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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美艷人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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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22:03:4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子澄 - 美艷人妻

「從現在開始,妳,屬於我。」
什、什麼?這個帥哥在講什麼鬼話 啊?
可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以後她專屬於他。
杜熙真看著他篤定的眼神和老爸愧疚的表情,
不得不相信,她老爸真的把她當賭注給賭輸掉了……
拜託,她又不 是玩具,哪有這樣送來送去的啦?
而且這個叫刑御瀧的帥哥竟說下禮拜就要和她結婚,
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新娘?
這也太扯了吧?!
第一眼見到杜熙真,刑 御瀧就對她有興趣極了,
她不只長得美,連個性都直率到好可愛!
既然他「不小心」把這女人給贏來了,
正好他媽媽又一直催婚,他決定乾脆把她給娶回家!
呵呵, 他已經開始期待和她的婚姻生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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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22:04:02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杜熙真急呼呼地跨上摩托車,發動後將油門催到底,噗。。小綿羊宛如火燒屁股似地往前急奔而去。

  剛才她接到小媽的電話,說老爸又手癢跑去賭博了,她一聽怒火中燒,趕忙記下老爸去賭博的地點,騎上她的小噗噗追殺過去。

  太過分了!那個臭老爸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戒賭?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全被他拿去賭光、輸光了,不僅沒有為國爭光,還讓全家陷入家徒四壁的窘境。

  雖然她有工作能力,但因為學歷不是很高,所以辛辛苦苦地工作一整個月,同時打好幾份工,也只能勉強負擔一家人的基本生活費;可是就算她再怎麼勤奮工作,都不夠老爸賭上幾個小時,害她上班都沒勁兒了。臭老爸,都把家裏搞成這樣了還敢去賭!若不是尊敬老爸是長輩,她非拿刀把他的手給剁了不可!

  騎了約二十分鐘的車程,她來到小媽所說的地點― 這是賭場嗎?看起來比較像酒吧,臭老爸會在裏面賭博嗎?

  她蹙著眉推開門走了進去,果然很快看到老爸那熟悉的背影;她走上前去,還來不及和他打招呼,就聽見老爸沮喪的聲音響起。

  「唉。。我輸了。」

  果然又輸了!她既生氣又無奈。

  雖然賭博就是不對,可是賭贏的話至少心裏還舒坦些,賭輸了就……鬱卒啊!

  「嗯哼,那你答應的賭金呢?」坐在杜光明對面的男子輕哼了聲說道。杜熙真睞了那男人一眼― 怯。。這男人嘴真臭!

  「這……我明天就帶我家丫頭去找你們。」杜光明又歎氣了,瘦削的肩明顯垮咦?家裏的丫頭不就只有她一個嗎?除了她,家裏的雌性動物只剩小媽一枚,況且老爸不曾喚過小媽「丫頭」老爸要帶她去見誰?她皺眉,反射性地看向坐在老爸對面那兩個人、除了剛才說話的那位,還有另一個男人,兩人年紀相仿。

  那個沒開口的男人……該怎麼說呢?黑色微馨的短髮瀟灑俐落,突顯出他深邃的五官、高挺好看的鼻樑,略薄的唇微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出色得令人難以忽視,簡直比女人還漂亮,尤其是那雙炯炯有神的銳眼,彷佛有勾魂攝魄般的魔力,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即使他根本看都沒看她一眼,她都隱隱覺得被電到,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她還是哪邊涼快閃哪邊去,免得危險。

  但重點是為什麼她要跟他們見面?難不成只要和那兩人見面,老爸的賭債就可以抵消了?

  怯。。真有這麼簡單的話,也難怪老爸敢來賭了。

  「帶是一定要帶來,不過你女兒不會滿臉雀斑、其貌不揚,身材跟小象隊差不多壯吧?」之前說話的男人又開口了,語氣很是不屑。哇咧!你才眼歪嘴斜、身材五短好不好?杜熙真差點沒衝動地拿起身邊空著的椅子砸向他,但,忍住,她還想弄清楚這整件事到底關她什麼事咧!

  「不會不會,我女兒很漂亮,就像……」杜光明環視酒吧裏的女子,想從中找個與女兒類似的類型好向對方形容,不意一個轉頭,恰好對上一臉憤懣的杜熙真。

  他的叫喚成功地引起兩名男子的注意,不約而同地將視線對上她。她確實如杜光明所說,是個漂亮的女子,雖然此刻全然素顏,頭髮只是簡單綁了個馬尾,可那張標準的瓜子臉上鑲著兩顆鑽石般晶亮的明眸,挺直的鼻下是不點自紅的小菱嘴,微勾的嘴角就像隨時帶著笑意,讓人看了也不由自主地心情愉悅起來。

  唯有那兩道極有個性的眉,稍稍洩漏出她不甚溫馴的性格。

  「不錯不錯,你還記得我是你家丫頭。」杜熙真才不管那兩個男人有沒有在看她,不滿地盯著父親。

  「當當當、當然。」杜光明結結巴巴地語不成句。

  「我是怎麼跟你說的?賭了那麼多年還不夠嗎?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被你敗光了還不夠嗎?」她惱了,小手環胸,一副跟他卯上的狠樣。「還是你不把我們整個家輸光不甘心?」

  漂亮的男人挑挑眉,眸底滲入些許贊色。這個女生倒挺有趣,惱起來連父親也罵,不過並不是人年紀大了就不會犯錯,所以她的責備是正確的。

  在這個功利的社會裏,多數人臉上都戴著虛浮的假面具,因為許多說不清的理,不得不隱藏真正的自己,其中也包括了他。

  身處在這虛偽的世界經常令他感到煩躁,也因此,這直率不做作的女孩令他感到分外有趣。

  身邊若多了她,日子應該會變得有趣許多,而他,很期待。

  「那倒還不至於,不過他倒是先將妳給輸了。」那個漂亮的男人終於開口了,出聲就令她詫異地挑起眉。

  「什麼意思?」她是人耶!不是錢也不是物品,怎麼輸?

  「意思是從現在開始,妳,屬於我。」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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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22:04: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見鬼了!一盤賭局竟然把她輸給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是什麼荒謬的人生?真有人會遇到跟她一樣的倒楣事嗎?

  「怎麼沒有?逼良為娼的壞人多得是,連續劇一天到晚在演,社會新聞上也一堆啊!」徐湘湘窩在櫃檯後方,邊吃著魷魚絲邊事不關己地說著,不僅不同情好友的遭遇,還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戲譫道。

  「妳還真會安慰人啊妳!」杜熙真翻了翻白眼,不曉得該怎麼回應好友。

  「好說好說!」徐湘湘得意地彎起嘴角,大方地接受她的讚美。

  「……」她無力了,百無聊賴地趴在櫃檯上。

  「妳小心被店長看到扣妳薪水。」她們只是在便利商店打工的兼職人員,萬一被抓到在摸魚,少說也得扣個幾百塊,那得工作好幾個小時才補得回來,多划不來。

  「喔。」她聞言連忙起身振作精神,但翻了翻報表後看看冷清的店面,忍不住抱怨:「又沒人來,也沒事做,無聊死了!」

  「欽,說真的,妳真的得被那個男人包養喔?」徐湘湘一邊說話一邊吃,咬魷魚絲咬得津津有味,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行為也是足以被店長扣薪的罪行。

  「誰說要讓他包養的?」杜熙真一聽可不得了,她哪可能答應讓人包養?她還沒墮落到這種地步,就算得代還賭債,最多……最多到他家幫幫傭還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再多她就翻臉,不排除海扁他一頓了事。「我可是很有原則的。」

  「有原則個屁啦!妳要是有原則,怎會那麼輕易就接受自己被當成籌碼輸給別人?」徐湘湘差點沒拿魷魚絲丟她。

  「妳以為我願意喔?他是我爸耶!難不成要任他被砍、見死不救?」家裏就那麼哼不郎當的三個人,除了她和老爸,就只有老爸後來續弦的小媽,小媽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傳統女性,也沒什麼特殊的工作專長,所以唯一能幫老爸擦屁股的也只剩她了。

  要是連她都不管老爸死活,老爸恐怕早就到蘇州賣鴨蛋了!

  況且那兩個傢伙還真持有老爸賭博前簽下的單據,上面寫明瞭萬一他輸了的話,女兒任由對方差遣,意思就是做牛做馬都可以― 還真是天殺的好老爸!

  所以她就算再怎麼不情願,也只有咬牙認了。

  「反正妳這個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啦,嘴裏念念念,妳爸一旦闖禍,還不是都妳來扛?」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徐湘湘對她的狀況明白得很,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

  「我不挺他誰挺他?」她淺歎一口,心裏也很無奈。

  「好啦!反正給人包養也不錯啊!」徐湘湘斜睨她一眼,她倒還挺羨慕那種不工作就有錢花的生活。「妳想想,既不用辛苦工作付妳爸賭輸的債務,又可以有錢隨便花,多好啊!」

  「好個屁啦!」她沒想到好友的價值觀會扭曲到這種地步,實在沒藥醫了。

  「那太沒尊嚴了,我可不幹!」

  「喔,好有個性、好帥喔妳。」徐湘湘忍不住為她拍拍手。

  「受不了妳。」誰來救救她啊?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天兵的朋友,她快發瘋了!

  「對了,妳還沒說那男人到底長得怎樣?」如果是麻子臉、禿頭或大肚脯,就算只是去幫傭她都不要!

  「他喔……」提到刑御瀧,她臉頰莫名一熱,不自然地低頭裝忙。「很漂亮啊!」

  「……這是什麼評語?」徐湘湘滿頭霧水,搞不懂男人怎會用漂亮來形容。

  「他就長得很漂亮啊!」杜熙真的眉皺成一條毛毛蟲,他就真的長得很漂亮,不然該怎麼形容?

  「男人耶!妳好歹也該用俊啊、帥啊什麼的來形容吧?」徐湘湘完全被她的用詞給打敗。

  「可是,他就真的長得很漂亮啊!」就在此時,有人走進店裏,杜熙真一見到來人就噤聲了,突然一整個沒聲音。

  看到鬼喔!說人人到、說鬼鬼到,差點沒將她嚇出心臟病來!

  她豎起全身的汗毛,兩眼發直,下意識用力地揉揉眼,想確認不是自己白天見鬼,更不是出現幻覺。

  原來走進店裏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債主刑御瀧;他進門後睞了她一眼,依然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哇哩咧,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裏上班?不會那麼巧隨便進一家便利商店,就那麼剛好選中她工作的這一家吧?

  還有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瞧不起她還是怎樣?雖然老爸把她當賭金輸掉,還害她變成受他「管轄」的小蝦米,但她還是有尊嚴的好嗎?

  她懊惱地反瞪回去,可刑御瀧沒再表示什麼,兀自走向商品區。

  「欽欽欽,像這個男人就很帥啊!」待刑御瀧走出她倆的視線範圍,徐湘湘終於放下她的魷魚絲,不斷地拉扯著杜熙真的衣角低嚷。

  「別拉啦!」杜熙真火大地抽回自己的衣角,眼角不由自主地瞟向商品區,刻意壓低聲音說道:「我就跟妳說他長得很漂亮咩!」

  「……」徐湘湘的手指頓在半空中,彷佛一時無法消化耳朵接收到的音訊,三秒鐘後霍地瞠大雙眼,看她的眼神像看到女鬼。

  「妳是說他就是那個、那個……

  「那個賭鬼。」杜熙真低頭瞪了她一眼,嗤道。刑御瀧正好拿了幾條巧克力走到櫃檯,無巧不巧將她的話一字不漏地聽進耳裏;他挑起眉,饒富興味地回她一句:「妳說妳爸爸?」

  杜熙真窒了窒,一時間又慍又惱,臉色微紅,麻辣地嗆了回去:「當你指著別人時,別忘了其餘的四根手指頭正指著自己!

  真敢說啊他!要不是他跟老爸賭,老爸又怎會將她輸給別人?說不定老爸根本就是遇到了老千,不然怎會怎麼賭怎麼輸?他才是貨真價實的賭鬼!

  「是妳先指別人的吧?」他撇撇嘴,微勾的嘴角像在嘲諷她似的,順手把手裏的巧克力放到櫃檯上。

  她咬牙瞪他,在看清櫃檯上的巧克力時忍不住嘲笑。「大男人吃巧克力?還真特別。」

  就她在便利商店工作近一年的觀察,只有小孩子和女人才吃甜食,尤其像巧克力這種高熱量的甜食,只有快接近情人節時,為了討情人歡心才足以成為男人購買的動機。

  可情人節早過了快兩個月,天氣也越來越熱,這種天氣吃巧克力?光想就覺得火氣大。

  「我低血壓,空腹得吃一點甜食。」他並沒有反駁,掏出擺在長褲後方口袋的皮夾,抽出一張千元大鈔遞給她。

  低血壓?就是空腹會頭暈、手腳發軟那種症頭?她狐疑地睞他一眼,邊拿感應器刷條碼結帳。

  他看起來還挺健康的,不像有低血壓毛病的人啊!可見人健不健康根本無法由外表判別,外表再好看也等於白搭。

  「謝謝光臨。」將找零遞還給他,她依職場規定朝他喊道。刑御瀧輕笑了聲,慢條斯理地將零錢收進皮夾,俐落地將皮夾收回長褲後方的口袋,在拿起巧克力的同時對她說:「這個禮拜把妳的工作都辭一辭。」依杜光明的說法和他查證的結果,她一天兼了兩份工,一份是早餐店的店員,約莫早上十一點左右收工,另一個就是超商店員,加一加一天工作近十六個小時。

  他對她的工作沒有任何意見,只是他對她有其他計畫,所以要她將兩份工全辭了。

  「為什麼?」杜熙真詫異地瞠大雙眼。

  「因為下禮拜我們要結婚了。」彷佛沒注意到她瞪得差點凸出來的美眸,他說完便從容地拿著巧克力走出便利商店。

  杜熙真一整個傻眼,眼睜睜地注視著刑御瀧走出店外逐漸消失的身影。

  結婚?神經病才要跟他結婚!

  因為父親好賭導致失業,又經常有人到家裏討債,所以杜熙真從很小的時候就一肩扛起家計;為了保護自己和家人,不知不覺逐漸養成凶巴巴的性格― 並非她天生兇悍,而是她必須用這種形象保護、武裝自己,以免被人欺負。

  雖然日子過得辛苦,但她並不怨天尤人,不斷安慰自己要知足惜福,就算家裏真的山窮水盡,至少她還是自己的主人,有權主宰自己的人生,她一直如此以為……至少在老爸把她輸掉以前,她確實這般認為。

  為什麼她的命運這麼坎坷?世上有幾個人會被自己的親生老爸賣……不,輸給別人?但這卻偏偏是不爭的事實,在刑御瀧拿出那張老爸親筆簽下的「證據」後,她再怎麼不甘願都得認命。

  好,就算要當傭人做牛做馬,她咬牙認了,但她應該還擁有可以表達意願的小小自由吧?畢竟她還年輕,婚姻還沒包含在目前的人生計畫裏,不可能就這麼莫名其妙把自己嫁出去!

  可惜事實是她過度樂觀了,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完全跳脫她所能控制的範圍,將她不著痕跡地往刑御瀧身邊推―

  下了班回到家,不見老爸杜光明的蹤影,卻看到小媽吳佳瑩坐在客廳裏哭泣。

  「小媽,妳怎麼在哭?」她放下包包跑到吳佳瑩身邊坐下,關心地拍著她的背,並不忘詢問老爸的去向。

  「爸去哪兒了?」

  「妳爸他……他被賭場的人抓走了。」吳佳瑩抬起淚眼輕聲說道。

  「怎麼會?」她忙不迭地追問:「賭場的人抓他做什麼,他沒欠錢了不是嗎?」

  突然一個想法竄進腦子裏,「難道他不怕死地又去賭了?」

  吳佳瑩一聽又哭了,間接表明杜光明確實是又瞞著家人去賭博了,她差點沒驚跳起來,而且這次是去職業賭場,才會在賭輸後被押走。

  「該死的!」她火大地低咒,不安地起身來回踱步。「我千交代萬交代他絕對不能再去賭博,沒想到他還是偷偷跑去賭!」

  「他就是生活沒有寄託,沒工作也沒地方去,所以才會動不動就想去賭。」吳佳瑩忍不住為丈夫說話。

  「要工作就去找啊!我的工作還不是自個兒找來的?」她抓狂地在客廳猛繞圈子,雖然知道以老爸的年紀實在不好找到什麼像樣的工作,但就是忍不住開罵。心裏除了生氣之外,更多的是怨惱,怨老爸不爭氣,惱他總是講不聽,因此拖累家人。

  「人都已經被押走了,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吳佳瑩還在哭,哭得杜熙真心煩意亂。

  「那妳知道老爸是被哪間賭場的人抓走嗎?」好,現在首要之務是得知道人到底是被哪方人馬帶走,然後她才好想辦法。

  「我聽他們好像叫那個老大什麼……文仔。」吳佳瑩拭拭淚,總算提供了有點幫助的訊息。文仔?什麼東東?白文鳥嗎?她的眉皺成一條線,完全沒有頭緒該找誰來幫忙找回老爸,此時放在包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誰啊?有屁快放沒事退朝!」氣死!到底是誰在人家最煩的時候打電話來啦!她口氣不善地對著電話吼道。

  「妳吃了炸藥嗎?火氣那麼大。」刑御瀧的聲音由手機那頭傳了過來,隱約藏著淺淺的笑意。

  「刑御瀧?你打電話給我幹麼?」她一點都不意外他會有她的手機號碼,一定是老爸那個抓耙子給他的。

  「妳怎麼了?怎麼好像很急的樣子?」刑御瀧細心地發現她情緒不對。

  「我……」他不問還好,這一問她不禁感到莫名鼻酸。她原本還樂天地以為將唯一的女兒輸掉之後,那不爭氣的老爸會學會教訓,痛下決心戒賭,可顯然她高估了自己在老爸心裏的重要性。哪知道,他還是離不開賭場……可見他一點都不在乎她這唯一的女兒,她為自己感到可悲,想到這裏,霎時悲從中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爸……被賭場的人……抓走了!」老爸總是老爸,老爸可以不愛她、不在乎她,但她卻無法做得這麼絕;她哽咽地將話說完,豆大的眼淚就這麼毫無預警地掉了下來。

  「……」刑御瀧沉默了下,她哽咽的聲音令他莫名地感到一陣心焦。「妳到妳家樓下等我,我馬上到。」

  刑御瀧開車駛向杜熙真家,一路上他神情肅穆,抿著唇不發一語,腦海中浮現的都是杜熙真的影子。

  因為一時下班無聊,在好友陳南北的邀約下,閑來無事和他的牌友杜光明玩幾把,沒想到「不小心」就把這個女人給贏來了,這個純真的女人就這麼意外闖進他的生命中。

  婚姻原本不在他的人生計畫之內,都是因為家人不曉得在急個什麼勁兒,三天兩頭催他結婚,他不得已才認真考慮這件事,偏偏身邊的女人很多,沒有一個能讓他留下深刻印象,更別提產生結婚的衝動,目前為止,唯有杜熙真能引起他一點興趣。

