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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大結局 又是一夏
莫青書和西宮采都沒有找到她想找的人。季未央的女兒和雲氏夫婦的遺孤。
但是,她從來沒有放棄過任何一個希望,依舊派了人不停的打探搜尋。
孤燈下,她坐在伏案前行筆疾書,碧兒在一旁安靜的研磨。偶爾抬頭好奇的看著她寫的內容,但是關涼洛都輕輕的瞥視過來,微微搖頭,碧兒就侷促的低下頭去。關涼洛總是微笑著帶過,風淡雲輕般的無奈。
寫好信,裝進了信封裡,然後遞給了門口守著的門侍:「去交給驛夫,讓他連夜送到京城的皇宮裡,親手交給季商羽。」
「是。」門侍絲毫不敢怠慢的接過信,立即轉身向驛夫的住處走去。
驛夫剛剛離開,西宮采就走進了書房的院落,關涼洛立即舉手做出阻止他前進的步伐的手勢:「慢!一切有什麼事,待到明日再議!現在……」她襯著腰,抬頭看向明月,微微的笑,像是潘紫辰該醒了。
「但是,夫人……」西宮采似乎覺得自己的事情也挺為重要,不由得想要請她再稍微留一下。
但是女人也毫不給他面子的直接擦過他的肩,就出了院落。
碧兒摀住唇輕輕的笑,院落外的莫青書微微拱手待到關涼洛的離開,也走了進來。碧兒一見到自家的夫君立即高興地撲了過去:「相公。」
莫青書輕輕的攬著碧兒,然後一臉微笑的看向沒有什麼好臉色的西宮采:「西宮兄這是怎麼了,我記得莫某似乎……沒有欠下你銀子,不是麼?」
西宮采狠狠的瞪了過去,咬了咬牙,有夫人了不起啊!他找小雀去!!還是小雀貼心,沒有娶媳婦來刺激他這個孤家寡人……他迅速的扭頭向次軒的位置飛去,小雀等著我,我們來喝酒!!!
碧兒好奇的墊了墊腳,然後看向自家已經笑得有些前仰後合的夫君:「西宮公子為什麼一直都不成親?」
「……」莫青書點了點自己的夫人的鼻子,收了收懷抱,從背後將她收入懷中,看向清明的明月微微的抬頭:「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那麼幸運的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像我,是何其幸運,才會遇上你這樣對的女人。所以,他也是在等候……或許,等到了,還是自己沒有發現罷了。」至少……他微微的感覺到了他的變化和不同以往。
碧兒有些似懂非懂的流轉眼眸,終於是再看向他:「那麼,是不是也想夫人和爺那樣?爺他等了二十三年……終於是等到了夫人這樣的女人,所以他們才相愛,然後在了一起?」
莫青書低頭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是,他們是的。」在對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
她輕輕的推開房間,男人就倚在窗邊手裡握著一本書,看到認真仔細,連她進來了都沒有發覺。她輕輕的走了過去,從後面抱著他的腰:「你餓不餓?」
他輕輕的回頭,嘴角掛起微微的笑:「你回來了。」然後轉過了身,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
她點了點頭,仰起頭看向他:「我們一起吃夜宵?」
他點了點頭。
關涼洛有些惴然的看向他,他只是冷然的喝著自己的粥,直到感覺到她灼人的視線才轉了頭:「怎麼了?」
她立即回過神來的扭開頭去,手裡的碗輕輕的放到了桌子上,有些艱難的想要站起來,他趕緊放下碗扶起她的身子:「來,慢點。」
「嗯,紫辰……」她看向他,他的手輕輕的攬上她的腰,幫她支撐著肚子巨大的壓力,然後才回視著她的眼神:「怎麼了?」
「福叔昨天來為你把脈……他說的話,你有沒有聽見?」她輕輕的靠進他的懷裡。
