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慕冰至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無心之淚 -【幾回魂夢與君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
發表於 2016-4-7 18:01:52 |只看該作者
〔卷二 莫測君心:二十章 突生變肘〕  

  火紅的夕日在天際一點點西沉,直至全然沒去。隨著它的消失也帶走了溫暖心田的明亮,宮中來來去去的身影在黑夜的掩襯下變得模糊。

  喜榮面對眼前的陣勢真的有些腿軟,想不到自己幾次攔住前來請皇上用膳的公公,竟然會招來皇后與賢貴妃的大駕。不過想到事才自己因為誤闖打擾了皇上的興致而惹來責罵,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堵在門前。

  「奴才喜榮給皇后娘娘請安,給賢妃娘娘請安!」

  陳宛兒看著緊閉的大門,不知裡間發生著什麼,「皇上還不曾傳膳嗎?」

  「是的!」喜榮回道。

  「那為什麼不讓公公進去通稟呢?」

  「這……」喜榮有些為難,「皇上,此刻,有些不方便吧!」

  喜榮的猶豫讓陳宛兒明白了幾分,探究地問道:「是不是淑儀醒了?」

  「淑儀娘娘下午時便醒了!」

  聽到這個答案,陳宛兒顯得很平靜,不過賢貴妃就有些不快:「都已經醒了,皇上怎麼還讓她住在龍乾宮,這可不合宮裡的規矩啊!皇后娘娘,您主掌後宮,可得說句公道話!」

  「行了!」軟軟的語調中蘊涵著皇后的威儀,賢妃閉上了嘴巴,陳宛兒看了她一眼,「別忘了德妃的下場,皇上的心思豈是哀家與你可以隨意揣度的?」

  提起德妃,賢貴妃的身體明顯地顫了顫,這下嘴巴是閉得更嚴實了!

  看著喜榮,陳宛兒囑咐說:「無論如何,晚膳還是得用的,稍後若是皇上得了閒,還是得傳膳,明白嗎?」

  「是……」喜榮剛答話,軒轅玉玨在屋中傳了話出來:「不用等了,吩咐下去,將晚膳端到龍乾宮,今晚朕就和幾位愛妃在此用膳好了!」

  皇后與貴妃進到大殿中時,我正在為軒轅玉玨整理衣襟。凌亂的床榻上仍然留著剛剛歡好的痕跡,此時任何人都已明白剛才殿中發生了什麼。

  坦然地面對眾人的目光,我微笑著向皇后等人請安,雍懶地回身對軒轅玉玨說:「臣妾精神不大好,要去沐浴更衣,就不陪皇上用膳了,望皇上恕罪!」

  得到了軒轅玉玨的點頭首肯,我便向外面走去。身後又傳來他的叮囑:「讓喜榮陪你回嫻紆閣,有什麼需要就命他去做吧!朕晚些時候再去看你!」

  真的是很累啊,身體並沒有痊癒,又經歷了長時間的歡愉,回到嫻紆閣,我連說話的精力都欠奉。還是喜榮機靈了些,囑咐宮女備好了熱水讓我沐浴。

  全身都浸泡在灑滿花瓣的熱水中,氤氳的熱氣,舒緩了身體的不適,也放鬆了我的精神。閉目養神中我的記憶又退回到龍乾宮。

  這是慕容婉欣的第一次,所有告別處子之身的難受我又嘗試了一次。歡潮過後,理智又回到了我們身上,肢體依舊交纏,眼神依舊相對,但澎湃的激情已經被冷靜與睿智所取代。

  「朕曾一度懷疑淑儀是否真的初經人事!」軒轅玉玨平淡地述說心中的疑惑,「因為淑儀的表現實在是頗為老到!」

  「身為御史中丞,絕對沒有膽子送一個已非完壁的女兒入宮,否則在第一關體正時就被滿門抄斬了,而罪名就是欺君!」以事實回答了他的疑慮,我掙脫開他的懷抱,想要起身,卻又被一副堅實的臂膀圈住,動彈不得。

  「朕不會被情慾左右,即使是你,慕容婉欣!」軒轅玉玨好心地警告,「無論以後朕會多麼的寵你,但若是慕容桓承貪得無厭,威脅到朕,慕容家的結局仍是不容樂觀的!」

  「不會有皇上擔心的情況發生的!」我把玩著他的手,漫不經心地說:「既然答應了大哥保住慕容家,婉欣就會不惜代價去完成,任何的阻力都會被剷除。如果會令慕容家受到威脅的原由來自於爹爹,結果也是一樣。大哥的慘劇絕對不容許重複!」我的言辭間充滿了凌厲與果敢。

  「如若你生為男兒身,為友將是朕的左膀右臂,為敵將是朕的心腹大患!」軒轅玉玨感慨萬千:「真該慶幸,婉欣是個女兒家,也是朕的女人!沒有將你賜給永賀郡王是朕最明智的決斷!」

  ……

  回憶被迫中斷,強烈的存在感讓我猛然睜開了眼,幾乎在我睜眼的同時,身體就被制住動彈不得。一個蒙面人突然出現在浴池邊,看到我的裸體似乎有些著慌,匆匆拿起浴袍裹住我的身體就想將我扛走。不過,走時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隨便抓起宮女準備在一旁的更換衣物,這才帶著我我閃入深沉的夜色之中。

  無暇顧及自己的全身都被陌生人看遍,如今腦海中盤旋的疑問重重疊疊:他是誰?為什麼要挾持我?明明是一雙憨直清澈的眼,為什麼卻冒此大不韙做這雞鳴狗盜之事?

  風在耳邊呼呼地刮過,這個人的身手好快!不過他終是避不過大內侍衛的耳目,寂靜的深宮頓時變得燈火通明,抓刺客的呼聲此起彼伏。應該是不曾見過太大的世面,蒙面人遇到這樣的陣仗也有些驚慌失措。惟有奮力向宮牆處飛奔,爭取早些逃出宮門。

  軒轅玉玨也被驚動了,廷尉守護在他的身旁,確保皇上的安全。此時他並不知道被挾持的人是我。宮中竟然出現了刺客,這件事令他十分的震怒,畢竟先帝就是遇刺身亡的。

  看到神射營也被調了過來,心中頗有些不甘,雖然考慮過自己的各種結局,卻絕對想不到會是這樣莫名其妙地被亂箭射死。可惜我被點了穴道無法出聲,況且以我現在的景況也實在不宜曝露在眾人之前。

  軒轅玉玨冷峻地站在人群中,觀察著這個擅闖宮門的大膽狂徒。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這個刺客都顯得太過笨拙,也似乎並不是衝著他而來,但皇室的威儀不能夠被褻瀆,他示意神射營放箭。

  自己並沒有變成刺蝟,因為不曾想到,這個挾持我的刺客竟然會為我擋箭!面對飛來的箭弩,他總是首先護好我的安危,而後才考慮自己。安下一顆久懸的心,內心的疑慮更為深重,他,究竟是誰?

  我這邊是險象環生,軒轅玉玨也是格外的震驚。因為喜榮從嫻紆閣趕來了,帶來了慕容婉欣失蹤的消息。看著刺客一直扛在身上的物什,實在太像是一個人的身形,難道刺客挾持的是慕容婉欣?

  「停下!」軒轅玉玨快速下令,「命神射營停止放箭!」

  一聲悶哼,我聞到了濃濃的血腥氣。看來這個蒙面人受傷了,只是不知道重不重。背對著內侍,我並不知道已經不再放箭。想著他既然已經受傷,為了自身的安危應該會將我放下然後逃命吧!

  可惜情況並不是朝著我所希望的方向發生,趁著神射營停箭的間隙,蒙面人一個騰越借助樹枝的反彈之力越出了高高的宮牆,不待喘息,狂奔而逃。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2
發表於 2016-4-7 18:02:04 |只看該作者
〔卷三 宮外人生:二十一章 初見阿耿〕  

  被人扛在肩頭狂奔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如果不是未曾進食,我早就因為胃部不斷的翻騰而吐起來了!現在的我,渾身酸痛,頭暈腦脹,幾欲昏死過去。正在揣測蒙面人會把我帶到何處,這樣的苦難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身體突然一陣,被平放到一張床鋪上。

  身體各處被點了幾下,酸麻的感覺這才消失。我鬆了口氣,將遮在臉上的浴袍拿下,看著把我帶出宮的蒙面人,遲疑地問:「你是?」

  有點失血過多,蒙面人振奮了下精神,將面巾扯下,樸實的臉龐佈滿了欣喜的笑容:「婉欣小姐,是我阿耿啊!」

  阿耿?飛快地在記憶深處搜尋著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最初與紫桃的幾次談話中,聽到最多的一個人名出現在腦海中。他是那個被趕出慕容府的老管家的兒子,慕容婉欣為之自殺的心上人?!

  得到這樣的認知,我有些哭笑不得。真正的慕容婉欣已經不在了,現在的我遇到阿耿應該是個什麼反應?

  我正暗自苦惱不已。阿耿卻忘記了自己身負重傷,憨憨地傻笑,安慰我:「別傷心,婉欣小姐,記不得不要緊,阿耿會保護小姐的,不會再讓小姐受到任何的傷害!」

  看到我不敢置信的表情,以為是不相信他說的話,阿耿再三保證說:「真的,以前是阿耿沒本事,不能保護好小姐和老爹。現在不同了,阿耿會功夫了,一定不再讓小姐受欺負!」

  我奇怪的是阿耿怎麼會知道我失去記憶,這個疑問也被我問了出來:「你……是如何得知我失去記憶的?」

  「是紫桃……告……告訴我的……」毫無徵兆地,阿耿就這麼直挺挺地倒在我的面前。

  小心地割開流血不止的傷口上的衣料,鋒利的箭頭依舊深深地嵌在血肉中,外翻的皮肉呈現紫紅的色澤,格外的猙獰。這個白癡,竟然都忘了替自己止血。

  「還真像傳聞中說的一般又憨又傻!」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四處找尋可以用於止血的東西。這才發現我們所在的是間山中小屋,已經離皇宮有好大一段距離了!為阿耿的內力與輕功暗暗乍舌的同時,手邊也不曾停下,終於讓我在一個小抽屜中發現了一瓶寫有「金瘡」二字的藥瓶。

  不曾學過醫,不過腦海中還留有前世在一些武俠劇中看過的情節,現在也顧不得符不符合事實,如果不做急救恐怕他得失血過多而死。咬咬牙,找來一把小刀放在火邊仔細地灼烤後,將斷在肉中的箭頭一點點地挖了出來。又手忙腳亂地在傷口上敷好金瘡藥並加以包紮。幾個程序花去了我大半天,天空已然大亮。

  「呼!」我把手清洗乾淨,坐到一旁累得氣喘吁吁,自言自語地說:「幸好這傢伙昏得夠沉,如果再給他動兩下,我可就忙不過來了!」

  緩過勁來,看向屋外鬱鬱蔥蔥的密林,我考慮著自己該何去何從。

  與此同時,皇宮中也瀰漫著濃郁的緊張氣息。

  破天荒的,軒轅玉玨自登基後第一次沒有按時上朝。分派出去的暗衛一一返回,但沒有一人帶來好的消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軒轅玉玨的心越發的焦躁不安。

  慕容千雲是最後一個回來的暗衛。看到他的身影,軒轅玉玨按奈不住直奔過來,緊握慕容千雲的雙肩,「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看著皇上期盼的眼神,慕容千雲黯然地搖了搖頭。

  「一群廢物!」積壓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了,軒轅玉玨憤怒地咆哮:「刺客逃出宮時已經被箭弩射傷,而朕也第一時間下令追輯,如今都過了幾個時辰了,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真是廢物!」

  「皇上恕罪!」慕容千雲惶惶告罪,說出了追擊的難處,「刺客身手非凡,尤其輕功更是令臣等難向其悖。又是夜深時分,刺客穿上夜行衣後更加難以察覺他的身影。臣仔細勘察後才發現幾處血跡,但對方實在太快,血跡的方向在風的吹動下發生了偏差,到一段距離後就消失無蹤了!」

  「那又如何?難道就不追查了?」軒轅玉玨冷冷地看著慕容千雲,「別忘了,遭挾持的也是你的妹妹!」

  「淑儀被俘,臣的焦慮之情也是難以言表!」慕容千雲頗為無奈地說:「但搜尋絕非一天兩天可以有所突破的,臣恐怕淑儀的安危……」

  「住口!」想到可能的噩耗,軒轅玉玨狠狠地拍下桌案,惱怒自己此時的無能為力,「無論如何,盡快查名刺客的去向,盡全力確保淑儀的安全!若是不得已……若是不得已……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並不知道,皇宮之中因為我的失蹤,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深山中的清幽,讓我沉醉,手中拿著的是紫桃送來的慕容千風最後的臨終遺書。

  最終,慕容千風還是選擇了我的自由。他始終還是覺得將守護慕容家的使命壓在我這個柔弱女子的肩頭實在是太殘忍了!如果可能,他希望我能夠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這封遺書像一場及時雨,滋潤了我乾涸的心田。第一次,我感動地流下了眼淚,從心底承認了他的大哥的身份。他的信解開了我心頭的枷鎖,如今得以遠離那個勾心鬥角的地方,我感到格外的輕鬆,希望未來不會再回到那座深宮之中。

  「小姐!」紫桃喂阿耿服下藥,來到屋外。原來這丫頭自我入宮後就一直悶悶不樂,慕容千風覺得紫桃對我而言意義不同,讓她自己選擇去留。而紫桃也願意離開慕容府,因此收下慕容千風給她的銀兩,尋求其他的安生。其間竟然會碰上阿耿,就將我入宮的事告之於他。言辭間當然是說我百般的不願意,實在是迫於眾人的壓力不得不為,這才讓阿耿有了入宮營救我的舉措。

  「藥已經服下了嗎?」我問。

  「嗯,阿耿這傢伙昏沉沉地還能自發地喝藥,好好笑!」紫桃笑呵呵的說。

  「還笑!」我沒好氣地呵斥,「要不是你這個丫頭多嘴,阿耿會做這種掉腦袋的蠢事?現下他是脫離了危險,但如果有個萬一,你的心裡就不會愧疚嗎?」

  紫桃被我說得紅了眼眶,羞愧地低下頭,「紫桃也是想著小姐嘛,看到阿耿哥有這麼好的功夫,就突發其想,是不是可以把您給救出來。事後紫桃也後怕,但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的失蹤,不知道會有多大的影響?腦海中閃過一張焦急的面孔,倏的一驚。怎麼這時會想到他?

