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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寧你這孩子,給你看我那麼多寶貝你都不要,你到底想要什麼啊?」程老太太在屋內誘惑不成,乾脆抱著她的「百寶箱」追了出來。
「奶奶,我真的什麼都不缺,您就留著自己用吧。」寧雪兒挪挪身子,躲開程老太太的圍攻。
「你再看看,說不定有你看上眼的。你瞧瞧這枚翡翠戒指,青翠透亮的,戴你手指上一定好看。」程老太太很不死心的又擠過來。
「奶奶,俗話說,「黃金有價,玉無價」,你的禮物太貴重了,我可不敢收。再說我這性格戴那樣脆弱的首飾也不合適啊,一不小心就送它上西天了。還是您留著吧,擱你那裡才顯得它的價值。」寧雪兒不得又往邊是移了移。
「那這枚鑽戒就無可挑剔了吧?差不多七克拉的,戴在手上一定很引人注目,你試試看。」程老太太捏著戒指又靠過來。
「奶奶,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我手上已經戴了這麼多,實在是沒地方了呀。要不您先幫我放著,等我需要的時候再找你要?」一邊商量一邊閃,還揚起了戴有雪花手鏈的那隻手證明。
「我看我不拿出我的傳家寶,你是不會動心了,你等著。」程老太太把整個首飾盒塞進寧雪兒的懷抱裡,轉身進了屋。
寧雪兒一副即將崩潰的表情,半俯著斜坐的身。「怎麼還有這樣的老太太?自己東西多的放不下就塞給別人,最起碼也要找個合適的人啊,真是的。」心裡忍不住奶奶的熱情過度輕輕的抱怨。
程易和季如景更是吃驚,奶奶那些寶貝是何等價值他們比誰都清楚,眼前這位居然不為所動,真讓他們不佩服都不行了。最奇怪的是奶奶,當初伊心媛求死求活想看一眼,她都沒答應,現在別人死都不要,她卻硬生生的塞給別人,還不忘了介紹她那些寶貝的價值。人老了,也許真的就糊塗了。
「你們倆是木頭做的?好歹幫我說句話啊……!」抬眼迎上兩帥哥的驚異的眼神,氣不打一處來。
遇見的女人各種各樣,就是沒見過不拜金的?她越來越像是個迷了,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第一次見女人看到七克拉鑽戒沒有反應,對於他們契約的條件,她也絲毫沒扯到錢。那她到底想要什麼?難道她想要的更多?
「小寧,你看看這個,這可是我的婆婆傳給我的,只有程家的媳婦兒,才能擁有它,本來這個是屬於我那兒媳婦兒,怎耐她福薄。既然你來了,我就把它給你了。」寧雪兒尚未搬動救兵,奶奶又風風火火的「殺」了回來。
程老太太手裡捏的祖母綠戒指,確實很漂亮,色澤光潤,比剛剛那枚鑽戒略勝一籌。加上只有她程家的媳婦才有擁有這枚戒指的資格,單單這點就讓人心動不已。如若換成其他人,一定會欣然接受。可她是寧雪兒,不是別人。
「奶奶,我相信它的價值,但我真的不能接受。」右手隨意把玩著雪花手鏈,淺淺一笑拒絕了程老太太的好意。
「那你是不願意嫁給我們程易了?要不然你為什麼不接受?」程老太太從沒見過有這麼不斂財的女孩,既然軟的不行,就只好硬逼了。
「奶奶我……」眼光瞟向程易,希望他來救她。
程易看她無助的表情,自然的一側臉,閃過她看來的目光,全然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季如景早被眼前的好戲快給折磨瘋了,想笑不敢笑,忍又忍不住。拳頭握的指甲都陷進肉裡,嘴唇也幾乎快咬破了。面部表情痛苦的無法形容,他若是就這麼死去,程易全家連同寧雪兒一個都脫不了關係。
「奶奶,你不要為難我嘛……要不等我和程易結婚了再說?」先用緩兵之計擋擋,實在不行再想他法。
「你就看好戲吧,我讓你看個夠,既然你無所謂,我才無所謂呢!」用最厭惡的眼神鄙視他,鄙視他見死不救。心裡罵程易,腦子裡想妙計,嘴巴還要說服眼前的老太太,她寧雪兒發誓,打生下來到現在就沒這麼累過。
「結婚?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你倆下午去登記,婚禮三天後舉行,地方我都安排好了。具體的你倆商量。」一聽說結婚,程老太太不時時機的加一把緊箍咒。
