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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龍先生,張經理已經趕回來了,是不是現在就要見他?」林秘書的聲音透過內線傳來。
「讓他馬上進來。」他按下通話鍵。
他合上文件,轉向那幅掛於牆上的美麗人像。
時間都已經過了一個月,還是沒有她的任何消息,他凝視著影中人,心裡期望著這一次能有所收穫,因為,這已經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後一個方法。
「張經理,你可以進去了。」林秘書起身幫他開門。
「林秘書,妳今天很不一樣,好像比平常還要漂亮。」平常不苟言笑的張經理突然諂媚起來。
「張經理,你是在法國待得太久,所以學會了他們的甜言蜜語?還是有事要我幫忙?」林秘書戲謔地笑著。
「林秘書,嘿嘿嘿……被妳猜到了,不好意思。」張經理笑著抓抓頭,「可不可以透露一點?」他用手指著門的另一邊。
「龍先生只交代找你來,等一下你可以直接問他。」林秘書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哦?」張經理有點失望沒能從她的身上探出什麼,不過如果能再給他三分鐘的時間,他一定會有所收穫的,對這一點,張聖意十分的有信心。
張聖意也就是三年多前,以大篇幅報導龍門第二順位繼承人龍卓越的地下戀情,並挖出龍卓越眾多不法行為的L報記者。
當時那篇報導在社會上曾引起了眾多迴響,雖不致動搖龍門鞏固的根基,卻也多少影響了龍門向來引以為傲的聲譽。而龍卓越在社會輿論壓力之下,因承受不了這突來的刺激,心臟病突發,以致年輕的生命終畫上休止符,而龍門老太君差點也因此撒手歸西。
然而,就在他為報社賺進大筆利潤,新聞事業正如日中天時,報社突然沒有任何知會的就將他解聘,所持的理由說來可笑,竟是:「龍門集團勢力太過強大,小小報社經不起龍卓鴻的輕輕一揮。」
更可笑與諷刺的還是,在自己被解聘的第二天,龍先生卻派人送來聘書,從那一刻起,張聖意就對自己發誓,將永遠為龍門效力。
龍卓鴻善用他的長才,交由他組織一個法務部,明著是談法律,暗的卻可以說是一個影子組織。
他手底下的影子成員,絕大多數都是由新聞界所挖角過來,他們憑的是通天遁地的本領,在經貿界自由穿梭。影子唯一的工作,就是在龍門表示對某件消息有興趣時,必須想盡辦法去挖掘出其中不為人知的秘密,以方便事先做預防,免得吃虧上當,損了龍門的利益。
從進入龍門到現在,也已經三年了,張聖意一直沒有機會對龍先生表達內心的歉意。對龍卓越的早逝,他一直心存愧疚,無時無刻皆尋找著機會,想彌補自己的過失。
只是,這一陣子聽說龍先生的情緒十分暴躁,他真怕一不小心就會踩到四周深埋的地雷。
不知道龍先生突然將他召回是為了什麼事?他突然覺得自己眼皮直跳。
「龍先生。」張聖意推門而入。
「我要你馬上離開龍門。」
龍卓鴻轉過身,看著眼前曾經挖掘出龍門秘辛的張聖意,沒有任何的說明,只是一句命令。
「龍先生。」林秘書興奮地闖進總裁室。
「……」龍卓鴻臉色陰沈的看著擅自闖入的林秘書。
「龍先生,您別生氣,我是來通知你,有一份重要傳真——」
「什麼傳真讓妳忘了應有的禮貌?」他望一眼後方毫無動靜的傳真機。
「就是伊——」她的話還未說完,傳真機就響起了嘟一聲。
林秘書走到傳真機前,拿起剛傳進的資料一看。剛剛那通電話所說的果然是真的!她笑著將傳真放到他的面前——
「龍先生,您看這封傳真會不會讓我暫時忘了禮貌?」她調侃地問道。
卓鴻先生:
德駐奧大使威倫.查士遜也許會有你想要的消息,我已經代你通知張經理,想必不久必有佳音傳回。
白玫瑰
白玫瑰?他記起涵藍曾提過這行蹤成謎的女子,她是什麼來歷?怎麼有辦法比龍門的影子更快找到涵藍?不過,不管她是什麼人,只要能早一點找到涵藍,就算是敵人也沒有關係。龍卓鴻激動地將傳真貼上胸口。
感受到耀眼陽光的炙熱,涵藍微皺著柳眉。她想讓自己的長髮能脫離外在的束縛,而輕揚於滿是玫瑰花香的清涼微風之中。思及此,她伸手拿下一直戴於頭上的金色假髮。
瞬間,子夜般的黑色髮絲隨風輕揚於空中。
當初在住進府邸之時,蕾德娜就語重心長的對她說:戴上變色隱形眼鏡和金色假髮,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假冒查士遜的遠房親戚,也可使她受到家族的保護。
是的,在查士遜家族的保護下,她——儼然像個貴族。
一個忘了自我的異鄉貴族!
