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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淺水徜徉]千年婚約(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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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 09:58:3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千年婚約 作者:淺水徜徉

【內容簡介】:

  他有一張冷俊如冰的臉,

  冷漠到沒有一絲笑容。

  遇見她以後,他的表情有了變化,

  甚至還會情不自禁的笑出聲。

  她一直生活在過去的陰影中,

  總覺得自己是過完今天,就沒明天的人。

  因此成就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

  那個該死的傢伙竟然敢惹她?

  那他注定要倒霉了,不對,怎麼覺得對他的感覺怪怪的?

  難道愛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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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 09:59: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七年前的那個夜,就像夢魘一樣揮抹不去,每次想起,心口那種隱痛總有讓人窒息的幻覺。從環亞集團出來,寧雪兒使勁甩甩腦袋,好讓自己更清楚一點,習慣性的剝開一顆草莓味的阿爾卑斯放在嘴裡,也許只有它的味道,才能減輕胸口的疼痛。
  
  環亞集團是經營,服飾,珠寶,飯店,運輸業的大型集團,寧雪兒之所以會在這裡出現,完全是想應徵環亞的首席設計師,她今年剛滿二十二歲,雖然畢業於三流的設計學院,但她天資聰穎,遺傳了母親的設計細胞,在很有知名度的服飾雜誌都有作品發表。
  
  她只是想完成母親的心願,成為一名出色的設計師,因此她放棄了她熱愛的舞蹈。眼前紅燈閃去,綠色的光芒喚回了她的意識。
  
  拎著手裡未想起名字的作品,回想著李助理的話,只要總裁點頭認可,就可以正式跟公司簽約。想到這裡,腳步愉快的踏著斑馬線,似乎一切都取決於明天。
  
  程易接到伊心媛的婚帖,本來就冷俊的臉,更是黑到了極點,一路驅車朝環亞方向駛去。身為環亞總裁的他,除了做事手腕獨特,經營方面更是一把好手,今年剛滿二十七歲的他,在繼承父親的產業以後,使環亞步入了輝煌的顛峰。
  
  他知道伊心媛會離開他,但比他預期的快的太多,理由竟是他不苟言笑,冷漠如冰,就算有了想暖熱他的念頭,也會在看他一眼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想到這裡,十指緊緊握著方向盤,腳狠的踩上油門,寶石藍的跑車如閃電般,劃過他穿越的街,留下一道刺眼的藍光。
  
  環亞大樓前的十字路口,黃燈閃爍不停,他絲毫沒有憂鬱衝過去,一席白影映入他的眼簾,腳靈活的踩剎車,車子藉著滑力朝著那身白影的人撞過去……
  
  寧雪兒邁出的步伐,在一道極速的藍光映入眼簾的那刻停了下來,她好奇的朝那束光望過去,帶著她對明天期望的微笑。車子越來越近,這種恐怖的場景,卻沒有影響她的表情。
  
  眼前泰然自若的女人,滿眼含笑,難道她是要自殺,居然對這樣危險的時刻,還能笑的一臉燦爛?她是不是瘋了,一絲驚訝,掠過程易的心底,劍眉也跟著皺了起來。
  
  車子在離寧雪兒腿部約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她看清了眼前的男子,儘管他坐在車中,依她設計的專業水準來說,他的身高,三圍一切都在她腦子裡換算成了數字。如往常一樣,她沒有去欣賞男人的臉,七年前的記憶,她有太多的教訓,她不再奢望,她不想重蹈覆轍走母親的路,所以她不給自己任何心動的機會。
  
  「該死……」程易低聲詛咒,心情本來不悅的他,不想跟這位找死的人浪費太多的時間,從錢夾裡掏出幾張千元大鈔揚在路人面前,頭始終沒抬一下。
  
  一道雪亮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引誘著他朝發光的物體看去,一隻猶如青蔥般的玉手,手上戴有一件漂亮的雪花連環首飾,三朵潔白雪花形狀的戒指,分別套在,食指、中指、無名指上,顯的手指更加纖細。
  
  與戒指相連的大朵雪花附在手背,以上三條鏈子直至裹在手腕上的手鏈,依舊是細碎的雪花組成。晶瑩剔透的水鑽鑲嵌在首飾中,亮光絲毫不吝嗇的衝他的眼睛襲來。
  
  「你沒撞死我,我一點都不慶幸,也絲毫不為我還有血有肉的活著,而歡呼。」她的心早在母親死的那刻就死了。
  
  聽到她不卑不亢的聲音,她的身影溶進他的視線,一身雪白的休閒裝,仍然沒有埋沒她的好身材。烏黑的長髮散在腰際,沒有裝束的臉旁給人清秀脫俗的感覺,真不敢相信,那樣沒有頹廢的話是出自她。甚至嗅到她身上散發出甜甜的草莓味……
  
  「先生……請問你是色盲嗎?」甜美的微笑蕩在她的嘴角。
  
  「不是。」眼中閃出一不滿。
  
  「連小朋友都知道的交通規則,你不會不知道吧,如果你不知道的話,恰好我現在有時間,我可以教你。」她話裡夾雜著諷刺。
  
  「說吧,想要多少?」他的表情冷到發寒。
  
  「對不起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可以伸出你的手嗎?」她依然很禮貌的跟他交流。
  
  為了盡快打發掉她,程易不情願的收回錢,伸出了手,他也想不到,不可一世的他,居然會這麼聽一個陌生人的話。
  
  「驚嚇到你並不是我的本意,單看你名貴的車子,我想你也不屑從我這裡得到任何的賠償,不過你看上去心情很不好,這個也許會讓你心情好一點。」話裡充滿了挑釁。
  
  一顆草莓味的阿爾卑斯落入他手裡,再抬頭看那位女子的時候,她已經穿過了馬路,根本沒有回頭多看他一眼。
  
  「可惡……」他是天之驕子,她竟不買他的帳,從來都是他不看女人,現在這個女人居然不甩他?心情本來就差到了極點,經過她一番言語的調侃,更是憤怒至極,若再讓他遇見她,她真的就死定了。

  ******
  
  踏上二十三樓的辦公室,就見李雅萍低頭忙碌著。李雅萍是程易的助理,四十多歲出頭,漂亮的臉蛋讓人把她跟四十歲的年紀聯繫不到一起,程易不想鬧辦公室戀情,用她也許是不想傳出太多閒言碎語。
  
  「總裁,您回來了,小寧有留下她的作品讓你試穿。」李雅萍聽到電梯的聲音,抬起頭的時候,程易已經站在了他面前。
  
  「小寧?她是誰?什麼作品?」他對李雅萍還算和氣,沒有把自身的怨氣表陋出來。
  
  「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寧雪兒,一個剛從學校畢業的設計師。喏……你看一下吧。」這些小人物他不會記得,李雅萍拿出了寧雪兒留下的西裝。
  
  「她從來沒量過我的尺碼?做的衣服我能穿?」眉頭一獰,眼神也暗了下去。
  
  「哦,她只是看了你的背影而已。」看得出來這個年輕的總裁心情不好。
  
  「背影?她的眼睛能代替尺子的話,那麼多的優秀設計師就死絕了,拿去丟掉。」頭也不回的進了辦公室,甩門的聲音告訴所有人,他程易今天心情不好,最好別惹他。
  
  這位年輕的總裁真的不好伺候,翻臉比翻書都快,李雅萍無奈的搖搖頭。
  
  坐在總裁的交椅上,伸開手掌,那是她給他的糖,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沒丟掉。對,不想製造垃圾影響市容。這樣的解釋算是給自己一個下台的借口。剝開草莓味的阿爾卑斯塞進口裡,清新的草莓味道甜甜的,沖淡了心中的糾結,心情似乎也沒剛才那麼糟了,是她的味道……
  
  「李助理,你進來一下。」掛上對講機,再次將臉埋在手掌間。
  
  「總裁,您有什麼吩咐?」李雅萍看著手掌遮住臉的程易,輕聲詢問,生怕一不小心惹這位少爺大發雷霆。
  
  「明天心媛結婚,你幫我備份禮物。」隨手拿過身邊的文件簽閱。
  
  「啥?她不是……」終於知道他為什麼臉這麼臭了。
  
  「我說什麼你沒聽懂嗎?」眼神裡閃出的寒光,射的李雅萍寒毛都束了起來。
  
  「是的總裁。」李雅萍憂鬱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總裁,你真的不試一下寧雪兒的作品嗎?她都來了好多次了,現在這麼虛心的年輕人真的很少了,希望你能體諒一下她的堅持。」
  
  「恩?好吧,如果不行的話,以後你就告訴她不用再來了。」最終他還是接受了助理的建議,後面的那句則顯的有些不耐煩。
  
  鏡子面前,程易打量著自己,黑色的筆挺西裝,精巧的做工趁的自己更加挺拔,無論是肩,腰,袖,褲長。收放都恰到好處,甚至細心到,領帶都是打好結的,套在脖子上輕輕一束剛剛好,除了有型以外,多一分則緊,少一分則鬆。看來這個設計師還真有點水準,不用測量尺寸居然拿捏的這麼準。
  
  聽李助理說還是個剛畢業的學生,這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還真想看看,這位天才級的設計師。「李助理,你請寧雪兒,明天八點到辦公室來一趟,最好帶上她其他的得意作品。」或許她以後會成為環亞服飾的搖錢樹,程易嘴角掛上一個難得的微笑。
  
  「是的總裁。」望著他遠去的身影,李助理大吃一驚,希望他不是受了伊心媛結婚的刺激。

  ******
  
  寧雪兒剛到家,就接到李助理打來的電話,讓她明天帶著她最得意的作品,八點到環亞去。環亞的總裁也真是夠煩的,她都去了那麼多次,他一次都不見她,今天剛去過,明天又讓去,他以為他的二十三樓辦公室就是那麼好上的?哪次不是累的半死?
  
  她有電梯恐懼症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明明就是故意整她嘛……要不是因為母親的願望,打死她,她都不會邁進環亞大樓一步。更何況今天還差點送命於環亞大樓前。
  
  夢想還沒實現,就差點英年早逝了。「啊……好想有個人來拯救我……」她這話從母親死的那刻開始,每次無住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喊出聲來。喊了整整七年,她希望的那個人也沒出現,懊惱的拉起被子蒙在臉上,等待著明天的樓梯刑……
  
  「叮……叮……」摸索著按下停止鍵,「啊……煩死了。」猛的起身掀掉了身上的被單,為了見那個該死的總裁,她寧雪兒必須放棄美夢,六點三十分就要起床準備,離環亞的距離是沒多遠,單單想到那二十三樓的樓梯,她還是需要一些時間。
  
  蘋果綠色的七分長袖、雪白的時裝褲,加上一雙八寸的高根水晶鞋,清淡的裝束,長髮盤成的發髻不但沒顯得她老成,反而添加了幾分俏皮。粉亮的水晶唇膏,點綴在猶如櫻桃般小巧的嘴唇。天生的睫毛猶如扇貝緊緊貼在杏目,彎彎兩道柳眉,勾出一張無可挑剔的臉。左手上,那朵漂亮的雪花,依舊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李助理,她人來了後,讓她直接去辦公室,我在裡面等她。」程易依然一臉冷漠,惟獨少了昨日的怒氣。
  
  「是的,總裁。」李雅萍意外的發現,總裁身上穿的是寧雪兒的作品,看來這小寧這幾個月沒算白忙活。
  
  「李助理,我沒遲到吧?」看了李雅萍桌上的表,七點五十八分還好,還算準時,用那隻玉手輕拍了一下胸口。
  
  眼前的寧雪兒,清新亮麗,跟以前幾次見她的裝扮完全不同,少了許多的書生氣,反而增添了不少魅力,還夾雜著孩子的俏皮,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小寧,總裁在裡面等你呢,快進去吧。」李雅萍打心眼裡喜歡這個丫頭,嘴巴甜不說,性格隨和,話總能說到人的心坎兒裡去,無來由的招人喜歡。
  
  「恩,等我的消息哦……出來再聊。」朝李助理眨眨眼。
  
  推開辦公室的門,她沒有驚歎裡面的裝潢,逕直走到了辦公桌前,望著背對著她的老闆椅,一抹喜悅的微笑自然的蕩在嘴角「總裁先生,早上好,讓您久等了。」
  
  程易一個旋轉,四目相對,「啊……」驚訝的聲音從不同的口中同時飛出。
  
  「寧小姐,請坐。」男人畢竟還是比女人穩重的多,程易先回過神來,不失王者風範。
  
  「謝謝總裁先生。」又是一個甜美的微笑。
  
  她就是寧雪兒?昨天剛剛那麼不巧的見過,今天又特別約時間見,昨天的諷刺,他可一句都沒忘。
  
  審視著她今天的穿著,和昨天有了天壤之別,一汪水眸掩飾不住她俏皮的個性,簡單的裝束襯托她的立體感。盤起的長髮看起來整齊又利索。蕩漾著微笑的嘴巴,竟會讓他有忍不住一親芳澤的衝動。
  
  「你的眼光和手法都很獨特,我很欣賞你的作品。」眼光直視她的美眸,接觸的美女不少,能不躲避他的注視的她是第一個。
  
  「我想總裁先生請我來,不單單是為了誇獎我吧?」她絲毫不避諱他的目光,儘管冷俊的臉上撲捉不到絲毫陽光的氣息,還是不得不承認,他是個美男子的事實。
  
  她一句話道破天機,說到了他的心坎兒裡,好凌厲的眼睛,更欣賞她的伶牙俐齒。
  
  「據李助理匯報,你還有其他的作品,若是得到認可,本公司可以考慮跟你簽約。」表情沒有太大起伏,真懷疑他是不是在冰箱裡凍大的,簡直就一個大冰塊。
  
  「還有一套情侶禮服,您可以看看,我希望得到你的寶貴建議。」這是對前輩應有的尊重,她不是記小仇的女子。
  
  寧雪兒展出她最為得意的作品,黑色的襯衣胸前繡著欲飛的寶石藍蝴蝶,顏色的搭配很是細膩,銀灰色的西裝給服裝本身增加了亮度,搭配的領帶更是大膽的用了寶石藍色,西裝胸前的口袋裡斜插著寶石藍的絲巾。
  
  女裝是一席白色的絲製長裙,纖細的肩帶,一條銀白色的蕾絲花邊,自胸下斜至腰身,腰部很好的手工處理了勻稱的波折,垂於波浪般的裙底。
  
  簡單的搭配,修飾出了整體的美感,大膽的用色,讓程易感覺到設計者的膽大心細。寧雪兒認真介紹的神韻,使他有了想懲戒她昨天對他的無理。一個荒唐的計劃無由的冒了出來。
  
  「你就那麼自信自己的作品會被眾人欣賞,成為宴會中的焦點?你只是個新人,要學習的還有很多,也許是你沒參加過上流社會的聚會,所以才這麼自信自己的作品,要知道這些根本就難登大雅之堂。」他的臉冷的讓人不能直視。
  
  「總裁先生,你如果要想證明什麼的話,我很願意配合你。」臉上始終保持著不變的微笑,她都不知道她的笑一直以來都這麼不吝嗇。
  
  他在她面前似乎是一張白紙,輕而易舉就能被她看穿他的想法。
  
  「很好,那麼你今天就作為我的女伴,跟我參加一個婚禮,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驚艷全場的?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讓自己成為自己作品的模特,你出去吧。」低下頭不再看她一眼。
  
  「那麼我請總裁先生換上這件西裝,既然我是你的女伴,我可不想我的光芒覆蓋了您的亮光,還有,一個小時對我來說是一種浪費,三十分鐘足夠了,但願這些時間你也夠用。」收起笑臉,還他一記白眼。

  「砰……」關門的聲音震耳欲聾。
  
  「對不起總裁先生,我是故意的,希望沒有傷到你尊貴的耳朵。」倚在門外的她,得意的笑容綻放在漂亮的臉蛋上。
  
  寧雪兒的表情,在李雅萍的記憶裡,絕對是罕見,但凡從總裁辦公室出來的,不是耷拉著腦袋,就是滿臉沮喪,再不然就是淚如雨下,然後捲鋪蓋走人。
  
  總裁的女伴她見過的不少,可以說是個個天資國色,雖說寧雪兒長的很漂亮,但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跟總裁扯上什麼曖昧關係吧?
  
  「李助理,你別多想,是你們那個小人總裁故意刁難我,我氣不過而已。你們的更衣室在哪裡,我需要一些修改服裝的材料,你能幫一下我的忙嗎?」先簡潔的消除了李雅萍的疑問,再開口借東西,這是寧雪兒一向明朗的作風。她不留任何把柄讓別人當口頭娛樂。
  
  「哦……好的,你跟我來。」李雅萍眼裡透出一絲歉意,她的確想多了。
  
  寧雪兒忙碌的身影,直率的個性,她心裡湧出了推薦她當總裁秘書的慾念。想找一個不怕老闆的人不多,能讓老闆不發火的就更不容易……
  
  「李助理,易在嗎?」嬌嗔的聲音從電梯口飄來。
  
  于可是程易的新寵,也是程易交往最久的床伴。她懂得程易要什麼,不要什麼,甚至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對程易的事情從不過問,來去也不阻止。這點讓程易比較傾心她。
  
  她今天是應程易之邀,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她特別去做了整體造型,嫵媚的身段,衣服性感的無法形容。珠光寶器閃爍的光,刺的李雅萍眼生疼。
  
  「總裁,于小姐找您?」拿起對講機不再看妖艷的于可。
  
  「讓她進來。」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
  
  李雅萍討厭這種妖艷的女子,「她怎麼能跟小寧比?」她是怎麼了,怎麼能亂點鴛鴦譜?
  
  「噠、噠、噠……」高根鞋的聲音喚回了李雅萍的心神,朝聲音的來源看去,漸漸的她的嘴巴變成了O型「天啊,小寧,這真的是你嗎?美的象天上的仙子。」
  
  「李助理,是我,真的是我,只不過,我覺得還是原來隨便點,畢竟我不太適合這樣的裝束。」無奈的笑了笑,被人誇還真是不好意思了。
  
  「你好,我是李雅萍,是的,總裁,我知道了。」遞給寧雪兒一個鼓勵的眼神「總裁讓你去見他。」又悄聲告訴她屋裡還有一個女人。
  
  「呵呵……我知道了,謝謝你李助理。」雙手拎起裙擺進了「冰箱」總裁的辦公室。
  
  戲開演了,誰勝誰輸,那就等那個冷面帥哥決定了。
  
  「你準備好了嗎?總裁先生……」推開門,寧雪兒斜立在門口,動人的眼睛閃爍著淺笑,並沒有因為正在調情的男女而大跌眼睛。
  
  看見門口的寧雪兒,程易鬆開了依在他身上的于可,目光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短短三十分鐘,不,確切點是二十五分的時間,她就如脫胎換骨一般,過長的裙子在她修飾下,合適的裹在她並不高挑的身體上,裙折上增加了幾枚漂亮的胸針裝飾閃出耀眼的光芒,不但不花哨,反而多了幾分端莊。
  
  她光裸的右肩多了一隻水藍色的絲製蝴蝶,跟他胸前的造型如出一轍。一副水晶耳釘簡潔的恰到好處,脖頸上多出一條有雪花調墜的項鏈,趁出了脖子的修長,面部的妝,化的更是絕美,沒想到她居然能怎麼細緻的瞭解到自己。
  
  「你準備好了嗎?總裁先生?」他打量她的眼神,她覺得好得意。
  
  「你回去吧,我要和寧小姐去參加這個宴會。」眼睛沒有離開寧雪兒。
  
  「易……你答應過人家的,你說要帶我去的,你怎麼可以變呢!」于可不去當演員真是浪費,話吐出口的同時已經淚流滿面。
  
  「你別哭啊,把妝哭花就不漂亮了,你不想你的「易」看到你狼狽的模樣吧?」易字,她的聲音刻意的重了一下,看著他無表情的臉她就忍不住想去惹他。
  
  「啊……我不哭,不哭。」手凌亂的抹著眼睛,眼影一會兒就把于可變成了花臉貓。
  
  「你去照照鏡子,你不化妝還真難看,我們結束了,你別再來了。」他的默契讓寧雪兒驚訝,甚至佩服自己的歷眼了。
  
  「走吧,寧小姐。」完全不理會站在原地哭泣的于可。
  
  「等一下……」沒等程易反應過來,她一步邁過去,擋在他身前,此時才發覺,他比自己想像的高,穿著八寸高根鞋的她,也不過才到他下巴下面。
  
  伸出手俐落的解開他的領結,輕輕往下一拉,他很合作的低下了頭,熟練的打出了有形的結,將自己的食指放在裡面,一免自己的不小心,勒折了這位年輕總裁的脖子。慢慢束到他的領口,感覺到適合的位置,抽出手指,緊緊一推,完美的領結落在程易的領口。
  
  隨即又抽出胸前口袋裡蓬鬆的絲帕,只是簡單的幾下,形狀就像熨出來的一樣,那雙玉手小心的把它放回原處,又扯了一下因為于可依靠而皺的西裝,她那細緻的動作像極了為丈夫整裝的妻子。
  
  從始至終她沒有看一看他詫異的眼神,直到他不顧于可尚未離去,強行將她攬在胸前,抬起她的下巴,好更清楚的看清她的臉。
  
  「總裁先生,如果你不怕我抓花你這張俊臉的話,你可以繼續。」她嘴角掛著壞笑,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呢喃。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他像觸電了一樣放開了她。大步的朝門口走去。沒想到這男人這麼在乎他那張臉。
  
  從來沒在女人面前吃過閉門羹,她卻拒絕他施恩的香吻,別以為他不知道她耍的是什麼手段,他討厭玩手段的女人,即使是他看上的,也一樣會被踢出局。
  
  辦公室外,李雅萍靜待著看好戲,不料門忽然被拉開,總裁滿臉怒氣的走出來,緊跟著笑顏如花的寧雪兒,最後面是哭成花貓的于可。三人不一樣的表情,讓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總裁,這套衣服很適合你唉……從沒見你穿過這麼合適的衣服。」她的讚歎,忽視了那張越來越黑的俊臉。
  
  「李助理,我們趕時間,以後有的是你誇總裁先生的時間。」擠一下眉眼,寧雪兒是怕她被罵,趕緊跟著冰塊帥哥的步伐走,于可緊隨尾後……
  
  電梯,她最怕的電梯?她不要跟他搭乘電梯,更不想看到他嘲笑她的表情,「不……不要。」幻想的恐懼讓她失聲的喊了出來。
  
  「不要什麼?」攬過她的細腰,柔聲問道。
  
  「沒什麼,我還有點事忘了,你跟于小姐先下去,我等一下就來。」想努力掙脫他的魔掌,掙扎了半天,自己還是依偎在他懷裡。
  
  「于可,你搭乘下一趟電梯。」命令的語氣不容拒絕,拖著她嬌小的身子進了電梯,直到電梯門關上他才鬆開手。
  
  寧雪兒安靜的出奇,不再用任何言語挑釁這位年輕的總裁,她視線以內漸漸起了變化,許多面目猙獰的黑色小天使,從各個角落冒了出來,揮舞著手中的魔法棒,朝她逼近……母親那張蒼白的臉,猶如昨天一樣,出現在她面前。
  
  她緊縮著身軀,不停的往後退,黑色的小天使一步步的走過來,直至她靠在電梯的角落。
  
  「你怎麼了?」程易雙手扶住她的肩,輕輕的抖動。 
  
  嚇的驚慌失措的她,在程易靠近的那刻,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毫不猶撲過去擁住他。
  
  「快,快趕走他們。」把臉埋在程易胸前,說什麼也不轉過來。
  
  「誰?」他眉頭一沉,這又是她搞的什麼鬼把戲?
  
  「你沒看到嗎?好多面目猙獰的黑色小天使,他們拿著魔法棒朝我衝過來了,快救我……」她抱他抱的更緊了。
  
  「寧小姐,我什麼都沒看到。」這個女人是不是有什麼精神問題?
  