  狠狠地搖了搖頭,不再胡思亂想,我開始為今後的生活作打算。

  「阿耿還沒醒嗎?」

  「醒過幾次,不過藥中可能有助眠的功效,服下藥後他常常又會睡著。」紫桃回答。

  思量一番,我吩咐紫桃:「你下山到城中多打聽打聽,關於宮中遇刺的事外界知道多少!」

  「好的!」

  「還有!」我提醒她:「如果府裡來人詢問,你一定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想像如果我真的被挾持,你該有什麼反應,那麼對詢問的人也就要什麼反應,絕對不能漏出破綻,知道嗎?」

  「放心吧,小姐!」紫桃精靈地眨了眨眼,「在慕容府這麼多年,紫桃可不是白待的!」

  我笑了笑,捏捏她的小臉:「知道你機靈!」

  「不過,」神情轉為嚴肅,「阿耿的安危就握在你的手心裡了,一定要小心!」

  「知道!」也不再打鬧,紫桃鄭重的保證:「我會小心的!」

  目送紫桃下山後,我又駐足了許久,聽聞屋中傳來了聲響,心下明白,是阿耿醒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3
發表於 2016-4-7 18:02:28 |只看該作者
〔卷三 宮外人生:二十一章 初見阿耿〕  

  被人扛在肩頭狂奔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如果不是未曾進食,我早就因為胃部不斷的翻騰而吐起來了!現在的我,渾身酸痛,頭暈腦脹,幾欲昏死過去。正在揣測蒙面人會把我帶到何處,這樣的苦難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身體突然一陣,被平放到一張床鋪上。

  身體各處被點了幾下,酸麻的感覺這才消失。我鬆了口氣,將遮在臉上的浴袍拿下,看著把我帶出宮的蒙面人,遲疑地問:「你是?」

  有點失血過多,蒙面人振奮了下精神,將面巾扯下,樸實的臉龐佈滿了欣喜的笑容:「婉欣小姐,是我阿耿啊!」

  阿耿?飛快地在記憶深處搜尋著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最初與紫桃的幾次談話中,聽到最多的一個人名出現在腦海中。他是那個被趕出慕容府的老管家的兒子,慕容婉欣為之自殺的心上人?!

  得到這樣的認知,我有些哭笑不得。真正的慕容婉欣已經不在了,現在的我遇到阿耿應該是個什麼反應?

  我正暗自苦惱不已。阿耿卻忘記了自己身負重傷,憨憨地傻笑,安慰我:「別傷心,婉欣小姐,記不得不要緊,阿耿會保護小姐的,不會再讓小姐受到任何的傷害!」

  看到我不敢置信的表情,以為是不相信他說的話,阿耿再三保證說:「真的,以前是阿耿沒本事,不能保護好小姐和老爹。現在不同了,阿耿會功夫了,一定不再讓小姐受欺負!」

  我奇怪的是阿耿怎麼會知道我失去記憶,這個疑問也被我問了出來:「你……是如何得知我失去記憶的?」

  「是紫桃……告……告訴我的……」毫無徵兆地,阿耿就這麼直挺挺地倒在我的面前。

  小心地割開流血不止的傷口上的衣料,鋒利的箭頭依舊深深地嵌在血肉中,外翻的皮肉呈現紫紅的色澤,格外的猙獰。這個白癡,竟然都忘了替自己止血。

  「還真像傳聞中說的一般又憨又傻!」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四處找尋可以用於止血的東西。這才發現我們所在的是間山中小屋,已經離皇宮有好大一段距離了!為阿耿的內力與輕功暗暗乍舌的同時,手邊也不曾停下,終於讓我在一個小抽屜中發現了一瓶寫有「金瘡」二字的藥瓶。

  不曾學過醫,不過腦海中還留有前世在一些武俠劇中看過的情節,現在也顧不得符不符合事實,如果不做急救恐怕他得失血過多而死。咬咬牙,找來一把小刀放在火邊仔細地灼烤後,將斷在肉中的箭頭一點點地挖了出來。又手忙腳亂地在傷口上敷好金瘡藥並加以包紮。幾個程序花去了我大半天,天空已然大亮。

  「呼!」我把手清洗乾淨,坐到一旁累得氣喘吁吁,自言自語地說:「幸好這傢伙昏得夠沉,如果再給他動兩下,我可就忙不過來了!」

  緩過勁來,看向屋外鬱鬱蔥蔥的密林,我考慮著自己該何去何從。

  與此同時,皇宮中也瀰漫著濃郁的緊張氣息。

  破天荒的,軒轅玉玨自登基後第一次沒有按時上朝。分派出去的暗衛一一返回,但沒有一人帶來好的消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軒轅玉玨的心越發的焦躁不安。

  慕容千雲是最後一個回來的暗衛。看到他的身影,軒轅玉玨按奈不住直奔過來,緊握慕容千雲的雙肩,「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看著皇上期盼的眼神,慕容千雲黯然地搖了搖頭。

  「一群廢物!」積壓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了,軒轅玉玨憤怒地咆哮:「刺客逃出宮時已經被箭弩射傷,而朕也第一時間下令追輯,如今都過了幾個時辰了,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真是廢物!」

  「皇上恕罪!」慕容千雲惶惶告罪,說出了追擊的難處,「刺客身手非凡,尤其輕功更是令臣等難向其悖。又是夜深時分,刺客穿上夜行衣後更加難以察覺他的身影。臣仔細勘察後才發現幾處血跡,但對方實在太快,血跡的方向在風的吹動下發生了偏差,到一段距離後就消失無蹤了!」

  「那又如何?難道就不追查了?」軒轅玉玨冷冷地看著慕容千雲,「別忘了,遭挾持的也是你的妹妹!」

  「淑儀被俘,臣的焦慮之情也是難以言表!」慕容千雲頗為無奈地說:「但搜尋絕非一天兩天可以有所突破的,臣恐怕淑儀的安危……」

  「住口!」想到可能的噩耗,軒轅玉玨狠狠地拍下桌案,惱怒自己此時的無能為力,「無論如何,盡快查名刺客的去向,盡全力確保淑儀的安全!若是不得已……若是不得已……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並不知道,皇宮之中因為我的失蹤,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深山中的清幽,讓我沉醉,手中拿著的是紫桃送來的慕容千風最後的臨終遺書。

  最終,慕容千風還是選擇了我的自由。他始終還是覺得將守護慕容家的使命壓在我這個柔弱女子的肩頭實在是太殘忍了!如果可能,他希望我能夠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這封遺書像一場及時雨,滋潤了我乾涸的心田。第一次,我感動地流下了眼淚,從心底承認了他的大哥的身份。他的信解開了我心頭的枷鎖,如今得以遠離那個勾心鬥角的地方,我感到格外的輕鬆,希望未來不會再回到那座深宮之中。

  「小姐!」紫桃喂阿耿服下藥,來到屋外。原來這丫頭自我入宮後就一直悶悶不樂,慕容千風覺得紫桃對我而言意義不同,讓她自己選擇去留。而紫桃也願意離開慕容府,因此收下慕容千風給她的銀兩,尋求其他的安生。其間竟然會碰上阿耿,就將我入宮的事告之於他。言辭間當然是說我百般的不願意,實在是迫於眾人的壓力不得不為,這才讓阿耿有了入宮營救我的舉措。

  「藥已經服下了嗎?」我問。

  「嗯,阿耿這傢伙昏沉沉地還能自發地喝藥,好好笑!」紫桃笑呵呵的說。

  「還笑!」我沒好氣地呵斥,「要不是你這個丫頭多嘴,阿耿會做這種掉腦袋的蠢事?現下他是脫離了危險,但如果有個萬一,你的心裡就不會愧疚嗎?」

  紫桃被我說得紅了眼眶,羞愧地低下頭,「紫桃也是想著小姐嘛,看到阿耿哥有這麼好的功夫,就突發其想,是不是可以把您給救出來。事後紫桃也後怕,但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的失蹤,不知道會有多大的影響?腦海中閃過一張焦急的面孔,倏的一驚。怎麼這時會想到他?

  狠狠地搖了搖頭,不再胡思亂想,我開始為今後的生活作打算。

  「阿耿還沒醒嗎?」

  「醒過幾次,不過藥中可能有助眠的功效,服下藥後他常常又會睡著。」紫桃回答。

  思量一番,我吩咐紫桃:「你下山到城中多打聽打聽,關於宮中遇刺的事外界知道多少!」

  「好的!」

  「還有!」我提醒她:「如果府裡來人詢問,你一定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想像如果我真的被挾持,你該有什麼反應,那麼對詢問的人也就要什麼反應,絕對不能漏出破綻,知道嗎?」

  「放心吧,小姐!」紫桃精靈地眨了眨眼,「在慕容府這麼多年,紫桃可不是白待的!」

  我笑了笑,捏捏她的小臉:「知道你機靈!」

  「不過,」神情轉為嚴肅,「阿耿的安危就握在你的手心裡了,一定要小心!」

  「知道!」也不再打鬧,紫桃鄭重的保證:「我會小心的!」

  目送紫桃下山後,我又駐足了許久,聽聞屋中傳來了聲響,心下明白,是阿耿醒了!





  
〔卷三 宮外人生:二十二章 宮妃隕落〕


  「小姐!」阿耿見到我,依舊是難掩激動之情。

  「不要亂動,」我連忙叮囑:「還是盡快把傷養好才是正事!」

  看著阿耿,我真的是太陌生了,絲毫想像不出,過去的慕容婉欣怎麼會如此傾心於他。

  不知道該如何交談,我試探地說道:「你……明白我已經不記得你了!所以……」

  阿耿撓了撓頭,笑了笑:「小姐放心,阿耿救出小姐,絕對沒有什麼非分之想!」說著,還有些不好意思,「其實現在,阿耿反而鬆了口氣呢!過去小姐的厚愛,阿耿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吁了口氣,現在我也輕鬆了不少。原來當初也是慕容婉欣一相情願,那麼接下來我們的對話可就不必如此拘謹了!

  「你怎麼還在京城呢?你爹呢?」我問道。

  阿耿的臉上頓時掛滿了悲傷,「老爹被傷得很重,我們走不遠,想治病可惜沒有錢,沒多久他就過世了!我又不知道可以去哪裡!」

  「對不起!」我感到很愧疚,畢竟如今我也姓慕容。「那,你這身功夫是怎麼來的?」

  「老爹一直就有叫阿耿練功啊!」阿耿理所當然地說;「只是老爹說過不許讓主人家知道,所以就不曾說起過!」

  呵呵,真是越來越有趣。這裡還到處都藏龍臥虎呢,看來這個老管家也不是個一般的人物!不過,我不想再深討太過複雜的事,慕容府,皇宮,就讓它們成為過去吧!