撩開拂掠於臉頰上的長髮,伊涵藍無奈的笑著。
蕾德娜遠遠地就看到穿著一身粉黃長裙的她,又對著玫瑰在發呆了。
「涵藍?」蕾德娜走近她。
在她回眸的一瞬間,蕾德娜幾乎以為她的視力已經恢復。那雙翦翦明眸讓人看了都會醉,誰會相信它竟然是失明的?蕾德娜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蕾德娜,為什麼我還是記不起來?」她美麗的眼眸充滿著憂傷。
「妳只是暫時的失去記憶而已,以後妳會一點一滴的想起來,就像妳的德語一樣。」蕾德娜疼愛的對著她說。
三個月前,涵藍剛復元的那幾天,為了彼此的溝通問題,威倫透過學校請來了一位台灣留學生充當翻譯,也許是她的語言基礎學得好,第五天剛過,他們就讓留學生回去了。
「希望如此。」她笑得無奈。如果記憶可以恢復,那視力呢?
當涵藍確定看不到鏡中的自己時,她驚惶得無法承受這種結果,都已經忘了自己是誰了,上蒼竟還殘酷的要她忘了自己的模樣!
她輕輕撫著手中那已屬於自己一部分的金髮,抬頭望著想像中的藍天,在她出神的那瞬間,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她轉向聲音來源。
「妳在喊我嗎?蕾德娜。」
「沒有。」蕾德娜不解。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我!是誰?」她站起來四處摸索著。
也許是因為看不到的關係,她對周圍總有一股強烈的感覺。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受?在她還沒失去記憶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啊!我的頭好痛。」涵藍抱著頭,不支地向一旁倒去。
「涵藍,不要想了,不要勉強自己。」蕾德娜大驚,伸手扶住她,讓她靠著自己。
「是誰?他到底是誰?蕾德娜,請妳告訴我。」她抓住蕾德娜的手。
「我也希望我能夠回答。」蕾德娜極力的想穩住她的情緒。
「涵藍。」納威剛跨下車,就看到立於玫瑰園中的她。
「納威,快點,涵藍又頭痛了!」蕾德娜像看到救星一樣。
納威比以往更常往府邸跑,把過去幾年的次數加起來,都沒有這一陣子來得多。一進花園,他就看到涵藍難過的模樣,他心生憐惜的將她摟進懷裡。
「涵藍,是不是又有人在喊妳了?是我,是我在心底呼喚妳。」納威輕輕的撫著她的背,耳語似的在她耳邊呢喃訴說著。
「不,不是你。」她掙扎著想離開納威的懷抱。
「噓……」他環抱得更緊,「涵藍,妳這樣會讓蕾德娜擔心的。」
在聽到納威的話後,她果然不再掙扎,抬起頭望著前方,帶著一抹哀傷,「蕾德娜,真的對不起。」
「龍先生,有奧地利來的信件。」林秘書闖進會議廳,揚著手中的信件。
「林秘書!」龍卓鴻一臉寒霜的看著她,語氣中充滿斥責:「妳不知道我在開會嗎?」
「龍先生,我知道你正在開會,可是——」林秘書才不怕此刻的他,搞不好待會龍先生還會高興的加她薪水,「我想這封張經理的信可能更重要吧!」
「張經理?他找到了?他真的找到了?」
陳經理看著眼前的情況,知道龍先生再也沒有心思繼續主持會議,就自行做主替他宣佈散會。
卓鴻的眼眶突然起霧,眼前是一片迷濛,原本寒冰似的臉龐就像初春乍臨、冰霜盡融。
天啊!他等這一天等多久了?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三個月?是上天聽到他的祈禱了嗎?是蒼天不忍再折磨他的心了嗎?