「嗯。」他的臉上,微微的閃過不自然的陰冷。他都聽見了。
「他說要想讓你完全的康復,所以他要閉關修煉……而你……要隨著他一起去……而且是不知道何時才會出來……你願不願意?」她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他。
他扶在她腰間的手微微的緊了緊,他是不願意的。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離開她,在她面對一切艱辛的時候離開她。他緊緊的抿著唇,他想的什麼,全部寫在他的眉間。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揉了上去,微微的揉散開來。而她,滿臉的倔強與心疼。他伸出自己粗大的手掌,將她的手微微的握在自己的掌心:「洛兒。」
她仰起頭盯著他深邃的雙眼:「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我發誓,我不會出任何事,絕不會。孩子……也會很好。」
他微微的歎氣,執起她的手,輕輕的親吻,然後將她的頭抱進自己的懷抱:「我會去。會讓自己完全的康復,然後……不再讓你那麼的累。」
「我不是在意這個……」她想要解釋清楚自己的心思,他的手指卻輕輕的抵住她的唇瓣:「我知道。我們好不容易,才能擁有現在這樣的時刻,所以你想的什麼,我都知道。一如你所想,我的心裡,也只有你。我是個男人,想要保護妻子,不想讓自己的妻子那麼的累……這些本就是我該背負的事情,怎該讓你完全來承擔。即使你自己願意,我也不願意。即使我是支持你所作的一切,心裡……還是會心疼你。」
她心酸的砸落下清淚,自己做的這些都還不夠,但是,這個男人竟然全然的看在眼裡……自己即使再累的心,在這個時候,都不再疲憊。因為,有他一直在。所以,他不用擔心。
月光下,他伏在她的肚子上,聽著孩子的動靜。
月光下,他們臨窗而擁,他們都不知道,下一次見面又是什麼時候。
月光下,他捧著她光潔的臉頰,輕輕的親吻。吻掉她的淚,吻著她的唇。
月光下,他再一次沉沉的睡去,無力維持哪怕多一點的時間。
月光下,她看向他之前看過的書,上面竟然寫著《育兒心經》,她微微的拂過那本書,輕輕的撫上自己的小腹,孩子,我們都會好好地等著你的爹爹好過來的對不對?我們都會好好的,都不會出事的。
潘紫辰隨著福祿進關的時候,依舊是昏睡著的。福祿練關的地方,正是秦幕雪之前住過的竹林。但是這一次,福祿嚴禁任何人的進入,包括關涼洛也不可以踏進竹林半步。在進入竹林前,關涼洛止住了他們前行的步伐,然後看向躺在睡椅上的他。她微微的蹲下自己艱難的身子,碧兒趕緊上前扶住她的身子:「姐姐。」
她只是看向依舊閉著眼睛的他,微微的笑著:「相公,我會好好的等著你回來。而莊裡的事……你全部都不用擔心,我會持好一切。」說完這句話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話後,就靠近他的耳邊,用只有他才能聽見的音量輕輕的說著:「我會想你的。你一定要加油,不管遇到什麼……都要堅持下來,我和孩子會等著你的。還有……記住,你的老婆,愛你。」說完,她的吻輕輕的落在他的鬢角,所有的人都迥然的側開頭去,她卻站了起來,看向眾人:「進去吧。」
他們的身影漸漸地都消失在她的眼前,她望著那一片青色的竹林……雖然不知道,他何時才會進來,但是她的等候……絕不會因為這一片竹林而停止。帶著才離開就已經想念的思念,她轉身向山莊走去。
只剩下伸手漸行漸遠的幾個人還有沙沙作響的竹林。
也許明天和未來都還很遠,但是他不在身邊,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可以放開了手去做一切她要做的事情,將整個江湖平定!