  「現在,你有什麼打算?」我又問。

  「紫桃開了家小鋪子,原本我在山裡打獵,然後放到她的鋪中轉賣,現在受了傷只能等傷好之後再說了!」

  聽了他的話,我點點頭,就開始準備二人的食物。阿耿看到我要親自動手,還硬要起身搶著幹,我再三命令之下他才又躺到床上安歇了下來。

  傍晚,下山探聽消息的紫桃回來了。帶回的情況是城中的動靜並不大,不過慕容千雲還是去找過她,而一切也就照著我們當初的計劃,紫桃用眼淚將其打發了。

  慕容千雲親自找的紫桃?我心中有些數了,看來軒轅玉玨是派出了暗衛在找我。暗自忖度:一名妃子被綁,音訊全無,即使保下了性命恐怕這清譽名節也已然遭到了玷污。就算被他們找到了也不能再接進宮。想來只要再等些時日,令宮中產生倦怠,放鬆了警惕,我便可以考慮隱姓埋名過些平凡的生活了。

  「紫桃,這些日子恐怕你要辛苦一些了!」我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最近我與阿耿都是不能出面的,聽說你現在有了間鋪子,那更好。你就幫忙探清城中的情形,如果還有人來找你,一定要詳細地告訴我你們交談的內容,明白嗎?」

  紫桃點點頭,想到一個問題,脫口問道:「小姐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待一切都平靜下來,我會離開京城。」緩步來到門前,聽著微風吹拂樹梢的沙沙聲,我平靜地說。

  「那我和小姐一起走!」紫桃和阿耿異口同聲地說。

  「幹什麼?」我笑著看向他們兩人,「想一起被抓嗎?」

  「怎麼會?」紫桃奇怪地說:「小姐您都說是等一切平靜下來再走的,那我們怎麼還會被抓呢?」

  「是啊!」阿耿也在一旁幫腔,「我的功夫很好的,只要把傷養好,就不用怕那些衛兵了!一路上還能保護小姐的安全啊!」

  「宮裡的人都是傻子嗎?你們也動動腦子呀!」我拍拍自己的腦袋瓜,示意他們要多加思索,「擅闖皇宮禁地,是多大的罪,有那麼好糊弄過去的嗎?」

  指了指阿耿,又說:「我所說的平靜只是針對我個人而言,阿耿的情況起碼得再過個大半年才會被宮中的人慢慢遺忘成為懸案,那時你才算真正安全。」

  滿腔熱情打了水漂,阿耿有些垂頭喪氣。紫桃則興致勃勃地推薦著自己:「那我呢?我總可以和小姐一起走吧!小姐一個人多不方便?沿途紫桃還可以伺候您啊!」

  「你也不行!」戳破她的希望泡泡,我果斷地否決。

  「為什麼?」紫桃很是不服氣。

  「你一直都伺候在我身旁,慕容府的人對你太熟悉了。莫名其妙地放下手中的生計,離開京城,怎麼會不引起懷疑?到時,我無論做什麼偽裝,都會一下子被識破的!」將箇中情由娓娓道來,最終還是回到了原點,我再次做了總結:「所以呢,最好的還是我獨自上路,這樣最不易叫人發現!」

  「不行,」紫桃滿心的不高興,「您一個人上路,我不放心!」

  「現在只是說說,」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我像在安撫一個小孩子一般,「不是一切都沒決定嗎?就算要走,還得再過一陣子呢,到時候再說吧!」

  雖然暫時安撫了他們兩人,不過我在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計量。

  距淑儀被挾已過了一月有餘,除了開始的兩天軒轅玉玨有些失態,很快他便又恢復到以往的沉穩果決。各宮嬪妃都在慶幸慕容婉欣的意外離宮,少卻了一大勁敵。陳宛兒卻不止一次的祈求上天趕緊帶來一些慕容婉欣的消息。這一個多月中,多少個夜晚她都看著龍乾宮的燈火一直閃爍到天明。軒轅玉玨在殿內徹夜未眠,陳宛兒就在殿外陪伴到天亮。隨侍身邊的春曉勸她進到殿內,但她都拒絕了。想安慰他,但心中明白,皇上等著的是慕容婉欣,沒有慕容婉欣的消息,任何的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私心中,陳宛兒也不願意看到自己深愛的人為了另一個女人在暗自神傷。好想再靠近一些,腳步卻有些虛浮,帶著淡淡黃暈的燈火在視線中泛開,另她看不到其他。自己這是怎麼了……

  「皇后娘娘,您怎麼了?」

  「娘娘……」

  斜依在床邊,回想著與慕容婉欣唯一的一次親暱,心口的疼痛有一次氾濫,「你到底在哪裡?」軒轅玉玨喃喃自語。

  殿外突如其來的喧嘩打斷了他的回憶。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將悲傷埋藏在心底。軒轅玉玨帶上帝王的面具,詢問殿外的侍從:「發生了什麼事,因何在殿外喧嘩?」

  「啟稟皇上,」一名公公連忙說明原由,「皇后娘娘在殿外暈過去了!」

  「什麼?」軒轅玉玨從殿內走出,免去繁冗的禮節,快步趕到眾人跟前,抱起陳宛兒進入龍乾殿,「快喧御醫!」

  忙碌許久,送走了看診的御醫。軒轅玉玨不快地責問皇后的隨身侍女:「為什麼皇后病成這樣你們都不曾察覺,朕要治你們的瀆職之罪!」

  春曉為首的一干侍女慌然跪地辯解:「皇上恕罪,是皇后娘娘不聽奴婢等人的勸說,一定要在殿外陪伴皇上,奴婢們也毫無辦法呀!」

  有些動容,軒轅玉玨遲疑地問:「你是說,連日來皇后都在殿外,不曾安睡?」

  春曉為皇后報著不平,哽咽地說:「娘娘擔心皇上的身體,卻知道勸說您也是無用,惟有看著您安歇娘娘才會離去。這一個多月,皇上常常徹夜不眠,娘娘也就這樣在殿外站到大天亮,這才受了風寒……」

  「住嘴!」陳宛兒醒來聽到春曉的話,惱怒地斥責,「哪來那麼多話!」

  春曉傷心的垂下頭,再不言語。

  「你們都下去吧!」軒轅玉玨摒退殿內的侍從,獨自坐在床頭。

  「皇上,您不要聽宮女們瞎說,待得明日,臣妾定要重重地責罰她們!」陳宛兒急切地說。

  「罰什麼?」軒轅玉玨歎息,「她們又沒有做錯什麼!」

  看著因為受到風寒而略顯蒼白的陳宛兒,軒轅玉玨的內心有些沉重,「皇后,本不必如此!」

  「臣妾別無他求,」陳宛兒溫柔地看著他,「只願皇上早日從悲傷中走出,無論如何,千萬以龍體為要!」

  沉默良久,軒轅玉玨為陳宛兒整理身上的被褥,輕聲說:「皇后的話朕會放在心間,現在,皇后請安心休息,調理好身體!」

  確定陳宛兒已然熟睡,軒轅玉玨悄悄步出殿外,看著皎潔的彎月,想了好久,喚來近身的宮人:「喧靜王至御承宮!」

  軒轅玉澈為了找尋慕容婉欣的蹤跡已是好幾個夜晚不曾安寢了。本以為皇上連夜召見定是有了慕容婉欣的消息,不曾想,得到的訊息卻令他如此的氣憤。

  「皇上剛才說的什麼?」軒轅玉澈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地發顫,「臣弟是否有聽錯?」

  「朕,要宣告淑儀的死訊!」軒轅玉玨面無表情地將話語重複了一遍。

  「她一定還活著,為什麼這麼快就要宣佈她的死訊?」軒轅玉澈咬牙質問。

  「淑儀失蹤已有月餘,按例即使有了消息,也再不得入宮為妃,何況她至今仍杳無音訊!朕宣佈她的死訊有什麼錯?」軒轅玉玨冷冷地反駁。

  兄弟二人直視著彼此,倏的,軒轅玉澈笑了,一個毫無暖意的笑容:「好,太好了!君無戲言,從此慕容婉欣再不是皇上您的妃子!無論如何,臣弟還是會繼續找下去,但,不再是為您,而是為了臣弟自己!」說罷,驟然轉身離開了御承宮。

  「朕,也不會放棄!」軒轅玉玨看著他離去,對著空空的宮殿,發下誓言。

  屺元九二六年十月月末,聖德皇帝軒轅玉玨之愛嬪慕容婉欣薨,追封為淑貴妃,享年二十歲!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4
發表於 2016-4-7 18:02:47 |只看該作者
〔卷三 宮外人生:二十三章 移居孟州〕

  「出家?」我故作沉思狀,餘光偷瞄到紫桃與阿耿瞅然色變地在身後連連搖頭,心下偷笑,自言自語:「不好!」他們二人長舒了好大一口氣。

  「青樓?」臉色再變,「魚龍混雜,不妥!」恢復原貌……

  自從宮中傳來淑儀的死訊,我便知道離京的日子不遠了。不過紫桃和阿耿兩人也盯得越發的緊,深恐我會不辭而別。現在心頭已輕鬆了許多,閒暇之餘便拿他們二人尋尋開心!

  紫桃首先受不了了,連連喊停:「好了小姐,別再嚇我們了!您到底準備去哪裡啊?」

  「呵呵,」斜枕著下頜,我慢條斯理地說:「這不就在考慮著嗎?」

  「您不會真的想出家或是,或是去那……那種地方吧!」阿耿也楞楞巴巴地說。

  「你說呢?」給了一個白眼,越來越懷疑過去的慕容婉欣看人的水準,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一個楞頭小子。

  玩笑已經開夠,我給出了答案:「北方!」

  「北方?」紫桃不明白我為什麼挑這個方向,「一路往北,氣候會越來越惡劣;還有可能遇上遊牧的蠻夷,那不就很危險?」

  「誰說要一路往北的?」哀歎做個聰明人真的很累,我拍拍額頭,無力的解釋:「我只是要在臨近京城的北縣孟州落腳而已。」

  「哦,」紫桃瞭解地點點頭,然後還不滿地埋怨我:「小姐直說是到孟州就是了,何必繞這麼大的彎子呢?」

  不再給自己惹麻煩,我搖搖頭,未再答話。

  「小姐為什麼選擇孟州呢?」阿耿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還不是為了你們!」我沒好氣地說。

  「我們?」

  「其實,我是想去更遠的地方走走看看,」隨手折下一根樹枝,在地上亂畫,「不過我獨自遠遊,你們一定會不放心,說不定會經常打探我的消息,動靜太多,暴露的機會也就增多,反而不易!」

  「況且,」我用樹枝一指阿耿,「我也不放心你,無論如何,也得等你也安全了我才能真正上路!」

  「那又為什麼是孟州而不是其他的州縣?」紫桃也覺得奇怪。

  「南方氣候適宜,皇家在各地都建有宮邑,難保哪天皇上或是其他親王路過休憩給碰上徒增麻煩,孟州地處較偏,素來只是作為邊邑與皇庭相連的傳報館繹,與我們接觸過的人很難會到那邊去,不會有曝露身份的危險,而且離京城較近,方便我與你們聯繫順便探聽你們的情況。」將心中所思一一道來,紫桃和阿耿聽得連連點頭。

  「那,您到那邊如何生活呢?」紫桃還是有些不放心。

  其實這也是我在考慮的問題,以後我可不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小姐了,一切都得靠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首先就得找份工作才是。

  「目前還沒有定論,」我將難處坦然相告,「我準備到孟州之後視情勢而定。」

  「您這就動身嗎?」紫桃已經準備為我整理動身的盤纏。

  「不急,」我搖搖頭,想到一些問題,語帶遲疑的說:「還要再過些時日,我要確定一件事,才能放心上路。」

  面對紫桃與阿耿投來的疑問的目光,我笑了笑,丟去手中的枝條,踱步進入林中。

  阿耿的突然闖宮太過意外,叫我措手不及。如果再早一些,我就不會和軒轅玉玨發生那樣的關係了。再過些時候,就是我月事到來的日子,如此便可以確定自己會不會因為那次的關係而懷孕。想到會有這樣的可能,說不出心中是何滋味。如果真的有了孩子,是要,還是不要?那張多變的面孔又一次浮現在腦海,想不到自己在離去之時最先想到的竟然會是軒轅玉玨,看來,自己真的有些動心了。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也許就是那少有的幾次真情流露吧,一個習慣偽裝的帝王在自己面前難得地顯露出真實的一面,竟然格外的讓人心動。「軒轅玉玨,如果我們之間真的有了孩子,我應該將你置於何地?」被密林環抱,守住了所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我恣意的袒露出脆弱的一面,說出心頭的彷徨。

  所幸,擔憂的事情並不曾發生,月事如期而至,令我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湧起一絲惋惜,也許這也是上天的示意,我與軒轅玉玨注定會緣盡於此吧!

  放下心頭大石,我這才準備動身。有阿耿這半個江湖中人在,掩去自己出眾的容貌自然不是難事。古人的易容技巧在加上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化妝技術,二者配合得天衣無縫。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我也由一個花樣女子變成了平凡無奇的民間村婦。紫桃對我的變妝大為稱奇:「太奇妙了,小姐完全變成另一個人了嘛!」難得地用萬分崇拜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阿耿:「阿耿哥,你的易容術真是神奇呢!」

  「哪有!」阿耿被誇得臉都紅了,連連擺手,「我也只是略懂些皮毛而已,很多地方都是小姐提出的修改,小姐才真正值得欽佩呢!」

  對於阿耿的讚譽我回以一笑,看看時候已經不早,將紫桃準備好的銀兩細心地放好,這就準備下山了。

  紫桃難免又是淚河氾濫,就連阿耿也難掩依依惜別之情。

  強自壓下心頭的離別之意,我灑脫地一笑:「何必這般矯情,我們又不是再不見面,孟州離京城也就是百十里的距離,等我安定下來一定會馬上通知你們的!」

  就這樣,在兩雙充滿不捨的眼眸的注視下,我一步步下山,向北面的城門走去。

  初到天屺,我便是慕容府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而後就入得皇宮。像這般暢行於京城的熱鬧街項還是第一次。路邊的叫賣小販,林立的酒家飯莊,各色日行百貨,一切的一切都令我感到新奇。藉著這難得的機會,我在這繁華的鬧市中隨意地閒逛。

  不知不覺到了午間用餐時,酒樓內飄出誘人的菜香,讓我更加覺得飢腸轆轆。看著這身寒酸的打扮,我尋著一家門面較小的酒館進入其間。

  「喲,姑娘您裡邊請吶!」店堂小二迎賓而上,將我帶到靠窗的一張飯桌旁。

  四下打量,覺得環境挺不錯,我滿意地點頭,笑著說:「小二哥,給我來些簡單的飯菜,吃過後,還得趕路的!」

  「好?!」小二匆匆離去,片刻便端上三樣小菜,還上了一碗米飯。

  在他離去之前,我問道:「請問,這附近哪裡可以雇到便宜的馬車?」

  「姑娘這是上哪兒啊?」小二隨口問道。

  「孟州。」

  「哦,就姑娘一個人呀?」看我點頭,小二理解的應和:「那是該雇輛車,這路途也不少呢!放心吧,包在我陳大身上,您先吃著,過後包您有車!」

  「那可就謝過小二哥了!」我連忙致謝。

  「別客氣!」陳大笑著揮揮手,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我一邊吃著午飯,一邊看著窗外的熱鬧景象。心下感慨:作為皇帝,軒轅玉玨真的是很成功啊!

