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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栩]織情鐲[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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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0:20:5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織情鐲-米栩

亞洲珠寶界的奇才VS.純樸小鎮的超市頭家娘
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對男女,可能相遇嗎?
有的﹗原因是他得了頭班倦怠症,想換換新工作
而最新工作是,月薪二萬、包吃包住的超市店員
擅長挖掘寶石的他,發現這頭家娘真是塊瑰寶呀
對他照顧有加不說,又常請他看「春光美景」
最、最、最重要的是……摸她手會臉紅、吻她會口吃
嗯嗯,廢話不多說──直接把她拐回家當老婆去﹗﹗   
當店員男友「重操舊業」變成珠寶公司副總裁
她這當上枝頭鳳凰的小鎮姑娘很福祉?很美滿?
才怪﹗他每天不見人影,放她一人在家喂蚊子
而且他的愛慕者還上門找她示威兼抗議
更有傳言──他接近她是為了她家那只「老奶奶的手鐲」
瞧他斬雞頭掛保證愛她的模樣……完了﹗完了﹗
他是愛她的人,還是別有所圖?她不知道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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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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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0:21:1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時序入秋,寒風隨著夕陽西落益發刺骨,街道上只見火鍋店人潮漸多,就連上班族的年輕媽媽,也外帶了幾鍋回家與親人共用。

  就在夕陽將落下時,那最後一道金光劃過銀色大樓,擦過它外牆上別致古意的紫色圖騰,然後隱落。

  位於圖騰眼睛位置的辦公室仍透著燈光,大樓四角隨即亮起一整排的黃色圓燈,照亮整個街道。

  忙碌的人們似乎停頓了二分之一秒,望著那雄偉的銀色大樓,是市中心最美也最具代表性的景致。

  大家都知道夜晚來臨了。

  待在辦公室內的危軾庭左手支顎,右手快速落簽,當他合上最後一本公文時,電話響起。

  他擰眉朝遠掛在門上的清朝八音鍾望去,這時刻公司的人都下班了,怎麽還會有電話?      

  直接按下通話鍵,有禮且謹慎的女音回響在寂靜的室內。

  “危副總裁,您的妹妹剛用了您的附卡在微風廣場買下歐洲皇室全套精油課程,總共是三十二萬五千元,而您的大哥則在藝術畫廊買下十八世紀限量油畫複製版一套,您的附卡消費在今天一共是五百零三十萬元,花旗銀行很高興爲您服務。”清脆的嗓音報告完畢後,有禮的掛斷電話。

  這不是詐騙電話,而是危軾庭爲了掌控自己另外兩個同胞兄妹的行動而特地與銀行簽下的契約。

  太陽穴旁隱隱有青筋跳動,危軾庭按下停止通話鍵。

  右手拿起秘書下班前送進來的咖啡,入口是苦澀的味道。

  他和大哥及小妹是三胞胎,只各差了半小時出生,大哥長年沈浸在藝術的殿堂裏,小妹則是立志成爲貴婦。

  當然,以危家的地位,靠著幾條礦脈就能穩坐臺灣的珠寶龍頭,但是就在他每天努力賺錢的同時,也同樣有人努力的花錢。

  自從父親因操勞過度而在家休養,整間公司與海外營運幾乎全落到他的肩上,母親自然是樂觀其成,畢竟她是個傳統的女性,自家的公司還是要自己的兒子來繼承。

  而另外那兩個呢?他大哥和小妹才沒那個閒工夫和他搶副總裁的位置,巴不得關係能撇得越遠越好,依舊過著他們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日子。

  基於手足之情、基於孝順之心,他扛下這個重擔似乎責無旁貸。

  但是,隨著年歲增長,父親與母親將世界環遊了兩遍,大哥與小妹依舊不事生産。

  他二十三歲由父親手上接過棒子,到現在七年了,也許是時候教教大哥與小妹什麽叫作責任。

  他很清楚大哥與小妹的才能,並不亞於他之下,但爲什麽他們就能追求自己的興趣而他不能?

  這樣的說法似乎不太對,該說誰教他的興趣就是發掘寶石,而他家的事業又正好與礦脈息息相關。

  最近珠寶市場的飽合度越來越高,世界礦脈也因過度開發而告竭,在這樣不景氣的時代,危軾庭依舊年年設計新的珠寶來攻佔市場。

  維持公司的營運與危氏的地位在外人看來很容易,實則不然,能讓營收年年登上最令人羡慕排行榜前幾名是他犧牲了休假,全年無休換來的,但這些最關鍵的小細節卻是大家最容易忽略的。

  剛接下棒子的第一年,他忙著學習與勘察,直到熟悉所有往來的業務後,他開始深入瞭解每個員工的特質與聘用的正確度,第二年不但大刀闊斧的優退幾位開國元老,還大膽的吸收在不景氣時倒閉的各類寶石鑒定專家、設計師,甚至不顧公司股東的反對讓新進人員坐上了各分公司與礦產地的經理。

  就在有心人的冷眼旁觀譏諷與父親的默許下,他開創了亞洲珠寶界的奇跡,人事成本甚至降低到年度預算的三分之二,而爲了感謝危軾庭的知遇之恩,他旗下員工認真的態度超越臺灣現有的制度與水準,甚至還自願加班。

  危軾庭基於愛才惜才的心理,從來不曾虧待過任何一位爲公司犧牲時間的員工,每年的福利與薪水成大幅度的調漲,連電子新貴也欣羡不已。

  短短不到三年,危氏的經營成績斐然,就連名號也響遍全世界的時尚界與王公貴族的上流社會。

  人對稀少昂貴的東西特別有興趣,這個特點是不分國界、不分地位的,而稀少的物品又會隨著歲月流逝而增值,危軾庭深諳這個道理。

  因長期維持同一個簽名的姿勢讓他覺得背有點僵,放下筆,他轉轉快定格的頸部,做做輕鬆的拉筋運動。

  再嘗一口冷掉的咖啡,危軾庭將公文疊在一旁,一張不知是誰忘了取走的剪報由公文夾中掉了出來。

  上頭的字樣吸引了他的視線。

  傳說中的七彩水晶石終於現身,據鑽石小開何昭慶語帶神秘的表示……

  危軾庭冷笑一聲,看不到一行就把剪報重新夾入,他雙手交握,向後仰靠著椅背,眼睛疲累的閉上,腦海卻自動的繞著“七彩水晶石”這五個字旋轉。

  珠寶界最久遠也最神秘的傳說——七彩水晶石,一顆會帶來幸福與災難的石頭,他從小聽到大,只見過媒體與同業不斷炒作,卻從不曾聽聞真的有人找到過,這次肯定又是爲了刺激市場買氣所做的宣傳。

  危軾庭見過世界上最頂級重達一百七十克拉的裸鑽,也見過索羅門寶藏裏多采多姿的各種原礦,起初因礦石燃起的熱情在不知不覺間悄悄退去。

  下午才傳來挖掘到純度接近淡紫的藍寶石,好心情不到半天即已消逝。

  爲什麽?他暗問自己。

  追求寶石那美麗絢爛的折光不是他當初竭力追求的嗎?

  就連國際政商名流所佩戴的珠寶首飾十之八九都出自危氏,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張開眼,他攤開雙手再收攏,抓住的不是他最引以爲傲的成就感,而是一團空氣。

  繼而躍上腦海的是比他還自由的大哥與小妹。

  每次見到他們,總是因爲花錢如流水又不將公司當一回事被他教訓得狗血淋頭,但他們依舊笑得燦爛,從不把他警告的話放在心上。

  仿佛自己就是他們永遠的後盾。

  商場上的成功已不能滿足他,他究竟還缺了什麽,爲什麽在夜深人靜時,一種說不出來的空虛會偷偷侵佔他的心思?

  環顧辦公室裏各式古董擺設,那都是各國政要爲了能買到他手上的珠寶而拿來交換的、無法用市價估計的寶物。

  駐足在落地窗前,看著底下的車燈街景、人來人往,玻璃反射出辦公室內各種珍貴稀少的原礦,他的臉被這些炫目的折光給模糊掉。

  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腦海,那是既可以讓自己追尋積壓心中已久的問號,也可以讓大哥和小妹學習如何擔當責任的想法,反正父親經過這幾年的調養,身子骨也挺硬朗的,小小的難題不會困擾他們太久的。

  大樓的玻璃洩露了他心裏的想法,反射出薄唇不自覺揚起的玩味角度。

  以往他若是要休假一定要聯絡秘書,而這次他打算自己決定就好,不通知歸期,也不交代公司的事務。

  只是休個假,公司絕對不會倒的!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拿了車子的鑰匙,他連公事包都放在桌上,瀟灑的關上門,辦公室只剩下一片夕陽餘輝。      

  通常暴風雨來臨前,都是很寧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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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豔陽在南部某個近郊的小鎮發揮它的威力,將大家曬得頭昏眼花。

  “靖靚啊,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在睡啊?”這裏的秋天不如北部寒冷,時近中午還是熱得嚇人。

  “阿好嬸,我早就起床了。”由二樓花台探頭、包著藍色三角巾的靖靚露出可愛的臉蛋對鄰居打招呼。

  “哎喲!夭壽,一個女孩子家爬那麽高,快下來、快下來。”光看她爬那麽高,她七十多歲的心臟都快停了。

  “不要緊啦,我在漆牆,再一會兒就好了。”昨天到大賣場看到這個顔色很輕鬆也很有活力,靖靚心想秋天快到了,漆些溫暖的色系比較不會感覺到冷。

  “你下來啦,我叫阿信幫你漆啦。”阿好嬸從小看靖靚長大,她和靖靚的奶奶是手帕交,自從她奶奶三年前過世後,她就常常來關照靖靚的生活起居。

  靖靚的父母在她小時候因爲空難雙雙過世,只留給她一間超市,她的生活雖然不富裕,但也還過得去。

  靖靚很得附近鄰居的歡心,在她五專畢業後,大家都找藉口要幫她牽紅線,但是都被她巧妙的閃避過了。

  阿好嬸憂慮的看著站在花台旁的曼妙身影,一顆心提得七上八下的。

  “哎喲,快下來啦。”阿好嬸閃過高空墜下的仙人掌盆栽,老歸老,身手還不錯咧,她從年輕就種田到現在,體力好得很。

  “我漆好了。”靖靚朝下喊一聲,旋即不見人影。

  阿好嬸搖搖頭,提著炸稞進屋,靖靚的家就像她家的廚房,熟得很呢!

  靖靚蹦蹦跳跳,三步並作兩步,趕忙下樓讓阿好嬸看看她好好的沒事,不然她就有得被念了。

  “一個女孩子家七早八早爬那麽高,要嚇死人啊!”阿好嬸邊走邊念,關心之意溢於言表。

  “阿好嬸,你今天穿這樣很年輕喔。”靖靚撒嬌的扯扯阿好嬸的手臂。

  “你喲,嘴真甜!這稞是我剛炸好的,拿去當早餐吃。”阿好嬸知道靖靚一個人要經營超市很辛苦,所以三不五時都會帶東西來給她。

  “謝謝,我最愛吃你的炸稞了。”

  “靖靚,超市別開到十點,早點關門,不然你一個人很危險的。”南部地方太陽一下山人煙就很稀少,尤其是偏僻的小鎮。

  “好啦,從這個月開始我九點就關門了,你別擔心。”靖靚接過溫熱的炸稞,心頭也暖暖的。

  “衣服換一換,去上班,騎車小心點。”阿好嬸拍拍靖靚的肩膀,轉身回家。

  靖靚把炸稞放在桌上,忙著去換衣服。

  超市是她的生活重心,當然不可以翹班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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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軾庭漫無目的驅車到處跑,直到這個偏僻的小鎮才放慢速度,在一家早餐店前停了下來。

  他優閑的點了杯熱豆漿和饅頭夾蛋,拿出店家所準備的報紙邊看邊吃著早餐。

  兩個鐘頭過去,熱情的老闆娘都免費幫他加了兩次豆漿,他一份報紙還沒看完。

  報紙有這麽好看嗎?一大早出來運動的老伯伯老太太們都對身穿西裝與他們格格不入的危軾庭看了好幾眼。

  也許是察覺別人好奇的關注,也許是報紙看完,危軾庭放下報紙,由皮夾裏抽出一張千元大鈔。

  “少年仔,這些加起來不到五十塊,你拿這太大張了啦。”老闆娘苦惱的看著那張千元大鈔說。

  “不要緊啦,這少年仔一看就不是我們本地人,請人家吃一頓不會怎麽樣啦。”老闆笑笑的把千元大鈔還回去。

  一旁的鄰居都在幫腔,畢竟穿西裝的人對他們來說很少見,尤其是長得這麽俊逸的帥哥更稀奇。

  在鄉下,多的是老年人,年輕人都到城市去發展了。

  危軾庭被他們的熱情搞得手足無措。

  “不行,吃東西付錢是應該的,不用找了。”他身上也沒有多餘的零錢,婉拒老闆的好意轉身離去。  

  “年輕人,這樣占你便宜不好啦,還你、還你,下次來再一起算。”老闆追出來,用不太流利的國語說。

  危軾庭輕擰眉,不知如何推拒老闆的好意。

  “拿著啦,不然等你找開再給我。”老闆推推他,笑得很豪爽。

  危軾庭只好把鈔票塞進皮夾,而且很認真的要去把鈔票找開,但是四下都是一些賣小吃的攤子,他要去哪里換零錢呢?

  五十公尺遠的一個橘色招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上頭寫著——大家超市,他心想隨便去超市里買幾罐飲料換零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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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軾庭一走近超市,才知道原來超市還沒開。

  都快十點了,還沒人來開門,未免太沒有效率了吧?

  機車引擎聲由遠而近,危軾庭轉身,只見一個頭戴全罩式安全帽、身穿牛仔吊帶褲的女孩用沖的姿勢沖進機車停車位。

  這女的不要命了!

  一路,刺耳的煞車聲就像噪音似的在他耳邊揮之不去。

  “不好意思,我馬上開門。”摘下安全帽,露出清秀的臉蛋,靖靚慌慌張張的下車跑向鐵門前。

  “小心。”危軾庭眼明手快,在她被用來分隔機車的鐵柵欄絆倒前,及時拉住她,免去她親吻地板的意外。

  “謝謝。”靖靚手忙腳亂的站好,給他一個十足誠意的笑容致謝。

  危軾庭只是淡淡的點頭。

  在三秒鐘內,靖靚就判定他是外地人,因爲他沒有鄉下人的人情味,還穿著在此鎮上百年難得一見的西裝。

  “先生需要什麽,請慢慢挑。”靖靚打開電動門,不到五十坪的超市全自動的開了燈。

  這間超市雖然不大,但不會只有她一個員工吧?

  危軾庭看著她小巧的身子一會兒鑽東一會兒跑西,幾乎在五分鐘內把全超市給繞遍了。

  這間超市雖小,設備與材料還挺先進的。

  超市只有三大排的架子,除了日常用品外,還有一大排滿滿的玩具,至於生鮮肉品則是沒見到。

  位於鄉下的超市規模還真是小得可憐!

  隨便拿了幾罐飲料,他就去結帳。

  正當他找不到結帳員時,靖靚又從一堆雜亂的清掃用具裏冒出來。

  “這些就夠了嗎?請稍待一會兒,我馬上爲你結帳。”靖靚打開電腦,將飲料的價格一一輸入。

  “一共是六十八塊。”靖靚親切的微笑道。

  危軾庭抽出千元大鈔遞給她。

  “謝謝,收你一千元,找你九百三十二元。”靖靚用紙袋幫他把飲料包起來,順便將零錢及發票給他。

  “這裏只有你一個人?”按捺不住好奇心,危軾庭還是問了。

  “是啊,小鎮上人不多,之前有請一位工讀生,但是他去上大學了,我自己還忙得過來。”靖靚隨手拿起幹抹布,擦擦電腦上的灰塵。

  “這間超市是你開的?”

  “不是我開的啦!是我阿公開的,他傳給我爸,我爸再傳給我。”靖靚熱心的爲他解答。

  危軾庭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她似乎……熱情洋溢過了頭。

  “你一個人管超市不會累?”

  怪了,他幹嘛管那麽多?“還好,只是清掃和換貨品時要花費一點時間。”反正沒客人,靖靚就隨口跟他聊起來。

  “爲什麽擺那麽多玩具?”這個疑問危軾庭很早就想問了。

  “因爲很多阿公阿嬤都有帶孫子,他們每天最愛逛的就是這裏,所以我就多進一些玩具,讓他們有更多的選擇。”

  危軾庭驚訝的看著眼前笑容可人的女孩,沒想到她年紀輕輕的,就這麽懂得爲人著想。

  “像左家的雙胎胞最愛玩芭比娃娃,我每個月都要從臺北進新款,唐家的小霸王最愛玩賽車,每個月都要換一台。”

  “這麽快就膩了?”不管到哪里,父母還是一樣寵小孩。

  “才不是,是被他玩壞了,他媽媽只好買一台新的給他。”靖靚開超市而已,卻對每一家人都了若指掌。

  “過年快到了,你應該會忙不過來吧?”

  “對啊,每年這個時候最忙了,我還打算整理出一區放年貨呢!”雖然忙,但卻很充實快樂。

  “不打算找人嗎?”

  “要啊,等我有空的時候再叫四姨婆把消息傳出去。”四姨婆是鎮上有名的媒人,她的人脈可廣的咧。      

  “有學歷限制嗎?”

  “不用啦,勤勞就好。”

  他又問:“待遇好不好?”

  “我還沒想到耶,如果他是打工的話,就算時薪囉!”

  “如果要待久一點呢?”

  靖靚有問必答的說:“大概一個月兩萬吧,看他做的事而定。”

  “一個月放幾天假?”

  “我是固定休禮拜一啦,要放假可以商量。”她沒那麽多規矩。

  “供吃住嗎?”

  靖靚皺了皺眉,她開超市以來還沒遇過這種問題耶!