關涼洛眼中暗藏的洶湧只有朱雀輕輕的看在眼裡,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反而是更加無限的敬仰起來。
關涼洛剛剛回到山莊,西宮采就立即稟報:「夫人,上官皓的暗夜組織開始了鋪天蓋地的招兵買馬,江湖上各個門派也開始了著急弟子。怕是……蒼雲要遭遇浩劫了。」
關涼洛立即看向他:「這等事你怎麼不早日說上來!?」她的眼中微微的怪含怒。
西宮采立即:「咦」了一聲:「昨夜我準備想你報備這事時,你不是說……有什麼事都待到明日再講麼?」
「哪有這回事。」女人紅了紅臉,來個抵死不承認。
他立即委屈的看向莫青書尋求支持。
莫青書立即扭開頭曲,一副莫不關己的表情。這個時候當家的是誰,他可記得很清楚的。
西宮采暗地裡罵著莫青書的不人道,關涼洛立即擺手:「你自己看吧,明明是你自己記憶有誤,還來誣陷我。」她鬆了聳肩,一臉得意的神采。
朱雀卻上前來:「夫人……西宮兄他,的確是來這裡想你報備事情,然後你沒有聽他講,他昨夜才來找我的。」雖然,自己又被他欺負了,但是朱雀就是不想看到這個男人受了「冤枉」。
關涼洛輕輕的咳了一聲,對上西宮采立即小人得志的表情:「瞪什麼瞪。我命令你們兩個立即下山去給我查件事情回來。」這件事情,她想要查很久了。
她神色一正,西宮采和朱雀立即稟手準備領命:「是。」
「去看看……各大門派的掌門,究竟有何異常舉動。還有……上官皓的手下裡,究竟有何能人,可以研製毒藥。西宮采,你去做這件事,最合適不過了,不是麼?」西宮採回視著她,不知她究竟意欲何為,卻還是低了頭:「是,屬下領命。」
「屬下亦領命。」朱雀立即跟著回道。
她的眼眸輕輕的閃過他們都微微猜到的流光,卻還是沒有完全的看透。
直到兩個月後,西宮采和朱雀查清一切的時候才赫然醒悟,為什麼木然會受了那冤枉的毒害,而各大掌門竟然會全然聽令上官皓那等小人。
那已是兩個月後的事情,而這兩個月間,夏季悄悄地襲來,關涼洛的肚子亦像吹了氣的皮球慢慢的愈加鼓大起來。
她總是愛一個人慢慢的走到後山去,站在竹林前,只是那樣靜靜的候著也完全沒有關係。好像,他就在自己的面前,這樣也足以安心。
而她會親自監察武士們的訓練,也會親自去山莊的農田地看僕人們播種。
她還會孜孜不倦的繼續學習醫術和武功,雖然練武對一個孕婦來說是有些不便,但是她還是不停的練習著,至少是為了肚子裡孩子的健康而練著。
蒼雲的一切,都在準備著相迎任何一場戰役。
而外面的世界,武林大會一場又一場。
國家之戰,尚國皇朝節節敗退,季商羽步步相逼,洛城再次失守,最後整個尚國皇朝只剩下閩城等幾個城市還堅持鎮守。至於風寇淨的商行,風旗下的任何一家商舖都繼續在蒼雲的掌控中,而關涼洛更是下發了施令在此戰役期間不允許漲價,甚至多次對百姓救濟糧食。人們對蒼雲的驚恐和厭惡竟然亦在慢慢的減少中。
當鷹拿著季商羽的書信拜訪蒼雲的時候,關涼洛正在於莫青書討論餉糧儲備的問題,她一聽見是鷹,便立即起了身,碧兒則趕緊從後面扶住已經七個月身孕的她。
她慢慢的走向門口,鷹一見她立即跪地而拜:「鷹參見蒼雲山莊主夫人。」
「快快起來,你怎麼……親自送信來了?是不是季商羽的戰地……出了何事?但是驛夫送信回來,沒有告訴我任何戰敗的消息不是麼?」她有些遲疑的問,卻讓碧兒趕緊看向了莫青書,難道季葉城總是打勝仗,全是夫人在扶持??
但是,這個大膽的猜測還是被她自己給嚇到了,然後迅速的否定。
鷹趕緊起了身向她稟道:「夫人莫擔心,這一次鷹來是我們主子派來全然的幫助你的。戰事一切因為夫人的出謀劃策而連連戰贏,一次也沒有輸過。」
關涼洛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而碧兒則是倒吸了一口氣,莫青書似乎早已料到般,則沒有那般的詫異。
但是關涼洛又立即蹙了眉疑惑而道:「我蒼雲沒有任何事,來相助什麼?」
鷹又看向她,再看向她大腹便便的肚子,微微遲疑:「在我趕來蒼雲之前,主子接到了武林眾人再次準備攻打蒼雲的消息,所以……而且,各路已經在準備向蒼雲趕來……所以主子才讓我趕緊趕來蒼雲看看有沒有何事可以相助夫人。」
她輕輕的挑眉,沒有驚慌,反而是一臉的處變不驚。她慢慢的轉過身去,看向已然來臨的夏日……終於是來了,不是麼?