龍卓鴻從林秘書手中接過那封快捷,只是——張經理怎麼不用傳真或電話?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寫信寄快捷?
他快步走回辦公室,在經過長廊時,龍卓鴻就已經等不及把信拆開。
下星期三,十六日,霍克貝斯堡。
這傢伙!整張信紙竟然只有十二個字,我看他是不想幹了!龍卓鴻在心裡笑罵著。
「蕾德娜、威倫,我準備好了。」
聽到喚聲,蕾德娜和威倫同時將視線落於步下樓梯的她。
「涵——」瞪視眼前麗人,兩人啞口無言。
一襲水藍絲質削肩禮服,裹住她窈窕的纖細曲線,隨著她的優雅輕挪,繫於頸項的粉藍絲巾輕飄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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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她臉上那道粉痕,他們向來有著一絲心疼,但是——薄施脂粉的臉龐在那似有若無的粉痕映襯下,竟美得震懾人心。
「任何的形容詞,都無法詮釋出妳的美麗。」威倫張大眼睛,撫著仍受驚的心。
「今晚,」對涵藍的美麗,蕾德娜早已著迷,「妳將是霍克貝斯堡全場的注目焦點。」
霍克貝斯堡——
威倫將請柬遞給站在大廳入口的侍者,當三人進入富麗堂皇、有著巨型水晶燈照耀的大廳,晚宴的主人奧斯汀集團總裁奧貝勒即上前熱切招呼。
「晚安,威倫。」奧貝勒在與威倫擁抱後,親吻著蕾德娜:「好久不見了。」
仗著自己是今天晚宴主人的獨生女,嫚妮肆無忌憚地到處搜尋著她今晚的獵物,大紅惹火的低胸露背禮服,是為她引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怎都沒她看得上眼的呢?就在她覺得失望之際,眼前突然一亮。
在這豪華而顯得金碧輝煌的城堡一角,許多的名媛淑女正圍繞在一位有著冷冽眼神,還有完美面孔的東方男子身邊。
嫚妮帶著妖媚的眼神,興奮的往目標撲去。
「卓鴻,我好想你。」她送上自己的紅唇,火熱的狂吻著他。
從一進入霍克貝斯堡,卓鴻就選定一個視線良好,可以綜觀全場的好位置。他不時的將眼光飄向大廳入口處,對於身旁彷若聯合國般的美女團,根本視而不見。
在聽到查士遜的名號透過廣播傳送出來時,卓鴻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充滿期待地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入口處。
就在他屏氣凝神凝望入口處時,一道強撲上身的人影硬是讓他分了神,卓鴻厭惡而強制的將對方推開。
「妳?」他驚訝的看著眼前穿得極為華麗的嫚妮.奧斯汀。
一看到嫚妮,他頭痛的揉著太陽穴。他幾乎忘了奧貝勒還有一個纏人驕蠻的寶貝女兒!
「卓鴻,人家真的好想你哦!」嫚妮拉著他的手,圈圍住自己,「不只是白天想,連晚上都是幻想著有你在身邊才睡著的。」
嫚妮不管四周有多少人正在看著他們,親暱的將上半身緊貼在他健壯的胸膛。
「卓鴻,我們——」她狐媚的勾引著。
「嫚妮,大家都在看了。」龍卓鴻拉開緊靠在身上的她,以兄長的口氣提醒她注意自己不當的行為。
「爸爸知道你要來嗎?」嫚妮看出他的不高興,馬上話題一轉。
「可能不知道吧!」他搜尋著剛剛所遺漏的人影。
「那我們現在去找他。」
她拉著卓鴻的手,以勝利者的姿態,大搖大擺走過那群張牙舞爪的女人面前,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容:就憑妳們也配跟我搶男人!
當眾多人的眼光全朝自己的身後望去,奧貝勒也忍不住回過頭。他想知道在他的來賓當中,是誰有這麼大的魅力,能吸引住眾人的目光?