「什麼?奶奶,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呢?我還有很多事情都沒安排好呢。」程易幾乎是跳起來的,他不能接受他的婚姻居然要在三天後舉行。
季如景的嘴巴更是驚訝成了O,奶奶人是老了,但辦事效率越來越快了。程易也有被人玩的時候,他在心裡早已偷笑千百萬次了,這頓飯算是沒白吃,而且還收穫了這麼多意外。要不是強忍著,估計這會兒他那張性感的嘴巴,即便是沒笑歪,也笑酸了。臉上掛著嘲弄的表情又朝寧雪兒擠眉弄眼……
「你還安排什麼?我都替你安排好了。」程老太太的語氣裡透著不可違背的威嚴。
「奶奶,程易下午還有重要的會議,晚上他回來再說好嗎?耽誤工作就不好了。如景你是大閒人,下午陪我逛街吧?」先是解救程易,再拉攏季如景脫身。聽到前面那句,程易還感激她不計前賢捨身相救,後面那句,讓他覺得很不爽。分明是想甩掉他跟別的男人約會,還說那麼好聽。
「奶奶我想好了,就下午登記,三天後舉行婚禮。」狠瞪一眼寧雪兒,隨即散出邪笑的光。
「難不成他是屬狗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我是在救他唉……,不領情就算了,還用那麼可惡的眼神回敬我,真是氣死我了。」她也只能在心裡罵罵,解解心頭的悶氣。賞他一記白眼。
「小寧啊,你看下午你就是我們程家的人,這戒指你就戴上吧。」說著拉起寧惹兒的右手,給她套在了中指上。
「嗯,既然這樣的話我就接受了,畢竟以後是一家人了,謝謝奶奶……」滿臉歡笑,咬牙切齒的一個字比一個字重的從口中吐出,挑著她的鳳眉帶著挑釁的模樣看著程易。
抬起手欣賞那枚所謂的傳家戒指,說不出它的名貴之處,戴在她的手上簡直跟量身定做的一樣,合適的不能再合適了。折合閃過來的光,耀眼奪目。象徵了它的尊貴地位,她也在戴上它的那刻被認可為程家未來的女主人。
它代表著程家女主人的身份,戴在寧雪兒手上,她卻覺得是一種諷刺。這算什麼?一年後再拿下來還給他嗎?或許它也只有三百六十五天的時間屬於她,滿足一下她的虛榮心。不……她不可能讓它的光芒來傷害她那顆脆弱的心。
******
「也許一年的契約只是個幌子,她自以為能在這一年裡俘獲我的心,那她就錯了。」他不能忍受任何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雖然他為她破了太多的規矩,但他的堅定不會為她而改變他對伊心媛的心。他不能忘記伊心媛梨花帶雨跟他分手的畫面,原因只是他久久不能專心的對待,更何況連最基本的婚姻都不給她。
誰料想伊心媛就這麼離開他,甚至在幾個月後突然嫁給剛認識不久的陳向陽。更不能讓他接受的是伊心媛離開後,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在乎她。伊心媛擾亂了他的心,在他最低落的時候寧雪兒趁著那抹混亂攪了進來。時間不多,僅僅三天的時間,寧雪兒厲害的「手段」虜獲了他周圍所有人的心,當然,他程易絕不在內。
「還給你……」打登記處出來,寧雪兒從容的取下那枚象徵程家女主人的戒指,笑的一點都不牽強。
「你不是很欣然的接受了嗎?怎麼輕易的放下了?你的手段在我這裡不太好用。」專心開車的程易臉色比在家時更冷了,他討厭耍心計的女人,特別是寧雪兒這種絲毫都不懂得掩飾的女人。
「呵呵,我的手段太過於明顯被你發現了,真不好意思,我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唉,你最起碼裝一下,好讓我沾沾自喜幾天,也算滿足一下我的虛榮心啊。」甜甜的笑容絲毫不掩飾她的得意。
她知道在他心裡,根本沒有她的立足之處,所以她一點也不難過,反而更慶幸提前給自己打了預防針,還好沒有不可救藥的陷進去。也許從她接下戒指的那刻,他開始鄙視她,她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她真的只想有一場婚姻添滿她不完美的人生。一年的契約彼此是各取所需,她要的是過程,他要的是什麼她就不清楚了,反正不會是她。他程易一直都不缺女人,也不缺她這樣的女人。
「既然奶奶給你戴上的,我好像沒有權利收回。」一定又是她的手段,但為什麼看著她取下的戒指讓他心情糟到了極點呢?沒有一個女人不夢想成為他程家的女主人,她卻拿起放下都這麼隨便,難不成是在炫耀?