  突然,一批家丁模樣的人進入我的視線,似乎在詢問著什麼,不得成效,又匆匆離去。

  「靜王又來尋人了!」臨桌的客人開始小聲地議論,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啊,這個月幾乎天天都有呢!」

  「找的是什麼人啊?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消息呢?」

  「誰知道?恐怕是為了女人吧!」語落還伴著幾聲猥褻的笑音。

  「怎麼可能,」有人提出異議,「誰不知道,這靜王與慕容府的大小姐那可謂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夫妻的恩愛真是羨煞旁人,靜王至今都未曾納過側妃呢!」

  「這都是什麼時候的舊聞了!」招來一陣訕笑,另一名酒客故作神秘地說:「靜王早就另有心上人了,恐怕還是宮裡頭的呢!」

  「什麼?」,「怎麼可能!」驚呼之聲此起彼伏。

  見達到了效果,那人更來勁了,「當然是真的,我的一個遠房表兄弟就在宮裡做侍衛,聽說靜王這大半年入宮可勤了,也不是去見皇上,而是直奔後宮的,這慕容王妃早就鬧過好幾次脾氣了,也沒把王爺的腿給管住嘍!」

  「真的呀?……」聽客們還是將信將疑。

  他們的吹噓之言再聽不進我的耳中。靜王,他真的還在找我?想起當日在龍乾殿的一番交心,不覺歎息。第一次,我由衷地感到自己欠軒轅玉澈的太多太多,而且他的拳拳深情我恐怕永遠也無法還清了!

  「姑娘!姑娘!」

  因為閃神,都不曾察覺陳大來到了身前,我恍然應道:「哦,小二哥,有什麼事嗎?」

  「姑娘想什麼呢?」陳大連推了我幾下才將我喚醒,「我是來告訴姑娘一聲,馬車已經雇好了,就在院子裡停著呢!一會兒您結了帳就可以從後院乘車上孟州了!」

  沉澱了一下心緒,我連連道謝,拿出了一些碎銀打賞陳大。

  因為席間聽到的那些話,我已經沒有了遊玩的興致。坐上雇來的馬車,直奔北門而去。

  臨近城門的那一刻,我掀起車簾,將京城的景象最後一次印入心田。冥冥天意,竟然讓我看到軒轅玉澈的身影,「再見!」不曾出聲,我以口形向他告別。目光停駐在那片最為磅礡的建築群,看著它在視線中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

  整個京城都被翻遍了,熾熱的心越來越冷,甚至化為死灰。婉欣,你究竟在哪裡?軒轅玉澈在心底吶喊。一瞬間似有所感,飛快地在城門附近搜索,不曾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餘光處覺得一輛出城的馬車上簾幕彷彿閃了一下。一無所獲,軒轅玉澈黯然返身。

  御承宮中,軒轅玉玨一筆筆批閱著奏折,每每恍神,眼前顯出熟悉的纖影,便飛快的停筆,將早已置於手邊的烈酒一飲而盡。喜榮心中焦慮,卻又自知身賤言微,惟有在內心暗暗歎息,待酒杯空置,為皇上加滿。

  處理完手邊的事務,軒轅玉玨拊手出得宮聽,仰頭望天,莫測的雲花,不時地變換成心中思念的故人,不禁苦笑:「婉欣啊婉欣,朕恐怕會因你而變成一個酒鬼吧!你的罪責可不輕啊!」此時,一隻不知名的孤禽無聲地劃過皇宮的長空,向著北方而去。直直地注視著那只飛鳥,軒轅玉玨的目光也隨著它飄向茫茫的北方……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5
發表於 2016-4-7 18:03:01 |只看該作者
〔卷三 宮外人生:二十四章 琺琅再現〕

  朝陽初現,勤勞的人家紛紛打開家門,有的上田,有的洗弄,還有商販們已經著手擺放著攤位,整理著店舖。我從客棧中走出,在街道中漫步,感受著身邊的人由稀稀落落變得擁擠,耳旁由清靜變得熱鬧非常。

  這是我來到孟州的第三天了,小小的孟州只有這麼一條比較繁華的商街。人們購買的吃穿用度,都是在這裡進行的交易往來,一些商旅在也是在這裡拋售著手中的貨物。如果想在孟州找到一份工作,這裡是唯一的去處了。易容的感覺真的不太好受,所以在途中我就著手一點點地卸妝,只是留下了必要的掩飾。面容比起最初的村婦扮相順眼了許多,不過沒有了千金小姐的那份神采,走在路間也不過是平平凡凡的民家女子罷了。三天來,我一直在街上找尋,卻不曾尋到滿意的工作,大多都是招些下人女從,如果做這樣的工作以後和紫桃他們聯繫就會難上加難了!

  真是頭痛啊!我皺著眉慢悠悠地逛著,四處觀望。不太長的街道已經叫我由街頭走到了街尾。恐怕今天又得空手而回了,搖了搖頭,我開始考慮是不是應該換一處落腳,否則身上的銀兩只出不進,不久就得花光了。

  「乓啷!」「撲通!」

  街尾的最末梢傳來一連串碎裂聲,我好奇地朝裡間張望。一旁布莊的老闆好心地勸我:「姑娘,別再往裡走了,老陶又在發脾氣了,要是被他丟出的瓷碗砸到可不是鬧著玩的!」

  「老陶?」我感興趣地問:「他是瓷器師傅嗎?為什麼要發脾氣呀?」

  「不是我吹,」布莊老闆神氣地說:「老陶可是少有的燒瓷好手啊,堪稱一絕,想當初他的瓷器可是相當的搶手。唉,可惜,就是脾氣怪了點。」

  看來有些碎片已經向外面飛濺,老闆將我往鋪裡拽了拽,繼續說:「前些時日他燒出一種新瓷,藍熒熒的,乍一看挺漂亮,可看久了就特糝人,像鬼火似的,沒人願意買。連帶其他的瓷器銷路也少了許多。我們鄰里鄰居和他的閨女都勸他別再燒那藍瓷了,可他偏不聽,誰再說他還就和誰急,唉!」說著,布莊老闆還無奈地搖了搖頭。

  布莊老闆的話將我的興趣全部鉤起來了,還真想見識見識鬼火般嚇人的瓷器是個什麼樣子。看老闆去招呼店裡的客人,無暇顧及到我,我便小心地閃過飛出的碎瓷繼續向裡間走去。

  「爹,您別生氣,」小玫實在是拿自己的爹沒轍,一邊閃躲,一邊勸著老陶:「咱們繼續燒藍瓷,繼續燒還不行嗎?」

  「哼!」老陶丟得氣喘吁吁,臉被怒氣脹得通紅,「誰再讓我把藍瓷給丟了,我就給他好看!氣……氣死我了!」

  終於把老陶給安撫住了,小玫歎了口氣,開始收拾滿屋的狼籍。突然發現唯一沒有被波及到的牆角,一個女子拿著件藍瓷的廢件看地津津有味。

  漂亮,竟然有人能夠找到與過去的那個時空中罕有的藍釉如此類似的著色材料,燒製出可媲美於琉璃般晶瑩緹透的深藍色。我感到萬分的神奇,將這片藍瓷拿在手中反覆地把玩,仔細琢磨,一個念頭在腦海中成型,或許,我可以不用離開孟州了!

  「請問,您是來買瓷器的嗎?」小玫堆著笑臉迎了上來。

  我故作淡然,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一般,仍舊拿著藍瓷看來看去。

  「哎呀,您的眼光真好,這可是店裡的新品種呢!好多人搶著要買都時常會缺貨!」為了攬下客人,小玫熟練地睜眼說瞎話。

  「呵呵,」我慨歎:「你可真是會做生意,一路走來,聽到好些人都說這種瓷器好似鬼火,人人都避而遠之,你還說這玩意兒有人排著隊的在買,看我是外地人好欺負嗎?」

  「你敢瞧不起我老陶的手藝?」小玫連連擺手示意依舊不曾壓下老陶的火氣,「你走,東西我們不賣了!」

  「我有說要買這兒的東西嗎?」笑他的自作多情,將手中的碎片隨意地丟到一邊,我拍拍手,向更裡面搜尋。

  我的話令小玫的火氣也上來了:「這位大姐,不買東西,你瞎轉悠什麼?」

  大姐?這種上年紀的稱呼讓我楞了半天,想到自己此時的打扮,這才緩過神來,想不到自己的輩分一下子就上去了。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女子,恐怕我們的年紀相差無幾吧!暗自好笑,卻也不說破,我還是按步進行著自己的計劃,拿起一隻完好的藍瓷酒杯,在光線的透射中欣賞著它異樣的光澤,我舉起杯,看向老陶:「還能燒得更藍一些嗎?」

  似乎察覺出我與一般的客人不同,老陶也冷靜了下來,把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問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搖搖頭,對於多餘的問題不作回答,我又問了一遍:「還能燒得更藍一些嗎?」

  「可以,」老陶走上前來,「只要再加些火候,可以使顏色變得更深!」

  太好了,想了一想,我探詢地說:「聽附近的人說,老師傅的燒瓷手藝非同一般,不知您有沒有辦法,將其他的東西嵌到瓷器的表面呢?」

  聽出了一些趣味,老陶來了精神:「比如呢?」

  「恩……」我思量了一番,「比如說很細的銅絲,要非常細的,像線一樣細!」

  老陶有些不明白,「要銅絲幹什麼?」

  「雕花!」我笑著說,看到這中藍瓷令我第一個就想到了另一個時空非常出名的工藝技術——景泰藍,繼續向老陶解釋:「這種藍,色澤沉穩大方,單獨使用恐怕太單一了,自然給人不舒服的感覺,但如果可以用其他顏色的配材加以點綴,定然可以達到非同一般的效果!」

  老陶聽著我的講解,眼睛頓然一亮,而後很快又暗淡下去。

  心下一沉,我焦急地問:「不可以嗎?您做不到?」

  「笑話,論手藝還沒有做不到的!」老陶傲然地看著我。

  「那……」我疑惑地看著他。

  老陶為難地說:「論手藝,我絕對行,但像姑娘您說的這般燒製,總要有個樣品,花式圖案之類的吧!這,老陶我可就不在行了!」

  呵呵,等的就是這句話呢!我瞭然地笑了笑,看向他的女兒:「請給我準備些紙筆,好嗎?」

  小玫雖然不清楚我和爹討論的是什麼,不過總覺得是遇上了一件意義非凡的好事,聽說我要紙筆,她連忙回到裡屋,取了出來。

  提筆思索片刻,我畫出一副簡單的牡丹圖,交由老陶。「您看,以它為藍本,您能在藍瓷上用銅絲鑲嵌出這幅圖案嗎?」

  老陶看到我的畫,一句話也沒說,拿起圖紙就進了燒爐房。小玫想上前詢問,我攔住她:「別去,你爹要工作了!」

  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爐房的老陶,小玫突然覺得眼前的這看似很平凡的女子變得有些神秘。「大姐,你,究竟是誰?」

  笑了笑,看著手中的藍瓷,有一種錯覺,我又回到了原本的那個世界,看著小玫,說:「我叫何緦羽,一個普通的外鄉人而已!」

  是啊,何緦羽。曾經,在遙遠的另一個時空,我就叫這個名字。來到天屺皇朝兩年多,這三個字都快被我遺忘了!如今為了躲開來自京城的搜尋,更名成了必須。這個帶有我前世烙印的名字再次回到了我的身上。好,就看看現如今的何緦羽能否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留下自己的足跡吧!