  在他的世界裏,圍繞了太多戴著面具過日子的男男女女,雖然面對複雜、險惡的環境,掩飾真性情或許能夠保護自己,卻如同穿制服一樣,隱藏的同時也失去了特色,看不清直中心在哪裡。但杜熙真和那些人不一樣。她個性率直純真,說話直來直往,不講究客套、也不拐彎抹角,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一根腸子通到底,完完全全顯露真性情。

  他的爺爺是個賭徒,從他懂事開始就不斷傳授他各種出神入化的高明賭術,就算他學得不怎麼用心,耳濡目染之下仍具有一定水準,賭技精湛,因此要贏好賭成性卻沒技巧的杜光明並不難。

  當他在酒吧裏第一次見到杜熙真,她沒有化任何彩妝,卻自然散發著年輕女孩的朝氣,甚至與眾不同地對沈迷賭博的杜光明曉以大義,並沒有愚孝地順從杜光明,光就這一點,便令他對這女人產生好感。

  前兩天母親再度催婚,甚至誇張地表示深怕有生之年看不到他結婚生子,軟性威脅他答應儘快結婚。迫於無奈下,他只好答應母親的要求,開始考慮從幾個到目前為止較有好感的女人之中選出一個適合的結婚對象,而近來才認識的杜熙真意外地雀屏中選。除了內心對她頗具好感之外,選擇她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杜光明已將她當成賭金輸給他了,等於他擁有指使她的權利,因此也省去了溝通協調的麻煩。

  反正他一時還抓不到頭緒,想不出到底要她做什麼,正好現下有被逼婚的困擾,那麼讓她來幫忙也說得過去吧?思來想去,他決定娶杜熙真為妻,所以之前才會到她工作的地點找她,命令她辭去工作,準備結婚。

  雖然沒跟她有過多少交集,但近來每當煩心時,他總會不經意地想起她,想看看她、跟她說說話。

  她神采奕奕的模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態度,總能神奇地平撫他的煩躁,也因此讓他下意識開始期待婚期。

  當他今天興之所至打電話給她時,突然聽到她的哽咽聲,令他心臟不由自主地縮緊,胸口沒來由地鬱悶起來,隨即不經思索便脫口而出說要趕過去找她,為她解決困難。他為什麼會那麼衝動?坦白說他自己也沒有答案,目前沒有。當刑御瀧開車抵達杜熙真家公寓樓下,她已經等在老舊公寓的門口,像個無助的孩子坐在門前的臺階上。

  「上車。」他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示意她上車。

  杜熙真難得沒有抗拒,乖乖地起身上車。

  「妳知道妳爸是被誰帶走嗎?」刑御瀧冷靜地問她。

  「小媽說是一個叫文仔的人。」她依著吳佳瑩的回答重複一次。

  「文仔?」他沈吟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撥電話,一接通隨即低聲和對方交談了起來。

  杜熙真沒有專心聽他和對方說了什麼,她一顆心全懸在此刻不曉得在何處的老爸身上,不知道那些壞人會不會打他?想到老爸可能受到無情的淩虐,她的心一整個揪緊了起來。

  不久後,刑御瀧收線了,發動車子上路。「要去哪裡?」她惶惶不安地問。

  「去帶妳爸爸回家。」

  不是說要帶她老爸回家?那現在要她呆坐在車裏做什麼?來到郊區一塊杳無人煙的空地上,杜熙真瞪著眼前廢棄的鐵皮屋,坐在車上如坐針氈。

  在他們的車到達這裏時,那天在酒吧裏的另一名男子已經等在鐵皮屋外,刑御瀧示意她留在車上,自己則下車跟那男子會合,兩人一起進入鐵皮屋。

  杜熙真心亂如麻地等待著,也沒注意他們到底進去多久,只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她一個人在車上已經坐了好久好久……這段令人心焦的等待裏,一些莫名的思緒飛掠過她紊亂的腦子,吊詭的是,有關刑御瀧的片段竟占了絕大部分。他真是個奇怪的男人,即使每次見面她都沒給他好臉色看,但他好像一點都不生氣,不僅如此,這回一知道她家出了事,他二話不說就跳出來幫忙,可靠又貼心的舉動令她很鹹激。

  原本因為他強勢地介入她的生活,莫名其妙要她嫁給他,讓她對他很反感,不過此刻所有的壞印象已經改觀。

  雖然她沒有太多和異性相處的經驗,但她能肯定,他是個好人,很好很好的男人呵。。

  就在她快坐不住,準備開門下車之際,刑御瀧和那個男人攙扶著杜光明走了出來,看到老爸的身影,她心頭一喜,趕忙拉開車門跳下車。

  「爸!」她喜悅地喊了聲,但在看見老爸臉上的紅腫及身上的傷痕時隨即沈下臉來。「你被打了?」

  杜光明面有慚色地低下了頭,答案不言而喻。

  「可惡!」強烈的怒意衝上腦袋,她火大地卷起袖子,拔腿就想往他們才走出來的鐵皮屋衝,卻被刑御瀧眼明手快的拉住。

  「妳想幹麼?」他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我進去討個公道啊!」她理所當然地嚷道。

  「討什麼公道?是妳爸還不出錢人家才押他的耶!妳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陳南北可沒給她留面子,大刺刺地吐了她一句。

  杜熙真的氣焰被他這麼一念,當場削弱數十倍,一張小臉青紅交錯,尷尬不已。

  「南北!」刑御瀧警告地白了他一眼,立即讓他乖乖地閉上嘴;他轉而安撫身邊尷尬不已的小女人。「南北講話比較直,妳別介意。」

  「不會。」她除了說不會還能說什麼?事實上是老爸自己活該,愛賭卡慘死,賭輸了沒錢還,被打活該;她氣悶地瞪了老爸一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賭!」

  杜光明狼狽地撇開臉,沒臉見女兒那張既責備又心疼的臉。

  「妳先別氣了,先帶他回去搽藥要緊。」刑御瀧邊安撫邊提醒。

  她點頭,一行人坐上車,車子發動,開始往回家的方向前進。

  「這回多虧刑先生救你出來,不然你怎麼掛點的都不知道!」路上,杜熙真叨念的嘴可沒停過,像機關槍掃射念念念個不停。

  「再賭啊!反正家裏最值錢的我已經被你輸掉了,這次只是打一頓算便宜你,以後要是再賭,看你拿什麼還……」

  刑御瀧從後視鏡裏看到陳南北在後座猛翻白眼,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杜熙真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洩,見他笑了,炮火不禁轉往他的方向。

  「他笑妳罵妳老爸像在罵兒子一樣。」陳南北好不容易抓到說話的時機,趕快表達自己的意見。

  「我哪有罵?我是念他,念,你懂不懂?」杜熙真差點沒抓狂,低頭坐在位子上翻來找去。

  「妳在找什麼?」刑御瀧不明所以地問。

  「你車上怎麼沒有安全鎖、扳手之類的東西?」她邊翻邊不忘回答他的問題。

  「妳要那東西做什麼?」他微蹙眉心,不是很明白她的意圖。

  「我想把你朋友給敲昏!」老是吐她槽是怎樣?氣死人了!

  「……」

  陳南北額上滑下三條黑線,無辜地以眼神向前座的刑御瀧求救,可惜刑御瀧聞言忍不住大笑,笑到連方向盤都快抓不穩了,哪還有時間救他?!

  所以俗語說得好,惹熊、惹虎,都千萬不要惹到恰查某,免得小命不保啊。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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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22:04: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將杜光明送回家後,陳南北也自行下了車,準備離去。而此時,杜熙真也匆匆地跳下了車,她拉住陳南北,向他鞠了個躬,並慎重地向他道謝。這讓陳南北感到詫異,畢竟她上一秒還凶巴巴地想找東西敲他,怎麼下一秒對他的態度有如天壤之別?

  「因為我爸的個性就是那樣啦,不念他,他就不會記取教訓。而且他又很愛面子,所以我才會故意在你們面前毫不留情地念他!」她淺歎一口氣。「要是我剛剛有不禮貌的行為冒犯到你的話,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陳南北瞪著她滿是歉疚的大眼,突然瞭解到這個看似潑辣的漂亮女孩,原來有著如此細膩的心思。明明是杜光明的女兒,卻硬要裝出凶巴巴的母親樣去教訓他那個當老子的,為的只是要讓她父親記取教訓……他不禁對這女孩完全改觀並心生崇敬。

  她是個好女孩呢!不錯不錯,真的很不錯。

  「OK的啦!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先走嘍,掰”。」接受了她的歉意,陳南北心情極佳地轉身離開。

  「刑先生,你可以撥點時間給我嗎?」待陳南北離去後,杜熙真彎身詢問仍坐在駕駛座的刑御瀧。

  她心裏有一大堆問題等著問他,但並不適合在老爸和小媽面前問,所以她剛剛才會藉口說自己還有事要搭刑御瀧的便車,將老爸交給小媽照顧。

  「沒問題啊!上車。」他似乎並不意外她會這麼問,輕鬆地開門讓她上車。

  「要去哪?」

  「都好啊!只要是可以安靜談談的地方都可以。

  由於她家距離刑御瀧的公司並不遠,於是他便載她前往他最熟悉的場所― 位於臺北東區最精華地段裏的一楝高級大樓,也就是他的公司。

  一樓是大廈大廳、二樓至五樓是業務部、六樓是化妝品研發部、七樓是家電、八樓……每層樓的簡介都光明正大地貼在電梯門的右手邊,杜熙真瞧得眼花撩亂。

  「哇。。你在這種地方工作喔?」她像個劉姥姥般的東看西瞧,連在電梯裏都不能安分地乖乖站好。「連電梯都可以這麼豪華,你的薪水一定很高吼?」

  在早餐店及便利商店打工的她,其實沒有太多機會「參觀」這種商業大樓。

  這種大樓她通常只會從樓下經過,或是由電視劇裏瞧見它的內部構造。現在然後仰高頭欣賞,覺得樓好高、好壯觀;她總算有機會踩進裏面了,這讓她感到些許興奮奮。

  刑御瀧好笑地覦了她一眼。「一般商業區裏的大樓差不多都這個樣啊,並不算很豪華。」光看到電梯她就哇哇叫,那要是知道他是這間公司的總經理,她不就會驚訝到像是天要塌下來?

  刑氏企業以化妝品業起家,現任總裁是他的父親刑偉傑,但他幾乎已經不管事了,所以目前公司的主事者是刑御瀧,號稱地下總裁。

  「真的嗎?感覺坐在裏面都尊貴了起來呢!」她笑咪咪地對著電梯裏的大鏡子哈氣,然後用指尖在佈滿霧氣的鏡子上亂畫。

  「妳今年幾歲?」說來可笑,兩人都已經快成為夫妻了,竟然還在問這麼基礎的問題,傳出去可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二十。」她眨眨眼,突然想到自己也還不知道他幾歲。「那你呢?」

  「三十。」透過鏡子看著她可愛的側臉,他越來越覺得挑選她來當自己的新娘,是個還算明智的抉擇。

  雖然兩人的年歲有點距離,但相處起來問題應該不大。

  「啊?你有這麼老喔?」她心直口快地脫口而出。

  老?刑御瀧霎時有種中箭落馬的錯覺。男人三十歲應該是整個人生裏最壯年的時候,竟然被她說老?他突然不曉得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年紀會隨著時間增長,這是沒辦法的事。不過妳放心,我的體力還很好,保證讓妳滿意。」他閉了閉眼,不想讓她瞧扁似的回了句。

  杜熙真怔愣了下,陡地明白他話裏的涵義,小臉突然脹紅,莫名地感到電梯裏的空氣變得稀薄。

  「誰、誰問你那個?」她羞赧地撇開臉,可惜電梯裏是三面鏡,不管她把臉轉向哪,都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臉。

  「這是夫妻間很重要的一環,也是我能給妳的最基本保證。」他挑眉,覺得她臉紅的模樣好可愛

  現在竟然還有會臉紅的女人?不是因為難堪或尷尬,而是真的因為不好意思而臉紅?這實在太可愛了吧!

  「我、我不是來跟你討論這個的啦!」她害羞極了,超想在地上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這時電梯當了聲,已然到了他們要到的樓層,電梯門打開。

  「到了。到我辦公室再談吧。」他不由分說地牽起她的手走出電梯,自然得彷佛他早已習慣這麼做。

  杜熙真瞪著他握住自己的大掌,男人的手都這麼溫暖的嗎?她唯一牽過的男人只有老爸,但那是在她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事,她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其實不太記得那個觸感,但刑御瀧此時給她的觸感卻很溫暖……

  他的手又大又厚實,指尖穿過她的指縫和她十指交握,彷佛她是他所珍惜的重要對象,有種被包容和珍寵的感覺;

  她不曉得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心的跳得很快,搞不好連他都聽到自己亂烘烘的心跳聲……

  他說他們就要結婚了,牽牽小手好像也不是太超過的事,但她還是得努力適應。

  她的心臟真的沒來由地惴惴亂跳。

  他這麼溫柔地牽握住她……她並不覺得討厭,相反地還挺喜歡被他這般握著。

  天啊!她怎麼會有這種不知羞的想法?她的頭快冒煙了啦!

  「來,坐。」他拉著她走進一間辦公室,打開燈後要她自己找位子坐。

  哇咧!他到底是什麼職位啊?他的職位應該滿高的吧?獨立的辦公室又大又舒適,在這裏上班一定很爽吼!

  一路上她光注意著他牽著自己的手,都沒注意他掛在門板上的職務為何……

  「等我一下。」見她難為情地坐了下來,他突然丟下句話又走了出去,留下她一個人不安地打量著偌大的辦公室。

  她無法命令自己的腦袋安靜下來,坐在沙發上像條蟲一樣動來動去。半晌,刑御瀧再度走了進來,手上多了兩個杯子。「來,喝茶。」

  「謝謝。不好意思喔,把你拖到這麼晚。」她不好意思地搔搔後腦,對於自己和這辦公室格格不入的錯覺令她不安。

  「像你們公司那麼大,一定有很漂亮的員工吧?」

  「妳想說什麼?」他挑眉,隱隱感覺自己不會喜歡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我想說你們公司裏一定有氣質、興趣都跟你很搭的同事,你想結婚為什麼不幹從這裏面找?」她純就現實面分析,可不知怎的,說著說著,自己的心裏卻感到有點悶。

  如果他聽了她的建議,真的在他公司裏找到更適合他的女性,那他和她的緣分勢必就此中止。他不會再牽她的手,兩人甚至連見個面都有困難。

  「妳沒聽過兔子不吃窩邊草嗎?」他的原則是公私要分明,當然不可能和自己的員工談感情,不過,聽到她這麼說,還是讓他心裏不太舒坦。「妳就這麼不想跟我結婚嗎?」

  「呃……」她啞口無言。真的不想跟他結婚嗎?真的想就此斷了彼此間的交集嗎?她茫然了,心頭的窒悶感越來越強烈……

  「妳是不是真的很不想嫁給我?」他再度逼問。

  他這個人沒什麼特別的優點,不過,就是絕對不會勉強別人去做不喜歡的事。

  倘若和他結婚會造成她的困擾,那麼,雖然心中難免有點不舍……不舍?!他對她已有不舍的情緒了嗎?凝著她,他不由自主地深蹙眉心。

  他仔細地看著她,想由她身上看出自己對她到底除了不舍外,還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我我我……我又沒那樣說!」要死了!他做什麼這樣看她?瞧得人家心驚膽跳的,而且他講話還那麼大聲,好像跟她有仇似的!如果她「斗膽」,說她不想和他結婚,那麼他會不會小人的逼她馬上還錢?她越想心越驚,一張小臉驚疑不定。

  「妳大可坦白說沒關係,不想嫁就說出口,我不會因為這樣就卑鄙地逼妳還錢的。」她的想法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這讓他不禁暗自淺歎了一口氣。

  沒想到他這人人稱羨的黃金單身漢,在她面前竟然成了逼迫她結婚的壞蛋?這實在令他不勝唏噓。

  「我沒……我沒那個意思!」她幾乎驚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搖頭兼擺手。

  她很意外他竟會察覺自己內心的想法,但是,這卻也讓她對他有了更進一步的好感― 畢竟他大可借著老爸賭輸的藉口,逼迫她做一些不堪的事情,但他並沒有。

  「那妳的意思到底是?」他的心跳加快,不敢去猜臆她真實的心意。

  杜熙真無措地凝著他,咬著唇,心裏好生掙扎。雖然婚姻並不在她現階段的計畫裏,但比起在他屁股後面做牛做馬,當他的老婆好像還比較快活些。而且他這個人還算有良心,不會乘機用下三濫的手段逼迫她和他結婚,所以嫁給他應該不是件太糟的事吧。

  而且有誰能那麼積極地幫她把老爸救出來?她知道他對自己好,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排斥和他結婚了,但她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啊,難道他們不用談戀愛嗎?雖然跟他在一起有點像在戀愛的感覺,但那到底算不算是在談戀愛啊?吼。。她第一次談感情就談得這麼複雜,好煩喔!

  都怪自己忙著賺錢,搞不懂戀愛是怎麼回事,才會讓自己現在面臨這個窘境,真的會讓人昏倒耶!

  腦子裏充斥著亂七八糟的思緒,她扁著嘴嘟嚷:「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會是你想要的妻子?我們連交往都沒交往過,說不定我們一點都不合。」

  她都還沒有認認真真地談場戀愛,嘗過愛情的滋味,現在就要走入婚姻之中?

  感覺好可憐耶!

  凝著她鱖唇的可愛模樣,他一時有些恍神,身體控制不住地騷動起來― 真要命,他怎麼像個不懂情事的小鬼一樣蠢蠢欲動?

  「那……我們來試看看好不好?」他既擔心又難掩心喜地顫聲問道。

  她挑起眉,不很明白這種事要怎麼試才好。「怎麼試?」

  「來。」他朝她招了招手。「幹麼?」她茫然且聽話地靠了過去,渾然不知這行為是將自己送入虎口。「我們……」她的體溫讓他頭暈,待她一靠近,他的掌覆上她軟嫩的小手,英俊得過火的臉龐正遲疑地向她靠近。

  咦?現在是怎樣?他的臉怎麼會在她眼前放大?當她意識到他想試什麼時,他的唇已然覆上她的小嘴,似親吻又似輕啄地輕薄著她。

  哇咧。。接吻也可以試的喔?天老爺!這可是她的初吻耶!察覺他的舌撬開自己的唇,那軟熱的觸感滑進她的嘴裏,強勢地要她接受他清爽的氣味,她感覺熱氣由腳底直竄而起,全身軟綿綿地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明顯跟學校裏教的CPR不一樣,很不一樣!她感覺自己血壓升高、臉頰發燙,渾身像是要著火一般,她害羞地蜷起腳趾,整個腦袋糊成一團……

  「把嘴巴打開。」凝著她懲紅得快中風的潮紅臉蛋,他不得不出聲提醒。

  啊?把嘴巴打開幹麼?她頭暈目眩地不知所措,只好依著他的交代,將嘴巴打開―

  呼呼。。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了,活著的感覺真好啊!

  體貼地讓她補足肺部的氧氣,他再次攫住她的紅唇,恣意品嘗著她的甜美……

  他發現她的滋味實在太美好了,不曉得吻她會不會變成一種習慣?!