  寧雪兒慢慢轉過頭,還真是很奇怪,真的沒有了唉……當她發現和程易這麼曖昧的姿勢時,一把推開了程易「你為什麼抱我?」
  
  「寧小姐,是你抱我的好不好。」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女人,搞得他哭笑不得,嘴角不經意的揚起來。
  
  仔細看程易,還真是一表人才,除了面部表情少了點外,似乎沒什麼毛病可挑剔的,還有剛剛他的懷抱真的好溫暖哦……
  
  「你看夠了沒有。」他討厭女人這樣花癡的盯住他看。
  
  聽到他的吼聲,她收回了視線,把眼睛瞄向別處。那些小東西,又偷偷的探出腦袋朝她叫囂。
  
  她閉上眼睛,十指緊握,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裡,留下紅紅的傷痕,內心的恐懼讓她臉色越來越蒼白,還好就在她要倒下的時候電梯門開了。
  
  她幾乎是被程易拽著出的電梯,一樓大廳裡傳來的議論讓她清醒過來。「總裁又換新面孔了,不知道這個會受寵多久?」櫃檯後的員工竊竊私語。
  
  「想知道答案可以問我,我給你開工錢,是讓你們在這裡閒的無事說我是非嗎?」程易低吼。
  
  說閒話的員工很快低下了頭,目送著滿臉怒氣的總裁,擁著新寵離去。
  
  程易很奇怪寧雪兒的沉默,她不是很能說的嗎?現在怎麼啞巴了?忍不住想要惹她,不知怎麼,就是喜歡看她笑著發飆的模樣。
  
  「你,你怎麼了?我送你去醫院。」看到寧雪兒面如白紙,他緊張的喊起來。不等她回話,橫著抱起她塞進了他的跑車。
  
  「我沒事,只是胸口有點悶,你幫我買包草莓味的阿爾卑斯。」她微微睜開那雙杏目,哀求的眼神,讓他不能拒絕。
  
  大街上,一個冷面男人奔跑著,飛一般的速度闖進便利店,「給我拿兩包阿爾卑斯,我要草莓味的。」店員詫異的看著買糖的男人,一身昂貴有型的西裝,特別是那條刺眼的寶石藍領帶,很少見這種品位打扮。
  
  冷漠的臉上多了分緊張,「先生,一共五十塊。」接過阿爾卑斯,程易甩下一張千圓大鈔,頭也不回的轉身而去,「先生,找您的錢。」抬起頭人已經沒了蹤影。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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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 09:59: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回到車內,身邊的寧雪兒臉色依然蒼白,玉手一下、一下,輕撫著胸口,或許她那微不足道的動作真的能減輕她心中的疼痛,能抹平七年前的那個夢魘。
  
  「這樣真的可以嗎?不去醫院真的可以嗎?」剝一顆糖送進她的口中,焦急的想知道她現在的狀況好不好。
  
  他是怎麼了?為何會為這個只有兩面之緣的女人緊張不安。他何時對哪個女人這麼溫柔過,更沒有這麼聽任誰的擺佈過?卻因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任其左右,就連他最愛的伊心媛都沒有受過這種優待。
  
  甜甜的草莓清香填滿了寧雪兒的心,胸口的疼痛也漸漸退去。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的睜開眼睛,俊美的臉近在咫尺,緊張的望著她的嬌顏。
  
  「恩,一會兒就好,我們可以出發了。」感激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雖然這次她沒有喊「好想有個人來拯救我……」他卻一直沒離開她,也沒丟棄她,他的體貼讓她好想抱抱他,甚至有賴上他一生的念頭。
  
  「那我開車了,你不舒服的話,別忍著。」他握著方向盤,視線也偏離了她的臉。
  
  車子穿過無數的街道,離市區越來越遠,風也在無隔阻的跑車上掠過,寧雪兒已沒有剛才那麼憔悴了,就如她當初對程易說的那樣,草莓味的阿爾卑斯能給人帶來好的心情。
  
  「你撐開車蓬好不好,我的頭髮都給風吹亂了。」他一直不說話,她實在找不出更好的話題打破沉默。
  
  「喲……知道注意形象,不錯,看來病秧子是好了。」嘴角一抹邪笑,話音落的時候車蓬已經撐上。

  「你總這樣嗎?每次都用糖緩解?」側臉看一眼,身邊的伊人。
  
  他笑起來蠻陽光的嘛……還是第一次見他笑唉……還這麼聽她的話,「呵呵……有時有時,心情不好的時候,生氣的時候……都會吧,不過,還好啦,我都習慣了。」她省略了「害怕」,她不能讓他看扁她。
  
  「那你這次是因為什麼?」難道是他吼的太大聲,讓她委屈了?
  
  「沒什麼啦,反正都好啦,你也別太在意了總裁先生……」衝他甜甜一笑。
  
  「你能不能不叫我總裁先生,現在我是你的男伴,你直呼名字就可以了。」很商量的,徵求寧雪兒的意見。
  
  「為什麼不能?你只是男伴,又不是男朋友?」話說去她就後悔了。
  
  「你愛怎麼就怎麼吧。」原來她想要的更多,未免太小看眼前這個女人了。
  
  寧雪兒知道他把她跟他以前的女人相提並論了,她那句話是無心的,他不瞭解她的個性,自然也不知道她喜歡逞口舌之快,寧雪兒一向不在乎別人的話語,可他誤會了她的意思,她沒去爭執。
  
  「寧雪兒,你怎麼不反駁了?」她的不理不睬讓他感到窩火,也可以說他害怕她沉默。他低吼
  
  「程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叫我小寧,或者是雪兒。」笑臉掩飾著心中的哀傷,明知道他不會愛上他。
  
  女人的臉像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冰冷的眼神跳過一絲喜悅,嘴角不留痕跡的向上扯動兩下,又強忍著那股掙扎壓了下來。如果被她看見豈不是很丟臉「你剛剛不是說,只有男朋友才會讓你叫名字的嗎?」一個大男人小家子氣,老帳翻的不亦樂乎。
  
  「那我今天就免為其難,當你是我男朋友了,過了今天,一切照舊。」寧雪兒調皮的眨眨眼。
  
  「我看還是叫你寧雪兒吧,你提議的親暱稱謂,我只對老婆、女朋友、床伴稱呼。」她退一步,他卻進了一步。
  
  「我很感激你這麼稱呼我,至少沒把我跟你的那些女人混為一談。」他總是那麼隨意就能傷害到她。
  
  剝開一顆糖塞進口中,她心情壞到了極點。如果不趕快壓下這口怨氣,很難說她會不會再因那種折磨,蒼白一次。
  
  「我也要……」低沉的聲音夾雜著孩子氣。
  
  「你要什麼?」白他一眼
  
  「糖……」加重了聲音,回瞪寧雪兒一眼。
  
  「喏,給你。」不看他的表情。
  
  「我要你餵我。」他一臉無賴相。
  
  「你有手有腳的,為什麼要我餵你?」擺弄著左手上的雪花首飾。
  
  「你眼睛看不到嗎,我現在是你的專職司機,手腳都在為你忙。」他身邊的女人都是爭著巴結他,恭維他,她卻截然不同,對他視而不見。
  
  身子微微挪動,向他靠近一點,他卻故意的離她再遠一點。「好在車子就這麼大空間,我看你能躲到哪裡去,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寧雪兒幾乎越到了駕駛位置上。
  
  程易一轉方向盤,車子瞬間擺到左行道,他也端正坐好。寧雪兒在慣性的作用下,朝程易撲過去,不早不晚,程易轉過他注視前方的臉,四片唇瓣親密的貼在了一起。
  
  不等寧雪兒退回自己的位置,他的舌熟練的撬開了她緊閉的牙關,短暫的親吻,順手牽羊捲走了她口中的阿爾卑斯。為了安全第一,暫且先放了她,他相信她跑不出他的懷抱。
  
  「我是讓你餵我,沒想到你這麼餵。呵呵……」只是一個吻,他就高興成這樣,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為他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你……你下流。」她紅著臉憤憤罵著。「你是故意的。」聽到他誇張的笑聲,恨不得刨個坑把自己埋了。
  
  他從來沒有因為一個女人,處心積慮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從來女人因為他的一個香吻,會要的更多。甚至心甘情願爬上他的龍床。他也沒有想到他竟會笑的如此放肆,若是心媛看到他現在的模樣,也許就不會離開他了。無奈的落漠漫上心頭,冰冷的寒度澆息了瞬間的歡愉。
  
  寧雪兒被他的吻嚇到了,那可是她最寶貴的初吻啊,在她的幻想國度裡,接吻應該是在浪漫的環境下才有的。她的初吻就因這麼簡單的惡作劇沒了。「啊……好想有個人來拯救我。」她失聲的喊了出來。
  
  「婚禮上人多的是,你隨便一開口,多的是人拯救你。」面部沒有一絲表情。
  
  車子在婚禮現場外圍停了下來,程易從車邁出那雙修長的腿,完全不顧寧雪兒是否跟的上他的腳步,逕直的朝伊心媛走去,他心裡最愛的女人。
  
  「程易……請等等……」既然是他的女伴,他似乎不能這麼不負責任的丟下她,衝著他遠去的背影她輕輕喚他。
  
  看著小跑過來的寧雪兒,心裡閃過一絲心疼,他不該丟下她的,她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她會不適應的,「該死……」他的腦子裡怎麼都是擔心她會怎麼樣?
  
  「低下頭。」手扯著他剛剛不安分弄皺的西裝,對待老公一樣的語氣。程易乖乖的將挺拔的身軀,彎到與她相當的身高,等寧雪兒幫他整理領帶,他竟習慣了她過度的關心。
  
  伸手理順了他額頭凌亂的碎髮,又從自己頭上取下一枚帶有雪花的精緻髮夾,精心的別在他的領帶上,閃爍的光芒使她幻想連篇。
  
  回過頭,發現他如癡如醉的盯著她的臉,「有什麼好看的,快進去啦。」她催促的推他
  
  「你帶唇膏了沒?」
  
  「啥?帶了,你要用嗎?」慌忙從隨身的小包裡拿出來給他。
  
  打開唇膏的蓋子,左手扣住她的後腦,「你……你要幹什麼?」他曖昧的笑臉,令她精神緊張。不知道這傢伙又要搞什麼飛機。
  
  「剛剛的被我吃掉了,現在給你補上,別動……」從來不知道他會這麼溫柔。
  
  直到他化完為止,寧雪兒的眼睛都不曾離開他那張帶有微笑的俊臉,這男人怎麼變的這麼快,據李助理說,這傢伙是不拘言笑的冷血種,今天他是中了什麼瘋?
  
  「很養眼吧,不過,最好別愛上我。」收起笑臉,話語寒的讓人起雞皮疙瘩。
  
  「偷吃也要記得擦乾淨嘴巴。」拿著手中的絲帕,擦去他嘴邊遺留的唇彩。「會的,這比愛上你容易的多。至於愛上你,你想都別想,我心臟承受力沒你想像的那麼好。」臉上渲染著她獨有的驕傲。
  
  明知道不會為她動心,聽到她說那樣的話,心裡還真泛起絲絲漣漪。畢竟,一直都是他選人,原來被人遺棄的感覺真的很差。
  
  使勁把唇膏塞進寧雪兒手裡,不由她反抗,將她的小手握在左手中,完全不在意,她的首飾讓他很不舒服。右手親密的環著她的纖腰,緊緊貼著他的後背,穿過人群,走向不遠處的新郎和新娘。
  
  程易跟寧雪兒曖昧的動作,燃燒了伊心媛的妒火。透過熙來攘往的人群,審視著程易身邊的女人。
  
  在她的記憶裡,程易身邊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女人,她沒有那些女人的妖艷,卻獨有自己的清秀。從來都是那些女人黏著程易,今天程易先為伊人化妝,又在公共場合接受伊人整理裝束,甚至第一次見他在集會的地方跟女人牽扯。
  
  「我有事離開一下,你自己找東西吃。」程易冷冷撂下話。
  
  「你忙你的,我沒關係的。」天使般的笑容卻打動不了他的心。
  
  上流社會的生活還真是奢侈,能在天然農場舉辦這麼盛大的婚禮,而且所到來賓都是名門望族,那對新人的背景可想而知。一切都無所謂了,今天她是來「陪葬」的,說什麼也不能虧待了自己的五臟廟,四處走動一下也應該沒關係。
  
  「易……想不到你會來?」伊心媛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難道我不能來?」不回答,反問一句。
  
  「沒有,剛剛那位小姐是誰呀?好像跟你以前的女人不一樣哦……」挑逗的一個微笑。
  
  「你的新郎呢?」依舊沒回答她的問題。
  
  「伴郎和伴娘途中遇到車禍,他正安排人過去處理呢。」回頭看一下,正在打電話的陳向陽。
  
  「易……不如你和你的女伴當我們的伴郎、伴娘好不好?」撒嬌的牽起程易的衣袖,來回擺動。
  
  「恩,我問一下雪兒。」從人群裡搜尋寧雪兒的身影,卻看到了自己的奶奶,瞥過臉看伊心媛,「對……對不起,是我請奶奶來的。」嚇的往後退了兩步。
  
  轉過身,想喊住寧雪兒的時候,已經來不及,程易的奶奶的確是個狠角色,年輕的時候程爺爺死的早,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撐下了環亞集團,等兒子大了以後,又扶持兒子建業,直到兒子和兒媳婦死於意外的事故,她又把精力全寄放在孫子程易身上。
  
  女強人的性格成立就了她的堅強,雖說現在都快八十歲的人,在年輕人面前還是不服老。所有知道她的人,沒有不畏懼的。
  
  寧雪兒拿了一些甜點慰勞自己,吃完後又覺得太膩,想拿些水果來換換口味。當她看到一位老人正艱難的爬著樓梯,而身邊的旁觀者只看,卻不上前,讓她很是不爽,「有錢人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心底漫罵著。
  
  丟下手中的餐盤,上前一把攙扶住這位年邁的老人。
  
  「我硬朗的很……」程老夫人完全不買帳,甩開了寧雪兒的手。
  
  「我知道奶奶硬朗的很,可是我就是好想跟你親近親近。」再次固執的握住程老夫人的手臂,不留聲色的輕輕一用力。
  
  「別以為嘴巴甜就能巴結到我,我討厭耍心機的女孩子。」臉依然冷漠,只是不再拒絕她的攙扶。
  
  「奶奶的眼睛好厲害哦……我的小把戲都被你發現了。」親暱的貼在程老太太,活像一個撒嬌的孩子。
  
  「呵呵……丫頭你叫什麼?」老年人都喜歡孩子跟他撒歡,她也不例外。寧雪兒的攙扶,她的確比剛剛輕鬆多了。
  
  「回奶奶的話,我叫寧雪兒,您可以叫我小寧,也可以叫我雪兒。」甜甜的笑臉讓眼前這個老太太好喜歡。
  
  「小寧啊,這裡所有的人都怕我,你為什麼不怕我?剛剛我那樣對你,你為什麼不放手走人?」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孩子,合適的禮服,搭配著漂亮的裝飾,乖巧的模樣讓人看了就喜歡,又這麼甜的嘴巴,性格大膽,品性善良。若是自己孫子見了,說不定也會喜歡。
  
  「奶奶即慈祥又可愛,為什麼要怕呢,奶奶剛剛不也是逗我玩兒嗎?其實啊……奶奶只是外表酷酷的。」後面一句是附在程老太太耳朵上說的。
  
  她貼心的動作,惹得老人家好開心,認識她短短幾分鐘,程老太太原先冰冷的臉上就笑容不斷,還時不時的笑出聲來。
  
  「這個女孩是誰啊,程老太太怎麼這麼喜歡啊,以前都沒見這老太太跟誰笑過,今天這個女孩怎麼哄的老太太這麼開心?」週遭的人開始注意到寧雪兒,竊竊私語議論她的來頭。他們的品頭論足也一字不差落進她的耳朵裡,看來這個程老太太應該很有來頭。
  
  「奶奶……雪兒沒有煩到你吧?」拉起寧雪兒貼在身前,生怕奶奶吃了她似的。
  
  「程易,你怎麼跟奶奶說話呢,你都不知道奶奶多寵我。」寧雪兒瞥瞥嘴,任他抱著。
  
  「小寧乖的很,比你孝順多了,既然你這麼在意,找個時間帶回來吧,我累了,要去休息了,你看好小寧。」別的不說,自己孫子跟小寧還滿登對的。而且這小丫頭還敢還嘴,單單這點,就適合做他程家的孫媳婦兒。
  
  「啥?奶奶你不要誤會,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啦……」程老太太朝他們揮一下手,不再理會她的解釋。
  
  「走吧,心媛等著我們呢。」面無表情的攬過她的肩。
  
  「你為什麼不解釋。」她氣鼓鼓的瞪著他。
  
  「你解釋過了,但是有用嗎?心媛請你當她的伴娘。」表情依然淡淡的。
  
  「伴娘?」也許自己這輩子都不會結婚,當回伴娘也不錯,況且還是在這麼有檔次的婚禮中當伴娘,也許會成為回憶裡,一段美好的篇章吧。寧雪兒呆的出了神。
  
  「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讓她找別人。」他無厘頭的會在乎她願意不願意。
  
  「沒有,只是太高興了,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喜悅的挽起程易的胳膊。
  
  看著她依偎著自己,一臉滿足的神情,竟讓他情不自禁的想吻她。跟著思緒,嘴角不知不覺勾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其實你笑起來還蠻陽光的,應該多笑一下,才不會讓人覺得太冷。」湊到他耳朵上低語。
  
  「你們倆嘀咕什麼呢,婚禮馬上開始了,快準備一下。」他們卿卿我我的,伊心媛好生羨慕。
  
  「她是寧雪兒,服裝設計師,這位是伊心媛,珠寶設計師。」簡單的介紹兩人認識,借此鬆開了依著他的寧雪兒。
  
  寧雪兒不看也知道,程易一定特在乎眼前的這位伊小姐吧。從這位伊小姐的眼神裡傳來的敵意,她還是能感覺到的。
  
  婚禮儀式開始了,她無所適從的傻站在那對新人的身後,程易似乎覺察到了她的緊張,悄悄的握住了她的小手。偷偷看他一眼,剛好迎上他溫柔的目光。像被人發現了的賊一樣,迅速的避開他的注視,心咚咚的跳個不停,臉也燒了起來。
  
  好不容易熬到婚禮結束,寧雪兒抽回自己的玉手,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誰知心神未定,她和程易又被人拖去照合影。他們怎麼這麼倒霉呢?要怪也只能怪她漂亮、他英俊,他們的穿著,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今天是他們大喜的日子呢。
  
  「伴郎、伴娘看這邊,親密一點……」攝影師,難得找到這麼登對的模特兒,當然不放過這種賺錢的機會嘍!
  
  程易微微一笑,雙手抱著她的細腰,把她攬到跟自己沒有一點距離。鼻尖貼著她的額頭,寧雪兒卻非常不配合的掙扎著,怒瞪著杏目,鼓著腮邦,嘟著嘴巴,雙手被緊緊的牽制在他胸口。
  
  「你再敢非禮我,我就……」她開始發飆了。
  
  「就怎麼樣啊?是不是要抓花我這張臉啊?我現在就給你抓。」說著吻上她的唇,掠奪她的甜蜜。
  
  寧雪兒呆了,她的心跳的好快,他的吻讓她幾乎窒息了,她無力反抗他的擁抱,甚至她真的很喜歡他抱著自己的感覺。每當她這個念頭出來的時候,七年前的往事也會閃現在腦海裡。
  
  伊心媛將捧花往上一揚,目光鎖定在那群美女處,靜待著幸運主出現。
  
  花落進寧雪兒的手中,她沒有特別的喜悅,微微一笑,解開束捧花的蝴蝶結,手一揮,捧花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飄滿了她頭頂的天空「我是被幸福詛咒了的人,幸福對我來說是種奢望,還是把它還給需要它的人。」淺淺一笑,埋沒了心裡的悲傷。
  
  大家先是驚訝她的做法,很快開始瘋狂的搶花朵。
  
  「難道你不想結婚嗎?」程易對她的舉動很驚訝,但臉部表情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
  
  「聽說還有舞會的,對不對,你帶我去跳舞好不好。」她避開了他的話題。
  
  她回絕了他的關心,她總距他於千里之外。他的臉沉了一下,看來他得給她點教訓,越過她走到前面,任她緊隨身後。
  
  舞池中燈光搖曳,一對對情侶沉醉於其中,剛進去的程易一眼瞥見了坐在吧台上的劉建文。臉頓了一下,計上心來。
  
  劉建文雖然一表人才,但他是個白手起家,後起的新秀,成長過程中,各項藝術的培養自然沒有那麼到位,就連今天也一樣,只能讓自己的女伴拱手讓人,雖然他也有努力的學習,但笨拙的舞步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建文……你很閒啊,你能不能先帶我的女伴舞一曲,我有點渴,先喝點東西。你幫我先擋一下。」這回就等著看寧雪兒出醜了。
  
  「程易,你是知道我的,不會故意整我吧?」手自然的拍了一下程易的肩。
  
  「哪裡,女人很煩的,你能理解的對吧。」朝他眨眨眼。
  
  看來這個女人不怎麼討程大少爺的歡心,找他代步也只是個幌子,存心想讓那女人知難而退。看在和環亞簽約的合同,劉建文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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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 09:59: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雪兒,讓劉總帶你一曲。」嘴角露出一抹壞笑。
  
  「你好,我是寧雪兒,請多多指教。」甜美的微笑讓劉建文心頭一震。
  
  「寧小姐你好,我是劉建文,請……」伸手牽起寧雪兒的玉手步入舞池。
  
  程易依靠在吧台上,清清酌飲著杯中的酒,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這一曲是華爾茲,劉建文剛走了兩步,寧雪兒就發現他根本就不會跳,若是直接說出來,又讓他顏面不好看,乾脆就來個反客為主。
  
  「寧小姐……你……」劉建文感覺自己的步子越來越流暢,寧雪兒不但不受他的控制,反而帶動他的步子。
  
  「如果我教會你,你就叫我小寧師傅吧!」調皮的眨眨眼睛。
  
  「是的,小寧師傅。」劉建文咯咯的笑起來,眼前這個女孩真可愛。
  
  劉建文,總是朝不遠處的漂亮身影望去「那個是你的女朋友吧?別急,等一下我給你換回來。」寧雪兒看透了他的心思。
  
  「華爾茲,其實沒那麼難,只要用心擁住最愛的人,就像這樣……舞出最美麗的圓。」寧雪兒的裙擺舞出了漂亮的花,她靚麗的身影成為舞池中一道醒目的風景。
  
  劉建文的步伐越來越熟練,跟剛開始的生疏簡直是天壤之別,看著寧雪兒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向他們靠過去,我現在換她過來,你可以的,對吧!」遞給他一個支持的眼神。
  
  方楚楚早就打翻了醋罈子,劉建文的舞伴確實漂亮,這點她承認,她氣不過的是,他劉建文拒絕了她的邀舞,理由是不熟練,而現在卻熟練的跟這位小姐,舞的步步生花。
  
  一個完美的旋轉,自己又刻意加了一個迴旋步,抓住對方楚楚的手,帶著她又是一個迴旋步,把她送到劉建文懷裡,沖那位被她嚇的失魂的美女吐吐舌頭。回過頭,接住了方楚楚原來舞伴的手。
  
  「小寧師傅,謝謝你。」劉建文憨厚的一笑。
  
  看著方楚楚滿臉的疑問,劉建文小聲的告訴她事情的經過。一瞬,發怒的小臉,綻放出微笑的花。
  
  「小姐,我很欣賞你的舞姿,更榮幸能跟你舞這剩下的半曲。」季如景滿臉堆笑。
  
  「很高興先生的高抬貴手,多有得罪。」又是一抹微笑。
  
  「小姐是一個人來的嗎?」手不安分的上下撫著她的背。
  
  「呵呵……當然不是,喏……我老公在那裡。」眼前這個大色狼居然敢吃她豆腐,她不敢保證她會不會很安分的跟他跳完這一曲。
  
  季如景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頃刻間笑的更誇張了,「我跟他從小玩到大,他結婚我怎麼不知道啊!」又攬過她的腰,直到跟她之間沒有一點空隙。
  
  「現在是沒結婚,不過很快就會結婚的。」保持冷靜,試圖掙脫他的牽制。
  
  「如果是我,可能會很快娶你回家,他,我敢和你打賭,不可能。」他笑的更放肆了。
  
  八寸的高根鞋,在此時終於派上了用場,看著身後暴跳如雷的男人,寧雪兒微微點一下頭,算是對不住你老兄了。
  
  遠處,冷俊的臉不知什麼原因顯的更陰暗了,她的委屈他盡收眼底,雖然她沒有表現出委屈的樣子,他的心猛揪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撂下手中的杯子,迎上她……
  
  「陪我跳支舞。」不容拒絕的握住她的手。
  
  「我很累了,你找別人吧。」不再看他一眼,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想看她出醜,故意想讓她難看。
  
  「只是一曲,跳完我們就回家。」低聲商量的語氣,他放下了身段。
  
  抽出了被他握著的右手,用食指戳著他的胸口「我又不是你的誰,為什麼要聽你的,我不是你老婆,不是你女朋友,更不是你的情婦。我要回家,我跟總裁先生你,玩不起。」她的確沒有足夠堅強的心。
  
  「易,你老婆好凶啊,我差點沒被她踩廢了。」季如景故意來讓寧雪兒難看。
  
  「那也是你先惹怒我老婆的,對吧,雪兒。」低沉的聲音不失霸氣。吻一下懷裡委屈的伊人,這溫柔的一吻是安慰吧。
  
  「什麼?她真是你老婆啊?嫂子,不好意思,剛剛多有得罪,還請你大人有大量,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了,生怕程易火上來把他給宰了。」季如景想也想不到她真是程易的老婆。
  
