下了一盤棋便睡著了。」他笑意加深。
是啊,現在想來是很奇怪,彷彿被下了迷香一般,神志渾沌不清……
「我的確在公主的茶裡做了些手腳,讓公主睡得早了一些。」他的笑容如山頂的錦雲明霞,做了這般壞事,還可以笑得這般坦然良善。
雁雙翎不由深歎了一口氣,原來自認聰明的自己,從來都被他掌控在股掌之間,從來不曾逃脫。『
「所以,王爺是故意毀我清譽的?」她總算明白了他的意圖。
「惟有宮中流言四起,才方便公主與我皇兄解除婚約。」他也歎了一口氣,
「可惜,皇后娘娘忽然來了這一出,打斷了在下的計劃,不過倒也省了事。」
世上哪有這樣的人啊,說起自己的陰損招,卻像是在說一個有趣的故事一般。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心腸?
但最沒用的是她,她竟被這樣的惡意給感動了,淚水湧上眼眸,亮晶晶的,如同落在梅花上的雪粒。
「可是,我真的還可以出宮去嗎?」她仍然擔心。
他落下保證,「放心,總有法子的。」
他總是這樣說,這樣淡定從容,彷彿天下的事都難不倒他。的確,像他這樣一個滿腹心計的人,有什麼能難得倒的呢?
如今他離她僅咫尺之遙,這個時候,她真想與他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就像那一夜在瀑布之下。
可惜,門外有侍衛看著,他們不能有任何親近的舉動。
他們總是這樣,遠遠的、隱忍的說著話,不能踰越一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打破這樣的囹圄呢?
忽然之間,她心下有了一股衝動,一個箭步上前,趁著侍衛不備,在他頰上輕輕啄吻了一下。
只如蜂蝶採蜜一般,輕輕一啄便退開了,仍舊退回原來的距離,微笑看他。
斯寧宇怔住,萬萬沒料到她居然這麼大膽,光天化日之下,她居然敢……好吧,但他心裡卻是歡喜的,就像被灌入了蜜汁般,連空氣的味道彷彿都是甜的。
他伸出一隻手,寬大的衣袖下是他溫暖的掌心,他的大掌悄悄覆住她的柔荑,穩穩妥妥的靜握著。
雁雙翎的臉紅了,彷彿他掌心的溫度烙到了她的頰上,又鑽入了她的心底。
就這樣,他們背著侍衛偷偷牽著手,一句話也不說,兩人相視而笑,連這笑,也是默默的。
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地情意纏綿?沒有監視亦沒有阻礙,坦坦蕩蕩的,一如天下所有有情人那般?
雁雙翎相信,那一天不遠了,只等她出了宮,等到紫微花開的時候。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靜心地等待著,並相信,他總有法子的。
半年後
又到了紫薇花開的季節,陽光從花葉中透過來,風從平原的遠處吹過來,眼簾瀰漫著一片淡紫色,心下,也變得怡然。
雁雙翎踏步而來,聽到附近有琴音。一如去年今日,她初見他時的情景。
不過這一次,卻是他在親自撫琴。
她不語,只是淺笑。只見琴邊有椅,她踱至其旁,輕輕坐下。
一聽便知,他彈的是她最喜歡的《鳳求凰》。
「見到皇兄了?」一曲終了,他撫平琴弦,抬頭望她。
「見到了。」雁雙翎點頭道。
「你說說,皇兄到底有什麼事?平白無故把你叫了去,又不讓我跟著。」他似乎有些吃醋。
這段日子以來,她漸漸發現,原來他不僅會使壞,有時候還像一個孩子似的,得她哄著。
「到底是與我訂過親的人,去見一面又怎麼了?」雁雙翎故意逗他。
「那就更該避嫌,不讓你夫君著急才是。」斯寧宇氣鼓鼓地道:「皇兄這是故意的吧?」
「就許你搶別人的未婚妻,不許別人故意一下嗎?」雁雙翎越發好笑,「若不是太子殿下大度,你我也沒有今日,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小氣了?」
「雅國那邊宣稱上原公主已死,皇兄便不能再立你為太子妃了。」斯寧宇不屑的道:「說來,要感謝的人是呼蘭拓吧。」
「那也未必,太子殿下說了,當日他若另給我尋個身份,立為太子妃也是可以的。」雁雙翎呶呶嘴,「就像我如今以富賈家的小姐許給你為長祁王妃一樣。」
因為呼蘭拓召告天下上原公主亡故,她是不能再以原來的身份在這世上存活下去了,如今,她只是一個叫做雁雙翎的、富賈家的千金小姐。
而復國之志,在她心中也漸漸淡了。
復了國又如何,殺了呼蘭拓是可以為她的親人報仇,可是雅國必將大亂,她一個流亡公主或者侄兒那個小皇帝都不能服人,屆時百姓更苦、雅國更亂,還不如讓呼蘭拓當政,維繫百姓安危。
