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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栩 -【寵伶戲爺兒】《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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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6 00:10:3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米栩 - 寵伶戲爺兒

當初問菊扮男裝與他「博感情」,是看在他是個正人君子  
兩人吟詩作對,好不歡快,這般的知己夫復何求?  
沒想到他竟然和時下富家子弟一樣「喝花酒」  
還對著「她」極盡挑逗之能事,色胚一個!  
溫大老爺,算我看錯人,我要和你絕交!!  

溫軒乃是堂堂一品官,文武皆備,器宇軒昂  
放出娶妻消息,哪怕媒婆不把溫府門檻踩爛  
沒想到一個小小花娘居然擺架子,對他的求歡冷言冷語  
他索性搬出「官僚作風」──忽視抗議聲浪,來硬的  
授命她訓練獻給皇上的舞伶,即刻搬入溫府,違者砍頭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來人竟是……  

溫軒與賢弟朝夕相處,才發現「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見到老鼠就尖叫跳腳,說到迎娶胞姊一事就怒目相對  
這還不打緊,賢弟受傷,他替他敷藥時  
竟詫異發現,他有穿女人肚兜的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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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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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6 00:10:52 |只看該作者
   

    新年快樂米栩

    裏有其他兩個女主角急著蹦出來見妳們,就讓溫軒再等等吧,栩保證一定會在竹嬤嬤出嫁時,也熱熱鬧鬧送問菊出閣。

    當這本書問世時,已經是二○○六年了,不知各位親親讀者有沒有什麼新年新希望?

    栩不貪心,只願來年能更上一層樓,寫出更多本小說,賺更多錢。

    呵呵,跟親親讀者的心願有沒有一樣啊?

    當然,沒有人嫌錢多,不過腳踏實地最重要,花自己付出心血賺來的錢,有很大的滿足感,栩都是靠自己啦。

    希望與各位親親讀者共勉,祝大家新年快樂!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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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6 00:11: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風光明媚,驕陽不熾,是適合踏青出遊的好天氣。

  天子腳下的京城,百姓安居樂業,市集中有攤販忙著呼喝攢銀兩,也有忙著抬擔子給經過的小姐老爺挑選首飾胭脂的小販。

  而市集外,更多的是趁著美好良景遊玩的人們。

  京城的護城河上,正蕩著大大小小的畫舫,畫舫上的遊客們紛紛欣賞著護城河旁的青柳花紅。

  “春意點抹總是美。”一艘雕著鷹紋的畫舫劃過徐徐的河水,在微風翻飛的珠簾中,飄出一句詠景佳詞。

  “未若儷人更勝春。”接著一句音調較細的聲音傳出,較勁的意味濃濃。

  “哈,賢弟,我們是出來賞景,你是出來賞佳人的。”調侃的男音響起。

  一名受了吩咐的下人捲起珠簾,讓裡頭的乘客得以一覽舫外之美。

  “溫兄,這句話可就言重,舫外的佳人可全是沖著你來呀﹗”尖細的男音傳出。

  隨著太陽露臉,光線灑進畫舫裡,只見圓桌旁坐了兩位翩翩公子。

  左邊的是名聞全京城、天子的得力助手、每年代君出巡的一品官──溫軒。

  他的五官剛正俊逸,狹長的鷹眸如其名,軒昂之中暗藏淩厲,是個貪官忌憚、好官敬佩的人物;當他公事公辦時,是沒有任何情面可講。

  若要見他自在從容的一面,只能在每年與問秋相會出遊時才能得見,因此許多名門千金不惜成本,租船買轎,就為了能獲得人中之龍的青睞。

  不過,許是太年輕或皇上賦予的擔子太重,以致就算媒婆都快將他家門檻踏平,也未見這位公子青睞哪家的小姐,教不少女人為了他而耽誤青春。

  至於溫軒口中的賢弟問秋,則是他去年元宵節在一場猜謎比試中結識的,兩人的興趣不僅相同,連孤傲的性格也與人不同;因此在繁忙的公事處理完後,溫軒都會安排時間和問秋相聚暢談風月古今。

  問秋也是俊公子一個,只是稍嫌秀氣,面白唇紅,標準的書生型美男;不過愛慕他的名門千金倒是沒聽說過,許是風采全被溫軒給搶走,但問秋可是一點也沒放在心上,反正他本來就不喜歡女人。

  兩個男人的情誼誠摯,當然也有癡心等待溫軒的女子不甘自己的姿色人不了溫軒的眼,因而放出謠言說溫軒只愛男人;雖然謠言只在市井小巷裡傳說,溫軒倒是完全不擔心,既沒澄清也不在意,反而引來更多女子的愛慕目光。

  “賢弟此言差矣,護城河內外皆屬官地,現下又是太平盛世,人人都有游賞的自由啊。”執起酒杯一飲而盡,溫軒表現豪氣。

  “唉﹗我再怎麼放鬆也不若溫兄你自在,尤其是那些人的眼光,要不是你家畫舫高有二尺,恐怕早就翻上來了。”

  問秋掀開茶蓋,聞了聞菊花茶的香氣,滿意的露出秀氣的笑容,輕啜幾口。

  “賢弟是在嫉妒為兄。”溫軒覺得他這番話帶了點酸味。

  “溫兄想得太遠,我怎麼會和世俗女子一般計較﹗”放下茶杯,問秋眼尾輕掃,模樣像極了嬌氣的女孩子家。

  溫軒執著酒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溫兄,為何如此無禮的看著我?”問秋被看得毛毛的。

  “賢弟生成男兒身實在太可惜,你的一張芙蓉面都比舫外的美人要令為兄心醉。”

  “溫兄,你再拿我的長相來開玩笑,我馬上回府。”放下茶杯,問秋的臉色變了變。問秋的忌諱就是有人說他長得像女人。

  “別氣、別氣,為兄這可是在稱揚你呢,要不是為兄沒有妹妹,否則一定招你當妹婿。”

  “多謝溫兄的抬舉。”問秋沒好氣的說。

  “不過,問弟你要是有姊妹,記得介紹給為兄哪﹗”

  溫軒的話引來問秋的側目,他抬首用著懷疑的目光看著他;也不知溫軒說的是真是假,怕是誆他的吧。

  “溫兄想成家了?”問秋說出疑問,心裡沒來由的沈悶。

  “為兄已二十有六,這次回府,我娘親成天在我耳旁嘮叨,所以我才約了你出來游河散心解悶。”揉揉眉心,溫軒神情很煩惱的說。

  “敢情溫兄拿我來當擋箭牌。”要不是自己剛好有空,現下還睡得沉呢。

  “我們是好兄弟,何必計較那麼多﹗”溫軒露出爾雅的笑容,教站在一旁的婢女看得失魂。

  “溫兄這次要留在京城多久?何時要走?”最重要的就是抓準他下次回來的時間,否則他哪能次次都陪他出遊談心。

  “月圓之前要南下,替皇上送幾箱賞賜到邊關,來回也要三個月。”

  “那豈不是元宵節之前你就回來了?正好遇上鬧元宵。”

  “是呀,這次我們可要好好比一比,上次中秋的詩賽,我們還沒分出高下口尼。”

  “承蒙溫兄看得起,賢弟自當奉陪。”

  一席之間,言談甚歡,不知不覺中畫舫已靠岸。

  “咦?夕陽西下,今天的時間過得真快。”溫軒將酒飲盡,不舍的站起身。

  “溫兄有事要忙,我就不耽誤你,下次再好好敘一敘。”現下到月圓之日還有十餘天,不過溫軒又要忙著見皇上,又要陪家人,實在挪不太出時間和他相處,而他也得去準備自己的事情。

  “不愧是我的好賢弟。”好友就是如此,相聚雖短,卻能暢言心中事;和問秋外出,總能教他洗去煩塵,心靈一新。

  “外頭的畫舫小船全不見了,看來有人來接你了。”問秋瞄了瞄岸上。

  能出動人馬將愛慕溫軒的女子給趕得一乾二淨的,當然是另一個對他死心塌地的女人,並且此女來頭不小。

  “這點小事賢弟也能猜知。”說完,溫軒跳上岸邊,伸出手要扶問秋下船。問秋長得太過斯文秀氣,總讓他在不知不覺間對問秋小心照顧。

  “表哥﹗”一聲急促高亢的呼喚傳了過來,果然已有人在等待溫軒。

  這名女子的聲音問秋很熟悉,不過還是教他拐了下腳。

  “小心。”溫軒眼明手快的扶住他。

  “啊﹗”問秋輕呼一聲,趕忙推開溫軒的大手。

  “怎麼了?”他不過是怕問秋跌倒才出手相扶,怎麼他一臉驚駭,像是自己做了什麼輕薄的事。

  “沒,我看到一隻老鼠。”拍拍溫軒剛才攬抱的前胸,問秋心跳得飛快。

  “又不是女孩子家,連鼠輩也怕。”

  說也奇怪,問秋的防身功夫也不錯,怎麼身子軟得像棉花?溫軒來不及細想,手臂就被人拉住。

  “表哥。”

  一名花容月貌的女子,嬌聲呼喚著她心儀的男子。

  “虹煙,這裡有外人在。”