奧貝勒轉身一看,吃驚的望著那挾帶王者之氣勢,朝著他們大步跨行而來的東方男子。
打從發現涵藍的那一刻起,卓鴻再也無法將視線自她身上移開。
「卓鴻,你來維也納怎沒通知一聲?」奧貝勒不敢相信他的忘年好友就在眼前。
「我臨時決定的。」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中。看著自己生意上的好友,龍卓鴻只能苦笑。
奧貝勒用力的拍著他的肩膀,笑得開心:「哈哈哈……幸好我臨時決定找人來家裡聚聚,不然再見面還不知道得等到哪一天?」
「所以我一得知這消息,就趕緊來拜訪你了。」他的眼神忍不住飄向旁邊,「這位是誰?能為我介紹一下嗎?奧貝勒。」
當她沈浸在無人可侵入的黑暗世界裡,耳邊突響的低沈嗓音教她猛然一震。
「我為你們介紹,這是大使威倫.查士遜和他的夫人及——」奧貝勒熱絡的說著,不過當他看到涵藍時,才發現自己好像沒見過這名美麗的女子。
「她是我的侄女涵藍,幾個月前剛到奧地利。」查士遜有點得意的向眾人介紹身邊的美人。
涵藍一邊勉強地綻放著似有若無的微笑,以響應來自四方的讚美,一邊尋找著那聲音的來處。方才是她聽錯了嗎?否則,為什麼她會聽到那常在夢裡出現的聲音?
「而這位就是台灣龍門集團的首腦——龍卓鴻先生。」奧貝勒與有榮焉的向眾人介紹。
「嘩!」奧貝勒的一句介紹,將眾人的情緒提到最高點。大家相互交頭接耳的低聲談論龍卓鴻,對於今天能一睹他的廬山真面目,都覺得不虛此行。
面對眾人的眼光,龍卓鴻只是禮貌頷首,此刻他所在意的,只有立於眼前的她。
湛藍的眼眸散發著一股冷冷的神韻,高傲的氣質神態,令所有名門淑媛都大為失色。只是,為什麼覺得她有些許的不一樣?金髮藍眸可以改變,但是眼底的陌生呢?
難道她真的是查士遜的侄女?涵藍?連名字也相同?忽然記起涵藍臉頰上曾有的傷痕,他屏住氣息。
剎那間,狂喜湧上心頭。在她粉嫩的臉頰上,卓鴻發現一道淡淡的傷痕!
在眾人的訝異聲中,龍卓鴻伸出手,輕柔地撫上她薄施脂粉、光滑細嫩的臉頰。確定她就是涵藍,他飄蕩已久的心終於可以停下歇息!
涵藍對突然撫上臉頰的手掌感到驚愕。
嫚妮一見龍卓鴻伸手溫柔的觸摸涵藍白皙的臉龐,隨即臉色一變,強行拉開他的手,「爸爸,我帶卓鴻四處走走。」
經她這麼一喊,大家才注意到嫚妮.奧斯汀的存在。對她將身體半掛在龍卓鴻身上的不當舉止,奧貝勒十分羞愧的出聲制止:「嫚妮!」
面對父親的不悅,嫚妮撇撇嘴角,心不甘情不願的稍稍放開卓鴻,但仍將上半身倚著他。
「涵藍也一塊吧!」他期盼著見到她的甜美笑靨。然,她眼底的陌生卻像針一樣地扎刺入心。
「不,不打擾兩位了。」她黯然的搖頭。
從嫚妮充滿醋勁的聲音中,不難想像出兩人的關係有多麼親密。涵藍突然慶幸自己的眼睛是看不見的。
嫚妮一聽他居然主動邀請涵藍,馬上踢翻一缸子的醋意。她不管父親及其它賓客的在場,雙手圈上卓鴻的頸子,嬌著聲音,眼角曖昧的瞟向二樓房間,「卓鴻,走啦!我們要去的地方就只能有你和我。」
「嫚妮!上樓去。」奧貝勒臉色難堪,低聲斥喝。
「爸爸,我這就上樓去。」嫚妮高興的拉住他的手,「卓鴻,你陪我上去,不然爸爸會不放心我的。」
面對涵藍的拒絕,他的心有如被人踐踏般的疼痛,她還是不原諒他嗎?
「涵藍,妳真令人迷戀。」納威排開人群來到她的身邊。
從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神秘飄逸氣質,緊緊纏住納威的心。
「納威。」威倫看到他,開心的說著:「那涵藍就交給你了。」
「這沒問題。」納威溫柔的摟著她。
在這陌生的地方,涵藍的心裡升起些許的懼意。在穿過人群時,她因為害怕跌倒而緊緊的依偎著納威。只是跟著走沒幾步,他就停了下來。
「納威,她的眼睛?」有人終於提出疑問。
「陪我跳這支舞,好不好?」他忽略那人的問題,只是低聲詢問。
她知道納威想替自己隱瞞,但是沒有這個必要。如果上天要她看不到這個世界的美麗,她又何須強求?