但是,還真是有些不是時候啊。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至少,要等到胎兒健康的生下來不是麼?
她回頭看向鷹:「謝謝你家主子,我會即刻修書一封來以表謝意。至於你……就留下來吧。這個時候,我是不嫌人多的。莫先生,給他安排一間房間。就不要往在之前住過的僕宿了。」
鷹的臉還是紅了紅,莫青書立即領命。關涼洛卻毫不介意的轉身準備離開,看來有些事,是該著手準備了。
西宮采和朱雀回來的時候,關涼洛正坐在荷塘邊餵著魚,好不悠閒地樣子,完全沒有絲毫的急然之色。
「夫人,我們回來了。」他們站在她的身後微微向稟。
「兩個月才回來,事情查得怎麼樣。」語氣沒有絲毫的責怪,卻似乎有些意料到他們現在才歸來般。
「如夫人所料,各大門派的掌門歸順上官皓果然是有內因的。」西宮采的眼中自然掃過憤然之色,而朱雀就中肯了些,默然的接著他的話繼續說下去:「各大門派的掌門都服食了上官皓的門人製作的毒藥。這種毒藥叫做「黯然之嗜」,如果每月初一不服食解藥都會承受噬骨之痛,甚至……比噬骨之痛更讓他們煎熬。」
噬骨之痛的黯然之嗜?她慢慢的在碧兒的扶持下站了起來,終於是回了頭看向二人,再看向西宮采:「你也是製毒之人,可聽過這個藥?」
「是。這個毒藥就是我師傅研製發明的。我也想該是他做的。但是他早在很早的時候就去世了,所以這個想法亦是荒謬。我和小雀還是潛入了暗部去探聽,但是那人完全被封閉在暗間裡,沒有任何的機會探得。在這時我們又探得各大門派和暗部的所有人都出動向蒼雲出發而來,這才趕緊又返回蒼雲。」
關涼洛微微的沉吟,然後看向西宮采:「那你會做解藥麼?」
西宮采抬頭看向她,似乎知道她究竟是何目的,立即點了點頭:「會做。」
「給你五日,立即做出來,可好?」她的眼中毫不掩飾的閃過臉不盡的暗光。連碧兒都微微的心驚。
只是一日,山下的武士就上山來報:「夫人,不好了,山下聚集了眾多的幫派。他們整裝待發,似乎,似乎就要攻上山來了。」
西宮采等人立即全部看向還在悠然喝茶的關涼洛,而她則是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然後面色無懼的向西宮采看去:「你帶天字堂的門人立即全部去守著,有任何的消息都立即山上稟告。」
西宮采立即領命:「是。」然後轉身就向外走去。
她再看向莫青書:「我之前和你商討的餉糧問題你辦的如何了?」
「全然按照夫人的吩咐而做好了,整個蒼雲的人,即使一年不下山,都有足夠的儲備糧食。」莫青書也立即回稟。
她微微頷首,似乎滿意了些。然後才看向一旁有些傻眼的鷹:「聽季商羽說,你是出生在鑄融之家?」
鷹有些意外她竟然問了季商羽這樣的事,卻還是回稟到:「是的。小的的父親,在生前是打造劍器的楚狂人。」
「原來你的父親就是楚狂人?」朱雀很是意外原來自己一直崇拜的鑄劍之神的後人現在竟然就在自己的面前。
關涼洛是不知道楚狂人是誰,但是現在看到眾人的反應,看來應該是不差的。
她再看向鷹:「那麼我給你一個任務,你可願助我?」
「只要是屬下能做到的,絕對會義不容辭。」他立即握劍相稟。
關涼洛點了點頭,輕輕說道:「山莊裡也有一批鑄劍師,我會讓他們立即鑄造一批鐵鏈。要異常堅固,玄鐵製造的鐵鏈,而且要在半月之內做好,但是他們還缺少了一個領袖,你可願去監工鑄造?」
鷹立即彎腰領命:「義不容辭。」只要是她提的要求,怎會不願意。
她輕輕的笑:「謝謝。」早知道答案,卻還是感激的向他點了頭。
她帶著朱雀上了山頂,一路上朱雀都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怕她出現一點點意外。但是她悠然自得,竟然連爬山都不覺得累。