  “我還沒想那麽多耶,等有人來應徵再說囉。”聳聳肩,靖靚不當一回事。

  “如果我有興趣呢,你願意請我嗎?”將飲料放回收銀台,危軾庭再認真不過的問。

  “啥?”靖靚瞪大眼,下巴都快掉下來地看向他。

  這男人不是來向她買飲料的嗎?怎麽會……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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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0:21: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你確定?”靖靚懷疑的嬌嫩嗓音搭配一張表情誇張的臉蛋,帶著萬分不相信的語氣問著面前的男人。

  他是開玩笑的吧?

  “難道我的條件不夠好?”危軾庭皺眉,他沒料到頭一次求職,竟很有可能直接中箭落馬。

  他的自信心小小受到打擊,雖然眼前這個工作對他而言實在是非常、非常大材小用。

  就是條件太好了才懷疑咩!靖靚眨眨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他。

  “你是哪所學校畢業的?”該不會是穿西裝出來騙人的吧?聽說最近詐騙集團又翻新招了。

  “康乃爾大學。”

  康乃爾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跑來這個鄉下地方應徵超市店員?

  她好笑的問:“你家住哪里?”

  “臺北。”

  “今年幾歲?”

  “三十。”她在幹嘛,征個人也要身家調查啊?

  “有工作經驗嗎?”

  他點點頭道:“有。”

  “什麽性質的工作?”

  “坐辦公室的。”危軾庭不想透露太多。

  靖靚竭力的憋住笑,努力裝出嚴肅的表情。

  “之前的月薪多少?”

  “十萬以上……”

  他話還沒說完,就爆出一連串的嬌笑聲。

  “有什麽好笑的?”危軾庭濃眉微擰,不懂自己的話哪里好笑了。

  月薪十萬跑來應徵月薪兩萬的工作?他當她這麽好騙嗎?“你別裝了,我沒辦信用卡也沒銀行帳戶,你騙不了我的。”

  她笑得差點岔氣,他卻不懂她的意思。

  “說清楚點。”

  “我告訴你,你今天找我就找錯人了,我不會上當的。”憋住笑意,靖靚瞪著他。

  想騙她?沒那麽容易!

  “你不錄取我,也用不著編這麽冷的藉口。”危軾庭變臉了。

  “我知道這是你們的新招術,我沒那麽好騙。”她伸出一根蔥白如玉的食指對著他的俊臉,還激動的搖啊晃的,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到底在笑什麽?”

  危軾庭不悅的看向她,鷹眼一瞪,讓靖靚有股不由自主的冷意。

  “你不是詐騙集團?”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壓力令她笑不出來,難道她誤會他了?

  “哼。”冷哼一聲,他連回答都懶了。

  “那……你是真的想在這裏工作?”

  “廢話。”不過他現在開始懷疑她是不是頭腦有問題,也許離她遠一點比較安全。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她再三確認。

  “請問你到底有什麽地方好騙的?”他不客氣的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語氣既重又無禮,誰教她要惹他動怒。

  因爲他邪肆的眼光害得靖靚的臉蛋沒來由的羞紅。

  不會吧?才一大早她就鬧個大烏龍,真是糗大了!

  “我……”吞了吞口水,他兇狠的樣子像要把她鞭屍洩恨。

  他光是這樣瞪著她,她就怕死了!

  危軾庭不改其神色,依舊用眼神淩遲她。

  “對不起,是我想太多了,誰教你穿成這樣子,難免會引人誤會嘛。”穿得西裝筆挺來應徵超市店員,實在是奇怪了一點。

  “我穿這樣又礙到你了?”

  “既然你買得起西裝,又有那麽好的工作,爲什麽要委屈自己來這裏工作?”她道出一個如鐵般的事實。

  “公司倒了。”他隨口胡謅。

  啥,倒了?那她不就傷到他的自尊心了?愧疚的神色浮上她的雙眸。

  “如果你不嫌棄,那就麻煩你了。”她朝他伸出友誼之手。

  爲什麽他很明顯的在她眼裏看到同情兩個字?

  “你剛才好像很懷疑我?”這會兒輪到他拿喬了。

  “那是我錯判,對不起。”她開口道歉,同時附上誠意十足的笑容。

  “你不用同情我,我沒有你這份工作也不會餓死。”該死,她那是什麽眼神?他才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果然是不能看不起男人的能力!靖靚迅速換了一個表情,像是對他充滿希望,猶如見到來救公主脫離苦海的騎士似的。

  “不不不,我很需要你,拜託你來幫忙。”爲了挽救自己的錯誤,靖靚卯足火力哀求他。

  “沒有誠意。”太假了,不屑。

  “如果你不來幫我,我一定會累死的,求求你囉!”基於俠義心腸,她怎麽也不能讓他流落街頭,他可是失業了呢!

  “好吧,看在你這麽積極的份上,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對於淑女的要求,他向來很大方。

  那她不就還得痛哭流涕感謝他肯屈就來爲自己工作?靖靚覺得眼前的男人還真傲。

  “我要怎麽稱呼你呢?”

  “這是我的身分證。”危軾庭拿出證件給她看。她是老闆娘,有權過問與瞭解他的背景。

  “危軾庭?真難念的名字,以後就叫你阿庭啦。”

  阿庭!真是超級無敵的“聳”!

  危軾庭額上出現三條黑線,不悅地瞪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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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在靖靚住的兩層老磚房有個慶祝晚宴。

  說晚宴是太誇張了一點,不過就只是她邀了附近的鄰居,再下廚親手做了幾道小菜,但是每個來訪的鄰居卻都帶了他們的拿手好菜來,不多不少也擺了滿滿一整桌。

  靖靚最喜歡這種熱鬧的時刻,平時只有她一個人在家,要說寂寞的話,還挺寂寞的。

  “靖靚,你做事太衝動了,怎麽可以隨便請一個外地人來幫你呢?”

  說話的人叫阿信,是阿好嬸的第三個兒子,開水電行,怎麽看危軾庭就是覺得他不順眼。

  “不會啦,他今天幫我把放飲料的架子清一區出來,很好用的呢!”靖靚忙著調雞尾酒,汽水就從她的超市拿,一點也不惜本。

  “我也能幫你搬啊!”阿信悻悻然的在她背後說。

  靖靚則是忙著端飲料出去招待客人,沒注意到他又說了什麽。

  “靖靚,這個年輕人很英俊喔,你真會挑。”隔壁的賣菜阿伯大聲的說,就怕在場沒人聽到。

  很少與一大群人同桌用餐的危軾庭顯得有點不太自在,對於衆人的評語不予回應,逕自沈默的夾菜。

  “放鬆點,別太ㄍーㄥ。”繞過危軾庭時,靖靚輕輕地在他的肩膀推了一下,要他別那麽拘束。

  “靖靚,他不錯啦,只是太老實,我要請他吃早餐,他還把錢算給我,太不給面子了。”

  “豆漿伯,你是不是看人家長得帥就免錢?我家阿信也不錯啊。”阿好嬸有些不悅的說。

  阿好嬸眼見衆人左一聲危軾庭好右一句危軾庭不錯,她心想再不爲自己兒子說說話,就要被比下去了,靖靚可是她屬意已久的好媳婦咧。

  “你家阿信我看二十八年了,每次都嘛多送他一條油條,對他還不好喔?”豆漿伯不服輸的與阿好嬸擡杠。

  “好了啦,媽,別再說了。”生性不喜被人談論的阿信揮揮手阻止自己老媽再講下去。

  在場的老人家都知道他喜歡靖靚,只有當事人靖靚還天真的把他當鄰居,教他有一些氣餒。

  危軾庭不是笨蛋,當然聽得出有心人的話語,只是他們未免想太多了,他只是想換個生活方式而已,才不會自找麻煩。

  “今天新聞說臺北的桂花開得很漂亮,吸引很多遊客。”靖靚夾了塊炸香菇,隨意開了個頭。

  “要看桂花到我家花圃看,要多少有多少。”鎮上開花店的小老闆娘好客的邀請。

  “那個叫情調啦!要情侶去看才浪漫,靖靚你想去的話,叫阿信請一天假帶你去。”阿好嬸看好機會連忙牽紅線。

  咦?她只是想轉移話題,怎麽話題又繞到自己身上了?

  “聽說阿庭是臺北人,臺北的路他最熟。”豆漿伯像是和阿好嬸杠上了,硬是和她作對,把她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

  “不好意思麻煩人家,何況臺北太遠了,來回要一天也很累,等過完年再說吧。”

  靖靚這麽開口一推辭就是三個月之後的時間,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麽。

  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的,大家都盡興而歸。

  “靖靚,讓阿信幫你洗碗啦,不然你會很累。”阿好嬸想幫自己兒子和靖靚製造機會。

  “謝謝啦阿好嬸,不過太晚了,你們快回去睡,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再見。”不好意思留客太久,靖靚對他們揮手道再見。

  阿好嬸和兒子走在歸程,對兒子的表現很不滿意。

  “你不會積極點嗎?你媽這麽聰明,怎麽生到你這個笨兒子,小心靖靚被人家追走了。”

  “媽,不會的啦,你想太多了。”阿信煩悶的說,越走越快。

  “走慢點啦,又沒在趕車!”阿好嬸嘀嘀咕咕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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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靚走回房子內,看到危軾庭在幫她收碗筷。

  “你也先回去吧,我來收就好。”

  拿著碗盤的大手頓了一下,又繼續動作。

  靖靚上前接過他手裏的盤子,怎麽說他也是客人之一,她實在不好意思讓他做這些事。

  “很晚了,你趕快回去睡覺。”

  危軾庭抿了抿薄唇,非常不悅地看著她。

  他沒好氣的說:“我還沒找到房子落腳。”

  今天一早她錄用他後,就指使他做東做西,連下班也直接被她帶回家用飯,哪有空去找房子?

  靖靚瞠大眼睛。不會吧?都這麽晚了,那他今晚怎麽辦?

  “那你要睡哪里?”

  “車上吧。”幸好他不是開跑車出來。

  話一說完,他就很酷的轉身離去。

  靖靚斂著秀眉看向他離去的背影。

  這個男人的個性不但傲,也很倔呢,一旦提及他不喜歡談論的話題,就冷酷的閃避。

  都市來的人都這麽奇怪嗎?

  靖靚把碗盤放在流理台,雖然待清洗的碗盤不少,但她也洗得很快樂,畢竟已經很久沒有人陪她作伴了。

  當靖靚把屋裏的大燈關上,改成房裏的小燈時,危軾庭在外頭的高級房車裏早已夢了兩回周公。

  而當他好夢方酣之時,臺北的危宅卻因爲他的失蹤而急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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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二弟他竟然留下一張便條紙要我暫代副總裁之位?”

  危軾庭的哥哥危軾亭一手拿著當代藝術賞析的本子,一手拿著二弟留下來的字條仰天長歎,怨恨他的命運爲何如此多舛。

  “不要啦,人家明天預約了SPA的課程,我才不要去公司當行政公關。”危軾庭的妹妹危軾婷也拿起電話忙著找危軾庭。

  “統統給我住嘴,現在最重要的是軾庭人不見了,你們還有心情打混?你們還是兄妹嗎?”危父用拐杖敲了敲地板,焦急之心更是溢於言表。

  此語猶如青天霹靂,危家兄妹對看一眼,很有默契的說:“對,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挖出來。”接著,兩人又踢了正步,向父母誓說決心後回房間。

  “老公,你說老二他會不會有意外?”危母擔憂的說。

  危父語氣輕鬆的說:“放心,我們家軾庭做事最有分寸,他一定是在試探我們而已。”

  剛才危父其實只是想嚇嚇大兒子及小女兒而已,畢竟他們花錢如流水的態度他也早有耳聞,也許這次老二是要乘機教訓教訓他們而已,明天他就會出現了。

  這日的危宅,一個坐在蒙娜麗莎的微笑的床單上痛撾著,恨自個兒二弟的狠心;一個則是在滿室的薰香裏翻來覆去睡不著,想的都是怎麽兼顧公司和已預約好的課程。

  而被咒駡的當事人則是睡了個有史以來最安穩的覺。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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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0:22: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大家超市每月的十五日是進退貨日,靖靚都會比平常要早個兩個鐘頭來超市等廠商。

  意外的是她竟遇上危軾庭正勤勞的拿著大拖把將超市的走廊全拖過一遍。

  難怪她最近每天來上班都發現地板很乾淨,原來是他早就做完拖地的工作了。

  爲了清潔超市的地板,靖靚特地買了一把由日本進口的大拖把,往常等她拖完地,她的手就會酸痛一整天,那拖把非常好用,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重,但是現在她看到危軾庭轉、洗、拖就像在拿掃把般,既輕鬆又簡單。

  危軾庭背對著她,還沒發現她的到來,當清掃告一段落時,他才直起腰捶捶僵硬的肩背。雖然他的房車是原廠配備的頂級皮椅,但連續睡了兩個禮拜,肌肉難免也變得緊繃。

  看見他的動作,靖靚才想起他還沒找到房子落腳,不知爲什麽,鎮上有許多熱情的鄉親要免費招待他住宿都被他婉拒了。

  靖靚從置藥處拿了一條酸痛軟膏走上前。

  “你又拒絕豆漿伯的好意啦?”靖靚上前拍了拍他,將藥膏遞給他。

  危軾庭訝然回頭,他不知道她今天會這麽早來。

  “我不喜歡打擾別人的生活。”他接過她手上的藥膏,淡然回答。

  豆漿伯幾乎每天拿早餐來給他時,就會問他一次,但他從沒答應過;豆漿伯還派出他兩個當助手的女兒來當說客,免費地送豆漿或送油條,甚至還願意幫他打掃超市。

  南部的純樸風氣他也大略知道,因此爲了避嫌,他一概不接受她們的好意。

  “待會兒廠商會來進新貨,你跟我先把逾期的商品下架。”靖靚越過他來到餅乾貨架前,其實她進的貨種類多但數量少,過期商品通常不會超過十個。

  “不用找了,過期商品我已經全部整理出來了。”危軾庭阻止她一包包檢查日期的動作,比了比倉庫前的一個大紙箱。

  “咦,這麽快?”她又沒告訴他何時要進退貨,他的效率怎麽這麽好?

  “昨天新聞說有一款餅乾的製造過程可能有瑕疵,我已經全部下架了。”

  靖靚這才看清楚眼前的貨架上,每種樣式的商品都被擺得非常整齊,就像剛被整理過般。

  自從靖親請了他以後,原本有點忙又不會太忙的生活就變得很閑逸,幾乎每天除了幫客人結帳外,她都不必費心再管任何瑣事,因爲他都會比她早一步想到並且完成。

  “你來這裏後,好像還沒放過假,今天店交給我,你去散散心。”再不找事做,她都快發黴了。

  “我不需要放假。”之前在公司,每天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就連假日也要掌控國外連鎖公司的進度,現在忙的事不多,還有空看書聽音樂,再放假會讓他覺得浪費時間。

  “你總得要留一些事給我做吧?你看你才來兩個禮拜,我的腰圍就變粗了。”靖靚指著“罪證”給他看,以往她可以藉著清理超市、排貨品來運動,可現在全被他做完了,不知不覺中,她就變胖了啦。

  她氣嘟嘟的模樣很可愛,危軾庭的薄唇不禁微微上揚。

  “你太瘦了,這樣剛好。”

  “什麽剛好?豆漿伯的女兒昨天才警告我說我太虐待你!不行,不行,你去休息。”靖靚推推他,一想起昨天無緣無故被罵,她還一肚子火。

  “不如再新開一區生鮮肉品,這樣不但有事可做,還能開發新的客戶群。”危軾庭將他這幾天觀察的結果告訴她,順便爲她的荷包著想,畢竟她現在是他的頂頭上司。

  “不、行。”這次靖靚更嚴肅的叉著腰,表情認真的拒絕他。

  “爲什麽?”有哪個老闆不喜歡自己的店賺錢?

  “因爲鎮上就有傳統市場,我不可以跟那些辛苦的伯伯嬸嬸搶生意。”這是她奶奶很早就告訴她的。

  危軾庭感到心頭又是一陣震撼,這年頭竟然還有爲了別人的生計而寧願少賺些錢的人!他的內心深處有點小小的因她而動容。

  “哎呀,反正跟你說這麽多你也不懂,你是都市來的,在這裏不是每樣事情都以錢爲出發點,大家都像一家人。”

  危軾庭覺得她好像拐彎抹角說他勢利,但看她的表情又不像,依他的判斷,她不是那種會耍心機、一語雙關的人。

  “你放心,雖然我的營業額並不多,要付你的薪水還綽綽有餘,不用再增加新的生鮮肉品區,現在接近過年,光是賣年貨你就會忙到三更半夜了。”

  敢情她是以爲他怕領不到錢?危軾庭聰明的不置一詞,以免越描越黑。

  “廠商來了,你去幫他搬貨吧。”靖靚見他不說話,知道他爲自己著想,卻被她給拒絕,心裏頭有些心虛,還好外頭有車子來了,像要掩飾什麽,她趕忙指著外頭要他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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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一整天,大家超市的貨全補齊了,靖靚站在結帳台和最後一個客人道別。

  “再見,小心慢走。”

  靦腆的小女生抱著靖靚貼心爲她包好的生理用品低著頭走出去。

  關上收銀機,她看到危軾庭站在泡面架前挑選泡面,皺皺秀眉走上前。

  “阿庭,今天別吃泡面,我昨天有買新鮮的蝦子,我煮海鮮面請你吃。”

  今天他很少跟她說話,也許是介意早上她說過的話,靖靚想彌補些什麽,所以邀他吃晚餐。

  危軾庭將放在碗面上的食指勾了回來,側頭看向比他還矮一個頭的靖靚。

  她今天也很累了,爲什麽不早點回去休息?

  “你一定沒看過螢火蟲對不對?待會兒我們經過的路上就會看到喔。”尷尬!他幹嘛不作聲直盯著她看?靖靚手指絞在一起,竟有些緊張。

  看螢火蟲?之前在特定的花圃有看過,不過野生的他倒是沒見過。

  “好,勞煩你了。”看著她頰上的粉雲漫開,水嫩水嫩的好想捏她一把。

  “等一下,你的領子皺掉了。”靖靚伸出手幫他整整因搬貨而出現折痕的領子,當她的手背畫過他直挺的脖子時,一股燙意經由五指直達她的內心,心跳沒來由的加速,臉也紅了。

  “好了嗎?”看她越整頭越低,危軾庭乾脆直接自己整理,不料卻抓到她的小手。

  靖靚反應過度的跳開,撞到泡面架,幾包泡面掉了下來。

  “好……好了,我先去關門。”靖靚不敢看他,因爲她覺得自己的臉好燙,肯定出糗了!

