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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寶齡昏迷了一個多時辰後,被一男一女的爭執聲給吵醒,才動一下,她就覺得全身不舒服,忍著頭暈想吐的不適,慢慢地回想起發生了什麼事。
“你真是太魯莽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劫人……你當是在蘇州嗎?這兒到處都有狗皇帝的眼線,知不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了?”
接著是個姑娘家的嗓音,悻悻然地說:“我把她抓來可是為了日月會,還有大哥著想,不然大哥老是說要從長計議,總是要大家再等一等,只會把等掛在嘴邊,到最後什麼法子也沒有,就是因為你太優柔寡斷。”
“你不懂——”趙永昌被妹妹這麼搶白,不禁氣惱。
“就因為我是女子,所以什麼都不懂嗎?那我更要讓大哥瞧瞧我的本事。”趙世芳不服氣地哼道。
他著實奈何不了自己的親妹妹。“她要真是哈勒瑪的妻子,事情肯定難善了,要知道哈勒瑪可不是好惹的對象。”
“傳聞歸傳聞,怎麼能信?何況咱們來京裡這麼久,也沒親眼見過他本人,說不得正好相反,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之徒,故意放出那些傳聞來混淆視聽,反正我都已經把人抓來了,只要照我的計畫進行准不會錯。”
趙世芳就是死不認錯,這時眼角瞄見榻上的寶齡動了動,注意力便轉了過去。
“你還睡得真久,我有話要問你。”
寶齡往床內挪了挪,小臉蒼白地看著眼前這對年輕男女。
“你們……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抓我?”
“聽說你是哈勒瑪貝勒的福晉?”趙世芳踱上前問道。
聞言,寶齡更往裡頭瑟縮。“你們想做什麼?”
“那麼就是沒錯了。”趙世芳得意地嬌笑。
“京城裡的人都聽過有關這位貝勒爺的傳聞,說他打死了自個兒的福晉,是個既兇惡又殘忍無情的男人。”
寶齡聽到有人抹黑自己的夫婿,脫口為他辯護。“貝勒爺根本沒有做出那種事來,都是人家亂說的,貝勒爺待我很好又很溫柔,一點都不可怕。”
“是這樣嗎?”趙世芳別有深意地笑了。
瞥見趙世芳的表情,寶齡想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那麼他很在乎你了?”趙世芳又問。
“不、不是……”她約略猜到對方的意圖了。
“現在想改口已經太遲了,看來你在他心目中想必也占了很重要的地位。”趙世芳就知道她很好騙,隨便套一下話就上當了。
說完,趙世芳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這個舉動教寶齡嚇得全身僵硬,不過她不會哭,更不會求饒。
“你要做什麼?”趙永昌連忙制止。
“放心,我不是要殺她。”趙世芳用蠻力扯下寶齡的發壁口,再用匕首割下一小撮發。“總要捎個信給她的貝勒爺夫婿。”
趙永昌瞧了直發抖的寶齡一眼,事到如今,也不能放她走了。“我會讓人在廂房外守著。”
“大哥可別因為她是女人就心軟了。”趙世芳提醒他。“要是這位貝勒爺為了心愛的福晉,答應帶咱們進宮殺那個狗皇帝,可是大功一件。”
“你這麼想就太天真了。”四大貝勒若是這麼好威脅擺佈,又怎麼有本事讓狗皇帝穩坐龍椅,聽說顧命大臣穆都哩就是死在他們四人手上,所以他不認為行得通。
“世芳,你先聽我說——”趙世芳打斷兄長的話。
“老是這麼瞻前顧後,什麼事也做不成,大哥這回就聽我的吧。”
趙永昌深深一歎,他辯不過她,也瞭解妹妹的脾氣,越是阻止她就越要這麼做。“我去找方叔。”只要其它兄弟都不贊成冒這個險,那麼她也無可奈何。
見兄長出去,趙世芳冷冷地瞪著蜷縮在床尾的寶齡。“你還有利用價值,我不會殺你的。”
寶齡昂起下巴,斬釘截鐵地說:“貝勒爺絕對不會為了我而做出背叛皇上、背叛大清的事。”
“肯不肯還不知道,除非他真的不顧你的死活。”趙世芳看著握在手心的髮絲。“要是這個沒用,下回就送上你的一根手指頭,看他聽不聽。”