  當他好不容易放開她,兩具身軀幾無間隙地貼靠在一起,她害羞地想推開他,但全身軟綿地施不上力,只能像個廢人一樣緊貼著他。

  「怎麼樣?」他有絲興奮地輕撫她的臉頰,感覺滿意極了。

  「我全身都沒力氣了。」她可憐兮兮地低喃。

  「那要不要喝口水休息一下?」

  他體貼地為她端起茶, 見她似乎連抬起手拿杯子的力量都沒有了,索性自己先將水喝了,再用嘴喂她。

  「唔……」哇哩咧!又來了!他非得把她吻暈了才開心嗎?

  而且他會想再吻她,是不是表示自己對他還算有不差的吸引力?這想法令她嬌羞不已,雖然害羞,但她倒是挺喜歡他溫暖的吻……

  心情不自覺地飛揚起來―

  在刑御瀧送她回家的車上, 為了不讓兩人再想起適才那火辣又令人害羞的熱吻,她努力將話題導向較為安全的事件,例如一直被她所遺忘,他如何救出老爸這一事。

  「正好有朋友和對方熟識,所以大夥兒坐下來談就OK了。」他並沒有交代得很清楚,僅僅是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

  「是嗎?那以後他們就不會再來找我老爸的麻煩了嗎?」她不怎麼相信地問著。

  「只要我在的一天就不會。」這是他的承諾。

  杜熙真真的好感動。雖然和他認識不久也交往不久,但他的保護欲是如此強烈,強烈到她想假裝不懂都太難。胸腔裏熱烘的心不斷地往他貼靠,但她卻不想阻止,也不想收回,只想縱情地享受他的溫柔。

  「怎麼了?」發現她的沉默,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握住她擺放在膝上的手。

  「其實……我這樣老是幫我爸擦屁股也不是辦法。」她想起小媽的說法,老爸就是因為太閑了,整天無所事事,生活沒有重心才會一直想賭。如果再讓他這樣賭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把他自己的老命給賭掉了。這怎麼可以?雖然是個不成材的老爸,但還是她老爸啊,若有方法能改變他的話,她當然要努力去試試看才是。

  「那麼,妳想怎樣?」刑御瀧顯然不怎麼訝異她會有想法。

  「你在外面工作,人脈較廣,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爸找一份工作?」她問得好艱難,畢竟老爸這年紀真的不容易。

  「妳永遠不必對我客氣。」他點頭,輕易地允諾她的要求。「妳認為他做什麼比較適合?警衛還是工友?」

  「警衛會不會太刺激了點?萬一真的遇上歹徒,那把老骨頭說不定三兩下就被折斷了,那我小媽會哭死。」記憶裏的警匪片片段不須召喚地自動入腦,她的牙關忍不住打顫。

  「哪有那麼嚴重啊?現在的治安沒有妳想像的這麼糟啦。」他啞聲失笑,笑她想像力太過豐富。

  「不然給他擦擦桌子、玻璃、倒倒茶水什麼的就好了,比較沒有生命危險。」

  「那待遇呢?妳認為他要多少待遇才合理?」

  「對吼!還有薪水吼?不行不行,不能把錢給他,把他的薪水匯到我小媽的戶頭好了,這樣比較安全。」

  兩人就這麼在不算大的車廂裏研究著,這其中間雜著她懊惱的低吼及刑御瀧的輕笑聲,平平安安將她送回家。

  刑御瀧原本的計畫是,小倆口到戶政事務所辦個登記就可以了,沒想到在告知父母之後,差點沒引起家庭革命。

  並不是刑家長輩對杜熙真的身家背景有任何意見,而是反對他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去完成婚禮。

  為了這件事情,他心情有點悶,便開車出門亂晃,不知不覺竟開到杜熙真家樓下,他抬頭看了眼她家,發現燈還亮著,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機撥打她家的電話。

  「刑先生?」杜熙真接到他的來電很開心,但現在時間有點晚了,不曉得他有什麼事?

  「我在公司裏幫你爸找到一個工作了。」聽到她的聲音,他的精神振了振,在家裏受的悶氣頓時消散。

  「找到工作了?」杜熙真抓著電話,興奮地在牆邊尖叫,引來正在看電視的小媽!吳佳瑩的側目,但她不以為意。「真的嗎?在哪裡啊?」

  「在我公司裏掃掃地、倒倒茶水,我還可以就近監視他的行動,月薪三萬五,還可以嗎?」感染了她的興奮,他在電話那頭揚唇淺笑。

  「三萬五?」她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好像他說了什麼天方夜譚似的。「哪有那麼好康的事啊?是不是你自掏腰包偷偷給他加薪水啊?那麼簡單的工作耶!哪有可能有那麼多薪水?太不可思議了!」

  「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他尷尬地閉了閉眼。

  「真的沒有嗎?」

  「要我發誓嗎?」看來他未來的小妻子雖然率直可愛,但還不至於到什麼都不懂,這讓他頗感安心,一個工友級的待遇是沒那麼優渥,但因為杜光明是他未來的丈人,因此基於私心,他確實在薪資上多加了一些,結果還是被她發現了。

  她狐疑地瞇起眼,嚴重質疑他的保證。

  他輕笑。和她輕鬆的對話就像在玩遊戲一般,將他一整天的疲累全都給打散了。

  「哎喲”。沒事別亂發誓啦?」她鱖了鱖嘴,雖然她有新世代的思維方式,但對於中國傳統的禁忌還是會注意。「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不要把發誓掛在嘴邊啦。」

  她現在是在關心他嗎?他抬頭看著天空,雖然天上沒什麼星星,但此刻他的心情卻和掛在天邊的月亮一樣明朗。

  「妳現在在幹麼?」他突然很想見她,即便只是一眼也好。

  「在跟你講電話啊!」她將話筒拉遠一點看了下,莫名其妙地回應。

  她可沒有一心好幾用的特異功能,更沒本事一邊講電話,一邊做別的事。

  「那妳現在想睡了嗎?」看看手錶,十點出頭,他不太確定她有沒有早睡的習慣。

  「還沒啊!我沒那麼早睡啦。」她還沒老好嗎?又不像老爸一樣,天天早睡早起。而且現在還這麼早,她鐵定睡不著啦!她發現自己還想再跟他多講點話,就是想再聽聽他的聲音,就是不想那麼快的掛掉電話……

  「那要不要跟我去散步?」他試探性地詢問。

  「咦?現在?」她下意識地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掛鐘,咬著下唇考慮。「可是你還要從你家出來耶,不會拖太晚嗎?」她可不想因為這樣而耽誤了他休息的時間。

  「不會。」他笑。「我就在妳家樓下。」

  「嘎?!」她驚跳了下,忙丟下電話衝到窗邊,果然,就看到一輛還亮著燈的車,而他就站在車門邊。

  一抹說不出來的愉悅感由心頭竄起,她飛快地跑回電話旁拿起話筒。「等我一分鐘,我馬上下去。」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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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22:05: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杜熙真以最快的速度飛奔下樓,一打開公寓大門就拉開嗓門對站在車旁的刑御瀧吼道:「你怎麼不早點和我說你在這裏?還跟我講了那麼久的電話!」

  討厭啦!這種感覺……好開心喔!

  「我想給妳一個驚喜。」

  「是驚嚇吧?」

  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但心裏其實很喜悅……不過,這方面她可就不好意思承認了。

  他又笑了,完全預測到她可能的反應。

  「以後不要再這樣嚇人了!」

  「結婚後就住在一起,哪還有嚇妳的機會啊?」他大笑,為她拉開車門,讓她坐進去。

  住在一起?意識到那四個字背後代表的意思,她赧紅了臉,看到他跟著坐上車,心跳不由自主地紊亂跳動,腦子裏突然閃過兩人綺麗的畫面……

  天啊!她怎麼會想到那裏去?難不成她其實是個色女,但自己卻從來都沒有發現?

  當一個人心虛的時候,腦神經會不由自主地將類似的對象聚集在一起。杜熙真現在就是這樣,腦子裏綺麗的景象霎時連結到上次他們「試吻」的那個火辣記憶,一起氣急攻心……不,是羞意上心頭,小臉一整個爆紅。

  天色很黑,車廂裏又黑抹抹,他應該不會注意到她想歪了吧?! 在擔心被他發現自己腦袋「不良」的狀態下,她挺直腰杆,小手緊繃且安分地

  擱在膝蓋上。

  「要去哪?大安森林公園好嗎?」他越過她,拉起她身側的安全帶,並為她系好。他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不經意的舉動差點讓她心肌梗塞―

  夭壽喔!他靠這麼近想幹麼?難道他想……想……一堆「彩色」的綺想不斷地竄進她的腦袋,她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身體越來越緊繃,而之前那個吻的記憶也越來越鮮明……

  「熙真?怎麼了?不舒服嗎?」他正想退回駕駛座,卻敏感地發現她的異狀,狐疑地睞她一眼。

  「沒沒沒、沒有!」她幾乎尖叫出聲,連忙急乎乎地否認,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去、去大安森林公園也、也不錯。」

  「嗯。」他發動車子上路。

  半個小時後,他們一起進入森林公園。即使夜已深,但由於初春的公園裏種植了許多漂亮的七彩花卉,所以到公園散步的人還不算太少,感覺挺熱鬧的。

  兩人安靜地走在月色裏,路人三三兩兩地由身邊經過,杜熙真偷覦著兩人交握的手,感覺甜甜的,而且有些不可思議。有個愛賭、愛闖禍的老爸,這讓她從懂事以來,就常常跟在老爸後面收拾斕攤子。而且,她從小就沒有媽媽,直到她上了國中,老爸才娶了小媽進門。一開始她

  和小媽自然經過所謂的磨合期,但這些關係,一度讓她感覺那個家幾乎和飯店差不多,只是個睡覺的地方。

  因此她從來沒想過,光只是和某個人這樣牽著手,心裏就會感到好踏實,好似就算天要塌下來,也有人為她頂著!

  實在太奇妙了!她原以為自己很倒楣,被老爸當籌碼輸掉了,而且剛開始和他在一起也是抱著還債的心態。但是,卻沒想到會從他身上得到極大的安全感。

  這個男人會是她的永遠嗎?難道這就是緣分?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因禍得福的福分。長這麼大,她頭一回感謝老爸去賭博,然後莫名其妙地將她輸給刑御瀧。

  「都這麼晚了,怎麼公園還這麼多人?」杜熙真邊走邊歎,嘴角噙著幸福的微笑。雖說臺北是個不夜城,但她以為只有在夜店或是PUB中才會在夜晚看到人潮聚集。沒想到,在這沒半點聲光、純淨到不行的地方也會有這麼多人。

  「這是闔家光臨的好地方啊!」他側臉瞧她,眼底透出一絲驚訝。他以為臺北市的居民都應該知道這件事。

  「咦?是嗎?」她眨了眨眼,一臉訝然。「我是知道有這個地方啊,也常從前面的信義路經過,可是我沒進來過耶。」

  她的生活是忙碌的,為了收拾老爸的斕攤子,她必須一天兼兩份工,所以就算經過公園,看到裏面很多人、景色也很美,她也從不曾真正踏進來一步。

  「天啊!妳真的太可憐了!」他心疼極了,不自覺的更用力地握緊她的小手。「以後我有休假一定要經常帶妳出來走走,免得妳在家都要悶壞了。」

  杜熙真的心像被某種不知名的東西給狠狠地衝撞了下,皎潔的月光下,她抬頭仔細地看著他的俊顏。

  「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他真的讓她好感動,感動到想哭!

  對他的好感度迅速增加能量值,她想也沒想地路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啾」了一下。

  刑御瀧僵了一下,旋身對上她那水濛濛的眼,頓時感到心跳加速、口乾舌燥,臉色不由自主地泛起潮紅。「傻、傻瓜,妳是我未來的妻子,我不對妳好要對誰好?」

  雖然只是個像扮家家酒般,又小兒科的頰吻,卻令他的胸口翻起漫天大浪―她喜歡他了嗎?一如自己喜歡她那樣,所以她才會主動「偷襲」他?

  「刑先生,你臉紅了耶!」她對自己的主動也很害羞,但注意到他頰上瑰美的,她的害羞反而被有趣的新鮮感給壓蓋過去。

  她有點被他嚇到― 她大姑娘上轎,第一次看到男人臉紅,她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的額。「你發燒了嗎?」

  「沒,我沒事。」他拉下她的小手,她生疏的叫喚令他胸口的波瀾稍稍減緩。

  「以後別再叫我刑先生了,那樣很奇怪。」而且超刺耳。

  「啊?那要叫你什麼?」她傻眼,不曉得以後該如何喚他才好。

  「夫妻之間哪有人先生來小姐去的?」他啞然失笑,不介意教導她夫妻及情人之間的稱呼方式。「以後我叫妳熙真,妳就叫我御瀧或瀧,懂嗎?」

  「好,我知道了。」她恍然大悟地點頭,然後專注地盯著他的眼。「御瀧,那我爸什麼時候可以上班?」

  「明後天吧。」他滿意地勾了勾嘴角,順便為了另一件事向她表達些許歉意。

  「還有,我們的婚期恐怕要延後了,因為我的家人堅持要先和妳見面。」

  早料到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她有點緊張,但仍佯裝鎮定地問:「嗯哼,什麼時候?」

  「就這個週末吧,我會去接妳。」

  「嗯嗯!」

  公園裏人越來越少,氛圍也越來越寧靜,但手牽手散步的新生小情侶,此時的感情正在不知不覺地加溫,兩顆心也不由自主地貼得更近,全然感受不到初春的晚風裏透著微寒的涼意―

  杜光明開始上班了,從不曾在大公司裏上過班的他有點緊張,為此杜熙真和吳佳瑩還不斷地為他打氣,並幫他買了好幾件「打工服」― 白襯衫、黑長褲,打扮起來還算人模人樣,挺像在辦公大樓裏工作的白領階級。

  上了兩天班下來,他發現這個工作還滿輕鬆的,公司裏的人也大多和善,老臉總算泛起些許成就感,因此他不再怨天尤人,也不會三天兩頭動不動就想往外找牌友。

  而刑御瀧也從債主躍升為杜家的大恩人,令杜光明和吳佳瑩崇拜不已。這讓杜熙真大大地髮了口氣,總算產生明天會更好的遠景感。

  接下來,就是要準備跟刑家長輩見面了。

  為了讓刑家人對杜熙真有個絕佳的第一印象,吳佳瑩好說歹說,硬是將她拖到百貨公司裏買了件小洋裝。

  當刑御瀧到杜家接她時,見她由房裏走出來的瞬間,他霎時忘了該如何呼吸。

  她一直是美麗的,但今晚特別不同!明眸皓齒外加眉間的一股英氣,原就不屬於柔弱型的女人,搭配上裸肩的藍色小洋裝,精緻的瓜子臉上略施薄粉,一直綁在腦後的馬尾放了下來,梳整成波浪型的浪漫長髮,整個人就像不小心掉入凡間的小精靈,美得奪去他的呼吸。

  「御瀧?」她拉了拉胸前的布料,再拉拉膝上的裙子,感覺彆扭極了。「幹麼不說話?我穿這樣很怪嗎?」

  「怎麼會?!」他走上前去,讚賞地上下打量她的美麗。「妳好美,害我都忘了怎麼呼吸了。」

  她瞠大美眸,霍地聽到身後老爸和小媽的悶笑聲,她羞窘地赧紅了臉,不依地捶了他一記。「別亂講啦!」

  「我從來不亂講話的。」他誠懇地申明。

  「三八啦!別鬧了。。快走吧。」身後的笑聲越來越明顯,杜熙真趕忙推著他往門外走,就怕兩個老人家憋笑憋得太辛苦,因此得了內傷,那她可就罪過了。

  小倆口手牽手下樓,由刑御瀧開車前往刑家主屋。

  一路上杜熙還真有點緊張,話也比平常少。但是因為刑御瀧在沿途中和她說話、不斷地幫她減壓,因此,當他們到達刑家時,她也差不多已完成心理建設了。

  反正遲早要和他們見面,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怕不怕!

  一進門,先遇到的是白髮斑斑的老管家,老先生對她友善地笑笑,引著兩人進屋。

  「可惡的刑禦琥,幹麼拿人家的報告……」刑禦靜像顆球一樣從二樓衝下來,恰好咚咚咚地「滾」到她面前,立即忘了要向二哥追回報告這一事。「欽?難道妳就是那位『傳說中』,我未來的大嫂?」

  杜熙真愣了下。「呃……應該是吧!」

  「妳好妳好,我是刑家的麼女禦靜,幸會喔!」刑禦靜熱情地伸出手,不待她反應過來,便主動地拉起她的小手和自己交握。「我們要當好朋友喔!」

  這麼快就可以當好朋友喔?杜熙真還愣著,但緊繃的情緒已然因為刑禦靜的熱情而消彌大半。

  「沒大沒小!是大嫂,哪是什麼好朋友啊?」刑禦琥不知打哪兒突然冒出來,出現就不客氣地賞了小妹一記結實的爆栗。「嗨。”嫂子,我是禦琥,在家排行老二。」

  「你好。」杜熙真頷首。

  「你幹麼打我啦?!」刑禦靜惱了,開始反擊地捶打刑禦琥。

  「妳這女人這麼凶,小心沒人敢娶妳喔!」她打,他就跑。於是刑禦琥就開始繞著偌大的客廳跑,刑禦靜則拉開腿賣力地追,偶爾打到他一、兩次,她就開心地大叫。

  「他們……不,你們感情一向都這麼好嗎?」杜熙真瞠大雙眸,沒有兄弟姊妹的她認真地注視著眼前這一對兄妹「打情罵俏」。

  「只有他們兩個才會這樣。」這種舉動很幼稚,哪算什麼感情好?刑御瀧連忙撇清。

  「喔!」原來是這樣,有兄弟姊妹真好!

  「爸、媽,熙真來了。」不一會兒,刑偉傑和劉秀秀由房裏走了出來,刑禦龐一見到爸媽同時走出房間便出聲喊道。

  「伯父伯母好。」她乖巧地問好。刑偉傑和劉秀秀先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夫妻倆互看一眼後,相互使了個眼色才順序入座。

  不刻意擺架子的雙親,和活潑、感情好的弟弟妹妹,這讓杜熙真很快地就放鬆警戒、輕鬆融入,全家人說說笑笑好不愉快,約莫一個小時後,所有人開始移向餐廳,準備享用晚餐。

  「開動開動。」刑家吃飯得由長輩先動筷,刑偉傑拿起筷子招呼著大夥兒動筷,並和善地交代杜熙真。「不要客氣喔,儘量吃。」

  「好的,謝謝伯父。」杜熙真點點頭。但沒想到才這麼一停頓,眼前碗裏的白飯上已經堆滿了各式菜色,令她完全傻眼。

  「快吃快吃。」刑御瀧端起飯碗,還沒為自己挾菜,就已經將她的碗添成一座小山了。

  「這……要從哪裡開始吃?」她瞪著眼前的小山,舉著筷子頓在半空中,一時不知該由何處下筷。

  「請將多餘的菜肴放在這個空碗裏,這樣就方便吃食了。」老管家不知何時憑空變出一隻空碗,貼心地放在她的碗旁。

  「謝、謝謝。」好神奇喔!這個管家會透視人心耶!