  「你為什麼要那樣做?」對他的反常,寧雪兒感到奇怪。
  
  「你跟他說你是我老婆?」陰著臉不答反問。
  
  「當時他摸我,只是想用你擋一下,對不起……」她真的好想哭,但她不能,她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什麼?」他心中的窩火一下子燃了起來,難怪她這麼委屈。
  
  「我不是故意的,我會去跟他解釋清楚的。」轉身離去的她,被程易從背後擁在懷裡。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受過這麼大委屈後,不但不跟他哭訴,反而想著他的名節,甚至強忍著心裡的哀傷,一臉若無其事的應對他的質問,他是不是真的很過分。
  
  「對不起……」他不知道除了這三個字,他還能跟她說些什麼。
  
  「我想回去。」依然徵求他的意見
  
  「恩,好,我們回家。」讓她斜靠在自己懷裡,生怕哪個混蛋再來騷擾到她。
  
  「小寧師傅,你要走了嗎?」劉建文看著滿臉愁容的寧雪兒。
  
  「恩,再見。」擠出一絲微笑。
  
  「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好像是生病了呢?」方楚楚看向劉建文。「別擔心,她有程易呢,就像你有我一樣。」低聲在方楚楚耳邊呢喃。
  
  坐到車裡,寧雪兒沒再說一句話。一向喜歡安靜的他,居然很不習慣她的沉默。剝開一顆糖放在她嘴邊,程易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不適應,伸手去接,他一縮手,她撲個空。
  
  「你是不是想讓我用別的方式餵你?」他冷著臉。
  
  「是啊,我現在請你用別的方式餵我。」她跟他槓上了。
  
  她賭氣的話程易當然知道,他不想被眼前這個小女人挫敗,既然她這麼有種,他樂意奉陪。
  
  把糖塞進口中,伸手把寧雪兒拽到跟前,低下頭貼上了她的芳唇。原以為她會掙扎,甚至會警告他、罵他,可她沒有。
  
  程易吻上她的那刻,她的手攀住了他的脖子,生澀回應他的熱吻,她知道,她愛上眼前這個男人了。她不再去想那些詛咒,也不再去猜測他是怎樣的人,只要能看到他就好。
  
  「對不起……」程易猛的推開了她。
  
  「沒關係……」她的心跳的厲害,紅撲撲的小臉,在夕陽的斜射下顯的更加迷人。
  
  「做我的女人吧,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婚姻除外。」看著下山的太陽,冰冷的臉讓人感覺不到溫度。
  
  「除了婚姻,我什麼都不要。」她不想再走母親的老路。
  
  母親臨死前的話又響在耳邊「雪兒,你長大以後千萬別像我一樣。找個自己喜歡的人,他可以沒有很多錢,也可以長相平凡點,但絕對是個能給你婚姻的男人。如果不是,我寧願你一生孤單一個人。一定要記得我的話,你答應我……」母親蒼白的臉,總是閃現在腦子裡,她不想她的孩子再像她一樣是個私生女。
  
  「沒想到你這麼直接,很抱歉,你要的太多,我給不了你。」嘲笑的瞥她一眼。
  
  「你不必說抱歉,你沒有錯。」甜蜜的微笑覆蓋了心口的傷。
  
  「叮……叮……」寧雪兒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尷尬的交談。
  
  「你好,我是寧雪兒,您哪位?」接聽後,很禮貌詢問對方。
  
  「小寧師傅,我是阿布。」阿布是跟她學街舞的學生。
  
  「阿布,有事嗎?小衝、玉兒、阿祖、橙子都還好吧?」親暱的稱謂,簡單的問候。
  
  「除了玉兒,都還好。」阿布照實回答。
  
  「玉兒怎麼了?」平靜的語氣多了幾分焦急。
  
  「她練舞的時候腳扭了,今天我們在星月PUB有個演出,如果失敗了,就得另謀生路了。你若是有時間,能不能過來幫一下忙?」阿布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時間到是沒問題,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唉……」看看身上穿的漂亮禮服,跳街舞好像不行吧?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都給你準備好了,還是你設計的那套衣服,好了,你快點趕過來吧,我們就等著你拯救我們了?」阿布誇張的用詞惹的寧雪兒哈哈大笑。
  
  「行,要是拯救成功了,別忘了好好報答我。以身相許我可不要……」只有跟阿布他們她才能開出這樣的玩笑。
  
  「小寧師傅,你快點,注意安全,拜拜。」阿布被她戲弄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拜拜。」溫柔的笑眼看一下手機屏幕,嘴角自然的上揚著。
  
  「總裁先生,麻煩你送我到星月PUB好不好?」這才想起了身邊的冰塊總裁。
  
  「你當我是什麼?是你的專職司機嗎?」看到她跟別人打電話都那麼親暱的表情,他的心像抽空了一樣,不爽到了極點。
  
  「不好意思,我搭乘計程車好啦。」推開車門就要下車。
  
  「該死……我有說不載你去嗎?你就不能說句軟話?」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想讓她求他,至少那樣他會比較有面子。
  
  「哦……總裁先生,你能不能載我去星月PUB?如果可以的話,那就拜託了。」她狠狠的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請求程易。
  
  「該死……別叫我總裁先生。」程易厭煩她這樣的稱謂他,甚至妒忌剛剛打電話的那個阿布,她那麼親切的稱呼他。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再不開車的話,我要換計程車了。」她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怎能容忍他一直抓著字面的稱呼不放。
  
  「你凶什麼,我有說不開嗎?」她發飆的樣子好凶,他聲音驟然變低,像極了受委屈的孩子。

  寶石藍的跑車飛馳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亮麗的寶石藍,折合著夕陽的光輝,映射出絢麗的光。所經之處,都會在它穿過後,引起一片嘩然。
  
  車外的喧囂並沒有影響車內的安靜,程易冰冷著俊臉專注開車,寧雪兒則擺弄著左手上的雪花首飾玩的不亦樂乎。車子還未到星月PUB門前,寧雪兒就看到焦急等待的阿布。
  
  程易剛一停下車,她就迫不及待的解開安全帶「謝謝……」丟下一句簡單的禮貌語,小跑著朝迎過來的阿布走去。
  
  「砰……」程易跟著下車,有力度的甩上車門,以洩心頭的憤怒。
  
  這個女人還真拿他當司機了?打量著那個叫阿布的男孩,寬鬆的休閒衣服,大約一八三的身高,俊美的五官長的無可挑剔。只可惜這樣完美的人讓程易看了以後,有想上去揍他幾拳的衝動,最好是打花他那張俊美無比的臉,看他以後還怎麼出來招搖。
  
  「阿布,這位是……」寧雪兒的介紹還沒出口,「我是她男朋友。」程易一副奈我何的表情,不友善的看著帥氣的阿布。
  
  「明天就不是了。」寧雪兒討厭他自以為是的樣子。
  
  「你……那也得過了今天再說。」完全一副無賴相。
  
  程易的不友善,讓阿布牴觸情緒很大,但一聽是小寧師傅的男朋友,言語上就多了幾分尊敬。
  
  「小寧師傅就是這個樣子啦,只要你多說幾句好話,什麼就都OK啦!」阿布搔搔後腦勺,臉上擠出一個陽光四溢的微笑。
  
  「如果一切都如你所說就好了。」斜眼看寧雪兒臉部的變化。
  
  「阿布,你跟他很熟嗎?怎麼什麼都亂講啦……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師傅放在眼裡?」上前朝阿布的腦門兒就是一記「糖炒栗子」
  
  她撒嬌的動作,在程易眼裡,閃出了羨慕阿布的光,甚至妄想這一記「糖炒栗子」若是敲在自己腦袋上該多好。要不是阿布拉著她進化妝間,他也許會一直望著她的笑臉幻想下去。
  
  程易對星月PUB一點也不陌生,時間過的真快,已經幾個月沒來了,裡面還是老樣子,他和伊心媛分手前經常來這裡,想起那時候心裡就多一分疼痛,「物是人非」用這樣的字眼形容他的處境,一點都不為過。
  
  「程易,今天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說話的是PUB的老闆,由於過去程易是常客,因此算是熟識了。
  
  「最近生意還好吧?」酌口酒保遞過來的酒,淡淡問到。
  
  「托您的福,一切照舊,新近應徵個組合,長相都還可以,就是缺少靈魂,今天是他們最後一次機會,若是還不行,那就真的對不起了。」一張奸笑的嘴臉,讓人生厭。
  
  「哼……但願他們今天順利過關。」一臉不屑朝酒保遞個眼色。
  
  化妝室裡,寧雪兒正在告知她的那幾個小徒弟街舞的要領,「都說了多少遍,要靈活,靈活懂不懂?不是死板的記住任何一個動作,是要把面部表情和肢體連在一起,讓觀眾看到你舞出的靈魂,記好我的話,等會兒上台改變一下以前的死板格局…………」
  
  「下面歡迎我們的青春組合「一縷陽光」。」報幕員柔聲細語並沒有吸引到顧客的熱情回應,台下依然冷清。
  
  在寧雪兒的指導下,阿布帶頭,全部空翻上場。台上的翻動,換來了台下的波動。
  
  只見一束束藍色的光掠過眼前,看不到他們的臉,特別是最後出來的那位,翻到台中沒有馬上停下來,反而在原地連翻十多個,台下的唏噓聲,引誘程易回頭望過去……
  
  「我們是「一縷陽光」希望接下來的「藍色極光」大家能夠喜歡。」寧雪兒嫵媚的笑,迷倒了台下的所有人。
  
  寧雪兒上身是閃亮的湖藍色喇叭七分袖,下身是寬鬆的白色休閒褲,腳上登一雙耐克運動鞋,頭髮依然是盤起的發髻,亮藍色的幾撮挑染,少了原有的乖巧,多了幾分狂妄和調皮。耳朵上明亮的耳飾,眼角貼的水鑽折射著眼影發出奪目的光。誘人的嘴唇上塗著粉色的亮彩水晶唇膏,完美的裝扮吸引了所有的客人,程易也在其中。
  
  隨著音樂響起,他們跟著節拍,踏著優美的舞步,敏捷的動作只能讓人看到那道藍色的光,不,是「極光」。
  
  「那年那月那一日的夜幕,我被愛神詛咒了幸福
  
  仰起驕傲的臉,安慰自己不哭
  
  青春的節拍合著我的舞步
  
  命運面前我不服輸
  
  似水的明眸泛起層層水霧
  
  告訴自己
  
  佛不度我我自度……
  
  昨天今天和未來的路
  
  孤單的我不追逐幸福
  
  我至冰至寒的心,奢望你來停駐
  
  使冷俊的表情畫出完美的弧
  
  藍色極光所閃亮度
  
  影射雪花搖搖曳曳輕飛舞
  
  融進眼裡,熱淚從眼底湧出……」一個旋轉,腳下不規則的晃動,一滴淚溢出眼眶。阿布和小衝很有特色的一個空翻,四隻手俐落的打成一個簡易人工橋,穩穩的接住了自空中旋轉落下的寧雪兒。
  
  寧雪兒不留聲色的將玉臂搭在兩大帥哥的肩上,左腿自然的翹上了右腿,甜美的微笑迎得了滿堂彩。脫離阿布和小衝的健臂,繞過舞台,穿過人群,走向吧台正在飲酒的男人。
  
  「程易,你走運了。」好心的老闆,討好的轉告。
  
  「她本來就是我的。」仰頭飲盡了杯中的酒。
  
  「啥?你們認識?她只是個舞孃唉……」老闆想挖點爆炸性新聞,很不怕死的問道。
  
  「恩?話說多了會影響生意的。」手重重的拍了一下老闆的肩,起身迎上走來的伊人。
  
  「啊……」老闆想不到程易居然為這麼一個女人恐嚇他,實在不能小看了這個「舞孃」,確切的說是程易的女人。
  
  「你怎麼還沒走啊?」寧雪兒大汗淋漓的過來。
  
  「你倒是很希望我走?」反問的寧雪兒一臉迷茫。
  
  「我們的演出結束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明天還要工作呢。」昏暗的燈光下,寧雪兒越發迷人。
  
  「我在這裡等你等的這麼辛苦,你就這麼簡單打發我?」手輕輕撫去她臉上的汗漬。
  
  「今天我很累了,改天請你大少爺總行了吧。」似笑非笑的打落他的手。
  
  「好,我送你回家。」拉著她朝門外走。
  
  「等一下啦,我給他們說一下,這樣子不禮貌的。」回頭向小衝他們至以抱歉的微笑。
  
  「小寧師傅,沒關係,男朋友比較重要啦……」橙子擠眉弄眼的表情很欠揍。
  
  「那我和你們的,小寧師傅先走了,回頭請你們吃飯。」程易把寧雪兒抱在懷裡,沖那幫小鬼揮一下手,又大方的獻上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告訴你,你再敢這樣就死定了。」一出門,寧雪兒用胳膊肘使勁戳上他健美無比的胸肌。
  
  「哇……痛死我了,謀殺親夫啦。」他搞怪的蹲下身裝可憐,完全不顧周圍來往行人詫異的目光。
  
  眼前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程易嗎?是那個「冰箱」帥哥嗎?不是,絕對不是那個滿臉冷漠,話語刻薄,狂妄自大的程易。現在的程易少了傲氣、霸氣,多了分孩子氣。寧雪兒恍惚的出了神……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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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 10:00:2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雪兒,你沒事吧?我騙你的。」寧雪兒發呆的神情讓他緊張不已。
  
  「沒……沒事,回家吧。」收回了自己的思緒。
  
  若不是他說過給不了她婚姻,她會以為他愛上她了,可現在她不會那麼想,只認為這是他對身邊任何一個女人,都能使出的招數。伸平手臂,一個嫵媚的回轉朝街頭的另一處走去。
  
  「車子在這邊,你要去哪裡?」他追了上去。
  
  「我家離這裡很近的,幾步路就到了,今天真的謝謝你,你自己路上小心點。」甜美的笑臉簡單利落的回絕了他的好意!
  
  「你現在是打發我嗎。」玩劣是表情僵在臉上。
  
  「你再這樣糾纏下去,會讓我誤會你愛上我了。」寧雪兒調皮的眨眨眼睛。
  
  「你覺得可能嗎?」低沉的聲音夾雜著憤怒。
  
  「不可能,所以,請你給我保持距離。」後退一步,轉過身去不再回頭。
  
  「該死……」他被她氣到了,為什麼她總是那麼輕易的就能把他惹火?而他又不得不放下身段去配合她,多少女人夢想著做他程易的女人,她卻除了婚姻什麼都不要,難道她愛上他了?

  ******
  
  李雅萍從看到報紙上的照片後,就一直不停的在二十三樓辦公室裡走來走去。她不敢想像總裁看到照片的表情,估計這幾天她的好日子是過到頭了。
  
  「唉……這哪個編輯社,怎麼能胡寫亂編呢,這讓小寧以後怎麼做人呢!」她不先為自己老闆擔心,反而先為那個數面之緣的小設計師擔憂了。
  
  「李助理,你一大早跑到我辦公室幹什麼?」程易臉冷的如同剛從冰箱裡拿出來一樣。
  
  「總裁,你看看這個。」李雅萍很勇敢的遞上晨報。
  
  《環亞總裁秘密結婚,新娘是身份神秘的灰姑娘》報社為了照顧眼睛不好的讀者,頭版的字號印的超大。版面正中是他和寧雪兒相擁親吻的照片,完美的禮服,親熱的鏡頭,加上寧雪兒向空中拋捧花的那張,他想說沒有,打死誰也不會相信。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什麼沒有?」隨意的把報紙丟在辦公桌上,他的花邊新聞多了去了,時常登新聞的頭條,這次也一樣,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來採訪的記者已經讓保全給擋在門外了,不知道小寧那裡會不會也有麻煩?」老闆的故事她早就看的麻木了,至於寧雪兒那個小丫頭,不知道是否能承受這樣的杜撰。
  
  「你幫我取消今天所有的行程,我有事出去一下。」不等李雅萍回話,程易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匆匆走了出去。聽到甩門的聲音,李雅萍才回過神來。
  
  寧雪兒剛剛打開門,就被拍照的燈光閃的睜不開眼,她從不把錢花在浪費的地方,當然那份晨報她也沒能目睹。她還沒開口,七嘴八舌的記者就湧了過來。
  
  「寧小姐請問你真的跟環亞集團的總裁程易結婚了嗎?這些照片你能解釋一下嗎?」記者遞上了晨報。
  
  寧雪兒不敢相信她所見到的事實,那些照片是不假,但是那是別人的婚禮,他們只是伴郎、伴娘唉……天啊……怎麼會這樣?她的解釋會有人相信嗎?
  
  「你們親吻的這張,程易先生很深情,看來他很在乎你,能不能講一下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難纏的記者問題接踵而來。
  
  「寧小姐你能不能談談麻雀變鳳凰的感想?」話筒伸到了她嘴邊。
  
  既然想知道是吧,那就瞧好吧,看我給你編個天花亂墜的謊言砸死你們。
  
  「首先聲明,麻雀飛的再高依然是麻雀,鳳凰落的再低它還是鳳凰,跟我沒有關係。至於這張照片是我和程易先生擔任伴郎、伴娘的合影。這個吻嘛 ……是我主動吻他的啦,你們想啊,像他那麼俊美無比的黃金單身漢,有幾個女人見了不想馬上就黏是去,這點兒虛榮心能理解吧!」甜美無奈的笑以博同情。
  
  「那捧花這張怎麼解釋呢?」記者發揮了死纏爛打的精神。
  
  「哦……那是為朋友的婚紗店做的宣傳,我請程易先生做我的搭檔而已。」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沒有半點說謊的痕跡。
  
  「寧小姐你在說謊吧,我記得當時是程易先生強吻的你,捧花是你接到後又散開拋出去的。」一名記者揭穿了她的謊言。
  
  「這位先生,既然當時你在場,那麼你應該知道誰才是那場婚禮真正的主角。你明明知道事實的真相,不但不出來澄清,反而跟著扭曲事實,很難讓讀者相信你文字的真實性,如果大家還有什麼要問的,我想這位先生能給你們想要的答案。」惹誰都好,千萬別惹她寧雪兒,得意的笑佈滿了嬌美的臉。
  
  她一句風回路轉的話,扭轉了被困的局勢,那位倒霉的記者被圍的無立足之地。寧雪兒則抱著玉臂悠哉悠哉的看好戲,既然別人先入為主看了她的戲,她現在補回來也不算太過分。得意的笑臉注視著糟雜的人群,嘴角透出壞壞的笑。
  
  當眼睛瞟見遠出駛來的藍光時,她的嘴巴成了O形,上天不是在玩她吧,好不容易才擺平的局面,這下就是渾身都長成嘴也說不清楚了。這下怎麼辦?算了,惹不起總躲的起吧,三十六計走為上……
  
  「寧雪兒,你給我站住。」程易的怒吼聲差點震破寧雪兒的耳朵。
  
  「總裁先生,早上好。」收回邁進門口的腳,轉過身一臉堆笑的看向程易。
  
  「這些都是你搞出來的吧,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娶你。」從車上走下來,冰冷的面孔氣勢逼人。
  
  「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堪嗎?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她倒吸一口氣,背靠在冰冷的門板上。
  
  「我警告你,我討厭女人跟我耍手段,惹怒了我,誰都不例外。」他厭惡女人用那些濫招數逼婚。
  
  寧雪兒像被人卡住了脖子一樣,有種窒息的感覺,她無法承受他無理的傷害,更何況她在十機分鐘前為了維護他,不惜玷污自己的尊嚴。他怎麼說那麼傷人的話,甚至將她跟他以前的女人相提並論,寧雪兒深深吸一口氣,努力抑制住滑落的淚水,迎上他憤怒的眼神。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我既然沒做過,就不需跟你有任何解釋。」或許他根本就不屑她的解釋。
  
  「程易先生,你來的正好,我們想跟你核實一下寧小姐提供的消息。」這位記者不怕死的敬業精神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好的,我會將事實核對的滴水不漏,希望各位能夠如實報導。」斜瞥一眼依在門邊的寧雪兒。
  
  「對於您和寧小姐擁吻的照片,寧小姐的解釋是她主動吻的你,理由是您黃金單身漢的身價,沒有任何女人不為您著迷。至於這張拋捧花的照片,寧小姐說是請你擔任她的搭檔幫婚紗店的朋友拍的寫真廣告,請問,這是事實嗎?」說完把話筒遞給了程易。
  
  「什麼?」程易寧願他現在聾掉,想著他剛剛的殘忍,那些刻薄的言語,她此刻一定很傷心吧,扭頭對上寧雪兒的目光。她在笑,笑的好可怕,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程易心狠揪了一下。
  
  「她說的都不是事實,只要不是她所說的那樣,你們愛怎麼寫就怎麼寫。」撥開記者的圍困,走到寧雪兒面前。
  
  「對不起……」雙手有力的把她緊緊的擁在懷裡。
  
  寧雪兒的淚一滴滴的落在他昂貴的西裝上,無力的任他擁著,七年前的夢魘壓的她呼吸越來越重,若不是因為程易抱著,她一定會倒在地上。
  
  程易感覺到她的冰冷,那張沒有血色的臉,沉重的呼吸,接著的昏厥,一時間程易不知所措。不顧記者的拍攝,橫抱起寧雪兒進屋,順便鎖上了門。
  
  「雪兒……雪兒……」輕輕的喚她的名字,不停的用毛巾拭去她額頭的汗珠兒。
  
  「你們……你們快走開,不要……不要過來,媽……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囈語中她失聲的哭了出來。
  
  「雪兒,我在,別怕。」將她的手握在手心,柔聲的安慰。
  
  「我心口悶,給我糖……」她喃喃自語。
  
  程易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最後還是在她的包裡找到了所剩不多的半包阿爾卑斯。撕開包裝塞進她嘴裡,目不轉睛盯著看她的變化。寧雪兒一下、一下的由上至下撫著胸口,她的動作讓程易想起了她的話,「有時有時,心情不好的時候,生氣的時候……都會吧。」拉著寧雪兒的玉手貼在他冰冷的俊臉上,滿臉心疼的望著她。
  
  「不要……不要過來。」寧雪兒猛的抽回自己的手,雙手死死的攬住程易的脖子,整個人撲到程易的懷裡。
  
  「誰?是他們嚇到你了嗎?」用手輕輕拍拍她的背,那幫記者他不會放過。
  
  「好多,面目猙獰的黑色小天使用魔法棒打我。」她怕的快哭出來了。
  
  「沒有,有我在,誰都不敢欺負你。」她為什麼總是提那些不存在的東西,估計是童話看多了吧,微微一笑,下巴自然的觸著她清香的髮絲。
  
  寧雪兒慢慢從他懷裡抬起臉,真的什麼都沒有,好奇怪,怎麼會沒有了呢?這是誰抱著自己,好熟悉的懷抱,好溫暖哦……

  「你為什麼在我家?為什麼抱著我?」見到程易那張帥臉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猛力的一推,害得程易差點沒從床上滾下去。
  
  「你昏倒了,我抱你進來的。你是投懷送抱的,不關我的事?」看到她恢復了體力,就忍不住又想去招惹她。
  
  「你公司那麼忙你來這裡幹什麼?現在我沒事了你快點走吧。」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麼細節。
  
  「剛才誤會你了,對不起……」她委屈的樣子,他看了好心疼。
  
  「你沒有誤會,我就是故意製造誹聞的,我就是想黏上你這個「鑽石王老」她挑釁的等待他傷人的話語。
  
  「你就那麼想做我程易的太太?」戲謔的牽過她的手。
  
  「是啊,我做夢都想做你程易的太太,現在被你看穿了,沒什麼好玩的了,你可以走了嗎?」抽出自己的手,把臉瞥過一邊下逐客令。
  
  「既然你這麼想當我程易的太太,況且我程易現在的確缺位太太,你這麼執著,把這個位置的名額給你好了。」又死皮賴臉的抓住寧雪兒的手。
  
  「你滾,我討厭你……」她輸了,他的話象含了針一樣,刺的她渾身不舒服。
  
  「我們結婚吧,雖然我不想讓誰束縛我,但是,我是有條件的,所以你不用生氣我的輕浮。」很鄭重其實的說。
  
  「呵呵……我沒有堆成山的錢做嫁妝,也沒有能讓我挽著手臂進禮堂的爸爸,更沒有給我細心梳妝的媽媽,你還能給我談什麼條件?」她笑的一連迷茫。
  
  「我們契約結婚,雙方協定婚姻的期限,時間到了路歸路,橋歸橋,互不相欠。」沒想到她堅強的外表掩蓋了一顆脆弱的心。
  
  「契約?也不錯啊,比較自由些,就算某天分手了,至少曾經擁有過。」其實這樣又何嘗不好?有自己的名分,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已經不錯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就定三年期限吧,其他條約細節明天到我辦公室談。」臉部的冰早已融化了。
  
  「三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短了嗎?如果到時我還迷戀你的話,可以續簽。」他總要坐在主導的位置上。
  