寶齡趕緊把自己的十指藏在身後,這舉動卻惹來趙世芳的訕笑。
“就算你們殺了我也一樣。”她用自認最凶巴巴的表情瞪著對方。
“那咱們就等著瞧,還有別想逃走,否則我會點了你的穴,讓你無法動彈,那可是會很難受的。”趙世芳出言警告,說完轉身走人了。
寶齡兩手抱著膝蓋,她沒有傻到輕舉妄動,知道這些人都會功夫,她根本跑不了多遠就會被抓回來。這會兒貝勒爺一定很擔心,先前還說要保護他,但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有阿瑪和額娘,自己老是讓他們憂煩,她真是不孝。
該怎麼辦才好?她不想成為用來威脅哈勒瑪的棋子,可是又逃不了,只有乾著急的分。
在宮裡的哈勒瑪獲知福晉被擄走的消息,繃著張嚇人的臉孔回到府裡,他心裡相當自責,為什麼不讓侍衛跟著她出門境。
“貝勒爺開恩……貝勒爺饒命……”
兩個婢女跪在地上,又哭又嚷,額頭磕到都腫了個包,還是不敢停下,但總比丟了腦袋好。
“福晉比貝勒爺想像的還要堅強,一定不會有事的。”貴嬤嬤安撫著他的情緒。
他硬聲地說:“我知道。”
這點他比誰都還要清楚,寶齡一定會等到他去救她的,不過敢動他的女人,那些人簡直是找死。
直到未時,咯咯咯的腳步聲從外頭傳了進來。
“貝勒爺!”府裡的總管慌慌張張地進了大廳,手上抓著信封。
“這是剛剛有人送來的——”
哈勒瑪立即搶過信封,從裡頭抽出信紙,才打開赫然見到夾在裡頭的一撮髮絲,還用絹帕束著,他一眼就認出絹帕的主人是誰,胸口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整個人晃了兩下。
他們竟敢傷了她!
哈勒瑪全身燃著熊熊怒焰,幾乎燒光了他的理智。
他要親手殺了那些膽敢傷害寶齡的人
想到此刻的她有多害怕,他的心就像被只無形的手掌給指住,痛得快要死去。
“這是?,”貴嬤嬤倒抽了口涼氣,不用說也猜到了。
“信是誰送來的?”哈勒瑪咬牙問總管,訾目欲裂地瞪著躺在信紙上的烏黑髮絲,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
“回、回貝勒爺,是個渾身又髒又臭的老乞丐,說是個姑娘給了他幾個銅子兒,要他把信送來給貝勒爺。”總管慶倖自己沒讓那人離開。
“他還在外頭,貝勒爺要問話,小的現在就讓他進來。”
他將髮絲緊握在手掌內,雙目射出兩道讓人膽寒的厲光。“去問清楚給他信的人是在什麼地方遇上的。”
“嗻。”
深吸了口氣,哈勒瑪才將視線望向信紙上寫的漢字,內容很短,只寫著一行“三日後再聯絡”,卻已經說明寶齡在他們手上。
哈勒瑪臉色鐵青,將信紙整個捏皺。要他等三日
哼!分明是想要讓他嘗嘗心神不寧的滋味,想讓他擔憂恐懼,才能由著他們予取予求。
再睇一眼從寶齡頭上削下的那束髮絲,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怕了,像是能感應到她此時驚恐的情緒,他因她的害怕而害怕著。
他說過會保護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可是卻沒有做到。
好恨自己沒用……
去而複返的總管回報。“貝勒爺,老乞丐說是在西便門附近遇到那位姑娘的。”
“西便門?”哈勒瑪重複地喃道。
那不就在白雲觀附近……
難道是日月會?昨日才接到保住傳來的消息,說那些亂黨又在京城裡開始活動了……
可惡!他早該想到才對。
思及此,哈勒瑪旋即取了刀,差人備馬。
“貝勒爺要一個人去救福晉?”貴嬤嬤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的打算。
“要不要讓人去通知三位貝勒爺?”
“我的女人我自個兒救!”哈勒瑪咆哮。
“那麼多派幾個府裡的侍衛跟著。”貴嬤嬤擔心地交代。
哈勒瑪沒再多說,像瘋了似的往前沖,一副擋我者死的架勢,府裡的侍衛攔也攔不住。
“哈勒瑪,你要上哪兒去?”毓謹正巧找來,看著一臉狂亂的他,攔下問道。
“當然是去白雲觀救我的女人!”說著就要伸手揮開擋路的人。
“冷靜一點!”毓謹抓住他的手腕。
“我沒辦法冷靜!”哈勒瑪大吼一聲。“是兄弟的話就別攔著我!”