  「欽,老大,別只服務你老婆嘛,我們也很需要你服務啊!」刑禦琥頑皮地起哄,將自己的碗舉到大哥面前。

  「早點娶老婆啊,這樣就有人幫你服務了。」將他的碗推開,刑御瀧完全不買帳。

  「可是大嫂也沒幫你服務啊,反而是你在服務大嫂耶。」唯恐天下不亂似的,刑御瀧哇啦哇啦地大聲抗議。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那是體貼,不是服務好嗎!」刑禦靜拉了拉二哥的手,以下巴指了指老爸老媽。「你看老媽天天都為老爸布菜,看了二十幾年了,你還看不透喔?」

  小輩們紛紛將眼定在刑偉傑和劉秀秀身上。兩位長輩面不改色,大方地接受小輩們的「評鑒」。

  「欽,那種感覺真不錯吼。”既然老媽幫老爸挾菜,大哥幫嫂子挾菜,那不如妳來幫我服務吧!」刑禦琥的眉皺成一條線,硬逼妹妹替自己挾菜。

  「誰理你啊?!」刑禦靜故意側了點身,硬是拉開自己和二哥之間的距離。「那是有伴侶的人的『特權』,你喔,哪邊涼快閃哪邊去啦!」

  所有人都笑了,杜熙真笑得更是開心。他的家人都太可愛了!她已經開始喜歡他們了呢!

  或許是餐宴的氣氛太好,剛開動沒多久,刑偉傑便喚管家拿出自己珍藏的紅酒來招待未來的媳婦。

  大夥兒一聽大家長要開酒,全都樂歪了,興奮得又叫又跳。唯有杜熙真悄悄地白了一張粉臉。

  哇咧!她長這麼大沒喝過半滴酒,現在突然要她喝酒,會不會有問題啊?!杜熙一真心裏哀號著,但見大夥兒興致都如此高昂,她完全不敢也不想表示任何意見,眼睜睜地看著老管家拿了瓶深色酒瓶出來,她隱在餐桌下的腳都要發抖了。

  暗紅色的酒液緩緩倒入杯中,她瞪著刑御瀧端過來給她的酒杯,一顆心惴惴地跳,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不會喝的話少喝一點,沾一下就好。」敏銳地發現她的緊繃,刑御瀧小聲地附在她耳邊低語。

  那低醇的嗓音低低淺淺地滑過她的耳膜,她不由自主地悸顫了下,感覺腳尖都蜷了起來―

  真要命,他對她越來越有影響力,動不動就讓她手軟腿軟,現下連聲音都能蠱惑她,實在太可怕了!

  「伯父伯母,祝你們身體健康、諸事順利。」為了掩飾自己的驚慌失措,她拿起酒杯向刑偉傑及劉秀秀敬酒。

  「好好好,很乖很乖!」長輩們開心了,一杯接一杯。

  每個人都HIGH翻了,喝酒像在喝水一樣,咕嚕咕嚕地喝個沒完。杜熙真也完全感染了那份歡愉,不知不覺也跟著喝了好幾杯。

  那種紅紅的酒喝起來還滿順口的,她發現自己還挺喜歡那樣的口感,加上現場情緒帶動,一口接著一口地啜飲也很開心。

  很快地,她的臉紅了,唇邊的笑意也更深了,全身產生一種說不出口的飄然感。

  「欽欽老大,你老婆好像不行了耶!」刑禦琥第一個發現杜熙真不太對勁,她的臉太紅、神情有些恍惚,看起來有點怪。

  「什麼不行了?」說那什麼不吉利的話?刑御瀧悴了口,轉頭差點沒被她嚇到。

  只見她眼角生波,一張小臉脹得紅紅紅,他連忙站起,不安地拍了拍她的小臉。「熙真?! 」

  「幹麼?」她抬起頭,笑咪咪地衝著他笑。

  「妳喝醉了!」他陳述事實讓她知曉。

  「沒有啊!我很好。」小嘴甚至還哼起歌來了。

  她搖搖頭,堅持自己並沒有醉,還舉起酒杯伸向老管家,「麻煩再給我一杯,謝謝!」

  「噢不。」刑御瀧忙搶下她的杯子,不由分說地將她拉起。「我看我還是先送她回去好了,免得她醉得不醒人事了。」

  「不好吧?現在送她回去,她父母一定會擔心。」更重要的是會對他印象打折扣,劉秀秀擔憂地阻止道。

  「我看還是讓她留下來住一晚比較好。」

  留下來住一晚?這樣好嗎?刑御瀧掙扎半晌,突地見杜熙真霍然「砰」地一聲,直接趴在餐桌上。他錯愕地瞠大雙眼,不得不接受老媽的建議。

  「那我先打個電話跟她家人說一聲,等等再帶她去客房休息。」語畢,他便離開去打電話。

  刑禦琥陡地彎起眼眉,見他身影走開後,悄悄地拐了身邊的刑禦靜一下。

  「幹麼啦?」刑禦靜沒耐性地瞪了二哥一眼。

  「聽到沒有?老媽說要嫂子留宿耶!」會不會太幸福了點啊?真叫人羨慕耶?

  「神經病喔!留宿就留宿,我也常在同學家過夜啊,又沒什麼了不起的。」單純的刑禦靜一臉古怪地撇了撇嘴,完全不懂二哥葫蘆裏在賣什麼藥。

  「說妳笨,妳還真不是普通的笨!」刑御瀧賞了她一記「妳沒救了」的白眼,用兩隻食指上下交迭。「留宿就可以『相親相愛』了啊!」

  「你白癡喔?大哥才不像你那麼色。」刑禦靜終於懂了,嫌惡地瞥他一眼。「而且,你剛才沒聽大哥說要帶未來大嫂到客房休息嗎?這樣怎麼『相親相愛』?」

  「依樣畫葫蘆啊!」他用下巴頂向杜熙真。

  我還畫南瓜咧畫葫蘆?刑禦靜順著他的眼望去,看到的是喝掛了,軟趴趴地趴在餐桌上的杜熙真。

  哦。懂了。把大哥灌醉嘛!那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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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22:05:4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結果刑禦琥和刑禦靜的計謀並沒有機會實行。

  刑御瀧打完電話,和小媽通報過要留杜熙真在刑家過夜後,他便扶著醉得不醒人事的杜熙真到客房,打算讓她好好休息,自己再轉回餐廳和家人餐敘。

  不意他才將杜熙真帶到客房,將她放躺到床上,她卻突然睜開雙眼。

  「這是什麼地方?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她的眼神雖有些許渙散,但看起來還算清醒。

  「這裏是我家的客房,妳喝醉了,想說讓妳在這裏住一晚,明天再回去。」他耐著性子解釋,並為她脫下鞋子。「別擔心,我已經打電話通知妳小媽了,妳可以安心地住下。」

  「我沒醉啊!」她眨了眨眼,不承認自己醉了。「你看我現在像喝醉的樣子嗎?」

  「……那還是要我送妳回去?」他無言,沒明說她說話間的吐納還散發著明顯的酒氣。

  酒醉的人很奇怪,永遠都不會承認自己喝醉,就像神經病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有病一樣,再怎麼爭論也爭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要啦!你不是已經通知小媽了?現在回去反而奇怪。」她搖了搖頭,這時才感到頭有點暈。

  「說得也有道理。」他點頭,為她拉上薄被。「不然妳就先在這裏休息,我再出去跟老爸喝點酒。」

  「你不陪我喔?」她突然一臉幽怨地伸手拉住他。

  「啊?」他微愣,瞪著被她拉住的衣角。「妳要我留下來陪妳?」

  「是啊!不然我一個人在這裏會怕耶。」這裏不是她所熟悉的環境,她當然會有點判到的啊!

  「我家很乾淨,沒有那種怪怪的東西。」他以為她怕的是人界無法解釋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笑著安慰道。

  「啊!」她跳了起來,不由分說地抱住他的頸項,小臉微微泛白。「你不要嚇我啦!」要死了!她又沒說是哪種東西,他幹麼提出來嚇人?

  「我……」他好無辜,好像說什麼都錯,乾脆閉嘴還比較安全。

  可一旦安靜下來,她身上混合淡淡酒味的馨香撲鼻而來,淺淺地騷擾他的心思。

  「熙真,妳放輕鬆,這樣抓著我,我會窒息。」他淺歎一口,拉下她的藕臂。

  「對不起。」她趕忙放下雙臂,但一隻小手仍可憐兮兮地抓著他的衣角。

  「不必對我說抱歉。」他輕笑,在她身邊的床畔坐下。「既然妳會怕,我就留下來陪妳。那妳現在想做什麼?玩牌還是唱歌?」

  「玩什麼牌?」想起老爸就是玩牌才將自己給輸掉的,她突然對他的牌技感到興味。

  「大老二、十三支,什麼都可以。」他走到櫃子前,拿出原本就擺在櫃子裏讓客人消磨時間的撲克牌,回到她床畔將之打開。

  杜熙真眨著眼注意著他的動作,他洗牌的流暢度,真讓她懷疑他是不是會像電影裏那樣將牌洗成一條長龍。

  難怪老爸會輸!光洗牌的動作,老爸就輸到脫褲了!

  「可是我……我不會玩那些耶!」她對數字排列基本上是完全沒有天資,所以在課業上,她的數理也是糟得一塌糊塗。

  「嗯哼,不然妳會什麼?我陪妳玩。」只要是撲克牌能玩的遊戲他都會,陪她玩個幾把絕對沒問題。

  「我只會玩抓鬼。」她說出一個完全用不到高深牌技的遊戲方式。

  刑御瀧差點沒將手上的牌全洗落到地上― 他從幼稚園畢業之後就不再玩抓鬼這種非常「益智」的遊戲了。

  「可以嗎?」她眨巴著眼期待地問。

  「可……當然可以啊!」捨不得見她露出失望的表情,腦子和嘴巴呈現兩種不同極端的回應。明明腦子裏狂吠著:不”。不要!嘴巴卻無法順利地開口拒絕。

  她現在半醉半醒,他著實分不清她到底是清醒多一點,還是酒醉的狀態多點?要她玩需要動腦的牌類恐怕會造成她的負擔!。

  不如他就好心點,陪她玩玩抓鬼吧。

  他將洗好的牌平均分成兩份:一份是她的,一份則是他的。很快的,成對的花牌一對對被丟到兩人中間的床位上,雙方手上的牌也越來越少。「噢。。又是我!」玩了幾次下來她都輸,杜熙真懊惱地慘叫。

  怪得很,為什麼最後鬼牌都會在她手上?她的運氣有這麼「好」嗎?怎麼買彩券時就沒這種好運?

  刑御瀧揚唇輕笑,贏她根本不是件太困難的事。

  她不曉得她所有的表情都寫在臉上嗎?當他的手放到鬼牌上時,她的眼就會綻放光彩;假如他碰到的不是鬼牌,她會微微蹙眉,因此他贏得輕鬆愉快。

  「可惡!再來!」她重新振作起精神,將散亂的牌全推到他面前。

  「妳贏不了我。」他笑,笑她不自量力。

  「屁咧!我就不信我還會一路輸下去!」她惱火到連不雅的口頭語都飆出來。

  「熙真,女孩子講話要含蓄點。」他越笑越大聲,並沒有因為她的率性而不高興。「這樣玩太沒挑戰性了,不如我們加點賭注,這樣玩起來才會更刺激!」

  「什麼樣的賭注?」說著說著,她也熱血沸騰了起來,完全忽略腦子裏傳來的暈眩感。

  「看妳啊!」這種東西是個人甘願的,由他提出來就沒意思了。「譬如一個吻還是什麼的,都可以。」他帶著玩興,不怎麼認真地建議。

  「好!」她猛地拍了下床鋪,分不清是衝動還是被酒精醺暈了腦袋,她豪氣萬千地許下籌碼。喊道:「這把要是再輸,我就以身相許啦!」

  刑御瀧愕然地瞠大雙眼,完全沒想到她的賭注會下得這麼重。

  「咳!」他輕咳了聲,邊洗牌邊以眼角覦她。「妳確定妳要玩這麼大?」

  他剛才只是開玩笑,要是能贏得她的一個香吻也就值得了,沒想到她會將吻擴大、擴大到……讓他心猿意馬,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如果她堅持這個賭酬,他要不要君子地放點水,讓她小贏開心點?他的內心掙扎著,雙眼卻移不開她絕美的側顏。

  她真的好美!雖然他見過不少美女,但詭異的是能讓他心動的卻只有她一個,這真是難解的吸引力,他完全找不到理由可以解釋。

  「安啦!這把我一定會贏!」她信心滿滿地催促他發牌。「快快快,看我如何痛宰你!」

  刑御瀧啞聲失笑,他懷著惴惴的心情發牌、挑牌、抽牌、丟牌,其實一把抓鬼的遊戲時間不長,很快地又到了雙方抉擇的最後階段。

  「該你抽了。」杜熙真的手上只剩下最後的兩張牌,一張鬼牌一張紅心十,她屏著氣,等待刑御瀧抽牌― 當然是最好抽走她手上的鬼牌,這樣的話,她就贏了。

  可是他實在太賊了,每次到最後總能留下鬼牌給她,所以這回她決定動點手腳。

  當他的手流連在兩張牌的上方時,一移到鬼牌,她便露出苦臉;一移到紅心十時,她就露出淺笑,錯亂他的辨識,這叫做反向操作,也叫詐敵術。

  不過機關算盡不如天算,她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刑御瀧為了放水,故意想讓她一把,因此選了她在笑時的那張牌,好死不死地抽走紅心十,正好和他手上唯一的牌張湊成對,讓他贏了。

  「噢SHIT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杜熙真跳了起來,瞠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瞪著手上的鬼牌。「你出千吼?!

  「誰會在玩鬼牌的時候出千?」刑御瀧也傻眼了,他沒想到自己刻意放水也會放出問題,一臉怔愣地瞪著她。「我以為妳贏定了。」

  「屁咧!該死的你又贏了!」杜熙真火大地將鬼牌摔在床上。

  「可是我抽那張牌的時候妳笑了啊!」所以那張應該是鬼牌,而不是和他手上的牌湊對的紅心十啊。

  「什麼意思?」她狐疑地啾著他。

  「好啦,我跟妳說喔,因為妳的表情都寫在臉上,只要我一碰到鬼牌,妳的眼睛就會發亮!所以我就放掉鬼牌,抽另一張,才會一直贏妳啦。」他沒辦法,只好說出自己贏不停的妙法。除了出千之外,賭徒還有個「特異功能」叫察言觀色。一般人在拿到好牌時,除了心思特別縝密或受過專業訓練的玩家之外,沒意外地都會呈現些許小小的破綻:或許眼睛發亮、或許細微地輕揚嘴角,無一例外,所以他才能一路過關斬將,

  將她殺得落花流水。

  「……」哇咧!那為什麼她的詐敵術沒有騙到他?「所以你本來是打算要輸給我的?」她雖然頭暈暈的,但還沒暈到失去理智。

  他聳聳肩,心虛地沒有答腔。

  「你怕我以身相許,所以才故意輸給我?」她的眼瞇了起來,眸心竄出憤怒的火光。

  她有這麼糟嗎?雖然她不覺得自己長得和別人有什麼不一樣,但很多人都說她很漂亮,包括他也這麼說過的啊。

  但為什麼聽到她要以身相許,他就故意放水認輸?

  難道他說她漂亮是騙人的嗎?不然怎麼會連碰她一下,他都覺得噁心?

  要是他真的覺得她漂亮,就應該把握機會贏死她才是啊。

  「沒這回事!」刑御瀧否認,並且飛快地將「肇事撲克牌」草草收拾完畢。

  「最好是沒有。」她火了,女性魅力受到質疑比輸他牌更教她火大!她陡地不大刺刺地呈大字狀躺下,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沒有的話就來吧!」

  「妳幹麼?」刑御瀧瞪著她,差點把眼珠子都給瞪出來了。

  「要你來拿你贏的籌碼啊!她像頭小雌虎,咬著牙對他低吼。「以身相許不是嗎?來吧!」

  一陣錯愕之後,他忍不住笑了。

  她這個樣子像要被拖去宰的小豬仔,叫他怎麼下得了手?他可沒當劊子手的嗜好。「別鬧了,快起來。」他不怎麼認真地笑駡著,伸手將她拉起。

  「你不要嗎?」怒意在胸腔裏醞釀,很快地燒成了熊熊大火,恨不得噴出兩團火來將他活活燒死。「難道我沒有魅力嗎?」

  「妳開什麼玩笑?」他瞠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瞪她。「妳這麼漂亮,怎麼可能沒有魅力?」

  「再漂亮也比不上你漂亮啊!」她咬牙,為了他的不為所動而鬱悶著。

  「男人不能用漂亮來形容。」他啞聲失笑,完完全全地被她打敗。「不用懷疑妳自己的魅力,妳是真的很漂亮。」

  「那你為什麼不要我?」她又氣又哀怨,覺得他是在說好聽話來安慰自己。

  「……」他無言,愣愣地凝著她好一會兒,這才艱澀地開口問道:「妳現在是在邀請我嗎?」

  「不是啊!我玩牌輸了你,這是你應得的。」她獗著嘴不看他,心裏可氣了。

  「況且,我都已經躺成這樣了,你還叫我快起來,那不是我沒魅力是什麼?」

  不是一定要他對自己怎麼樣,只是他那種反應真的很傷人咩!

  「那跟妳的魅力無關,是我不想因為一個賭注而得到妳。」他蹙著眉頭,語氣嚴肅地說道。

  聽完他的話,杜熙真的眉心打了個小結― 聽說男人是很容易衝動的動物,瞧他臉紅脖子粗的,應該多少都會想做那種色色的事吧?

  可他明明贏了她,有再光明正大不過的理由可以佔有她的,但是他卻不做?還說這跟她的魅力無關,那到底是為什麼?她都糊塗了。

  「你說清楚點,我聽不懂。」算她笨好了,她虛心求教。

  「做愛不能當作籌碼,要兩情相悅才能做的。」淺歎一口,他投降了,誰叫他就愛上這麼天真無邪的她呢?

  「我看起來像、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嗎?」她瞪他。

  像!他無奈地閉了閉眼,卻體貼地沒有說出口。

  「天殺的刑御瀧,我說我很甘願,你聽到了沒有?」她又羞又惱,依舊躺在床上不動。

  「……我想妳應該累了,好好休息吧!」他真的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占她便宜,索性起身準備離開。

  「刑御瀧!」她拉住他的衣角,眼底滲入一抹擔憂。「你是不是不想要我?那我們不要結婚了。」

  他猛然一震,旋身看她。「我怎麼可能不想要妳?我們當然要結婚啊!」

  「你又不碰我,那我們結婚幹麼?」她不曉得自己怎會說出這般不知羞的話。她的身體發燙、腦子沉重暈眩,但她卻很肯定自己不要他離開,尤其是現在。

  「結婚不是只為了做愛。」他咬牙,企圖矯正她錯誤的觀念。

  「不管啦!你現在出去,我就不要嫁給你!」她開始使性子了,小手死命地緊抓著他的衣角。

  他愕然,凝著她嬌紅的小臉,一個瘋狂的想法在他的腦子裏成形。剛才贏的是他,但此刻他卻荒謬地感到她才是贏家。而他,不但輸得一塌糊塗,還成了得以身相許的一方?