「其實也沒多大的區別,一年後還是會還給你的。」把戒指重新套在手指上,隨意把玩著左手的雪花手鏈。
她的那條手鏈為什麼總是那麼刺眼,閃出來的光吸引程易不由自主的轉過頭看。她好像挺在乎那條手鏈的,好像……不對,是一直都戴著,應該是很寶貝的吧。
「你這條手鏈很別緻,可惜鑲的只是水鑽而已,就算再奪目、再耀眼,仍然也提升不了它的價值。」嘴角輕輕抽動,吐出幾句諷刺的語句。
「它的價值在我的心裡,它有你用婚戒我都不換的價值。告訴你,它還有一個很美麗的魔咒,它能幫它的主人我,找到屬於我的真愛。」慌忙收回玉手,輕蔑的語句,戲謔的笑,是對眼前這位冷漠男人最好的回敬。
「真愛?哈哈……你都已經跟我登記過了,難不成我就是你的真愛?即使你遇見了你的「真愛」,它是不是會幫你留住那個男人?」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幼稚。冷俊的臉因寧雪兒的話,笑的陽光四溢。
「不管你信不信,我可是很相信的……!擁有它的人,是沒有幸福的人。先發現它,然後才注意到我的男人就是我的真愛。也許,在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一場美麗的邂逅,他會帶來我沒有的幸福,靜靜的陪著我,不離不棄。他可以沒有很多錢,他也可以不俊俏,我也不會要求他有多有才。只要守護著我就好,即使明天我就會死去,也無所謂。」幸福的眼神升起層層水霧。
程易不再說一句話,心裡卻閃出從未有過的恐慌。她臉上浮現的夾雜著悲哀的笑容,讓他有一絲絲的心痛。那種感覺像是馬上就會失去她,不……不可能,他從來沒有在乎過她的,又何必擔心她的去留。再說,一年的時間足夠讓他厭倦她。
「程易,很謝謝你承諾給我一個家,雖然只是一年的時間,至少你給我了短暫的溫暖,不管以後我會走到哪裡,或是到另外的世界,你都會是我感激的人。」眼睛望著劃過的街景,說出心中醞釀已久的深情話語。
程易沒接話,寧雪兒也不再言語。兩人的沉默,凍結了原來並不溫暖的氣氛,揣測著自己的心事,幻想著以後的以後,明天的明天。車子散發出寶石藍的光,渲染著跑過的街道,向夕陽垂下的方向駛去……
******
這是一場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的婚禮。它在一個郊外的一個農莊裡悄然上幕,整個禮場的裝飾都別出心裁,濃濃的歐美風情,又不失古典文雅。來客大多是都是程易商場上的朋友,伊心媛也在其中,她的美麗讓人無不驚歎。雖已嫁為人婦,對於她今天的裝扮,仍然沒有人敢妄加品頭論足。
寧雪兒的親友團也來,都是她那些玩伴小徒弟們,阿布,小衝,橙子,玉兒,阿祖。他們除了讚歎新娘師傅的美貌,還不忘提醒新郎對他們的「小寧師傅」客氣點。
「小寧師傅的老公,你可不能欺負我們最愛的小寧師傅哦……」橙子摩拳擦掌,露出她小太妹的本色。
「娶到我們親愛的小寧師傅,你應該慶幸。」小衝朝美麗的新娘師傅眨眨眼。
「她可是長了翅膀的天使,你看不好的話會飛走的。」玉兒吐吐舌頭。
「小寧師傅,你確定他是你的真愛?」阿祖一反常態,疑惑流露在臉上。
「小寧師傅,他若敢負你,我不會放過他。」阿布阻止了回阿祖話的寧雪兒,不失時機的插花進來。
「新娘是天下最美的女人」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在婚紗的襯托下,寧雪兒宛如瑤池的仙子。她不經意的一言一笑,就能迷到今天所到場的任何一個男人。已經夠漂亮的伊心媛,也活生生的讓她給比了下去。她身邊的程易也不遜色,本就挺拔的身材,在今天看來,他高的就如站在雲端一般,讓人無法觸及,依偎在他胸前讓人安全的想窒息。甚至不惜此刻死去,將所有化為永恆。