  「不是……太長了,一年就好,我不想浪費太多的青春。」歉意的朝他一笑。
  
  要知道他是照顧她的情緒才說那麼久的,這丫頭跟他耍狠,「一年就一年,明天帶著你的條件來簽約。」看在她病容未退的份兒上不跟她計較。
  
  「公司很忙,我不能陪你太久,你好好休息,明天見。」在她額頭輕啄一下,細聲囑咐幾句才不捨的離開。
  
  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寧雪兒再次把頭埋進被子裡,哭的一塌糊塗……
  
  程易回到環亞大樓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一路上他春風得意的表情。讓見到他的員工更是退避三舍。誰知道他今天又在發什麼瘋?看他那張冰凍過的臉習慣了,忽然換一張陽光燦爛的臉還真讓人不適應。說不准又是什麼噩夢的前兆……
  
  走出電梯,習慣性的瞄了李雅萍的辦公桌,「恩?人去哪裡了?我不在還真是自由啊。」劍眉不悅的攏到了一起。
  
  「總裁你可回來了,電視上播的是真的嗎?我給你錄製好放在那裡了,小寧她還好吧?」從程易進辦公室起,李雅萍就絮絮叨叨沒停的說了一大串。
  
  「看來這些記者的速度蠻快的,等一下我會看的,別有事沒事就進我辦公室,還有,給你發薪水的是我,比起寧雪兒你應該先擔心我才對。」一進門就見李雅萍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亂轉,有聽她囉嗦了一大堆沒有重點的話,甚至從她口中得知,他這個衣食父母的總裁,還不如個小小的設計師。
  
  「總裁你早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報紙、雜誌、電視你那樣少過?身邊的面孔都沒重複過。小寧就不一樣了,跟你鬧結婚的假新聞,你讓她以後還怎麼結婚啊?」一點也不管程易面部表情的變化,依然說的有聲有色。
  
  「啪……夠了,為了還她名節,我娶她還不行嗎?現在是上班時間,麻煩你回到你的工作崗位上去。」手用力一拍桌子,打斷了說話的李雅萍。
  
  「啥?你要跟小寧結婚?那她願意嫁給你嗎?」李雅萍像是一個挖新聞的記者。
  
  「她求之不得呢,還有,你明天早點來,她也會過來。」一臉得意的笑容。
  
  「哦……她怎麼會答應跟總裁這種花心公子哥結婚呢,是不是最近發燒啊?」李雅萍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程易給她一記白眼。
  
  「沒……沒什麼,我現在就去工作。」李雅萍知道自己失言了,眼下溜為上策。
  
  看著李雅萍離去的身影,臉上禁不住一個迷死人的微笑。拿起桌上的遙控器一按,早上的畫面清晰的出現在電視裡。
  
  「王子總裁,卑躬屈膝猛追灰姑娘,絲毫不避諱眾人的目光,橫抱起灰姑娘走進住宅,整整幾個小時都沒有出來……」電視上的記者妄加猜測,輕薄之語汩汩流出。
  
  「什麼?這幫死記者,難道我程易就是那種人嗎?就算我想怎麼樣,雪兒也不會讓我怎麼樣啊!」後面那句說的比較氣餒。

  ******
  
  從晨報,到新聞,整個事件最高興的就數程老太太。早上林媽一遞給她晨報,老太太那臉都笑成菊花了。她的反常讓林媽納悶兒了,以前哪次看到少爺的女伴,老太太不都要罵幾句狐狸精什麼的。這回到奇怪了,不但沒有說一個不字,還一個接一個的叫好……
  
  「林媽,你說這丫頭漂亮不?跟我孫子是不是天生的一對?看看多乖巧的孩子啊,可會討我的歡心啦!」程老太太那興奮的表情,好像她孫子真的結婚了一樣。
  
  「漂亮是漂亮,跟少爺也滿登對的,要是真的該多好……」林媽不想掃老太太的興致,又怕老太太空歡喜一場,有意的看了程老太太一眼。
  
  「等易回來我就跟他說,讓他把小寧給我娶回來,他要是不從,我就把所有的財產全部捐給養老院。」擺明了要威脅她的寶貝孫子。
  
  「我說老太太,那要是人家小寧小姐不答應呢?」林媽說出了程老太太最擔心的問題。
  
  「林媽,你說我們家易人品好,家世又不錯,有幾個女孩子會拒絕?」為了撐顏面,不得不再吹噓一番。
  
  「老太太,相信您也能看的出來,她跟少爺以前接觸的女人完全不同,很難說哦。」林媽忙活著手裡的活,忍不住有提醒程老太太一句。
  
  「那……那我就逼她嫁給易,她要是不願意,我就以死相要挾。」程老太太急了,越說越起勁,越說越離譜。
  
  「什麼又逼又死的?」程易剛進門就聽到奶奶要以死相要挾的話。
  
  「你把小寧快點給我娶回來,千萬別讓別人給搶走了。」一向說話嚴肅的程老太太,居然會說出孩子般幼稚的話。
  
  「要多快?一個禮拜之內好不好?」難得擠出個陽光的笑臉。
  
  「一個禮拜啊?三天行不行?」七天的時間變化太大,時間越快越好。
  
  「啥?奶奶……你也太急了點吧,她哪裡好了?這麼得你喜歡?」整個俊臉因為過分的笑容已經變了形。
  
  「難道你就不喜歡?」反問的一句猶如扣住了程易的肋骨一般。
  
  「只要你喜歡就好,奶奶……明天中午我帶她回來吃飯。」答非所問,淡淡丟下一句就進了自己房間。
  
  「你會比老太太更喜歡的……」望著上樓的程易,林媽吐出了自己的意見。
  
  程易微微鎮了一下身子,沒有反駁,逕直走進自己的房間,臉上綻放如花的笑容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或許真的有點喜歡她了。」心底靜靜的冒出一句話。
  
  ******

  看著從樓梯口出來的寧雪兒,李雅萍不敢相信她是爬樓梯上來的。要知道這不是二樓、三樓,是二十三樓唉……用腳走上來都會累個半死的,更何況是穿著八寸高的高跟鞋。
  
  「小寧……你……」李雅萍驚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助理?你怎麼會……在這裡。」寧雪兒的表情也沒好到哪裡去。
  
  「噓……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哦……看在我這麼信任你的分兒上,你千萬不能告訴另外的人哦!」寧雪兒先發制人蠱惑住李雅萍。
  
  「那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麼不乘電梯,而是走樓梯上來的,別跟我說你有爬樓梯的愛好。」李雅萍抱著胳膊,那架勢一定要寧雪兒給她個合適的理由。
  
  「你以為我想啊,我有電梯恐懼症,要不然每次我都得提前一個小時來。」寧雪兒不情願的嘟起了嘴巴。
  
  「你們在這裡閒聊什麼?」從電梯裡走出來就見李雅萍跟寧雪兒熱絡聊著,雖然還未到上班的時間,但在公司裡看到公然站著聊天他還是不高興。
  
  「總裁先生,早上好。」李雅萍職業性的微笑一下。
  
  「雪兒,你跟我來。」嘴角輕輕扯動兩下。
  
  「哇……好親密的稱呼啊,你們……」李雅萍一臉的壞笑。
  
  「我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李姐……」甜甜的喚李雅萍一聲。
  
  「哎……快去吧。」被這麼年輕的美女稱呼姐姐,她還是第一次。
  
  「你的條件都開好了嗎?」一進門把西裝褪下隨意仍在沙發上。
  
  「嗯,想好了。」撿起他隨意丟的衣服掛在門後的衣架上。
  
  「先說說你的條件吧!」坐在自己皮質沙發的總裁位置上,腳自然的翹上了辦公桌。
  
  「我只有三個條件,一、不准打我,二、不准罵我,三、給我足夠的自由空間。」斜靠著他的辦公桌,手推開他搭在桌子上那雙修長的腿。
  
  「就這麼簡單?」他不相信的看她一眼。
  
  「說說你的條件吧!」手撫一下散開的長髮。
  
  「要孝敬老人,尊重我的朋友,盡一個太太應該的本分,例如這樣……」他猛力一扯,寧雪兒重心不穩跌在他的懷裡。
  
  「現在我還不是你太太,好像這些還不是我的義務,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們可以簽約了。」掙脫那只魔爪,整整弄亂的衣服。
  
  「李助理,你進來一下。」對著講機說著話,眼睛直直的盯著寧雪兒,生怕她長翅膀飛了似的。
  
  李雅萍拿著打好的婚姻契約書,再看看那對一副坦然表情的男女,還是不能相信他們遊戲婚姻的事實。無奈的搖搖頭,遞上手中的兩張「廢紙」。
  
  「怎麼可以用數字?要是在後面加倆0的話,我這輩子不就完了。」用手指著「期限一年」的一字不滿的說。
  
  「李助理重新打,給她換成漢字。」怒視著寧雪兒,咬牙切齒的對李雅萍低吼。
  
  「是的,總裁。」輕推一下寧雪兒,示意她別惹火了眼前的冰塊。
  
  簽完字,寧雪兒握住了程易伸出的龍爪,「總裁先生,以後拜託了。」拋給他一個眉眼。
  
  「我親愛的太太,奶奶要我帶你回家吃午飯。」不失時機的拉著她的玉手輕啄一下。
  
  「李姐,我可以把合約寄放在你這裡嗎?」李雅萍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剛轉過身卻被寧雪兒叫住。
  
  「沒問題,你們慢聊,我先去做事了。」接過那張契約書慌張的走出「冰箱」,現在應該說是「烤箱」比較確切。
  
  簽下契約,她的心揪了一下,七年前的夢魘,在她鼓足勇氣追求幸福的時候,跑出來壓制她。提醒她這世上根本沒有真愛,就像程易永遠都不可能愛上她一樣。他們的關係會在一年後,撕毀那張契約時土崩瓦解,也不會有任何的牽扯。程易將會成為她回憶裡唯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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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 10:00:5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婚禮?」鬆開她的手,靠在沙發上。
  
  「簡單一點,只請最親最近的朋友就好,不要通知媒體方面,地點在郊外最好。」眼睛隔著窗玻璃,居高臨下觀看車水馬龍的街道。
  
  「你一直都那麼想成為環亞集團的總裁夫人,現在為什麼這麼低調,難道怕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程易的女人?」諷刺的笑容跟那張俊臉很不搭調。
  
  「我要嫁的是你程易,不是環亞,就算你今天變成一貧如洗的乞丐,我仍然不會改變我的決定。」她很清楚,現在她是王子世界裡的灰姑娘,一年後會變成被帝王打入冷宮的棄妃。她這麼做只是想更好的保護自己。
  
  「你不會是真的愛上我了吧?如果是,我勸你不要飛蛾撲火。」他只愛伊心媛,但此刻卻擔心她會受傷害。
  
  「我的心早在七年前就死了,你覺得你還有希望讓我愛上你嗎?」冷笑的臉讓人看了心疼。
  
  「呵呵……那時你才多大啊,還真早戀啊!」早已忘記了自己總裁的形象,笑的毫不遮掩。
  
  「叮……叮……」寧雪兒的手機響的還真是時候,打斷了兩人並不愉快的交談。
  
  「當你不知道事實的時候,不要用你那並不聰明的腦袋下結論。」斜他一記白眼,按了接聽鍵。
  
  「喂……你好,我是寧雪兒……」她每次都很禮貌的告知對方她的身份。
  
  「雪兒,我是爸爸,你真的要嫁給那個男人了嗎?」電話那端傳來了低沉的男人聲音。
  
  「葉先生,我已經是成人了,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事情,謝謝你的關心。」陽光的笑臉瞬間陰暗下來。
  
  「好,只要你喜歡就好,他要是對你不好,我不會放過他的。還有,七年前承諾不變,只要你需要我,隨時可以拿著雪花手鏈來找我。」男人明顯的做出讓步。
  
  「不要總用自己的能力去影響別人的人生,七年前我沒跟你走,現在、將來也都不會。他能給我一個家,你能給我什麼?」完全忽視了眼前還有一個忠實的聽眾。
  
  「雪兒,你有時間的話,我們能不能見個面?」電話那頭提出最後的請求。
  
  「葉先生,謝謝你的好意,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希望你以後不要打擾我安定的生活。您多保重……」掛上電話,才發現程易驚訝的看著自己。
  
  「我出去一下。」甜美的笑容掩蓋不住眸裡的哀傷。
  
  「嗯,去吧,別去太久,我下班一起回家吃飯。」眼神裡透出一絲心疼。
  
  關上辦公室的門,一滴淚流出眼眶。水眸含笑朝李雅萍點一下頭,朝樓梯口走去。
  
  「可憐的孩子,總裁也真是夠混蛋的,結婚就結婚嘛……寫什麼不好,寫個契約結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轉眼就過去了。就算他要玩,最起碼找個玩的起的呀,人家小寧多好的女孩子啊,真是可惜了。」李雅萍嘴巴不停的嘟囔著。
  
  「五百一十三、五百一十四……五百二十一。原來自己要走五百二十一個台階才能到二十三樓,這一上一下的就得一千零四十二個,還好不是天天來,要不然我會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因為爬樓梯死的人。」自二十三樓下來,她的心情也沒剛剛那麼糟了。
  
  「五百二十一,五百二十一?不會吧,「我愛你」二十三樓上下我愛你?這也太荒唐了。」這個意外的發現讓她好高興,也許這也算是一種無聲的表白。
  
  「李助理,見雪兒了嗎?」拿著寧雪兒的手機問李雅萍。
  
  「她下樓了。」難得見總裁這麼溫柔,李雅萍忍不住多瞄了一眼。
  
  「也許總裁會愛上小寧吧,只是需要些時間。」望著程易疾步如飛的身影,李雅萍嘀咕著自己的看法。
  
  寧雪兒立在大廳的旋轉門前,出神的看著自動旋轉的門。「若是人生也這麼有規則,是不是就沒有酸甜苦辣的區別了?」這時門外進來一個人「這樣算是人生的插曲了。」小臉笑的更燦爛了。
  
  季如景進環亞大樓,就瞧見那天舞會上的小辣椒。一臉嫵媚的笑容讓人見憂憐。
  
  「嫂子,你在這裡等程易下班啊!」季如景討好的靠過來。
  
  「你能不能不那麼稱呼我,他在樓上還沒下來呢,要找他,自己上去。」斜瞥他一眼。
  
  「他還沒打算娶你嗎?其實,除了伊心媛,他應該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季如景就是想逗逗眼前的小辣椒,倒是要看看她打翻醋罈子是什麼樣子。
  
  「是嗎?他愛的是伊心媛,可沒讓伊心媛想要的給她。他雖然不愛我,但我要什麼他就給我什麼。」笑盈盈的推開強貼上來的季如景。
  
  一出電梯就看到季如景對寧雪兒的親密舉動,劍眉猛的一挑,立在原地靜看究竟。
  
  「哦?那我倒是要看看程易對你有多遷就。」季如景帶著一臉壞笑,眼睛瞟向冰塊臉的程易。
  
  「雪兒,你在那裡幹什麼?過來……」程易厲聲喝道。
  
  「你下班啦,我在等你回家吃飯啊,剛好碰見季先生。」笑嘻嘻的應著程易的問題,腳步卻沒向他移一步。
  
  「雪兒,你別叫我什麼季先生啊,你又不是小月姑娘。叫我如景就好啦。」戲謔的看程易一眼。
  
  「我讓你過來,你聽到沒有?」聽到季如景這麼稱謂寧雪兒,氣不打一處來。
  
  「你腦子壞掉了,門在這邊唉……要過來也是你過來,要不然我過去,你背我過來。」俏皮的朝他眨眨眼。
  
  大廳裡因為兩人的打情罵俏安靜起來,四周潛伏的N雙眼睛,雖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他們行注目禮,但偷偷的瞄幾眼也無傷大雅,至少他們的冷面總裁這會兒根本看不見他們。
  
  程易最終還是沒拗過寧雪兒,雙手背在身後,邁著他那雙修長的腿朝門口走來。寧雪兒當然也不能讓程易丟臉,小跑著撲到程易懷裡。
  
  「你不是讓我過去,你還過來幹什麼?」附在她耳邊低語。
  
  「你沒看到你那個損友等著看你笑話嗎?我不會讓你在任何人面前丟臉。」仰著迷人的笑臉小聲絮叨。
  
  「呵呵……那我要是不背你,你豈不是很沒面子?」他笑起來真的好迷人,這會兒誰要是說程易不陽光,寧雪兒一准第一個站出來跟他拼了。
  
  「不……不用了,你不閒丟人,我還閒丟人呢!」離開他的環抱,順勢拉一下她弄皺的西裝。
  
  認識她也不過三天的時間,寧雪兒給他的那種熟悉感,就連他最愛的伊心媛,也不曾讓他感到這麼溫馨過。她像……像個持家的妻子。年紀雖然不大,卻很清楚分寸。在你需要撐顏面的時候,會不留聲色的給足你面子,該爭會自己那份兒時,她一點都不謙讓。難道他動心了?不、不可能,他心裡只愛伊心媛,絕對不會為任何一個女人動心的。
  
  「季如景,你別有事沒事的就跑來招惹我老婆。」直視著多年之交的季如景。
  
  「豈敢,豈敢,我只是見你這兩天跟雪兒太風光了,來看看你。」嘴角含一抹壞笑。
  
  「雪兒跟你很熟嗎?別總是雪兒、雪兒的叫。」低沉的聲音吼道。
  
  「如景,我們還趕著回家吃飯,你要是來找程易逗嘴的話,咱邊走邊逗……」手拉著程易就往門外去。
  
  「你這是在請我吃飯嗎?」請他吃飯的人不少,能因為別人請吃飯這麼高興還是第一次。
  
  「要去的話,快點,等下我改變主意就來不及了。」程易壓低了聲音,突然覺得季如景加在他們中間這麼扎眼。
  
  季如景笑容滿面跟在這對冤家後面,被請吃飯還是第一次這麼沒面子。看來程易這小子還真是動心了,單單看他剛剛吃醋的樣子,比誰欠他幾十億都凶。不過話說回來,這寧雪兒的確是個讓人著迷的女人。在人前給足你面子,連自己不留意的瑕疵都能及時給你處理。比那些化的跟妖精一樣,還自以為賽西施的女人可愛多了。
  
  寶石藍色的跑車穿過街道,寧雪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季如景聊著。程易的臉越來越黑,手指緊緊抓著方向盤,指尖漸漸泛白。
  
  「我買包煙……」腳猛踩一下剎車,季如景因慣性,腦袋卡在了前駕駛座中間的空隙裡。
  
  「如景啊,要不你來開車好不好?看你連車都坐不好。」敲一下季如景的腦袋。
  
  「砰……」程易關門的聲音,嚇得季如景縮回了脖子。
  
  「雪兒,你的親親老公吃醋了。」戲弄的拍了拍寧雪兒的肩頭。
  
  「有嗎?打我認識他,天天都這樣,要按你的話說,他豈不是愛上我了。」心跳突然慢了一拍。
  
  「不會吧,以前他跟伊心媛可從來沒有這樣過。」誇張的看著寧雪兒。
  
  「可他愛伊心媛,卻不愛我,我去買點東西,你自己先等著。」回眸一笑還真是迷人。
  
  季如景的話迴響在耳邊,他真的會愛上她嗎?不可能,他心裡只有伊心媛,再沒有絲毫的立足之地留給她。她跟季如景閒聊,為什麼會惹怒他甩車門走人?他在意她跟別人的嬉笑言談?不會,一定是她想多了,使勁甩甩頭走進「口福點心」店。
  
  「小寧師傅,你來啦!」玉兒熱情的招呼著。
  
  「嗯,你腳傷好了沒?」關切的打量著玉兒的腳。
  
  「你來不單單是看望我的吧?」玉兒調皮的眨眨眼。
  
  「算你說著了,把你們這裡的特色點心給我推薦一下,專挑老人家喜歡吃的。」眼睛盯著可口的點心。
  
  「小寧師傅,你這是要去看誰啊,還挺精心的呀。」順手端出幾樣精緻的點心。
  
  「去看未來老公的奶奶。」聳聳肩,一副無奈的表情。
  
  「哦……那快點去吧,回頭咱們星月PUB見。」遞上點心,吐吐舌頭。
  
  「我不能總白吃啊,再這樣下去就真是白癡了。」從錢袋裡抽出兩張千圓大鈔遞給玉兒,拎著點心赴午宴去。
  
  「聽阿布、橙子他們說,小寧師傅有個男朋友,既帥氣又多金,看小寧師傅今天的情況,怎麼一點都不像熱戀中的呢?其實,男人錢多了也未必是什麼好事。」看著寧雪兒遠去的背影,玉兒小聲嘟囔。
  
  車內兩張截然不同的俊臉看向寧雪兒,她懷抱幾個精緻的盒子。風吹著她順暢的髮絲,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邁著輕盈的步子,像是落入凡間的仙子……
  
  「程易,真的不動心?」季如景盯著過來的寧雪兒。
  
  「管好你自己的嘴巴,留著一會兒多吃點飯。」越過右駕駛座,幫寧雪兒打開了車門。
  
  程易何時對女人這等細心過?甚至放下自己的身段為其開車門,就連伊心媛也沒受過這種優待。當一個男人開始學會心疼女人,唯一能說服眾人的理由就是「他愛上她了」。也許他自己還不知道,而他所做的一切早已將他出賣。季如景這個旁觀者是最清楚的人。
  
  寧雪兒剛坐好,程易斜過身子給她繫上安全帶,又遞過來兩包阿爾卑斯。寧雪兒呆呆的看著他,不能相信冷面如冰程易,會在外人面前對她如此體貼,這算不算是做戲?畢竟是要結婚的人了,如果沒有顯的那麼親密,這場婚姻也很難讓人相信。
  
  「謝謝……」偷偷瞄一眼他的俊臉,似乎沒有剛才那麼冷了。
  
  程易沒應聲,寧雪兒也不再說話,車內因為兩人的沉默一下子安靜下來。這可苦了後座的季如景,不用別人說,他也知道他真的是很亮的一盞燈。漫漫長路,總這麼一直耗下去也太難過了點吧。「他季如景絕對不會那麼安分的」,嘴角扯出一抹邪笑。
  
  「雪兒,你愛程易嗎?」盯著程易的臉問前面的寧雪兒。
  
  「死季如景,臭季如景,為什麼不問程易愛不愛我,哪壺不開提哪壺。要是說愛,豈不是不打自招,說不愛的話,這場婚姻就一定有問題」若是眼神能殺人,寧雪兒早殺他千百萬次了。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如果沒有婚姻,愛情將死無葬身之地。結婚應該是愛情最好的歸宿吧!」嘴角上揚著微笑,回過頭狠瞪季如景。
  
  「答非所問。」程易啞巴了半天終於開口了。
  
  「哈哈……你的親親老公都不高興了,還不從實招來。」沖寧雪兒腦門兒就是一記「糖炒栗子」,看到程易斜來的白眼,趕緊收回那只不安分的鹹豬手。
  
  難道她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是什麼回答,簡直就是敷衍。這個女人倒底在想什麼?不愛他為什麼要嫁給他?嫁他又不是為錢,那倒底是為什麼?」程易噎下了心裡的疑問。
  
  「估計讓奶奶都等著急了。」車子一停,她靈巧的躍下車,把兩大帥哥丟在後面。
  
  「小寧啊,嘗嘗看合不合你的口味,喜歡吃什麼儘管說,讓林媽給你做。」程老太太夾塊紅燒排骨放到寧雪兒盤子裡。
  
  「謝謝奶奶,林媽做的菜都很好吃。」乖巧的一笑。
  
  林媽打量著眼前吃飯的女子,個子不是很高,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樑,甜甜的嘴巴,勾成一張天生絕美的臉,眉宇間透著常人少有的貴族氣質。言語和氣,沒有絲毫的架子,也不像什麼千金大小姐。讓人一見就打心眼兒裡喜歡,難怪老太太和少爺都這麼喜歡。
  
  「小寧小姐,如果有什麼喜歡吃的,你儘管說我給你做。」給寧雪兒端上一碗酸梅湯。
  
  「謝謝林媽,這已經很好了,您也一起吃吧,人多了熱鬧。」接過林媽遞過來的碗,突然覺得林媽好像死去的媽媽,給人的感覺好親好親,有媽媽的味道。
  
  「林媽,你也坐下一起吃吧,今天也沒外人。」滿眼含笑看著未來的准孫媳婦兒。
  
  「太太,您可不能壞了規矩,我招呼著就好了。」林媽知道她是什麼位置。
  
  「易,看到沒,你老婆挺討奶奶歡心的。」靠近程易小聲嘀咕。這麼難搞的程老太太都這麼順她的話,不得不佩服這小妮子的手段。
  
  程易當然全看見了,從寧雪兒一進門,奶奶的笑聲就沒斷過。從他懂事以來,今天是他見奶奶笑的最多的一次。就連林媽似乎也特別照顧寧雪兒,像是對待自己女兒一樣,一會兒問問喜歡吃什麼?一會兒又問菜合不合口味?好像他自己都從來沒有被人這麼重視過。加上身邊損友一提醒,他心中泛起酸來,他居然在吃寧雪兒的醋。
  