  「我覺得……妳似乎比我還想要?」他好氣又好笑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的臉更紅了,卻忍不住心虛地撇開臉。「我有嗎?」

  好吧!她承認自己對那事兒是有點好奇啦!不過更大的理由是她想證明自己對他還算有吸引力。

  以自己快嫁給他的身分來看,這個要求應該不算過分吧?

  「有。」握住她拉著自己衣角的小手,他不走了,再度在床畔坐下,扳過她的臉,讓她正視自己。

  「如果妳想要就說出來,我們之間沒什麼話不能說的。」她要是真的想要的話,他恐怕會開心到昏厥吧!

  「咦?女人可以要求那種事嗎?」那不是男人才能要求的?她震驚不已。

  「當然可以啊,男人女人一樣平等。」什麼時代了還問這種傻問題,真是可愛啊”。

  她眨了眨眼,痛下決心似地用力點頭。「好吧!那我要!」

  「不後悔嗎?」他的心臟霍地凝縮了一下,黑眸更形深幽。

  「嗯,不後悔。」都要結婚了有何不可?她可不是隨便人都能做的喔,只有他才行哩!因為他是她未來的丈夫咩。

  「那……」心動不如馬上行動,他不再多說什麼,伸手將她摟入懷中,低頭就給她一個火辣的吻!

  相較於之前「試看看」的吻不同,這個吻具有強烈的攻擊性,不僅吻遍了她唇裏的每個角落,更甚者,他的手不再安分地停滯不動,而是充滿侵略性的在她身上各點撫摸、揉撫她,引來她連聲嬌喘及輕顫。

  她嬌柔的聲音令他亢奮,但又擔心自己因為太過急躁而傷了她,繼而擔憂地輕問:「會痛嗎?」

  「不會……」她無法形容他在自己身上施展了什麼魔法,讓她的身體完全無法控制地酥麻。

  當他的手意圖竄進她的衣服裏,她緊繃地彈跳了下。

  「別緊張。」意識到她可能沒有經驗,他輕聲安撫。

  「我沒有緊張啊!」她無辜地眨了眨眼,小臉脹得火紅。

  「可是妳臉好紅,而且流汗了,不然我幫妳把衣服脫掉降溫。」他不舍地為她吮去額上的汗珠,可恥地藉由降溫的斕理由來為她脫衣。

  很快地褪去她的上衣,露出她清純可愛的小點點內衣,他的眼變得晶燦,火熱的視線凝著她胸前的隆起,瞬也不瞬。

  「別看啦!」她害羞地伸出手搗住他的眼。

  女人對於胸前的「二筒」總有許多難解的情結:一方面怕自己不夠「有料」被嫌棄,一方面又擔心太大被說肉太多,總之太大或太小都不對,乾脆不給看最實在。

  「我要看。」他抓下她的手,發現她動作很快地又用雙臂環住胸口,不滿地扁了扁嘴。「為什麼不給我看?」

  「就不好看咩!」她害羞道。

  「不會的,很美,真的很美。」他誘哄著,伸手拉開她環住胸前的雙臂。「讓我看清楚妳的美,乖。」

  禁不住他的勸哄,她羞怯地任由他攫住自己的腕,閉上眼撇開頭,沒敢看他滿布情欲的眼。他俯身吮住她的唇,她那柔嫩的唇瓣像柔軟棉絮,讓他忘了思考,將她密實地壓制在他修長的男性身軀之下。

  她感受到他身上驚人的熱力和男性的氣息,他呼吸的氣息全襲上她的臉頰,氣息在她鼻間、唇間遊蕩,她覺得全身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發燙、發熱。他的唇霸道地佔領她的唇,雙手撫過她的額、鼻、下顎、頸項一路下滑,最後低下頭埋入她胸口。

  「唔……」她擺動著身體,沒發現自己下意識的舉動像在誘惑他,柔軟、芳香、凹凸有致的身段,一而再地磨踏著他的陽剛。

  他呻吟了聲,靈活性感的舌尖在她香甜的唇齒間恣意糾纏,翻天覆地地擾亂她所有的理智。大手沿著身側罩住她豐滿的山巒,拇指憐惜地揉捏她粉嫩的頂峰,讓她胸前的花朵因他的眷顧而盛開。

  「御瀧……」她全身都在哆嗦,這種戰慄的感覺讓她既無助又歡愉,在他的包覆之下輕輕顫抖。他移下身子,熱吻不斷往下延伸,舌頭舔舐過她的頸項、鎖骨,最後來到最美的乳峰,他張口含住那高聳粉嫩的蓓蕾,她的胴體就像美麗、芬芳的蜜汁,而他的唇舌就像受不了誘惑的蜜蜂,一再地掠奪。

  他的舌逗弄著她敏感顫抖的花蕊,飽脹的緊實感在她胸前擴散,她覺得自己的胸部像未被發掘的禁區,連她這擁有者都不知道它究竟擁有多少寶藏。

  他膜拜似地以性感唇舌探索她的美麗,讓她虛軟地在他身子底下呻吟。他咬噙著她胸前的紅花,讓它在他嘴裏綻放、挺立、堅硬,讓它在他的撫弄下盛開,他激情難耐地以指尖逗弄……

  「唔!」她似歡愉又似痛苦地扭動身體,想抗拒又想貼近他的唇舌、指尖在她身上點燃的魔力。他的吻往下移至她平坦的腹部,吻著她腹間小巧的肚臍,令她燥熱難耐,整個人像要燃燒起來般火熱。他被情欲焚紅了眼,溫柔地拉開她的雙腿,那從未有人接觸過的優美禁區剎那間清楚地呈現在他眼前,他發出驚歎,讚美她的嬌美;他灼熱的唇舌延燒至她腿間的三角地帶,輕輕柔柔地親吻、刺探,勾引出她最原始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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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強烈的快感像蔓延中的火勢不斷湧向杜熙真,燒光了她的理智也燒灼了她的神經,令她害羞又敏感地輕吟出聲。

  「不……」她頻頻搖首,分不清自己到底要他離開還是繼續。

  他邪惡的親吻,勾起她體內一波波強烈的火焰,她咬著唇,不好意思發出失控的呼喊。

  他摸索著她柔嫩白皙的大腿,輕柔的撫觸帶有無盡的魔力,挑動她所有熱情。

  而他的唇還印上她的腳踝,細細品嘗。

  「別這樣……」她曲起膝躲避他的吻,神智早已迷惑,渾身燥熱不堪。

  「別怕,我不會傷害妳。」他頑皮的唇遊移著,細碎的吻由她的腳踝往上攀爬,越過小腿肚、膝蓋、大腿內側,如嬰兒般的肌膚讓他情不自禁地細細吸吮,沿路留下一個個玫瑰色的吻痕。

  他再次吻上她女性的熱源,邪肆地以靈舌逗弄那敏感的核心,她倒抽一口氣,渾身竄過酥麻輕顫,卻無力阻止。他的唇舌品嘗著早已充滿蜜汁的蕊心,緩慢且折磨人地逗弄著,她下意識想併攏雙腿,但他卻以雙掌抵住她的腿,要她為他敞開。

  他挺起上身跪坐在她腿間,凝著她迷醉的媚態,動情地以指撥弄那腿間脹紅的脆弱花瓣……

  「啊!」她感覺自己快崩潰了,她既羞又窘,但卻又矛盾地期待他的愛撫。

  濕潤的蜜液沾滿他的指,他全身因歡愉而緊繃起來,下腹傲然挺立的男性令他疼痛。

  他拉起她的手,讓她觸碰他的欲望根源。「熙真,妳也可以碰碰我。」

  「呃!」她驚呼一聲,羞紅了臉縮回小手。

  「不用不好意思,就像我撫摸妳那樣。」他輕笑出聲,雙手緩慢地撫摸著她柔嫩的肌膚,像在教導她去體驗愛撫的美妙。

  「不要啦!」好丟臉,人家才不要呢!

  他邊笑邊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快地重新壓回她身上,勃發的欲望摩擦著她的柔嫩,一手攬住她的腰肢,以顫動的熱源觸碰她的水嫩。

  「那我進去了喔。」他扶住自己緊碩的欲望,緩緩地推入她緊窒的花心。

  「御瀧!」感覺他的侵入,她緊繃地揪緊他的手臂。

  「忍著點。」他的汗沿著鬢角滑至下顎,她的緊密窄小結結實實地包裹著他的硬挺,他失控地低吼了聲,猛地貫穿她的柔嫩。

  「唔!」強烈的撕裂感由下腹漾開,她咬著唇,沒讓自己尖叫出聲。他低頭封住她的唇,手指細細地撥弄兩人緊密的貼合處,直到她的緊繃緩緩放鬆。他咬牙凝著她面若桃花的臉頰,小心翼翼地輕問:「還好嗎寶貝?」

  「嗯……」她點頭又搖頭,在他侵入的瞬間,她以為自己會痛到暈過去,但並沒有,此刻她又感到些許不知名的空虛,她實在不曉得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放輕鬆,妳會喜歡的。」他開始輕緩地擺動臀部,小心地注意著她臉上任何一分細微的變化。

  「啊……」疼痛的撕裂感隨著他的挺進漸次散去,緊接而來的是飽滿的充實感,引起她渾身酥麻、輕顫,令她不由自主地輕吟出聲。

  他瞇起眼,感覺她內部肌肉不自覺地夾緊他的堅挺,他狠抽口氣,無法克制地在她體內馳騁起來。

  他挺進她的最深處,抽撒的頻率越來越快,他讓她的腿環繞著自己的腰腹,好讓自己能更深入― 她無助地搖著頭,陌生的快感及欲望籠罩著她,她的身體彷佛不是自己的,輕飄飄地上了雲端。

  他拖起她的身子,讓她坐在他身上,他溫柔地凝著她,讓自己強而有力的臂力幫助她在自己身上律動,一次又一次地撞擊她的柔軟。

  「御瀧,我腿好酸……」她將頭靠在他的頸窩處,他的氣息和體熱佔據她的鼻端、感官,全身的血液亂竄,快感控制她的理智,所有思緒完全被欲望所駕馭,她難耐地輕泣求饒。

  「那我們換個姿勢。」不舍她的生嫩,他將她後仰放到床上,欲望卻不曾退出她的緊窒。

  餐廳裏的餐宴氣氛正熱,而房裏譴蜷熱情正濃―

  親密過後,小倆口的感情迅速加溫,婚禮也如火如荼地展開,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杜熙真由青春可人的無敵美少女晉升為一枚熱騰騰的人妻。

  婚宴那天來了好多人,而她忙著化妝、補妝、換衣、敬酒,忙得連喜宴上的美食都沒沾到幾口,自然連來了哪些賓客、那些人說了哪些話都記不得了,甚至到婚禮過後三天,她的耳邊依稀還聽見一堆人說著「恭喜、恭喜」

  不過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感情的滋潤及幸福氛圍的養成,杜熙真整個人明顯亮了起來,越發美豔動人。

  「喂喂喂,有沒有搞錯?」徐湘湘吸啜著杯中的柳橙汁,一邊大呼不可思議。

  「妳老公是給妳用了什麼頂級的化妝品啊,不然妳的皮膚怎麼會越來越白嫩?」簡直像剛出生的嬰兒般粉嫩粉嫩的,太教人嫉妒了。

  「哪有啊!雖然我老公在化妝品公司上班,但他可沒帶什麼瓶瓶罐罐的回來給我搽。」趁著刑御瀧到公司上班的午後,杜熙真約了好友徐湘湘在外面碰面。

  「是喔?他不像那麼小氣的人啊!」徐湘湘還記得印象裏的刑御瀧風度翩翩、氣質優雅,一看就是很多女人會去「煞到」的典型,感覺上對女人出手應該很大方才是,怎會對自己的老婆那麼小氣?

  「他不小氣啊!」杜熙真睜大了眼,不明白好友對老公的評價從何而來。

  「他我很好耶,我隨便使性子,他也不生氣;下班回家後,還會帶我去散步。而且,妳知道我不愛化妝嘛,是我叫他不要帶回來給我用的。」

  「可是他沒帶妳去蜜月旅行。」徐湘湘對刑御瀧的評分不賴,但這點可得小小的扣分了。

  每個女人都期待著蜜月旅行啊,沒帶老婆去度蜜月的男人就是欠扁!

  「他最近忙嘛,他說等過陣子比較空閒了,我們再去度蜜月。」杜熙真可不是小鼻子小眼睛的女人,她體貼地為新婚丈夫解釋。

  「那就好啦!這樣的話、妳老公真的沒得挑啦!」瞧她幸福洋溢的模樣,徐湘湘羨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她忽然感歎道。「要是我也有個愛賭的老爸就好了。」

  「妳神經病喔?白癡才會希望有個愛賭的老爸!」她像在看史前動物一樣瞪著好友,感覺她瘋得厲害。

  「妳不就有個愛賭的老爸嗎,結果,妳看妳得到那麼好的歸宿,知道的人哪個不羨慕?」說來說去就是自己沒那個命,怪不得別人啦!

  「我懶得跟妳扯那些,都是一些沒營養的想法。」她嗤之以鼻,不把她的幻想當成一回事。

  「怯。。」徐湘湘鱖起嘴,還來不及再說些什麼,突然一個男子向她們走近,立即引起她倆的注意。

  那個男人堪稱型男一枚,像是由服裝雜誌裏走出來的男模,他有一頭長度幾近腰間的長髮,以發束束在頸後,濃密的眉下是炯亮的大眼,襯著高挺的鼻樑和略薄的唇,整個人看起來就是「秀色可餐」四個字。

  「兩位小姐好。」男人扯開超級陽光的笑,開口向她們打招呼。

  「有事嗎?」徐湘湘一見到型男就差點流口水,等不及杜熙真有所反應,趕忙出聲詢問。

  「我是『歡樂模特兒經紀公司』的星探白嶽樵,想請問這位小姐是否有興趣往模特兒界發展?」白嶽樵一雙眼緊盯著美麗的杜熙真不放。

  「我?」杜熙真一臉錯愕,指著自己的鼻子驚愕不已。

  「嗯嗯,就是妳。」白嶽樵漂亮的眼裏閃動著驚豔的光芒,忙不迭地遞上自己的名片。「如果妳有興趣的話,歡迎妳到公司來試鏡。」

  「我不……」她正想出聲拒絕,不料,竟被徐湘湘搗住她的嘴,不讓她發出聲。

  「好的,有時間我會跟她一起去你們公司試鏡。」不管杜熙真的掙扎,徐湘湘扯開笑臉對男人笑道。

  「呃……那就麻煩妳了。」雖然感覺到杜熙真的意願不高,但白嶽樵顯然不怎麼甘心放棄,於是轉而央請徐湘湘幫忙,便轉身離開。

  杜熙真不斷掙扎,徐湘湘待白晉樵走遠後才放開她。

  「妳到底在做什麼啦!」杜熙真惱了,火大地朝好友低斥。

  「妳不想去對不對?」徐湘湘一張口就堵住她的嘴,見她不斷地點頭,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有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好好把握?不是普通人都能當模特兒的!」

  「我生活得好好的,幹麼去外面拋頭露面?」杜熙真快暈了,無法想像自己走在那眾所矚目的伸展臺上。

  「妳很笨耶!雖然妳老公是刑氏的總經理,但如果可以闖出一點名堂,賺點私房錢也很不賴啊!」徐湘湘拿起桌上的餅乾吃,邊說出自己的想法。

  私房錢?杜熙真愣了下,心想湘湘說得好像也有道理。沒有人會嫌錢多的吧?她早早將打工的工作都辭了,整天窩在家裏也滿無聊的,如果有個工作既能打發時間,又能加減存點錢給老爸、小媽,也算是盡了當人女兒的孝心,何樂而不為。

  「可是現在不是有很多什麼模特兒公司、傳播公司都是騙人的嗎?萬一剛才那個人是騙子怎麼辦?」她有點心動,但又怕自己莫名其妙地變成「傳播妹」,那可就完了。

  「『歡樂模特兒經紀公司』我好像聽過,應該不會是騙人的吧?」這一說讓徐湘湘也不確定了起來,但她很快便想到了一個解決方式。「沒關係啦!不然等等我們去網咖查查那家公司的資料,如果是正派經營的再打電話給他,而且,我會陪妳一起去的,放心!」

  「那得先查清楚才可以。」那倒是,正派經營的話就加減賺。可是錢是她在賺,為什麼湘湘看起來比她還興奮?她斜睨了好友一眼,涼涼地問了句。「我說湘湘,我覺得妳比我還想去當模特兒耶!」

  「哪有?我有自知之明啦,我連伸展台的邊都摸不到。」徐湘湘不是那種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人,她很清楚自己的條件,統稱「路人甲」一流,看過就忘的那種,所以她不會不切實際地作美夢。

  「伸展台的邊摸不到沒關係,能跟剛才那個帥哥認識才重要,對吧?」杜熙真慢條斯理地端起咖啡啜飲,邊喝邊輕聲地「當」她一句。

  「噗!」徐湘湘噴出嘴裏的餅乾,差點沒被餅乾屑給噎到。

  原來不是只有男人會醉翁之意不在酒,連她的好朋友徐湘湘也會捏!呵呵”。

  當天下午杜熙真便在「歡樂模特兒經紀公司」完成了試鏡,過了幾天後,白嶽樵就安排她拍了一個少女服飾的平面廣告。

  由於拍攝的內容跟平時看到的服飾廣告差不多,而且她也確實領到了一萬元,表示這家模特兒經紀公司應該不是騙人的,她總算可以放心地賺點外快。

  「老婆,妳這幾天都在家做什麼?」下班回到家,享受著老婆的愛心晚餐,刑御瀧隨口問道。

  婚後,小倆口征得刑家二老的同意,開開心心地搬到刑氏大樓附近組一個小家庭。雖然房子不很大,才三十坪左右,但因為只有他們夫妻倆,所以住起來還算舒適。

  本來刑御瀧想請個女傭來整理家務,但杜熙真認為自己在家「櫻櫻美黛子」,舉凡煮飯、整理、拖地等家務事她都可以全包,所以就堅定的回絕他了。

  「我喔,就摸摸這裏、清清那裏的,而且我還回去看過小媽,也跟湘湘去喝了下午茶,時間還算好打發啦!」她心跳了下,極精簡地報告自己的行程,不知道為什麼,她並沒有將自己到模特兒經紀公司「打工」的事說出來。

  他要是知道她在當模特兒,絕對會反對,說不定還會不高興― 沒理由的,就是如此認定。

  「嗯。」他放下碗筷,疲累地揉揉眉心。「爸在公司裏的表現也不錯,妳回去時,有聽到小媽說他又去賭嗎?」

  「小媽說他偶爾會去隔壁跟陳伯伯殺兩局棋,其他的就沒說了。」她也很擔心老爸故態復萌,所以一定會問,好險得到的答案還算令她滿意。「你看起來很累,工作太重嗎?」

  「還好,我習慣了。」大學還沒畢業,老爸就開始有計劃地培訓他當接班人,多年下來他確實已經習慣了,只不過最近推出了一批新生代、較少女型的化妝品,研究推廣方式而和高級主管商討多時,難免有些疲累。

  「累要說啊!我可以幫你按摩喔!」她伸出雙手弓了弓指,嘴角帶笑,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妳?按摩?」他挑起眉,那笑似乎訴說著「妳行嗎」。

  「你別看我好像什麼都不會,我可是很會按摩的!」她輕哼了聲,確定他不再動筷後,她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盤。

  「以前我老爸打牌,回家喊累時,都是我幫他按摩的喔,他常常被我按一按就睡著了,哈!」

  見她纖細窈窕的身影熟悉地穿梭在餐桌和廚房之間,他感到好滿足。

  「那我先洗個澡,等等就讓妳服務嘍!」他愉悅地解開襯衫鈕扣,轉身走往房裏的浴室。

  「沒問題!」她輕快的聲音由廚房傳了過來,令他會心地勾起嘴角淺笑。

  除了不婚主義的男人之外,每個男人都曾經幻想過「家有嬌妻」,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帶出去有面子,回到家又能舒舒服服地當個大爺,而他竟能意外完成這個夢想,夫複何求。簡單梳洗後,他全身放鬆地泡在浴缸裏,想起今天在公司裏,公關經理提議要找個清新的模特兒來代言新產品的事,他就頭痛。

  現在的模特兒公司素質良莠不齊,他對那個領域又不熟,是要到哪兒去找個保證不會闖禍的模特兒來?而且,萬一傳出負面消息,那對公司的形象絕對有損!所以他請公關經理先找幾家知名的經紀公司接洽看看,從中挑選出外型及氣質比較符合清新形象的模特兒,再約來公司當面洽談。

  「老公,你洗好了嗎?」就在他思索著公事而深鎖眉頭之際,他的小妻子探頭進浴室詢問。

  這聲老公叫得可真甜,他急匆匆地由浴缸裏坐起,踏出浴缸拿大毛巾擦拭身體。

  「就好了,妳等我一下!」待他走出浴室,他的小妻子已經在房間裏等他,床上還擺了張粉紅色的棉紙。

  「那是什麼東西?」粉紅色?感覺跟淺藍色的房間還真格格不入呢!