  這一天,我就留在了陶家的瓷器店中,和小玫一起收拾店舖,兩個人交談之下,頗為契合。真是想不到,小玫這丫頭挺有做生意的天分,嘴巴又利落,雖然因為藍瓷的緣故,客人比過去少了許多,但一來二去,還是勉強有了進項,我的才學也令小玫格外的欽羨,當我答應教她認字時,可把她高興壞了。聽說我還住在客棧中,連連催我搬來同住。

  時間就在我們兩個女孩的笑鬧中不知不覺地度過。而此時,進了燒爐房便再沒有消息的老陶終於有了動靜。

  「哈哈,我終於做好了!」老陶捧著一個小巧的窄口瓶走了出來。

  「我看看!」聽說做出了樣品,我欣喜地湊上前去。

  圓潤的瓶身,通體勁藍,顯得格外深沉凝重,但微泛金光的銅絲完美地鑲嵌於瓶腹,流利的線條幻化出一朵怒放的牡丹柔和了整體的笨拙沉悶之感,彰顯出雍容尊貴的非凡氣度,最為點睛之筆是在瓶口也嵌上銅絲做了點綴,與牡丹相映成趣,渾然一體。

  「好漂亮!」小玫被眼前的瓷瓶完全吸引住了,幾欲拿來細看卻怕將其損壞遲遲不敢伸手。

  再一次讚歎老陶的巧手,看著這個完美的成品,我也說明了自己的用意:「陶師傅,我們一起推出這種新瓷,您看如何?」

  對自己的手藝也是格外的滿意,老陶聽了我的話問道:「你的意思是?」

  「我來設計這些器皿上的花紋圖樣,由您來燒製,如果賣出,所得的利潤,我只需其中的三成,您看如何?」

  老陶還不曾有所反映,但小玫已經嗅出了其中的商機,「好啊,好啊,我們一起做,不過,大姐你只拿三成實在太少,應該對半才是!」

  「不,我只要三成!」我笑著拒絕了她的好意,「我只是負責畫些圖而已,現在又得在你們家叨擾,三成還是多的呢!」

  最終,一番推脫之下,我與陶家以四六分成的訂額開始了合作。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6
發表於 2016-4-7 18:03:15 |只看該作者
〔卷三 宮外人生:二十五章 布衣北侯〕

  一切如我所預料的一般,達到與過去時空的掐絲琺琅技術同等效果的嵌絲藍瓷一經推出立即造成了轟動。冷靜地分析了具體的市場情況,早在一開始我便令老陶停業半月,專心地燒製出多種不同的樣品,小至女子的配飾,如耳墜、腕鐲;大至家用器皿,如碗碟、壺罐等。而後分別放到不同的店家鋪售,因為數量有限,供不需求,店家只得告訴來客這種藍瓷只有陶家才有,稱勢打響了知名度,誘來了客源。而我們在再度開業後推出各種新式產品的同時,又與原先鋪售貨物的店家定了協議,繼續供應藍瓷並進行利潤分成。短短不過月餘,陶氏瓷器鋪的生意比過去最好的時候還要翻了數倍之多。

  忙碌了一天,老陶、小玫與我終於緩過勁兒來。計算著一日的所得,小玫算得眉開眼笑,對我更是欽佩的五體投地:「緦羽姐,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怎麼就想出這種鋪貨的方式呢?當初你讓我把燒出來的東西白白拿到別人家去賣我還滿心的不甘願,沒想到竟然因此引來這麼多的客源!」

  「沒什麼,」我笑了笑,這種鋪貨的方式在前世是最常見的銷售模式,但放到這裡卻成了一種大膽的舉措,「我也是靈光一閃,瞎琢磨出來的而已!」說著,看向窗外,逕自想著心事。

  紫桃來信了,這個鬼靈精雖識字不多,卻也有模有樣的半書半畫地交代了近一個多月的情況。通緝阿耿的皇榜依舊存在,不過顯然少了許多,而且因為蒙面看不清,貼在城門口也有等於無,看來只需再過些時日阿耿的行動也就自由許多了,我打算等闖宮的風頭真正過去,就讓阿耿過來幫忙,身邊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忠僕辦起事來總是方便許多。至於紫桃就讓她繼續在京城呆下去吧,她就像我在京城的眼睛,可以第一時間瞭解京城的動向,同時我也打算將紫桃的鋪子做為嵌絲藍瓷在京城的第一銷售點。這些都是我早已打算好的。

  真正令我心亂的,是紫桃帶來的另外的消息。這丫頭在信中提到有兩個很俊而且相貌頗為相似的人先後來找過她,其中一人來時是由慕容千雲陪同的,問我是否認識這兩人。我第一個念頭就想到了軒轅玉玨與軒轅玉澈。想不到在我離開後不久,除慕容千雲多次回到紫桃處打探我的消息外,軒轅玉澈與軒轅玉玨竟然也曾先後來找過她。幸好我不曾讓紫桃知道皇帝與靜王的相貌,否則以這兩人的皇室威儀,恐怕紫桃會頂不住露出馬腳。為以防萬一,我連夜回信,簡單說明了在孟州的情況後,交代紫桃的只有一句話:「一切照舊!」

  原本平靜的心因為紫桃的信再度掀起了波瀾。對於我重生後,最為親密的兩個人,我又何嘗能將之忘卻。對玉澈的愧疚,對玉玨的感懷,時常叫我自半夜醒來便再也無法合眼。可惜那種尊貴的身份另我望而生畏,那種分享式的愛情令我再三的退卻。最終,還是讓嚮往自由的心願佔據了上風。

  「緦羽姐!」小玫將我從沉思中喚醒,她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姐姐是那麼的奇怪,「你怎麼又走神了?我們賺了那麼多銀子,你怎麼還是不高興呢?」

  我將目光從窗外收回,看著小玫,微笑:「只是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沒什麼,賺了錢,我哪會不高興呢?」重新把心思放回到陶家的生意,想了想,我詢問老陶:「陶師傅,最近您有花心思想想其他的新燒法嗎?」

  「哪有那個空閒呀?」老陶笑得瞇縫了眼,「現在生意這麼多,光是藍瓷就擺弄不過來了,根本沒時間去想其他的!」

  「那不行!」我搖了搖頭,正容道:「最近不要接其他的新訂單了,陶師傅,等您手邊的活兒做完,您只要完成每天定量需做好的瓷器就可以了,其他的時間就請您費心想想其他的新燒法!」

  「為什麼呀?」小玫不解,「還有好多的客人想要訂做藍瓷呢,這生意就不接了?」

  沒有直接回答小玫的問題,我看向老陶:「陶師傅,還有人和您有一樣的好手藝嗎?」

  「那當然!」老陶憨憨地笑了笑,「雖說我這燒瓷的本事也算少有了,就不說比我好的,那和我的技術不相上下的也有好幾個呢!」

  得到他的回答,我回頭對小玫說:「聽到了吧!這藍瓷之所以賺錢,是因為我們搶了先機。如今它紅火了,總有其他的師傅也能照著學做出來,到時東西一多,也就不稀罕了。如果我們想一直這樣賺錢下去,就得靠你爹多想些新招,知道嗎?」

  被我一點,小玫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奧妙,贊同得直點頭。

  是夜,我又畫出幾幅樣圖交由老陶,這就回屋休息去了。

  也許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整晚我都會夢到在宮中的生活,軒轅玉玨的身影不時在夢中出現,偶爾還有軒轅玉澈的身影穿插其中。被這些夢折騰了一晚,直到破曉時才沉沉睡下。也不知時間已過去了多久,還是小玫將我叫醒的。

  「緦羽姐,醒醒!」小玫輕聲地在我的兒旁叫喚。

  懶懶地睜開眼,待眼前的景象變地清明,我疲倦地問:「有什麼事嗎?這是什麼時辰了?」

  懷疑自己的眼睛有了問題,小玫在剛才的一瞬間竟然覺得眼前這個相貌平凡的大姐是如此的美麗動人,充滿了叫人心動的魅力。好好回回神,確定眼中的女子再次變得平凡,小玫暗笑自己多心,說道:「已是巳時了,一早看姐姐你睡得正沉便不曾叫醒你。店裡來了幾個客人,挺奇怪的,他們說有事要與我們商量,我和爹都拿不定主意,這才想叫你過去看看。」

  「好,我整理一下稍後就來。你先到前面招呼著!」一邊穿著衣服,我一邊對小玫說。

  點點頭,小玫再次回到前堂。

  一同前來的曹方與管謙已經頗為不耐,手邊的茶水快要見底,始終不見這店家所說的主室之人前來。跟隨主家到過多少地方,何曾遭受過這樣的冷落。若不是主家依舊氣定神閒地坐在那裡等候,他們二人早就想要發彪了!

  杯中的茶水已經喝完,姬天珞仍然掀起杯蓋微微地扇弄,順勢打量眼下這間不過是寸尺見方的小店。越看越是覺得驚奇。店舖雖小,卻佈局工整,所有的物什都分門別類擺放地格外規整,甚至注意到了微小的細節,好像門前靠右邊的首飾台前不僅有供人自賞的鏡面,還細心地為客人準備了木梳,以備打理凌亂的發容。看著眼前有些拘謹的老人家,姬天珞微笑著問:「剛才進去的是您的女兒吧!這店舖叫她這一打理,真是讓人覺得很舒服呢!」

  「哪裡哪裡!」老陶平日都是窩在燒爐房,今日突然要和幾個氣勢不凡的人打上交道,感到特別的不自在,他幹幹地笑了笑,「這都是何家姑娘著手搬弄的,原本咱們也就是燒出什麼就擺上什麼,哪會分得那麼細呀!」

  「哦?」姬天珞興然問道:「不知老丈口中的何姑娘是?」

  「她是個外鄉人,」老陶本本實實地向他解釋:「到孟州找份活幹,後來遇上了就一起擺弄這些藍瓷,也就搬來與我們同住互相有個照應。哦,那些圖就是何姑娘畫的。那姑娘,心思可活絡著呢!咱們店裡的生意大半是她出的主意,小玫剛才就是去叫她了!」

  聽了老陶的講述,姬天珞對那位何姓女子的好奇之心更濃。因為此地分店掌櫃傳來消息,孟州出了一種新式瓷器,以銅絲嵌出華美的圖紋,格外的搶手。而最初這燒瓷的師傅竟然分文不取只希望可以將少數樣品放在店中展賣,短短一個月,陶氏藍瓷便聲名大噪。見識過分店送來的藍瓷,姬天珞便被上面精美的圖案吸引住了,同時聽說了陶家的售瓷手腕,也格外想見見這位能想出如此出人意表的買賣方式的生意好手,他這才來到了孟州。如今聽老陶的口氣,想出這種點子的人與圖案的設計者竟然是同一個人。姬天珞不禁起了招攬之心。不知這樣多才多藝的女子是個何等的人物。

  思量間,裡屋的門簾掀起,小玫端著一些茶果走了出來,面帶微笑地致歉:「不好意思,主事的姐姐因為昨夜勞頓,剛剛起身,適才我已將她喚醒,這就快出來了,請諸位再等片刻即是。」

  「不敢,算來還是我們打擾了!」垂手示意有些按耐不住的曹方、管謙,姬天珞和聲應答。

  又過了一盞茶的工夫,裡屋的門簾才再次掀起。

  初次見到多有耳聞的何姓女子,姬天珞頗為失望。最常見的窄袖衣裙,普普通通的樣貌,人群中隨手一抓,這樣的女子便有好幾個。想來天下間的女子也並非都是才德與容貌兼備,姬天珞暗自慨笑,也不知自己在期盼些什麼!

  被姬天珞一番打量的同時,我也在暗暗的觀察著眼前這一行三人。察言觀色之下,立時明瞭眼前這最為年輕的俊朗男子才是正主。想不到自己來到天屺不過三年未滿,竟然連連遇到如此出眾的男子。眼前之人比起家中兄長也絲毫不會遜色,比之軒轅玉玨與軒轅玉澈也就缺了幾分皇家天生的貴氣而已。

  上前幾步,來到三人正前方,我微一伏身,「因奴家疏惰,致使諸位久候,小女子在此誠心致歉,望公子寬容海涵!」

  「是我等貿然造訪,打擾了姑娘的休息,」姬天珞笑然回道:「算來是姬某之過,怎能怪得姑娘?」

  姬?乍聞此姓,我閃過一念,驚詫地問道:「公子莫非便是傳聞中的布衣北侯——姬天珞?」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7
發表於 2016-4-7 18:03:33 |只看該作者
〔卷三 宮外人生:二十六章 尋得靠山〕

  看到隨行二人吃驚的樣子,我知道自己猜對了。

  「有趣!」姬天珞依舊是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只有與姬某打過交道的生意中人才知道在下的真正面目,姑娘初次見面卻能脫口道出在下的身份,不知姬某是否有此榮幸也能對姑娘有個瞭解呢?」

  能夠知道姬天珞自然是從慕容千雲的口中得來的。自從在冷宮中覺察出皇上對我的非同一般,慕容千雲便對我恭敬了許多。只要能夠告訴我的他都會知無不言。偶爾我也會聽他講些商場上的事情。原來這商場也分有多股不同的勢力。慕容千雲的勢力主要在南方,與懷陽高家共分南部天下;北方的情況就複雜了許多,主要是因為有蠻夷的涉足,時常有暴力事件發生,限制了天屺的商家在北部的發展,但近幾年卻有了變化。姬天珞以販馬起家,而後又開始經營綢緞、貴飾,不出數載他的生意就遍及北方各州縣。也有蠻夷找上他,但若有人來犯,姬天珞便以更為血腥的手腕加以反擊,久而久之,他的精明詭詐與冷酷鐵血便傳揚開來,最終樹立了他在北方的強大勢力,都稱其為北方霸侯,又考慮到姬天珞本身並未位列朝堂,就在這北侯之前加上了「布衣」二字。