  危軾庭盯著她的背影,她的小手遺留有餘溫在他的手心,他反覆握了握,一抹別有深意的微笑漾開。

  這小妮子真禁不起逗!

  靖靚坐在自己的機車上,用大拇指和食指捏捏臉頰,剛才偷偷去潑了些冷水,但還是那麽燙,她該不會是感冒了吧?怎麽最近都怪怪的,尤其不太敢直視危軾庭的眼神。他是她的員工耶,她爲什麽要怕他?真怪。

  “你先走吧,我開車在後頭跟。”危軾庭對著她說。

  “哦,好。”咬咬下唇,靖靚發動機車,飛快沖了出去。

  怪了,又沒有恐龍在追她,她跑那麽快幹嘛?危軾庭坐進車裏,沈穩的發動車子跟上她。      

  〓〓〓

  九點過後,小鎮上幾乎無人煙,大家不是在看電視就是睡了,危軾庭的車燈幫她照亮前頭的路,讓她能看得更清楚。

  以往都是狂飆回家的靖靚,今天卻放慢速度,不知是有他在後頭跟著比較安心,還是今天的星星特別亮。

  轉過一個彎,有一群一群小小的綠色光點四處飛舞,當然不是鬼火啦,而是罕見的螢火蟲群。

  車內的危軾庭看到靖靚調皮的伸出一隻手去抓,就在點點螢光中穿梭,天真的舉動讓他看了直想笑。

  雖然他是爲了給大哥和小妹一個教訓才離開公司的,不過卻意外得到付出的快樂,同時讓他見識到這世上真的是有無所求還體貼的爲他人著想的人。

  像靖靚這樣單純的人,在臺北已經所剩無幾了,恐怕要到山裏去找才有囉!

  這趟旅程,他有預感將會滿載而歸。

  〓〓〓

  原本五分鐘的路程,今天靖靚卻花了十五分鐘才到家,而還沒下車,就見家門口圍了一群人對著她家指指點點。

  “啊,靖靚回來了。”

  賣菜伯和管區押著一個男人,只見那個男人還不停的掙紮。

  “發生什麽事?”靖靚停好車,上前詢問。

  “靖靚,你家差點遭小偷,幸好我家阿信手腳快,趁他還沒撬開你家的門之前就阻止他,不然你就慘了。”阿好嬸拍拍胸脯,好像受了多大的驚嚇似的。

  “女孩子家一個人住還是要小心點。”賣菜伯也插了句話。

  危軾庭觀察了下情勢,開口問管區:“犯人是不是慣犯?也許這附近還有人受害。”

  “沒錯,我們最近接獲十幾起報案,我懷疑都是他做的,現在要帶他回去錄口供。”

  “我家阿信也要去嗎?他爲了抓犯人都受傷了呢!”阿好嬸說得特別大聲,就怕有人沒聽到。

  “阿信哥受傷了?我家有藥,先進來擦一擦。”果然靖靚立刻心生愧疚,拿出鑰匙要開門。

  “對啦、對啦,要擦藥。”阿好嬸推了推兒子,再瞪了眼危軾庭才進入靖親家。

  危軾庭已經是他們母子的公敵了。

  “等阿信擦完藥,叫他來派出所一趟。”管區押著人上車,交代危軾庭。

  原本危軾庭想離開,但餓扁的肚子卻傳來抗議聲,只好入內。

  一進門,他見到靖靚拿出醫藥箱在客廳幫阿信上藥,阿好嬸則走進廚房。

  “阿庭,麻煩你幫我倒杯溫開水,阿信哥要吃消炎藥。”拿出棉花,靖靚請求危軾庭幫忙。

  他爲什麽要去幫阿信倒水?他雖然胸襟寬大,但不代表他會去幫任何仇視他的人的忙。

  “阿信哥,傷口很痛吧?真是謝謝你。”

  看到靖靚溫柔的幫另一個男人上藥,一股奇怪的悶氣由心口沖了上來,危軾庭斂了斂眉,不懂自己這負面情緒從哪里而來。

  “靖靚啊,你一個人住實在太危險了,乾脆搬到我家和我們作伴。”阿好嬸端出三杯溫水,就是沒有危軾庭的份。

  危軾庭覺得這個中年婦女滿好玩的,爲了幫兒子追靖靚,不惜親自出馬遊說靖靚。

  “不用啦,我一個人住也很安全啊!”靖靚收起醫藥箱,客氣的拒絕阿好嬸的玩笑話。

  “不安全!不安全!今天是有我家的阿信,要是哪天有個萬一怎麽辦?”阿好嬸繼續努力,還朝兒子使眼色。

  “是啊,我也覺得不太好,反正我家滿大的,房間可以隨你挑。”阿信也開口幫腔。

  “請問這間裝潢得如此雅致是誰的房間?”危軾庭插不上話,只好四處參觀她的屋子。他看得出來這間屋子屋齡雖老,但她很用心的在整理維持。

  “那是我爸的書房。”靖靚回頭微笑的說。

  危軾庭也回她一個迷人的笑容。

  靖靚又覺得自己的心跳不自覺的加速,趕緊回過頭來,卻遇上阿信與阿好嬸奇怪的目光。

  阿好嬸不禁在心裏罵危軾庭不識相,老是來打擾她兒子和靖靚的好事。

  “怎麽樣?你要不要到我家去住幾天,我擔心壞人會挾怨報復。”阿信嘗試引出女孩子柔弱的一面,好讓自己當英雄。

  壞人?他倒覺得阿信比較像狼人。危軾庭在心裏冷笑。

  “真的不用,何況我可以叫阿庭送我上下班。”

  “他到底是個外人!靖靚,我從小看著你長大,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啦!”阿好嬸預備連祖宗十八代的事全搬出來,只爲說服靖靚,只要她答應,到時……嘿嘿,就可以準備辦喜事了。

  “小老闆娘,我看你這裏房間這麽多,有沒有考慮租人?”

  危軾庭又天外飛來一筆,這次連靖靚也愣住了。

  他幹嘛叫她小老闆娘?這感覺——真怪。

  “沒有啦,靖靚不會租的啦。”阿好嬸口氣不好的替她拒絕。

  “反正我到現在還沒找到房子,不如你爸的書房租給我,房租從我的薪水扣。”危軾庭嚇死人不償命,硬是要打壞人家的如意算盤。

  “不行,你和一個男人住太危險了。”阿信皺起濃眉,忍不住的搖頭。

  “對啦,還是和我們住比較好。”

  “謝謝你們的好意,有事阿庭會幫我的。”靖靚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會傷了阿好嬸的心,但是最近她逼婚的舉動太明顯,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爲了避免日久傷更深,她索性一次婉拒。

  “靖靚,這個人臺北來的,不可靠,你小心被他騙了。”阿好嬸沒料到靖靚居然會拒絕得這麽明顯,還想替兒子挽回。

  “阿好嬸你放心,我這麽大了,會自己判斷是非,何況我是老闆,提供食宿也是應該的。”逼不得已,她只好拿危軾庭來當擋箭牌。

  “你……”阿好嬸還想說什麽,卻被兒子推了推,阻斷她要說的話。

  “媽,我還要去派出所作筆錄。”阿信率先起了身,傷心得連再見也說不出口。

  “阿信,等我啦。”阿好嬸只好尾隨兒子離開。

  靖靚覺得心口痛痛的、眼睛酸酸的,阿好嬸從以前就把她當女兒看,但是今天她卻傷了她的心。

  “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面?我快餓扁了。”危軾庭出聲打斷她的負面情緒,他討厭看到她爲別人流眼淚。

  “對喔,你等我一下。”眨眨眼,靖靚將醫藥箱收到櫃子裏,剛才一忙,連肚子也忘了餓。

  危軾庭看著靖靚裝忙,在廚房裏進進出出的模樣,那麽一丁點的落寞還是被他看出來了。

  那是被家人遺忘的孤寂。

  原本想離開的念頭,卻因瞭解她的心而停留。

  他忽然開口問:“我的枕頭和棉被呢?”

  “啥?”靖靚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不是說要租你的書房嗎?”呿,記憶真差。

  咦?“你是說真的?”靖靚以爲他是開玩笑的。

  “不會吧?你這麽沒良心,真的要我一直睡車上?”爲了博佳人一笑,危軾庭不惜打破一貫的冷酷作風。

  靖靚有點手足無措,她真的沒準備要與他共處一個屋簷下。

  “難道你想對我怎樣?”危軾庭雙手抱胸,像朵即將慘遭惡狼摧殘的花。

  “夠了喔,我還怕你對我怎樣咧!”靖靚被他逼出了笑,忍不住捶他一記。

  “你儘管放心,我對洗衣板沒興趣。”

  話一說完,他就被踢了一腳。嘖,她的腳勁還真不小。

  “我對柱子也沒興趣,哼。”靖靚對他做了個鬼臉,走到放寢具的地方,抽出一個枕頭和棉被丟給他。

  膽敢說他是柱子?他雙眼眯了眯,這筆帳他記下了。

  君子報仇,三個月都不晚!

  也許是因爲與他相處有種說不出口的安心,也許是因爲他所表現出來的沈穩讓靖靚相信了他,總之,危軾庭從這一晚起就賴住靖靚不肯走了。

  當他們兩人各自沈浸在夢鄉時,臺北依舊是雞飛狗跳。

  〓〓〓

  “爸,什麽是損益平衡分析?還有美國的許經理要我傳新款珠寶設計給他,樣品在哪里?”

  每天危宅都會上演比世界大戰還恐怖的虐待慘案。

  “爸,人家不要再去參加宴會!爲了開發新客戶,我胖了三公斤耶!”

  聽著兒子和女兒的抱怨,危父也很想放聲痛哭。

  軾庭,你到底到哪里去了,還不快回來拯救我?

  “不如直接在報上刊登老爸病重垂危的消息,這樣二弟就會趕回來了。”危軾亭拉著危軾婷商量。

  “病重?這樣未免太……不夠勁爆了,那個狠心的二哥一定不會相信的。”

  匡啷一聲!一個珍貴的玉如意平空砸了下來,卻沒砸中這兩個沒良心的死小孩。

  他們驚恐的轉頭看著背對他們走回房間的危父,這分明是謀殺!

  危父甩甩手,雖然那根明朝的玉如意還挺重的,但沒砸中實在是太可惜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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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0:23:0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靖靚伸伸懶腰,望著麻雀在她精心種植的花圃上跳舞,忽然感到口渴。

  掀開厚重的大棉被,踩著室內拖鞋下床,慵懶的眼眸看了眼鬧鐘,才八點不到。

  昨晚睡得真飽,可能是搬貨太累了,帶著猶有睡意的身子,徐步下了樓梯,來到冰箱前,取出低脂鮮奶倒入五百西西的玻璃杯中,再直接加點熱水瓶裏的開水,微溫的牛奶正好入口。

  靖靚半眯著眼,享受濃醇的奶香。

  “早安。”穩重有禮的男聲從後方向她道早。

  “噗!”一口牛奶來不及下肚全噴了出來,她被他驚嚇到連連嗆咳。

  “牛奶過期了嗎?”危軾庭關心的問。

  靖靚抽出面紙擦拭滴到牛奶的衣襟,她完全忘了已經答應讓危軾庭住下的這件事,奶奶去世後,她就一個人獨居,還不習慣多了他的生活。

  她穿著一襲南洋風味長擺的棉質睡衣,和時尚流行的精緻性感睡衣不同,但是鮮豔的橘紅色卻襯出她胸前白皙的嫩膚,不知不覺中,他的呼吸頻率漸漸加快。

  察覺他的神情有異,一聲早安還沒出口,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

  不得了,她幾乎曝光了!接著又後知後覺的想起她的睡衣裏沒穿內衣!

  “早……”她的聲音顫抖著。

  火速轉過身,一邊祈禱睡衣不會讓她春光外泄,一邊快步朝樓梯移動。

  看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危軾庭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冰礦泉水降溫,他可以想像她柔潤的臉蛋此刻的溫度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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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靚一回到房間,立刻埋進被窩裏。

  嗚,羞死了啦,她要怎麽出去見人?

  當她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就地掩埋時,樓下傳來發動汽車的聲音,危軾庭出門上班了。

  好熱好熱,靖靚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不行,得去用冷水降溫。

  她站在浴室的鏡子前,見到的是一顆剛出爐的“紅蛋”。

  “哇。”她雙掌捧著自己的臉哀號,這下子真的不敢出去見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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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下午兩點,靖靚才出現在超市外頭。

  她偷偷摸摸的四處觀察,確定危軾庭走到後頭的倉庫補貨她才敢溜進去,完全不敢想像與他面對面會有多尷尬。

  來不及走到收銀台,危軾庭就抱著貨品走出來,靖靚反射極佳的就地蹲下,透過貨架的縫隙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生怕會被他發現。

  當他走到一個老人旁邊低頭說了些話,又隱沒在另一排的貨架後,她才放心輕輕的站起來,邊吐一口大氣邊轉身。

  冷不防的,身後被一片陰影給籠罩。

  “我以爲你今天不來了。”危軾庭就站在她的正後方,而且低頭定定的看著她。

  靖靚差點沒嚇得心臟病發作。

  “你……你幹嘛……”抖抖抖,奇怪,她在抖什麽?聲音抖也就算了,她竟然還覺得有點腳軟。

  一隻大手掠過她的右耳,讓靖靚的心跳急速加快。

  “我幫阿桐伯拿飲料啊。”危軾庭見她幾乎貼在貨架上的舉動不禁覺得好笑,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個動作就可以逗得她發抖。

  “我幫你拿。”靖靚反手在貨架胡亂拿了一瓶遞給他。

  “謝謝。”他笑意宴宴伸手接過。

  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乘機握住她的小手。

  靖靚一震,飲料就直直往下落,砸在他無辜的腳指頭上。

  “對、對不起。”靖靚低頭一看,那罐飲料在行兇過後就滾到另一邊去,她輕咬下唇擡頭道歉。

  天哪,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簡直就是危軾庭的致命傷。

  含羞帶怯的表情,還有那薄霧般的眸光,情不自禁的,危軾庭將臉朝前移了五寸,拉近與她甜美臉蛋的距離。

  刹那間,靖靚的呼吸變得小心翼翼,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臉上的熱氣。

  “沒關係。”危軾庭吐氣如蘭,徐徐放慢音調,一字一句都在挑動她心跳最高速限。

  那三個字幾乎是黏在她的唇瓣上講出來的,靖靚用力的抿唇,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與他有了不該有的碰觸。

  怦咚……怦咚……心跳聲淩駕一切的聲音,靖靚懷疑他也聽到了,臉蛋立刻漫上一層紅雲。

  “阿庭,我的紅茶拿好了沒?”在收銀台等得不耐煩的阿桐伯引吭高問,正好解除即將亮紅燈的警報。      

  “你真可愛。”

  危軾庭的唇角微揚,伸出右手在她的下巴挑了一下,惡劣的撥弄她的心湖後,拿一瓶新的飲料瀟灑離去。

  靖靚腿軟的滑坐在地,小腦袋像裝滿了漿糊,不只那句話稱讚得她滿頭霧水,就連他沒來由的舉動也讓她全身酥麻。

  這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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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她一定要跟他說清楚,要他謹守“本分”,在超市里她是老闆,在家裏她是房東!

  接近快打烊的時候,整天都在想著這件事而恍神的靖靚鼓起勇氣,心想只要跟他講清楚說明白她就解脫了,所以她一鼓作氣的沖到藥品櫃前。

  “阿庭,我認爲……咦,人呢?”好不容易開了頭,藥品櫃前卻只有她在唱獨腳戲,她四處張望。

  “你忙完了嗎?關門的時間到了。”危軾庭從她的身後冒出來,還用手帕擦著手。

  “呃,我……我去關門。”靖靚一見到他,話反而又說不出口,結巴了幾句,就匆匆落跑了。

  膽小鬼!靖靚邊走邊罵自己沒用,看到他就連話也不會講。

  危軾庭優雅的旋身,一雙精明的眼睛不自覺地被她可愛的舉動給吸引住,只消跟她說上幾句話,沒一會兒她就又是臉紅又是害羞的。

  逗她,仿佛上了癮。

  經過十分鐘的夜景欣賞,危軾庭和靖靚回到溫暖的家。

  危軾庭斂下眼眸瞅著她。“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一路上見她十指絞來絞去,皺紋都不知多了幾條。

  她的手指很漂亮,不想她繼續虐待她自己,他先開了口。

  “嗯……”一時之間,靖靚反而不知該如何開口。

  “如果是我給你帶來困擾,很抱歉。”黑暗中,危軾庭的嗓音聽來很誠摯。

  “沒有,不是你的錯。”靖靚一聽到這種類似在怪自己的話,她下意識就反駁,但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明明就是他的錯嘛,不然她怎麽會變得怪怪的。

  “不然你煩了一整天在想什麽?”她的臉蛋藏不住心事,在超市時他推幾箱的餅乾去補貨,等補完貨把推車放回去,她還是望著天花板發呆,看來她應該遇到很大的煩惱才是。

  “我只是在想該怎麽與你相處。”深吸一口氣,靖靚不敢看他,直言而出。

  “看來,我真的影響到你的生活了,我會儘快搬出去的。”

  “不是,不是這個問題。”情急之下,靖靚扯住他的衣袖。

  危軾庭拾了擡眉,盯著那只纖纖嫩手,他猜想握起來觸感應該不錯。

  “我只是不懂怎麽跟一個男人相處。”靖靚幽幽開口,從小到大她都是跟奶奶住,從來也不會有這種困擾,但是,他的出現……

  “阿信也是男人,你不是常常跟他談天說笑?”