況且斯寧宇答應她了,她侄兒在雅國的事,他會幫她想辦法。
如今想來,她的復國之志只是上天安排了一個理由--一個讓她遇見他的理由。
對此機緣,她深深感激。
「皇兄真這樣說的?」斯寧宇更加吃醋,「看來皇兄還是對你念念不忘。以後他再傳你,你就找借口推辭便是,我的娘子可不能隨隨便便去見別的男人。」
「放心,這是最後一次了。」雁雙翎微微笑。
有些事情必須了結,而她的確欠斯寰平一個交代。
「皇兄到底說了什麼?」斯寧宇依舊好奇。
「太子殿下問我,當時我以厭勝之術冤枉皇后,究竟是為了他,還是為了你。」雁雙翎直言道。
斯寧宇蹙眉,「皇兄居然還在糾結那件事?」
「太子殿下曾以為我是風聞了皇后不滿我當太子妃,所以以厭勝之術陷害她,離間他們母子的感情,是為了力保自己能當上太子妃,」如果是這樣,那還表示她對斯寰平有心,但事實是--「現在他才發現,其實我是為了你。」
斯寧宇怔住,倒是有幾許愧疚了。「想不到……皇兄待你如此深情。」
「我也曾經以為他待我不過是娉婷的替身。」雁雙翎感慨道:「如今事隔半年,你我也成親數月,他卻仍惦記著過往之事。」
「當日皇兄提議讓我出征,我也曾懷疑過是否他出於嫉妒之情,現在看來,他倒是真不知情,不過是想讓我出去歷練一二,日後在朝中也可多些份量。」
現在想來,斯寰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未婚妻與自己最親的弟弟在一起,心下也甚是難過吧?
思及此,雁雙翎忽然有些不忍,提議道:「夫君,雖然現下你在朝中也有了職務,不似從前那般清閒了,但阮七公子所編撰的美人榜也不能荒廢了,再怎麼說都是外祖父的遺志啊。」
「讓我想想,美人榜上可有什麼合適的人能介紹給皇兄。」他一向很明白她的意思。「張丞相的千金好似不錯?」
「張紫??你可別亂點鴛鴦譜!」呵,這個傻子,他如今還不知道張紫?喜歡的是他嗎?
不過,如今物是人非,將來會如何,誰也不知道,誰又說得準張紫?跟斯寰平配不配呢?
她突然很期待,將來的美人榜上會上演怎樣的故事……
突然她想起,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他,他卻總是避而不答,今天她非得問個明白,「當初皇后娘娘是如何肯饒過我的?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
那時他總說會有辦法的,果然沒過多久,她便被放了出來,而且阮貴妃、她如今的母妃還給她另尋了一個身份,讓她順利當上了長祁王妃。
至於上原公主嘛,彷彿從來沒有到過沛國,沒有與沛國太子訂過什麼親,甚至宮中諸人都健忘,大家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一切,如此輕易到讓她迷惑不解,他到底施了什麼妙法?
「不是我,」斯寧宇歎口氣,終於道:「是母妃。」
「是貴妃娘娘救了我?」雁雙翎瞪大雙眸,錯愕萬分。
可如何救的呢?一個被逐出宮的棄婦,雖然名號猶在,但已形同廢妃。
「母妃親自去見皇后,對她說,母妃自己永不回宮。」斯寧宇抿唇道。
永不回宮?原來,這就是交換條件啊。為了救她,阮貴妃甘願捨了一世的心願?
「父皇對母妃仍有情愫在,皇后很是忌憚,如今母妃立誓永不回宮,皇后這塊心石也算放下了,況且你若嫁與我,便要讓出太子妃之位,皇后正巴不得呢。如此,她還有什麼理由不放你出宮?」
短短幾句話,他說得這般輕巧,但讓貴妃娘娘回宮可是這對母子一生的心願,如今為了她,全都捨棄了。
他們,原來如此厚愛她。
雁雙翔頓時覺得幸福之感油然而生,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被人寵溺著的感覺,那是父皇母后還在世的時候,才有過的感覺。
紫薇花瓣從樹上落下來,隨風飄零,雖然落入塵中,化為紅泥,沒了燦爛,可誰曾想,這也是它最安逸的歸宿。
她,便是如此,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斯寧宇輕輕撥動琴弦,她依偎過去,聽他彈另一曲賞心清樂。
如今,他們終於能無所顧忌、旁若無人地親暱著,想有多親近,就依偎多緊,再沒有什麼能抑制他們的情愫,讓他們咫尺天涯。
她覺得這一日風清雲高,心下無比暢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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