上了山頂,她才微微的歇氣想要坐下來,朱雀趕緊扶著她讓她坐在了一個看似還平坦的石頭上:「夫人,冒犯了,」
她擺了擺手,用衣袖試了試自己額頭的汗:「不礙事。倒是你,你疑惑我究竟叫你來幹嘛麼?」
朱雀趕緊拱手:「屬下當然疑惑。」
她輕輕一笑,看來自己最近是有些嚴肅了啊,連朱雀都有些怕自己了。她坦然的從衣袖裡拿出金色羅盤,然後遞給他:「我還是要你的血。這個羅盤只會接受第一個授予它血液的人,所以……」
「你……要佈陣?」朱雀恍然大悟,難怪她都不慌不忙的,害的他們白白掉汗。
女人狡黠的一笑:「不然呢?我現在根本沒法打仗好不好?我不想再讓我的孩子有任何的生命危險,所以我要拖延戰期,一切至少要等到……孩子的出世。」所以,這一次的陣,會布的有些大,有些久,有些難,有些複雜。
朱雀能說什麼,唯有敬佩的按照她的吩咐,將自己的血液再一次滴進了羅盤。
然後她就開始了佈陣。過程是朱雀一個也看不懂的,轉移方位,斗轉星移什麼的一系列事情。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她才鬆了一口氣,揮手讓之後按著她吩咐才上山來的武士們搬著東西下山,然後又讓從朱雀門人裡挑出了七位各自守陣。
朱雀看著自己的門人竟然成了守陣人,便更是好奇,這個陣,又有什麼奇異效果。
下山的時候,關涼洛的眼神微微的不太對勁,但是朱雀也沒有想的太多,只是繼續跟在了後面,然後小心臟裡全是對關涼洛愈加的佩服和崇敬。
關涼洛做了一個夢,夢裡,她滿身是血,不知道是哪裡受了傷,渾身疼痛。
潘紫辰竟然安然無恙的站在了她的面前,然後緊緊的抱著她,他的衣服也染上了鮮血。但是他沒有受傷,這一次……竟然是她保護了他。她好想要死了一般的疼痛著,從未有這般的撕扯,讓她的汗涔涔的往下落著,直到自己的意識猛然清醒才發現,原來這種疼痛,不是夢境……是自己,竟然要生了。
看來,下午太累,害的自己,還是早產了。
但是……這個時候,已是半夜……她幾乎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重重地喘著氣……肚子爆裂開來的痛,胯下撕扯般的痛……而現在,腦海裡唯一能想到的人,也是潘紫辰。
她好想知道,他現在究竟怎麼樣了,有沒有完全的康復過來……有沒有恢復自己的身體……有沒有堅持著痛苦過來……
她微微嚶嚀,讓門外正好巡視路過的武士覺察到了不對勁,趕緊上了前輕輕的磕門:「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她用力的扯下手邊的幃帳。飛飛揚揚,痛聲大呼:「快——請產婆來……快……」
本是已經平靜的夏夜,卻再次變得燈火通明,全部人的心都緊緊的糾結了起來,靜靜相望這片住宅。而她,痛苦的呻 吟著,房間一片混亂,碧兒忙前忙後的著急,而早已準備好山莊中已經接生無數的產婆劉婆婆也很快就趕了過來,很快的她就秩序有人的指揮著一切。
而門外趕來的西宮采,莫青書,朱雀,鷹四個男人皆是焦急的走來走去。
這個時候,如果爺在,該有多好。但是,他們連爺的狀況都不知道,讓他在更是一個奢望。他們只好走來走去的祈禱她順利的生產,就是代替爺,祈禱著。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時候的她,比任何人還要需要潘紫辰。
她的淚,猛然的往下湧著……為什麼生孩子是這麼的痛……「啊——」她緊緊的拽著綁在床上垂下來的布簾,產婆劉婆婆站在床尾,將她的腿無情的劈開,然後靜靜的凝視著,再抬頭看向她:「用力——夫人——孩子的頭出來的,再用力!!」
「姐姐……」碧兒看的心驚膽戰,不停的為她摸著汗。