  “那不一樣,阿信哥就像我的大哥,很照顧我的。”就是這樣她才想不明白。靖靚攏起秀眉,爲什麽她對他不能像對阿信一樣呢?

  哦,他瞭解了!這小妮子八成喜歡上他了。“那麽,你不把我當大哥,把我當什麽?”略微傾過身,危軾庭在黑暗中看盡她的羞窘。

  “我……”她就是不知道啊。

  “孤夜無伴守燈下,冷風對面吹……”

  危軾庭還等不到靖靚的答案,就被一陣高亢的歌聲給破壞氣氛。

  “啊,是阿好嬸,她在唱卡拉OK。”像看到救星,靖靚趕緊開門下車,直奔阿好嬸家。

  這幾日她都不來找她,害她怪內疚的。

  危軾庭也下車鎖門,看著她窈窕的身影,唇畔浮起的是帶有意味的笑容。

  原來,逼一個女人講出她的心意,是這麽的有成就感。

  “靖靚回來了啦!”豆漿伯爲了這幾天阿好嬸跟他嘔氣不去買早餐,索性找了裏長一起商量,辦個裏民同歡大會,順便從活動中心借了這台古董級的卡拉OK出來助陣。

  靖靚看著大家唱得很高興,跟著打拍子,在空出來的位子坐下。

  阿好嬸唱得太投入,眼淚差點都要流下來。

  “靖靚吃飽了沒?這裏有炸稞,是你最愛吃的,別餓到了。”唱完歌走下臺的阿好嬸畢竟是看著她長大的,關懷之情怎麽也少不了。

  “謝謝阿好嬸。”嗚,好感動,早知道她就不要亂說話。

  “傻孩子,跟我計較這個?”她拍拍靖靚的頭,一切不愉快,盡數消散在風中。

  “好啦好啦,我們也要給年輕人表現的機會嘛,雖然我們鎮上的年輕人不多,但是他們也唱得很好喔。”早就和豆漿伯商量好節目的裏長,拿著麥克風站在臺上,不時和豆漿伯打暗號。

  嘿嘿,這天也是他藉機要拉攏兩個女兒與危軾庭的關係才安排的。

  “首先歡迎豆漿姊妹花帶來熱情的沙漠。”裏長一說完,四下立刻傳來熱烈的掌聲。

  火熱的音樂聲響起,豆漿姊妹打扮得花枝招展,拿起麥克風不客氣的給它唱下去。

  “我的熱情,啊好像一把火,燃燒了整個沙漠……”

  音樂炒熱了氣氛,大家都很愉快,只是,靖靚覺得怪怪的,她怎麽覺得豆漿伯的女兒一直朝她的左後方看,她帶著疑惑的眼眸回首,只見危軾庭斜倚在牆柱旁,那自然流露的翩翩風度,令她的心跳加快。

  原來,她們在示愛啊!

  “你給我小雨點滋潤我心窩,我給你……”

  惡,怎麽越聽越噁心?靖靚看大家鼓噪著紛紛要危軾庭做出表示,但他還是不動如山,始終維持著君子的風度。

  他越是這樣,她們就越瘋狂。

  當她們激動的唱完,全場莫不歡聲雷動,掌聲蓋過伴唱帶的音樂聲。

  靖靚的心裏有股酸意悄悄蔓延,微嘟起嘴,原來他女人緣還不錯嘛!

  危軾庭把她任何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見靖靚的臉蛋皺成一團,他就更開心。

  “好,唱得好,既然這樣,我們更不能錯過一代情歌王子——阿信,他要帶來月亮代表我的心。”裏長才介紹完,又是一陣掌聲。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隨著深情的音樂響起,阿信那帶點憂鬱的歌聲,馬上擄獲全場衆人的心。

  連靖靚的心也被揪緊。嗚,感動。

  這下子反而換成危軾庭眉頭深鎖。這小子竟敢當著他的面,藉歌聲向靖靚表白?真是不知死活。

  阿好嬸則是越看越高興,而靖靚當然接收到阿信頻頻投來的深情眼光,害她有點不知所措。

  此時,危軾庭做了個很不識相的動作,他拍了拍靖靚的肩膀。

  “我肚子餓,幫我煮碗海鮮面。”他要是讓她聽完整首歌,他就不姓危!

  “哦,好。”靖靚想也不想的站起來。

  “靖靚。”阿好嬸喊了她一聲。不會吧,兒子都唱得這麽賣力了,她還無動於衷?

  “不好意思,阿好嬸,我要回家煮面給阿庭吃,你們慢慢唱。”靖靚朝她微笑。

  危軾庭抓住她的小手。“走吧。”不再讓她被拖延。

  “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嗚,他還沒唱完,心愛的別跑啊!可憐的阿信差點流下英雄淚。

  從阿好嬸家走出來,兩人並排走在路上,他牽著她的手。

  “你的手怎麽這麽冰?你會冷嗎?”

  “咦?”他不講她還沒感覺,他竟然握住她的手耶!靖靚瞪大眼睛,看著被保護得好好的小手,心頭一陣溫暖。

  “不會啊。”笑容如一朵花,燦爛的從唇畔綻開。

  危軾庭也笑了。

  淡淡的溫馨及暖意靜靜的流瀉在兩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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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海鮮調味料用完了。”由於沒準備,在危軾庭突如其來的要求下,靖靚怎麽樣也要變出一碗海鮮面,但是習慣用的調味料卻在這個時候沒了。

  危軾庭在客廳打開電視,盯著畫面的眼睛並沒有聚焦,滿心想的是剛才進門時靖靚的嬌俏模樣。

  再去逗逗她!意念一起,他飛快的起身朝廚房走去。

  在廚房裏,靖靚拿出椅子攀到廚櫃最上層,她記得這裏應該還有一罐未開封的陳年老醬。

  “你在做什麽?”危軾庭見她不要命的踮起腳尖,吃力的朝廚櫃裏伸長手臂,驚疑的大喊。

  這一喊害靖靚手一滑,本來抓住的醬罐就掉了下來,她忙伸出手去接住它,冷不防重心不穩,整個人跌了下來。

  “小心。”危軾庭飛身上前,幸好還來得及……當她的軟墊。

  靖靚的頭撞到他的頭,兩人都哀叫出聲。

  “你沒事吧?”幸福的靖靚下一刻就得到大掌的關注,柔柔的撫在她的額頭上。

  “我沒事。”趴在他的身上教靖靚好尷尬,連忙掙紮起身。

  危軾庭卻偏偏鎖住她的柳腰。

  “你不要命爬那麽高,要是摔傷怎麽辦?”

  “我……我爲了拿這罐醬嘛,有了它,面就會很好吃喲。”她企圖以美食來轉移他的怒氣。

  “你的安全重要,還是面重要?”他沒好氣的問。

  “當然是你的面重要囉。”靖靚撒嬌的說。

  真是被她打敗了!危軾庭無奈的搖頭。

  “呃,我可以起來了嗎?”這樣看他好奇怪喔,又被他抱著,靖靚覺得渾身熱氣直冒。

  “當然,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啥,還有問題啊?靖靚不聽話的扭了扭身體。

  “別動。”大掌驀然收緊,語氣沈了沈。

  他該不會生氣了吧?

  “好吧,要問快問。”靖靚把臉蛋撇到一邊,不敢對上他的目光。

  “剛才在車上我們的討論你還沒給我答案,你不把我放在哥哥的位置,那麽,你把我放在哪個位置呢?”

  靖靚突然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要不是有他當軟墊的話,她一定會去躲起來的。

  “我不知道啦。”臉蛋再一撇,她又不聽話的掙紮。

  “我叫你別亂動。”厚,很不聽話喔,待會兒要是他變身狼人一定是她害的。

  嗚嗚,她的腰快斷了啦!

  “是員工?”她不說,他只好自動問。

  “不知道。”頭轉左邊,丟個敷衍的答案給他。

  “那是房客囉?”

  “不知道啦。”頭轉右邊,討厭,不要再問了。

  有她在胸前磨磨蹭蹭的,就算是聖人也會受不了。

  “那是——男朋友囉?”雙手捧起她的嬌顔,他深情無比的問。

  “討厭、討厭!人家不知道啦!”別這樣看她,她會昏倒的!靖靚一雙粉拳不依的連續捶著他。

  “不知道那就是默認了。”抓住她不聽話的小手,反剪在她的背後,靖靚被逼得再貼近他幾寸。

  噢,她快昏了!這距離近得都能感受到他強壯的心跳。

  “我不……唔……”還來不及否認,小嘴就被逮到了。

  不曾有過這樣的經驗,靖覲慌亂得想躲。

  看透她的想法,危軾庭緊緊的擁抱著她,執意要嘗遍她的柔嫩。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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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0:23: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他吻了她耶!在廚房裏料理的靖靚,兩頰通紅,小手抖顫,心跳加速一百。

  恍神之中,她連辣椒、蒜頭都忘了處理,一條條一顆顆連切也沒切就丟進鍋中。

  幸虧她極力掙紮,不然她一定會因爲缺氧而死。

  靖靚撫撫唇際,危軾庭的氣味還留在上頭,不只人醉了,連心也醉了。

  “面好了沒有?”要不是因爲肚子真的很餓,他才不會那麽簡單就放過她。

  “好了、好了。”匆匆忙忙關上火,靖靚把面端進客廳。

  危軾庭剛剛準備好雙人的碗筷了,正準備開動,但是看到那鍋面,他遲疑了。

  看了眼身旁猶自在發呆中的小妮子,他得意的邪笑。

  “靚,這不是海鮮面嗎?那……面呢?”唉,她失神的模樣真可愛,多想再看幾眼,可惜他真的快餓扁了。

  “面不就在鍋裏?呃?怎麽沒半條面?”被他的手撈回魂的靖靚定晴一看,只見湯鍋裏浮著辣椒與蒜頭,哪來的面,連蝦子也沒半條。

  原來她竟忘了放其他主要材料。

  “你該不會是想報復我剛才吻得不夠久?”他惡劣的再度提起她的死穴。

  果然,嫣紅的臉蛋再度漫上豔麗的粉色。

  “你閉嘴啦,我、我再重煮。”

  “不用了,你等我一下,我去煮。”爲了肚子著想,他還是親自去煮比較安全。

  靖靚坐在沙發上看他走入廚房,一顆心仍不聽話的怦怦跳著。

  等待面的同時,她無聊的把電視轉到新聞台。

  主播台正條例式的強調今晚新聞重點,但靖靚卻全沒聽進半個字。

  “面好了。”約莫過了十五分鐘,危軾庭端著熱騰騰的湯麵出來。

  危軾庭把面放好,推推尚在神遊的靖靚。

  “才一會兒不見,偷偷在想我啊?”反正現在他是逗上了癮,非講句話惹她花容失色才甘心。

  “誰在想你?我是在看新聞。”回神的靖靚連忙否認,雙眼聚焦在新聞上。

  “哦,新聞在播什麽?”他的眼中也只有她,壓根兒沒在看新聞。

  “在播一個珠寶企業家搞失蹤,喏,他爸正在澄清。”靖靚爲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伸出一根食指比著電視螢光幕。

  順著她的手看去,危軾庭訝異的一愣,那不是他爸嗎?

  這時,螢光幕畫面正停在上午危氏總裁出來澄清謠言的飯店記者會上。

  “針對連日來的傳言,本人在此鄭重的澄清,危氏副總裁就在這裏,絕對沒有失蹤,希望媒體自律……”

  隨著音量變小,又回到主播的畫面。

  “咦,那個人長得跟你好像喔。”柔柔軟軟的嗓音懷疑的響起,她的目光正來回比對危軾庭與電視中的那個人。

  廢話!那是他家三胞胎中的大哥,當然像。

  看著大哥硬裝出來的冷酷,他就想笑,這次大哥應該嘗到苦頭了吧?

  “你們都市的有錢人真奇怪,有事沒事就上頭條,一點創意都沒有,我想那個鐵定又是在炒新聞了。”沒聽到他的回應,靖靚又繼續批評。

  危軾庭不禁冷汗直流。

  “靚,我決定了。”他雙手捧著她的臉蛋,決定轉移她的注意力。

  “嗯?”討厭,靖靚一對上他的眼睛,人就酥軟了。

  “我要當你的男朋友!”像是誓言般說得堅定,他絕對不會更改他的心意。

  “咦?”靖靚瞠大眼,瞬間石化。

  “從明天起,我們就是情侶了。”爲了印證他的話,他的唇堵上她的唇。

  靖靚的腦袋在刹那間全停止運作,眼睛裏看到的是他的認真,腦袋瓜裏裝的是剛才他的宣告,就連嘴唇也被他霸道的侵佔。

  就這樣,她被他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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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是超市的公休日,靖靚大清早就拉著危軾庭上傳統市場買菜,吃完豐盛的愛心午餐後,兩個人牽出靖靚父親留下來的變速腳踏車,你儂我儂的逛遍整個小鎮。

  接連好幾天兩人親密的同進同出,瞭解靖靚的人當然是樂觀其成,但是看在有心人眼裏,話里加了點油添了些醋,傳出來就不好聽了。

  “靖靚。”這天黃昏,阿信算準時間等她回來。

  “阿信哥,好久不見了。”自從那天唱完歌,她就不曾再遇見他。

  “你最近都比較早下班。”阿信看著她,眼裏心裏都帶著苦澀。

  “對啊,阿庭說超市有他就行了,我先回來準備晚飯。”靖靚甜蜜的說,提到心上人的體貼,笑容更顯燦爛。

  “你難道不知道鎮上最近把你傳得很難聽嗎?爲什麽要讓那個外人繼續住在你家?”阿信微怒的捶了一下外牆,恨不是自己帶給她快樂。

  “阿信哥?”靖靚見他發脾氣,不解的定在原地。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吃你住你,難道都不會不好意思?”阿信克制不住,語調越來越高昂。

  靖靚張著小嘴,怔怔的不知該如何回應。

  “阿庭他……”下意識想幫愛人講話,卻又被打斷。

  “像那種男人有什麽好?鎮上的人都在猜測你跟他同居,甚至說他是你養的小白臉。”阿信激動的喊著。

  靖靚瞠大眼,不敢相信這種難聽的話是從她視如大哥的阿信口中說出。

  小臉瞬間一白,腳步微顛。

  “我跟阿庭是清白的,他努力工作,而且他也有付房租啊!”爲什麽他們要說得這麽難聽?

  “靖靚你聽我說,把他趕出去,這樣你的名譽就不會受損,或者我幫你說,我可以請裏長出面。”

  “不!”靖靚一聽立刻反駁,她怎麽能把阿庭趕出去?她已經漸漸喜歡上他了啊!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阿信見她委屈的模樣,心中百般挫敗,看來,他還是太晚了。

  “靖靚,我是局外人看得比較清楚,你根本一點兒也不瞭解他這個人,萬一他欺騙你的感情怎麽辦?”

  “我……”靖靚不知該如何替危軾庭說話,事實上她真的是不瞭解他。

  “聽阿信哥的話,請他離開,他並不屬於這裏,總有一天會走的。”他苦言相勸,畢竟這個小鎮很純樸,沒結婚前就住在一起,絕對會傳出閒話的。

  “對不起,阿信哥,我做不到。”靖靚低下頭,光一想到他要離開她就好心痛,更何況要她說出口?

  “你——算了,我不管你了。”阿信也有他大男人的自尊,眼見兩人走至如此,以往的友誼大概也保不住了。

  “阿信哥,你永遠都是我的大哥。”靖靚在他轉身那一刻,說出她心中的話。

  阿信聽到這句話,知道自己該徹底死心了。

  回過頭,他語重心長的搭著她的肩膀道:“如果你當我是大哥,就答應我,受到委屈一定要告訴我。”

  “我會的,謝謝阿信哥。”

  拍了拍她的肩膀,阿信心情沈重的離去。

  靖靚也紅著雙眼進門,心頭一陣慌亂。

  她從沒想過危軾庭會有離開她的一天,會嗎?他會嗎?

  因爲阿信的一番話,讓靖靚整整發呆了三小時,思緒就繞著危軾庭與她之間打轉。

  忽地,門鎖被打開,是危軾庭下班回來了。

  “靚,我回來了。”在玄關,他就先向她打招呼。

  啊,糟糕,她還沒煮飯呢!

  “抱歉,你再等一下,我忘了煮菜。”

  危軾庭見她形色匆匆奔入廚房,覺得她有點不對勁。

  “靚,你還好吧?”他倚在廚房外,關心的問。

  “我沒事,你再等一下。”靖靚不敢回頭,只知他真誠的關懷又令她眼眶一熱。

  靖靚翻出食譜,照上頭做了許多道菜,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心情不好。

  又在廚房忙了近四十分鐘,她才把所有的事情做完,抹抹臉上的淚痕,眨眨眼,她來到客廳要叫他用餐。

  不知是太累還是等太久,危軾庭洗完澡半斜靠在沙發上假寐。

  看著他沈靜的睡容,靖靚在他面前輕聲的蹲下身。

  伸出食指柔柔勾勒他英逸的臉部線條,不可否認,他連睡覺的容貌都帥得令她怦然心動。

  收回手指,她以指腹畫著他乾淨的指甲。

  “你會拋下我一個人離開嗎?你會欺騙我嗎?”喃喃念著,光是想就心口一陣刺痛,萬一成真,她會傷心死的。

  “當然不會!你在胡思亂想什麽?”低沈的嗓音驀地由她頭頂傳來,原本握著的手掌向上攤開,將她的小手納入掌中。

  “我吵醒你了。”靖靚將臉轉到另一邊,怕被他看到自己醜醜的哭顔。

  “爲什麽哭?”聽出她的哭音,危軾庭將她拉入懷裏,溫柔的哄問。

  “沒有,是切洋蔥時不小心弄到的。”

  “騙人,你根本不吃洋蔥。”點點她的鼻頭,他輕易拆穿她的謊言。

  “我只是在想……”話說了一半,她忽然頓住。

  危軾庭用深情的眼神鼓勵她繼續。

  “你會不會突然離開我?”