  「你噎著了?怎麼不說話?」季如景見他半天不回話,用胳膊碰碰他。
  
  「啥?噎著了?這麼大的人了,吃飯前也不知道喝點水,這點常識都沒有。」寧雪兒嘴上責怪著,放下手中的筷子,右手由上至下輕輕撫他的背,左手端起林媽給她的酸梅湯送到程易嘴邊,完全忘了周圍還有三雙眼睛死死的盯住她。
  
  她的動作,不但不顯得做作,反而像一個關心丈夫的妻子。眼前的四個人,四種不同的表情。季如景傻笑著看程易的反應,林媽則是很欣賞她的舉動,程老太太更是歡喜的不得了,能讓程易給她婚姻的女子也只有她了,程易也許是噎的太難過,頭都沒抬一下。
  
  「我沒噎著,只是不想跟他說話。」嚥下口中的飯,抬起頭淡淡回了句話。又往嘴裡扒一口飯,對寧雪兒遞上的酸梅湯視而不見,臉上除了冷漠依然沒有其他的表情。
  
  程易忍不住想笑出來,為了維持他原有的形象,他苦苦掙扎著忍了下來。她很關心他嘛……雖然沒說什麼甜言蜜語,他喜歡她撫他背的感覺,所以他忍了這麼久不說話,只是不想讓這種幸福停的太快。跟她在一起總有那麼多無意的驚喜,都是其他女人不曾給過他的,連他最愛的伊心媛也沒有。
  
  「如景啊,既然他沒噎著,這碗湯給你喝好了,我端了半天手腕都快折了。」停止了給他撫背的手,端著酸梅湯遞給程易右邊的季如景。程易給他的難堪,並沒有讓她尷尬,依然是甜美的微笑。
  
  「這該死的男人,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要不是看他噎著,我才不會這麼低聲下氣在這麼多人面前服侍他。真是給個鼻子他就上臉。不喝拉倒,借花獻佛給季如景我也不算丟面子。」心裡早就因程易的傲慢對待,十分慪火了,估計程易這會兒的耳朵一定在發燒吧。
  
  「謝謝雪兒,我是沾了某人的光。」伸手去接湯碗,斜瞥一眼臉部表情凝重的程易。
  
  「叮噹……哐啷……」瞬間,程易的桌前一團糟,筷子散落在地上,碗斜躺在他眼前的桌面。原來端碗拿筷子的手,迅速搶過寧雪兒端的湯,仰起頭一飲而盡。季如景和寧雪兒的手頓時僵在空中,林媽和程老太太更是吃驚的看著他。
  
  程易像沒事一樣,完全不在乎四個人對他的注目禮,放下碗拿起餐布擦擦嘴「我吃飽了,你們慢用……」斜眼翻季如景兩眼,轉過身,嘴巴咧開一個爆炸式的微笑,像是爭到糖吃的孩子,笑的滿臉好不得意。
  
  「什麼人嘛?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寧雪兒嘟起嘴不滿的埋怨著,收回手握住筷子猛扒兩口飯,恨不得鑽進碗裡不出來,真是丟死人了。
  
  「我真是大開眼界了,認識他二十七年了,第一次見唉……」季如景半天沒回過神兒來,程易竟會了搶一碗湯弄的雞飛狗跳,不得不讓季如景再重新認識他一下。
  
  「少爺是怎麼了?還沒見過他這樣呢。」林媽笑著看臉如桃花的寧雪兒,她是話中有話,傻子才聽不出來呢。
  
  「如景啊,以後離我們家小寧遠點,那樣比較安全。」程老太太笑的更歡,輕輕拍拍季如景的肩。
  
  「明明是雪兒招惹我,怎麼成我找惹她了?看來今天也只有我是受排擠的對象了,除了我是外人,你們都是自己人。」季如景心裡嘀咕。說是請他來吃飯的,現在他怎麼成了招人嫌的受氣包了?程易真有他小子的,居然關鍵時刻拉他下水,他一拍屁股走人,留下他跟這個難纏的老太太磨牙。
  
  「奶奶,看你說哪裡的話,這不是嫂子關心我嗎?再說也是某些人不賞臉在先,我總不能也讓嫂子臉上掛不住吧。」最後那句他說的特大聲,生怕客廳裡的某人聽不見似的。
  
  再看斜對面正在吃飯的寧雪兒,哪裡是在吃飯啊,臉都紅到了脖子根兒。拿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插著滿滿的一碗飯,頭始終沒抬起來。她嬌羞的模樣還真是迷人,怪不得見到她的人都願意跟她待在一起,就連程易這塊千年不化的冰,也因為她的存在逐漸消融,不知不覺望著寧雪兒呆的出了神。
  
  「死季如景,吃飽了就走嘛……沒事兒,瞎盯著我看什麼?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糗吧?」心裡自己念叨。「死季如景,你看夠了沒?我今天心情不好的很,你最好少招惹我。」寧雪兒忍無可忍拿筷子猛的往碗裡一戳,抬起頭厲聲厲色的看著嬉皮笑臉的季如景。
  
  「哇……不看就不看嘛……你那麼大聲幹什麼?嚇死我了。」她一聲「河東獅吼」嚇的季如景差點沒跌坐在地上「她那架勢怎麼跟個母老虎似的?」一邊拍心口一邊嘀咕。
  
  寧雪兒發怒的樣子蠻可愛的,加上季如景誇張的搞怪表情,惹的程老太太跟林媽笑的直不起腰來。就連客廳裡的某人,也忍不住誘惑,一個勁兒朝這邊張望。所有人都沒想到如此乖巧的寧雪兒,發起脾氣來簡直像個炸藥包,看來程易的日子不會像預期的那樣好過。
  
  「小寧,咱不理他,來……跟奶奶過來。」程老太太拉起心情不悅的寧雪兒進了自己房間,她的寶貝兒孫媳婦兒就得有這樣,要不以後誰來捍衛她程家的威嚴?
  
  林媽忙著收拾,客廳裡只剩下兩個看電視的男人。雖然他們眼睛盯的是電視屏幕,但操心的是屋裡那一老一小在幹什麼?為什麼這麼久了也不出來?兩人默契的相互望一眼,很快躲開對方的視線又回到電視屏幕上。程易倒還算穩,坐了半天沒怎麼動,季如景就不行了,簡直跟身上生了蝨子沒什麼兩樣,不停的變換坐姿。時不時的朝樓梯口張望,看他著急的樣子,比程易還擔心寧雪兒。
  
  寧雪兒在客廳裡找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剛好跟那兩位帥哥拉成等角三角形。纖細的胳膊抵著膝蓋,玉手托著尖尖的下巴,悠哉悠哉的看著電視。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根本沒在電視上,隱約感覺到兩邊瞥來的目光,還是很鎮定的視他們為透明,誰讓那倆不識趣的傢伙招惹她,冷落他們一下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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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寧你這孩子,給你看我那麼多寶貝你都不要,你到底想要什麼啊?」程老太太在屋內誘惑不成,乾脆抱著她的「百寶箱」追了出來。
  
  「奶奶,我真的什麼都不缺,您就留著自己用吧。」寧雪兒挪挪身子,躲開程老太太的圍攻。
  
  「你再看看,說不定有你看上眼的。你瞧瞧這枚翡翠戒指,青翠透亮的,戴你手指上一定好看。」程老太太很不死心的又擠過來。
  
  「奶奶,俗話說,「黃金有價,玉無價」,你的禮物太貴重了,我可不敢收。再說我這性格戴那樣脆弱的首飾也不合適啊,一不小心就送它上西天了。還是您留著吧,擱你那裡才顯得它的價值。」寧雪兒不得又往邊是移了移。
  
  「那這枚鑽戒就無可挑剔了吧?差不多七克拉的,戴在手上一定很引人注目,你試試看。」程老太太捏著戒指又靠過來。
  
  「奶奶,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我手上已經戴了這麼多,實在是沒地方了呀。要不您先幫我放著,等我需要的時候再找你要?」一邊商量一邊閃,還揚起了戴有雪花手鏈的那隻手證明。
  
  「我看我不拿出我的傳家寶,你是不會動心了,你等著。」程老太太把整個首飾盒塞進寧雪兒的懷抱裡,轉身進了屋。
  
  寧雪兒一副即將崩潰的表情,半俯著斜坐的身。「怎麼還有這樣的老太太?自己東西多的放不下就塞給別人,最起碼也要找個合適的人啊,真是的。」心裡忍不住奶奶的熱情過度輕輕的抱怨。
  
  程易和季如景更是吃驚,奶奶那些寶貝是何等價值他們比誰都清楚,眼前這位居然不為所動,真讓他們不佩服都不行了。最奇怪的是奶奶,當初伊心媛求死求活想看一眼,她都沒答應,現在別人死都不要,她卻硬生生的塞給別人,還不忘了介紹她那些寶貝的價值。人老了,也許真的就糊塗了。
  
  「你們倆是木頭做的?好歹幫我說句話啊……!」抬眼迎上兩帥哥的驚異的眼神,氣不打一處來。
  
  遇見的女人各種各樣,就是沒見過不拜金的?她越來越像是個迷了,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第一次見女人看到七克拉鑽戒沒有反應,對於他們契約的條件,她也絲毫沒扯到錢。那她到底想要什麼?難道她想要的更多?
  
  「小寧,你看看這個,這可是我的婆婆傳給我的,只有程家的媳婦兒,才能擁有它,本來這個是屬於我那兒媳婦兒,怎耐她福薄。既然你來了,我就把它給你了。」寧雪兒尚未搬動救兵,奶奶又風風火火的「殺」了回來。
  
  程老太太手裡捏的祖母綠戒指,確實很漂亮,色澤光潤,比剛剛那枚鑽戒略勝一籌。加上只有她程家的媳婦才有擁有這枚戒指的資格,單單這點就讓人心動不已。如若換成其他人,一定會欣然接受。可她是寧雪兒,不是別人。
  
  「奶奶,我相信它的價值,但我真的不能接受。」右手隨意把玩著雪花手鏈,淺淺一笑拒絕了程老太太的好意。
  
  「那你是不願意嫁給我們程易了?要不然你為什麼不接受?」程老太太從沒見過有這麼不斂財的女孩,既然軟的不行,就只好硬逼了。
  
  「奶奶我……」眼光瞟向程易,希望他來救她。
  
  程易看她無助的表情,自然的一側臉,閃過她看來的目光,全然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季如景早被眼前的好戲快給折磨瘋了,想笑不敢笑,忍又忍不住。拳頭握的指甲都陷進肉裡,嘴唇也幾乎快咬破了。面部表情痛苦的無法形容,他若是就這麼死去,程易全家連同寧雪兒一個都脫不了關係。
  
  「奶奶,你不要為難我嘛……要不等我和程易結婚了再說?」先用緩兵之計擋擋,實在不行再想他法。
  
  「你就看好戲吧,我讓你看個夠,既然你無所謂,我才無所謂呢!」用最厭惡的眼神鄙視他,鄙視他見死不救。心裡罵程易,腦子裡想妙計,嘴巴還要說服眼前的老太太,她寧雪兒發誓,打生下來到現在就沒這麼累過。
  
  「結婚?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你倆下午去登記,婚禮三天後舉行,地方我都安排好了。具體的你倆商量。」一聽說結婚,程老太太不時時機的加一把緊箍咒。
  
  「什麼?奶奶,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呢?我還有很多事情都沒安排好呢。」程易幾乎是跳起來的,他不能接受他的婚姻居然要在三天後舉行。
  
  季如景的嘴巴更是驚訝成了O,奶奶人是老了,但辦事效率越來越快了。程易也有被人玩的時候,他在心裡早已偷笑千百萬次了,這頓飯算是沒白吃,而且還收穫了這麼多意外。要不是強忍著,估計這會兒他那張性感的嘴巴,即便是沒笑歪,也笑酸了。臉上掛著嘲弄的表情又朝寧雪兒擠眉弄眼……
  
  「你還安排什麼?我都替你安排好了。」程老太太的語氣裡透著不可違背的威嚴。
  
  「奶奶,程易下午還有重要的會議,晚上他回來再說好嗎?耽誤工作就不好了。如景你是大閒人,下午陪我逛街吧?」先是解救程易,再拉攏季如景脫身。聽到前面那句,程易還感激她不計前賢捨身相救,後面那句,讓他覺得很不爽。分明是想甩掉他跟別的男人約會,還說那麼好聽。
  
  「奶奶我想好了,就下午登記,三天後舉行婚禮。」狠瞪一眼寧雪兒,隨即散出邪笑的光。
  
  「難不成他是屬狗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我是在救他唉……,不領情就算了,還用那麼可惡的眼神回敬我,真是氣死我了。」她也只能在心裡罵罵,解解心頭的悶氣。賞他一記白眼。
  
  「小寧啊,你看下午你就是我們程家的人,這戒指你就戴上吧。」說著拉起寧惹兒的右手,給她套在了中指上。
  
  「嗯,既然這樣的話我就接受了,畢竟以後是一家人了,謝謝奶奶……」滿臉歡笑,咬牙切齒的一個字比一個字重的從口中吐出,挑著她的鳳眉帶著挑釁的模樣看著程易。
  
  抬起手欣賞那枚所謂的傳家戒指,說不出它的名貴之處,戴在她的手上簡直跟量身定做的一樣,合適的不能再合適了。折合閃過來的光,耀眼奪目。象徵了它的尊貴地位,她也在戴上它的那刻被認可為程家未來的女主人。
  
  它代表著程家女主人的身份,戴在寧雪兒手上,她卻覺得是一種諷刺。這算什麼?一年後再拿下來還給他嗎?或許它也只有三百六十五天的時間屬於她,滿足一下她的虛榮心。不……她不可能讓它的光芒來傷害她那顆脆弱的心。

  ******
  
  「也許一年的契約只是個幌子,她自以為能在這一年裡俘獲我的心,那她就錯了。」他不能忍受任何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雖然他為她破了太多的規矩,但他的堅定不會為她而改變他對伊心媛的心。他不能忘記伊心媛梨花帶雨跟他分手的畫面,原因只是他久久不能專心的對待,更何況連最基本的婚姻都不給她。
  
  誰料想伊心媛就這麼離開他,甚至在幾個月後突然嫁給剛認識不久的陳向陽。更不能讓他接受的是伊心媛離開後,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在乎她。伊心媛擾亂了他的心,在他最低落的時候寧雪兒趁著那抹混亂攪了進來。時間不多,僅僅三天的時間,寧雪兒厲害的「手段」虜獲了他周圍所有人的心,當然,他程易絕不在內。
  
  「還給你……」打登記處出來,寧雪兒從容的取下那枚象徵程家女主人的戒指,笑的一點都不牽強。
  
  「你不是很欣然的接受了嗎?怎麼輕易的放下了?你的手段在我這裡不太好用。」專心開車的程易臉色比在家時更冷了,他討厭耍心計的女人,特別是寧雪兒這種絲毫都不懂得掩飾的女人。
  
  「呵呵,我的手段太過於明顯被你發現了,真不好意思,我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唉,你最起碼裝一下,好讓我沾沾自喜幾天,也算滿足一下我的虛榮心啊。」甜甜的笑容絲毫不掩飾她的得意。
  
  她知道在他心裡,根本沒有她的立足之處,所以她一點也不難過,反而更慶幸提前給自己打了預防針,還好沒有不可救藥的陷進去。也許從她接下戒指的那刻,他開始鄙視她,她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她真的只想有一場婚姻添滿她不完美的人生。一年的契約彼此是各取所需,她要的是過程,他要的是什麼她就不清楚了,反正不會是她。他程易一直都不缺女人,也不缺她這樣的女人。
  
  「既然奶奶給你戴上的,我好像沒有權利收回。」一定又是她的手段,但為什麼看著她取下的戒指讓他心情糟到了極點呢?沒有一個女人不夢想成為他程家的女主人,她卻拿起放下都這麼隨便,難不成是在炫耀?
  
  「其實也沒多大的區別,一年後還是會還給你的。」把戒指重新套在手指上,隨意把玩著左手的雪花手鏈。
  
  她的那條手鏈為什麼總是那麼刺眼,閃出來的光吸引程易不由自主的轉過頭看。她好像挺在乎那條手鏈的,好像……不對,是一直都戴著,應該是很寶貝的吧。
  
  「你這條手鏈很別緻,可惜鑲的只是水鑽而已,就算再奪目、再耀眼,仍然也提升不了它的價值。」嘴角輕輕抽動,吐出幾句諷刺的語句。
  
  「它的價值在我的心裡,它有你用婚戒我都不換的價值。告訴你,它還有一個很美麗的魔咒,它能幫它的主人我,找到屬於我的真愛。」慌忙收回玉手,輕蔑的語句,戲謔的笑,是對眼前這位冷漠男人最好的回敬。
  
  「真愛?哈哈……你都已經跟我登記過了,難不成我就是你的真愛?即使你遇見了你的「真愛」,它是不是會幫你留住那個男人?」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幼稚。冷俊的臉因寧雪兒的話,笑的陽光四溢。
  
  「不管你信不信,我可是很相信的……!擁有它的人,是沒有幸福的人。先發現它,然後才注意到我的男人就是我的真愛。也許,在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一場美麗的邂逅,他會帶來我沒有的幸福,靜靜的陪著我,不離不棄。他可以沒有很多錢,他也可以不俊俏,我也不會要求他有多有才。只要守護著我就好,即使明天我就會死去,也無所謂。」幸福的眼神升起層層水霧。
  
  程易不再說一句話,心裡卻閃出從未有過的恐慌。她臉上浮現的夾雜著悲哀的笑容,讓他有一絲絲的心痛。那種感覺像是馬上就會失去她,不……不可能,他從來沒有在乎過她的,又何必擔心她的去留。再說,一年的時間足夠讓他厭倦她。
  
  「程易,很謝謝你承諾給我一個家,雖然只是一年的時間,至少你給我了短暫的溫暖,不管以後我會走到哪裡,或是到另外的世界,你都會是我感激的人。」眼睛望著劃過的街景,說出心中醞釀已久的深情話語。
  
  程易沒接話,寧雪兒也不再言語。兩人的沉默,凍結了原來並不溫暖的氣氛,揣測著自己的心事,幻想著以後的以後,明天的明天。車子散發出寶石藍的光,渲染著跑過的街道,向夕陽垂下的方向駛去……

  ******
  
  這是一場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的婚禮。它在一個郊外的一個農莊裡悄然上幕,整個禮場的裝飾都別出心裁,濃濃的歐美風情,又不失古典文雅。來客大多是都是程易商場上的朋友,伊心媛也在其中,她的美麗讓人無不驚歎。雖已嫁為人婦,對於她今天的裝扮,仍然沒有人敢妄加品頭論足。
  
  寧雪兒的親友團也來,都是她那些玩伴小徒弟們,阿布,小衝,橙子,玉兒,阿祖。他們除了讚歎新娘師傅的美貌,還不忘提醒新郎對他們的「小寧師傅」客氣點。
  
  「小寧師傅的老公,你可不能欺負我們最愛的小寧師傅哦……」橙子摩拳擦掌,露出她小太妹的本色。
  
  「娶到我們親愛的小寧師傅,你應該慶幸。」小衝朝美麗的新娘師傅眨眨眼。
  
  「她可是長了翅膀的天使,你看不好的話會飛走的。」玉兒吐吐舌頭。
  
  「小寧師傅,你確定他是你的真愛?」阿祖一反常態,疑惑流露在臉上。
  
  「小寧師傅,他若敢負你,我不會放過他。」阿布阻止了回阿祖話的寧雪兒,不失時機的插花進來。
  
  「新娘是天下最美的女人」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在婚紗的襯托下,寧雪兒宛如瑤池的仙子。她不經意的一言一笑,就能迷到今天所到場的任何一個男人。已經夠漂亮的伊心媛,也活生生的讓她給比了下去。她身邊的程易也不遜色,本就挺拔的身材,在今天看來,他高的就如站在雲端一般,讓人無法觸及,依偎在他胸前讓人安全的想窒息。甚至不惜此刻死去,將所有化為永恆。
  
  「他不會啦,你看我像是被欺負的人嗎?」嬉笑著打圓場,她不想讓幾個不知情的他們,惹怒了程易。一年的契約,在此刻已經開始生效,維護他,是她做妻子的責任。
  
  「我不是不敢,是不捨得。」自然的攬寧雪兒在懷裡,笑的一點都不虛偽。至於這話,是真是假只有天知道。
  
  他的敷衍,她聽著一點也不覺得刺耳。他的確很有哄女人開心的天分,不知道他是否也曾這樣對過伊心媛。她是怎麼了?明明不在乎,怎麼總讓自己跟他愛的伊心媛比呢?一定是這兩天太累了,累的她腦子不大正常了,才會胡思亂想。寧雪兒淡淡的笑容,淹沒了心裡奇怪的想法。
  
  葉世楓的出現寧雪兒一點也不驚訝,她清楚他的能力,從十五年前到現在,這是第一次見他。他的威嚴絲毫不遜當年,純手工縫製西裝襯托他健壯的體態,牟利的目光讓人心寒,亞泰集團的總裁風度不減。她相信他是來祝福的,再怎麼說血濃於水。
  
  「葉先生您也來了……」依舊是陌生又彆扭的稱呼,臉上除了淡漠沒有太多的表情。「爸爸」這個字眼給了她太多的傷,此時此刻她仍然不願提起。
  
  「馬上就是大人了,難道就不能原諒曾經做錯事的父親嗎?」期待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美麗的女兒,這個時候,多希望她能撒嬌的拉著他的手,喚他一聲「爸爸」。
  
  「對不起,請你給我點時間……」母親蒼白的臉又浮現在眼前,低下頭忍下湧出的淚水。她不是不願意原諒他,只是無法忘記母親的死,無法忘記七年前那個猶如夢魘的夜。
  
  「好吧,只要你開心就好。那他愛你嗎?」程易的為人,在商業界是很有名的,雖不是花花公子,包養女人的緋聞卻是不曾間斷過,甚至連他真正用心的女人,都也因他的花心離去,葉世楓的確有點擔心寧雪兒。
  
  「他給了我婚姻還不能證明嗎?」面對父親這樣的問題,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言不由衷的話勉強搪塞的過去,程易不愛她是不可否認的事實,程易也警告過她別愛上他,儘管這場婚姻建立在契約的基礎上,可任何地方並沒有不真實。
  
  「婚姻只是名分,心更重要……」深深的看一眼自己的女兒,他知道她明白他的意思,如他,曾經那麼愛她的母親,除了婚姻他什麼都可以給她。
  
  寧雪兒的心猛揪了一下,的確,她的婚姻確實沒有任何感情存在,更別提愛了。如果說有,那也是她一相情願的,藏在心底的那份愛。不敢言明的愛……
  
  葉世楓示意寧雪兒挽上他的胳膊,女兒能被送出去,也算對得起寧雪兒已死去的母親。看著漂亮的女兒,多希望她能在眾人面前稱呼他一聲「爸爸」,整整七年了,她恨他,恨他沒能給母親名分,恨他讓她變成人人唾棄的私生女,恨他沒有給她一個完整的家,他不怪她,只怪他自己當初太自私。
  
  「爸……」一滴淚劃落,伸手緊緊攀著父親有力的手臂,濃濃的、父親的味道讓她感覺到了幸福的味道。再不用一個人孤單的走上紅地毯,也不用害怕眾人議論她的來歷。
  
  程易遠遠看到寧雪兒眼中的淚光,嘴角自然的揚起來,她一定是被他感動了吧,她絕對想不到他會找個牽著她進禮堂的人,他看不了她委屈的模樣,更不想她一個人走完紅地毯來到他身旁。儘管他們的婚姻只他一年的期限,他仍然很重視,畢竟,這是他的首次婚姻。
  
  「時間差不多了,別讓他等太久了。」朝不遠處的程易點一頭,回頭柔聲催促自己嬌美的女兒。
  
  二十多年了,她第一次這麼親密的挽著父親的手臂,走在眾目睽睽前,第一次感覺到父親身上傳來的溫暖,第一次想在眾人面前大聲喚他一聲爸爸。她不能,她不知道程易會怎麼看她?更不能想像讓他知道她和程易的契約婚姻,她不敢想像他會怎樣對付程易,她不允許他做任何對程易不利的事。
  
  拎起過長的裙擺,輕盈的踏著紅地毯,周圍嫉妒的話語,甚至那些充滿敵意的眼神,都絲毫不吝嗇的朝她飄來。她的心在此刻冰釋了,她應該得意才對,她擁有了所有女人夢想得到的。就連伊心媛曾經也是那麼夢寐以求,都不曾緊緊握牢過。她慶幸擁有一年與他為伴的時間。
  