「他不會啦,你看我像是被欺負的人嗎?」嬉笑著打圓場,她不想讓幾個不知情的他們,惹怒了程易。一年的契約,在此刻已經開始生效,維護他,是她做妻子的責任。
「我不是不敢,是不捨得。」自然的攬寧雪兒在懷裡,笑的一點都不虛偽。至於這話,是真是假只有天知道。
他的敷衍,她聽著一點也不覺得刺耳。他的確很有哄女人開心的天分,不知道他是否也曾這樣對過伊心媛。她是怎麼了?明明不在乎,怎麼總讓自己跟他愛的伊心媛比呢?一定是這兩天太累了,累的她腦子不大正常了,才會胡思亂想。寧雪兒淡淡的笑容,淹沒了心裡奇怪的想法。
葉世楓的出現寧雪兒一點也不驚訝,她清楚他的能力,從十五年前到現在,這是第一次見他。他的威嚴絲毫不遜當年,純手工縫製西裝襯托他健壯的體態,牟利的目光讓人心寒,亞泰集團的總裁風度不減。她相信他是來祝福的,再怎麼說血濃於水。
「葉先生您也來了……」依舊是陌生又彆扭的稱呼,臉上除了淡漠沒有太多的表情。「爸爸」這個字眼給了她太多的傷,此時此刻她仍然不願提起。
「馬上就是大人了,難道就不能原諒曾經做錯事的父親嗎?」期待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美麗的女兒,這個時候,多希望她能撒嬌的拉著他的手,喚他一聲「爸爸」。
「對不起,請你給我點時間……」母親蒼白的臉又浮現在眼前,低下頭忍下湧出的淚水。她不是不願意原諒他,只是無法忘記母親的死,無法忘記七年前那個猶如夢魘的夜。
「好吧,只要你開心就好。那他愛你嗎?」程易的為人,在商業界是很有名的,雖不是花花公子,包養女人的緋聞卻是不曾間斷過,甚至連他真正用心的女人,都也因他的花心離去,葉世楓的確有點擔心寧雪兒。
「他給了我婚姻還不能證明嗎?」面對父親這樣的問題,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言不由衷的話勉強搪塞的過去,程易不愛她是不可否認的事實,程易也警告過她別愛上他,儘管這場婚姻建立在契約的基礎上,可任何地方並沒有不真實。
「婚姻只是名分,心更重要……」深深的看一眼自己的女兒,他知道她明白他的意思,如他,曾經那麼愛她的母親,除了婚姻他什麼都可以給她。
寧雪兒的心猛揪了一下,的確,她的婚姻確實沒有任何感情存在,更別提愛了。如果說有,那也是她一相情願的,藏在心底的那份愛。不敢言明的愛……
葉世楓示意寧雪兒挽上他的胳膊,女兒能被送出去,也算對得起寧雪兒已死去的母親。看著漂亮的女兒,多希望她能在眾人面前稱呼他一聲「爸爸」,整整七年了,她恨他,恨他沒能給母親名分,恨他讓她變成人人唾棄的私生女,恨他沒有給她一個完整的家,他不怪她,只怪他自己當初太自私。
「爸……」一滴淚劃落,伸手緊緊攀著父親有力的手臂,濃濃的、父親的味道讓她感覺到了幸福的味道。再不用一個人孤單的走上紅地毯,也不用害怕眾人議論她的來歷。
程易遠遠看到寧雪兒眼中的淚光,嘴角自然的揚起來,她一定是被他感動了吧,她絕對想不到他會找個牽著她進禮堂的人,他看不了她委屈的模樣,更不想她一個人走完紅地毯來到他身旁。儘管他們的婚姻只他一年的期限,他仍然很重視,畢竟,這是他的首次婚姻。
「時間差不多了,別讓他等太久了。」朝不遠處的程易點一頭,回頭柔聲催促自己嬌美的女兒。
二十多年了,她第一次這麼親密的挽著父親的手臂,走在眾目睽睽前,第一次感覺到父親身上傳來的溫暖,第一次想在眾人面前大聲喚他一聲爸爸。她不能,她不知道程易會怎麼看她?更不能想像讓他知道她和程易的契約婚姻,她不敢想像他會怎樣對付程易,她不允許他做任何對程易不利的事。