  “爲什麽這麽想?”他蹙眉,爲她荒謬的想法。

  “仔細想想我除了知道你最愛吃海鮮面之外,好像一無所知。”不安的絞著手指頭,她說出心頭最大的隱憂。

  “你說錯了,我只愛吃你煮的海鮮面。”他以指背畫過她柔嫩的臉蛋,以最平淡的音調說著愛意深濃的情話。

  沒有矯飾的愛語,這樣反而令她心頭的小船漸漸平穩,不再擺蕩。

  “你相信我嗎?相信我對你的愛?”勾起她的小臉,他問。

  望著他澄澈的眼眸,也許她不知道他愛她有多深,但是她知道他不會騙她的。

  “嗯。”她點頭,忽然覺得自己浪費一下午的時間發呆很愚蠢。

  “我也相信你,不管我是窮是富,我就是我,你絕對不會離我而去。”

  “嗯。”再次確信的點頭,不管他是怎樣的人,她就是愛他,愛情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擁她在懷中,危軾庭揚起滿足的唇角。

  “我知道最近鎮上的流言傳得很凶,下個月休幾天,我帶你上臺北玩。”唯有把她帶離人言是非地,她才能平靜的生活。

  何況是他人存心製造的謠言。

  原來他也知道她爲何而不安,被包圍在一副溫暖緊實的胸膛裏,她感到的只有幸福與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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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危軾庭的高級房車裏,靖靚的心惴惴不安,頻頻回顧背後離她越來越遠的小鎮。

  不知怎麽的,才一駛出小鎮的對外通聯道路,她就有一股酸酸的心傷。

  又不是不回來了,爲什麽她會想哭?只是上臺北玩幾天而已,她怎麽會有這麽重的哀傷感?

  “我又不是要綁架你,你的眉頭怎麽皺得那麽緊?”輕鬆握著方向盤的危軾庭,對靖靚的微小動作很關心,尤其是她現在略顯蒼白的小臉,令他揪心。

  顯然這個笑話並不好笑,因爲靖靚還是把心神放在車後的景物上。

  也許這是她第一次離鄉遠遊,危軾庭也不打擾她的思緒,事實上他也在煩惱該如何把自己的事告訴她,如果可能的話,這次上臺北,他希望她能定居下來,畢竟他不能拋下公司太久。

  但一開始就選擇將事實隱瞞,現在要講反而不知該從哪里開口。

  靖靚撫撫左手腕,轉著奶奶留給她的鐲子,仿佛還能感受到親人的關懷似的。

  昨晚她一夜難成眠,僅在臨出門之際戴上奶奶留下來的鐲子,雖然鐲子看起來其貌不揚,但這是唯一令她窩心的物品。

  “我覺得臺北好遙遠。”靖靚幽幽開了口,才離開不到一個小時,她就開始想家。

  “有我陪你,哪里都不遠。”危軾庭攬近她,給她一個安全且溫馨的擁抱。

  吸吸微微發酸的鼻子,她將鐲子露出來,看著它。

  “還有奶奶陪我。”她低喃,轉著鐲子把玩。

  危軾庭不經意的瞄了她的手腕一眼,才那麽一刹那,方向盤就失去精准往右偏了四十五度。

  “啊!”靖靚驚喊出聲。

  “對不起,我爲了要閃小狗嚇到你了。”將車子回穩的危軾庭眼睛直視前方,車速雖平穩,但他握住方向盤的十指卻微抖。

  一顆心也因剛才見到的東西而狂飆失速。

  驚鴻一瞥,那黑不拉嘰的小石頭就在他的心底留了影。

  如果他沒看錯,那鐲子上應該有七顆,他不動聲色的再看了一眼靖靚的手腕。

  太陽光下,鐲子發出七種精緻顔色的折射,如果不仔細留意,是難以發現的。

  難道那就是傳說中的——七彩水晶石?

  以他鑒定過各國珍貴寶石的專業水準,他百分之一百敢篤定就算靖親手上的不是傳說中的七彩水晶石,也將是舉世罕見的寶石,只是尚未磨光去泥,包覆在它們外頭的,必定是原生的礦土。

  爲了避免它的出現引來不可預測的災難,當初發現的人一定費了很大的努力才壓抑住不將七彩水晶石的原貌重現的苦心。

  天呀,他這趟南下找到了什麽樣的寶物?一個令他傾心愛慕的女人和舉世無雙的奇礦!

  隨著車子上了高速公路,危軾庭的心也跟著車速逐漸加快,此刻他的心情是激動的,無心發現的珍寶,竟如此扣人心弦。

  “庭,別開那麽快好嗎?”看著車子一輛輛的被拋在後頭,靖靚的小手扯扯他的衣袖,一百六十的車速令她緊張,雖然坐在車子裏很平穩,但她還是很害怕。

  危軾庭這才回過神,見她眉頭微擰,一絲不舍劃過心頭,此刻他想到的只有她的不適。

  “嗯。”他低頭在她頰畔輕吻,握住她的小手放在手心裏。

  危軾庭的車速慢了下來,速度維持在一百,但靖靚卻因危軾庭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而紅了臉。

  大掌的溫度透過五指傳到她的心裏,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不知不覺中,平穩的速度和他傳來的安全氣息成了催眠曲,靖靚覺得眼皮沈重,眼睛的焦距逐漸模糊,頭一偏,睡著了。

  許久沒聽見她的聲音,危軾庭趁超車的空檔覰了她一眼,才發現她睡了,將車上的冷氣調至最小,並由車後座拉來一件薄毯蓋住她,重新將注意力放在路況上,嘴角輕輕揚起弧度,心頭盈滿的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滿足。

  他知道,完全是因爲靖靚在他身邊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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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0:24:3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抵達臺北,夜幕已低垂,考慮到貿然帶靖靚到家裏會嚇到她,他將車子停在危氏擁有五分之一股份的一家六星級溫泉會館門口前。

  “靚,到囉。”他搖搖睡得正熟的靖靚。

  “嗯……”靖靚輕吟了一聲,好久沒睡得這麽熟、這麽舒服,懶懶地伸了伸腰,眼眸眨了眨又閉上。

  戀她至深的危軾庭,只好攔腰抱起她,由於他的車一進停車場就被服務生認出來,因此他們特別派出招待員,引導他由專屬電梯到達他的私人專用房間。

  “危副總裁,歡迎。”服務部經理恭敬的站在電梯旁,朝他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幫我準備兩份懷石料理和一束玫瑰花。”他交代完畢,便走進電梯裏。

  大家都對他懷裏的女孩子的身分感到好奇,但基於服務至上的精神,這種八卦的心理很快就被專業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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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軾庭溫柔的將靖靚放到床上,原本習慣了車子皮椅的硬度,躺在軟軟的床榻上反而令她清醒。

  她眨眨眼,當焦距凝聚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俊朗帶著親切笑意的危軾庭。

  “醒啦?”他俯身看著她像只睡飽的小白兔,兩頰紅撲撲的,令他好想咬一口。

  “我睡多久了?”

  小手攀上他的肩,他微一使力將她拉了起來,順便將她圈在懷裏,下巴擱在他的肩上,尚未看清楚四周的擺設,頸邊就傳來麻癢。

  “嘻……”她不依的躲著,原來是他按捺不住偷了個香。

  危軾庭輕舔她的耳垂,引來她一陣輕顫,誰教她睡醒的姿態太誘人,引起他深沈的想望。

  “別親,好癢。”靖靚想閃避,才一動,就被他拉下。

  危軾庭放任自己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大掌輕輕一帶,就將睡美人帶到懷裏。

  “討厭。”這樣的姿勢好尷尬,靖靚掙紮,但他偏不放手。

  危軾庭左手枕著頭,右手圈著她的柳腰,雙眼戀戀不捨的貪看她的容顔。

  “不准你看。”他這樣目不轉晴的盯法,讓靖靚全身都熱了起來。

  靖靚見他的薄唇微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背脊忽然起了一陣酥麻,原來是他的食指不安好意的搔擾她的背。

  厚,這個男人很不安分喔!一下用眼睛欺負她,一下又偷襲她。靖靚索性坐在他的身上,用自己的小手將他兩手給壓住,阻止他亂來。

  她氣鼓鼓的模樣比剛才的嬌羞更吸引他一百倍。

  只是,這姿勢比剛才偎在他懷裏還曖昧了一千倍。

  “靚,隨便將男人壓在身下,不太好喲。”他斯文的提醒她,但眼裏的欲望卻深沈了些。

  “誰教你要欺負我!”她說得理直氣壯。

  “我哪有?”他的語氣可無辜得很。

  “剛才你的手明明亂摸,眼睛還亂看。”

  “你以爲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他邪笑,惡劣的程度令她心底一慌。

  “當……當然,”她說得不確定。

  “那這樣呢?”他無預警的扭了腰部一下。

  察覺不對勁,她想退開已來不及,一陣說不出來的麻癢由壓住他的地方漫開。

  她低頭一看,臉蛋乍紅,天啊!她怎麽會坐在他的……他的……

  “想走?”她的手才剛離開他的手臂,他馬上以大掌鉗住她的腰,定住她的身體。

  他有意無意的挑惹,令靖靚難耐的嗚咽一聲。

  動情的呻吟音符,落在危軾庭耳中,比任何天籟之音還動聽。

  身上的佳人因他而動情,男人的自信與驕傲油然而生,當然捨不得放棄這個誘引她的好機會。

  靖靚窘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雖然他們兩人身上的衣著都完好無缺,但他的表情與動作卻像在與她做親密無比的事,令她全身的細胞都快融化了。

  “放我下來啦!”她掄起粉拳,輕捶他的胸膛。

  這舉動對他而言,無疑是催情聖藥。

  “誰教你要招惹我。”大掌按住她的腰,令兩人相貼的部位更臉紅心跳的貼近了一點。

  靖靚的臉蛋紅雲翻飛,身下的他還惡劣的輕抵她的敏感部位。

  “你不要亂動啦!”他明明整個人都躺得好好的,爲什麽與她相貼的地方卻……卻那麽不安分呢?

  “因爲你,‘它’才動的。”這可是別的女人得不到的。

  靖靚卻聽出他話裏另有涵義,絕對不是字面上那麽單純。

  “你叫它不要動嘛。”嬌嗔的語氣還來不及說完,她雙眼瞠大,那……那個好像變得更硬了,相貼的部位傳來火辣辣的熱意,嗚,她快昏了啦。

  “很難。”危軾庭無奈的老實說,如果她再用這種無辜的表情看他,他可不保證在此時此刻吃了她。

  原始的情欲將兩人的克制力繃到極點,已分不清到底是誰在玩火,倒是危軾庭覺得自己是在自找麻煩。

  忽地,傳來敲門聲。

  兩人都松了口氣,遊走在尺度邊緣果然不是平常人承受得起的。

  “房間服務。”房外的服務生喊了一聲。

  察覺鉗制在腰間的力道一松,靖靚立刻翻身下床朝門口狂奔。

  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她遇上史前大恐龍了呢!

  “請進。”緊抓著門板,靖靚以救命恩人的目光盯著年輕可愛的男服務生。

  她的視線熱烈得令服務生微微臉紅。

  隨著她而來的危軾庭,由皮夾中掏出一張百元大鈔當小費遞給服務生,待服務生離去後,靖靚的雙眼骨碌碌的眨了眨。

  “爲什麽要給他錢?”

  “那是服務費用,基本的禮貌。”縮短她刻意保持的距離,危軾庭將她帶進懷中。

  “這麽貴……”這時靖靚才打量起房間四周,特地營造的浪漫氣氛與高貴的擺設令她倒抽了口涼氣。

  這住一晚應該不便宜吧?

  “爲了你,一切都值得。”危軾庭並不認爲是她大驚小怪,只是生活圈子的不同所造成的認知差異,以後她就會習慣了。

  打開鏤花長方形銀蓋,一束鮮豔欲滴的紅玫瑰花就躺在上頭。

  “哇,好漂亮的花。”靖靚驚喜的兩手握拳置在胸前,詫異的盯著那一束精心設計的花。

  “送給你。”危軾庭拿起花,將它送給比花更嬌美的佳人。

  “謝謝。”捧著花,靖靚高興得低頭深嗅,清新的花香令她更歡欣,這還是她頭一次收到人家送的花。

  “你不會是抱著這束花就飽了吧?開了這麽久的車,我好餓。”看著她滿足的容顔,要不是肚子在抗議,他真希望這樣看她一輩子。

  對喔,說到這個她也覺得肚子餓了。

  “這是什麽?”她好奇的指著另一個大圓銀蓋問。

  “你打開來看就知道了。”聞著她柔馥的馨香與花香,交織成獨屬於他的動情配方。

  哇,這蓋子還真重!當靖靚打開蓋子時,呈現的是各色精緻的菜色。

  光是看,就令她食指大動了,肚子裏傳來更大的抗議聲。

  “好美的菜。”平時在鄉下,她吃過最精緻的料理就是鎮上的四川餐廳,但現在眼前銀盤裏所擺設的菜色,卻比她在電視上看過的任何美食還令她嘴饞。

  “溫泉懷石料理,這裏的特製餐點。”當然,其中幾道是專爲股東而設計的獨家料理。

  “溫泉?這裏有溫泉?”驚愕嬌聲又響起,怎麽一來到臺北,就有這麽多令她驚奇的事物?

  “只要你打開水龍頭,頂級的碳酸泉就會爲你準備好。”

  靖靚捂著小嘴不讓他看出自己的驚訝,因爲她認爲新奇的事物從危軾庭的嘴裏說出來好像是家常小事一般,雖然他自始至終都維持著令她心跳失速的俊雅笑容,但她卻看見兩人間無形中産生的小小距離。

  危軾庭以爲她在發呆是因爲知道有溫泉太興奮,揉揉她的發際,將她拉到餐桌上。

  “我知道你迫不及待想去泡澡,不過,先吃點東西暖胃,以免你在浴室裏餓昏了。”體貼的爲她張羅菜色,危軾庭看著夾了著名wfp的溫泉蛋入口的靖靚,那驚詫的表情,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他很自豪能看到她接觸新事物時各種表情的變化,對他而言,她是獨一無二,也是唯一他想擁有的。

  菜肴好吃的程度完全呈現在靖靚表情豐富的臉蛋上,她實在很想表現出自己的矜持,但是這一切實在都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晚膳在愉快且熱鬧的氣氛中度過,危軾庭泡了兩杯餐後茶和靖靚坐在觀景窗前眺望夜景,半小時後她才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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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靖靚發掘完浴室裏的新事物兼洗了個又香又舒服的澡出來,已經是兩個小時候的事。

  她拉開浴室的門,穿著特製的浴衣,走到鏡臺旁倒了杯冷開水去熱,當體溫稍微冷卻後,她才發現危軾庭好像不在客廳。

  她四處找著,終於在屏風後找到他,繡花雕屏後是一個小書房,此時危軾庭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某樣東西。

  因爲他看得認真,四周安靜得連靖靚也放輕了腳步。

  還距離五步遠時,她才發現原來他看的是奶奶送她的鐲子。

  那個東西她看了三年,怎麽也看不出有什麽地方吸引人。

  “這個鐲子很特別吧?我奶奶說它是爺爺在一個遙遠的國家買的。”

  靖靚的驀然出聲,喚回了危軾庭專注的心神。

  此刻一個俏佳人帶著淡淡的香氣正站在他的身側,他放下手中令他愛不釋手的寶物,轉而起身摟她。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任何稀奇的寶石都入不了他的眼,她才是最珍貴的那一顆星。

  “你好香。”愛戀的親親她滑嫩的臉頰,細吻流連徘徊。

  “我覺得它真的可爲我帶來幸運,我才戴了一天,就有這麽多的驚奇。”靖靚閃躲著他的唇,走上前拿起奶奶送的鐲子把玩。

  幸運?那則傳說又閃過他的腦際,七彩水晶石的出現……象徵著幸運與不幸的開始,如果靚認爲的幸運是這些新事物,那麽不幸呢?

  甩去不應該出現的思緒與不安,他決定要隱瞞她七彩水晶石傳說的事。

  “你的幸運是因爲遇上了我。”將事情簡單化,只要不將兩人的緣分建立在七彩水晶石上,那麽他有把握與她幸福的走下去。

  “我怎麽覺得你和之前不太一樣?”自從到了臺北,他的說話與動作在在表現出不凡的氣度。

  是她的錯覺嗎?

  他現在的自信與驕傲,是從之前沈默寡言的他身上所看不出來的。

  “你想太多了。”在臺北,他是操控珠寶市場的霸主,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王者的氣息,對他而言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如果累的話就先睡,明天我帶你去逛街。”捏捏她的鼻頭,寵溺的語調輕鬆的說出口。

  他最想做也最希望做的事,就是好好的寵她。

  “逛街?好像是閒人會做的事。”皺皺鼻,這一切好像都太夢幻了點。

  “我們是上來休假的,難不成你還想到市場叫賣?”她的生活太單純,其實可以更多辨多姿點。

  靖靚看著他拿著浴衣走進浴室,輕擰眉頭走到床沿,不知道爲什麽,她總覺得心裏頭不踏實。

  是她不習慣臺北的生活步調吧?仔細想想,她好像還沒放過長假,算了,想那麽多幹嘛?