  “表哥,我到你府裡找不到你,就知道你一定又跟他出來了。”莫虹煙嬌嗔的抱怨。這個面如白玉的男人長得比她美不說,就連那張嘴都不點而朱,教她怎麼能忍受﹗

  “別無禮。”

  “溫兄,今日就此別過,他日你回京,記得請青兒捎封信。”問秋沒將莫虹煙的話放在心上,雖然對她牽著溫軒的手這幕感到有點刺眼,但旋即轉身離開。

  “賢弟,為兄送你回家。”

  “不用勞煩,改日再敘。”開玩笑,要是讓他送他回家那還得了﹗

  兩人結識年餘,溫府對他猶如廚房,但問宅對溫軒可就陌生,溫軒甚至不知道問秋住在那裡,只知道他出身不凡、談吐不俗,是個可敬的對手及好友。

  “表哥,他不要你送,你可以送我啊﹗”莫虹煙扯了扯溫軒,引回他的注意力。

  唉﹗許是他與賢弟的感情太好,否則每次與他分別,他總有股失落感。

  溫軒搖搖頭,明白這不過是他不舍與好友相聚的日子太短暫,也許他可以考慮向皇帝討個長假。

  月兒新缺,華燈初上,一頂上乘軟轎沿著護城河岸不疾不徐的走著,繞過了市集小棧,繞過了布坊茶肆,在天上星星出現第二顆時,軟轎停在某楝氣派不凡、金欄玉圍的小門前。

  “公子,到了。”放下軟轎,為首的轎夫喊了聲,並拉開轎簾。

  “你們下去休息吧。”問秋自軟轎上下來,拂拂下擺,朝小門走去。

  站在門前的護衛替她打開小門?

  掩入夜色後,後頭的轎夫也自另外為他們所辟設的入口進去。

  只是,為何回家不走大門偏挑小門呢?

  難道是家教森嚴?問秋乃一介男子,竟會被家規所限制?

  問秋入了宅,呈現下眼前的是假山流水的小亭台,許多俏麗女子來來去去,顯得十分忙碌,甚至嬌容微微出汗,可見前廳戰況激烈。

  沒辦法,晚上想從後宮進出,由前門是絕不可能的。

  一名資歷悠久的美艷女子捧著天九牌,對眼前模樣秀氣的男子福了福身。

  “菊嬤嬤好。”

  原來問秋就是問菊。

  扯下綁了一天的簡髻,問菊飄然的秀發滑順曳下,對眼前的女子做了個調皮的噤聲動作。“噓,小心﹗別被我三姊聽到了。”和遊湖時的拘謹不同,她的語調多了自然。

  “竹嬤嬤剛才下地窖取釀,不在花園。”

  “我先回房,今晚別忙壞了。”問菊認真的交代。她知道自從大姊與二姊嫁人後,她們手下的紅牌都擔起大任,撐起梅月與蘭月的生意,她也深知這些跟後宮有十幾年情誼的好姊妹絕對不會拿自己的生計來開玩笑,因此都放心將事務交給她們掌管;至於分紅,當然只會多不會少。

  “謝菊嬤嬤關心提點。”捧著天九牌的女子對問菊點頭微笑,目送問菊離去。

  上了屬於自己的亭台樓閣,推開繡房的門,一幅秋天的繁菊勝景就出現下問菊的眼前。

  點燃火燭,她問入屏風後方,輕解羅衣。

  只見男子的衣衫一件件的掛上屏風,就連黑面鞋也換上繡著菊花的繡鞋。

  一刻鐘後,自屏風後方現身的,是一名風姿綽約的美麗少女。

  問菊身穿鵝黃色的連身錦農,上頭繡白線菊,右手執起絹扇,絹扇上頭也畫上兩朵粉紫色的菊花。

  叩叩﹗門外傳來聲響。

  問菊趕忙將男裝由屏風卸下,塞進床底。

  “大姊。”問菊笑得慵懶,像是才剛起床。

  “別裝了,代一個時辰前由你房間外走過,見你房內沒點燭,敲了門你也沒應門,你又跑到哪兒去野了?”

  問竹穿著青翠色織衣,裙擺繡上做竹,與她美麗堅毅的神情相呼應。

  “啊,我一定是睡死了才沒聽到。”問菊扇扇扇子,眼神飄啊飄的,就是不敢看三姊。

  “哼﹗跟你說過多少次,要出門就大大方方戴面紗、著女裝,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為啥一定要扮成男子呢?她這個小妹,除了跟姊姊上街肯乖乖穿女裝,其他時間都是穿男裝外出,逢年過節還參加應景比賽;雖然成績還不錯,但她就是看不習慣,女孩子家怎麼可以不戴面紗,易裝露臉呢?

  “三姊,這樣才能看到事情的另一面嘛﹗”不然上街看到的全是逢迎拍馬的老面孔,再不就是遇到登徒子,哪能玩得盡興。

  “歪理。”

  “三姊,你就別氣了,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

  問竹挑起精緻的秀眉,懷疑的睨著小妹,她哪次不是被抓到之後便信誓旦旦說這是最後一次,可過幾個月還不是照樣再犯。

  “三姊,我剛譜了首新曲,你幫我校正可好?”問菊隨口扯開話題,她知道音律之事三姊也有興趣。

  “你呀﹗”問竹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什麼。

  問菊立刻興匆匆拉著三姊到了音舞坊。

  在占地近千坪的後宮,有專為問梅所準備的茶室,也有問蘭的賞玩房,至於問竹的酒全珍藏在地下,問菊則是擁有一間音舞坊。

  而音舞坊,顧名思義即為配音習舞的地方。

  問菊的興趣與三位姊姊不同,從小她就只愛音律,大了則開始專研舞蹈,因此每逢菊月時,後宮便充滿了旋律。

  才踏進門檻,忙著練舞的舞姬們停下正在旋轉的身子,朝問竹和問菊打招呼。

  “你們忙,小心別扭傷了腳。”問菊立刻看出她們練的是深受顧客所喜愛的雲衣舞,小臉充滿得意與關心。

  這雲衣舞可是她從小觀測雲朵的變幻而得來的靈感,再搭配上她獨創的音律,每次菊月開始,她都是以這支舞當作歡迎禮來迎接客人。

  兩人走到音舞坊另辟的音房,這裡隔音絕佳,關上門即聽不到外頭的聲音,而外頭也聽不到她譜曲時五音不全的音調。

  問菊取下玉弦古琴,這是她從一位塞外老者手上買來的,從此就愛上它的音質,不少絕響全是由它譜出來的。

  架子上還有幾件稀奇的寶貝,不過還是她手上的古琴最得她喜愛。

  “我這次寫的是塞外的牧馬調。”問菊說完,纖指即躍在琴上開始彈奏曲子。

  “牧馬調?你沒去過塞外,怎麼知道塞外風光是怎生的雄偉?”聽出牧馬調的豪邁與爽朗,問竹狐疑的問。

  要譜出一首好曲,首先得瞭解曲子的背景,再融入情境與感覺,問竹雖沒去過塞外,不過透過問菊的指尖,她彷佛見到牛馬奔跑、牧者辛勞的情景。

  “用想像的。”

  “想像?”問竹才不信她說的話,有誰能想像出從沒見過的情景,連勾勒都有問題了,何況是想得如此貼切﹗

  “應該是有人告訴過你塞外的風光吧。”問竹冷冷的說出答案。

  問菊彈奏的手指頓了下,唉﹗還是瞞不過精明的三姊。

  “嗯。”問菊不甘願的點了下頭。

  “你何時有感情這麼好的朋友,是你的客人嗎?”問竹開始剖析她身邊的人,看看有誰可能與她這麼親近。“他才不是﹗”一想到三姊把溫軒比作尋花問柳之輩,問菊臉色一變。

  “他是個男人?”問竹疑問的口氣帶了點強硬。

  問菊不回答,等於預設。

  “你每次女扮男裝出去見的人,就是他﹗”問竹口氣越來越尖銳。

  “三姊,我們真的只是好朋友,你別誤會。”問菊立刻為溫軒講話。

  “哼﹗”問竹拂袖起身,臉上全是擔憂。小妹涉世未深,怎知人心有多奸險,萬一人家知道她的身分,到時難堪的只會是小妹啊﹗

  “跟我保證,你不會再去見他。”問竹臉色沉重的說。“我……”問菊很是為難。她跟溫軒真的只是朋友,為何三姊這麼生氣?

  “問菊,我要你的承諾。”

  “三姊,他不會傷害我的。”他連她是女的都不知道,怎麼會傷害她?

  “雖然我們父母早逝,大姊、二姊也嫁了,但是我還管得動你。”問竹話說得很重,她是發自真心在疼愛妹妹的。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去找他的。”聽三姊提及父母及大姊、二姊,問菊心一揪,抿著唇答應。

  “問菊,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你好,難道你忘了大姊和二姊先前所受的苦?”