  總不能說出慕容千雲的名頭吧!我稍加思量,笑言:「既然要到北部求生,總要多下功夫做些準備,北侯之名如雷貫耳,小女子豈會沒有耳聞。適才觀三位的不凡氣勢又聽公子自稱為『姬』姓,這才加以揣測,不曾想竟真的是北侯大駕光臨!」

  「好個聰慧的女子!心細如塵!」姬天珞聽了我的解說,大為讚賞,「姑娘姓何?敢問名諱是……」

  「緦羽,何緦羽。」我讓小玫去招呼其他的客人,老陶也回到了燒爐房內,在姬天珞的一旁坐下,探問他的來意:「不知北侯屈尊來到小店,有何貴幹?」

  「原本也只想見識一下藍瓷的獨到魅力,不過……」姬天珞看向我,「今日得見姑娘,姬某有了另外的想法。」

  「哦?」我興味盎然地回道:「北侯對小女子能有什麼想法?公子的言辭似乎有些不妥!」

  「竟敢戲弄我主家?」一旁的曹方被我的語氣徹底激怒了。

  似乎剛剛發現還有兩個人的存在,我疑惑看向姬天珞:「敢問北侯,這二位是?」

  「哈哈,」姬天珞曬然大笑。「剛才在下的話確有不妥,」而後轉向曹方肅然言道:「不得無禮!」

  接著姬天珞向我介紹說:「這是曹方,莽人一個,姑娘莫與其一般見識!」說著又指了指另一邊,「這是管謙,他們二人都是我的屬下。」

  「見過二位!」我略作點頭示意,將話題轉回:「北侯還不曾言明是何想法呢!」

  「在下希望姑娘能到敝莊為姬某打理生意上的事宜!」

  聽了他的話,我瞭然地笑了:「北侯這是在招攬我?」

  「不錯!」姬天珞收回笑意,正色道:「適才聽陶師傅所言,覺得姑娘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商界奇才,如此良材屈就於這樣一間小小的瓷器鋪,實在可惜。天珞相信,姑娘到敝莊更能發揮你的才幹!」

  真是想不到,姬天珞竟會對我有如此高的評價,真是叫人有受寵若驚之感。若是得到布衣北侯的庇護,可以另我的身份掩飾得更為妥當,可惜目前為了阿耿的事,我暫時還不能離開孟州。

  「北侯的好意,緦羽心領了!」我婉言謝絕:「但緦羽與陶家父女已經產生了感情,不想就這樣離開。日後若是有緣,而公子依舊如此看得起小女子,那時緦羽再為公子分憂也是不遲!」

  想不到我會拒絕這樣的一次絕佳的機會,姬天珞真正楞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常色。頗為惋惜地搖了搖頭,不曾再說些什麼。

  雖然拒絕了姬天珞的招攬,但想到日後的發展,眼前放著這麼好的靠山,我又怎會輕易將其放過。轉念之間,我喚住已有去意的姬天珞一行:「北侯暫且留步,緦羽有事相求!」

  姬天珞回頭,問道:「何姑娘,還有事嗎?」

  我起身迎上前去,懇切地說道:「若北侯對緦羽確有愛材之心,緦羽厚顏,希望北侯能借些貨物銀兩已做周轉。」

  「姑娘缺錢嗎?」姬天珞對我的請求感到有些突然。

  「以店中的收益,溫飽足以。」我笑著說。

  「那,為何還要向在下借助?」

  「獨木何以成蔭?」我回道:「若是只求溫飽,守住這間瓷器鋪已是足夠。但緦羽卻志不在此,因此決不能枯守著一樣藍瓷。正如北侯以馬起家,但如今為您賺足銀兩的乃是綢緞與玉器是同樣的道理!」

  看我的眼神由讚賞變為驚歎,姬天珞感慨:「姑娘的野心不小呀!」而後又語帶笑意地反問:「你如此坦然告之,不怕在下心生警覺,不僅不幫忙還會對你施以威壓嗎?」

  「若當真是如此,只能說緦羽識人不清了,」我也笑了,「不過北侯能有如今的地位,還怕區區一個弱女子嗎?說出去,恐有人會笑您氣量過於狹小了吧!」

  「呵呵,」姬天珞歎然搖頭,「說吧,姑娘想借什麼,借多少?」

  有門兒!我欣然應道:「皮草!一車皮草!」

  聽到我的答案,面前三人全都楞住了,既而哄然大笑,姬天珞止住笑意,好心勸說:「姑娘雖有天縱之材,到底是初涉商途啊!姑娘因是看寒冬將至,定有人需皮草御寒。卻不知這皮草腥臭,常人難以忍受,一般只是售於軍中作為甲冑之用,我看你還是換些其他的東西吧!」

  搖了搖頭,我說:「緦羽只要皮草即可!」

  看我如此堅定,姬天珞有些奇怪,難道是自己錯看了,眼前這女子並無多少經商頭腦,藍瓷之舉只是巧合?心中已反覆思量數遍,仍然猜不透這皮草還能做何用途。他試探地說道:「姑娘執意要這皮草,姬某也不會不給,但醜話前敘,此乃出借而非贈予,日後姑娘若是無法償還又待如何?」

  我淡然一笑,發下豪言:「只需三月,緦羽定能將北侯所借皮草的金額全數還清。若三月後緦羽所言無法達成,願終身為奴為俾隨侍北侯左右以償債務!」

  兩眼微瞇,想不到我是如此的斷然。把我此時的神情深深地映入眼簾,姬天珞揮手招來管謙,將隨身玉珮交到他手中,「你拿著此玉快馬趕回山莊,命老程備齊一車皮草送至孟州交由何姑娘。」

  「侯爺,這……」管謙總覺得不妥,一車皮草可值數萬兩銀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交給一個僅一面之緣的女子,是不小的損失啊。

  「嗯?還不快去?」姬天珞厲聲催促。

  「是。」管謙搖搖頭,拿著玉珮走出店外。

  一事談定,姬天珞笑看我問:「還有何需要,何姑娘不妨一併說出。」

  「多謝侯爺相助,」我笑了笑,自問不可貪心太過,「暫時沒有其他需要了!」

  「那,姬某就此告辭了!」姬天珞揮手作別。

  沿途偶有回身,確定再看不到陶家瓷鋪,姬天珞收起面上的笑容,吩咐下去:「曹方,你去查查這何緦羽究竟是何來歷,越詳細越好。」

  曹方一驚,低聲問道:「侯爺懷疑此女有何不妥?」

  看來是自己有些大驚小怪讓曹方會錯意了,姬天珞「呵呵」一笑,「不必如此緊張,我只是好奇而已,總覺得這名女子言行舉止端然有矩,非是尋常人家,卻又怎會孤身來到孟州。背後定有什麼有趣的秘密也未可知!」

  曹方訕然而笑,說道:「侯爺,您似乎對那女子很是在心呢!」

  「多嘴!」姬天珞笑罵。思及曹方之言,自己也心下警然。似乎自己的確是對那何緦羽有些不同。其實哪裡需要管謙的提點,姬天珞何嘗不知如此貿然出借一車的皮草太不實際。但回想起何緦羽的泰然自若,總有種預感只要是這女子想做的事便不會有失,這才甘願出借,他是想看看何緦羽能用這一車的皮草做出何等事。若要問他為何對何緦羽如此信任,就連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與之交談時,姬天珞總會為其翩然風采所傾倒,忘卻掉那張平凡的容顏。想到此處,姬天珞不覺自言自語:「如此奇妙的女子,叫我姬天珞遇見,不知算不算有緣呢?」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現在聽姬天珞如此言語,曹方錯鄂地叫道:「侯爺,您不會真的對那何姑娘動心了吧!」

  「怎麼?不行嗎?」姬天珞斜睨了曹方一眼,「何緦羽雖樣貌一般,但才智非凡,言行之間可見大家之風,做你的女主人也並不辱沒!」

  「這,這話是沒錯,」曹方遲疑的提醒主家:「但,您不是與高家小姐高茗馨有了婚約嗎?」

  想起這椿兒時婚盟,姬天珞不禁皺眉。一天的好心情都被曹方的話給破壞殆盡,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他扭頭直奔自己在孟州的處所而去。

  明白自己又說錯話,曹方恨恨地捶了捶腦瓜,不敢再有多言,尾隨跟上。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8
發表於 2016-4-7 18:03:50 |只看該作者
〔卷三 宮外人生:二十七章 華貴裘袍〕

  「六……六萬二千兩?!」

  陶家父女倆被這從未聽過的天文數字給驚呆了。看這滿車的皮草,二人顫微微地伸手向毛皮上摸,但還沒碰著毛尖又飛快地把手縮了回去。小玫暈乎乎地回頭看我:「緦……緦羽姐,這……這是……」

  想不到布衣北侯的效率如此之高,不過兩天滿滿一車的皮草已經完好地送到了我的面前。我上下翻閱,對皮質與毛色都非常的滿意,向送貨來的管謙微微一笑,說:「替我謝謝侯爺,這六萬二千兩恐怕還是保守估計吧!告訴他,三個月的期限我決不會食言,三月之後定將六萬二千兩紋銀雙手奉上。」然後轉身對仍然處於呆滯狀態的陶家父女說:「陶師傅,小玫,幫我一起把皮草搬到院子裡去吧!」

  管謙等人在幫忙搬理好皮草後就回去覆命了。院子裡只剩下我們三人,老陶慌亂地看著我問:「何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麼呀?這麼貴重的東西就是把我的鋪子賣了也不值這個價啊!」

  「陶師傅,您不必擔心!」我安慰道:「這是我個人向北侯借的,與你們沒有關係,出了事我一個人擔著。」

  「不是這個意思,」老陶連忙說:「只是我們還沒見過這麼貴重的東西,所以……」

  「真的與你們無關!」我再次重申,然後誠懇地看著他們二人,「陶師傅,其實我不說你們應該也感覺得到,我不是單純來找份活計的。因為過去的一些事,怕將來有個萬一牽累你們,所以想自立個門戶。不過你們放心,我還是會繼續給鋪裡畫樣圖的。」

  「唉!」老陶瞭解地點點頭,「我看得出來,何姑娘不是個一般人,別的我也就不多說了,不用怕連累我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一旁的小玫也附和地猛點頭。

  感受著淳樸的人心,我笑著說了聲:「謝謝!」

  要處理這堆皮草,還真的需要老陶的幫忙不可,需要的不是他的手藝,而是他的人脈。正如姬天珞猜測的那樣,我的確是想用皮草做御冬的衣物,而他所說的毛皮的腥臭早已在我的考慮之內!毛皮的除臭、梳理、順光、拼接直至最後的設計製衣光憑我一個人是絕對忙不過來的。幸好老陶是這條商街的老住戶了,與街上的大部分人都相熟,布莊的田老闆、裁縫姜老等左右鄰居衝著老陶的面子都先後過來幫忙。

  我將毛皮放置與燒爐房中以蒸汽熏烤、晾曬,如此反覆將毛皮的油脂腥臭降至最低。之所以過去的人們始終無法忍受皮草的氣味,是因為在沒有什麼高超的除臭技術之下,人們依舊只想到將整張毛皮製成寒服,不僅仍然有較濃的氣味而且作出來的衣服也顯的很笨拙。而我則準備以布匹為主料,將小片毛皮與之拼接,如此一來,作過簡易除臭的小片皮草便可以將腥臭降到最低,平時,人們只要對在布料之上稍加熏香處理便可以將味道完全掩蓋同時也達到了需要的御寒效果。

  努力回想在過去的時空見到過的皮草服裝,加入自己的理解,我構出一幅草圖交給姜裁縫。第二天,當姜老將做好的衣服拿來讓我看時,我自己都想不到會是這麼的漂亮。因為是樣品,我不惜花大錢用了布莊上等的錦緞。整體是用淡粉色的錦緞配以金棕色的絨皮,衣裙領口用皮草圍成小巧的披肩,護住肩、頸和背部,袖口與窄腰處也圈有毛皮,並鑲上一些水晶飾品加以點綴,裙擺出刻意裁出長短,縫上毛邊,以毛皮的份量增加其垂墜感形成層次分明的波浪。還有長裙上用毛皮縫製出的幾朵盛放的花朵,看似只是裝飾,但前身兩朵花的位置正好在人的膝蓋附近,起到護膝的效果。

  這身衣服是以小玫的身材為藍本的,她迫不及待地穿上立時歎息:「好舒服,好暖和啊!」而在我們的眼中,穿上樣衣的小玫不僅有著天屺女子特有的靈秀,還在皮草的掩映下帶了點域外的野性,動靜皆宜。

  「聞得出什麼難聞的氣味嗎?」我問起最為關心的問題。

  小玫仔細地嗅了嗅,開心地搖了搖頭:「聞不出來,只有衣料上淡淡的熏香味。」

  成功了!我鬆下一口氣,興奮地看著大家,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姜師傅,您做過那麼多衣裳,應該知道大多數女子的身段尺寸,我希望您為我多找幾為裁縫來,專門做我畫出的衣服,由小到大分為五等,中間的每張圖做三件,最小和最大的尺碼做兩件……」