她咬了咬牙,更用力的一震,胯下的骨頭就像是要裂開來般的疼痛而撕扯。
「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再用力……」劉婆婆卻無情的繼續做出指令,連床側的碧兒都跟著一起不停的吸氣,吐氣。門外的男人們更是不自覺地吸氣吐氣起來。
每個人都凝著神,關心著她和她的孩子。
終於,她一個淒厲長呼,孩子呱呱落地。
而她,迷糊中意識越來越淺薄,像是渾身散了架一般的疼痛……她以為,自己就這樣會死去……沒想到,竟然……把孩子真的生了下來……這一年,她才十八歲……竟然就生下來潘紫辰的孩子……她微微的笑,看見產婆將孩子輕輕的放在她的枕邊,然後低聲的對她說道:「恭喜夫人,是個少爺。」
她笑了。漸漸地暈睡過去,連看見孩子長什麼樣子都沒有看見,任由丫鬟媽子們給自己收拾著身子,沉沉的失去了意識。
只是在那之前,腦海裡依舊是他的身影……潘紫辰……如果你在……該是有多好……我很想念你……無時無刻不再想。我是多麼的希望,生孩子的時候……你可以陪在身邊……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歸來。
山莊一片喜慶,而山下卻一片疑雲。
因為,他們始終都上不了山莊。至此一個月,都是如此的狀況。
天微微亮的時候,關涼洛終於醒了過來。
她疲憊的動了動身子,散了架般的疼痛著。房間內,一片燈光的輝煌,微微的朦朧而又迷離。她輕輕的抬頭,向四周看去,卻什麼也看不清。真的好累……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孩子呢……?她感覺到,喉嚨有一把火般的燃燒著自己,她想要下床去喝點水……卻連起身的力氣也不盡然……
朦朧中,抬頭,有些無助的向窗邊看去,卻發現……有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那裡,而他的懷裡輕輕的抱著一個嬰孩。她有一頭美麗妖嬈的青絲,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他的身影,冷傲而孤世。她愣愣的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輕輕的搖了搖頭,想讓自己可以看得清晰些……但是,就像是隴上了一層水霧,她怎麼也看不清楚,那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像是以往每次那般的心有靈犀,他輕輕的回過頭來,深邃如潭的黑眸對上了她不確定的眼眸。
她輕輕的一震,真的是他……不……她輕輕的摀住了自己的唇,不敢眨一下自己的眼眸……連輕輕的流轉也不敢……真的是他麼……是不是自己的夢境?是不是太過思念,所以才會在這朦朧中隱隱看見他的身影……
但是,男人慢慢的向她走了過來,傾身將孩子放到了小床上,然後抬起頭看向她。她肆意而下的淚,濕了自己的手掌,眸裡倒影的他的身影越來越近……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輕輕的將她的頭攬進了自己的懷裡,無比溫柔的說著:「洛兒,我回來了。你辛苦了。」
她輕輕的哭了起來,伸手才保住了他的腰,臉輕輕的蹭在他的胸前:「真的是你麼……你回來了麼?紫辰……是不是我做了夢?」她不敢相信的想要聽取他心臟的聲音,卻朦朧間的聽不清楚。
「真的是我。我的洛兒,我真的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了。」他的手輕輕的扶著她披在背上的髮絲,無比的溫柔。連眼眸裡都盛滿了溫情,此後,永生,都不會在離開。