  她怎麼會忘?雖然大姊和二姊現下得到好歸宿,不過在那之前可是有過痛苦的掙紮。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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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6 00:11: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一日約莫申時,問菊在後花園畫著新構思的舞步。

  “菊嬤嬤,這是十九的拜帖。”身穿紅衣的舞姬拿了一疊粉色帖子遞給問菊。

  菊月和其他月份不同的是,問菊拿手的是音律與舞蹈,因此來此觀賞的雅人文士絕不可以有惡癖或是砸銀子換溫柔的壞個性。她定下在梅蘭竹這三月,可以送上帖子與訂金預約席位,凡是滿了就順延一日的規定;問菊在審視透過後,會發出與帖子同色的粉牌,讓預約的客人可以依日子過來觀賞歌舞。

  “離菊月還有一個月半,牌子已經發到十九啦。”問菊翻翻帖子說。這全是她手下替她篩選過,要她寫請牌的。

  “我手上的帖子已全數預約完畢,只是在安排座位與席次慢了點。”

  “不用急。對了,那首月輕煙你練好了嗎?”

  “還差一點。”說到練舞,紅姬不得不露出洩氣的表情。

  “哦,我知道這首舞難了點,又是獨舞,如果你覺得壓力大,可以跟我商量。”問菊並不勉強,只求能達到最好的成果。

  “不是的菊嬤嬤,是月輕煙中的一個動作,我總練不來。”

  “是哪一個呢?”

  “七旋步。”

  “怎麼會?你跳一遍給我看。”

  紅姬領命,立刻將她練了半年的舞步跳出來。

  看著紅姬的舞蹈,問菊頻頻點頭,忽地,她擰起秀眉。

  “停﹗”問菊喊。

  紅姬擦了擦汗,表情凝重。

  “紅姬,你太心急了,這七旋步之前的灑花動作要慢一點,帶到七旋步時要輕而不徐,像這樣。”問菊撩起裙擺親自教授。

  只見後花園裡百花繁開,仍不及問菊的輕妙舞姿。

  紅姬認真看著,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始終無法跳好,只因自己太求好心切,以致被舞步困住。

  她看著菊嬤嬤的舞步,柔且輕,宛若行雲流水,每個頓步都像飄飛在風中的棉絮,自然已流暢。

  “跳七旋步時要控制呼吸,否則你會打亂接下來的動作。”問菊邊跳邊說,一點也不急。

  紅姬在一旁類比問菊的舞步,用著問菊教的口訣,她終於將月輕煙這支舞完全跳完,沒有任何差錯。

  “這樣很好,你多練幾次,菊月你就能擔當重任。”

  “謝謝菊嬤嬤。”紅姬心服的道謝。雖然她從小練舞,先前在其他舞坊也是擔任主角,可來到後宮後她才有最大的成長,不但能樂在其中,還能日益進步。

  隨著酒釀味由淡轉濃,再由濃轉淡,蘭月很快就過去了,接著準各上場的便是風雅人士等待已久的菊月。

  菊月首日,夕陽才剛下山,後宮大門前就擠滿拿著請牌的文人墨客。

  誰說高雅人士不愛附庸風月,有絕頂的歌舞可賞怎能錯過。

  自命清高的富商官賈們,還帶了奴僕守護一箱箱銀兩,以免遭竊。

  當懸在最中間的兩個大紅燈籠亮了,等在門下的賓客一顆心全熱了。

  他們等了三個月,就為了這一刻啊﹗

  “後宮”二字被成串的小燈燭照亮,大門咿呀一聲,開了。

  熟悉的樂聲傳出來,是他們喜愛的雲衣舞。

  “管家公子,這邊請。”

  拔得頭籌的管亦揚,拂了下擺示意隨從跟著眼前俏麗的姑娘進去。

  “何老爺,你往這邊。”另一位絕色佳麗也朝第二位賓客帶位。

  不到半個時辰,排在後宮前面的人龍全不見了,護衛立即關上大門。

  菊月是最平靜的一個月份,也許是聽歌愛舞的客人們都帶了點禮貌,當然,那些聲名野狼藉的人早在問菊收請帖時就被剔除在外,以除後患。

  這時的後宮,在大廳裡佈置了一個大舞臺,舞伶在上頭翩然起舞,一旁更有美麗的女子伺候各位賓客飲茶,想不歡快都難。

  一張桌子只有坐一位賓客,每晚容納五十人。

  “啊,菊嬤嬤來了。”

  不知是哪個賓客先出聲,大家動作一致的朝中間大紅樓梯看去,只見一抹鮮黃的俏麗身影,徐徐步下。

  “今天是菊月初日,承蒙各位抽空前來,我菊嬤嬤特地準備一支新舞,要讓大家開開眼界,請盡興。”罩著淡黃面紗的問菊身著鵝黃衣裙,袖擺和裙擺皆繡上小白菊。

  雖然賓客身旁及眼前的女伶皆是絕色,但是比起婀娜多姿的菊嬤嬤,還是遜色不少,許多貪婪的目光放肆在她身上流連。

  看過許多大場面的問菊,當然沒將這等小事放在心上,只使了眼色,絲竹響起,舞伶丌始款擺風姿,將眾人的目光全吸引了去。

  問菊穿梭在眾賓客之間,看著她訓練出來的女伶們哄得賓客心花怒放,銀子大把大把的花,就笑得合不攏嘴。

  隨著夜色漸深,後宮的熱鬧聲仍不絕於耳;直至清晨,賓客才帶著意猶禾盡的睡意離開。

  雖然來一次後宮要花上半年的積蓄,不過賓客們卻是甘之如飴。

  “呵……”問菊看看時辰差不多,便將送客這事交給護衛,省得她看了那些捨不得走的客人心煩,晚上還得應付別人呢。

  問菊走向繡閣,她的房間在三樓,腳步虛浮,隨時可以躺下睡死,雖然賺得荷包滿滿,但還是很累。

  推開房門,一看到桌上停著一隻猛禽,問菊連忙將周公的棋盤給收回來。

  “青兒,你怎麼會在這兒?”沒預警看到它的問菊,趕忙將門關上,就怕被三姊發現。

  青兒是溫軒養的愛禽,通常都陪著他東奔西訪,會在此時出現唯一的答案就是溫軒回來了。

  取下青兒腳下的紙條,問菊面色凝重的看著。

  那是溫軒昨晚回來寫下的,邀她今天到京城第一樓餐敘。

  “唉﹗你回來得真不是時候。”不是還有一個月,怎麼提早回來了?

  一陣疲累湧上,就算她要拋下今晚的盛宴赴約,三姊也不會讓她女扮男裝踏出後宮半步;也不知是不是三姊吩咐的,她那幾套男裝全不見了,更別提守門的護衛已經得到消息,只要她女扮男裝便攔下來。

  無奈之餘,她只得拿來墨寶,邊嘆息邊寫下無空赴約幾個字,再將紙條綁在青兒的腳上,讓它帶回去。

  對不起,溫兄,恐怕我們的朋友情誼已盡。

  送走青兒,問菊坐在銅花鏡前瞧著自己滿臉的不得已。

  她強迫自己去想今晚會有更多的金銀財寶收入,那些錢可抵得過十個溫軒了。

  “沒空?”正在府裡宴請在他出訪塞外期間替他照顧母親的知縣的溫軒,接到了這個令他不悅的消息。

  “溫爺說的是你那好友嗎?”知縣擱下筷子,好奇地問。畢竟他也算看著溫軒長大的,他的小舉動自是瞞不過他。

  “賢弟說他沒空到第一樓用餐,恐怕要辜負你的心意了。”

  這頓飯是莫知縣發起的,用意是想認識溫軒口中的好友。

  他那個寶貝女兒成天吵著要他作媒,他自然得先搬開最大的石頭──那個叫問秋的人。

  “沒關係,有虹煙陪你用餐也不錯啊﹗”莫知縣是溫家的遠房親戚,和溫家向來相交良好。

  “我只是覺得奇怪。”溫軒摺好紙條,繼續用膳。

  從來他約問秋,問秋都能出來赴約,為何這次卻無法過來呢?