  「躺在上面,精油才不會滴到床上啊!」真笨耶,連按摩用的隔離紙都不知道,虧他還在化妝品公司上班。

  「還要用精油喔?」這麼講究?從未到外面的按摩館消費過的他,完全不知道這些「配備」

  「當然啊,不然你皮膚乾乾澀澀的,怎麼推得動?」她解釋,並拍拍床上的紙墊要他趴上去。「來,趴好來!」

  以前幫老爸推拿按摩,總覺得不是推得很順,後來她買書回來研究,才發現加上精油會讓過程順利些。而且精油有很多種味道及功效,她買了些試過幾回還不錯,所以在搬來新家時,就順便帶了過來,沒想到,竟然真的派上用場了。

  雖然她的手法不似外面按摩館那般精湛,不過,至少老爸是很滿意的啦!

  「……不能用躺的嗎?」趴著好像怪怪的,像命案現場似的。

  「身體主要的筋絡都在背部,不趴著怎麼按?」她沒好氣地搖頭,沒得商量地要他趴好。

  「喔。」雖然難看,不過他的小妻子下了令,他著實不好違逆,只好聽命地乖乖趴上床。

  「放輕鬆,我們要開始嘍。」她愉快地宣佈,然後將香鬱的精油滴到他寬闊的背上,小手也輕柔地撫上他的脊背。

  那雙小手像帶有魔力一般,在她輕揉慢緩的壓揉下,神奇地壓去他肩上、背上的酸楚,令他舒服地喟歎出聲。

  「舒服嗎?」她察覺他的放鬆,勾起嘴角輕問。

  「舒服極了。」他舒服得想呻吟。

  「嗯哼,那你放鬆,我會讓你更舒服。」她又笑了,笑聲如銀鈴般在房間裏回蕩。

  那話聽起來曖昧極了,他閉著眼,心裏、腦子裏想的全是另一種「舒服」,但放鬆的筋絡令他的眼皮越來越重。

  漸漸的,睡神來召喚他去約會,他雖然極力想抗拒,但卻抗拒不了生理的疲累,緩緩睡去……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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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6 22:06:4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天氣晴朗,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好,現在休息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我們再繼續。開拍前,阿美記得幫小真補一下妝。」攝影師按下最後一個鏡頭後,對所有的工作人員喊道。

  一個鄰近市郊,並且具有完善設施的公園裏,一群拍攝DM的工作人員從早上八點左右就開始忙碌工作了,近中午時分,攝影師終於喊休息,所有的工作人員才得以將緊繃的神經暫時放鬆。

  當攝影師一喊解散的同時,現場便響起一片歡呼聲,每個人紛紛放下手邊的工作,起身伸展筋骨,工作現場頓時顯得些許混亂。

  「我的天啊!再這麼曬下去,我都要變成人乾了。」徐湘湘手裏拿著礦泉水,一臉虛脫地說道。

  在杜熙真辭掉便利商店的工作後,徐湘湘也跟著辭了。因此當杜熙真有CASE的時候,她都會隨行在側,當杜熙真的小婢女― 她是如此形容自己的,但是,看在其他人眼中根本不是如此,她每次都在拍攝現場到處亂晃,輕鬆快活得很咧!

  「變成人乾也不錯啊,挺有紀念價值的,說不定還會被當成肉身菩薩,供起來讓人拜呢!」杜熙真大笑地調侃她。

  「拜妳個大頭鬼啦拜!」徐湘湘沒好氣地悴道。突然間,她眼神,馬上挺直背脊坐好,

  並且乖乖地閉上她那聒噪的小嘴。杜熙真一頭霧水地轉過頭,才發現白嶽樵正遠遠地走了過來,這讓她不禁笑了出來。

  早在街頭巧遇白嶽樵的那天,她就發現湘湘似乎很喜歡他。果然,經由她這陣子下來的觀察,只要白嶽樵在的時候,湘湘總是表現得像個淑女般,讓她不太習慣,她完全能夠理解湘湘的心態。

  不過,人就是這樣,總想給自己心儀的對象一個絕佳印象,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粗魯不優的一面。

  「熙真,來,妳的便當。」白嶽樵一走近,便奉上便當一枚,直接塞到杜熙真的手上。

  而他自己手上也有一個便當。

  「謝謝白哥。」她揚唇淺笑,風情萬種。

  白嶽樵感覺有絲暈眩,分不清是頭上的太陽太大,還是她的笑容太美?他的心都要融化了。

  「咦……那我呢?我沒有便當喔?」人家的肚子也餓得咕嚕咕嚕叫耶,怎麼熙真有便當,但是她卻沒有?難不成是大小眼逆?

  「妳又不是公司編制的人員,當然沒有妳的分。」白岳樵理所當然地應道。

  「吼。。」徐湘湘惱火地低吼了起來,不依地拉著熙真的手臂。「熙真,妳看他啦!他欺負我!」

  人家說得也沒錯啊,她的確不屬於公司裏的員工,這樣的話……杜熙真淺歎一口,讓出了自己的便當。「那我的便當給妳吃。」

  「啊?」徐湘湘和白嶽樵同時愣了愣,不意她會有此舉動。

  「天氣這麼熱,我沒什麼胃口,喝點開水就可以了。」她不以為意地解釋道。

  「那不然我的便當給妳吃。」見她態度堅持,白嶽樵二話不說地就讓出自己的午餐,將便當再度塞進杜熙真的手裏,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白嶽樵此舉動,讓杜熙真和徐湘湘瞧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尤其是徐湘湘,驚訝之餘還帶著些許慎怨。

  「白哥!那你吃什麼?」杜熙真不好意思極了,趕忙喊住他。

  「外面有很多小吃店可以果腹,妳不用擔心啦。」白嶽樵隨口說了句,並瀟灑地轉身離開。

  「熙真,他一定在暗戀妳啦!」徐湘湘不開心地扭了扭身子。

  「暗妳個大頭啦!」她沒好氣地敲了好友一記響頭。「妳忘了我是有老公的人喔?我是人妻捏!」

  「人妻又怎樣?他又不知道。」徐湘湘低聲咕噥。

  「他應該知道吧?我有拿身分證去領薪資啊!」杜熙真相當地不以為然。

  「要是知道的話,他就不會這樣對妳獻殷勤了。」徐湘湘才不相信白嶽樵真的知道她已經結婚了咧!要是知道了,他才不會表現得那麼明顯……

  會嗎?望著白嶽樵遠去的背影,杜熙真陷入茫然―

  徐湘湘的話並沒有對杜熙真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雖然當時她有懷疑過白嶽樵是不是真的對自己有意思?但隨著時間飛逝,她也就漸漸地淡忘了這件事,完全沒放在心上。

  而且,模特兒這工作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她前後接了兩、三個花不了她多少時間的平面廣告,直到今天,才終於讓她遇上了件大案子。

  白嶽樵說今天這家公司的公關經理在看過她的照片之後非常滿意,希望能見見她本人,好做最後的確認。因此,她匆匆忙忙地搭車來到白嶽樵所指定的地點,可是,當她抵達指定地點時,整個人當場傻在那。

  哇哩咧!怎麼會是她老公的公司啊?她可是從來沒向老公提過她在當模特兒的事耶,萬一今天好死不死被他發現了怎麼辦?他會不會抓狂?

  他們公司那麼大,運氣好的話,她應該不會碰到他才對― 而且他是日理萬機的總經理咩,拍廣告選角這種小事應該交由手下的人做就行了吧?

  她抱著一股僥倖的心態,走進了刑氏大樓,和等待在大廳裏的白岳樵會合後,便一起搭電梯上樓。

  在電梯上升的過程中,她的心就跟電梯一樣,一路往上攀爬……

  要是遇到了刑御瀧,那她瞞著他當模特兒事就會被發現了……她真怕他會因此而大發飆、或是不理她……

  唉,她不知道等會兒會見到哪些人,但肯定是在公開場合。萬一真的遇到老公了,而且他還在公開場合生氣,那他們夫妻倆的面子不就要在他的公司裏丟盡了?

  「白哥,我可以不要接這個案子嗎?」她越想心情就越緊繃,不禁抬起頭,看著白嶽樵問道。

  「怎麼現在才說這個?」白嶽樵愣了愣,感到很意外。「怎麼了?不舒服嗎?今天他們只是要跟妳見個面,確定要讓妳來當代言人後,才會開拍電視和平面廣告。妳如果不舒服的話就硬撐一下,反正很快就結束了。」

  「不……」就在她要否認自己並不是因為身體不適才放棄這件案子時,電梯門霍地打開,也讓她的拒絕卡在喉管,不由自主地吞咽回去。

  唉。”既來之,則安之,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了,突然這樣臨時取消,對公司也很不好意思,還不如就硬著頭皮上吧。

  各路神明、聖母瑪利亞,千萬別讓她遇到老公嘿,阿彌陀佛。。

  她心懷忐忑地跟在白嶽樵身後,待秘書小姐領著他們倆走到會議室後,她迅速地環顧了一下那些主管的臉……

  太棒了!老公不在耶!她實在太幸運了!呼。。總算可以放鬆了。

  「請坐。」一個中年主管站了起來,用手比了比其餘的空位,要他們入座。待他們倆入座後,那名主管才接下去說道:「等等還會有其他公司同仁來參與,等人員都到齊後,大家再研究討論。」

  杜熙真隨著白嶽樵坐了下來,一心欣喜著老公不在現場,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名主管說了什麼。她坐定後,低頭拉了拉皮包,將它放在腿上擺好。而此時,會議室的門又被打開,她抬頭瞄了眼進門的人,當場怔住!

  刑御瀧跟陳南北一前一後地走進會議室,刑御瀧便以犀利的眼掃了掃會議室裏的陌生人,但是,當他和杜熙真的眼神交會時,他錯愕地瞠大了眼。「熙真?」

  怪怪!公關經理剛剛通知他到會議室和廣告模特兒見個面,但他完全沒想到竟然會在會議室裏見到自己的新婚妻子!

  這是什麼該死的吊詭情況?

  陳南北在看到杜熙真後也吹了聲口哨― 這下有趣了,老總嫂子竟然在外頭拋頭露面,而且,顯然還沒讓御瀧知曉,這下準備要天下大亂嘍!

  「呃……嘿嘿……嘿嘿……」討厭啦!怎麼會這樣?越怕碰到就越會遇到,還真的讓她給遇到了啦!

  實在有夠衰的!

  「這位是?」白嶽樵約莫瞧出刑御瀧和杜熙真之間不尋常的暗潮,不安地詢問。

  「是我們總經理。」業務經理連忙為刑御瀧拉開椅子,恭敬地請他上座。「總經理你好,這位是敝公司旗下的模特兒杜熙直了……」白嶽樵正欲好好地介紹杜熙真,不意卻被刑御瀧抬起的右手給制止。

  「妳什麼時候開始當模特兒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刑御瀧瞇起眼,緊盯著她不放。

  「欽……有、有一陣子了。」她開始冒冷汗;發現他的表情是自己不曾見過的嚴肅,她心裏像吊了十五個水桶般七上八下。

  完了!毀了!看他的臉好像真的生氣了,不曉得他會不會因此而休妻?嗚……

  「這種事妳不應該先告訴我嗎?」他握緊拳頭,不敢相信她竟然會瞞著自己這麼大的事情!

  夫妻之間不是應該沒有秘密的嗎?他以為她乖乖地在家當個盡職的家庭主婦,沒想到,她竟然瞞著他偷偷在外當起模特兒來了,真是……令他難以想像!

  「我忘了說嘛!」她心虛得差點沒將頭給埋到桌子底下,只敢用眼角偷覦他的反應。

  偷藏私房錢的事怎能說?說了就破功啦!而且她還準備「偷渡」些錢給小媽當當零用……聽說很多男人都會介意老婆拿錢回娘家,她是不曉得他介不介意啦!但是,因為他已經替老爸找了個穩定的工作,她又偷偷拿錢回娘家,就是怕他知道了以後不開心,所以才選擇不說的咩!

  「總經理跟熙真認識?」白嶽樵好奇心氾濫,忍不住發問了。

  「何止認識?她可是我們的總經理夫人。」陳南北吊兒郎當地宣佈答案。頓時,整個會議室裏鴉雀無聲,幾個主管級的人員面如土色― 慘了!他們怎麼會沒注意到這位小姐就是總經理夫人?都怪婚禮當天新娘的妝化得太濃,而總經理夫人這張模特兒的照片又太清秀了,他們完全沒辦法將這兩個人的臉連結在一起啊!

  而最震驚的人,絕對非白岳樵莫屬。從一開始在路上發掘杜熙真時,他便心儀於她,加上她年輕貌美,他壓根兒沒想到她竟然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是個總經理的太太!

  現在可好了,註定失敗的暗戀,好慘!

  「總經理夫人,真的很抱歉,都怪我們沒注意到是妳……」業務部主任大汗小汗齊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收拾這殘局才好。

  「不關你們的事。」刑御瀧撫了撫額,決定私下和她談談。「妳,跟我到總經理室來!」

  杜熙真驚跳了下,起身跟上他。

  一堆人錯愕地望著他們兩個人離去的背影。尤其是白嶽樵,他深深地凝著杜熙真逐漸消失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刑御瀧推開總經理室的門,睨了眼跟在他身後的陳南北。「你跟過來幹麼?」

  「啊?」陳南北愣了下,一臉無辜地反問:「我不能來嗎?」跟過來還能幹麼?當然是看好戲啊!

  「不行!出去!」刑御瀧難得發火地對他吼道。

  「……出去就出去嘛,那麼凶幹麼?」陳南北委屈地扁扁嘴後離去,不敢再打擾他們夫妻倆。

  兩人走進總經理室以後,不發一語,異常的安靜,杜熙真彷佛可以聽見刑御瀧沉重的呼吸聲,這令她的心不斷地往下沈。

  他真的很生氣吧?氣得連呼吸都那麼大聲了,她當初的預感果然沒錯……好可怕唷。。平常好好先生的他突然發起脾氣來,感覺好像天要塌了一般,害她心慌慌的捏!

  「老公,你在生氣嗎?」她鼓起勇氣,看著他問道。

  「沒有。」他否認,但胸膛急促的起伏早已洩漏了他在說謊。

  「對不起嘛!」她忍住逃跑的衝動,上前拉住他的手。「都怪我自作聰明,想說多賺點錢,可以拿回去給小媽,讓她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所以……」

  「妳想拿錢回去給妳小媽?」他愣了愣,沒想到她去工作的原因,竟然是為了拿錢給小媽來孝敬心意。「是岳父的薪水不夠用嗎?」

  「不是老爸的薪水不夠,也不是小媽開口跟我要的。而是因為小媽幫我照顧爸爸這麼多年,我多給她一點也是應該的。」她說明著自己之所以到外面拋頭露面的理由。

  「……我很抱歉,沒有考慮到妳娘家的經濟狀況。」他突然心生歉疚,以為自己把最好的都給了她,卻不知還是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不是這樣的!」那是她自己的問題,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對她已經夠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那麼多,可能是因為以前為了老爸的事,我常常得拉下臉去向別人開口借錢,所以才……」

  「都過去的事了,還想那些做什麼?」他霍地將她帶入懷裏,不想讓她回憶起那段不堪的過往。

  「我真的不是故意瞞你的,是我怕你不開心。一個老婆沒好好地待在家裏就夠糟了,還大剌刺地拋頭露面……」男人嘛!可以看別人的老婆,但是,未必願意把自己的老婆給別人看,這點她懂的啦!

  「我沒那麼小氣。」他蹙起眉,再三確認。「妳爸的薪水真的夠用嗎?」

  「夠啦!」她抬頭,瞧清他刮得沒有半根胡渣的下顎。「我說過是我自己的問題嘛!是我自己太沒安全感了。」

  「妳真的這麼想嗎?」他低頭凝著她,似乎想由她眼裏看出絲毫端倪。「嗯!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我真的很滿足。」她揚起幸福的笑,心懷感恩地踞起腳尖親吻他的下巴。

  「妳應該很清楚,這樣吻我的下場。」

  「啊?」她眨了眨眼,意會到他的企圖,小臉緋紅。「在這裏?」她含羞帶怯地輕問。

  「噢……」他淺吟了聲,欲望輕易地被她撩撥,他的長臂環上了她纖細的腰他挑眉。「有何不可?」

  「可是……」可是這裏是他工作的地方耶!這實在太瘋狂了!「害羞?嗯?」他輕笑,吻上她的紅唇。

  他細細地品嘗她檀口裏的芬芳,或許因為親熱地點和平常不同的關係,刑御瀧顯得特別亢奮,他的大掌略帶粗魯地揉撫過她身上的每一寸敏戚,很快地讓她氣喘不休。

  「天啊!太刺激了……」她嬌軟地在他懷裏輕顫,雙腿發軟地使不上力。「誰叫妳要考驗我的定力?」他輕笑,將她壓往總經理桌上,伸手拉高她身上的棉質小可愛。「妳穿得這麼性感,不就是來誘惑我的嗎?」

  「哪有?」她根本沒想到今天會遇到他好嗎?真是失算啊!