  帶著甜美的笑容,玉手落在程易伸過來的龍爪上,觸及到他的手,感覺到他的溫度,心就狂亂的跳個不停,彷彿像個到處亂闖猛撞的小鹿。她怎麼就這麼沒出息,他經常放在「冰箱」的臉,今天錯放在「烤箱」了,不過一個迷死人的微笑而已,有什麼好心慌的。
  
  「你們說這個新娘是不是很有來頭?居然是葉世楓送她進禮堂,就連冰山帥哥對她絲毫不吝嗇少有的笑容。聽說程老太太那麼難搞的人,也對她喜歡的不得了。」人群裡傳來的議論,簡直是說給眼前三人聽的。
  
  寧雪兒很大方的一個笑容制止了品頭論足的客人,她不去爭辯什麼,她也沒理由去爭辯,她的婚姻本就如此,沒有愛的婚姻,又怎麼能堵住那些閒說是非的嘴巴呢?隨他們吧,她還能去在意誰的言語,誰的目光?眼前的兩位,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男人,有他們可以依偎她還奢求什麼?她不計較,真是什麼都不再計較,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她亦是如此堅持自己的信念。
  
  「你願意無論貧富貴賤,不論貧窮與疾病,不論困難與挫折,都會陪在她身旁,愛她,保護她嗎?」神父默念出倒背如流的誓詞,問一臉陽光的程易。
  
  「我願意……」他沒有片刻的猶豫,這是本就該有的回答,契約婚姻嘛……這也只是其中的一個程序而已,何必當真,手輕輕的握一下寧雪兒的玉手,像是在找贊同者一樣。
  
  「你願意無論貧富貴賤,不論貧窮與疾病,不論困難與挫折,都會陪在他身旁,愛她,保護他嗎?」見程易回答的如此爽快,會心一笑,又將問題拋向美如天仙的寧雪兒。
  
  「神父,我能不能不用那句老套的誓詞,雖然它見證了很多人的美滿,但也蒙蔽了不少人的眼睛。」她的話,震驚了所有人,沒想到這位美麗的新娘子竟會觸自己的霉頭,在大喜的日子裡,說這麼晦氣的話。
  
  「你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新娘,也是最特別的新娘,你說的很對,誓詞只是對相愛的人祝福,同時也是彼此的束縛,我倒想聽聽你的更完美的誓詞。」神父給她一記支持的眼神,他主持了無數的婚禮,從來沒被打斷過,所有人都如出一轍屢行了誓詞,而今天這位新娘卻首次打破了這千百年延續下來的習俗。
  
  「我們的愛能走多久我就有多忠誠,我能愛你直到我們分手,我願意直到我不願意為止。愛不變,一切都不變,手牽著,心連著,愛就延續著。一直願意生活在你的世界裡,願意觀察你的每個表情,審視你的每一個動作,感覺你的呼吸,你的心跳。」點頭謝過神父,抬眼望著近在咫尺的程易,說出了最為直白的誓詞。
  
  她的話沒有什麼錯,確實如此。他們之間沒有愛,所以她不必忠誠自己的心。一年後他們會分手,三百六十五天裡她不能保證他會愛上她,也不奢望他能愛上她。願意,也只是三百六十五天的你情我願,一年後這場契約的婚姻將會被那張「廢紙」搓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
  
  「你說的真現實,我差點就心動了。」程易一臉壞笑,調侃著身邊的伊人。
  
  「幸福離我太遠,我多努力都抓不住也握不牢。」漂亮的粉唇勾出一條漂亮的弧線,將手中的捧花揚向身後等待幸福洗禮的人群。
  
  程易右手一用力,寧雪兒隨慣性跌進他的懷中,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就被他突如其來的吻給嚇壞了。他的熟練的程度,不給她任何幻想的空間,排山倒海的吻讓她頭暈目眩,她是不是瘋了,原本牴觸他的雙手竟順從的攀上他的脖頸。他們忘我的吻引來周圍喝彩的掌聲,更多是因寧雪兒剛剛的誓詞。
  
  鬆開攀在他脖頸上的玉手,端詳著那張無可挑剔的俊臉,她多想生命停留在此刻。她不敢想一年後離開他會是什麼樣子,周圍的嘩然喚回她的思緒,垂下的雙手自然環繞著他的腰,又羞又怯將臉埋在他的懷裡,腦門兒輕輕抵著他的胸口。
  
  「怕什麼?我們可是有證的,你又不是牛,用腦門兒頂我幹嘛……應該這樣才對……」低頭俯在她耳邊低語,手施以壓力好讓她那張精緻的臉貼在他的胸前。
  
  「你別這樣,我的唇彩會弄髒你的衣服啦……」仰起臉,凝視著他的笑臉。
  
  「呵呵,你是我老婆唉……你沒意見,別人就更沒意見。」他不清楚自己怎麼就這麼隨口的說出這些話,也不清楚每次看到她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也許是新鮮吧,自嘲安慰一下心中的慌亂。
  
  「我……」寧雪兒尚未開口,伊心媛走進他們的視線。
  
  伊心媛的出現,程易鬆開了懷裡的寧雪兒,沒有絲毫的徵兆。他心裡只有伊心媛,寧雪兒充其量也只是個寵物,高興的時候叫過來,拍拍她的腦袋就已經是恩賜了,心情不好的時候丟她在一邊也是很正常的。
  
  「一直都那麼相信,你只愛我,現在那個夢破碎了,你愛上她了。」眼含淚光的伊心媛帶著幾分醉意,數落著眼前她深愛的男子。
  
  「心媛,你喝多了,我讓小張送你回去。」丟下寧雪兒,伸出手去扶搖晃不穩的伊心媛。
  
  見程易過來,看來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吧,伊心媛暗自揣摩。順勢倒在程易懷裡,眼睛穿過他的肩,挑釁的笑容望著程易身後的寧雪兒。另她惱火的是那個女人居然沒有半點吃醋的樣子,反而滿眼含笑望著抱著別的女人的丈夫。
  
  「你別以為他會愛上你,他不會愛是任何人的。連我這座火山都沒能溶解他的寒雪,憑你,下輩子吧。」推開程易的懷抱,逕直走到寧雪兒面前,刻薄的言語如刀子般刺痛寧雪兒的心。
  
  「我從沒奢望他會愛我,但他給了我你得不到的婚姻,你是座火山不錯,可惜是座死火山。而我只是冰天雪地裡的「一縷陽光」,我只是想溫暖積雪下的大地,沒想過要融化那層寒雪。」笑語嫣然,掩飾著胸口的那股刺痛,抬手輕撫一下散落的劉海。
  
  「雪兒,想不到你今天這麼漂亮,能不能跟你合張影?」季如景的出現澆滅了戰爭的倒火線。
  
  「如景,你來啦,我正有事找你呢,你上次跟我說的事兒,我都給你問過了……我們到別處談。」她歡快的聲音跟沒事兒人一樣,唧唧喳喳沖季如景喋喋不休,若不是季如景做個保密的動作,她一定會把季如景的秘密說給所有人聽。
  
  程易冷冷的看著走遠的寧雪兒,心一下被掏空了,從來沒有如此失落過,她說的對,她是他生命裡的「一縷陽光」,她的笑容讓他很舒服,她生氣的表情讓他著迷,她發飆的模樣更是讓人喜歡,她怎麼能這麼不在乎他的存在,甚至丟下他跟別的男人走。
  
  程易呆呆望著寧雪兒的表情,伊心媛一下子醒了,她知道,程易的生活中不會再有她,她早就出局了。不過,她似乎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手,至少,在程易還沒有理順自己的心的之前,她不應該那麼早的放棄,她要擠在他們之間。她討厭寧雪兒自信的笑,討厭程易看她的眼神,討厭他們這麼輕易的就在一起的事實。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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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 10:01:3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小寧,這是給你的零用錢,買些需要的吧。」飯桌上,程老太太遞給寧雪兒一張白金副卡
  
  「奶奶,不用啦,我沒什麼需要添置的,再說我也不缺錢。」她說的是事實,她的設計確實能幫她賺不少的外快,她並不像那些打工族那麼辛苦,依然能過比較奢侈的生活。
  
  「你老公給過了?即使他給過了,這份兒是我的,你放心用。千萬別給他省錢,他會拿那些你捨不得花的錢出去養花。」斜眼瞟一眼埋頭吃飯的孫子。
  
  「這個給你,奶奶的你也收下,省的說我餓死老婆。」從錢夾裡抽出一張卡丟在寧雪兒面前,有點打發乞丐的意味。
  
  「沒遇見你之前我也活的好好的,當然有錢更好,我一定不負你的眾望。」魅力四射的笑容,壓下了想掐死程易的衝動。
  
  「叮……叮……」程易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飯局上的唇舌之戰。
  
  「易,我在星月PUB等你,若是你很愛你老婆的話,可以不來。」伊心媛戲謔的調侃,她在賭程易對寧雪兒的心。
  
  「我知道了,我一會兒過去。」掛上電話,斜瞥一眼吃飯的寧雪兒,看到她沒什麼反應後,輕輕的吐一口氣。
  
  「你公司忙的話,你去吧,我沒關係。」"甜甜的笑透著對他的信任。伊心媛的聲音她聽的一清二楚,可她卻不想他為難,所以才幫他想個離開的借口。
  
  「嗯,我會很快回來的,你不用等我。」感激的看她一眼,愧疚從心底湧出,畢竟這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他卻要留她一個人守空房,去見另外的女人。
  
  程老太太也不是傻子,她本來想制止孫子的,看寧雪兒這麼說了也不好意思拆穿她,算了,年輕人的事還是由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再看吃飯的寧雪兒沒有別的表情,做她程家的媳婦兒,就得有這樣的心胸和度量。
  
  「小寧,等一下你會給易打電話,叫他回來吧?」程老太太想試探她是否真的知道,程易是去見伊心媛了。
  
  「我可不想影響他的工作,奶奶,今晚估計易不會回來了,我跟你睡好不好,陌生的地方我怕黑。」撒嬌的扯著程老太太的衣角,規律的晃動著。
  
  清晨,寧雪兒輕輕的離開奶奶的房間。雖說身為程家孫媳婦兒的她不必準備早餐,但她的教養還是不允許她在新婚的第一天就偷懶。回到她和程易的臥室,床褥沒有被動過的痕跡,他一夜都沒回來。他們的新婚之夜,新房裡沒有新郎和新娘,一股難以言語的酸澀擾亂了她本就不平靜的心。
  
  換好衣服的她,靜靜的來到廚房,按禮節新媳婦是應該做第一頓早餐的。林媽忙碌的身影使她想到了已不在的母親,若是母親還在那該多好,也許她就不會有現在如此荒唐的決定,也許,她還可以無憂無慮生活的像個公主,至少,母親不會丟下她。
  
  「少奶奶,你起這麼早啊,為什麼不多休息會兒。」林媽驚訝的看著寧雪兒,現在的年輕人能按禮節的已經不多了。平凡人家的孩子就是比千金小姐知禮多了。
  
  「林媽,你還是叫我小寧吧,我不習慣你怎麼叫我。有什麼可以讓我做的嗎?」臉上飛出兩片紅霞。
  
  「少奶奶,我是按規矩來,你可別讓我壞了規矩,再說你要是把什麼活都幹完了,我就該退休回家了。」林媽一副為難的樣子,她清楚自己的身份。
  
  「好吧,那就拜託你了,我只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幹什麼。」滿臉的熱情一下被林媽澆的冷卻了。
  
  「少奶奶,你幫忙擺一下餐具吧。」少爺一夜未歸,對一個新婚的女人來說,這是多麼難以承受的,也許給她些事情做,能引開她一些注意力,林媽叫住轉身離開的寧雪兒。
  
  「是……林媽,我知道了。」歡愉的親親喚一聲林媽,她實在不願做個沒用的人。
  
  程易剛踏進玄關,就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在餐桌前忙碌著。平時散亂的長髮被她隨意束在腦後,紅色的休閒體恤讓人眼前一亮,那雙猶如青蔥般的玉手利索地擺放著餐具,甜美的表情洋溢著少有的幸福。隱約聽到她哼的歡快調子,她真的一點都不乎他的一夜未歸。
  
  聽到門響,寧雪兒沒有回頭,她不知道要跟他說些什麼,或是用怎樣的表情面對他。是該若無其事的接過他的公文包,關切的詢問他是否疲憊。還是該耍潑婦似的興師問罪?想到這裡,自嘲的微笑泛上嘴角。
  
  「我回來了。」柔聲的朝寧雪兒報備一聲。
  
  「你回來了。」甜美的微笑如往常一般沒什麼兩樣。
  
  聽到他的聲音,虛擬的擺出一張笑臉迎上去,卻看到伊心媛遺落在他領角處的唇印,梅紅的色彩是那麼刺眼。儘管她早就知道他是去見伊心媛,可沒想到他會帶著她的唇印在她眼前招搖。奶奶打開房門的聲音驚醒了她,慌忙放下手中的餐具,小跑著撲到程易懷裡,還沒等程易弄清楚怎麼一回事,她已踮起腳尖吻上他衣領上的唇印。
  
  「對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你快點上樓換件衣服,馬上就開飯了。」手輕輕拍著領口梅紅色的唇印,完全一副小婦人的模樣。
  
  寧雪兒突然跑過來,讓程易誤以為這個女人真的愛上她了,當看到她吻上自己領口的唇印時,他才知道她不是,她僅僅為他遮掩而已。透過餘光他看到了剛從屋裡出來的奶奶。
  
  「你為什麼這樣做?你完全可以……」
  
  「我完全可以讓你難堪的是不是?我不想奶奶生氣,再說我們有契約在先,我又何必破壞原有的規則,快去換衣服吧。」寧雪兒打斷了他附在耳邊的低語,用手扯了幾下他在外面因抱其他女人弄皺的衣服,臉上依然是讓人舒適的笑容。
  
  「你還有自知之明啊,很好,也許這樣我不會很快的厭煩你。」冰冷的臉沒有因寧雪兒的遮掩而升溫,朝奶奶點一下頭,疾步上樓進了他還沒進的新房。
  
  「難道她一夜都沒睡?」房間裡沒有絲毫動過的痕跡,就連床上的玫瑰花瓣依舊在,壓在被下的「棗、生、貴、子」也都還在,她昨晚也不在家?「怪不得那麼爽快的放我出去,看來她是別有陰謀。」換上一件隨意的襯衣,匆匆下樓。
  
  「昨晚你去哪裡了,別以為我不在家你就能這麼隨便。」不分青紅皂白拎起坐在椅子上的寧雪兒,目光凶的像是「惡魔」。
  
  「你公司忙你不在家,我害怕,我在奶奶房間睡。」眼淚委屈的跌落在光滑的地面,他總是那麼輕易的就能傷到她的心,也能隨意的羞辱她。她不知道她算什麼?或許現在的關係只維持在一年的婚約上。
  
  「你這是幹什麼?小寧昨天在我房間睡,你丟下她不管,現在還有臉問她在不在家?放開小寧。」程老太太確實是個厲害的角色,雖沒指明程易昨晚一夜未歸,可嚴厲的詞句重重的敲擊著程易的心。
  
  「我永遠不能容忍背叛,你最好記好了。」猛的放開寧雪兒的手,冷俊的臉依然如剛從「冰箱」拿出來的一樣,沒有絲毫的溫度。
  
  「少奶奶,先喝碗酸梅湯吧,少爺也是跟你鬧著玩的。」林媽邊給寧雪兒遞上酸梅湯,邊心疼的安慰。
  
  「謝謝林媽,我知道。」淚眼含笑,讓人看了心生憐惜。天知道她多委屈啊,新婚之夜居然是跟奶奶睡的,低頭看著手腕上被他握青的淤痕,淚滴滴落進梅紅色的湯碗裡。那股刺眼的梅紅,燒的她心裡一陣噁心。趴在洗手間裡吐了半個多小時,本來就米水未進的她,就差沒把她的胃吐出來了。
  
  「謝謝……」感覺一隻手輕輕撫她的背,抬起頭對視那張冷俊的臉,嘴角無力的勾一絲微笑。
  
  她到底是怎麼了?程易此刻居然犯賤的希望她像以前那樣跟他發飆,可她沒有。她這樣只是因為他娶了他嗎?不顧寧雪兒的掙扎,橫抱起她走進了他們的新房。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轉過身背對著她坐下。
  
  「我從沒有過交往的對象,也沒有過男朋友,我雖然生長在不健全的家庭,但我所受的教養不允許我放任自己,所以請你放心,我絕對不是隨便的女人。別總用那樣的言語羞辱我,如果契約讓你為難,你可以隨時選擇結束。」轉過蒼白的臉,背對著程易。
  
  「對不起,以後我不會了。」扳過寧雪兒的肩,讓她面對自己。
  
  他居然說「對不起」,是不是她聽錯了。寧雪兒閉著眼睛不看他。
  
  「要不要吃糖?你再不看我的話,那我餵你了。」低沉的聲音帶著威脅的語氣。
  
  「我不要……」她失聲的喊出來,忽然直坐起來。
  
  「那你告訴我你剛剛是怎麼回事?」伸手撫一下她腦門,溫柔的動作讓她好感動。
  
  「都怪你,因為那個「變相接吻」啦,看到梅紅色就好噁心,以後再也不要喝林媽做的酸梅湯了。」嘟起嘴巴喃喃自語,她的第一句話,差點又把程易惹火,他們還沒「怎麼」呢,怎麼能說怪他?後面那句話算是寬了程易的心,看來她還是在乎的,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反感。
  
  「如果我說,我沒有背叛你,你信嗎?」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妻子那張美麗的臉。
  
  「呵呵……我信,你不要這樣啦,好癢哦……呵呵……」她最怕癢了,打落程易的手,笑聲仍未止住。
  
  「嗯?這麼容易就相信我?哈哈……終於被我發現你的死穴了。」帶著疑惑的神情又伸手去搔她癢癢。
  
  「呵呵……因為你的領帶都沒有解下來過啊。我打的領帶是有記號的,呵呵……你別折磨我了。」蒼白的臉一會兒就笑出兩片紅霞。
  
  「哦,原來是你給我下的套啊,怪不得這麼放心我出去。你說我怎麼懲罰你好呢?」戲謔數落著她,手不停的繼續手中的動作,看寧雪兒在床上翻滾的樣子,可愛的像個孩子。
  
  「呵呵……程易,你饒了我吧。我求你了,呵呵……」她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你叫我什麼?不夠親切。」臉已經沒有進來時那麼冷了,笑容時時綻放在臉上。
  
  「呵呵……易……我求求你,別鬧了,呵呵……」她已笑的渾身酥軟,再沒有躲他的力氣了。
  
  「你叫我什麼?」叫他「易」的女人無數,她的呼喚卻讓他意外的興奮。
  
  「呵呵……老公……我的親親老公,你就放過我吧。」趁程易停頓的瞬間,她順利的翻下床,站在與他斜對的衣櫃邊,慢慢的喘著氣,找機會朝門邊靠近。
  
  她全然不知道她剛剛親暱的稱謂,讓她眼前的男人心跳慢了一拍。總以為她是不會撒嬌的女人,現在卻喜歡她這麼孩子氣的模樣。他在考慮,是不是要認真的對待這場短暫的婚姻,也許在這一年了,感受一下家庭的溫暖,妻子的賢惠,人生裡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也不是什麼壞事。
  
  「林媽,我們出去走走吧。」程老太太往樓上瞥了一眼,房間裡傳出的嬉笑聲,無奈的搖了搖頭,讓她真得考慮一下是不是要去美國定居了。
  
  「你過來。」程易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寧雪兒過去。
  
  「你過來。」她就是喜歡跟他拗,轉念一想不對啊,他過來跟自己過去似乎沒什麼兩樣「我不過去,你也別過來。」她過去,或是他過來,危險成分都一樣。
  
  「那是什麼?」見程易要起身,寧雪兒急中生智,手指向窗外。
  
  「笨蛋……」程易一扭頭,她拔腿就往門邊跑,她拉著門把手站在門外,確定自己安全以後,朝被騙的程易吐吐舌頭,輕輕罵一句,隨即關上門開溜。
  
  他程易豈能承受這等「侮辱」,發現自己上當已經夠憤怒的了,再加上被她說成笨蛋,他何時放任誰到這等地步?她關門的那刻,程易就發揮他那雙修長的腿的優勢,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把剛逃脫的「人犯」緝拿歸案。
  
  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寧雪兒就開始後悔了。她已經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跑到樓梯處,就被追出來的程易又橫抱起來,帶回了她剛逃出來的「魔窟」。
  
  「你放開我……」一邊做無力的掙扎,右手則使勁揪住程易雪白的襯衣領。
  
  「你說放開我就放開,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一臉壞笑,步子卻沒有因她的掙扎停下。
  
  「你再不放下我,我叫奶奶了。」怒視著耍無賴的程易,加重了右手的力度。
  
  「奶奶早就出去了,估計你現在怎麼叫她老人家未必聽的見。」他完全不在乎她的威脅,甚至告訴她「救星」不在的事實。
  
  一回想她剛才的話,臉紅的再也不願抬起頭來。要怪都怪眼前這個男人,以後這可怎麼見奶奶跟林媽呀。
  
  「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們是夫妻嘛……」放她在床上,柔聲在耳邊低語。
  
  「我們是契約夫妻,這樣比較確切。」捏一下他的鼻尖,笑的沒有任何勉強。
  
  「你是在提醒我期限嗎?」程易猛的鬆開了她,剛剛升溫的俊臉又冰凍的沒有一點溫度。
  
  「我不是提醒你,我是在提醒我自己,我怕我沒有足夠堅強的心,會義無返顧的愛上你。我只是想給自己一個轉身的餘地,不想我的每一步都被你捏的死死的。因為你從一開始對我只有好奇,一年的時間,足夠抹平你的好奇心。」寧雪兒很認真的說。
  
  「好聰明的選擇,不過,我不喜歡聰明的女人。」他的心猛的緊了一下,他欣賞她的坦白。
  
  一年的時間,會很快過去吧,到了期限,也許他再也看不到她了。如果她離開了,又會去哪裡?去找她說的那個「真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對他來說竟有這麼短暫的時候。或許他應該用別的方式留下她,或者他真的開始在乎她了。
  
  「雪兒,我決定簽你這個新手設計師。」他伸手撫摩寧雪兒嬌美的臉。
  
  「以前我是很希望能跟環亞簽約,能成為媽口中的設計師。但現在不奢求了,我的天分是在舞蹈上,至於設計,那也是媽給我的一點而已。程易,你確定要跟我牽扯不清嗎?」握住程易溫暖的手。
  
  「我是為公司著想,你想的太多了,昨晚我辜負了你,現在我補償給你。」她又氣到他了,這個女人總是用那些無所謂的詞句折磨他,他恨不得拎起她暴打一頓,好教訓一下這個任性的女人。
  
  溫馨的新房裡充滿了幸福的味道,這對各自懷揣心事的男女,終於完整的行了夫妻之禮。他驚訝她的純潔,在現在這樣複雜的社會中,一個女孩子能潔身自愛到這種地步的,實在是不多了,他居然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看著懷裡安然入睡的女人,她的一頻一笑都閃現在他的腦海裡,就連那次差點撞到她也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她的話,她的聲音,她的笑容,融化了他冰冷的心,滲進了他的生命裡。從沒發現自己竟是這麼迷戀一個女人,真不知道一年後是不是能放棄她。莫名的落寞湧上心頭。
  
  「這究竟是一條什麼樣的手鏈呢?好像她從來就沒取下來過。」輕輕的解開她手上的雪花手鏈,他的眼睛也隨著手鏈的脫離越來越大,手鏈的背後竟是一排整齊的齒痕。「她一直不願取下來就是因為這道疤痕嗎?」感覺到寧雪兒有動靜,敏捷的繫好雪花手鏈,閉上眼裝睡。
  
  「你的出現為我的人生畫個完美的句號,雖然我們沒有戀愛過,也沒有感情,可你給我了一個家,讓我感覺到了奶奶的疼愛,你的呵護,一年的時間,對我來說已經很恩賜了,真不知道我一年後能不能丟下這一切。」手掠過他的額頭、眉毛、眼睛、睫毛、鼻子、唇角,然後自然的環在他的腰上,整個人也緊緊的貼上去。
  
  她的話一字不漏全落在程易的耳朵裡,她靠近他的那刻,他睜開了眼睛,感覺她的淚淌在他的胸口。她在害怕,跟他有一樣的顧慮,他不敢相信他們之間的默契,一年,他要好好的珍惜這一年,和她在一起的一年。