她深深的吸一口氣,「我的眼睛看不見。」
「啊!」驚呼聲四起。
如此美麗的藍眸竟然看不到這世界的美麗?大家紛紛為她發出不平之聲,直道可惜。
納威以愛慕的眼神,凝視著眼前勇敢面對現實的美麗女子。在旋律優美的華爾茲音樂中,納威以她看不見的深情,執起她的手翩然起舞。
「那女孩好特別,威倫。」曼塔金夫人用搖扇指著舞池中那抹粉藍身影,「以前怎沒聽你提過有這麼一位美麗的侄女?」
「她只是遠房親戚,看到她,我也很驚訝,但是相處久了,我是真的很高興能有她的陪伴,她是我所見過能集眾人之優點於一身的女子。」他看著一直被輪番邀請共舞的涵藍。
「威倫,別把她說的這麼出色,上天是不可能同時將幸運、財勢、美貌、氣質與智慧集中在她身上的。」她搖著扇子,轉頭笑著說。
「她還是有缺點的。」威倫歎著氣,「在一次的意外中,她喪失了視力還有記憶。」
「啊?真是可惜!」曼塔金驚訝地停下搖扇動作,「不過我倒可以幫她找一位名醫。」
「妳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才嗎?」威倫笑指靠著旋柱站立的納威。
她順著威倫的手指方向看去,失聲笑出:「比納威更好?那怎麼可能。」
突然,曼塔金髮現納威的反常,「咦?他今天好像不太對勁。」
「局外人都看得出來,納威對涵藍是十分的傾心,只有涵藍還毫不知情。」
「哦!可憐的納威。」她憐惜的說著:「威倫,他是一位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涵藍如果與他成為一對,會很幸福的。」
「我知道。不過,他是在打一場沒有把握的仗。」他搖著頭。
「這話怎麼說?是涵藍另有心上人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涵藍該讓他們公平競爭的。」她看到威倫又搖頭,就強調道:「納威是我所見過最棒的男人。」
聽到曼塔金夫人對納威的評價,威倫看向場中央那對才子佳人,「涵藍是否有心上人,這我並不確定,但她卻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那個金髮男子是誰?」卓鴻壓抑著心中的妒意。
「他是納威.麥爾斯醫師,享譽全球的腦科權威。」張聖意小心的說著。
張聖意可以感覺到龍先生內心的妒火正在竄燒,尤其是見到有人靠近伊小姐的時候。見他一臉想把對方給生吞活剝的恐怖模樣,真是教人捏一把冷汗。
「腦科權威?」一想到她對納威的親近,龍卓鴻的心就有如被強烈撞擊般的疼痛。
她愛上別人了嗎?想到她對自己的陌生,龍卓鴻的心就有如掉落冰窖般的寒冷,她那冷漠淡然的態度,教他難以接受。
點燃一根又一根的煙,他落寞的眼光一直跟隨著涵藍四處飄移。終於——
龍卓鴻按熄煙蒂,大步走下樓朝她筆直走去,一邊告訴自己:一定要把她帶走。他不是那種可以忍受自己的愛侶任人摟抱的男人,他要帶走她。
挾著滿腹妒意、滿臉寒霜,龍卓鴻往舞池中央的兩人逼近。原阻隔在中間的賓客,也因感受到某種危險詭異的氣氛,自動讓出一條通道。
「納威,送我回去。」她無助的抬起頭。
像是有感應一般,涵藍覺得有人帶著憤怒朝她前來。
「涵藍?」對她突來的要求,納威只是愣了一下,但隨即說道:「好。」
她露出感激的笑容,挽著納威的手,走出這似乎充滿危機的霍克貝斯堡。
想她嫚妮.奧斯汀在奧地利可是眾人追求的對象,不知有多少豪門名紳拜倒在她裙下,而今天龍卓鴻居然叫她吃閉門羹,真是可恨!
她悄悄打開房門,暗中觀察著龍卓鴻的一舉一動。
為什麼卓鴻望向樓下大廳的眼神是如此狂暴?