她輕輕的破涕而笑:「我知道,我等到你回來,終於等到了……」
「是的。」他的聲音極其的輕微,卻讓她的心,猛烈地跳動著鮮活過來。從來沒有這般的真實過,將她抱在懷裡,彷彿重生一般,什麼都不在乎了,彷彿,只要有她就可以。
「再也不要輕易地離開,再也不要輕易地受傷,答應我。」
「我答應。」
她沉醉般的落下最後的淚,她從來只為了他而掉落的淚水。
外面的月光,如同她的人一般沉醉迷人。
他低頭捧起她的臉,輕柔的吻掉她的淚水,然後深情的看著她:「洛兒。再一次次的暈迷過去,再一次次的生死迷離時,我想的,都是你。如果,上天給我選擇,一個是可以復仇,殺掉所有的人,慰藉了先靈。一個是和你在一起,隱姓埋名,放棄仇恨。我的心裡,是那般的鮮明的選擇,以後,誰也不能分開我們了。」
她輕輕的點頭,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襟。
床邊是睡著的孩子,一臉的祥和。
而他們相擁的身影,終於落在了地上,拖成了長長地身影。
一個月後
夜,是那般的沉寂,連夏夜的蟬鳴都停了下來。她起身穿好了衣服,看向外面的男人,男人手裡拿著劍正插入自己的腰間。女人有些慵懶的伸了懶腰,下了床,走到床邊的小床邊上抱起自己的兒子。
「啊~~紫辰,你看小安子,這臉色都比剛生下來好看多了……不再是皺巴巴的。」女人輕輕的搖著孩子,男人走了過來,看向孩子一臉的紅潤,伸出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兒子則不安逸的動了動自己肥肥的小手,她「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兒子又不是橡皮泥,戳他幹什麼。」
男人輕輕的瞪了女人一眼,伸手將孩子放入了小床裡,然後將女人抱進了自己的懷裡:「睡好了麼?我們該要出發了。」
女人打了打呵欠,手放到男人的胸前:「睡飽了……」揉了揉眼睛,然後低頭看向自己的孩子:「我們會很快回來的。小安子應該都還沒有醒過來的,嗯?」
他點了點頭,也低頭看向自己的兒子。
他才一個月,未來還很長,而他們,人生的另一個旅程才剛剛開始。但是,現在,他們的需要解決的事情就是欺到山下來的龐大軍隊。
他們轉身向外面走去,西宮采,莫青書,朱雀,鷹,碧兒都等在外面。關涼洛吩咐了碧兒照顧好自己的兒子後,再輕輕的回頭看了過去。潘紫辰只是攬著她的腰,一行人決然的向外面走去。
關涼洛,潘紫辰,西宮采,莫青書,朱雀,鷹。還有二十個朱雀門人。他們站在山頂上,全部看向關涼洛,看她如何破陣,再如何突破山下的軍隊。這是她苦苦設計了一個月,對誰也沒有吐露的計策。
只見她看了看潘紫辰,然後宛然的笑著,從自己的發間取下那一枚玲瓏的小弓箭,攤在自己的手心,輕輕的歎氣。眾目睽睽之下,那把神弓之箭慢慢的變大開來。穹極神弓輕輕的旋轉,只見她擺出天龍破勢之勢拉長了神弓,箭繃神箭——只聽見他高呵一聲:「破——」箭如離弦的神羿,流星般的速度劃破天空。
眾人驚呆的看著她,她卻一個回身再攤開手,箭已回手。
她輕輕的笑,再伸出自己的手腕,只見手腕上的繞青絲纏纏繞繞隱隱發出銀白的光。
「去——」她輕輕的冷到,然後拉著繩子的末端,再用力的拍下入地:「入——!!」
她凌然的起身,看向身後的眾人,除了潘紫辰輕輕的沉吟,無一不是驚愕的張著嘴看著她。她冷漠而視,揮手去風到那站立陣位的七位朱雀門人:「撤。」
「是。」七位武士立即傾身而跪,然後迅速的撤離。