  ****** 
  
  那天以後,程易一日三餐都在家吃,不管多忙,應酬再多,每晚都會在家過夜。有時伊心媛打來電話,他也都以工作忙碌拒絕。為了她,他竟放下了伊心媛。
  
  「在家好悶啊,小寧啊,你不煩嗎?」奶奶開始抱怨無聊的日子。
  
  「我也好悶啊,那咱們去逛街好不好?」笑嘻嘻的貼在奶奶跟前。
  
  「你就別折騰我這老骨頭了,這樣的天出去,會被烤焦的。」揮揮手打斷了她的建議。
  
  「那……要不我給你跳舞吧?」撒嬌的嘟起嘴巴,甜甜的笑讓人百看不厭。
  
  「好,好,難得我孫媳婦兒給我現場表演,呵呵……」奶奶樂的笑聲不斷。
  
  音樂響起,寧雪兒擺動她靈活的舞姿,敏捷的旋轉,嬌媚的臉放射出迷人的微笑,抬頭頓足都有一種難以言語的美。程老太太跟林媽簡直看呆了,沒想到乖巧的她還有這麼活潑的一面,讚許聲連連。
  
  程易剛到門口,就被屋內的聲音吸引,奶奶的笑聲、稱讚聲,時不時夾雜著林媽的唏噓聲,今天好像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吧?怎麼會這麼熱鬧?推開門被屋裡的情景嚇了一跳,寧雪兒淋漓盡致的表演,嫵媚的表情,像是一位落入民間的公主,普通的衣服掩藏不住她高貴的氣質,言語間透著涵養,她真的是一個讓人著迷的女人。

  旋轉的寧雪兒見程易進屋,本想給他打個招呼,怎奈腳下一滑「啊……」失聲喊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程易一個箭步上來,攔腰接她在懷裡。他紳士的動作,得到了程老太太和林媽的喝彩。
  
  「你是舞孃嗎?好端端的在家裡瞎跳什麼?」看到她快摔倒,他擔心的要死,可關心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
  
  「你說什麼?是啊……我就是舞孃。可總裁先生你什麼人不好娶,偏偏娶我這個舞孃回來。」舞蹈對她來說是神聖的,他竟用「舞孃」這個字眼形容她,本來想反駁,想了想還是壓下了心裡的氣,氣沖沖的轉身上樓。
  
  其實那並不是他的意思,看她氣呼呼的上樓,程易也緊跟著上去。他倒是希望她像以前一樣,想發火的時候就發火,想罵他的時候就罵他,就是別像現在一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雪兒,你如果生氣的話,你可以說出來,別總是像受了萬分委屈一樣,讓奶奶看了好像是我在欺負你一樣。」看著在櫃裡翻衣服的寧雪兒,程易話說的很沒底氣。
  
  「我生氣又能怎麼樣?不生氣又能怎麼樣?再說,生氣也要發洩給懂得安慰的人,你會安慰我嗎?你不會,你只會抱著膀子看我笑話。」回著他的話,卻沒有停下手中的活兒。
  
  「那你說,怎樣你才不生氣?」他妥協了。
  
  「這會兒呢,我可是恨的牙根兒直癢癢,你給我咬一口,我就原諒你剛剛說的話。」她眼裡流露出的光,讓程易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女人有的時候真恐怖,她們想出來的招總讓眼前的男人難以招架。
  
  「真伸給她,她也未必下得了狠口。」心裡默默的嘀咕,「只要你不生氣,隨便你吧。」還是很有風度是撩起襯衣的袖子,把那條粗壯的手臂送向「虎口」。
  
  「啊……」程易如殺豬般的慘叫聲迴盪在屋子裡,樓下的程老太太搞不清狀況也不敢上來。寧雪兒擦擦嘴巴,臉上的沒有表露出半點喜悅。
  
  「你是狗嗎?你居然真敢咬啊。」程易難以壓下心頭的怒火。
  
  「是你給我咬的,我有什麼不敢的,今天我算看清楚了,你從頭到腳徹徹底底就是一隻笨熊。」沒見過這麼笨的人,活該被她咬。「中午、晚上我都不在家吃飯了。」換好衣服出門前朝他報備。
  
  「你要去哪裡?」顧不上手臂上滲出的血漬,拉住了寧雪兒的手臂。
  
  「這好像是我的個人自由,是不是要李助理提醒你一下。」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甩上門。
  
  這個男人太過分了,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真是個笨蛋,明知道那麼痛還伸過來,我說咬就給我,真以為自己皮厚啊。」邊下樓邊小聲咕噥。
  
  「小寧,你倆吵架了?」程老太太見她氣的鼓鼓的,剛剛聽到程易的叫聲,難不成倆人動手了?
  
  「沒有啦,奶奶,中午我不在家吃飯了,晚上也許不回來了。」轉過身再也控制不住委屈的眼淚。
  
  「什麼?晚上你不回來你要去哪裡啊?那你自己注意點。」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受什麼委屈了,要不然怎麼能這個樣子,眼看就要吃午飯了,這還急著出去「這個程易也是的,不就是為了逗我開心跳個舞,有什麼大不了的,說的這麼難聽。」年輕人的事隨他們自己去吧。
  
  程易手撫著胳膊上的齒痕,腦海裡不斷閃出寧雪兒委屈的神情。那些話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擔心她,可那些體貼的話他說不出口。不過這女人也夠過分的了,居然罵他是「笨熊」,他從小就是天之驕子,不管是學業還是事業,他都很自信自己的作為,生平第一次被人否定這感覺還真讓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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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 10:01:5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好好的一餐午飯,少了寧雪兒,還真少了不少的味道。跟以前一樣,沒有交談,也沒有歡聲笑語。一桌子的菜餚,幾乎沒怎麼動。「我不吃了,我去公司了。」實在噎不下碗裡的飯,他一推碗,拎起西裝就往外走。
  
  「站住……說說你們在樓上發生什麼了?」奶奶平靜的喚住離去的他
  
  「什麼也沒發生。」停下腳步卻沒轉身。
  
  「那你叫那麼大聲是怎麼回事。」程老太太像個探聽八卦的記者。
  
  「沒什麼,心裡壓抑,喊兩聲不行嗎?」半握拳的手不自然的放在嘴上輕咳兩聲,以掩飾剛才的尷尬,總不能讓他跟奶奶說他是被咬了吧,不,他才不會把那麼丟人的事說出來的。「我工作很忙,晚上回來再說吧。」繫上扣子大步的走出去。
  
  程易剛進環亞,見到他的員工發現,總裁先生今天的心情不大好,應該說是很不好。打個確切的比喻:如果說總裁先生的臉以前是在冰箱裡拿出來的,現在的臉應該是剛從南極空運回來的。他那難以言喻的表情,那是人見人閃,生怕閃的慢了被抓去當「替死鬼」
  
  「總裁您來了。」李雅萍看他那副德性,遠也不是,近也不是,打聲招呼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嗯……」愛理不理的應一聲,手剛碰到門把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折過身來。
  
  「李助理,你覺得我笨嗎?」
  
  眼看程易就進辦公室了,他突然的折頭回來,差點沒把李雅萍的魂魄給嚇飛了。
  
  「呵呵……總裁,看你多會說笑,您要是笨就沒聰明人了。再說哪有這麼笨的人跟你一樣能有這麼大的公司啊。」李雅萍被他幼稚的問題逗笑了。
  
  「可就是有人說我是笨熊。」低沉的聲音讓人聽了害怕。
  
  「那要看這個人是誰了,要是普通人說了,那也許是在罵你,如果是總裁夫人說的,那一定是你做了什麼蹩腳的事。」比起他,李雅萍算是過來人,夫妻間的打情罵俏,也是促進感情升溫的調味劑。
  
  「你能不能幫我分析一下……」程易第一次用卑躬屈膝的言語求人,彎下他高貴的腰,輕聲訴說中午的一切。
  
  「哈哈……我都覺得你笨哦……她那明明是氣話,她那樣說你自然是心疼啊,也不是說你,在家裡別總擺你總裁的架子,女人都是喜歡老公寵的,你總把自己放那麼高,一定不知道要接近你的人有多累吧。」李雅萍喋喋不休的傳授著婚姻的經驗,完全忘了自己是在跟冷面總裁對話。
  
  「謝謝你李助理……」暴風雨的天氣瞬間陽光明媚。
  
  寧雪兒的盲目的走在街道上,她不知道她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你是舞孃嗎……」程易傷人的話一遍遍迴盪在耳邊,是不是應該聽從母親的話,乖乖的當個好的設計師,舞蹈的夢想,在母親死去時就也跟著去了。
  
  「只要他高興就好,剩下不多的時間裡,好好珍惜一下這個「家」,希望不要在完美的回憶裡留下什麼遺憾。」心裡又一次的告戒自己,也許該給自己訂個新的計劃,以前的作品都太過單一,在設計方面也要換一個新角度了。她想用在程易身上得到的靈感,創作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品牌系列。
  
  一道極強的光射進眼裡,她注意到了手上的「雪花」,雪花手鏈對她有非同一般的意義,它夢幻般的魔咒讓她魂牽夢繞,它堅信它會為她尋找到「真愛」,「對……就叫「雪之夢」。」打個漂亮的響指,她的快樂就是那樣簡單,只是這麼一瞬,剛剛的憤怒就冰釋了。
  
  她需要找個傾訴的人,生平第一次這麼害怕孤單。手機裡翻動著好友名單,程易的名字定格在屏幕上。「怎麼可能要給他打電話?」說不准他這會兒正為那一口之仇,恨不得把她搓骨揚灰了。不知道他胳膊上的傷怎麼樣了,中午氣頭上的她可沒口下留情。斜眼瞥見街角的藥局,步伐不由心的走了過去……

  ******
  
  「程大總裁,結婚的人還真是不一樣啊,有了異性沒人性,少說也有半年了吧,咱們都沒單獨聚過了。」季如景從來不用人通報,很自覺把自己塞在程易辦公室的真皮沙發上。
  
  「有嗎?我怎麼不覺得?」時間過的可真快啊,他還沒怎麼感覺就過了半年了。
  
  「晚上去星月PUB吧。」季如景手指隨意的敲著沙發。
  
  「今晚不行,中午我把雪兒惹火了,她沒吃午飯就出門了,說是晚上也不回家吃飯,你說這個女人我要拿她怎麼辦才好?」停下簽字的手,看著這位死黨期望他能給他一些補救的方法……!
  
  「說說細節……」季如景俐落的走過去,斜靠在程易的辦公桌上,恨不得把耳朵貼在程易嘴上。
  
  「你看看……」程易撩起襯衣的袖子。
  
  「哇,你們玩的好猛哦……」季如景不知死活的調侃著。
  
  程易怕誤會越來越深,只好把實情講了出來,沒想到卻換來季如景的白眼。
  
  「你說話真夠狠的,咬你一口算是便宜你了。嗨……我還真沒想到雪兒能這麼狠唉……」季如景直起腰笑的一臉頹廢。
  
  「其實我……」他如果說他只是擔心她,季如景一定會笑瘋的吧……
  
  「其……其實你什麼?」季如景盯著吞吐不言的程易摸出手機。
  
  程易一揚下巴,示意他先接電話,天知道這又是他哪個情婦打來的,無奈的搖搖頭。
  
  「HO……HO……看看,你的美女老婆打給我的。」季如景是笑聲像是被踩到脖子的鴨子,拿著手機在程易眼前使勁晃晃,生怕程易看不清楚。
  
  「雪兒,有什麼事嗎?」季如景親暱的稱謂,完全視程易為透明。
  
  「哦……我知道了,我一定準時到,絕對不會失約的,你放心,我可捨不得你等我那麼久。」故意的拉長聲音,轉過身走幾步跟程易拉開距離,說話的聲音怪腔怪調。
  
  再看程易那張臉,是越來越不能看,由青轉綠,再由綠變黑,手中的簽字筆都差點被他握折了。那個不知死活的季如景依然講的有聲有色,絲毫沒發現危機正在曼延……
  
  合上手機,季如景的表情顯然好過剛才,再面對程易的時候,他搞怪的後退幾步。「你這是什麼臉?我只不過接通電話,你這臉兒,就跟中毒了似的。」
  
  「她跟你約在哪裡了?」冷俊的臉透著威脅。
  
  「你要跟蹤的話我不介意,要不要借你一隻手臂,讓你挽著走。」季如景做個假動作,絲毫不畏懼程易的威脅的眼神,也不正面回答他的話。
  
  「啪……我問你,她跟你約在哪裡了?」手用力一拍桌子,說話的同時也站了起來。
  
  「你激動什麼?我又沒有不說,你愛上她了對吧?看你緊張的模樣就知道了。」這傢伙翻臉總比翻書快,連季如景不怕他都不行。
  
  「星月PUB,你去不去?」雙手自然的落在他的豪華辦公桌上。
  
  「當然,我是怕她紅杏出牆。我愛上她?可能嗎?」重新坐回他的寶座,腳搭在辦公桌上,說的一臉坦然。
  
  「你來找我不單單是跟我喝酒的吧?據我瞭解,你的那些床伴你都忙不過來,你還有閒情跟我喝酒?」放下那雙修長的腿,往桌前挪一下身子,十指緊扣,抵著那張俊美有型的臉。
  
  「說實話,我是受人之托才來的,心媛她準備離婚了,她打電話你老不見她,所以……」季如景雖然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他還是受不了伊心媛的眼淚,說服自己幫她。
  
  季如景他很清楚,伊心媛她早就出局了,在寧雪兒出現的那刻她就出局了。看程易剛剛吃醋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裡有多在乎,今天也就邪了,平時沒什麼人找他,今天程易以前的女人和現在的女人都找他,看來他的行情還真的沒有那麼差。
  
  「她的事跟我沒關係,我也沒空理會她。」程易話說的倒是很順口,可惜就是太傷人了點。
  
  「你不愛雪兒,連伊心媛也不管了嗎?」季如景一臉壞笑,等著看晚上的好戲,今晚的星月PUB會有一個精彩的小插曲。
  
  「我只管寧雪兒,她似乎不是我的責任。」埋頭猛畫幾筆。
  
  「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別以為你有權利領導愛,如果愛看的上你,愛會領導你。」季如景撇撇嘴,不再說話。看他剛才的德性就知道,誰要敢動他的「花」,他一準會跟那人玩命。男人心虛的反應常有兩種,獻慇勤和耍無賴!
  
  ******

  寧雪兒立在星月PUB門口,深深吸一口氣調整一下自己的表情,絕對不能讓阿布他們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找季如景,雖然季如景這個人給她的印象不怎麼好,但相處以後總的來說人還不錯。有的時候嘴巴是欠K了點,至少有他的存在讓人不會太寂寞。
  
  「小寧師傅,你來了怎麼不進去啊?」阿布走到轉彎處就見寧雪兒站在門口發呆,這還是小寧師傅結婚後第一次在這裡見她,腳步也飛速的快了起來。
  
  「你叫我什麼?是不是該改口了。」笑著打量跑過來的阿布。
  
  「改口?」他迷茫了,她的笑怎麼這麼讓人不舒服,特別是說話的語氣更讓人受不了,難道她發現了,不管,只要她不親口說出來,死也不承認。
  
  「葉明宇……你準備藏到什麼時候?」伸手揪住阿布的耳朵,那模樣像個小太妹。
  
  「小寧……姐,你都知道了,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嘿嘿……」揉搓著被寧雪兒捏痛的耳朵,無奈的笑臉帶著疑問。
  
  「從你帶著橙子他們出現在我生活裡開始,我就知道了,我一直不說透是因為有你們真的還不錯,至少我還有些玩伴。也不想辜負他的心意,畢竟他和你是我最親的人了。」眼睛裡流露出掩藏不住的哀傷。
  
  「姐,你早就原諒爸了,對吧?其實我接觸你的時候還挺不情願,但後來我發現還真的喜歡跟你在一起,你總是那麼善良,什麼事情總是考慮別人,從不先為自己打算。」原來叫姐的感覺就是比叫師傅好,身份被揭穿了也不賴嘛……
  
  「明宇啊,你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會說話了。」嬉笑著拍葉明宇的腦袋。
  
  「姐,咱們進去說,今晚我請客。」說完就拽著寧雪兒往裡進。
  
  「明宇,我們先不公開我們的關係好不好?程易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怕突然告訴他,他不能接受,所以……」她絕對不能讓程易知道她是葉世楓的女兒。
  
  「啥?姐夫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都結婚這麼久了,也沒帶他回家吃飯,爸都念叨好幾次了。」他不懂寧雪兒,為什麼要掩藏她的真實身份「姐……他對你好不好?」邊走邊關心的問。
  
  「你看我過的不好嗎?他對我很好,婚禮那天他能找爸來攙我進禮堂就是最好的證明啊!」輕輕給阿佈一個「糖炒栗子」。
  
  「的確,他請爸的時候好像還給了一筆錢,說是紅包,爸當然不屑那些錢,但一想自己這麼寶貝的女兒不能白嫁給那小子,總得收點禮金吧?爸就收下了,看來他人還真的不錯唉……姐,他要是敢欺負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煞有介事的把手指握的啪啪響。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先謝謝你,要是讓你姐夫聽見了,一准請你吃大餐。」戲弄著自己的弟弟,欺負他的感覺還真不錯,心情一下子好多了。
  
  「姐,你今天既然來了,待會兒幫我們串一下場吧,我先去換衣服了。」他喊的越來越順口。
  
  阿布遠去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大廳裡,寧雪兒的心暖暖的,這就是家人,不管有沒有感情,只要身上有同樣的血液在流動,就算再遙遠的距離,也隔不開本就相近的心。她的內心裡是多麼希望能跟程易坦白這一切,但她卻一個字都不能說,她不想給他任何的包袱,也不想以此來打破他們原本簽下的契約,她只想他幸福就好。
  
  季如景和程易剛一踏進星月PUB,就見幾個青年圍著寧雪兒唧唧喳喳個沒完,裡面怎麼有一個這麼面熟,她是……橙子。自從上次在大街上的「巧遇」 季如景就賊心不死的,死纏爛打。誰知橙子根本不買他的帳,連寧雪兒當了好幾次說客都不行。看來今晚他要好好表現一番嘍……
  
  「程易,看到沒?你老婆在那裡,你搞定哦……我還有我的事。」沒等程易反應過來,那傢伙已穿過人群不知去向。
  
  她還是所有人中最美的,燈光不規則的閃爍照在她的臉上,甜美的笑容一定心情不錯吧,或許早忘了他中午傷人的話語,又或者,她真的不屑他以什麼樣的語句形容她。程易猶豫了片刻,還是背著手朝她走過去。
  
  「易……沒想到你真的會來。」伊心媛半路衝了出來,毫無預兆的上來就是一個香吻。程易一閃,臉一側,唇印重重的落在領角處,如上次一樣,梅紅色的唇印。
  
  「我不是來見你的,我是找雪兒的,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我都早已今非昔比了。」話裡帶著警告,畢竟在這樣的公眾場合,他可不想上明天的頭條。
  
  「你就別騙自己了,你根本不愛她。是不是她抓了你什麼把柄?」她不能承受他跟她說出這樣絕情的話。
  
  「你怎麼知道我不愛她?她比你想的要善良的多。」推開伊心媛,刻意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眼睛沒有放棄眺望遠處的伊人。
  
  程易和伊心媛的做秀,寧雪兒都看在眼裡,本來不想再跟著阿布他們折騰的,可玉兒說橙子突然玩失蹤,現在少個人無法開工,所以還要她這個師傅補救。「你是個舞孃嗎……」他的話又迴響在她耳邊,再跳一場就好,只是這一場就足夠了。他應該看不到吧,這個時候他眼裡應該只容的下伊心媛。
  
  「你給的承諾,我還在等,你狂亂的心跳讓我聽不懂,有時恨自己太過清醒,為什麼把一切都藏在心中……
  
  你給的歡笑,我都記住,你冷漠的表情滿臉不在乎,用我的熱情掩蓋孤獨,為什麼你就不肯為我停駐……
  
  你給的傷害,我已目睹,你的狂妄不羈我銘心刻骨,一縷陽光的溫暖如途,為什麼愛神詛咒你我幸福……
  
  你給的淚水,我眼模糊,你的容顏我會努力記清楚,你我的愛本來無一物,為什麼你一離開我會痛苦……」
  
  她的歌,她的舞影響著週遭人的情緒,她夜鶯般的歌喉震動著每個人的心。優美的舞姿展現在眾人面前,她是那麼的自信,像是一尾美麗的人魚。程易坐在吧台處,目不轉睛的盯著妖嬈熱舞的寧雪兒。伊心媛則依在他身上,嘴裡時不時吐出譏諷的話語。
  
  「小寧師傅的老公,今晚怎麼有興致帶小寧師傅來這裡啊。」橙子很不淑女的斜靠上程易的肩膀,借勢撞伊心媛一個拐子。
  
  「你今晚怎麼沒上場?」不答反問。
  
  「你看看我那多才多藝的師傅就知道了,從歌到舞她的天分無人能及,可惜的是她的夢想只能發揮到這種小地方。」挑挑眉毛望伊心媛一眼。
  
  「有天分的我見多了,她充其量也不過一舞孃而已。」嘲諷的嘴臉讓橙子想賞她幾個「臉貼」。
  
  「她是舞孃也好,不是舞孃也罷,可程易就是願意娶她回家,還就看上她這個「舞孃」了。」目不斜視盯住程易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他是什麼態度?竟然認這麼一個沒有分寸的女人污蔑小寧師傅,這才幾天啊,小寧師傅沒這麼菜吧,這麼快就進「冷宮」了?攏攏瀏海與程易相鄰坐下,她橙子,要幫小寧師傅調教一下老公。
  
  現在終於理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含義了,女人的嘴巴都夠毒的,眼前這位居然跟台上那位說話都這麼相像,他們「流浪舞者」的素質也就這點兒吧,麻雀終究飛不上枝頭,程易面無表情飲盡杯中的酒。
  
  「好大捧的玫瑰哦……有人給漂亮的小寧師傅送花了嘍……」橙子故意拉長聲音吸引程易的注意。「哇……還是一個大帥哥,他不會以為小寧師傅還是單身吧?」程易轉過臉,見季如景捧著玫瑰正在獻慇勤,無名的怒火頓時燃起。
  
  台上的季如景也很為自己捏把汗,他知道自己在玩什麼冒險遊戲,怎奈愛情大過天,橙子的命令他不敢不聽。再說這花也不是他花錢買的,只不過是借他的手送出去而已,單純的跑腿。吧台處程易瞟來的目光讓他視而不見都難,恨不得扎倆翅膀,獻完花馬上飛走。
  
  「雪兒,這可是易送的……」音樂停止,季如景湊上前送上玫瑰。
  
  「是橙子讓你這麼做的吧?」眼淚在手觸到玫瑰那刻落在臉上,心裡有悲哀,有感動。
  
  隔著人海,他像釘在吧台一樣,沒有表情,沒有動作。伊心媛跟沒骨頭一樣,依然斜靠在他的肩頭,他衣領上的唇印折射燈光反射著梅紅色的光。把手中的花筒塞給季如景,緩緩走下台,穿過人海,來到程易身邊。
  
  「謝謝你的花……」一滴淚落在手中的玫瑰上,主動送上一吻,如上次一樣,她的吻貼在衣領的唇印上。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天天送給你。」順勢拉她進懷裡,吻去她臉上的淚水,天知道他有多心疼。
  
  他是在配合她演戲吧,嘴角掛上一抹苦笑。他親密的舉動是做給阿布他們看的吧……寧雪兒雖然很不情願扮演這樣的小丑,可她還是沒有拒絕他的懷抱。只有被他擁住的時候才能感覺到他真真實實的存在,好想時間就此定格,那樣的話幸福就會無休止的延長……
  
  「我們回家吧。」說著程易就擁著她站起來。
  
  「你送心媛回家吧,我自己能回去,反正如景也很閒,他可以送我。」脫離他的環抱閃到季如景身邊。
  
  「我不閒,一點都不閒,我忙的要死,你還是跟你老公回家吧。」趕緊把這個惹麻煩的「禍害精」物歸原主,推到程易身邊。「你以為你老公的頭那麼好剃啊!」季如景心理嘟囔。
  
  「心媛她自己能出來,也一定能自己回去,再說她老公會來接她回去的,我已經給陳向陽打過電話了,他隨後就到。」手用力的握一下她的手臂,這個女人真是夠可惡的了,怎麼能隨意讓他推給別的女人?哪個女人見了他都當成手中寶,她卻像撿了熱山芋似的,避都惟恐不及。
  
  「哦……阿布,那我跟程易先走了,有時間再一起玩。」跟阿布道別卻沒停下腳步,走到季如景身邊時,不顧程易的拉扯,毫不留情的賞他─玉腳「美國大腳板」,懲罰他「見死不救」。

  「啊……程易,看好你老婆,別讓她隨便亂發飆好不好。」季如景滿臉委屈抱怨出強烈的不滿。
  
  「你要是不應約來,估計這腳就踹不到你身上了。」白他一眼,擁著寧雪兒離去。
  
  「什麼?要不是為了你老兄,我至於挨這腳?比起你被咬的那口只會重不會輕唉……」見程易轉眼不見,他才有勇氣大聲叫囂起來,完全忽視了周圍人的目光。
  
  「你是說,小寧師傅咬他了?」周圍阿布連同橙子他們異口同聲問道。
  
  「我沒說,是你們自己說的。」他聳聳肩一攤手,一副跟我沒關係的模樣。
  
  「也許他們並不像看到的那麼和諧。」伊心媛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輕輕吐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出星月PUB,寧雪兒就掙脫程易的鉗制,不說話,也不停步,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裡跑起了馬拉松。她的步子雖然很快,但程易的更快,沒走出十米,她那纖纖玉臂又被程易的龍爪鉗制住。
  
  「你放開我,我要回家。」一轉身,淚落的七零八碎。
  
  「我們回家……」他聲音溫柔的,讓她不敢相信。
  
  「你走開,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我討厭你的自以為是,我討厭你的自做主張,我討厭你的多情,我討厭你的來者不拒,我討厭你的專橫跋扈,我討厭你不給我一點自由,我討厭你總讓我這麼脆弱,我討厭你,討厭你……」她像是發狂了一樣,特別是最後一句吼的讓程易渾身發毛。
  
  「哈哈 ……我就喜歡你這模樣,跟我在一起,我不要你埋藏委屈,也不允許你壓抑情緒,更不用忍受你的真實感情,有什麼不滿的就直說。原來你這麼多意見啊,看來我這個老公似乎不大合格。嗯……以後不會讓你傷心了,走……咱們回你的家。」手溫柔的抹去寧雪兒的淚水,捏捏她的粉臉蛋。
  
  「你少來這套,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跟我沒關係,反正你休想我今晚跟你回去。」打落他的手,丟他一記白眼。
  
  「那我跟你回去好不好。」他放下高貴的身段。
  
  「無賴……」漫罵一句,轉身就走。
  
  「無賴的老婆,你別走那麼快啊,等等無賴我啊……」越說他無賴,他還越扮越逼真,伸手一撈,從背後擁住了寧雪兒。
  
  「你總這樣折磨人嗎?」她沒有掙扎,頓住腳步問道。
  
  「我的好老婆,我的天使雪兒,總是你折磨我,哪有我折磨你的道理。」附在她耳邊低語。
  
  她有折磨到他嗎?她自認做的很好,不纏他,不鬧他,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不去煩他,就連伊心媛撲向他的時候,她都可以無動於衷。她一切都規規矩矩的按契約做的很好,他怎麼能說她折磨他了呢?
  