  放任自己輕鬆的躺在大床中央,當她張開雙手都摸不到兩旁的床邊時,才驚覺今晚就要和危軾庭共處一室。

  他應該不會乘機占她便宜吧?之前他住在她家時都挺規矩的。

  曾幾何時開始,只要一想起他,心底就盈滿甜蜜。

  沒想到危軾庭洗個澡花的時間比她還久,三個小時過去了,還不見他出來,柔軟的床被舒服得讓靖靚迷迷糊糊睡著了。

  危軾庭一則是在思考七彩水晶石的事,一則是怕自己出去會克制不住欲望將靖靚“吃掉”,所以當他出來時,已是淩晨三點,靖靚早就不知夢到第幾殿去了。

  他支著下顎斜躺在她身邊,貪看她嬌美的睡顔,床墊獨立筒的設計讓他的移動不會打擾到靖靚。

  但睡得正熟的靖靚卻覺得悶熱,無意識地將浴衣扯開了半邊,映入他眼眸的美肩,如初雪般的晶瑩。

  這可是她同意的,絕對不是他趁人之危。

  大掌溜啊溜的滑過她平滑的肩膀,微癢的觸感讓靖靚在睡夢中輕嚀了一聲。

  邪肆的貼近,他輕易的罩住一方柔軟,尺寸剛好,黑瞳滲入欲望。

  要他只能看不能動實在太爲難他了,但是他一定會很溫柔的“探險”,在不吵醒她的前提下。

  呵呵,大野狼是不需要睡覺的。

  今夜,危軾庭忍耐他對靖靚的渴望,偷偷的撩撥沈睡中的她的情欲,對他而言,是痛苦中帶點刺激又帶點甜蜜的折磨。

  然而,就在十公里遠外的危宅,有人找他找得快把全臺灣給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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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軾亭在簽完最後一份與瑞士皇家的公約後走出辦公室。

  活了這麽久,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工作可以帶給他這麽大的成就感,這份公約由始至終都是他去談的,從完全不瞭解到能解說任何一種珠寶設計的優缺點,和他之前優遊在藝術世界所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種成長。

  “大哥,爲什麽我的卡片不能刷了?”從另一扇門走來的是臉臭臭的危軾婷。

  她好不容易今天能擺脫所有的宴會好好放鬆一下,就在服務員遊說下要買最新一季的香精,但信用卡的額度竟然才兩萬元,害她當場好尷尬,幸好身上還有一千元,只好隨便抓一罐松脂粉結帳,真是太丟臉了啦!

  “可能二弟把附卡的帳戶全結清了。”危軾婷不提,他還忘了原來自己很久沒上畫廊買畫了。

  “二哥怎麽可以這樣,大哥我該怎麽辦?人家好想買啦。”危軾婷使出她最厲害的一招——撒嬌,只要是危家人都無法抗拒的。

  “前天公司不是發了薪水,你幹嘛不用自己的錢?”揉揉額際,危軾亭終於知道原來錢真的很難賺。

  “對喔,我都忘了我有靠自己賺來的薪水耶!”一想到有錢,危軾婷的笑容就燦爛的綻現。

  見小妹滿足的離開,危軾亭覺得自己肩上的責任重了一點,也能瞭解爲何二弟會想離開了。

  也許,在二弟回來的那天,他會心甘情願幫他開個慶祝會,但也許,他會狠狠敲二弟一頓竹杠,要二弟買世界精版紀念畫冊給他,那可足足有三十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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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惺忪的眨眨眼,嬌懶的打個小呵吹,將胸前的棉被拉緊點,打算賴床一下,可是……咦,棉被怎麽圓圓的?靖靚將神遊的思緒給拉回來,低頭一看。

  不得了!怎麽有一隻大手放在她的胸前,而且她的衣襟還是散開的?圓瞳嚇得瞪大,慌忙坐起拉緊衣衫,往隔壁一瞧,危軾庭睡得正沈。

  狐疑的視線在他與自己身上來回打量,她的浴衣皺成一團,連綁緊的腰帶也松落在床尾,而他則是穿得整整齊齊的,沒有絲毫的零亂。

  是她的睡癖太差還是不習慣穿浴衣?難道是自己把帶子給扯開的?一連串的問號盤旋在靖靚的腦中,除了疑問還是疑問。

  “你醒啦?”將被推開的手掌重新鉗住她的纖腰,危軾庭翻了翻身,親昵的趴在她的腰側。

  靖靚瞬間變成化石,怎麽才和他睡在床上一晚而已,他的表現就像黏人的無尾熊,他們何時發展得這麽神速了?

  小手將他的五指一根根扳開,打算逃離魔掌,再被他這樣抱下去,她可能會連雙腿都軟了。

  “這麽早就想跟我玩遊戲?”大掌朝上一收,將她調皮的小手包覆住。

  玩遊戲?嗚,不是啦,她只是沒膽踹他下床而已,怎麽又被他曲解了?

  “你放開我啦!”討厭,他幹嘛一早就和她黏在床上,超級尷尬的。

  “不放。”臉枕在薄被裏,發出悶悶的抗議聲。

  “你不要老是吃我豆腐、占我便宜好不好?”她微嗔的替自己爭取權利。

  “不好。”這回他字正腔圓的拒絕她,迅速的坐起,將她圈入懷裏,動作一氣呵成。

  這下更糟,連人帶被地被摟個緊緊的,想動都動不了。

  “寶貝早安。”

  “你別一直靠過來啦。”小手努力的推拒著。

  “被我抱了一整晚,還不肯乖乖的讓我抱?”捏捏她小巧的鼻頭,看著她粉頰漫上一片紅霞,真美。

  被他抱了一整晚?難道說……靖靚快速朝那條腰帶瞥了一眼,又轉頭看到他得意帶點邪氣的笑容。

  “沒錯。”他低頭在她耳邊證實她的猜測。

  “你……你這只大色狼!”居然趁她睡著的時候,把她的衣服給剝了。

  “嗯哼。”他不承認也不否認,笑得不懷好意。

  “大無賴。”她氣嘟嘟鼓著兩頰,就是拿他沒辦法。

  “大不了讓你看回來嘛。”他很大方的在她面前寬衣解帶。

  “誰、誰要看你,住手!不准脫!”她才沒像他那麽沒禮貌,有剝光人家衣服的癖好。

  “我偏要脫。”他就是要逗她,雙手忙碌的將身上的腰帶解開丟得遠遠的。

  “哇,不要啦。”靖靚將兩眼遮住,就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那我脫你的囉?”他故意恐嚇她,果然成功。

  靖靚漲紅著一張俏臉,雙手護在自己的胸前,嗔怒的瞪著他。“你……你沒穿衣服!”

  原來她被拐了,入眼的是他結實肌理的男性體魄。

  “我不是說要讓你看回來嗎?”他作勢要拉開棉被讓她看得徹底。

  “不行。”她努力的壓住棉被,不讓他得逞,更不讓自己有心臟病發的一天。

  “不拉開你怎麽看呢?”雙手和她角力著,他很享受這種早晨運動。

  “我說不……啊……”

  他雙手一揮,害她重心不穩的差點滾落床底下,待她坐正,手裏拿的是剛才兩人搶奪的薄被,那麽現在他……豈不是一絲不掛?

  靖靚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

  “你不看嗎?”他涼涼的問她。

  看?不看?害怕之中又有點期待,嗚,她一定變色女了啦!都是他害的。

  不然……她用眼尾偷瞄好了。

  她想看又不敢看的表情,可愛得讓危軾庭差點笑破肚皮。

  “不看是你的損失,昨晚我可是把你看遍。”還摸遍了呢,不過他聰明的不講清楚,以免被亂刀砍死。

  對嘛,不看的話,她就損失大了!哼,沒什麽好怕的。

  壯士斷腕的回頭,誰知她竟看到——

  “你有穿內褲?”小嘴微張,語氣是愕然加失望。

  “你想看全套的嗎?沒問題。”說完他的食指就勾住黑色子彈內褲,作勢要往下拉。

  如果再被他耍,她就不姓靖!

  “大豬頭。”將薄被用力的丟向他,靖靚紅著臉蛋,氣呼呼的朝浴室走去。

  聽到她用力的甩門聲,危軾庭再也不能克制的倒在床上大笑。

  天哪,原來逗她可以讓自己笑得這麽開心。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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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0:24:4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承諾要帶靖靚去逛街的危軾庭,已經被她用冷眼瞪了一早上,無論他怎麽逗她,她都不笑。

  “靚,你別生氣了,大不了晚上再讓你看回來嘛。”

  靖靚的回答是給他一個拐子後,嬌羞的跑進一間進口飾品專賣店。

  很少接觸精品的靖靚,根本不知道在臺北有這麽多昂貴又流行的名牌。

  偌大的店裏沒幾個人,店員則是殷勤的向她介紹。

  “你喜歡這個皮包?”危軾庭見她愛不釋手的翻看這個Burberry最新秋冬款的皮包,笑笑地問。

  靖靚一眼就愛上了它的設計。

  “這個皮包是這個月才抵達臺灣的新品,魅力價是七千八百元。”

  聽著服務員的介紹,靖靚的手一頓。

  不會吧?這個皮包居然要她半個月的生活費?

  “喜歡嗎?喜歡的話我買給你。”危軾庭掏出皮夾,由裏頭抽出一張白金卡遞給服務員。

  “等一下。”她對服務員笑了笑,服務員知趣的離開。

  “怎麽了?”

  “很貴耶!”她擰眉。

  “只要你喜歡,我都買給你。”這點小錢他還沒放在眼裏。

  “那如果整家店我都喜歡,你也買給我呀?”靖靚沒好氣的說。

  “只要你點頭,我馬上叫服務員全包下來。”

  靖靚傻眼了,愣愣的看著他將白金卡遞給服務員,買下她手中的新款皮包。

  “你開玩笑的吧?”當服務員拿著發票和袋子給她時,靖靚笑不出來了。

  “當然不是。”他摟著她走出歐洲時尚名品店。

  靖靚此刻感到心裏沈甸甸的,完全沒有歡欣的喜悅;她知道他不是那種會講好聽話哄她的人,就是因爲他講的話太真,她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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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危軾庭帶靖靚到一家頂級牛排館用餐。

  當服務生推來餐車,將口感絕佳的牛排放在盤子上,並用菠菜泥與玉米馬鈴薯泥裝飾,淋上原味牛肉汁,變成一道六星級的餐點。

  “怎麽了,你好像不開心?”原本想趁今天將他的身分告訴她,但她始終蹙著眉讓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沒有啊。”有些問題,靖靚覺得有必要說清楚。“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氣氛瞬間凝結。

  危軾庭鼓勵她,要她先開口,但靖靚卻舀了匙菠菜泥人口,擺明要他先講。

  “靚,我很喜歡你。”危軾庭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進入主題。

  兩頰紅雲翻飛,靖靚的心裏又是一陣甜。

  “那你呢?”他將問題丟給她。

  “嗯?”她疑惑的看向他。

  “你喜歡我嗎?”其實他也不是那麽有把握,往往他認爲她會高興的東西,卻引起她不悅的反應,這個問題他問得心驚膽戰。

  “嗯。”咬著下唇,她害羞的點頭。

  “那麽你願意接受我的全部,不管我是窮是富?”他認真的問。

  “你就是你,不管你變成怎樣,我都會待在你身邊。”她不會嫌棄他沒錢,他想太多了。

  “其實我——”打算坦誠的危軾庭,終於等到好機會,偏偏被一個程咬金給毀了。

  “二哥,我終於找到你了!”危軾婷興奮的尖叫,由斜對面沖過來搭上他的肩。

  “小妹!”危軾庭的語氣帶著詫然,他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這可不在他的計畫之中。

  靖靚也訝異的看著兩人有九分相像的臉龐,尤其是這女孩明顯和他很熟。

  “二哥,你實在太沒道義了,怎麽可以把公司扔給我和大哥?你把我們害慘了,你知不知道?”危軾婷開始抱怨,完全忘了另一位女主角的存在。

  “咳,小妹,我有客人。”清清喉嚨,他可不希望在他還沒說清楚前,就讓靖靚知道。他認爲事實應該由他來告訴她。

  “哦,原來你鬧失蹤就是去泡妞,我要告訴老爸和大哥,讓他們逼你馬上回公司坐鎮,這樣我就可以去泡SPA了。”

  “閉嘴!”危軾庭難得的凶她,尤其是看到臉色漸漸蒼白的靖靚,心中萬分不舍。

  “哼,你還敢罵我?你才完蛋呢,幸好大哥把瑞士的皇家公約給簽下,不然你就慘了。”

  他們說的話,靖靚完全聽不懂,但從他們片段的談話隱約可猜出危軾庭還有另一個重要身分。

  “我不跟你浪費時間,靚,我們走。”危軾庭拉起她,就要把危軾婷丟下。

  “喂,二哥你不回公司,你要去哪里?”危軾婷氣得跳腳,不行,要是再讓二哥溜了,她哪有自由的一天?

  匆匆離開牛排館,靖靚在等待泊車服務員將車子開來的時候甩掉他的手。

  “靚。”他眉頭微擰,不滿她的動作。

  “你有什麽事瞞著我?”靖靚語氣冷冰冰的,最好他沒有存心騙她,不然……

  危軾庭無奈的歎了口氣,知道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他一到臺北就該有心理準備。

  “靚,你看那邊。”他伸出手比著大約有一千公尺遠的一幢銀色建築物,它的造型特別突出,與其他較矮的建築群比起來顯得獨樹一幟。

  靖靚不出聲,順著他比的方嚮往前看。

  “最高最明顯的那一幢建築物你看到了嗎?”

  “嗯。”她輕哼一聲,還是不太搭理他。

  “那是我爸的公司。”

  清冷的雙眸瞠大,靖靚不可置信的回頭瞪他。

  “你不是失業了嗎?”難道他一開始就打算騙她?

  “理論上來講算是,反正我的職位現在是我大哥接了,實際上,我也的確把工作完全放下。”只是沒告知他老爸而已。

  她才不管什麽理論或實際,最重要的是他爲何騙她。“你騙我!”

  “靚,你聽我解釋,原本我打算四處旅遊,但遇上你,打亂了我的計畫。”

  “你騙我。”靖靚傷心的搖頭,聽不進他說的任何一個字。

  “靚……”他輕喊,試圖用柔情打動她。

  她搖頭喊道:“我不要聽,不要。”

  靖靚邁步跑開,卻被危軾庭一把拉住。

  “不准你走。”他霸道的將她塞入車內。

  “你放開我,放開我。”她拍打著他的手掌,硬是不肯合作。

  “二哥,你不能走。”終於追到人的危軾婷也湊上前大喊。

  這場面,有點混亂。

  “你去開車。”危軾庭將鑰匙丟給危軾婷。

  “喂,我不是你的司機。”原本理直氣壯的語調在他的瞪視下消失無蹤。

  危軾庭把企圖逃離他的靖靚塞入後座,隨後自己也坐進去。

  危軾婷心不甘情不願的上前充當司機。

  “小妹,把車子開回家。”危軾庭坐在後頭吩咐。

  危軾婷透過後照鏡,只見那名女子委屈的望著窗外,冷酷的二哥則是緊緊握住她的手。

  這次就算是二哥欠她的,她一定會找機會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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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車子駛上陽明山的獨棟別墅時,迎接的僕人看到二少爺的車紛紛興奮的當報馬仔去稟報總裁,但當大家都好整以暇的等危軾庭給他們交代時,他卻拉著一名陌生女子直接上了樓,無視其他人訝異的目光。

  “小妹,這是怎麽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危軾婷聳聳肩。

  “爸,你是大家長,你去問他。”

  “開什麽玩笑?你沒看到軾庭的臉冷得像冰塊,我年紀大了,不適合太生冷的場面。”

  “萬一兒子欺負人家怎麽辦?”危母擔憂的問。

  四雙眸子堅定的告訴她,一個人被欺負當然比全家被欺負的好!

  全家的人都曉得危軾庭的脾氣,誰也沒膽在他盛怒的時候去招惹他,偏偏有個小女人就是不怕。

  “你放開我。”一路被拉著走、已滿肚子火的靖靚更氣了,用力扳著他的五指,但他卻鉗制得更緊,雖然沒弄痛她,但這種被限制的感覺很差。

  “只要你願意聽我說完,我就放手。”

  “除非你不再騙我,否則我走定了。”哼,別以爲他凶起來的樣子很難看,她也不是好惹的。

  “你……也罷。”他歎一口氣鬆開手,知道自己根本對她生不了氣,更何況理虧的人是他。

  撫撫重獲自由的手腕,靖靚走到離他最遠的單人沙發椅坐下。

  關上房門,危軾庭扯開胸前兩顆扣子準備解釋,如果她不能體諒他,他得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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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交代清楚,危軾庭覺得全身輕鬆了許多,這下子他與她之間再無芥蒂,只是佳人始終沈思著,讀不出她的心思讓危軾庭一顆懸著的心還是不敢放下。

  “靚,你還在生氣嗎?這樣突然跟你坦白,你會嚇到是應該的。”他小心翼翼的問,畢竟沒有人喜歡被欺瞞的感覺。

  靖靚睨了他一眼。才嚇到?她簡直是嚇死了!

  他的身分與她根本是雲泥之別,讓她的心頭一重。

  “我知道瞞你這麽久是我不對,可是看在你愛我的份上,能不能算了?”危軾庭不敢想像與她冷戰,那他會有多難過呀!如果柔情攻勢能再次助他成功,他考慮將整本情話大全給背下來,只爲博佳人一笑。

  “誰說我愛你了?你少自作聰明。”靖靚急忙撇清,臉蛋不由自主的泛紅。

  “可是剛才你已經承認喜歡我了。”

  “喜歡跟愛是兩回事,可愛的小貓小狗我也喜歡。”死不承認她對他的情意,尤其是在剛才他表明身分後。

  “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我就像喜歡小貓小狗一樣。”口氣一冷,危軾庭警告她。

  “爲什麽不行?我高興愛誰就愛誰,絕對不會是你。”靖靚站起來,她需要獨處冷靜冷靜。

  “不准!你只能愛我。”危軾庭也站起來阻止她的去路。

  “你別不講理。”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盛怒的撒旦,令靖靚不禁後退兩步。

  “不講理的是你。”他好說歹說,她還是執意跟他劃清界線,他後悔剛才在外頭該問她愛不愛他的。

  “你居然說我不講理?騙我的人是你,做錯事的人也是你,你居然反過來怪我?”靖親氣瘋了,白雪般青蔥食指顫抖的指著他。

  “靚,你冷靜點,別亂發脾氣。”皺著眉,他也想安撫她,但她太激動了,害他一時說錯話。

  “是,我不講理,我沒有千金小姐的氣質,你現在該後悔了吧?後悔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嗚,他好惡劣,居然這樣欺負她,眼瞳浮上水霧,無限委屈。

  “靚,愛上你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不要說出傷害我的話,那只會讓你更心痛。”危軾庭上前捧住她的臉蛋,深情真摯的說。

  不管她現在有多生氣,他都會盡一切力量包容,爲了她,就算被誤解也是種甜蜜的折磨。

  兩滴清淚滑下,他爲什麽還要對她這麽好?不行,她會徹底淪陷的。

  “你討厭、討厭、討厭……”粉拳捶著他的胸膛,氣憤的話語在他的溫柔懷抱中化爲嬌喃。

  “是,我討厭,但你沒得選了,因爲我已經決定賴你一輩子。”大掌覆住她的小手,將她拉近,在她唇畔說著衷心的情話。

  一場本來可能掀起滔天巨浪的戰爭,被濃情的深吻給終止,在愛情的戰場上,沒有絕對的勝與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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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軾庭將靖靚哄睡後便下樓,他知道家人寧願整夜不睡也要等他給個交代。

  “二哥終於下來了。”危軾婷嬌呼,她還以爲今天不用睡美容覺了呢!