在古老而寬敞的霍克貝斯堡大廳中,隨著卓鴻駭人的目光,嫚妮終於發現,原來他冷厲而充滿風暴的眼神,是針對每一位對涵藍邀舞的男士。
「難不成卓鴻對她有意思?」想到此,嫚妮心一驚。
她的目光隨龍卓鴻的身影移動,就在他帶著狂熾怒火,似乎就要上前干涉阻止時,嫚妮意外的發現涵藍竟然與納威.麥爾斯偕同離去。看到卓鴻那想攔下涵藍而停在半空的手,及無法掩飾的痛楚表情,嫚妮原本嬌媚的艷容,已讓心底剛浮起的計劃染上一抹醜陋的狡猾!
「納威,回去吧!」在月光下,她顯得十分孤單與柔弱。
「涵藍,我——」納威想對她訴說自己的情意。
晚風徐徐吹來,輕輕拂過她的髮梢。
「納威,別忘了我是異國之人。」將飛揚的髮絲撩於耳後,涵藍淡然的說著。
「妳還是瞭解我的一番情意。」納威雙眼閃著奇異的光芒,伸手想摟住她。
「千萬不要愛上沒有過去的我,納威。」她搖著頭。
「沒有過去,只有現在和未來,我會更加珍惜與妳的相遇。」他堅定的許下誓言:「愛妳已是我此生不變的抉擇。」
涵藍低下頭,無言以對。
「就算妳有不愉快的過去,我也不在乎。」他強調著。
「但我在乎。」涵藍抬起一雙凝眸。
「涵藍,如果真能遺忘過去,就讓它消失,何苦這樣折磨自己?」
「我也想遺忘,反正我已經想不起來。可是——」她十指交握於胸前,「總有一股莫名的恨意壓在我的心口,它壓得我好痛。」
為何會有恨?為何心會痛?她空洞而寒冷的眼眸遙望著遠方。
叩叩叩!威倫敲著房門,「涵藍,開門。」
「威倫?你怎麼還在?」房內傳來涵藍驚訝的聲音。
今天一起床她就感到有些心神不寧,甚至頭暈。為了不破壞威倫夫婦精心安排的旅遊行程,她費了一番口舌,才讓蕾德娜答應自己留在家中休息。
「沒辦法,放心不下妳。」
「喔!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打開房門,一臉的無奈,「那我們都各退一步好了。我去投靠納威,你們就安心的去旅行。這樣好不好?」
「好、好、好。」威倫得意的對站在一旁沒出聲的蕾德娜做出勝利的手勢。
突然,涵藍感覺到威倫的身邊還有一個人。
「蕾德娜,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就在旁邊。」
「喔哦!被妳抓到了。」蕾德娜笑得尷尬。
「奧斯汀小姐,妳不能進去。」李銘氣急敗壞的想攔下那個氣焰囂張的女人。
「卓鴻,你看他啦!居然不准我來找你。」嫚妮一推開門,看到穩坐於辦公桌後的龍卓鴻,立即奔向前去,撒嬌地向他投訴。
吵雜的聲音讓龍卓鴻無奈的靠向椅背,面對自動投懷送抱的嫚妮,他有著一絲厭煩。
「龍先生,我——」李銘緊張的看著他。
「沒事,你先出去。」他揉著酸澀的眼睛。
「是。」李銘恭敬地應聲,一邊在心裡暗罵:沒見過這麼死皮賴臉的女人!