  「等等!」姜裁縫有些糊塗,「難道不是等別人上門再做嗎?否則做這麼多放哪裡啊?」

  「放?」我笑了,「做出來當然是拿出去賣啊,至於你們的工錢由我來給。」

  「啊?」所有人聽了我的話都吃了一驚,老陶疑惑地問:「何姑娘你出錢給別人做衣裳,還做這麼多?」

  「呵呵,」我笑得更大聲了,明白即使和他們解釋了什麼叫服裝廠他們也不會瞭解,「放心吧,陶師傅,都說了做出衣服是拿來賣的,哪裡是自己掏錢呢?」

  還是早已習慣了我的驚人之舉的陶家父女首先回過了神,幫忙勸說依舊雲裡霧裡的鄉鄰。之後的幾天,我又招來幾個專門負責熏蒸皮草的夥計。就這樣與姜老在內的六位裁縫師傅一起風風火火地大幹了起來。

  「最近,那何姑娘都在幹什麼?」姬天珞詢問從瓷器鋪趕回的僕從。

  「回侯爺,還是那樣,和很多人一起在趕製衣物。」僕從回報說。

  「真的在用皮草做衣物!」姬天珞皺眉,再問:「看到他們做的什麼衣服嗎?」

  「成衣都堆在裡屋,小的看不清楚!」

  揮手退下從人。姬天珞看向窗外,將目光投駐於陶氏瓷器鋪的方向,喃喃自語:「何緦羽,你心裡究竟有著什麼打算?」

  從陶家回來後不久,曹方就開始著手查詢何緦羽的身份。誰曾想,憑借他布衣北侯如此強大的人脈勢力,居然連一點消息都查不出來,這何緦羽就像突然出現在人世間,迅捷而又巧無聲息。這樣的神秘愈加引誘著姬天珞,他迫切地等待著能夠親手揭開那層遮掩的面紗。

  時間的車輪規律地碾壓,不曾停歇。一個月的努力,我們趕製出數十款不同的皮衣。我根據皮質、布料的不同,制訂了不等的價位。連夜送往京城紫桃處。

  「緦羽姐,為什麼不放在孟州售賣而要送往京城呢?」小玫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詢問。

  「這皮草值多少錢?」我有意地點撥小玫。

  「六萬二千兩呀!」

  「現在被我們裁剪成小片製成衣服,你再算一算,皮草、布料、針線、墜飾,還有這麼多裁縫師傅和夥計的工錢,一件衣服值多少?」我繼續問她。

  「最少也要三十兩,」小玫心下掐算了一下,「這還是那最次等的才行!」

  「是呀,三十兩。」我感慨地說:「尋常人家,哪捨得花三十兩買一件過冬的衣裳?這夠他們好幾個月的伙食了!」笑著看了看小玫,又道:「所以這些衣服,一開始我就沒有想賣給老百姓。京城裡的達官顯貴時常應酬,千金小姐們沉迷於美貌裝扮,為了彰顯身份不惜一擲千金。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花那麼多心思將衣服設計成各種不同的款式,甚至有幾件做到只此一件?」

  這個疑問很早小玫就想問了,如今聽我提起她連忙問道:「為什麼?」

  「物以稀為貴!」揚起意味深長的笑容,我說:「看到這麼新穎好看的衣服,當然希望能夠擁有,而且因為只有少數幾件甚至除了自己以外別人都沒有,這就顯出了他們的與眾不同,讓他們面子上有光彩啊!這樣的好事,即使花再多的錢那些官爺還有夫人、小姐也都會心甘情願的!」

  小玫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隨著我的講說變幻出絢爛的光彩。這個姐姐如今在自己的心中就像是無所不能的神祇,可以將人們心底最深出的渴望瞭解得如此通透,並隨意地玩轉於股掌之中以達到自己所需要的目的。雖然如此,小玫卻不會因此覺得姐姐有多麼的可怕,相處的這些日子中,何緦羽是個多麼善良的人她和爹爹再清楚不過。好像藍瓷的熱賣,說好四六分成的,但最終所有的錢還是全部用在了陶家的鋪子裡,緦羽姐不曾多拿一分。

  感受到小玫的目光,我看向她,「怎麼這樣看著我?」

  「沒什麼!」小玫對我甜甜地一笑,「接下來我們幹什麼?」

  「接下來?」我輕拍小玫的前額,嬉笑著回答:「等啊,等著數銀子!」

  沒錯,數銀子。紫桃果然不負精靈之名,不過十來天,我送去的皮衣便熱賣開來,因為它細緻的剪裁、合身的設計而大獲好評。瞬間京城就掀起一股皮衣風潮,而且我獨特的細分五等大小的零賣手法也令前來購衣的顧客感到格外的新奇。又過了數十天,阿耿便來到孟州與我會合,隨他而來的,還有厚厚的一疊銀票,共計十七萬兩。

  「本來是二十多萬的,紫桃自己留了五萬兩準備搬個更大的店面。」阿耿不好意思的說。

  點點頭,這些是我一早就和紫桃說好的。而身後,老陶和小玫早就盯著眼前白花花的銀票看直了眼。

  付清裁縫與夥計的工錢,我帶上七萬兩銀票在阿耿的陪同下來到姬天珞的住地。

  隨手就將銀票交身旁的管謙,姬天珞歎服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姑娘好本事!」

  「侯爺不用清點一下嗎?」我對他微笑。

  「姬某信得過姑娘。」姬天珞笑著說,「上個月在下就已聽聞京城出了一種款式新穎的皮衣,那恐怕就是出自姑娘的手筆吧!我很好奇,姑娘是如何將皮草上的腥味去除的呢?」

  聽到姬天珞的詢問,我抿嘴淺笑,叫阿耿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件皮衣,「緦羽今日所成全賴侯爺當日的慷慨相助,無以為報,惟有送上精心裁製的衣袍一件了表寸心,請笑納!」

  裘袍展開,但見銀灰色的錦袍上,領口、腰部、袖口與手腕處均縫有淡紫色的皮草,毛色光亮呈現自然的紋理。整體的設計簡單明瞭,而又大氣沉穩,細微處的點綴在於所有的毛皮均可以卸下,秋冬皆宜,尤其是腰間的長裘以翠玉為扭,尾端自然垂下長及膝擺,令著衣者更添瀟灑貴氣。

  看到這件長袍,全場發出一陣讚歎。姬天珞目放華彩,從座下直立而起,輕柔地撫摩衣面,感受著手中溫暖柔滑的觸感。驟然立於我的身前,鏗然宣告:「何緦羽,你就是我北侯姬天珞要娶的女人!」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9
發表於 2016-4-7 18:04:05 |只看該作者
〔卷三 宮外人生:二十八章 京風暗拂〕

  若說我的長袍令眾人驚艷,姬天珞的話則是讓眾人驚嚇!剛送入口中的茶水也差點被我噴了出來,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懷疑是不是妝容露出了什麼馬腳。

  看向姬天珞,我小聲探問:「侯爺,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姬天珞掀起嘴角,伏身耳邊,同樣小聲地反問:「姑娘看,在下是在開玩笑嗎?」

  哧哧一笑,我將鬢髮別至耳後,「侯爺可知緦羽許過人家?」

  一陣抽氣,在姬天珞萬分驚鄂的神情中,我又說:「侯爺又知否緦羽乃是被夫家休掉的棄婦?」

  抽氣聲更甚,阿耿在一旁也是聽得一楞一楞卻因我的阻止而無法開口。我拉開與姬天珞之間的距離,抬眼相望,「侯爺對緦羽一無所知,就提出婚娶之事,不嫌太過孟浪了嗎?」

  神色深沉,姬天珞依舊對我的話無法全信,「何姑娘說的可是真話?千萬不要為了拒絕姬某傷了自己的名節呀!」

  「編這樣的謊話,只為了推拒布衣北侯的情誼,那我何緦羽也未免太愚蠢了些吧!」我覺得有些好笑,「緦羽的話句句是真,這樣,侯爺還覺得緦羽是您想娶的那種女人嗎?」

  曹方、管謙等人都焦慮地看著陷入沉默的姬天珞,這樣的反應正如我心中所料,是時候可以離開了。我向阿耿使了個眼色,準備告辭:「銀已還,袍已贈。此間事了,緦羽也該告辭了!」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哈哈哈哈……」姬天珞突然狂笑,不僅叫眾屬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止住了我離去的腳步。轉身看向有些出人意表的姬天珞,我等著他接下來的反應。

  「姬某差點就落入了俗套,」笑聲頓止,姬天珞坦然直視於我,「我鍾情於姑娘的絕世才智,傾心於姑娘的出眾風采,理得那麼多俗事做些什麼?況且姑娘既與夫家離異,如今便算得是單身一人。姬某男未婚,何姑娘女未嫁,為何就不能湊成一對呢?」

  「侯爺萬萬不可!」姬天珞話音剛落,屬下全然色變,嘩然當場。

  管謙慌忙上前進言道:「侯爺,屬下從府中回來時,老夫人再三叮囑屬下定要侯爺盡快趕回去商討與高家小姐的婚事。那,關於何姑娘的事是不是也該告之老夫人一聲,聽聽她老人家的意思再行定奪?」雖然話語間姬天珞的神情變得越發的肅厲,但管謙還是硬著頭皮將要說的話全部講完。

  真的很意外,姬天珞的處世之思竟然與我過去的那個時空有些吻合。要是放在最初,恐怕我真的願意與他共攜手也未可知,畢竟要找到一個能夠接受我超前思想的人是十分不易的。但經歷過宮中的紛擾,如今的我實在不想再讓情孽纏身。此時聽到管謙的話,我正好藉機脫身。

  「原來侯爺已有婚約在身!」我插口言道:「這樣看來,緦羽應叫侯爺明白,之所以被夫家所休,乃是因為緦羽過不了『善妒』之念,無法忍受夫婿另覓新顏。蒙您錯愛,竟相中小女子的蒲柳之姿,然若要你我二人得結鴛盟,還請侯爺了卻前段婚盟,否則一切皆為妄談!」

  曹方聽了我的話,有些不敢置信,譏諷道:「我曹方還不曾見過如姑娘這般厚顏之人,一個棄婦竟慫恿我家侯爺退婚做那負心背信之人!」

  「住口!」姬天珞怒斥曹方。

  對他們的辱罵一笑置之,看著姬天珞,我顯得頗為淡然,「緦羽剛才所言乃是一己之見,如何取捨全憑自願,緦羽不作強求。若無他事,我等告辭!」

  途中,阿耿幾欲開口,我看他十分困惑,笑著說:「是不是有什麼想要問我?」

  見我首先提及,阿耿這才問道:「小姐,您真的想嫁給那位布衣侯爺嗎?」

  歎息,「你和紫桃在一起這麼久,怎麼就沒有到她的一半機靈啊!」我搖搖頭,「如果我想嫁給姬天珞,一開始就直接答應他了,還用得著繞這麼多的彎子嗎?」

  「哦!」阿耿點點頭,隨即呵呵一笑,「小桃是比我聰明多了!」

  「小——桃?」我挑挑眉,嗅出一些其他的味道,「這麼久不見,你對紫桃的稱呼到是變得親密了許多啊?」

  「啊?我,我們……」阿耿被我的戲謔之詞羞腆得無言以對。

  「呵呵!」看著他害羞的樣子,我從心底替他們開心,想了想說:「我看,你還是不用留在孟州了,再過些時日,等我在孟州找到適合的處所真正安定下來,你就會京城幫著紫桃吧!嗯……」頓了頓,想到開心處,我又情不自禁地逗弄阿耿:「也許再過不久,就可以為你們兩個把婚事給辦了!」

  「不!」沒想到阿耿立刻就否決了我的提議。

  「為什麼?」我奇怪。

  「我和紫桃想的都是一樣的,」阿耿認真地說:「只有小姐真正有了依靠,才能談我們的事。所以阿耿要和小姐一起,保護小姐的安全。」

  「你們……」真的很慶幸可以在這個時空遇到紫桃和阿耿,眼睛有些酸酸的,我掩飾著內心的感動,將話題挑開:「這次皮草長袍在京城大賣,宮裡和慕容府都有些什麼動靜嗎?」

  阿耿回憶良久,搖了搖頭,「靜王已經有數月不在京城了;二少爺只有在開始的時候到鋪中問過小桃衣服從哪裡來的,但很快就沒有了消息;宮裡,好像並沒有什麼反應!」

  點頭以示瞭解。最初將衣服拿到京城去賣我曾有過猶豫,生怕會有人因為這些不一般的現象聯想到什麼,但時間上不允許我將這些衣服送到更遠的地方。這三個月算是售賣裘袍的最佳時段,如果送得更遠,不僅途中的安全難以保障,而且越往南寒力越減,肯定是達不到如今這樣的銷量的。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日暮西沉,落日的餘輝將我和阿耿的身影拖得老長。路旁的枯樹上還有幾片黃葉搖搖欲墜。冷風吹過,一些瘦弱的單葉終是支持不住,從枝頭緩緩飄下,滑落至我們腳下,踩踏出一陣「沙沙」的聲響。靜王不在京城,宮中也格外的平靜呀,看來,我最終還是化為他們記憶中的一粒微塵,成了時間長河中的過客!