  “爸、媽,讓你們擔心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危母激動的摟摟向來最聽話的二兒子,她還以爲他要再流浪個一年半載才肯給她捎個音訊。

  “你這次實在太荒唐了,居然丟下整個公司,假如有個萬一怎麽辦?”危父可不是慈父,劈頭就開罵。

  “事實證明大哥做得很好。”坐在沙發上,危軾庭丟了個讚賞的眼神給危軾亭。

  “是啊,全是拜你所賜。”危軾亭不滿的伸出左手勾住親愛弟弟的脖子,用力一勒。這陣子他可死了不少腦細胞,全歸功於他的狠心。

  “彼此彼此。”危軾庭伸手杠上他的拳頭,將他的鐵掌給推開,以免自己窒息而死。

  “二哥你最不講道義了,居然凍結我的信用卡。”危軾婷加入投訴行列。

  “花自己賺到的錢不是更有成就感?”危軾庭輕鬆一句話就堵得她啞口無言。

  抿抿嘴,危軾婷瞪了他一眼,她才不願承認自己已經懂得開源節流,想起過去花錢無節制的時光,還真有點汗顔。

  “老二,剛才那位小姐是誰啊,你們吵架了?”危母擔心的問,更怕兒子欺負人家。

  “她是我的女朋友。”危軾庭在家人面前給了靖靚一個正式的身分,表明他已經認定她了。

  “不會吧?才失蹤幾個月,就要娶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危軾婷喳呼,從不沾惹女人的二哥居然轉性了?

  “注意你的口氣,若沒有意外,她絕對會是你的二嫂。”危軾庭面容一冷,嚴重警告。

  撇撇唇,危軾婷閉上嘴。

  “這陣子你都混到哪里去?”危父開口,要兒子交代他的行蹤。

  “我在南部一家超市當員工。”

  “當員工?我看你是度假兼泡妞吧?”知弟莫若兄的危軾亭戳破他的謊言。

  危軾庭聳聳肩默認,他的確是爲了靖靚才留下的。

  “既然你也放完假,女朋友也交到了,是時候回到公司坐鎮了。”少了他,危家三個人都鎮不住那間公司,誰教他把公司的規模擴充到那麽大,真是累死他這把老骨頭。

  “大哥的成績單很漂亮,理所當然讓他繼續做。”又要全部丟給他?他才不要,他可不想英年早逝,現在有了靖靚,他得爲了她的幸福著想保重自己。

  危軾亭搖搖頭,才不肯接下這個燙手山芋,何況公司還有一個超級不講理的大客戶需要他去擺平。

  “爸,我打算在歐洲開一間分公司,詳細計畫我已經擬好了,接下來幾年我會待在歐洲打拼,相信爸會很樂意派我去吧?”嘿嘿,這樣他就可以隨他的意思將公司佈置成一個藝術之都。

  “爸,如果你贊成大哥去歐洲,那麽他的下半生可能會被畫給取代,別想討老婆了。”哼,大哥算盤打得精,他也不差,比手段他可比大哥略高一籌。

  “說的也是,老公你要仔細考慮考慮。”觀念守舊的危母第一個就想到傳宗接代的問題。

  危軾亭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惡!他就是見不得其他人好。

  “既然如此,我決定了。”雙手一拍,危父笑得像狐狸一樣奸,危家三兄妹有股不好的預感。

  “我決定升老二當總裁,老大當副總裁,至於最小的你,就當公關部經理。”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抱著老婆去環遊世界了,哈哈哈。

  三道哀歎聲不約而同的響起,這無疑是宣判他們自由的日子飛了。

  “如果你們想早點退休,就趕緊生幾打兒子女兒來繼承你們的職位。”這也是他們兩老期盼的。

  危軾庭開始懊惱,早知道他就少開幾家分公司,少買幾條礦脈,和抱著親愛的女人比起來,萬貫家財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和親愛的家人喝完晚安茶,危軾庭上樓回房間,但房裏的人早已醒了。

  “靚,你醒了。”原本他還以爲能抱著她入睡呢。

  “你跑到哪里去了?”她醒來找不到人,陌生的環境令她不安。

  “我到樓下找爸媽、大哥和妹妹聊天。”

  他的爸媽、大哥和妹妹?這麽說這裏是他家,那她被他強拉上樓的過程不全被看到了?噢,真糗。      

  “你放心住下來,沒有人會有異議的。”也沒人敢。

  “住這裏?”她比比房間。

  “嗯,和我一起睡。”

  “我不要。”簡單三個字,打破危軾庭抱著情人入睡的綺夢。

  “爲什麽?”

  他居然還敢問她爲什麽,她可是女孩子,怎麽可以隨隨便便在人家家裏住下來?

  “這是你家耶!”她像老師似的認真替他解答。

  “那又怎樣?”他家很大,多她一個人根本不是問題。

  “我們不能同住一間房。”

  “在飯店我們都睡在一起了,你就別擔心了。”

  “我不想被看輕。”他到底懂不懂女孩家的衿持,居然要她當豪放女?

  “我的家人不會看輕你的。”她的觀念真保守,現在在臺北,同居還是一種流行呢!

  “如果你尊重我的話,就照我的意思去做。”還是謹守禮教規矩點。

  “我才不讓你去睡客房。”那他會夜不成眠。

  “當然不是我,是你。”在他的房間裏睡,棉被都有他的味道,睡起來特別有安全感。

  “我?”他愕然的比著自己。

  “我已經習慣睡在這裏,你去睡客房吧。”

  有沒有搞錯?她居然敢鳩占鵲巢,客人是她才對吧?

  “如果你連房間都不肯讓我睡,那我連夜回南部就是。”她就是不要讓他太好過,誰教他曾經隱瞞他的身分。

  “好好好,我睡,你給我乖乖待在這裏。”像個怨夫似的,危軾庭無奈的起身,這就叫作自作孽不可活,現在連她都沒得抱。

  見他拿她沒轍的離去,靖靚得意的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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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0:25:3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危軾庭換上西裝準備去公司上班,但在他的房門口遇到危軾亭,像是等他很久了的模樣。

  “你怎麽從客房出來?”原本打算直接開門進去他房間找他的危軾亭,看到他西裝筆挺的由客房出來頗感懷疑。

  對有損他面子的解釋危軾庭死都不會講,何況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是被靖靚“趕”到客房的。

  “找我有事?”不自在的挪挪領結,危軾庭將他的手由門把上移開,以免他一個不小心闖進去看到不該看的畫面。

  “這麽緊張,難道裏頭……”語氣一頓,他明瞭了,原來是二弟的魅力銳減,被趕出來睡。

  “有事就快說,我懶得理你。”與其站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把靖靚挖起來陪他去上班。

  “等等,我建議你今天自己去上班,如果帶了不該帶的人出現,恐怕會自找麻煩。”危軾亭阻止他開門的手勢,畢竟手足情深,他可不希望二弟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姻緣被破壞。

  “什麽自找麻煩?”濃眉一皺,他大哥何時說話變得這麽拐彎抹角了?

  “你應該不會忘了何雨姍這個人吧?”

  危軾庭眼瞳閃過一絲冷漠,收回大掌。

  “她很精明,從我上任的第一天開始,她就知道我不是你。”他一句話輕輕帶過,但隱含的寓意卻很深,能辨認出他和二弟的不同,除了生他們的爸媽外,何雨姍算是第一個。

  尤其他們兩兄弟又不常同時出現在公共場所,因此要弄混的機會並不大,但如果站在一起,那可是會令人頭痛的。

  “上次我已經將西班牙的獨家代理權讓給她了,她還不滿足?”

  何雨姍雖然家大業大,還是個不折不扣千金大小姐,但她辨別珠寶的頂級眼光,在臺灣市場可是數一數二,唯一令她甘拜下風的便是危軾庭。

  因此不只公司業務,能搶的她就搶,不能搶的她就砸錢買,爲的是拓展她自己的事業版圖,如果站在商業立場,她是個可敬的敵人,但也同時是無理的買家。

  危軾亭在心中歎氣,不知是不是二弟整天和石頭爲伍久了,連腦袋也轉不過來,何雨姍那女人對二弟的愛慕,只要是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何況她看上的不只是二弟那英俊倜儻的風采,還有二弟鐵腕獨到的決策。

  與其搶危氏的生意,還不如直接卡位危氏的當家主母寶座,因此就算他這個當大哥的想利用同樣的容貌逼她打退堂鼓,可何雨姍才不把他放在眼裏,那不屑高傲的態度連他也受不了。

  “好吧,我自己去上班。”與何雨姍鬥久了,也知道她的纏功了得,這次她不知又看上什麽好東西,在沒摸清楚她的來意前,他也無法在上班的時候和靖靚談情說愛。

  危軾亭見他不悅地離去,心中不禁希望他今天能將何雨姍這個女人解決,不然可有得耗了。

  忽地,剛才兩個人爭相打算進入的房門打開了。

  靖靚神清氣爽的站在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便開口喊:“危軾庭?”原本篤定的語氣在念完名字卻變成疑問句。

  危軾亭挑挑眉,露出和善的笑容。

  “你醒了。”道義上,他也該和未來的弟媳打好關係。

  靖靚疑惑的後退一步,避開他欲搭上她肩膀舉動。

  “你不是危軾庭!”這次,她是用鐵般的決然說。

  唷,這小妮子可不能小看呢!

  “我當然是。”嘿嘿,趁二弟不在,逗逗她也好。他痞痞地斜倚在門口看她。

  怎麽看怎麽不像,尤其是他現在特意裝出來的姿勢,她之前也看過危軾庭倚在門旁過,但那翩翩風度的感覺是說不出來的。

  靈光一閃,她記起昨天那位和危軾庭長得極爲相像的女孩,那他不就是……

  “你是危軾庭的大哥吧?”

  搖搖頭,危軾亭認栽,不得不承認二弟的眼光好。

  “沒錯,我也是危軾亭,不過是涼亭的亭。”伸出友誼之手,他已經接受靖靚。

  “你好。”真絕,連名字的諧音也這麽像。

  “二弟去上班了,待會兒我叫小妹帶你去逛街。”

  “不用了,怎麽好意思麻煩?”靖靚赧然道,在這裏她可是個陌生人,危軾庭要出門也不同她說一聲。

  “一點都不麻煩,我已經預約精油全身按摩的服務,經過昨天的折騰,你需要好好放鬆一下。”危軾婷由樓梯間冒出來,其實她早就打算要好好諂媚這個未來的二嫂,肯定會有她的好處。

  危家人都這麽熱情嗎?這下子就算要拒絕,靖靚也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當靖靚享受著著頂級油壓按摩時,危氏總裁辦公室卻陷入一片低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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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買下危氏在美國的直銷據點?”危軾庭冷言的問,不屑的看著眼前精心打扮的女人——何雨姍。

  “沒錯。”撥撥昨天剛燙好的波浪捲髮,何雨姍嫵媚的斜坐在他的辦公桌上,低頭看他。

  她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逃不過她刻意的誘惑,尤其是他。

  “你憑什麽以爲我會答應?”冷哼一聲,危軾庭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對何氏太好了一點,以至於她一再的得寸進尺。

  “因爲我已經拿到全世界珠寶生産地的特許合約,與其浪費時間開發新的據點,不如直接買下你們在美國的據點。”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她總是要扯上他,她喜歡看他冷酷又自信的表情。

  “假如何小姐的記憶不差的話,你應該知道那份公約危氏也有一份。”冷冷的睇她一眼,他真不曉得這個何雨姍憑哪一點敢在他面前放肆。

  “早知道你不會答應,我還準備了一個方案——買不到就和危氏合作。”

  “難道何氏和危氏在南非共同開挖的鑽石礦業務,已經讓你失去興趣?”所以她才會這麽閑來找他碴?

  想當初他要買下那條鑽礦時,何雨姍硬要插一腳,說是她先發現的,只要危氏出多少錢,她就比他更高一成買下。

  何雨姍仗著她的姊夫是阿拉伯公國的油王,願意無條件資助她,才敢開出這種嚇死人的條件。

  但他又不甘願自己苦心尋找的礦脈落入何氏,當時和何雨姍纏鬥了一陣子,讓危氏的股票上下動蕩超過五百點,基於安撫股東的心理,他不得不答應和何雨姍共資。

  但現在他後悔極了,那件事以後,何雨姍就更肆無忌憚的來往于危氏,持著可笑的理由硬是要浪費他的時間。

  他無疑是找了個燙手山芋,現在她更加貪心的要危氏辛苦在美國打下的天下,真是可笑。

  “要不要我連危氏都讓何氏入股,總裁讓你當如何?”他是不在意啦,只是他老爸會氣到吐血而已。

  “那倒不用麻煩,只要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她傾身向前,露出引人邐想的白皙乳溝,小手在他的領結上畫過,一語雙關的說。其實她要的不是危氏的總裁之位,而是眼前如帝王般的男人。

  “很抱歉,何小姐,我想危氏沒有那個榮幸高攀。”腳跟一旋,危軾庭離開辦公桌,擺明要跟她保持距離。

  媚眼一惱,這男人她追了幾年,始終不上鈎。

  “你不怕我聯合其他珠寶業者孤立你?”紅唇輕啓,說出極不動聽的威脅。

  “危氏的市場遍佈全球各地,錦繡大道上難免有幾根小刺,身爲珠寶的守護者,那幾根小刺我還不放在眼裏。”更何況沒有人敢拿自己的身家開玩笑,何氏的能耐,他清楚得很。

  “危軾庭,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向來對酒沒興趣,何小姐不必費心。”他已經很客氣了,要不是看在何氏與危氏素有往來,他早就攆她出去了。

  “我要將你失蹤的消息傳出去,告訴瑞士皇家那份公約是你大哥代你簽的。”氣極了,她不惜玉石俱焚。

  “何雨姍小姐,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危氏的副總裁,簽下公約的是危氏的副總裁,這過程完全合法,我從來也沒失蹤過,也許,是時候該終止和何氏的合作案。”

  危軾庭轉過身,噬人的眼神嚴酷的盯著她;從不曾見過他這種表情的何雨姍臉蛋瞬間一白,而那無情的警告更是令她全身顫抖。

  “不,你不可以那樣做。”那豈不是斷了她和他唯一的聯繫?

  “明天你會收到終止契約書。”語調沒有任何波動,他冷冷的宣佈。

  “你甘願放棄每年幾十億美金的收入?”

  “和不知滿足爲何物的人比起來,那根本不算犧牲。”是她太貪,要的東西超過她所能得到的,不能怪他。

  他竟然暗諷她不知滿足?何雨姍委屈至極,她要的不過是他的愛,不然她也不會砸下那麽多錢搶他的客戶、買他的設計稿!

  “軾庭,你不能這樣對我。”她愛他啊!

  無視她落下的兩行清淚,危軾庭走到電話前按下內線通話鍵。

  “嚴秘書,送客。”

  “我不會放棄的。”她要的,她一定要得到!擦幹淚,何雨姍驕傲的走出去。

  危軾庭揉揉太陽穴,開始想念靖靚那甜美的笑臉,如果此刻她在的話,就能狠狠的吻她當獎勵。

  “總裁,何小姐走了。”嚴秘書見何雨姍目中無人的直接離開,盡職的報告執行任務完畢。

  “幫我沖杯咖啡,今晚有任何行程嗎?”

  “今晚在麗晶有個慶祝酒會,副總裁要出席嗎?”

  “幫我約服裝設計師,要她帶幾套最新款的女伴禮服到公司,還有髮型設計師,準時五點等我下班。”

  “是。”嚴秘書迅速的在筆記本寫下。對於危軾庭的要求從來沒有疑慮,只要上位者吩咐,她一定會辦到,這就是敬業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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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點四十分,危軾庭帶著設計師回到家中。

  “你的眼光不差。”危軾亭趕著到麗晶準備慶祝酒會,這是他第一次爲公司簽下的合約,當然得辦風光一點。

  “大哥,待會兒我也會到。”錯身而過的一刹那,危軾庭貼近他耳邊說。

  回頭的危軾亭眼裏有著錯愕,不是說好由他主持的嗎?但當危軾庭拉起坐在客廳和小妹及母親有說有笑的靖靚上樓後,便明瞭的笑了。

  瞧他就這麽迫不及待想宣佈他是名草有主的身分,看來那株薔薇該是拔掉了。

  危軾庭拿了禮服和靖靚進房,留下兩名設計師在外頭等候。

  “軾庭,我去做了三小時的精油全身按摩,好有效喔。”不只肌膚滑滑的,連腰圍也小了半寸。

  危軾庭傾身以唇堵住她的紅菱,將她興奮的分享全吞到他嘴裏。

  被他的霸道吻得氣喘吁吁,靖靚差點癱在他懷中。

  食指蹭著她軟嫩的頰邊,眼眸顔色加深,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精油可以讓他的女人更美麗。

  察覺他的想法,靖靚趕緊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又被親得呼吸不順。

  “你真甜。”語調是低沈的讚美。

  “我要下樓了。”討厭,他的眼光火熱得像要將她融化了,心跳加快的靖靚想要逃離魔掌。

  “別跑,我要你和我去參加慶祝酒會。”他的大手鉗制住她的柳腰,抓住想逃的精靈。

  “不要,我要下去陪伯母。”

  “你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乖乖和我出門,另一個就是被我吻到昏倒。”好不容易下了班,她的時間全是他的,任何人都不准來跟他搶。

  這個男人好惡劣,居然說要把她吻到昏倒!期待和害羞的紅嫣佔據她的俏臉蛋。

  “別用這種曖昧的眼光看我,否則我保證你連這個門都出不了。”內心深處的那一匹狼正伺機蠢蠢欲動。

  “我去,我陪你去。”爲了不在危家人面前出糗,靖靚自告奮勇要陪他赴宴。

  “這幾件禮服挑一套吧。”

  “你不出去我怎麽挑?”說要讓她挑,他還像尊雕像站在這裏?