“就因為是兄弟才要攔。”
“滾開!”於是,兩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哈勒瑪舉刀就劈,因為知道毓謹絕對避得開。
“小心?別傷了我的臉。”毓謹用摺扇格開他,驚險地低嚷。
他咬牙低咆:“我現在沒心情跟你比劃,寶齡被日月會的人抓走了,她正在等著我去救她。”
“我知道你心裡急,不過你這麼衝動,可是救不了人的。”兩人邊打邊你一言我一語。
“你根本不懂!”
毓謹翻了個白眼。“之前見過伊爾猛罕拚命的樣子,現在又輪到你,說我真的不懂。”
“不懂就讓開!”
見他還是冥頑不靈,毓謹索性不再閃避,站得直挺挺的讓他砍算了。
“啊——”哈勒瑪的刀就這麼硬生生的在半空中打住,他仰頭狂嘯。
“叫完了嗎?叫完了就來談正事。”毓謹沒好氣地說,不然你這麼沖進去,可就打草驚蛇了。
想著毓謹的話,哈勒瑪狂亂的情緒才逐漸冷靜,胸口因喘氣而劇烈起伏著。“只要確定她在白雲觀,你就不會阻止我?”
“自然。”毓謹隨口應允,反正先讓他冷靜下來再說。
他深吸了口氣,很快的寫了封信,讓人盡速交給負責監視白雲觀一舉一動的保住,想辦法打探出消息來。
天色露出魚肚白。
遠方傳來幾聲雞鳴,似遠似近。
高大魁梧的身影一步一步走過山門外的牌樓,神情冷厲的黝黑臉龐,教初夏微涼的風都凝結了。
山門從裡面被打開來,兩名白雲觀的小道士負責灑掃的工作,因為光線還有些昏暗不明,赫然瞅見矗立在不遠處的龐大黑影時,還以為遇上了鬼魅,再被那雙怒眼一瞪,不禁嚇得軟倒在地上。
哈勒瑪連看都沒看一眼的越過他們面前,進了山門,而山門內又分為中、東、西三路,從保住口中得知,寶齡被關在位於西路後方的廂房內,只是房外有人看守,無法靠近,決定就由他來引出日月會的人,之後再乘機教人。
“是……是人……”
“好、好像是……”
兩名小道士先是面面相覦,然後才趕緊爬起身來。
哈勒瑪青色的袍擺隨風揚起,那威凜強悍的步伐沒有須臾的遲疑,仿佛這世上沒有人可以阻擋得了他。
“施、施主請留步……”
正在整理花木的道士見哈勒瑪如入無人之境,想攔又被他駭人的氣勢給震懾得不敢靠近半步。
“施主……還沒到參拜的時辰……”
“施、施主……”
哈勒瑪依舊直直地往前走,目光如炬地掃過眾人,像是在說誰敢擋他的路,後果自理。
“快去告訴住持!”
道士們雖然不知道此人的身分來歷,卻也看得出絕非前來上香的信徒,於是爭相走告。
沒過多久,哈勒瑪忽地停步,怒焰般的眼神疾射向前方。
“三爺?”習慣清晨練劍的趙永昌察覺到前頭的騷動,一路尋來,乍見是哈勒瑪,不禁有些困惑,接著面露警戒。“三爺為何來此?”
哈勒瑪傲然昂首,眼底有著諷刺。“那麼日月會的人又為何在此?”
“你……”趙永昌大吃一驚,反應也很快。
“你究竟是誰?”
“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憑你們想要反清複明,簡直是癡心妄想!”哈勒瑪嘲弄地哼道。
“報上名來。”趙永昌拔劍出鞘,將劍尖指向前。
“本貝勒的福晉呢?”
“你是……哈勒瑪?”趙永昌臉色倏地刷白了。
原來……三爺真正的身分就是“四大貝勒”中唯一他們還沒見過的哈勒瑪,難怪一直覺得他不像普通商人,自己真是愚蠢,當初居然還想找他幫忙殺狗皇帝,或許早在那時便洩漏了身分……
“堂主!”十幾名日月會的兄弟都趕來了。
“既然知道本貝勒是誰,你們可以死得暝目了。”哈勒瑪抽出反握在身後的刀,刀光凜冽。
“大家小心!”趙永昌喊道,其它人立刻提劍應戰。“殺了他!”
“只要殺了他,就可以斷了狗皇帝一條手臂。”
白雲觀的一些道士也加入戰局,他們全都是為了對抗朝廷才出家當道士,好掩人耳目。
哈勒瑪冷嗤一聲。“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全都一起上吧!”