  “溫爺想吟詩比詞,屬下知道有一個地方絕對能符合您的要求。”跟知縣一道過來的師爺,迫不及待想狗腿一下。

  “哦?”溫軒薄唇微揚,看著一臉諂笑的師爺。

  “溫爺聽過後宮吧?恰好今晚是菊月,後宮的菊嬤嬤不但善音律、譜舞曲,還懂得吟詩作對。”

  “你怎麼知道?你去過?”對於風月場所,溫軒向來不涉足。

  “別胡說,劉師爺是官門中人,怎麼可能明知故犯﹗”莫知縣忙著撇清,為官的人去種地方,總惹人說閒話。

  “莫知縣此言差矣,先人有雲,食色性也,你也別太苛責師爺。”

  “溫爺真懂男人的心,既然如此,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叫師爺在今晚預約了兩個席位,如果溫爺有意的話,咱們就去開開眼界如何?”莫知縣老歸老,不過還是喜歡嘗鮮,但礙於府內太座的威嚴,如果有溫軒當擋箭牌,那麼他就不怕了。

  “是啊,聽聽女人吟詩念詞,連骨子都會酥了。”師爺搓手,心嚮往之。

  “瞧你們說的,竟把花娘當成了寶。”溫軒輕嗤。

  “後宮設在京城,本來就是要讓男人盡興的,不然早被撤了。”莫知縣繼續勸說,他等這個機會可是等了好久。

  “莫知縣如此熱情,溫某怎好推卻,只好恭敬不如從命。”舉起酒杯,溫軒看著莫知縣笑著,但笑意達不了眼底。

  也罷,就當作是應酬吧﹗身為皇上的左右手,總不好將底下的官員全得罪光,何況莫知縣還是與溫家相交多年的親友。

  “是是,我這就叫師爺去安排。”莫知縣起身,朝師爺耳旁嘀咕。

  師爺越聽臉色越難看。

  沒想到到最後,他竟去不了後宮,只因預約的位子只有兩個。

  嗚……迫於無奈,他只得將自己的請牌讓了出去。

  今晚,夕陽剛下,問菊坐在房裡梳發,眼睛看著銅鏡,然而她心裡想的卻是溫軒。

  不知溫兄會不會生氣她沒有赴約?自相識至今,他們直一是無話不談的好友。

  門外響起丫頭的呼喚︰“菊嬤嬤,時辰到羅﹗”

  問菊斂起心神,管他是生氣還是憤怒,既然她與他再也見不著面,他的喜怒又與她何關﹗

  換上一襲銀色衣裳,外罩黃色煙羅紗,執起繡扇,插好翠簪,問菊站起身,準備迎接她的財神。

  “走吧。”問菊打開門,領著女伶們到了舞臺前方。

  後宮的門準時打開,賓客們一一被領到自己的桌子旁,歡迎的絲竹聲繚繞,聽得人神清氣爽。

  “菊嬤嬤,樓上包廂有貴客。”一名護衛在問菊打點茶水時提醒她。

  “哦,是誰?”問菊順口問了句,畢竟客人太多,要她記住也太為難她了。

  “是莫知縣和他的一位好友。”

  “我知道了。”問菊點點頭,快速掃過今天的名單,樓上的包廂不是被一位師爺包下,怎麼來的是其他人?

  菊月向來只看請牌,畢竟誰也沒料到預約的和來的會是不同人,擠進後宮的大門都來不及,更何況是把機會讓人。

  也罷,經營這種事業,最大的忌諱就是得罪官場的人,如果只是得罪銅臭味重的商人,憑著京城的法令,那些存心搗亂的人也無法胡來,倒是當官的……雖然大姊夫和二姊夫的官都不小,不過她還是得小心點。

  “金姬,你跟我來。”問菊領了一位舞伶,帶了一把琴上樓。

  推開包廂的門,問菊讓舞伶和護衛將琴放在坐台前,坐台與桌子離了約有三尺遠,中間由紫色的簾幕隔開。

  “不知知縣到來,未曾遠迎,請恕小女子怠慢。”問菊端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放在知縣面前。

  莫知縣笑得開懷,他久聞後宮的菊嬤嬤芳名已久,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那窈窕的嬌態、柔媚的神情,讓人心猿意馬。

  只差她用薄紗覆面,沒見到美人的真面目有點可惜。

  “菊嬤嬤客氣了,我來跟你介紹,這位是溫公子,你可要好好招待。”莫知縣對問菊擠了擠眉眼,暗示她小心伺候。

  問菊頭兒輕點,她怎麼會不知道輕重,來到正背對著她觀賞樓下歌舞的公子背後。“溫公子,請用茶。”她喚了聲。

  溫軒回過身,正為這有點熟悉的音調感到疑惑時,問菊手上的茶杯險險翻落。

  “小心﹗”溫軒以扇子將可能燙傷眼前女子的杯子揮開。

  “怎麼了?”莫知縣立刻趕了過來,要是讓菊嬤嬤得罪了溫軒,那他女兒會怨死他的。

  “對不住,奴家一時手滑,金姬,再準備一杯菊花茶過來。”問菊收回倉皇的神色,故作鎮定地指揮著。

  他怎麼來了?對溫軒的出現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問菊,命令的語氣雖如往常,但執著扇子的小手卻微微顫抖。

  她慌亂的神色雖然一閃即逝,卻沒能逃過溫軒的眼底。

  他很好奇,眼前的菊嬤嬤從沒見過他,為何會如此緊張?

  “不知莫知縣今晚是想聽曲,還是想觀舞?”決定要遠離危險地帶的問菊,立刻回到桌子旁,瞧著站在圍欄旁的兩位客人。

  “都不是,我們是慕菊嬤嬤的美名而來,想與你切磋詩詞。”莫知縣熱心的說道。

  “哦,難得溫公子如此有雅興,特地到後宮來吟詩作詞。”

  溫軒聽出來了,眼前這位菊嬤嬤對他不僅有敵意,說話還特別酸。

  “是呀,溫公子原本相邀的好友恰好沒空,無法解他的詩興,不知菊嬤嬤能不能為他解解憂?”莫知縣再朝問菊使眼色,要她用盡手段也要將溫軒哄得開心。

  “奴家只是小有研究,就怕在溫公子面前班門弄斧,讓知縣大人見笑了。”問菊以扇掩唇,外人看來是在害羞,實則是在生氣。

  就算她沒空,溫軒也不可以到後宮這種煙花之地,先前她對他的好感全被破壞殆盡。

  三姊說得沒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既然來到後宮,讓客人盡興而歸就是你的責任了。”溫軒起身,懶懶踱回桌旁,直視著問菊,將戰帖丟了出去。

  哼,誰怕誰?問菊輕福了個身,暗示金姬可以準備撫琴助興。

  “溫公予想以何為題?”問菊素手一揮,邀莫知縣坐下。

  “既是比興,毋需設限。”溫軒盯著菊嬤嬤從容落座,總覺得她的聲音有股熟悉感。

  “那就先請溫公子起句。”問菊做了個請的手勢。

  “月色皎潔,金釵只宜夜色看。”

  溫軒的話讓問菊一股怒氣湧上,這詞不懂的人也許不知,但溫軒分明在暗示她只宜在晚問出來見人,貶低的意味濃濃。

  “黃沙歷舊,英雄難過美人關。”問菊開口,狠狠的回敬溫軒一句。

  溫軒挑了挑眉,看來眼前的女子不比一般青樓女子,這麼快就想出下闕詞,還諷刺他自古英雄多敗在女人手上。

  “麗客若仙,心思如塵難判斷。”

  “正氣昂軒,凜然莊嚴實表面。”

  問菊的詞一退場門,溫軒的臉色就變了,她不只伶牙俐齒,還語中帶刺。

  “菊嬤嬤,聽說你近來有譜一首新舞曲,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榮幸觀賞呢?”

  莫知縣雖非附庸風雅之輩,可也聽得出兩人鬥上了,趕緊出聲緩頰。

  “想看舞,沒問題,不過……”問菊語氣頓了頓。

  “菊嬤嬤的規矩我當然知道,你看。”莫知縣比了比牆角的兩大箱銀子。

  “莫知縣﹗”溫軒看到莫知縣竟為了一名青樓女子而搬出如此重禮,實在看不下去的站了起來。

  “溫公子要走了是嗎?奴家命人相送。”問菊立即打蛇隨棍上,橫豎她賺的也不足溫軒的錢,還不如趕緊把他趕走,省得她看了礙眼。

  溫軒聽出她話裡的急切,反倒不想走了。

  “菊嬤嬤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莫知縣的銀兩怎麼夠看,要能請得動菊嬤嬤親自舞曲,自然得加碼。”

  在來此之前,溫軒早已聽說光是看後宮四大嬤嬤訓練出來的女子就得花上一筆為數可觀的銀兩;若想請得動貴氣的嬤嬤,非拿出上等的真金不可。

  溫軒由懷裡掏出一張銀票,上頭的數目令莫知縣張大嘴巴。

  沒想到溫軒卯起來比他還狠,一百萬兩黃金耶﹗

  “既然溫公子不嫌棄,奴家就獻醜了。”

  問菊一揮手,金姬立即上前收走銀票。

  以往客人拿出的銀兩越多,她越高興,今天她反而覺得心間有一股悶氣,這全是溫軒害的。

  “金姬,準備月輕煙。”語罷,問菊起身,朝莫知縣和溫軒兩人福個禮後,柳腰輕擺,朝放置琴的地方走去。

  護衛也在她的命令下,將用來擺飾的紫檀木搬走,清出一片空地。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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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6 00:11: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當樂聲鏗鏗鏘鏘響起,問菊隨著音樂舞動。月輕煙是她的新作品,昨晚紅姬的演出時轟動全後宮的客人,想必莫知縣也是得到消息才會要她作秀一段。

  溫軒看著眼前的儷人隨著絲竹起舞,有時疾如行雲流水,有時軟如雲中之絮,他不得不承認,菊嬤嬤的確有她過人之處,他甚至起了一股怒意,想喝令莫知縣滾出包廂。

  這股從未曾有過的情緒令他驚訝。

  他堂堂一品官,竟會對眼前的花娘心動,要是傳了出去,豈不貽笑大方?恐怕皇上也會對他失望至極。

  溫軒的視線一直對問菊造成困擾,她從來不知道被人盯著看的感覺竟是如此難受;在溫軒出現之前,任何事都很正常,為啥他要出現破壞她的美事呢?