一等李銘把門關上,龍卓鴻就毫不留情的將嫚妮一把推開,口氣甚為冷淡:
「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只是想你,所以——」她臉色變了一下,但仍嬌嗔道:「卓鴻,人家想你想到這裡都痛了。」嫚妮拉起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
「嫚妮,為什麼妳還是不死心?」龍卓鴻抽回手,站起身走到窗前。
「卓鴻,別這樣,你知道我是愛你的。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她硬將自己擠進他與窗戶之間,巴望得到他的注視。
「妳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該成熟一點了,嫚妮。」
「我已經夠成熟了,卓鴻。」嫚妮一聽,伸手緊抱住他健壯的胸膛,豐滿的胸圍不住的在他身上磨蹭。
「妳跟我是不可能的。」見她如此放浪的行為,卓鴻嫌惡的將她往旁一推,「離我遠點。」
「啊!」被他這麼一推,嫚妮驚聲尖叫著,跌坐在地,一抬頭就見他無情的鄙棄。
「我跟你不可能?那誰跟你才有可能?涵藍嗎?你有辦法把她從納威的手中搶走?你別作夢了,她跟納威是什麼樣的親密關係,哪容得了你的介入?」妒火在她的雙眸中燃燒。
「妳怎麼會知道她的事?」聽到有關涵藍的消息,他一把扣住嫚妮的手腕,粗暴的將她自地上扯起,「這是誰告訴妳的?」
「別說是我知道,我看呀……說不定整個維也納社交圈都已經知道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了。」嫚妮惡狠狠地在他心中埋下猜忌的種籽。
瞧他臉色忽暗,嫚妮嘴角微微揚起。誰說猜忌是女人的天性?只要是會為情所傷的人,管他是黑道大哥、企業首腦、政治龍頭,哪一個不會對自己所在意的女人產生懷疑?利用人性相互猜忌的弱點,嫚妮相信一定可以破壞卓鴻對涵藍的感覺。
「妳以為單憑幾句話,我就會上妳的當?」經過那一次的慘痛教訓,他不再相信別人對涵藍的惡意中傷。
看著站在面前挑撥是非的嫚妮,他冷道:「只要我相信她,妳的任何話都傷不了我和她之間的感情。」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居然相信那種女人?搞不好她除了納威之外,還有其他的男人。」一聽到他這麼說,嫚妮失笑出聲。她攏著波浪般的卷髮,眼角邪媚,語氣曖昧的道:「你該不會想和納威做表兄弟吧?」
「住口!不准妳譭謗涵藍,否則——」他雙眼透露出危險的警告,「不管妳是誰的女兒,我一樣會叫妳無法在社交圈立足,聽到沒有?」
「你敢!」見他黑眸怒焰狂熾,她逞能的想加以反抗:「我父親——」
「奧貝勒會很高興我替他教訓妳的。」他牽動嘴角,冷冷一笑,「也許他會有一點難堪,但是總比讓妳在外破壞奧斯汀家族的名聲,要來的好。」
「你!」聽龍卓鴻這麼一說,嫚妮突然害怕父親這次真的會為了家族的名聲,不惜犧牲她。一想到此,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只要讓我再聽到任何不利於涵藍的謠言,我頭一個毀的人,就是妳。」凝聚風暴的眼神強調著他的恐嚇威脅。
看著眼前散發暴戾之氣的男人,她懷疑自己以前怎沒發現他的冷血暴力?見到傳說中的冷酷,嫚妮打從心底害怕。
「現在給我滾出去!」
望向映射著柔和月光的多瑙河,他的心因嫚妮之前的一段話,而遭到啃噬。
為了找尋她,他二度拋下台灣的一切,趕來奧地利,想像過無數次兩人再見時的情景,卻從沒料到她竟會挽著別人的手,從他面前離去,難道她真的像嫚妮說的一樣?
否則——為什麼她對自己的反應是如此冷淡?她曾說過愛他,如今卻依偎在別人的懷裡,教他情何以堪吶?難道她以前說的話,都只是在騙他?
猜忌與不安的情緒像一張無情黑網從頭罩下,在無邊的黑暗裡,他的心踽踽難行……
他猛然一震——
他……他竟又開始猜忌涵藍的心!
「天啊!為什麼對於她的一切,我總是如此多疑?」他激動的仰天長嘯。
涵藍有點頭重腳輕地步下樓梯。
「葛可,」她呼喚著司機,「葛可?」
「涵藍小姐。」葛可神情憂慮的走到她身邊,聲音中充滿無力感。
「你怎麼了?」眼睛雖然看不到,但是從言談中,她已經可以分辨出一個人的情緒。
「涵藍小姐,沒事。」葛可垂下頭。
「葛可?」
葛可一看她美麗的容顏有著堅持,知道是瞞不過,遂道:「我兒子發燒了,我太太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
「那就快送醫院呀!這還要人教?」涵藍一聽之下,有點哭笑不得。
「可是——」葛可摸著頭,有點為難。
涵藍知道他一定是因為蕾德娜要他隨時聽候她的召喚,才不敢擅離職守,送兒子去看醫生。
「家裡還有其他人在,而且等一下我也要休息了。」涵藍對他笑著說:「你趕快回家去。」
「謝謝涵藍小姐。」葛可聽到她這麼說,終於放心的露出憨憨的笑容,「如果有事,請小姐通知我,我一定會馬上趕回來的。」
「快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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