“殺了他!”
十幾把劍卻比不上一把刀,只見刀影閃過,伴隨著一聲聲慘叫……
面對前方的敵人,哈勒瑪毫不退卻,鮮紅的血噴在他的臉上、袍褂上,看起來就像是威風凜凜的戰神,令人震懾。
日月會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只能把劍橫在身前,慢慢往後退。
他用力甩去刀上的鮮血,無視滿地的屍體和哀嚎聲,大步前進,腦後的髮辮已經散開,隨風飄揚。
“我再問一遍,本貝勒的福晉呢?”
“她在這兒!”
就在這時,趙世芳硬是拖著因身體不適、行動緩慢的寶齡過來,她氣惱地瞪著哈勒瑪,被人欺騙的感受教她惱羞成怒。
“想不到你就是哈勒瑪,咱們全都上了你的當,你們這些滿人,果然都是些奸詐狡猾之徒,一個個都是小人……”
沒有理會趙世芳的叫囂,哈勒瑪的眼裡只有寶齡,很快地將她從頭看到腳,想確定她是否完好無缺。
“再忍耐一下,待會兒就可以回家了。”只有他知道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因為害怕她可能受到了傷害。
寶齡也深深地望著他,雖然是在這麼生死交關的時刻,她卻沒有哭,反而笑了,因為能再看到自己深愛的男人,比什麼都來得欣慰。
“你受傷了?”不過見他滿身的血,還是讓她心驚。
“這不是我的……”他喉頭像梗著東西。
“那就好。”寶齡放心地笑了。
趙世芳見他們旁若無人地說起話來,馬上把劍架在寶齡的脖子上。“不要再靠過來,否則我可能會不小心失手要了她的命。”
“放開她!”哈勒瑪大吼。
“世芳,咱們先離開這兒再說。”趙永昌心生狐疑,因為哈勒瑪不可能單槍匹馬的來這兒教人,光他一個人就很難對付了,就怕還另有埋伏,決定先撤退再想其它辦法。
趙世芳不甘心地說:“現在是咱們占了上風,要是放棄這個機會,那就太可惜了,大哥要有點魄力。”
“世芳……”
“要我放了你的女人可以,只要你幫咱們做一件事。”趙世芳立功心切,當然要把握眼前的籌碼。
哈勒瑪沉下臉,粗聲問:“什麼事?”
“帶咱們進宮殺了狗皇帝。”趙世芳看得出他很愛身邊這個女人。“事成之後,就把她還給你。”
聞言,哈勒瑪定定地看著寶齡,不發一語,只是抽緊下顎,眼神痛苦而掙扎。
忠誠和情愛是無法相提並論的,也無法比較,他更無法選擇……
“他不會答應的。”寶齡望進他的眼底,不需要言語,仿佛兩人早已心靈相通,知道彼此的想法和心意。“貝勒爺不會為了我而讓你們殺了皇上。”
“除非他想眼睜睜地看著你死!”趙世芳把劍刃貼近她纖細的頸項,幾乎要劃出傷痕了。
但寶齡對這個威脅一點都不害怕。
“那麼我寧可死,也不想看著我的貝勒爺,因為背叛了自己最在乎最忠心的主子而悔恨終生,還落了個大逆不道的罪名,那麼我和他就算能在一起也不會幸福,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哈勒瑪聽了,他的心既痛……又歡喜,因為她是這世上最瞭解他的人,就算沒說出口,也能心領神會。
這一刻,他不再懼怕她會受到傷害,或是死亡,因為他也會隨後跟去,不會讓她一個人孤單寂寞。
不論是生還是死,他們都會在一起。
趙世芳氣炸了。“你……難道你真的不在意?他居然為了那狗皇帝也不願救你?你就真的不怕死?”
“我怕的,我也不想死,可是貝勒爺有他的責任,要他做出背叛的事比殺了他還要痛苦,我又於心何忍?只要我知道他是愛我的,心裡只有我,這樣就已經足夠了。”寶齡回答她的話,漾著淚光的眼兒卻是望著同樣癡癡凝眸自己的男人,揚起唇角,柔柔地笑了。
“那麼……能為了所愛的人而死,我不怕的。”同樣都是女人,趙世芳好妒忌這種超脫生死的感情。
“那我就成全你們——”
哈勒瑪再度邁開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逼得他們直後退,然後寒聲說道:“若她死了,我也不會獨活,不過在這之前,我會先殺了你們。”
見他當真不顧寶齡的死活,趙世芳終於知道怕了。
趙永昌往前一步,揚聲喝道:“我來擋著,你們快走!”