拎起過長的裙擺,輕盈的踏著紅地毯,周圍嫉妒的話語,甚至那些充滿敵意的眼神,都絲毫不吝嗇的朝她飄來。她的心在此刻冰釋了,她應該得意才對,她擁有了所有女人夢想得到的。就連伊心媛曾經也是那麼夢寐以求,都不曾緊緊握牢過。她慶幸擁有一年與他為伴的時間。
帶著甜美的笑容,玉手落在程易伸過來的龍爪上,觸及到他的手,感覺到他的溫度,心就狂亂的跳個不停,彷彿像個到處亂闖猛撞的小鹿。她怎麼就這麼沒出息,他經常放在「冰箱」的臉,今天錯放在「烤箱」了,不過一個迷死人的微笑而已,有什麼好心慌的。
「你們說這個新娘是不是很有來頭?居然是葉世楓送她進禮堂,就連冰山帥哥對她絲毫不吝嗇少有的笑容。聽說程老太太那麼難搞的人,也對她喜歡的不得了。」人群裡傳來的議論,簡直是說給眼前三人聽的。
寧雪兒很大方的一個笑容制止了品頭論足的客人,她不去爭辯什麼,她也沒理由去爭辯,她的婚姻本就如此,沒有愛的婚姻,又怎麼能堵住那些閒說是非的嘴巴呢?隨他們吧,她還能去在意誰的言語,誰的目光?眼前的兩位,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男人,有他們可以依偎她還奢求什麼?她不計較,真是什麼都不再計較,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她亦是如此堅持自己的信念。
「你願意無論貧富貴賤,不論貧窮與疾病,不論困難與挫折,都會陪在她身旁,愛她,保護她嗎?」神父默念出倒背如流的誓詞,問一臉陽光的程易。
「我願意……」他沒有片刻的猶豫,這是本就該有的回答,契約婚姻嘛……這也只是其中的一個程序而已,何必當真,手輕輕的握一下寧雪兒的玉手,像是在找贊同者一樣。
「你願意無論貧富貴賤,不論貧窮與疾病,不論困難與挫折,都會陪在他身旁,愛她,保護他嗎?」見程易回答的如此爽快,會心一笑,又將問題拋向美如天仙的寧雪兒。
「神父,我能不能不用那句老套的誓詞,雖然它見證了很多人的美滿,但也蒙蔽了不少人的眼睛。」她的話,震驚了所有人,沒想到這位美麗的新娘子竟會觸自己的霉頭,在大喜的日子裡,說這麼晦氣的話。
「你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新娘,也是最特別的新娘,你說的很對,誓詞只是對相愛的人祝福,同時也是彼此的束縛,我倒想聽聽你的更完美的誓詞。」神父給她一記支持的眼神,他主持了無數的婚禮,從來沒被打斷過,所有人都如出一轍屢行了誓詞,而今天這位新娘卻首次打破了這千百年延續下來的習俗。
「我們的愛能走多久我就有多忠誠,我能愛你直到我們分手,我願意直到我不願意為止。愛不變,一切都不變,手牽著,心連著,愛就延續著。一直願意生活在你的世界裡,願意觀察你的每個表情,審視你的每一個動作,感覺你的呼吸,你的心跳。」點頭謝過神父,抬眼望著近在咫尺的程易,說出了最為直白的誓詞。
她的話沒有什麼錯,確實如此。他們之間沒有愛,所以她不必忠誠自己的心。一年後他們會分手,三百六十五天裡她不能保證他會愛上她,也不奢望他能愛上她。願意,也只是三百六十五天的你情我願,一年後這場契約的婚姻將會被那張「廢紙」搓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
「你說的真現實,我差點就心動了。」程易一臉壞笑,調侃著身邊的伊人。
「幸福離我太遠,我多努力都抓不住也握不牢。」漂亮的粉唇勾出一條漂亮的弧線,將手中的捧花揚向身後等待幸福洗禮的人群。