  “我要看你換禮服。”食指曖昧的沿著她的背脊而下,引來她一陣戰慄。

  “不要。”她嬌嗔的拒絕。要死了,居然讓她在他面前換衣服,那不如直接敲昏她算了。

  但危軾庭沒應答,只是伸手解開自己的鈕扣。

  “喂,你幹嘛?”靖靚嚇得趕緊阻止他的動作。

  “換衣服啊,爲了配合你,我當然得換一套更正式的。”撥開她的小手,他繼續解扣子。

  眼看他精瘦的上身漸漸裸露,靖靚窘得不知該把眼睛放哪里好。

  呃……爲什麽她的眼睛總會自動飄回他的身上呢?

  危軾庭倒是很享受她想看又不敢看的嬌羞。

  當他伸手放到皮帶上時,頓了一下;靖靚的心跳也在霎時靜止了幾秒。

  “靚,我不介意讓你來幫我換。”

  他牽起她的小手放到他的腰際上。

  哇,那還得了!靖靚倒抽一口氣,趕緊隨便拿了套禮服沖進浴室,這驚心動魄的俊男脫衣秀她可沒膽看完。

  見她似只小兔般的驚慌,危軾庭笑得可得意,也許今晚他不用再一個人獨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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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31 00:25:4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當危軾庭摟著靖靚出現在麗晶酒會現場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今晚將會是個多事的夜。

  被一個人盯著看很不好受,如果同時被兩、三百人盯著看,那就更難受了。

  與會的嘉賓看到危軾庭的蒞臨,大家的反應全是變成木頭人般地呆住,再回頭看那位在會場穿梭的另一個危軾亭,只有一個感覺,就是頭昏。

  “天哪,他們是雙胞胎!”不知從哪個角落進出這個聲音,呆立的衆人才回過神,其實雜誌也曾報導過危氏老總裁的子女是三胞胎,但他們不曾一起公開露面,才會造成大家的錯覺。

  “許董,最近身體還好吧,戒酒成功了沒有?”危軾庭瀟灑一笑,對身旁兀自發呆的公司往來客戶打招呼。

  “哦,危總裁您好,托您的福,我戒酒成功了。”

  “那就恭喜囉,上了年紀要多保重。”

  “這位是?”縱橫商場的各家主事者總算認清危家新一代的接棒者,然而危軾庭以往出席宴會從不帶女伴,這次靖靚的出現可是令在場將危軾庭視爲頭號金龜婿的女人們的芳心碎了一地。

  “我的未婚妻,靖靚。”說朋友交情太淺,說女朋友會惹上不少麻煩,只有未婚妻這個稱號最合適也最合他的意。

  一聲納悶的男聲和懷疑的女聲同時響起,兩雙寫滿問號的眼眸盯著他看。

  她何時成了他的未婚妻,爲什麽連自己也不知道?

  “今天帶她來就是要介紹給大家認識。”順便告訴那些老是想來段商場聯姻的老狐狸們,他白天爲公司付出的心力就很多了,沒道理連自己的下半生也跟著賠上。

  “什麽時候請吃喜酒記得通知我一聲,恭喜危總裁您事業愛情兩得意呀!”

  和危氏長年交好的政商名流紛紛靠攏道賀,被人圍著使空氣變得沈悶,身高不高的靖靚覺得好難受。

  “怎麽了?”拂去她頰邊垂落的發絲,危軾庭體貼的問。

  “我口渴。”她需要新鮮空氣啦!靖靚不敢當著衆人的面丟危軾庭的臉,只好裝淑女。

  本來不打算來的何雨姍在一旁冷眼瞪視,原本她要利用危軾亭製造接近危軾庭的機會,但靖靚的出現卻狠狠打亂她的計畫。

  他居然有未婚妻!

  那副瘦不拉嘰又平庸的容貌,危軾庭是看上她哪一點?哼,她一定是危軾庭找來氣她的!一定是。

  “恭喜你。”

  冷淡的語調在靖靚拿香檳時響起,靖靚回頭,身旁正站著一個高貴嬌豔的絕世大美女。

  “謝謝。”靖靚有禮的回答。

  她舉杯的動作,正好把手鐲顯露了出來,讓原本想羞辱她的何雨姍愣了愣,那是……

  “等等。”何雨姍反身阻住她的去路。

  靖靚疑惑的看著她,不解該是陌生的女人爲何會對她發出驚人的恨意。

  “有事?”

  “身爲軾庭的女人,我覺得有些事要提醒你。”像這種嫩角色,隨便她捏造幾個謊言就足以嚇死她了。

  果然,話才一出口,靖靚的臉蛋瞬間蒼白。

  “在你還沒出現前,他身邊的女人就只有我一個。”何雨姍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說著刺死人的尖酸話語。

  寒意由腳底竄上,靖靚覺得頭暈。

  “像他這種成功的男人,不是一般女子留得住的,想當初我也爲他賠上一切。”語調轉爲泫然哀傷,“我只是想提醒你,別讓他給騙了。”以高級手絹輕拭眼角,何雨姍話說一半人就轉身離開。

  靖靚弄不懂她話爲何只講一半,而且每句都令她的心懸在半空。

  “靖靚,軾庭等你很久了。”被危軾庭拉著去認識一堆商場生意人的危軾亭頭昏眼花的來喝杯飲料歇息,再不推靖靚上戰場,他怕自己會被危軾庭給操死。

  “危大哥,剛才那個女人你認識嗎?”如果她真的是危軾庭的女人,那他應該知道。

  “她是何雨姍,一個麻煩人物,別理她,快去找軾庭。”看著和銀行總裁攀談的何雨姍,危軾亭不悅的說。昔日她對他的無禮他可沒忘記,在她眼裏,除了二弟誰都入不了她的眼,名副其實的眼高於頂。

  “哦。”靖靚悶悶的將杯子放回盤中,既然連危軾亭也認識,那麽她真的和危軾庭有關係囉。

  當她走到危軾庭身邊,他不客氣的將手放到她的腰上,獨佔的意味很濃。

  “怎麽去這麽久?”他終於知道什麽叫思念的滋味。

  靖靚回以一個虛弱的笑容,看著華麗的會場和衣香鬢影的男女,她只有一股喘不過氣的感受,視線不經意落到剛才那個女人身上,發現她正好也在看自己,眼裏有著不甘和嫉妒,至於其他的女人也同樣用仇視的眼光看她。

  好難受,頭好暈……危軾庭的身影變得饃糊,在她失去意識前,耳邊傳來的是危軾庭心焦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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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都是你不好,靖靚還不習慣臺北的生活,你就拉她去參加宴會。”

  一家人圍在危軾庭的房間爭相撻伐他的錯。

  “你讓靖靚乖乖待在家裏陪我就沒事,偏要把她帶出去!”危母在一旁歎道。

  “二弟,你也太不小心了。”危軾亭忍不住也念了幾句。

  “出去!”危軾庭冷眼一瞪,要大家滾出他的房間。

  “我們是關心你耶!”要是人家嚇到不肯嫁給他,那危家就損失慘重了。

  “我說——出去!”危軾庭比著門口,要是他們再嘰嘰喳喳個不停,他不反對直接拿棍子敲昏他們,當然,爸媽除外。

  雖然大家都很關心靖靚,但迫于危軾庭的淫威之下,大家只好摸摸鼻子走出去,沒人希望鬧家庭革命。

  “嗯……”吵鬧的聲音讓靖靚不安的挪挪身子。

  “她醒了。”危軾婷猶想做困獸之鬥,想知道靖靚爲何會昏倒。

  危軾庭亮出拳頭,半秒鐘內清場完畢。

  “靚。”撫著她蒼白的臉蛋,危軾庭緊抿著唇,心裏自責沒把她照顧好。

  眨了眨眼,入眼的是危軾庭深情且擔憂的臉龐。

  “我怎麽了?”她怎麽覺得頭好重?靖靚掙紮著。

  “你昏倒了。”輕柔的扶起她,讓她倚在床頭。

  昏倒?噢,不會吧,她居然當衆出糗,這下子危軾庭一定會怪她的。

  “對不起。”她先認錯。

  “爲什麽道歉?”他不解。

  “我害你丟臉了。”

  “傻瓜,誰准你胡思亂想的?”他不舍的揉揉她的頭,寵溺之情溢於言表。“身體不適就別勉強自己,你該告訴我的。”捧著她嬌弱的臉蛋,他好想將她揉入體內好好疼惜。

  “可是如果不跟你去,你就會讓我出不了這個房門。”語氣可無辜著。

  “不准你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你好像在生氣。”記憶中,他很少臉色這麽難看。

  “我當然氣,氣我自己。”

  “爲什麽?”不是該生她的氣嗎?

  “氣我沒好好照顧你。”他怎麽捨得生她的氣?

  水瀅瀅的眼眸看入他眼底的真摯,他是出自真心在不舍自己,她的心頭一暖。

  “謝謝。”她偎入他懷裏。

  這次又爲何跟他道謝?

  她誠懇的說:“謝謝你喜歡我。”

  “你說錯了,我愛你。”執起她小巧的下巴,唇瓣貼近她的,傾盡他一生的深情訴說。

  他的綿綿情意,讓靖靚忘了先前發生的不愉快,她嬌羞的閉上眼。

  溫柔的吻滿足不了兩方滿溢的愛意,危軾庭加深對她的索求,靖靚給他的答案是將小手環上他的肩,甜蜜的將自己交給他。

  趴在門上的危家人聽不見任何聲息,疑惑的對望了幾眼,直到一聲幾不可聞的嬌吟與男人的低喘傳出,才紅著臉各自回房。

  看來,危家這次真的要辦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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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雇用私家偵探調查的結果,何雨姍更不把靖靚放在眼裏了。

  只不過是一個孤兒,哼,憑什麽搶她的男人?她要的東西就非要得到,否則她寧願毀了它也不給人。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找機會約她出來把事情攤開來講,天底下應該還沒有跟錢過不去的人吧?何雨姍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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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靚小姐,有你的信。”自從靖覦昏倒的那日後,危家上下都被吩咐要好好伺候這位未來的二少奶奶,尤其是危父與危母更是把她疼入了心。

  靖靚訝異的接過信,她在臺北人生地不熟的,怎麽會有人認識她?

  接過那封素雅馨香的信,靖靚狐疑的拆開,信裏的內容更是讓她坐立難安。

  平靜的心起了波瀾,她該不該赴約?

  原本想找個時間問危軾庭他和何雨姍這個女人的關係,但剛接手總裁的位置讓危軾庭忙得昏天暗地,連下班也越來越晚,甚至要熬夜加班。

  假如他們真的有過去,何雨姍也可以是她求證的人,或許危軾庭會怕她傷心而選擇隱瞞,問她說不定能知道得更透徹。

  靖靚下意識已認爲危軾庭和何雨姍之間真的有什麽,她卻忘了去想這會不會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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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點鍾,臺北車站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餐廳開放下午茶時間,有閑又有錢的人占了約八成的桌數。

  啜口椰香奶茶,何雨姍看到靖靚,心想她就連來這種地方還穿得那麽樸素,真是有夠沒見識。

  靖靚不知道何雨姍約的是高級飯店,只是隨性打扮一下就出來,現在踏進這裏,客人投來注目的視線令她有點不安。

  “請坐。”何雨姍還以爲她怕了不敢來,這樣子正中她的計謀。

  “何小姐,你有什麽事嗎?”坐在頂級的布沙發上,她開始後悔幹嘛自找麻煩來這裏聽危軾庭和另一個女人的愛情史,過去就讓它過去,不就沒事了嗎?

  “你是個聰明人,我就直接說了,請你和軾庭分手。”

  什麽?她居然一開口就要她和危軾庭“切”?靖靚擰眉。

  “你要多少錢?”不拖泥帶水,何雨姍從皮包裏抽出一本閃亮的支票簿。

  “何小姐,請你說清楚。”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何雨姍故意的輕藐。

  “你纏著軾庭最終目的要的不就是錢?以你一個孤兒的身分,要配上軾庭未免太天真了。”冷哼一聲,何雨姍在支票上簽名。

  “請你放尊重點,我和軾庭在一起從沒要過他一毛錢。”之前她還傻傻的以爲他身無分文。

  “是嗎?我請問你,你以爲軾庭看上你哪一點?”語氣中將靖靚貶到最低點。

  “不管他看上我哪一點,至少現在他願意寵我、愛我,我不必自作多情。”

  “你這個沒人要的孤女居然敢這麽大膽諷刺我?”何雨姍臉色變得很難看,從來沒有哪個不識相的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你左一句孤女,右一句不配,爲的就是要我生氣和軾庭鬧翻,我沒那麽笨。”被惹火了,靖靚火力全開頂回去。

  沒想到這個鄉下來的女人居然還這麽伶牙俐齒,狡詐的何雨姍語氣一變,臉色和緩,眼露同情。

  靖靚謹慎的瞪著她。

  “唉,你真的是陷太深了。”口氣由不屑瞬間改成極度憐惜。

  靖靚冷冷看著她變臉的表演。

  “其實我也是爲你好,所以才想逼走你,爲的是不讓你跟我受到同樣的傷害啊!”何雨姍伸出右手覆在靖靚的左手上,樣貌再真誠不過。

  激將法無效,她就改用苦肉計。

  “你想想軾庭的地位是那麽崇高,你卻什麽都沒有,姊妹一場,你手上的鐲子賣給我,我給你五千萬,如此一來你也不用看扁自己。”

  靖親雙眼瞠大,開始懷疑眼前的女人是不是神經有問題,誰跟她是姊妹?

  “如果你不滿意,我可以再加五千萬。”得不到危軾庭,得到這個神奇的鐲子也不無小補。

  “何小姐,我鄭重告訴你,我從不看扁自己,我也不會爲了愛情出賣我的親情,這鐲子是我奶奶留給我的,不管是人還是物,勸你早點死心,我都不會讓。”

  “你以爲自己多清高,要不是爲了這個鐲子,你以爲軾庭會看上你?”

  “你到底在胡說什麽?”靖靚不悅的瞪著眼前胡言亂語的何雨姍。

  “你不要把我當笨蛋,這個鐲子的價值你我都清楚,它就是傳說中的七彩水晶石,爲了它,軾庭才和你在一起,因爲它可以讓危氏站上世界珠寶帝王的位置。”

  “你別開玩笑了。”靖靚不自在的撇撇唇,手指撫著鐲子上的石頭。

  “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去問他,問他到底看上沒錢沒勢又是孤兒的你哪一點!”達不到今天的目的,何雨姍回復原先的冷豔不屑的丟下話離去。

  留給靖靚的是滿腹疑惑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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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危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總裁,何雨姍小姐要見你。”嚴秘書爲難的按下內線詢問危軾庭的意思。

  (告訴她我沒空。)      

  “可是……她已經來了。”還一臉怒氣的狠瞪著她,她只是個小秘書而已,沒必要用這種殺人的眼光看她吧?

  (我不見她。)

  “是,呃——何小姐,你不能進去。”嚴秘書還來不及結束通話,何雨姍就直接闖進總裁室。

  危軾庭不悅的由椅子上站起來瞪著來人。

  “總裁,這……”嚴秘書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

  “這兒沒你的事,你出去。”何雨姍不只擺架子,還不客氣的趕人。

  危軾庭以眼神暗示不知所措的嚴秘書,要她先退下。

  “注意你的口氣,否則別怪我請警衛上來趕人。”危軾庭嚴厲的警告她。

  “軾庭,你到底要氣我氣到什麽時候,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何雨姍決定不再采迂回戰術,直截了當要危軾庭明白她的愛。

  “我們才剛結束合作關係,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是你吧?”他輕蔑的反問她,抽出一本公文丟在她面前。

  “如果我哪里做錯,你可以告訴我,爲什麽你要用她來氣我?”何雨姍不解的走到他面前,用楚楚可憐的眸光凝視他。

  “何雨姍,我讓你進來不是要聽你說瘋話,我和你沒話好講。”

  “都是七彩水晶石惹的禍,不然你也不會變心。”何雨姍以指控的語氣忿忿的說。

  “你怎麽知道七彩水晶石的事?”他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到眼前。

  “呵,我就知道,雖然我沒有七彩水晶石,但是靖靚能給你的,我一樣也不會少啊!爲什麽你不看我?我爲你付出了那麽多。”

  “你別自以爲是,我是看在何氏和危氏多年的交情才容忍你,別搞砸了你父親多年來的心血。”

  “我知道你是爲了七彩水晶石才和靖靚在一起,你和她不會幸福的。”

  “我的事輪不到你來評斷。”

  “爲什麽我等了你這麽多年,你卻從不看我一眼,甚至要娶那個沒沒無聞的女人?都是七彩水晶石惹的禍,我要毀了它。”何雨姍發狂的掃落危軾庭桌上的物品。

  “你冷靜點。”抓住她的雙腕,危軾庭微怒的搖著她。

  “我得不到的,靖靚也休想得到!”何雨姍雙眸失去焦距,喃喃念著。

  “不准你傷害靖靚,聽到沒有?”危軾庭大聲的警告她。

  但她並沒有聽進去,只是一逕的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危軾庭迫不得已只好放開她,拉起掉在地上的電話撥打。

  “我不會讓你如意的!我要毀了她,只有我才配得上你!”何雨姍在他接通電話的那一刻,陰狠的丟下這句話就跑掉。

  “該死!”危軾庭將手中的電話甩出去,他非找個機會修理何雨姍不可,不然這個瘋女人不知又要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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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9-11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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