話才說完,一陣井然有序的腳步聲陡地傳來,他們幾個人已經被侍衛們給團團包圍住。
“你們想走去哪裡?”毓謹一襲琵琶襟袍褂,悠閒自得地踱了出來,薅出俊美風流的笑容,娣著他們傷痕累累的狼狽模樣,再瞥一眼被他們當人質的寶齡,揚了揚眉。
“你們是束手就擒呢?也退是要再打一場?反正她不是我的女人,由我來奉陪,這樣才叫公平,就算不小心傷了她,心疼的也不是我。”
“大哥!”趙世芳這才明白兄長罵得對,她太天真了,她真的錯了,都是她害死了這麼多兄弟。
趙永昌閉了下眼,丟下劍,其它人也跟進。
“這才對,算你們還識時務,其實本貝勒也不想弄髒身上這套袍褂。”他笑歎口氣。
見大勢已去,趙世芳一臉慘澹的移開架在寶齡脖子上的長劍,跟著兄長他們一起被押走了。
“貝勒爺!”一待重獲自由,寶齡迫不及待地張開雙臂,投進哈勒瑪的懷抱,直到這時才嚎啕大哭,把心裡的恐懼一併發洩出來。
哈勒瑪手上的刀滑落了,收緊臂彎,將她緊緊地簸住,這麼溫潤,這麼熟悉,這麼真實,她真的安好無恙地在自己懷裡了。
“你一定嚇壞了……都怪我,我該保護你的……”
寶齡偎在他胸口搖著頭。“我不怕的……
只要心裡想著貝勒爺,我就有了勇氣,不再害怕了。”
“你這傻丫頭……”他將她按在心口上,艱澀地開口道:“我……我沒辦法為了救你……而背叛皇上……你真的不怪我?”
寶齡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如果你真的為了救我而答應他們了,那麼我會生氣,因為我知道這麼一來,你會一輩子痛恨自己,一輩子受到良心的譴責,時時刻刻記住自己做了什麼,永遠開心不起來。我不想要你變成那個樣子,即便是為了我也不行。”
“咳咳——”旁邊有人試著打岔。
“謝謝。”哈勒瑪哽咽了。
“謝我什麼?”
“謝謝你這麼瞭解我。”哈勒瑪紅了眼眶。
“你是我的夫婿,我最愛的人,我當然瞭解了。”小手撫著他沾了血跡的臉龐。
“看到你一個人跑來救我,我已經好開心了。”
旁邊的人又出聲了。“咳咳!他可不是一個人。”
“我當然要來救我的女人,不需要別人幫忙。”哈勒瑪親著她的發頂,滿足地歎道。
毓謹在嘴裡咕噥。“忙都幫了,還說不需要,這根本就是過河拆橋。”
“你怎麼還在這兒?”哈勒瑪皺眉瞪道。
“我一直都在。”毓謹嘴角抽搐,心想算了,不跟這些為了女人發瘋發狂的男人一般見識。
“你們要卿卿我我等回去再做,那幾個亂黨打算怎麼處置?還有空一道長好像給他跑了,得把他抓回來才行。”
哈勒瑪擁著心愛的女人就往山門的方向走。
“你自己看著辦吧。”這一刻根本無法想到其它的事。
“真是有了女人,就沒了兄弟。”毓謹嘀咕了兩句,就看到哈勒瑪的親信保住抓了個人過來。
保住讓方瀾跪下來。“貝勒爺,這還有日月會的人。”雖然沒能及時救出福晉,不過抓到丟下同黨,想一個人偷偷逃走的方瀾。
“小的不是日月會的……”方瀾目光一閃,趕緊開口澄清,這就是當牆頭草的好處,希望這麼說可以救自己一命。“而是尼滿大人放在日月會裡的暗樁,想要查出日月會意圖行刺皇上的證據,還請貝勒爺明察。”
聞言,毓謹笑眯了俊眸。“是嗎?原來是這麼回事,真是辛苦你了。”呵呵,那麼這人應該多少知道些尼滿和日月會之間的內幕,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快起喀吧。”
“謝貝勒爺。”方瀾以為他信了,安心地笑了。
“走吧,相信尼滿大人會好好的賞賜你的。”
毓謹眼底躍動著兩簇興味盎然的,笑得可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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