  問菊心思翻湧,由於分神,她漏跳了一拍,而急於想跟上音律時,她一時情急踏錯舞步,眼看重心不穩就要跌倒。

  糟了。

  溫軒在欣賞她的舞姿時,看出她的舞步逐漸有點躁急。

  果不其然,在她舞出一種他從未看過的舞姿時,她踉蹌了下,眼看就要出糗。

  溫軒想也沒想,下意識就出手挽救。

  問菊在一陣天旋地轉後,本已有心理準備角力,誰知竟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她急促的呼吸噴在面紗上,薄汗濕了雲鬢,模樣嬌媚動人。

  溫軒直直的盯著她,竟有剎那的失神。

  啪啪啪……一陣掌聲打斷兩人曖昧的氣氛。

  “舞得好,不愧是菊嬤嬤。”莫知縣根本看不出兩人之間的暗濤洶湧,只知道最後的英雄救美為這段舞畫下最好的句點。

  順過氣的問菊覺得四周有熱氣,很快地,她發現那是由溫軒環抱著她的手傳過來的。

  不曾與人如此親近的問菊,不習慣到了極點。“溫公子,請放手。”

  “咳,在下解了菊嬤嬤一圍,菊嬤嬤該如何報答溫某呢?”溫軒不想讓懷裡的軟玉溫香太早離去,鷹眸盯著她問,說的音量只有兩人聽得到。

  “君子不應趁人之危。”她會跳不好都是他的錯,他還有臉來邀功。

  問菊原本的羞意完全被怒氣代替。“在如此絕色佳人面前,我不介意換個身分。”他隔著面紗撫著她的嫩頰,指尖的觸感光滑細致,令他留戀不已。

  問菊瞠大眼,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扯下麵紗,那麼她的祕密就曝光了。

  “你想怎樣?”

  溫軒有點詫異她會妥協得如此之快。

  “菊嬤嬤跳得這麼好,要是能上溫府替溫公子訓練一批舞伶進宮的話,那該有多好?”莫知縣看兩人抱那麼久還不放開,索性替溫軒製造一個機會,完全忘了會被自己女兒追殺的危險。

  “如何?”溫軒挑眉盯著她問。

  “我不要。”開玩笑,要是幫他訓練舞伶,她豈不是要跟他相處好一陣子?

  “既然菊嬤嬤心意已決,溫某也不勉強,只求能見菊嬤嬤一面就好。”溫軒笑得邪肆,他非要瞧瞧面紗下的她是怎生的嬌顏,能配得上如此頑強的性子。

  “不﹗我答應你。”察覺他想扯下面紗,問菊想也不想的直接允諾。

  溫軒聞言便放開她,瞧著抖得像風中落葉的嬌軀閃至紫簾旁,一股歡愉自心胸漫上。

  她寧願替他訓練舞伶也不願讓他見她一面,嘖﹗這可真好玩。

  長這麼大,他還不曾對哪個女子好奇過,而她,是頭一個。

  “好,溫軒就在溫府恭候菊嬤嬤的大駕。”溫軒君子的作了個揖。

  問菊的眼珠子亂轉,反正她也沒說多久會過去,等過個一年半載,怕他早忘得一乾二淨。嗯,就拖吧﹗

  “一個月內我要見到你來溫府,菊嬤嬤要是沒依約而行,小心後宮往後的生計。”溫軒不痛不癢的警告著,話落,他愉悅的撩袍踏出包廂。

  他……他這個卑鄙小人,強迫她答應便罷,竟還要她自投羅網,他為什麼不乾脆派人來綁她算了?

  溫軒絲毫不在意身後有道想殺人的口光,原本無法與賢弟相聚的鬱悶,已因這後宮的菊嬤嬤一掃而空,開心得很。

  “我不答應。”一道果決且堅毅的女聲打破清晨的安靜。

  問菊答應溫軒要求的消息在她來不及封鎖之前,金姬就告訴了竹嬤嬤,畢竟問菊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問竹立刻撇下未封臘的酒甕,跑來質問小妹。

  問菊的臉蛋原本就皺了起來,乍聞三姊的話,更是皺成一團。

  眼見一個月就要過去,辦法又想不出來,她的心情豈是一個愁字了得?

  “三姊,我也不願意哪。”

  瞧小妹說得多無辜,可問竹是多精明的人,豈會這麼簡單就被她唬過去﹗

  問竹追問︰“我聽說你那晚有點反常。”

  “這……其實他就是……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問菊吞吞吐吐的,說不出個所以然。沒辦法,她怕被罵。

  “他?你認識溫軒?”問竹抓著她的話尾逼問。

  “我……他……”問菊依舊字不成句。

  “他就是那個告訴你塞外風光、教你女扮男裝出遊的男人是不?”問竹淩厲地切中要點。

  “嗯。”問菊點頭。唉,三姊猜得那麼神準,她想否認都不行。

  “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你的身分,藉此要你過府一敘?”

  問菊頭搖得像博浪鼓,連忙撇清共犯的嫌疑。

  “不是?”問竹懷疑的看著她,非常不相信她的說辭。

  “他曾經捎信來約飯局,不過三姊已經交代下來,我就回絕了,並打算不再與他見面,誰知他竟在莫知縣的陪伴下來到後宮。”問菊說得很無奈。

  看來這個男人不論對小妹的男裝打扮或是嬤嬤的身分都很有興趣,要足讓小妹到了溫府,恐怕無法全身而退。

  “我寫信告訴大姊,要她定奪。”

  “不要,三姊,這是我的事,我不想麻煩大姊。”

  “那二姊夫也許能幫得上忙。”他可是王爺,至少溫軒得賣他一個面子吧﹗

  “三姊,如果是你的事,你會開口求助嗎?”問菊慌得渭水在眼眶中打轉。就算是她淘氣、不小心惹出來的事端,她也可以自己將事情圓滿解決。

  問菊的話教問竹擔憂的心冷靜下來,易地而處,她又何嘗想勞動大姊與二姊。

  “好吧,我答應你,不過你得向我保證,務必事事小心。”

  “我會的。”得到三姊的允諾,問菊忙著答應。

  “等一下,我想你隻身前去溫府還是不妥,既然溫軒不知道你女扮男裝的事,那麼就由你男裝的身分替你出現比較好。”心思縝密的問竹立即想到一個好辦法。

  問菊略想了一下,也認為這個法子可行,如此一來,她就不必擔心溫軒有機會奪下麵紗,拆穿她的祕密。

  “好。”

  眼看約定的日期就要到了,然而教溫軒朝夕心系的人兒還沒出現。

  “今日可有我的訪客?”由皇宮回府的溫軒迫不及待的問管家,要是今天她再沒出現,他就要去後宮綁人了。

  至於他為什麼會那麼急切想見菊嬤嬤一面,他給了自己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畢竟像後宮這種只會榨人錢財的青樓,還是不宜存在於京城擾亂正常人的生活。

  “報告爺,有人正在聚花廳候著。”管家接過溫軒的披風,恭敬的回答。

  “真的﹗”她終於來了。

  欣喜之情溢於言表,溫軒忘了去跟溫夫人問安,直接轉向聚花廳。

  只見聚花廳六扇雕木門大開,一抹身影立在一幅繁花錦簇的畫前頭。

  “你……”溫軒停下腳步,看著那抹有點熟悉卻又不大確定的背影開口。

  “溫兄。”搖著紙扇,問秋也就是問菊轉過身。

  一看到是久未見面的賢弟,溫軒自然很高興,不過一絲失落卻悄悄滑過心頭。

  “是你呀,賢弟。”

  “溫兄看到我似乎不太高興。”問菊意有所指的說。見到他悵然若失的表情,她心底浮上些許得意。

  “不,我只是以為……”

  “以為該是某人在等你。”問菊替他把話接下去。

  “賢弟知道?”溫軒表情充滿訝異。

  “我是替溫兄你口中的某人赴約的。”問菊提點他。

  “恕為兄愚鈍,煩請賢弟說個明白。”

  “我不放心讓我姊出來拋頭露面,因此我代替她來訓練舞姬。”

  “什麼﹗”聞言,溫軒心裡有了不小的衝擊。

  “希望溫兄別為難小弟,讓小弟能順利達成家姊對你許下的承諾。”

  唉﹗罷了,就憑他與問秋之間的交情,怎麼可以再為難他呢?只是,他有一事不解。“既然賢弟不喜令姊在外拋頭露面,為何讓她主持後宮這種煙花之地?”

  “一切全是為了生活。”問菊淡淡的帶過。

  “你姊她……許人了沒?”

  “不過是青樓女子,溫兄何必在意。”

  “你怎能這樣說你姊?她這樣做也是為了生計。”溫軒神色微變,怒斥。

  “溫兄,難道你也看上我姊了?”