  「就是有。」總之他認定了她是故意來誘惑他的,所以她的申訴無效。

  「沒有啦!」她不依地掄起小拳頭打他,可惜這種小雞的氣力,對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癢,反而引來他更倡狂的大笑。

  「老婆,妳實在太可愛了!」他低頭舔吮她胸前的紅花,清楚地聽見她的驚喘,並察覺她渾身一顫,他滿足地輕歎出聲。

  他的大手撫過她白皙的嫩肌、柔軟的渾圓和丘上的蓓蕾,並輕佻地直逼她腿間的禁區……

  下腹間明顯地感覺到他的硬挺抵住她的私密,並且不停地以最放蕩的方式頂磨著她,她感覺自己就快因這波熱力而融化、酥軟了。他的氣息熱呼呼地噴拂在她的頰畔、頸側,順著血液竄過她全身。她迷醉地閉上眼,無力地靠在堅硬的桌上,任由他的氣息侵蝕她的思維。

  她感覺自己全身都在痙孿,因他刻意的挑逗而渾身無力。

  他在她耳邊吹氣,舌尖像條小蛇般戲弄著她柔軟的耳垂,潔白的皓齒咬噙著耳下的軟肉,她的呼吸在他如此煽情的逗弄下變得激烈而淺促。

  「不……」他的行動嚴重地影響了她大腦的活動力,將她的緊繃、戒備、理智全拋向九霄雲外,神智逐漸渙散。

  撩高她的長裙,他略粗的指滑過她絲質的貼身內褲,就著底褲邊緣滑入她濕潤的入口,他的食指輕輕勾起,按壓著她敏感的核心,令她狠狠地倒抽口氣,全身僵硬。

  「老婆,妳很興奮喔!」他俯身在她耳邊低喃。

  他在笑!她發誓她聽見他笑了!懊惱的心緒竄上她的腦間,又窘又羞的情緒令她脹紅了臉,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行,我們不要在這裏……」她忌憚著這裏是他工作的場所,即使是總經理也不能如此為所欲為啊!

  他輕笑,指尖使壞地侵入她緊繃的水嫩,她驚喘了聲,不由自主地弓起上身。或輕或重的掏探幾乎將她逼瘋,他的指尖有力地攻擊著她深處的敏感,很快地令她控制不住氾濫的快感,內部肌肉急遽收縮,緊緊地包裹著他的指……

  「老婆,妳怎麼不等我呢?」喜歡她為自己而吶喊,胯下的欲望緊繃得令他疼痛,他拉開長褲拉煉,釋放自己叫囂的堅挺。

  「你壞……」她嗚咽著,眼角噙著可憐的水光。

  「對,我壞。」聲音稍落,他趁勢挺入她體內深處。「但我還可以更壞。」

  「啊……」感受到他規律且狂野的抽撒、深埋,在她緊窒的體內撒野,她不禁扭動身軀和他抗衡,不意卻更加強了這狂熱的刺激。

  總經理室裏滿布了歡愛的輕吟、嬌喘,都想征服對方的衝動竟然變成了無形的催情劑,讓兩人更加忘我。

  他一次次強烈地衝撞、抽撒,一次次讓她體驗到男歡女愛的高峰。她體內細緻的肌肉不斷地夾擊著他的火熱,當一股尖銳的快感由脊背竄上後腦,他低吼地在她體內釋放。

  他趴在她身上喘息,間或親吻著她的唇,身體仍貪戀地停滯在她體內不肯離去!

  「我不反對妳有自己的工作,但,離那個男人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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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蝦咪男人?離哪個男人遠一點?除了秘書小姐是女的,其餘的人員都是男的。

  杜熙真思前想後,就是想不出來老公到底是在說哪個男人。這里加一加近十個男人,到底是哪一個?

  「我不知道妳結婚了。」白岳樵並沒有先行離開刑氏,而是等到她走出總經理室之後才一同離開。

  「喔,我們才剛結婚不久。」提到老公就想到剛才在總經理室裏做的「壞事」,她頰畔泛紅,低垂著頭。

  「他……對妳好嗎?」他問得艱澀,嘴裏、心裏都苦苦的。

  「很好啊!」杜熙真想也沒想就回答。

  「什麼意思?」他瞇起眼,不明白她口中說的「跟別人不太一樣的婚姻」是什麼意思?

  「雖然我們的婚姻跟別人不太一樣,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這輩子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感覺到自己是幸運的,唯有遇到刑御瀧這件事!她絕對是前所未有地幸運。

  「啊?什麼東西?什麼意思?」她愣住,不曉得他現在在問哪個問題。

  「妳的婚姻啊,為什麼跟別人不太一樣?」他好奇死了,還在評估自己是否有任何可能的機會。

  「哦”。你問那個喔!」杜熙真忍不住笑了出來,說來實在是烏龍一場,不過,她喜歡如此另類的方式。

  「也沒什麼啦!就我爸愛賭咩,所以啊……」她心無城府,哇啦哇啦地對白嶽樵說了一遍。白嶽樵越聽,眼睛是瞠得越大。他不敢相信這樣荒謬的情節也能建構成一個婚姻― 倘若當初和她父親聚賭的人換作是別人,那她此刻不就成了別人的老婆?!

  太不可思議了!

  「很好笑對不對?」杜熙真根本沒發現他思緒已經飄遠了,兀自想起兩人相遇的過去,她笑了笑。

  是很好笑,因為白嶽樵終於發現,她的婚姻原來是架構在一個極不穩固的感情基礎上,這對他來說不啻是個好消息啊!

  「老婆!我回來了!」一下班,刑御瀧便興沖沖地跑回家,像個小孩子似地進門嚷嚷。

  「回來啦?洗個手準備吃飯了喔!」杜熙真如平常一般,由廚房裏探出頭來,巧笑倩兮。

  「嗯!」他放下公事包,先跑到廚房跟她咬耳朵。「明天晚上妳有空嗎?」

  「有啊,怎麼了?」她晚上不排工作的,這點她當初就已經跟傳播公司約定好了,因為她要回家煮晚飯給親親老公吃啊!

  雖然老公總說她這樣太辛苦了,但她喜歡為他煮晚餐,這樣才有一家人團聚的感覺,溫馨得很呢!

  「明天有個商界的聚會,我希望妳能跟我一起參加。」他由她身後環住她的腰,頑皮的在她耳邊吹氣。

  「商界的聚會?」天啊!大場面耶!她從來沒參加過什麼大場面的聚會耶,會不會出糗啊?「我可以去嗎?不會造成你的困擾嗎?」她憂心仲仲地問。

  「什麼話!妳是我的老婆,是我理所當然的女伴啊,怎麼會造成我的困擾呢?」他不以為然地悴道。

  「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轉身為他撥了撥微亂的髮,她還是心有不安。

  他將她牽往餐廳,餐桌上已然擺著了四菜一湯。「妳別忘了妳可是模特兒,以後搞不好會遇到更大的場面……」

  「少來了!我是人妻耶!」她格格發笑,愉悅地與他一同入席。

  「好好好,妳是宇宙間最棒的人妻。」他不吝讚美自己的老婆,這不僅娛樂了她,也娛樂了自己。

  兩人開開心心地用餐,結束後,便出門去添購她明晚要出席聚會的衣服。

  到了服飾店,一大堆漂亮的晚禮服、小禮服,瞧得杜熙真眼花撩亂,她一邊和店員商討著哪類的衣服比較適合她,卻一邊想著老公怎麼好像對這裏的環境很熟悉?這裏可是女裝店耶,難道他常來?!

  「老公。」越想心越驚,她趁著店員去拿她欲試穿的衣服的空檔,拉住了準備到休息區看雜誌的刑御瀧。

  「嗯?」他的腳尖頓住,狐疑地回頭看她。

  「你對這裏很熟?」他為什麼常來?該死的!他不會背著她和外面的狐狸精亂來吧?他們才剛結婚不到半年耶!

  「還好,怎麼了嗎?」不熟怎麼會帶她到這裏來買衣服?要是隨便找了間店進,她搞不好還會被店員揩油耶,那不就很倒楣?真是個天真的傻丫頭。

  「你為什麼對女裝店這麼熟?」她快變臉了,一張小臉垮成苦瓜。

  「我?」他愣了下,察覺她的心思,他不由得笑開了,耐心地解釋。「這裏是南北的女朋友開的店,我偶爾會陪南北過來晃晃。」

  「偶爾?什麼叫偶爾?」她的眼瞇了起來。

  偶爾的意思是偶爾采采花、吃吃蜜,偶爾尋花問柳嗎?天啊!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光是想到老公可能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一顆心便揪成一團,像是有人在用力拉扯般的疼痛。

  刑御瀧覦著她的神情,突然笑了出來。「老婆,妳在懷疑我什麼?」

  突然被看穿心裏的想法,她瞬間有些無措。「沒、沒有啊!我哪、哪有在懷疑你什麼。」她結結巴巴地否認。

  「最好是沒有。」他眼裏的笑意更深了,深幽的瞳底滲入一絲不自覺的溫柔。

  「妳放心,我不會跟別的女人亂來。」

  「我我我……我才沒有那麼想呢!」她越模就越結巴,一張粉臉脹得像顆火龍。

  「好,沒那麼想就好。」莫名的,他的心情好極了,忍不住再揶揄她一句。「老婆,妳吃醋了喔?」

  「才沒有好不好!」就算是事實,她也打死不承認啦!「小姐,好了嗎?」服務小姐走出更衣間喚道。

  「人家在叫妳了,快去吧,我在休息區等妳。」拍了拍她的臉,他像在哄寵物般地安撫她的不安。

  「好嘛!」她扁了扁嘴,不怎麼甘願地走向更衣室。

  刑御瀧笑著搖了搖頭,緩步走向休息區,坐下來不到一分鐘,突然有道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教他不舒服地蹙起濃眉。

  「御瀧?好巧喔,竟然會在這裏遇到你。」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在他位子前方,一臉欣喜地輕喊。

  「莉玟?」他抬起頭看清來者,微微地愣了下,隨即便扯開了性感的笑容。

  「妳也來這裏買衣服?」

  「當然啊,來這裏不買衣服,那要做什麼?」她主動地在他身邊坐下,順手撥了撥柔順的長直發。「那你來做什麼?這裏可不賣男性服飾。」「我是陪我老婆來買衣服的。」他聳肩,隨意翻閱雜誌。

  他原本是打算讓專業的設計師打點熙真的行頭,但熙真未必會喜歡那些較為制式的禮服,所以他才帶熙真到南北女朋友的店裏來消費,不僅做個順水人情,也較符合熙真的喜好。

  「你結婚了?!」她才剛從國外飛回來不久,根本不曉得國內的企業界有什麼變化,一聽到他已經結了婚,整個人驚訝不已。「什麼時候的事?」

  「快半年了。妳呢?結婚了嗎?」面對以前交往過的女朋友,他的心情不見半絲波動,相反的,還挺懷疑自己以前怎麼會和這般濃妝豔抹的女人交往?

  簡直是莫名其妙。

  「沒有啊,我還是單身啊!」吳莉玟突然賊兮兮地彎起眉眼。「欽,你不會是想背著你太太跟我偷來暗去吧?」

  「暗妳個大頭鬼啦!」他笑駡,覺得她異想天開。「妳認識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難道還不瞭解我的個性嗎?」

  那倒是,以前和他交往時,很多女人完全無視她的存在,仍是公然覬覦他的「美色」,但他總是不為所動,堪稱奇男子一枚。

  她其他女性朋友的男朋友們,哪一個不是看到漂亮的女生,就像豬哥一樣地靠了過去?而且,要是遇到更主動一點的女人,將她們吃乾抹淨都有可能。

  就是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像他那般潔身自愛。

  不過可惜這個好男人她留不住。她愛玩、他愛靜,一動一靜間,真的很難配合得天衣無縫,所以兩人就這樣和平地分手了,可惜啊。

  「沒關係啦,反正女人總有不方便的時候嘛!要是你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喔!」她笑咪咪地開起了大刺剌的玩笑。

  「神經!」兩人就這麼在休息區裏笑笑鬧鬧了起來,沒有人注意到杜熙真走出更衣室,看到他們兩個的互動後,又縮了回去,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喧鬧的商務聚會裏,不乏商界名人來露臉。除了交換商場資訊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拓展自己在商界的人脈和創造出更多商機。

  而當刑御瀧和杜熙真出現在會場時,男的帥、女的美,馬上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刑御瀧穿著全白的西裝禮服,將他高大結實的身材襯托得更為英俊挺拔,而在柔和的燈光照映下,他就像是從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白馬王子,讓各家的名媛淑女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瞧。

  而杜熙真,姣美的臉龐上淡施薄粉,更襯出她的美麗。

  粉嫩色的小禮服合身地貼緊她凹凸有致的身形,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為高姚、動人,讓會場裏所有的男人都為之驚豔。

  這讓刑御瀧覺得很有面子,畢竟自己的老婆能夠贏得眾人的讚賞,他感到與有榮焉。

  「好多人喔!名字我都記不住。」刑御瀧介紹了好幾位商界的大老給她認識,但她往往轉身就忘了對方的名字和頭銜,搞得她頭昏腦脹。

  「忘了就算了,反正碰面的機會不多。」他一派輕鬆地安慰著她。

  是嗎?可是他們是夫妻耶,未來還有那麼長的日子要走,她不相信以後這種類似的聚會會少到哪兒去。如果下回再見到對方,卻喊不出對方的名字、稱謂,那不是太不禮貌了嗎?

  人家說妻子要幫夫,包括善待他的朋友、客戶,但她連這些最基本的東西都記不住,還有什麼資格說要幫他?

  什麼都不懂的她,會不會造成他的負擔?

  「我去那邊跟朋友聊聊,妳要不要一起過來?」他指了指右前方聚集的一群人,仍不忘詢問她的意願。

  「不了,我在這裏坐一下好了。」她搖搖頭。越是接觸他周遭的人,她就越沒信心,與其這樣,還不如讓自己靜一靜。

  刑御瀧特地交代侍者為酒量不好的她準備了柳橙汁,她倚在舒服的單人沙發 ,一雙眼茫然地凝著賓客雲集的會場,突然間,她看到一個似曾相似的纖影―

  是那個女人!那個在女裝店裏和御瀧打情罵俏的女人!她沒辦法命令自己別看那個女人。她發現那個女人滿有交際手腕的,不管遇到誰,都可以跟對方侃侃而談,而且對方也總能被她逗到笑容滿面……

  她是如何做到的?那個女人看起來也不過稍長她幾歲而已,難道人真的會因為年紀的歷練而越來越圓融、越會與人相處嗎?還是,其實她本來就是個不懂和別人相處的人?回想起來,她身邊的人都是主動來和她交往的:湘湘是、刑御瀧是,包括小媽也是。當初在小媽和老爸結婚之後,也是小媽先釋出善意,才改善了兩人間的關係,會不會她其實是個無法與人溝通的智障?真的好糟……

  如果她也有那個女人那樣的能力就好了,這樣的話,說不定就能在人際關係上稍稍地幫老公一點忙……

  她想著想著,心裏難過極了,抬起頭,霍地看見那女人已經走到了刑御瀧的身邊,和他有說有笑地交談著。她閉了閉眼,起身離開大廳,轉往會場的陽臺。

  夜色很美、微風徐來,杜熙真不曉得自己在陽臺上站了多久,直到她感到寒冷,刑御瀧才在陽臺找到她,連袂離開會場―

  杜熙真變了,變得沉默、安靜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天天活力充沛、笑臉迎人。

  「小真啊!御瀧對妳好不好啊?」某日,杜熙真回娘家探望小媽,吳佳瑩直盯著她,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句。

  杜熙真僵了僵,鎮定地眨了眨眼。「唔,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問?」

  「……也沒什麼啦,就關心妳啊,隨口問問的。」見她好像不怎麼想回答的樣子,吳佳瑩又把話收了回來,沒再繼續探問。

  她斂下眼瞼,知道小媽有話沒說完,而且兩個人僵在這裏,她也覺得不舒坦,索性挑明瞭問:「小媽,妳想說什麼就說啊,憋在心裏對身體不好。」

  「呃……」吳佳瑩驚訝於她的敏銳,思忖了一下後,拉著她到客廳入座。「妳最近好像不太快樂,別瞞著我,是不是御瀧對妳不好?」

  杜熙真聞言窒了窒,差點說不出話來。「沒、沒有,御瀧他對我很好。」她沒來由地感到一陣鼻酸。明明什麼都沒說也沒做,為什麼小媽會發現她有心事?她以為自己藏得夠好、夠深,但卻還是被心細如絲的小媽給發現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母女連心嗎?即便小媽不是她的親生媽媽,也會產生這樣的心電感應嗎?

  「妳別騙我。」吳佳瑩淺歎了一口。同樣身為人妻,自是明白許多人妻難為的地方,尤其像熙真還這麼年輕,遇到的狀況一定比她這個老女人還要多上許多。怕就怕她都悶在心裏不講出來,到時候悶壞了,犯了什麼憂鬱症那可不妙。

  「我實話實說……」她本來還想隱瞞,但是豆大的淚珠卻不由自主地由眼眶裏滑落,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她的裙襬上。

  吳佳瑩緊抿著唇,貼心的為她抽來一張面紙,輕柔地擦拭著她淚濕的小臉。「小媽……對不起……」她沒辦法再將話說得完整,抽抽噎噎的語不成句。

  「傻孩子,我們母女倆幹麼說這個。」吳佳瑩溫柔地拍撫著她的背,輕聲地安慰著她。

  「妳這麼年輕就嫁了,而且,御瀧家又家大業大的,妳會不適應,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是他家裏的問題。」事已至此,她沒辦法再對小媽有所保留,哽咽的低泣。「是他……他……」

  「怎麼了?妳倒是說清楚來著。」吳佳瑩不免跟著急了,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我不知道……我覺得我跟不上他的腳步,都是因為我自己太笨的關係……」

  她害怕老公總有一天會嫌棄她。

  「什麼腳步不腳步?」吳佳瑩不太懂年輕人的說法,她只能依著自己的想法來勸她。「像妳爸以前一天到晚都在打牌,難不成我也要配合他,跟著去打牌不成?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無辜地覦了小媽一眼,她有種有理說不清的錯覺。「是他之前帶我去參加一個商務聚會,介紹了好多他商場上的客戶、朋友給我認識,可是,我就是很笨,都無法將他們的名字和背景連起來……」

  「人那麼多怎麼記得住?這種事要慢慢來啊!」吳佳瑩完全不懂商場上的事,但約莫也曉得做生意得用手腕,她思索了一會兒,提出中肯的建議:「現在不是有很多什麼商業學習班的,妳要不要去報名看看?」

  商業學習班?!對吼!她怎麼都沒想到?