  「我不喜歡你對別的男人笑,我不喜歡季如景那個混蛋在你面前耍賴皮,我不喜歡你對我無所謂,你是我老婆,你不應該看著別的女人跟我親近而坐視不理。」扳過寧雪兒的肩,好讓她正視自己的認真的神情。
  
  「我不能,也不敢,我們是有契約的,要給彼此足夠的自由空間,只要你開心就好。」她多想抱著他,訴說自己的心意,哭訴自己的委屈,但她什麼都沒做,只是任由他盯著她不放手。
  
  「你有什麼不能,又有什麼不敢,契約有一年的期限,你就有權利。」他真快被眼前這個女人給氣瘋了,她竟笨到一點都不會捍衛自己的老公,握著她雙肩的手不知覺的加重了力道!
  
  「啊……痛……」他激動個什麼勁?怎麼能拿她那弱不禁風的肩膀發洩。
  
  他生氣的話語,帶著絲絲讓人窒息的溫暖,這些說明了什麼,他在乎她?還是愛上她了,他多變的表情總讓她誤會,這次是不是也同樣是錯覺?她真的可以嗎?寧雪兒盯著那張不再冷漠的俊臉呆呆的出了神。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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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 10:02:1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還痛嗎?」寧雪兒小心翼翼的給他塗藥,輕輕問道。
  
  「你平時有咬人的嗜好?」突然他想起了寧雪兒手背上的齒痕了。
  
  「看來下次我應該再狠一點。」使勁按一下他的傷口。
  
  「黃蜂尾後針,最毒天下婦人心,這話還真適合你。」忍著疼痛又去招惹她。
  
  「那些是什麼?」程易的眼光落在櫥櫃中的獎盃上。
  
  「跟你沒關係,別操那麼多的閒心。」不抬頭看他一眼,繼續給他包紮傷口,她可不想他知道那些是她舞台上的獎品。
  
  程易沒有任何預警的站起來,不理會寧雪兒的阻攔翻出那些閃光的獎盃。「少兒舞蹈大賽,街舞賽,拉丁舞賽……」那些發亮的金字敲動著他的心,無理的話再次掠過他的腦海。
  
  「別看啦……那些都是十五歲以前的,一直想丟掉的,只是沒時間而已。」她說的自己一點也不在意,故意掩飾自己的在乎。
  
  程易又怎能看不出來,這些都是她夢想留下的痕跡,在他未曾參與她的歲月裡,一定比現在多姿多彩。突然又瞥見櫃角的一本舊相冊,好奇心促使他拿起來翻看。
  
  「不准看。」寧雪兒見他抄起那本她塵封的記憶相冊,丟下手裡的藥膏上去就奪。
  
  程易看透了她的心思,故意逗她,把相冊舉的高高的,程易本來就高她許多,再揚起手,任寧雪兒跳來跳去怎麼也夠不到。氣急敗壞的寧雪兒急了,狠狠的一腳踏在程易的龍足上,以為這樣就可以搶回他手中的相冊。沒想到他的承受能力居然那麼強,臉都變了色,硬是沒撒手。
  
  「你還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伸手拉進兩人的距離,手強勁攬在寧雪兒的腰上,一臉壞笑看著氣鼓鼓的寧雪兒。
  
  「那你可不准笑我。」仰起臉,盯見他領上的唇印,一股噁心湧上心頭,還沒等程易反應過來,她就衝進了衛生間。
  
  寧雪兒想吐,可她什麼都吐不出來,等程易跟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滿臉蒼白,程易心疼的輕拍著他的背。他總是有招惹她的本事,雖然不是他刻意的,但一切全因他而起。
  
  「你沒事吧。」程易從背後把她擁在懷裡,翻開她拚命搶奪的相冊。
  
  寧雪兒不語只是搖搖頭,她的臉色告訴程易,她有事,真的有事。程易想抱她起來卻被她制止了,「不,這樣就好。」她喜歡依偎著他的感覺,他的懷抱好溫暖,好舒服。
  
  「嗯,那你不舒服的話別忍著。」他看不了她痛苦的模樣。
  
  相冊的第一頁,好漂亮的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四、五歲,長相很精緻,跟雪兒特別相似。難道這是?「好漂亮的美女,這誰啊?」程易低頭看一眼懷裡的寧雪兒。
  
  「這是我媽,說話這麼沒大沒小?不可以那麼沒禮貌的。」有胳膊輕輕戳他一下。
  
  「是的老婆大人,媽比你長的漂亮多了,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媽撿來的。」看她臉色稍好一點,就忍不住逗她。
  
  「是啊,媽在我心裡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眼裡泛起了淚花,他居然也跟著叫媽了,看來他還滿有家教的。
  
  又翻開一頁,連著好幾張都是一個小女孩的照片,不用看也知道那人就是他親愛的老婆。照片中,童年的寧雪兒擺著各種各樣的舞蹈姿勢,像極了童話中的小公主。
  
  「那些是參家比賽的時媽媽幫我拍的,再也回不到那個幸福的時候了。」淺淺一笑幫他翻到下一頁。
  
  那時的的她笑的很單純,沒有偽裝,顯然真的很幸福,他看完所有照片後發現一個重要的秘密。整個相冊中沒有寧雪兒的爸爸。「她是單親家庭長大的?」現在的寧雪兒比他看到的,受的苦要多的多。終於明白她為什麼會那麼的堅強。
  
  「看來你挺喜歡照相的。」深情的吻一下她的額頭,把她背對她的身子轉了過來。
  
  「嗯,但是在媽走後,就再也沒有了,因為再也沒人幫我拍了。」抱緊程易,將臉深深埋進他的胸前,不讓他看到她的傷心。
  
  她從十五歲開始就是一個人過的嗎?程易為她的孤單感到絲絲心疼,看著她傷感的模樣又不忍心問她太多,怕再提到他傷心的往事。不知何時,程易已經發覺自己真的無法不在乎她,只要有她存在的地方,他的視線幾乎無法從她身上移開。難道他真的無法自拔的愛上她了嗎?
  
  ******

  「程易……程易……別賴床啦,該上班了。」寧雪兒準備好早餐,輕輕喚程易起床,真不知道睡慣豪華床的他,怎麼能在她的小床上睡的這麼死。
  
  「別說話,讓我在睡會兒。」把寧雪兒拉進懷裡抱著不放。
  
  「死豬……再不起就遲到了,公司是自家開的也不用這麼過分吧。」推開他的擁抱,輕捶他一下。
  
  「我今天給自己放假,不去上班了,所以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一抹壞笑展在臉上,眼睛曖昧的看著寧雪兒,他就是犯賤的喜歡她這樣對待他。
  
  「他不會又想……」天啊,她怎麼會想到那些呢,想起昨晚她就臉漲的通紅,眼前這個男人真是太可惡了,總把那些事當作理所當然,也不想想她的臉皮比他可是薄多了,躲開他挑逗的眼神不再看他。
  
  「今天我們去郊遊怎樣?」見她轉身,他笑的更家放肆。
  
  「好啊,好啊,你要帶我去哪裡?」他竟要帶她去玩,從結婚到現在還是第一次,寧雪兒興奮的簡直想飛到天上。
  
  「看來你蠻喜歡跟我在一起的,答應的這麼爽快。」握她的手放在手心,他喜歡他們現在的相處。
  
  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寧雪兒一陣驚慌,「他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轉性了?」
  
  「你是不是覺得對不起我,才刻意這麼做補償我的?」她不想因自己的委屈,讓他覺得有所虧欠和不安。歡喜的眼神瞬間暗了下來。
  
  「傻瓜,只是想跟你約會而已,一定要讓我明說嗎?」程易起身,從身後將她環在懷裡,附在額頭淺啄一下。
  
  她沒聽錯吧,程易要跟他約會唉,激動……激動的眼淚都落下來了,感覺到他的體溫,他的心跳,他說那些話的真誠。

  她無形的付出終於有點回報了,老天終於沒有忘記她這個可憐的人。寧雪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不高興跟我在一起?」程易劍眉一攏,滿臉不悅。他不明白她為什麼總是躲避他,躲避他對他的關心,躲避他對她的好意。
  
  「沒有,只是太高興了,有你在身邊能讓我很安心。」抬頭看向他冷俊的臉。
  
  「那回去換一下衣物咱們就出發。」程易俐落地跳下床。
  
  「這裡有衣服能換的,換好咱們就可以出發嘍……」賞他一記甜美的笑臉。
  
  程易拿著衣服久久不能套在身上,不是他不習慣穿休閒款式的衣服,只是為什麼寧雪兒屋子裡會有男人的衣服,她瞞著他的事情還真不少。
  
  見程易盯著衣服發呆,寧雪兒心裡已經知道了八九分「快點穿上,難不成要我親自給你更衣啊!」誇張的朝他丟一個眉眼。
  
  「若是想知道真相,穿好衣服我告訴你。」幫他整理衣服,一副喋喋不休小婦人的模樣。
  
  這個女人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居然拿別的男人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而且還笑的一臉無辜,真讓人拿她沒辦法。程易即使有萬般不情願,一見她甜美的笑臉,什麼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看起來,還不錯,這到底是誰的衣服。」沒想到這衣服還滿適合他的,可一想到這是別的男人的衣服,雙手把正為他整裝的寧雪兒挾持在鏡子前面,他一定要問個所以然。
  
  「這衣服是我老公的,我老公穿在身上當然合適啊!」她一點都不怕他,甚至還叫囂的朝他眨眨眼「你忘了,我可是優秀的設計師,雖然很期望你能穿我設計的衣服,只是沒想到居然比我想像的要快。」往下一彎身子,逃脫他的鉗制。
  
  「這是你幫我設計的?看來我老婆挺愛我的嘛……現在就出發。」一聽是給自己設計的衣服,程易笑的更是不知道東西南北了。就差走路的時候沒跳起來了,真想不到一個二十七歲的冷面總裁還有孩子的一面。
  
  程易手指優雅地彈著煙灰,休閒的打扮使他身上多了幾許不多見的陽光。深邃的眸子望著遠方呆呆的出神。寧雪兒則忙的不可開交,她為程易拍各種姿勢的照片,她要把程易的每個表情,每個動作,定格在永恆的瞬間,留著以後沒有他的日子裡,好好欣賞,細細珍藏。
  
  她把相機調好焦距,按下自拍的快門,然後飛一般的速度衝到程易身邊,挨著程易坐下。「程易……」她甜甜喚著老公的名字。
  
  程易聽到他的呼喚,扭過頭,目光看向那張充滿調皮的臉,而她卻一臉甜蜜的看著前方。還沒等程易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眼前燈光一閃,寧雪兒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她終於跟他有一張可以懷念,而且又有浪漫故事的照片了。
  
  「你這個小壞蛋,居然敢偷拍我,看我怎麼收拾你。」程易稚氣的臉上掛著搞怪的表情撲過來。
  
  「你這個笨蛋,你來呀,以為我怕你呀。」寧雪兒敏捷的一閃,躲過程易的魔掌,自在的聳聳肩,臉上表現著你以為你是誰啊的表情。
  
  「現實傳言真的不假,惡人一般都很囂張,今天我算是遇見對手了。」他可沒想過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易,你饒了我吧,我不敢了。」知道她怕癢,他就故意用這招來修理她。
  
  「說,為什麼要偷拍我?再不從實招來,我就要……」他喜歡她銀鈴般的笑聲,讓他一時忘記了他是個不苟言笑的人。
  
  「我說,我說,不過我說了你不准生氣,我是想在以後沒有你的日子好拿出來想念你。」她的笑的幾乎沒有喘息的空擋。
  
  程易的手僵在空中,她剛說什麼?她說她是為了以後沒有他的日子,為了想念他。程易的心,因為這句話,漏跳了好幾拍。喜悅溢滿了他的整個心房。他眼前的女人終於開始愛他了,至少她有了愛他的表現……
  
  ******

  「你倆回來的剛好,快過來吃飯吧。」見他們小兩口回來,程老太太熱情的招呼著。
  
  「奶奶,你看,今天我倆拍了好多的照片,程易拍的好帥……」寧雪兒恨不得把所有的戰果都拿給程老太太欣賞。
  
  她剛衝到飯桌前,步子就僵住了,她看到了飯桌上的不速之客──伊心媛。抓著照片的手頓時也頓在空中。
  
  「剛好心媛也在,你拿過來讓我們瞧瞧。」程老太太是何等精明,這點端倪逃不過她的眼睛。
  
  「呃……也沒什麼啦,我快餓死了,先吃飯好不好?」這個時候她可不想炫耀什麼,況且伊心媛是程易心裡在乎的女人,她可沒有力氣去招惹她,趕忙收好照片。
  
  「怎麼沒發現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小氣啦,心媛又不是外人。」程易落足在她身後,接過她藏在身後的照片,很大方的遞給伊心媛。
  
  從程易進屋,伊心媛的視線就沒從他身上移下來。程易今天的穿著簡直是始破天荒,一身休閒的打扮展現了他溫暖的一面,少有的笑容,頻繁的爬上他的俊臉。一定是因為她的到來吧,心裡悻悻的猜想。
  
  「心媛,陳向陽養不起你了嗎?這麼晚還跑到我家噌飯?」收起臉上的笑容,瞟伊心媛一記冷眼。
  
  「你嘴巴怎麼這麼壞啊,心媛是來看奶奶的好不好。」玉手毫不留情的拍一下他的大腿,眼神怒嗔他讓人難堪的嘴臉。
  
  「呵呵……你倆這都是在哪兒拍的?小寧拍的好可愛哦……易的也不錯,難得照的這麼喜氣……」程老太太的話,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奶奶,我最喜歡這張了。」寧雪兒抽出程易目光匯聚在她臉上的那張照片。
  
  「為什麼喜歡這張?易都沒看鏡頭唉……」程老太太好奇的問。
  
  「那是因為……」話說一半又停住,偷偷看一眼等答案的程易,「可是,我只能告訴奶奶一個人哦……不過,奶奶可不能說給別人哦……這是我們的秘密。」手附在程老太太耳朵上低語。
  
  「哈哈……嗯,有道理,你不說我還沒發現,是有那麼點意思。」程老太太笑的肆無忌憚。
  
  「你跟奶奶偷說我什麼壞話了?」程易表現出滿臉不悅,這個女人在他面前居然都敢隱瞞,真不知道背著他還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這是我跟奶奶的秘密,反正你是不能知道的。還有,我會幫你放在相夾中,擺在你辦公桌上好了。」朝他做個鬼臉,完全忽視伊心媛的存在。
  
  「那樣很丟人唉……換張別的好不好?」程易那模樣像個討價還價的孩子。
  
  「少奶奶,這是老太太特意吩咐給你做的炸雞塊,快嘗嘗吧。」林媽不失時機的插話進來,幫寧雪兒解圍。
  
  「我怎麼發現,我在這個家是越來越沒地位了?」程易一副無奈相,抄起一塊炸雞塊放進寧雪兒碗中。
  
  「因為你的地位都是我們抬上去的,所以……你千萬別惹怒了我們這幫「子民」。」夾起他放進碗裡的雞塊,衝他眨眨眼。
  
  焦黃的色澤,飄香的味道讓寧雪兒食慾大增,從昨天程易氣到她到現在,她還沒來的及好好吃頓飯呢。這頓要把前幾頓欠的全部補回來。剛送到嘴前,那股油膩的味道刺激的她的胃裡一陣翻騰,「叮噹……」不顧散落的碗筷,起身就往洗手間衝去。
  
  「雪兒,你怎麼了?」程易心底閃過一抹疑問,丟下飯碗緊跟著追過去。
  
  「心媛啊,你也看到了,他倆的感情有多好,以後能不見,還是不見的好。到時候惹出麻煩來,誰的日子都不好過。時間也不早了,我看你也是吃過飯來的,這會兒易是顧不上你了,我讓小張開車送你吧。」程老太太擱下飯碗,淡淡下著逐客令。
  
  「奶奶,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來看看你,見你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我自己開的有車,那我先走了。」伊心媛的臉比被誰摑了幾耳光都難看,一陣紅,一陣白的。
  
  寧雪兒則在洗手間裡,吐的一塌糊塗。她不知道她最近怎麼老是犯噁心,好像不是因為伊心媛的唇印。為什麼現在這麼討厭油膩的味道?「嗯……一定是這兩天沒怎麼吃飯的原故。」心裡做著自我安慰。
  
  「是不是因為心媛?」程易還是一如往常手輕撫著她的背。
  
  「沒有啦,我也不知道唉……最近都好幾次了,沒來由的。」漱完口,仰著蒼白的小臉,無精打采看著程易。
  
  「好幾次?難道……」程易眼底湧出火熱的歡喜。
  
  「你想都別想,什麼都有可能,就是懷孕是不可能的。」她一錘就敲碎了程易歡喜的幻想。
  
  「為什麼不可能,我們又沒有採取什麼避孕措施,我可是正常的很。」手攬著她的腰,以免不小心她會忽然暈倒,那張陽光的帥臉,似乎不再那麼陽光了。
  
  「是你沒有採取避孕措施,而不是我們,我沒說你不正常,我一直都有吃藥的。」他還真是經商的,連孩子的事都想算計她,她可沒有那麼好打發。
  
  回到飯桌前,寧雪兒就發現周圍的氣氛不大對,先是少了伊心媛,再看奶奶那張臉,笑的都成了菊花,嘴巴從她回來就沒合攏過。林媽在一旁也是捂嘴掩笑,時時打量著寧雪兒。程易的表情不用看,正常的很,絕對是超保鮮的,跟從「冰箱」裡剛拿出來沒什麼兩樣。
  
  「奶奶,你們能不能不用這種眼神看我啊。」寧雪兒蒼白的臉,多出兩朵紅暈。
  
  「小寧啊,你是不是要去看看醫生啊,最近你這樣也有好幾次了吧?」程老太太好心的提醒。
  
  「奶奶不是那個啦……你不要誤會。」越怕什麼,還偏來什麼。
  
  「我跟林媽看著都像,要知道我們可是過來人。」程老太太笑著說。
  
  「我一直有吃藥的,不會的啦。」這句她說的特別心虛,因為剛剛已經變了一張黑臉了,她不敢想像,程老太太是否能承受她故意不讓自己懷孕的事實。
  
  「哦……那我忘了跟你說了,兩個月前,我在廚房發現一瓶藥,後來,我留下了瓶子,換上安胎藥了。還有,你最近是不是餓的很快,飯量大增,而且總是缺眠,做什麼都提不起神來?」程老太太先是故意拉長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接著連珠炮似的問題,差點沒讓寧雪兒從椅子上跌下去。
  
  「奶奶……你怎麼知道啊,難不成我真的中獎了?」雙手摀住紅的發燒的臉,懊惱死了。
  
  「呵呵,少奶奶,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再說老太太不讓你吃藥也是為你好,那些藥化學成分太多,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林媽看她嬌羞的樣子,安慰道。
  
  回想起兩個月前,寧雪兒真恨死自己了。記得當時只是一時疏忽把藥忘在廚房了,等她想起來匆忙趕回家的時候,居然還在原來的地方,高興的差點沒高呼萬歲。萬萬沒想到,那時那瓶藥已被動了手腳,更可惡的是,她一直沒發現藥不斷增加。吃了兩個月的藥,現在居然還有大半瓶。看來奶奶還真費了不少心思。
  
  「這回你高興了吧?」一進自己的房間,就拉著程易的手臂搖晃。
  
  「你為什麼要那樣做?」他覺得一直都很努力了,但她的肚子竟一點反應都沒有,今天讓他終於知道了原因,心裡嘔火的想揍人,可如今他卻拿她沒轍。除了因為契約的約定以外,那就是她現在不是一個人的事實。
  
  「我沒時間,回答我的問題。」每次都不回答她的話,把她當什麼了?
  
  「是高興的很,你有事要做嗎?竟忙到沒有時間?」臉上的表情沒有因她的答案好轉,反而更加陰暗了。
  
  「三百六十五天的時間,我不能確定我什麼時候懷孕,我也不想做個不負責任的母親,更不想我的孩子像我一樣,生活在單親的家庭,這樣的答案滿意了吧。」的確,她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他說高興,明明就不高興嘛……臉黑的跟挖煤工人似的,眼睛瞪的跟金魚它舅舅一樣,他能高興到哪兒去?」或許這會兒他想掐死她吧。
  
  「契約,又是該死的契約。你能不能別提它,至少別在我想對你好點的時候提起來。」他低吼。
  
  「我只是不想你忽視它的存在,我們的約定,不允許彼此有太多的付出。」她的眼淚落下。
  
  「你別再說了,你信不信我明天找李助理撕了它?」手扳著寧雪兒的肩,不停的搖晃,完全忘記她現在是個孕婦。
  
  「你別這樣,我現在有可能是兩個人。」她驚呼。
  
  一聽她的喊叫,他鬆開了寧雪兒。看她緊張的樣子就知道,她並不是因為不想要他的孩子,才不刻意不要的,也許就像她說的,她對她自己沒有信心,大部分的壓力來自於那張如同廢紙的「契約」。不行,他絕對不允許他孩子的人生染上任何的瑕疵,眼下先要解決掉「契約」,要不然她一提起來,總是那麼輕易的就摳到自己的肋骨。
  
  「現在你只管好你自己就好,其他的事情什麼都別管,有我在,什麼都不是問題。」扶她輕輕躺下。
  
  「程易……」柔聲喚著他的名字。
  
  「嗯……」他應道。
  
  「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有人性了。」轉身擁住躺在她身邊的男人。
  
  「那是因為我的生命裡多了你,你把我的生活都搞砸了。你知道你的出現有多糟糕嗎?你讓我變的不再像我了。」感覺到她整個人貼在自己的背上,程易的嘴巴勾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我知道我的出現有多糟糕,我也知道我給你帶來多少麻煩和困擾,但請你忍耐一下好不好,我不會煩你很久的。我好想念你的懷抱,能不能抱著我睡?」每想到不久就會脫離他的生活,眼淚就氾濫的不可收拾。
  
  程易一個翻身,把寧雪兒緊緊的抱在胸前。伸手幫她理順長髮,卻觸到她臉上的淚痕。「我又說錯話了。」他氣自己總是惹她哭。
  
  「沒有,只是太感動了,好想時間靜止在此刻。」頭輕輕抵上他的下巴。
  
  「你要開始注意自己的言談舉止了,胎教可是很重要的,別讓孩子像你這麼愛哭就好。」吻一下她的額頭。
  
  他變了,真的變了,他會放下身段配合她,甚至有時連脾氣都對她發不出來。若是沒有那一紙的「契約」,這樁婚姻會不會更完美些?寧雪兒太累了,她實在是想不了那麼多,也顧不了那麼多。現在她要靜靜的等待,等待她和程易的孩子,一個新的小生命的誕生。要知道她對於那一天是多麼的期待……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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