她再看向他們,除了潘紫辰之外的所有的人:「今天你們可要發誓,所看到的一切都要誓死保密。這是上天借予的神器,到了戰役結束之後,都是要歸還上天的。」漫天的流星,她本不是封建迷信之人,卻為了天下永久的太平不得不撒謊。但是,只有潘紫辰知道,這是百川島而來的神物。
那一夜,二十六位如神靈般的人,從天上從天而降。
二十六條玄鐵打造的鐵鏈,一條有天而下的神繩竟然由蒼雲山連至山下已經駐紮了一個月之久的戰地。
他們悄悄的潛入戰營,沒有任何一個人察覺到他們的從天而降。
潘紫辰攜著關涼洛向上官皓的方向尋去,而西宮采和朱雀就去綁來各個派的掌門,莫青書和鷹帶著二十位朱雀門人前往糧倉,準備大燒倉庫。
避過一邏又一邏的士兵,到了上官皓的帳篷前,關涼洛點頭看向潘紫辰,潘紫辰只是輕輕的護著她,並不發表任何的意見。關涼洛輕輕的搖頭,屋內卻傳來上官皓警惕的聲音:「誰?」
兩個人面面相覷,只好快速的閃進了房間。
上官皓還來不及驚呼,關涼洛就和潘紫辰合力使出莫瓊和穹極,整個帳篷立即傾入了漲裂的氣流。然後,他來不及驚呼,就已砰然倒下。
關涼洛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看向身側的男人:「看來,休息一個月把莫瓊的最後一章練完,還真是效果鮮明啊。這個壞傢伙,話還來不及說一句,就-」他的手用力的劃過自己頸,然後傻傻的笑著看向男人。
男人只是輕柔的笑著揉了揉她的發,然後就聽見外面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不好了,不好了,糧草著火了……不好了……」
女人流轉眼眸,一個月的拖耗,早已磨盡了這些人的意識。那麼這場戰役,是該結束了。
這場浩劫,對蒼雲來說,幾乎沒有消耗一兵一卒。
他們將上官皓和幾位掌門全部綁了起來。為了不再延伸無邊無際的仇恨,關涼洛給他們發了解藥,而他們也發誓,再也不會侵犯蒼雲絲毫。
而上官皓,那個用盡了心計,到頭來還是不知不覺間被蒼雲制服的男人,也還是有些他不是結局的結局。
勝利的火把無限的延伸,蒼雲,終究還是勝利了。季商羽帶著千軍萬馬來的時候,關涼洛正好將剩餘的全部尚國殘餘給了他。
關涼洛不知道季商羽會怎麼處理上官皓,但是她知道,這個人也絕對不會罷休。
國家的戰爭還沒有結束,但是這一切都與關涼洛他們沒有關係了。
蒼雲終於和平了,這才是他們的事情。
關涼洛和潘紫辰手牽著手走向後山。山花處處,滿夜的芬芳。
他坐在草坪上,而她躺在他的腿上,伸直了長長的腿和手臂:「終於盼到這一天了!!我都沒有想到,會這麼的順利。」
他低頭俯近女人的臉龐輕輕的凝視著她,然後吻著她的眉眼,順著眉眼,到了她嫣紅的唇。密密麻麻的文不停的落下,到了她的頸。像是壓抑了千年的慾念,終於快要爆發開來。螢火蟲輕輕的飛舞,照亮了他們緊緊相觸,幾乎融為一體的身影。
又是一夏的夜晚,一如她初來時的美麗。
「我們至此都不會再分開,永遠。」
她輕輕的笑著,是的,永生永世。
終是一日。
季商羽攻下了全部的城池,終於一平了大陸,建立的王朝,名紅月。季商羽即為紅高祖,從此生生不息,演習下無盡的朝代。
而蒼雲的神話,大多是關於這個夫人的傳說。
聽說她帶著蒼雲的莊主,那個以前人人懼怕的魔鬼到處施藥就醫。
聽說她將風旗下所有的生意做得風風火火。
聽說她每個月都要給窮苦的百姓發放糧食。
聽說她和蒼雲莊主的兒子美貌無比,就此有一個天下的第一美男,潘安。
聽說……
那是個無盡個的傳說。關於他們的後話還有很多。
但是,關於這個女人的故事,卻已經基本結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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