  “佳人難得哪﹗”

  問菊的臉蛋上悄悄漫上一片紅霞。

  “我姊要是知道你的心,她會很高興的。”問菊偷偷吐露自己的心聲。

  “不過她還是欠我一次。”

  咦?問菊不解地看著他。

  “既然承諾是她許下的,雖然有你來代為履約,不過她還是欠我一次。”

  問菊正打算與他好好辯一辯時,一位不速之客闖了進來。

  “她在那裡?”莫虹煙提著裙擺由外頭沖了進來。

  沒想到爹居然替溫軒引了一位花娘進府,這事她可不允許。

  “虹煙,你怎麼沒規矩就跑進來?”溫軒不悅的責難。

  雖然他與莫知縣略有交情,娘也很疼愛這位遠親之女,不過這不代表她能打擾他的生活。

  “那個花娘呢?表哥,我不準你把那種女人帶進府裡。”那只會玷污了溫府的名聲。

  “表小姐言重了,這裡沒有你講的那種人。”問菊火氣開始上來,什麼叫作那種女人,努力為生活掙錢的辛苦,豈是這種含著銀湯匙出生的女子所能瞭解的?

  “又是你﹗”莫虹煙發現問秋的存在,口氣不是很好。

  問菊看她的眼神充滿不屑。敢說她的壞話,她就不用顧慮到溫軒的面子善待莫虹煙。

  “表哥,你陪人家去逛街嘛﹗溫夫人說最近天冷,要我為幫你添幾件冬衣。”

  莫虹煙立刻施展她最大的魅力,不讓表哥成天跟個娘娘腔膩在一起。

  “溫兄,既然我人已經來了,你不妨告訴我你想訓練的舞姬在那裡,我好開始幫忙。”

  “訓練舞姬﹗”莫虹煙不滿的扯了扯溫軒的衣袖。她人還沒進門,表哥就急著納女人。

  “虹煙,你別鬧了,那是要慶祝皇上大壽的。”溫軒對莫虹煙的撒嬌沒轍,畢竟過府是客,他不好讓她難看。

  “既然溫兄你忙,那我明日再來。”

  “欽,賢弟,難得你來,這次你不將任務達成,我是不會讓你回去的。”何況他還要從他的口中探探菊嬤嬤的消息呢。

  溫軒領著問秋就走,完全罔顧氣得跳腳的莫虹煙。

  看來她得加緊從溫夫人那邊下手,表哥是她的,他的眼中只能有她。



  “什麼,人還沒挑選好?”問菊聽見他的話,都快氣暈了。

  “找不知道來的人會是你啊。”

  “敢情你想刁難我姊?”

  “賢弟,說實在的,你姊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否則為啥要用面紗罩起來?”

  “胡說,我姊長得與我無異,覆上面紗只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男人幹嘛三不五時就貶低她,她很懷疑他是否真的對她動了心?

  聞言,溫軒停下腳步,好生仔細的打量著問秋。

  如果菊嬤嬤的臉蛋也似賢弟這般晶瑩剔透,秀眉黛而不濃,朱唇粉而不艷,而那鼻子……

  “溫兄,你再這樣放肆瞧著我,我要生氣了。”問菊被他看得心慌意亂。

  “抱歉,可為兄實在好奇得緊。”收回目光,溫軒再次舉步。他的腦海裡浮現問秋著女裝的模樣。

  “溫兄,練舞的事你打算怎麼辦?”問菊重新問了一遍。

  “反正離皇上大壽還有兩個月,你可以慢慢來。”

  她才不要,能越早離開越好,以免三姊擔心。

  “既然是獻給皇上的,舞蹈及譜曲都要新編才行,兩個月怕還不夠。”

  “要不是有此因緣,為兄還不知道賢弟除了作詩作詞之外,還譜音律編舞。”

  “上次我未能赴約,溫兄生氣了。”問菊以為他是在暗示她竟敢失約。

  “不,我還得感謝賢弟讓我有機會得見菊嬤嬤一面。”

  怎麼繞來繞去話題又繞回自己身上?問菊很是懊惱,想著該如何消減溫軒對自己的興趣。

  “溫兄,你不要再講些誤導我的話,否則我會以為你是喜歡我姊的。”問菊要他將話說明,省得她被這些暖昧的話搞得手足無措。

  “我是啊。”溫軒倒是坦然承認,在好友面前沒必要隱瞞。

  “你……你……”反倒是問菊接不下去。

  “何況我覺得與賢弟攀上姻親,是件美事。”

  可是她並不想啊,她可不想被三姊剝皮。

  “溫兄可要考慮清楚,我姊和一般尋常女子是不同的。”

  “我知道,她的脾氣我領教過了。”

  可惡,她指的才不是這方面。

  “溫兄,你家世清白,怎麼能接受我姊呢?”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太高興我喜歡你姊?對了,你姊的芳名是什麼?”

  “溫兄﹗”問菊一跺腳,實在不懂她都講得這麼明白,為何他還這麼執著呢?

  “賢弟,你是不是在後宮待久了,所以言行舉止都有些像女孩子家?”他爾雅一笑,也許你可以說服你姊,讓她答應你跟在我身邊,屆時我也好有理由接近她。”

  “我……算了,我的房間在那裡?我想歇息,挑人的事明天再說。”

  “賢弟,我帶你到我的房間休息。”

  問菊不禁臉色大變。“為……為什麼要去你的房間?”

  “這樣我們才能好好暢談一番。這次我去塞外,又見到不少新奇的事物,你不是最愛聽我講些異鄉奇事給你聽。”

  “呃……溫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們還是分開來住的好,我不習慣與人同宿一室。”
..........................................................................................................................

  “賢弟,我忘了告訴你,皇上準我半年的假,不再外派我到四方之地,只要在京城裡走動即可。”

  啥?這樣他不就很有空嗎,她又該如何離開他呢?“其實我休假也是為了你哪,賢弟。”

  “為什麼?”問菊的心漏跳一拍,以為他發現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

  “上次與賢弟游湖,雖已暢談心中事,不過相聚時光太短暫,為兄還想好好和賢弟聊聊,因此這次特向皇上請了假。”

  “溫兄,國事為重,何必為了私人情誼而忘公?”問菊不贊同的說。

  “賢弟,皇上要是知道你如此為國著想,他一定很欣慰。但你何嘗瞭解當為兄遇到新奇事物或是困惑疑問時,那股想與你分享傾訴的無奈呢?”

  “溫兄,真抱歉,我不知道你肩上的壓力是如此重。”

  “罷了,如果賢弟認為待在溫府讓你很難受,這舞姬不訓練也罷,我另外差人尋禮送給皇上。”看問秋的興致不高昂,強留下他也沒意思;縱然他對菊嬤嬤很感興趣,但總不好為了一個女人而壞了兄弟情誼。

  “溫兄說這是什麼話,既然我都答應你了,豈有反悔之理﹗不出兩個月,我一定會將人、曲、舞,一並交給你。”溫軒的暗喻教問菊不忍,只好平白讓這好機會溜走。

  “不愧是我的好賢弟。走,我已差人備好酒菜,我們一邊吃一邊聊。”

  欽,他的表情會不會變得太快?問菊有種誤入陷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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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啟稟溫爺,老夫人邀你與問公子一同餐敘。”管家在兩人即將消失在迴廊時,匆匆奔上前稟報。

  “我娘?她不是喜歡清悠,怎麼會邀我們吃飯?”溫軒攢起雙眉。這頓飯肯定不太好消化。

  “溫夫人的一片好意怎能辜負,請帶路吧。”問菊立刻答應。

  她還比較怕待會兒與溫軒共處時,溫軒又問一些令她難以回答的事。

  管家領著兩人來到溫府迴廊另一旁的美宅,這裡獨樹一格,不連廂房、不連樓閣,是個寂靜的好地方。

  “娘。”溫軒先踏進溫夫人平日用餐的飯廳,退場門喊了聲。

  “溫夫人。”問菊行個禮。

  溫犬人一雙老眼定定瞧著問秋,依虹煙所說,他的確看來太白淨了,這種人跟在兒了身旁,絕非好事。

  溫夫人打量的眼光教問菊不自在,為難的以眼神向溫軒求救。

  “娘,你特地叫我們來所為何事?”

  “表哥,你來了。”莫虹煙端了一道菜自偏廳進來,熱切的喊了聲。

  “坐吧。”

  溫夫人做出一個手勢,眾人陸續落座。

  “這頓飯是虹煙的心意,我一個人獨嘗太浪費,故而要你來陪我。”

  “娘不是茹素嗎?這魚肉會不會太油膩了些?”

  “偶爾吃一次無妨,何況這是虹煙費心準備的。”溫夫人並不特意吃素,只是近幾年吃得清淡些。

  “問秋,你這次來溫府作客,千萬不要客氣。”溫夫人舉筷,示意大家開動。

  “謝謝溫夫人。”之前到溫府時,溫夫人待他的態度都和和氣氣的,這次的語氣卻帶了點距離感。

  “軒兒,娘向你提的事你考慮得如何?”吞下一口玉米酥,溫夫人切入正題。

  “娘,我還不急。”溫軒在心裡嘆口氣,就知道娘叫他來肯定要問這件事。

  “你都二十六了,過了下個月就是二十七,教娘怎能不擔心?老爺走得早,傳宗接代的事只得我來煩惱。”

  問菊嚼著美食卻索然無味,原來溫夫人在逼婚。

  “娘,孩兒要是遇到心儀的人,一定會通知娘的。”

  “等你找到,恐怕我已發蒼齒搖。這樣吧,過年後你再沒對象的話,你就納了虹煙吧。”

  聞言,莫虹煙臉蛋漫上羞意。溫夫人這樣直接,教她怎麼面對表哥?