  「好!我去報名!」她擦了擦眼淚,豁然開朗,精神也振奮了起來,她興奮地握著吳佳瑩的手。「謝謝小媽,多虧妳幫我想到好方法!」

  不過得先上網去找找,看哪一間補習班的信譽比較好。

  「三八咧!我才要謝謝妳幫妳老爸找到了好工作,他現在可勤快的呢!」吳佳瑩掩著嘴笑。為了拿到全勤獎,杜光明不僅戒掉了以往愛賴床的習慣,現在連起床都自個兒設定鬧鐘,時間到了就準時起床,完全不用她叫,比模範生還乖溜。

  「只要老爸不再賭,小媽的後半輩子就有希望了。」她真心為小媽感到開心。

  正當兩人高興得差點抱在一起時,杜熙真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趕忙由包包裏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嘴角還噙著笑。「白哥,有事嗎?」

  「妳在哪裡?」白嶽樵問道。

  「我在我家……不,在我娘家。怎麼了嗎?」她睞了眼吳佳瑩,笑容有絲靦腆。

  「妳現在可以出來嗎?我有東西要給妳看。」他的聲音顯得有點亢奮。

  「什麼東西?」

  「妳來再說。」她在腦子裏打了個問號。白嶽樵報上自己目前的所在位置,然後在原地等她。

  杜熙真告別吳佳瑩,搭著計程車趕往約定地點,殊不知迎接她的,是令她為之色變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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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露天咖啡座裏,巨大的傘遮住了豔豔烈陽,但坐在傘下的杜熙真卻猶如身陷在家正月的寒冬裏,全身發抖。傘下坐著白嶽樵和受邀而來的杜熙真,另外還有一名不速之客!徐湘湘。剛才杜熙真在趕來的途中巧遇到她,而且也知道她對白嶽樵有好感,所以就乾脆邀她一起過來了。

  三人之間有塊小方桌,方便擺放飲料及餐點,但此刻桌面上除了三杯因溫度升高而不斷冒出水珠的冰咖,就只有數十張令杜熙真全身打冷顫的照片。

  照片裏的場景她還算熟悉,就是前幾天商務聚會的會場,但照片裏親密相擁的兩人,是她認識卻恍似陌生的一雙男女!刑御瀧及吳莉玟。

  「她叫吳莉玟,跟妳老公曾經是默契十足的工作夥伴,也曾經是他的女朋友。」白嶽樵指著照片裏的吳莉玟,詳盡地介紹。

  只見刑御瀧摟著吳莉玟的腰肢,而吳莉玟則一手搭在刑御瀧的肩上,笑得好不嬌媚。

  「這不是真的。」不待杜熙真開口表示什麼,徐湘湘便先聲奪人,擺明瞭不相信這照片所透露出來的訊息。

  「這當然是真的,是我親眼看到、拍到的。」白嶽樵立即發出抗議聲,唯恐杜熙真不信似的,他語氣堅定地補了句。「不信的話妳可以回去問問妳老公,看看這女人是不是他以前的工作夥伴兼親密女友。」

  說來極巧,那日他剛好陪同經紀公司的老闆一起參與商務聚會,眼尖地發現杜熙真和她老公也在,更巧的是,居然還意外拍到她老公和別人的「親密照」,那他當然要乘機好好利用利用才是。

  「過去的事別拿出來亂講!而且你是在什麼情況、什麼原因下拍到的?也有可能是誤會啊!」徐湘湘說什麼都不相信刑御瀧會是那樣的人。

  「照片會說話,我沒有騙她!」白嶽樵為自己喊冤。

  「別說了。」杜熙真閉了閉眼,他們的爭吵令她頭痛欲裂;她緩緩地收拾好桌上那些刺目的照片,抬起頭詢問白嶽樵,臉色蒼白得嚇人。「白哥,這些照片可以給我嗎?」

  白嶽樵看著她一臉快昏倒的模樣,他頓了頓,感到於心不忍,便順手從包包裏拿出一卷底片。「連底片都給妳吧,這東西我留著也沒用。」

  他相信這件事情絕對會衝擊到熙真的婚姻,但是,現在見到她如此難過的樣子,他突然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破壞他們夫妻間的感情……

  罷了,他甩了甩頭,不想再思考這個問題。

  「謝謝。」她將照片連同底片一起放入皮包裏,踉踉蹌蹌地起身。「謝謝白哥,那我先回去了。」

  「我跟妳回去。」徐湘湘不放心地跟著起身,就怕她在路上發生意外。

  「我有車,我送她回去吧!」白嶽樵愧疚地跟著呼應道。

  「不,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都別跟來。」杜熙真拉開徐湘湘的手,堅持獨行。

  徐湘湘擔憂地看了她一眼,瞧見她堅決的眼神後,不由得放開了抓住她的手。「那……到家之後打電話給我,讓我知道妳平安到家了好嗎?」徐湘湘仔細地交代。

  「好。」杜熙真臉色蒼白的給了好友一個淺笑,然後走出露天咖啡座,伸手招攬計程車。

  目視著她上了計程車,徐湘湘這才轉過頭來,怒火中燒的看著白嶽樵。

  「我說你你你!你這個人會不會太過分了啊!」她戳刺著白嶽樵的肩窩,一副恨不得咬死他的兇狠模樣。

  「我又怎麼了?」白嶽樵被罵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地蹙起眉心。

  「你還敢問你怎麼了?」

  吼”。這個人有沒有半點羞恥心啊?做出傷害人的事情之後,竟然沒有半點內疚耶,他是頭殼壞去了逆?

  「你為什麼要做出這種傷害熙真的事?」她惡狠狠地瞪著他。

  「我哪有啊?她老公在外面亂來,我是她的朋友,當然要讓她知道!」白嶽樵被她「凸」得一連退後了好幾步。

  「知道你個大頭啦知道!」不是什麼事都能讓當事人知道的好嗎。「這種事能亂說的嗎?你到底有沒有從頭看到尾?掐頭去尾的事你也敢說,都不怕損陰德嗎?」她氣昏了,一張嘴像機關槍一樣胡亂掃射。

  「妳這個人怎麼這樣啊?我又沒有做錯,妳幹麼一直推我?」白嶽樵的火也來了,尤其是她又扯到什麼陽德陰德的,更令他頭皮發麻,聲音也不由自主地大了起。

  「你想跟我吵架是不是?」徐湘湘瞠大雙眼,怒氣衝衝地插著腰。

  「是妳想跟我吵才對吧。」白嶽樵惱火地咬牙低吼。

  「我才不想跟你吵!」她很喜歡他耶!在今天以前。不過,她現在不喜歡他了,他的行為真的讓她對他的評價大打折扣。她紅了眼眶,激動地握緊雙拳。「我知道你很喜歡熙真,但你竟然用這麼殘忍的方式來傷害她?我真的搞不懂你對她是愛還是恨?!」

  她激動地吼完後,白嶽樵頓時怔住了。

  沒錯,他是很喜歡熙真,

  但他從來沒有想要傷害她的意思。

  他原本是打算利用這個機會,來讓她跟感情基礎不穩定的先生做個了斷,那麼他搞不好就有機會能和熙真譜出戀曲……不過,倘若她對自己只是同事情誼,那麼即使她和她先生分開了,也未必會接受他的追求……那麼他現在這麼做,除了讓她傷心欲絕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作用。

  他頓了頓,瞬即領悟。看著徐湘湘在他面前控制不住地嗚咽,那種為了好朋友而抱不平的激憤,突然讓他有種被雷打到的錯覺― 他感覺自己混蛋到了極點!

  當這個念頭閃進腦袋時,他頭一回認真地注意著眼前這位正在低泣的小女人。他並不遲鈍,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這個女人是喜歡他的。她的眼神經常跟隨著他,並且透露著明顯的愛戀,但他卻從來沒將她放在眼裏。

  他的周遭及工作環境中,所接觸到的幾乎都是高挑的美女,而她又是如此的平凡,平凡得讓他幾乎看不見她的存在。但神奇的是,當她為了自己的朋友如此生氣、激動的時候,他卻突然看見她的美― 不是外在表像的美,而是她那顆懂得為他人著想的心。

  「妳……我以為妳喜歡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就是想確認她對他的感覺。

  徐湘湘張大小嘴,小臉火速脹紅,倔強地咬了咬下唇。「那、那又怎麼樣?」

  可惡!怎麼會被他發現咧?真模啊!

  「既然妳喜歡我,為什麼還要這樣凶我?」他不懂,如果她喜歡他,那不是應該要順著他、討他歡心嗎?可是,她怎麼敢罵他,還惹他生氣?難道她不怕他會因此而討厭她嗎?

  「做錯就要罵,跟喜不喜歡無關。」她冷哼了聲,感覺自己的眼光差透了,之前竟然會看上這麼差勁的男人。

  「而且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請你不要想太多。」

  「……為什麼?」他窒了窒,莫名地心生鬱悶。

  「因為你太差勁了!」徐湘湘由皮包裏拿出兩張百元鈔票,「啪」地用力放在小方桌上。「這是我跟熙真的咖啡錢,不用找了,哼!」

  搖下話後她大刺刺地大步離開,連聲再見也不說。

  白嶽樵愕然地瞪著她的背影,再看向桌上的兩百元,閉了閉眼後,再朝她離去的方向望去,卻再也看不見她的蹤影……

  杜熙真在電腦上搜尋出許多商務學習班的資訊,認真地比較著每個補習班的特點和所在位置,並且做下筆記。直到天色昏暗時,她才放下滑鼠。

  刑御瀧今天在公司裏開會,他打過電話回來交代她不用做飯,並叮囑她記得吃晚餐。但是,她一點胃口也沒有。她在電腦前又坐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看了看被她丟在床上的皮包。和徐湘湘他們分開後,她鬱悶地回到了家,隨手就把皮包給扔在床上,她半點想去翻動皮包的欲望都沒有,更別提是要把裏面的照片給拿出來細看研究了。

  她歎了口氣,乏力的在床沿坐下……

  接下來她該怎麼辦?對於她和刑御瀧的婚姻,她頭一回感到遲疑和無助。

  刑御瀧對她很好、也很體貼,長得超帥又沒有不良嗜好,工作穩定、收入頗豐。而且,他從來不曾嫌棄過她平凡的家世,也不曾抱怨她無法在事業上幫助他……這樣的老公實在是打著燈籠也難找。

  反觀她,除了長相以外,真的沒有什麼太特別的優點或缺點了。

  一個妻子的身分,不該只是在家煮煮飯、打掃洗衣而已。她應該要懂得更多,替老公分憂解勞才是,在當了刑御瀧的妻子之後,她才體會到自己的無能。

  她拿起皮包,從裏面抽出白嶽樵拍到的照片,專注地看著照片裏的男女―一個是她老公,一個則是她老公的前女友。

  她淺歎了口氣,這個吳莉玟真的好有手腕、好厲害,或許,她才是最適合御瀧的對象?

  雖然他們兩個早已經分手了,但是,舊情複燃這種戲碼天天都有人在上演,一點也不稀奇。會不會……他已經開始後悔娶到她了?只不過木已成舟,來不及反悔?

  「熙真?」突然,刑御瀧的聲音在房門前響起,緊接著走進房裏。

  杜熙真差點沒嚇到跳起來,她趕緊把照片胡亂地放進皮包裏,滿臉驚惶地轉過頭。「你、你回來啦?」

  天啊!她竟恍神到連他開大門的聲音都沒聽見,簡直糟透了!

  「妳在幹麼?」刑御瀧的眼微瞇了起來,不動聲色地走到她面前。

  「沒、沒有啊,我剛才……只是看了一下這個月的發票而已。」她扯開心虛的微笑,佯裝沒事地抬頭看他。「會議順利嗎?會不會很累?

  「還好。」注意到她心虛的將皮包往身後丟,於是,他踱到衣櫥前脫下西裝,將西裝掛進衣櫥,並換上自己的家居服。「我肚子有點餓,妳可以幫我做點宵夜嗎?」他邊動作邊要求道。

  宵夜?她睞了眼牆上的掛鐘,已經九點半了,她竟然發呆了這麼久?

  「面好嗎?還是炒飯?」她趕忙站了起來,將照片的事情暫時拋到腦後。

  「都可以啊!」他轉過身來,給了她一個燦斕的笑容。「只要是妳做的,我都喜歡。」

  「嗯,那你等我一下喔,十分鐘就好了。」杜熙真僵了僵,悲哀地發現就算他是騙她的,她仍感到十分開心。

  「嗯。」

  待她匆匆走出房間,並且清楚地聽見廚房裏鍋瓢的聲響後,刑御瀧走回床邊,有些猶豫地打開了她的皮包。這幾日他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轉變,他愛笑、開朗的小妻子似乎不見了的,則是一個有點生疏、怯懦的枕邊人,這令他感到不安。

  當皮包裏數張熟悉的照片映入他的眼簾時,他詫異地瞠大眼眸。

  這些照片是從哪兒來的?難道她的轉變是因為這個?

  他深蹙眉心,接著,又在她的皮包裏發現了一卷底片。

  難道她找人跟蹤他?

  不,她沒有這等深沈的心思!

  那麼,這些東西天殺的又是怎麼回事?

  「老公,快來吃吧!」當他還厘不清這一切的混亂時,妻子嬌嫩的聲音已經從客廳傳來。

  他將照片和底片放回她的皮包裏,走出房間。

  「好香喔!」他拉開餐桌前的椅子坐下。

  嬌美的淺笑躍上唇間,她催促道:「快吃吧。」

  她不忘叮囑湯燙,但是他卻呼嚕呼嚕地吞掉她煮的什錦面,彷佛沒聽見她的交代似的。

  吃完面後,他去洗澡,而她則是在洗碗、收拾廚房,尋常得和一般家庭沒有兩樣。

  當她忙完,洗過澡後才想到自己沒有把皮包藏好,於是她急忙奔回房裏,注意到她的皮包還擺在原處不動,懸吊的心才稍稍地放下― 她並不想讓他發現那些照片,就算他倆的婚姻真的出現什麼難題,她也不希望是因為那些照片的關係。

  咄咄逼人從來都不是她的強項。

  現實或許是殘酷的,倘若讓他看到那些原本不該屬於她的東西,或許會讓兩人間的問題變得更多,搞不好還會拆散他們目前的夫妻關係。

  她想留在他身邊,即使多一秒都好!

  刑御瀧坐在床上對她招了招手,思索著該怎麼開口跟她討論那些照片。「妳臉色不太好,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嗎?」他起了個頭,希望她能接續這個話題,主動提出她為何會有那些奇怪的照片。

  「沒有啊,我很好。」可惜她連提都沒提,只是單純地報喜不報憂。「老公,我想辭掉模特兒的工作。」

  「啊?不是做得好好的嗎?幹麼突然想辭掉。」他讓她躺進自己的肩窩,將兩人調整到最舒服的姿勢。「是有人欺負妳嗎?快告訴我,我會幫妳報仇的。」

  她輕笑出聲,小手拉起了他的大掌,和他十指交握。「你這麼凶,誰還敢欺負我啊?」

  「會嗎?我覺得我沒有很凶啊。」他溫柔地看了她一眼。

  「呵。。」她輕聲笑了,開始把玩著他結實的指。「其實啊,是我想去上一些商業課程啦!但是又怕時間上會無法兼顧,所以才想把模特兒的工作給辭掉。」

  「怎麼會想去上那個課程?」靠!她今晚給他的驚喜可真多,先是那些奇怪的照片,再來是她想去上課?

  「沒什麼啦!我突然覺得那個好像滿有趣的,所以想去學看看。」她不願坦承真實的理由,佯裝嬌嗔地睞他一眼。「欽!反正家裏也不缺我這份薪水啊,所以我不工作的話,應該OK吧?!」

  「當然OK 啊!」老婆能不到外面拋頭露面自然是最好,他就是不想讓太多人看見她的美。

  那天她才到公司裏小小地露臉了一會兒,就把公司裏的男人迷得神魂顛倒,即便她頂著總經理夫人的頭銜,仍在公司裏被廣為傳頌,掀起一波探詢的浪潮。

  「你答應就好,那晚安嘍!」她滑下床鋪,就睡覺位置躺好。

  就這樣?這樣就要睡了?他還有滿肚子的疑問沒弄清楚耶!

  但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有的是時間來解開他的疑惑。不過,漂亮的老婆現在就躺在身邊,這讓他的心癢癢的……

  「熙真。」他湊過去摟住她的腰,熱唇貼上她耳側。

  「不要……」她瑟縮了一下,本能地抗拒他的靠近。

  剎那間,房間裏像開了超強的冷氣一般,溫度急速降至冰點!這是她第一次抗拒他的求愛,史無前例的頭一遭。

  刑御瀧的熱情被她無情地潑了盆冷水,他沒有說話,緩緩地躺回自己的位置。

  感覺麻煩了,而且是很麻煩!

  睡覺吧,或許明天會更好,或許……

  「先生,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施行煙害防治法,三人以上的室內工作場所禁止抽煙嗎?」

  推開總經理辦公室,陳南北厭惡地揮了揮混濁的空氣,受不了地一連打開好幾個因空調而關閉的窗戶。

  真該死!雖然他也抽煙,但是,他可不會在這種密閉式的空間裏抽煙,臭死人了!

  「這裏只有我一個人,是你自己要闖進來的,干我屁事。」他冷冷地回了句。

  「你是怎樣?性生活不協調逆?」陳南北好無言,不明白三年前就已經戒煙了的刑御瀧,怎麼會突然開始碰煙。

  男人會陰陽怪氣,十有八九都脫不了「性」這檔子事,可悲喔。。

  「……」刑御瀧有種中箭落馬的錯覺,但那並不是最主要的緣由。「你知不知道莉玟回國了?」

  「嗯?」陳南北愣了愣。「幹麼突然提起她啊?欽欽欽!你別忘了你是有老婆的人耶,別想給我搞舊情難忘那一套喔。」

  刑御瀧閉了閉眼,強忍住想轉身掐死他的衝動。

  「熙真手上有我摟住她的照片。」他咬著牙說道。

  他只要想起這件事就惴惴不安,因為,它連結著老婆那張不再散發活力的小臉,更甚者,這或許也是老婆拒絕他求歡的主要原因……

  天啊,他感覺自己的世界就要被毀滅了!

  他不否認一開始娶她只是為了給家裏一個交代。但是,隨著婚後的相處,他開始戀上了她的笑、她的純真,和她的味道。而且,他還經常在他工作時,想起她的一顰一笑,而心生騷動。

  他知道這就是愛情,他愛她,絕對不要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而破壞了兩人之間的感情!

  「什麼?」陳南北傻眼了,他怎麼也想不到無聊來打個屁,竟然會因此知曉如此石破天驚的八卦。

  「你該死的真的跟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又來電啦?」

  「來你個大頭鬼啦!」刑御瀧懊惱地扒了扒黑髮。「我在商務聚會裏遇到她,她的腳勾到了地毯,差點跌倒,我只是順手拉她一把而已。」

  喔喔。。光想都能猜到那是多麼曖昧的畫面啊!

  「這話你應該要跟嫂子講吧,我才不需要你的解釋。」陳南北幸災樂禍地挑起眉,嘴角噙著不懷好意的訕笑。

  「重點是她什麼都沒問,也沒說。」刑御瀧深吸了口氣,他完全不懂熙真心裏的想法,這令他無法安心。「還是我翻了她的皮包才看到那些照片的……

  「你翻她的皮包?你竟然做了這麼無恥的事?!」陳南北提高了語調,不敢置信刑御瀧然會那麼小人!

  「……」刑御瀧懶得解釋了,他輕歎了口氣。

  「喂!幹麼不說話?」陳南北白目地追問,並且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我跟你說喔,這事兒可拖不得的,我要是你,就會開門見山的問她了,免得夜長夢多!」

  窗外的天空有絲灰暗,剛好襯著他憂鬱的心情― 唉,他當然知道要開門見山的問啊,但是,要從哪裡開始問起?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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