  深夜皇宮

  「咳,咳咳……」垂垂紗幕下,一個瘦弱的身影斜倚在床頭,不時用娟帕掩住陣陣乾咳之聲。

  屋門微啟,露出縫隙匆匆鑽入一個年輕的公公,瞬間又將大門合攏,生怕凍著屋中的病人。小公公輕聲踱步在紗幕前站定,恭敬地向床榻中人行禮道:「奴才給娘娘請安!」

  「是喜榮嗎?」

  「正是奴才!」喜榮將頭垂得更低。

  「皇上,睡下了?咳咳……今日,喝了多少?」

  「回娘娘,皇上今日喝了兩盅翠凝露,不久前剛剛睡下。」

  「唉,」紗幕中一聲長長的歎息,「皇上喝的酒是越來越烈了,明日你定要備妥醒酒湯,省得皇上受那宿醉之苦。」

  「奴才明白!」遲疑片刻,喜榮說道:「今日玉嬪又給皇上送來一件裘袍,叫奴才給扣下了!」

  「是嗎?皇上,不曾察覺出什麼吧!」

  「沒有,」喜榮將聲音壓低少許,「所有妃嬪送來的裘袍奴才都已命人暗中燒燬,皇上不會察覺的。」

  「靜王和慕容府……」病榻之人還有些擔心。

  喜榮連忙寬慰道:「娘娘放心,線人來報,靜王目前人在秦河,未曾聽說京城中的情況;至於慕容府也甚是平靜,自從娘娘命奴才將名冊副本交給慕容中丞,中丞大人甚為驚恐,嚴令府中眾人不得再打探裘袍的來歷,從那時起,慕容千雲便再未去過那間鋪子。」

  「那就好,那就好……」話音未落,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娘娘!」喜榮擔憂地搶前一步,想看看床榻中人的景況,終因紗幕的阻隔而模糊不明,「娘娘請千萬保重身體!」

  「不,不要緊!」重重地喘了幾口氣,裡間傳來苦笑:「做了錯事,便要受罰,這是上天給我的報應!」

  「娘娘千萬不要這麼說,御醫有言,娘娘的病只需靜養定能痊癒!」喜榮哽咽地說道。

  「好了,好了,還是說說皇子的情況吧,近日他過得可好?」

  提起皇子,喜榮又有了笑顏,「娘娘放心,皇子殿下如今十分努力,學業有進,前日皇上還誇讚殿下懂事了許多!」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覺得有些疲意,病者躺下少許,對喜榮說道:「可以了,你下去吧!」

  「是!」喜榮退後幾步,忽而想起一事,停下腳步,探詢道:「娘娘,奴才適才得一消息,還請娘娘示下。」

  「什麼事?」

  「孟州傳來消息,今日布衣北侯揚言要娶何緦羽為妻!」

  「有這等事?」床塌中人本已睡下,聽聞此事又微微起身,沉思片刻,對喜榮說道:「這件事與我們並無多大關係,不必管它。素聞懷陽高家與北侯訂有婚盟,若是讓高志祁得知此此事恐怕還會對她不利,必要時定要保其安全,明白嗎?」

  「奴才明白,娘娘請安心休養,奴才告退!」喜榮得到指示,同來時一樣悄然離去。

  大門關闔之時,帶起點點微風,紗幃輕輕擺動了幾下重又恢復平靜,屋中再次變得寂然無聲,似乎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醫療天使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西方宗教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30
發表於 2016-4-7 18:04:24 |只看該作者
〔卷三 宮外人生:二十九章 擾事婚約〕

  幽城,駱馬山莊,大堂

  「你……你再說一遍!」葉翠苒看著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心中的震驚與憤怒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娘,無論再說多少遍都一樣,孩兒要與高家解除婚約,娶何緦羽為妻!」姬天珞冷靜地將剛才的話重新複述。

  「夠了!」葉翠苒不願再聽下去,眉心深鎖,「你不要忘了,這婚事是你爹在世時就已經訂下的,現在無端端提出退婚,將我們兩家的情面至於何地?叫我如何面對高家,又如何向你九泉之下的爹爹交代?!」

  「孩兒也說了無數次,」姬天珞深感頭痛,伸手揉按額鬢,「高家對我們的恩德,孩兒可以另想辦法償還,但婚事,孩兒定要自己做主!」

  每每想起這椿婚約,姬天珞便滿心的不甘。當初父親姬硯秋只是個落第書生,家道中落孤身一人。在最困難的時候是高志祁伸出援手,幫了父親一把,還出資助父親從商,這才有了姬家最初的基業。父親一直視高志祁為再世恩人,誠心與其結交,聽說高志祁的長女茗馨天生腿疾,高家一直擔心女兒會因此遭人奚落嘲諷,便心甘情願地替姬天珞訂下了這門婚事,以此報答高家的大恩。倒也不是高茗馨的天生殘疾讓姬天珞瞧不起,只是他自小就很有主見,始終認為自己的妻子必須由他自己來選擇,而不是聽從父命的安排。

  「娘,若是孩兒始終不曾遇見心儀的女子也就罷了,」姬天珞再次嘗試說服自己的母親,「孩兒沒有鍾情的女子,娶了他高家的小姐也可了了度日;但如今,孩兒心中已經有了想娶的對象,再要違心與高小姐成親,是對她的不公,也是對孩兒的不公!」

  「你那純粹是謬論!」葉翠苒冷哼一聲,「當我不知嗎?你要娶的那個叫何什麼羽的女子,是人家不要的棄婦。堂堂北豪首富,放著名門千金不要,娶個不知誰家的下堂妻,說出去也不怕讓別人笑掉了大牙!」

  姬天珞不敢苟同地反駁:「娘,您沒有親眼見過何緦羽,又怎知她配不上我們姬家,在孩兒看來,何緦羽的聰明機警,慧質蘭心,還有那過人的經商天分,隨便哪一樣都令她足以匹配我們駱馬山莊,成我天珞的賢內助……」

  「是,娘是沒有見過那位何姑娘,」葉翠苒打斷兒子的話頭,插口問道:「可你也沒有親眼見過高家的茗馨小姐呀,你又怎知她就沒有那份聰明機警、慧質蘭心,沒有那過人的經商天分?別忘了,他們高家也是世代經商,高茗馨從小在那裡耳濡目染之下,商業的才能比起那個何姑娘肯定是只高不低的!」語氣格外的肯定。

  不曾見過高家小姐嗎?姬天珞在心底冷笑,若不是親眼見識了高茗馨的自傲刁鑽,潑辣驕蠻,這幾年他何至於對婚事推拒得越發厲害?話不投機半句多,明白與母親說得再多也只是在浪費時間,姬天珞隨意地敷衍道:「好了,娘,孩兒舟車勞頓,有些累了。這些事還是以後再談吧!」也不待葉翠苒作何反應,逕自向自己的宅院走去。

  「你!」葉翠苒看姬天珞對她的話全然不予理睬,又氣又惱。自發將心中的怒火全然傾洩到從未見過的何緦羽的身上。喚來管家老程,葉翠苒冷冷地吩咐說:「你替我跑一趟孟州,把莊主口中的那位何姑娘給請到駱馬山莊來,我到要看看聰明機警、慧質蘭心的何緦羽到底長個什麼模樣!」

  懷陽,高府,書房內

  高志祁陰沉地坐於書案前,一頁頁翻閱手邊的帳冊,屋外時不時傳來器皿的碎裂聲還有掀翻桌椅而造成的聲響。對於這些大動靜,高志祁仿若未覺,連眉頭都不曾抬一下。

  他不上心,自有人來在意。高靳上身前傾,急切地說道:「爹,她都發了好幾天的脾氣了,您到是說句話呀!」

  「說什麼?」高志祁斜瞪了兒子一眼,慢條斯理地將筆墨擱置,在帳冊翻閱過的地方細心地作好標記將其合攏,「我當初是怎麼囑咐你們的,姬天珞的事暫時先不要讓你姐知道,由我來處理。現在,是誰大嘴巴把這事給說出去的?還要我說什麼?哼!」

  高靳對父親的指責無言以對,神情顯得十分尷尬,因為父親口中的那個大嘴巴指的正是高靳本人。「孩兒……孩兒也是護姐心切,心中不平,這才說漏了嘴嘛!」說話的音量明顯比剛才降低了幾分。但他轉念一想,音量上揚,又變得理直氣壯:「這本來就是姬天珞的不是嘛,竟然為了個女人想要無故悔婚,若不是我們在孟州的手下傳訊來,豈不是到他上門時我們還蒙在鼓裡?!」

  「被蒙在鼓裡的是你,」高志祁一甩衣擺,走下書案,拿起架旁的小花剪修理屋內的兩盆長青,「姬天珞想要退婚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不是在孟州才起的念頭!」

  「什麼?」高靳錯鄂萬分,連忙問:「爹是如何知道的?」

  小心地捻下一片黃葉,高志祁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兒子,「當初,姬硯秋同為父訂下這門親事是為了報恩,這點你們也是知道的!」

  「是啊!」提到這件事,高靳一挺胸,更是氣焰高漲,「所以姬天珞如今的舉動完全是忘恩負義的小人所為!」

  「姬天珞忘恩負義?」剪下葉尖的黃斑,高志祁直起身隨手拿起桌上的帳冊丟給高靳,「好好看看,近兩年我們在北面的收入!」

  將帳冊從頭翻到尾,高靳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疑惑地說:「挺好的啊,我們每家分店都有不錯的收益呢!」

  「不是挺好,是太好了!」高志祁丟掉花剪,將帳冊放到自己手中,將作有記號的地方一一給高靳過目,「你看看,這些生意明顯是和姬家對沖的,姬天珞在北方的勢力是根深蒂固,而我們只是嘗試地向那邊拓展,何以這一來就如此順手,他姬天珞還敵不過我們高家的幾個小掌櫃嗎?」

  「爹的意思是——」高靳終於明白過來,「這是姬天珞故意放水給我們的生意,為的就是還了欠高家的恩情,不用再娶姐姐為妻?」

  「明白了?」高志祁輕聲一笑,「你可不要小瞧了這布衣北侯啊!」

  「那……那這婚事……」高靳也沒了法子。

  「婚事當然不能退!」高志祁背手來到窗前,沉聲說道:「高家與姬家的聯姻勢必能拓展我們在北方的發展,如此便能蓋過秦廣那個老傢伙的風頭。哼,那個老東西,仗著在朝中的餘蔭和慕容家的勢力總是把我們壓得死死的,有了姬天珞這樣的女婿,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高靳聽了父親的話也是熱血沸騰,但想起姬天珞曾向孟州一名女子求婚,對這份憧憬又變得不甚確定,「可是那姬天珞恐怕不會答應吧!」

  「放心,」高志祁氣定神閒地踱回桌案,「為父早已派人到孟州著手處理此事,不日便會有消息回來……」一陣尖利的嘶喊聲打斷了父子二人的談話,對這個刁蠻女兒的撒潑,高志祁終於皺了皺眉頭,沒好氣地說:「去去去,趕緊讓你姐給我安分點,就說我說的,不會讓她的男人給跑了的。我還有帳目要核對,你出去吧!」說著,低頭將帳冊重新翻到適才停止的那一頁,再次查閱起來。

  孟州,郊外密林

  一頂軟轎出現在小徑深處,抬轎的四名家丁目光如炬,身手矯健,腳下健步如飛,轎身卻絲毫不見顛簸,平穩如故。四人將軟矯抬至密林中的一處空地,倏然定身,放下軟轎,動作整齊化一,恍若一人。

  片刻間,林中出現一群蒙面勁旅從四方湧來,環繞於軟轎周圍。為首一人面朝轎簾,以手示下,眾人皆朝軟轎中人伏身跪叩:「參見主上。」

  金光一閃,從轎中飛出一面令牌,落入為首之人的手中,「在駱馬山莊的人面前行刺何緦羽。記住,一切只是作戲,若是讓她有絲毫的損傷,惟你是問!」

  「屬下遵令!」將令牌放入懷中,遣散其餘手下,蒙面首領獨自留下向轎中人稟報:「主上,屬下在孟州發現另一路人馬,似乎也是從裡邊來的!」

  「這件事,我已知曉,」轎中人沉默良久,「你派人趕往秦河,將慕容婉欣人在孟州的消息帶給靜王,以後的事你就不必理會了。」

  「是!」得到所需的指令,蒙面首領飛身縱入林中,轉眼間便消失無蹤。

  風,掀起一陣塵沙,掩去蒙面人留下的足印。四名轎夫依舊直挺挺地立於轎旁,不言,不動。轎旁的小窗,簾角微啟,俊逸的臉龐隱約可見。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生活著他心心唸唸渴望見到的女子。

  「還不是時候!」他喃喃自語,「能做的只有這些了。有了姬天珞的庇護,玉澈也會很快趕來,你是安全的。」

  放下簾幕,再一次將自己隱入轎中,「動身,定要在子時之前趕回!」

  抬起軟轎,四名家丁從原路返回,沿途竟不曾留下絲毫的痕跡。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9-11 23:13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