  問菊臉色很難看,說不出心頭為何沈悶,只是頃刻間食慾全無。

  “娘﹗”溫軒不贊同的擰眉。

  “這一個月多的時間,夠你找了。”溫夫人加重語氣。為了避免兒子犯下分桃之錯,她直接做主指婚。

  “溫夫人,這樣會不會太趕了?”莫虹煙紅著一張俏臉,無限嬌羞地說。

  “怎麼會?早點娶才不會誤了你。”溫夫人拍拍莫虹煙的手背。

  問菊瞇著眼看著這一幕,時間還沒到,莫虹煙簡直把自己當溫府的人,真是令她……

  問菊小手絞扭著,完全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反觀坐在她身旁的未來新郎倌,完全像個沒事人似的自顧自的吃飯,偶爾還為她添菜;這頓飯,難受的該不會只有她一人吧。

  “賢弟,你的臉色不太好,是昨晚睡不好嗎?”早膳才剛煮好,溫軒就立刻親自端了一份到問秋的房裡。

  幸虧問菊起得早,她將腰結打好,走到桌旁,溫軒已擺好飯菜。

  “床是硬了點。”問菊不肯承認她是因為溫夫人那頓飯才睡不好。

  “我馬上命人多鋪一床軟被。”

  “溫兄,你不是說雖然皇上放你假,但還是得在京城附近視察,現下這時間你是不是該出門了?”

  “唉,賢弟,姑且不論皇上的派令,你過府是客,我當然得先來看你。”

  “溫兄言重,萬一誤了大事可就不妙了。”

  “賢弟儘管放心,過年前我的時間都可自由運用。”

  “那溫兄更該把握時間去尋找適合你的伴侶。”問菊攪著稀飯,等她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竟說出心裡話。

  “賢弟,怎麼連你也擔心起我的終身大事了?”溫軒拍額一笑,頻頻搖頭。

  “誰教我們足好兄弟呢﹗”

  “溫兄不用膳?”他這樣一直瞧著她,她實在吃不下去。

  “先前在房裡用過了。賢弟你快吃,待會兒我陪你去挑選舞姬。”

  “舞姬你由那裡選來的?”先問清楚她要訓練的人的底子,她才好編舞。

  “玲瓏坊、敬采坊,還有醉歌坊。”

  “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舞坊,資質應當不錯。”問菊盯著醬菜點頭。

  “論資質當然比不上你姊姊,想當日她曼妙的舞姿猶歷歷在目,身段柔軟、纖腰不盈一握……”

  “咳咳,溫兄,我吃飽了。”問菊打斷溫軒的話。她的舞姿不是沒人稱揚過,但是由他嘴裡說出來,問菊卻覺得一陣熱氣直往臉上冒。

  “贅弟,我們兄弟當這麼久了,你是不是該幫我一個小忙?”看問菊放F筷子,溫軒立刻將心裡的事說出來。

  “溫兄的忙我不是已經在幫了嗎?”

  “呃……你可否想個藉口把你姊約出來?我有事想對她講。”

  “什麼事?”問菊說得顫抖。她該如何回絕呢?

  “我想和她培養感情。”

  轟﹗問菊的俏臉頓時漫上羞意,她趕緊拍拍雙頰,以免被溫軒看出異狀。

  “溫兄,我同你說過多少次,我姊和你真的不適合。”

  “賢弟,虧我對你以誠相待,你卻連這點小事也不幫我。”

  “實在是問家與溫府背景懸殊,就算你能接受,我姊也不會答應;何況你表妹論人品、家世都與你相當,才是最適合你的佳侶。”說最後那句話時,問菊的心是酸的。

  “就是我娘已做主,我不希望下半生和一個沒感情的女人共度,至少將你姊納在身邊,我三不五時還能與她作詞共樂。”

  “溫兄,你的意思是……要我姊做外家?”問菊臉色陰郁的看向他,語氣怒然。

  “這個嘛……”溫軒表情為難,不知該如何說服好友。

  “我不會答應的﹗”問菊怒極拍桌,站了起來。

  他好可惡,竟然要她如此委屈。

  “賢弟,你姊一直待在後宮也不是長久的辦法,還不如給她一個正常的婚姻。”

  “住嘴,委人做小還不如自己一人輕鬆自在。溫兄,算我看錯你了,我會盡快將舞姬訓練好,然後你別再來找我了,哼﹗”問菊氣得轉身就走。

  “賢弟、賢弟。”溫軒追了出去,不解自己那裡說錯了,青樓女子哪個不盼嫁個好歸宿嗎?

  氣死她了﹗問菊疾步走著。

  溫府很大,問菊並不清楚方向,加上昨夜的積雪遇上冬陽初融,她在步下臺階時,一時太意足下失滑,整個人跌在地上。

  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而來是問菊的哀鳴聲。

  “喔……”好痛喲﹗

  剎那間,問菊只能用深呼吸抵擋屁股接續而來的疼痛感。連喊人的力氣都沒有。

  “賢弟﹗”溫軒看到問秋跌坐在地,趕緊奔上前幫忙。

  “好痛﹗”問菊皺緊眉頭,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我拉你。”

  “不行,我沒力氣起來。”剛才那一跤摔去她全身的力氣,她連動都沒辦法動,要如何起身?

  “交給我吧。”溫軒將問秋扶起,讓他整個重量全放在他的身上,半摟半抱的扶他同房。

  這一幕川好被興匆匆想來找溫軒商量事情的莫虹煙給看到。

  這兩個人親密的饃樣對她而言,簡直是天大的打擊。

  表哥真的跟那個娘娘腔有染。莫虹煙委屈得掉下眼淚,轉身奔回家。

  “賢弟,小心點。”溫軒輕柔地將他放在柔軟的床榻上。

  問菊沒力的躺在精繡的被褥上,淚珠在眼眶裡轉啊轉。

  “很痛嗚?”

  廢話。問菊瞪了他一眼,眼淚就這樣滾了下來。

  見鬼了﹗他看到賢弟痛得哭了的樣子,居然有股想替他擦去眼淚的衝動,眼前的可是個男人耶。

  “賢弟,你怎麼像個女孩子家哭了?”溫軒趕緊用調侃的語調來化解尷尬。

  “你要不要自己摔摔看﹗”她也不想哭啊,實在是太痛了。

  “摔著那裡?”溫軒關心的起身檢視。

  “這裡啦。”問菊嘟著嘴用唯一沒受傷的右予撫著痛到麻掉的右邊小屁屁。

  “這裡?我摸摸看。”生怕他摔得重,溫軒伸出手在他的“傷處”揉著。

  “你……你幹什麼亂摸,放手啦。”問菊這下不僅痛,連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溫軒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碰觸她的小屁屁?

  “賢弟,別害羞了,我們都是男人,來,我看一下,待會兒幫你上藥。”嗯,摸起來撞到的地方的確腫腫的,不過其他地方倒軟得像棉花。

  “不要﹗”問菊幾乎是尖叫了,給他摸就不得了,再給他看,她非昏在他面前不可。

  “賢弟,你這樣不配合,萬一留下後遺症怎麼辦?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藥。”

  溫軒皺著眉頭,看他疼成這樣,心裡也挺難受的。

  尤其是一個男子漢,還那麼惜皮怕疼,真是太可笑。

  “不……我不要。”問菊痛得沒力氣開口。

  她是不是該裝昏?如果裝昏可以逃過即將而來的酷刑,她一點也不介意沒形象。

  “藥拿采了。”溫軒興匆匆的回來,還關上門,免得怕羞的問秋曝光。

  “我自己來就好。”問菊伸出手,向他討藥。

  “這怎麼行,這跌打藥就是需要揉開,瘀青才會散。別害羞了,褲子脫掉吧。”

  這句話像一道雷打在問菊身上。開玩笑,她死都不讓他脫褲子。

  “藥給我。”問菊撐起身子,伸手就搶。

  “賢弟,你真的很不聽話喔。”許是受傷了,搶東西的力道連捏死一隻螞蟻都沒有。

  “溫兄你出去,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嗚……問菊又痛又急,眼淚更是一直掉。

  “瞧你這模樣,活像被人家欺負得多嚴重似的,幸好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我不會把你的醜態說出去的。”溫軒將藥膏拿高,像個夫子似的對不聽話的學生諄諄教誨。

  “我不要。”問菊拉著被單擋住溫軒。

  “賢弟,別小孩子氣了。”溫軒拉開棉被,一手按著問菊的肩,一手往下拉扯她的腰帶。

  “啊──住手。”問菊顧不得形象,放聲大叫。

  問菊的聲音瞬間由拔尖變得沈悶,因為溫軒已經將她翻過去,準備施刑。

  “嗚嗚……”問菊扭著身子,極度不合作。

  溫軒搖搖頭,大手一扯,脫下她的長褲。

  接著是一陣恐怖的寂靜,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溫軒瞠大眼,沒預料他會看見……那……那應是女人的貼身衣褲吧?