程易右手一用力,寧雪兒隨慣性跌進他的懷中,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就被他突如其來的吻給嚇壞了。他的熟練的程度,不給她任何幻想的空間,排山倒海的吻讓她頭暈目眩,她是不是瘋了,原本牴觸他的雙手竟順從的攀上他的脖頸。他們忘我的吻引來周圍喝彩的掌聲,更多是因寧雪兒剛剛的誓詞。
鬆開攀在他脖頸上的玉手,端詳著那張無可挑剔的俊臉,她多想生命停留在此刻。她不敢想一年後離開他會是什麼樣子,周圍的嘩然喚回她的思緒,垂下的雙手自然環繞著他的腰,又羞又怯將臉埋在他的懷裡,腦門兒輕輕抵著他的胸口。
「怕什麼?我們可是有證的,你又不是牛,用腦門兒頂我幹嘛……應該這樣才對……」低頭俯在她耳邊低語,手施以壓力好讓她那張精緻的臉貼在他的胸前。
「你別這樣,我的唇彩會弄髒你的衣服啦……」仰起臉,凝視著他的笑臉。
「呵呵,你是我老婆唉……你沒意見,別人就更沒意見。」他不清楚自己怎麼就這麼隨口的說出這些話,也不清楚每次看到她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也許是新鮮吧,自嘲安慰一下心中的慌亂。
「我……」寧雪兒尚未開口,伊心媛走進他們的視線。
伊心媛的出現,程易鬆開了懷裡的寧雪兒,沒有絲毫的徵兆。他心裡只有伊心媛,寧雪兒充其量也只是個寵物,高興的時候叫過來,拍拍她的腦袋就已經是恩賜了,心情不好的時候丟她在一邊也是很正常的。
「一直都那麼相信,你只愛我,現在那個夢破碎了,你愛上她了。」眼含淚光的伊心媛帶著幾分醉意,數落著眼前她深愛的男子。
「心媛,你喝多了,我讓小張送你回去。」丟下寧雪兒,伸出手去扶搖晃不穩的伊心媛。
見程易過來,看來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吧,伊心媛暗自揣摩。順勢倒在程易懷裡,眼睛穿過他的肩,挑釁的笑容望著程易身後的寧雪兒。另她惱火的是那個女人居然沒有半點吃醋的樣子,反而滿眼含笑望著抱著別的女人的丈夫。
「你別以為他會愛上你,他不會愛是任何人的。連我這座火山都沒能溶解他的寒雪,憑你,下輩子吧。」推開程易的懷抱,逕直走到寧雪兒面前,刻薄的言語如刀子般刺痛寧雪兒的心。
「我從沒奢望他會愛我,但他給了我你得不到的婚姻,你是座火山不錯,可惜是座死火山。而我只是冰天雪地裡的「一縷陽光」,我只是想溫暖積雪下的大地,沒想過要融化那層寒雪。」笑語嫣然,掩飾著胸口的那股刺痛,抬手輕撫一下散落的劉海。
「雪兒,想不到你今天這麼漂亮,能不能跟你合張影?」季如景的出現澆滅了戰爭的倒火線。
「如景,你來啦,我正有事找你呢,你上次跟我說的事兒,我都給你問過了……我們到別處談。」她歡快的聲音跟沒事兒人一樣,唧唧喳喳沖季如景喋喋不休,若不是季如景做個保密的動作,她一定會把季如景的秘密說給所有人聽。
程易冷冷的看著走遠的寧雪兒,心一下被掏空了,從來沒有如此失落過,她說的對,她是他生命裡的「一縷陽光」,她的笑容讓他很舒服,她生氣的表情讓他著迷,她發飆的模樣更是讓人喜歡,她怎麼能這麼不在乎他的存在,甚至丟下他跟別的男人走。
程易呆呆望著寧雪兒的表情,伊心媛一下子醒了,她知道,程易的生活中不會再有她,她早就出局了。不過,她似乎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手,至少,在程易還沒有理順自己的心的之前,她不應該那麼早的放棄,她要擠在他們之間。她討厭寧雪兒自信的笑,討厭程易看她的眼神,討厭他們這麼輕易的就在一起的事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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