  揉揉眼,溫軒不死心的再用力一看。

  天,讓她死了吧﹗無止境的羞愧由問菊的腳底竄上頭頂,她簡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賢弟,你……有這種癖好?”溫軒困難的開口,瞪著繡著粉嫩菊花的底褲。

  “放開我﹗放開我﹗”問菊想翻過身,奈何溫軒壓著她背部的手就像固定好的樁,連半分都無法撼動。

  溫軒像要再確定一件事,刷的一聲,拉開她的上半身衣物。

  當涼意代替熱意席捲問菊全身時,她就知道,完了,全部完了。

  綁胸布?

  溫軒眉毛挑得老高,不可置信的瞪著眼前的異物。

  賢弟明明是男的,為何穿著女人的貼身肚兜,甚至還綁了胸。

  “啪﹗”

  問菊趁溫軒的手勁稍松時,困難的翻了身,撐著痛楚的身子起來,用力朝溫軒的俊臉上揮去。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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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6 00:12:1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這一掌,正好打醒了溫軒。

  “你是女的﹗”

  他登時跳離床鋪三步遠,彷彿現下躺在上頭的是會吃人的怪獸。

  “你這個大色野狼、登徒子、王八蛋﹗”問菊拉過被子,將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全遮起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溫軒繞著桌子轉,不敢相信這些日子陪伴他說笑的賢弟竟是女人。

  問菊趁他慌亂時將衣物穿戴好。她要逃,她不能再待在這裡。

  “我要回後宮﹗”問菊困難的下床,一手撫著疼痛的屁股,一手扶著牆壁向前走。

  “等一下。”後宮這兩個字像冰水澆醒溫軒,昔日的記憶全湧上來,還有昨日他與賢弟……不,是賢妹的對話,全躍上他的腦海。

  我姊長得與我無異。

  委人做小還不如自己一人輕鬆自在。

  難怪她的語氣如此憤恨不平,原來錯的人是他,他竟將雌兔錯當雄雉﹗

  “菊、嬤、嬤。”

  僅此三個字,讓顫抖的問菊雙腳更是虛軟。

  他猜到了,怎麼辦?怎麼辦?

  “你該死的居然這樣玩弄我。”

  “我沒有、我沒有。”拜託,這種遊戲害她都快心臟病發了,她哪有膽量玩他﹗

  “你該死的騙我。”溫軒抓住她薄弱的雙肩低吼。難怪她比一般男子瘦弱,看到鼠輩還害怕不已,她根本就是纖纖女流。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話沒說完,溫軒的俊臉忽然放大,問菊駭得閉上眼,生怕他會揍她一拳。

  她已做好心理準備等待疼痛到來,可等了半天,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

  睜開一隻眼,瞧見的是他眼底深沉的怒氣。

  “我不會放你走的,你註定是我的。”

  什麼﹗這種霸道無比的話他竟說得退場門?問菊氣得想反駁,怎知小嘴才張開就被堵住。問菊心跳霎時急速加快,他、他……他怎麼可以吻她啦?

  溫軒的吻不僅投入且激烈,從來沒有經驗的問菊立刻癱軟在他的懷中。

  “你……你……”問菊忙著喘氣。

  這男人活脫脫是色野狼的翻版,說撲上來就撲上來,要不是她現下有傷在身,鐵定把他義到十裡外去。

  溫軒也不管問菊的氣順了沒,嘗完她的小嘴,接著轉移陣地輕吮她白嫩的脖子,雙手一攬,將她抱回床榻。

  別說先前是痛卸去了她所有的力氣,現下這種酥酥癢癢的感覺更是教問菊化為春泥,連一丁點力也使不上。

  溫軒將問菊放到床上,大有將她吃乾抹淨的準備。

  “喔,好痛。”問菊嬌呼。他那裡不好放,偏偏讓她受傷的小屁屁去親床鋪。一滴眼淚又被他給逼了出來。

  該死,他居然忘了她正受傷。

  溫軒收起慾望,直勾勾的盯著她好一會兒,重新拿起藥膏。

  他該不會還想替她上藥吧?

  問菊嚇得縮到床鋪的角落。

  “出來。”他的語氣不再似先前溫和,反倒像是命令。

  “我不要。”讓他將藥擦在“那裡”,還不如先敲昏她再說。

  “別逼我動手。”

  “把藥給我,我自己擦。”她壓根兒不希望他動手,是他無聊在堅持好不好。

  溫軒伸手一抓,將她由被褥中拖了出來。

  “不要、不要,我不要。”

  問菊兩腿一直踢,奈何受著傷,她的力道根本影響不了他。

  溫軒將她抓了過來,讓她趴在自己的腿上,並用手肘按壓住她的背。

  “溫軒,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脫……啊──”

  問菊的警告還沒說完,刷的一聲,她光滑的小屁屁重見天日。

  瘀青在白嫩的肌膚上看起來觸目驚心,可見她摔得多大力。

  “是這裡嗎?”他的手指撫過那片瘀青。

  “哇,好痛。”問菊雙腿踢著。她不要擦藥,會痛死的。

  “忍耐點。”這麼大片的瘀青,若不上藥揉開,恐怕會影響她好幾天的行動。

  “不,溫軒你這王八蛋,你趁人之危,啊──住手,小人、偽君子……”問菊連連咒罵,希望能讓溫軒住手,讓她別再受罪。

  “你還有力氣罵,可見我揉得太小力。”說完,溫軒又運了一分勁。

  “殺人哪,溫軒我恨你,我討厭你。”問菊小手握拳槌著床鋪,她一輩子也想不到會栽在這個可惡的男人手中。

  溫軒,你給我記住﹗

  當溫軒將藥膏均勻抹畢後,問菊也痛得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你休息一下,晚點我再來看你。”

  將問菊翻回正面,只見她麗眸恨恨的瞪著他,溫軒倒不在意,凜著一張瞼不知在想什麼。

  這種冰冷的態度和先前與她談笑風生的斯文模樣截然不同。

  因為痛楚與羞意,問菊流了將近一刻鐘的眼淚,才疲累的睡去。



  待她幽幽轉醒時,夕陽早已西下

  “噢,現下是什麼時辰了?”問菊勉強撐起身。

  她用小手揉了揉屁股,卻驚訝的發現,原本的刺痛只剩下麻麻的感覺。

  溫軒的藥還真有效,哼﹗不過她不會感激他的,誰教他居然強行剝去她的貼身衣褲。

  咿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問菊抬頭望去,正是事事與她作對的仇家──溫軒。

  “你又來做什麼?”他是真的很閑是不,非來招惹她不可?

  “你受了傷,不能浸泡熱水,我特地來幫你擦身子。”溫軒將一盆熱水放在桌上。

  擦……擦身子?問菊聽見這句話,一股怯意立刻由心窩散至四肢。

  “多謝你的好意,我可以自己來。”開玩笑﹗小屁屁失守就算了,要是整個人都被他看光,那她的清白豈不是毀了?

  溫軒若有所思的睨了她一眼,來到她的面前,挽起袖子。

  這人是聽不懂漢語是不?她都說得那麼明白,他還做這種令人誤會的動作。

  “我警告你,要是你敢碰我一根寒毛,我就要你負責。”問菊尖銳的喊著。

  “樂意之至。”溫軒伸出手,將她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我不要你幫忙。”小手槌著他寬濃的肩膀,問菊極力掙紮。

  “我會對你負責任的。”溫軒再次保證。

  “誰要你……如果你願意娶我才能碰我,而且是當你的正室,我絕不當偏房。”問菊故意獅子大開口,就不相信溫軒還會執意要毀她名節。

  “我會如你所願。”

  溫軒抱著她在桌子旁坐下,讓她窩在自已懷裡。

  她過輕的重量讓他擔憂她的健康,不過所觸的肌膚柔軟像棉花,他倒很滿意。

  “你﹗你要考慮清楚喔,我是後宮的嬤嬤,不是一般女子,我的醋勁很大,要是你敢吃我豆腐,又不善待我,我一定會將溫府給掀了。”問菊煞有其事的威脅。

  溫軒自顧自的說︰“你的傷不痛了。”

  溫軒的大手先撫過她受傷的部位,引起她一陣戰栗。

  看著她瞪大雙眼,他更加惡劣的輕捏幾下。

  “嘶……你存心要整我嗎?”問菊差點沒跳起來。

  “既然會痛,就省點碎碎念的力氣。”溫軒不疾不徐的輕喃。

  她發願,她有看到他在愉笑。這男人竟以整她為樂,太過分了。

  “你的手在幹嘛?”問菊瞪著他的右手掌。要不是她的兩只手都被他的左手製在身後,怎麼可能不阻止他進犯的舉動。

  “不脫衣服怎麼擦澡?”

  “溫軒,你不要這樣,你是堂堂一品官,這樣強欺弱女子,傳出去會被人笑話的。”大吵大鬧都阻止不了他,問菊索性動之以理。

  “閨房之事,閑人插不上嘴。”

  咻的一聲,溫軒拉升她的腰帶。

  該死,這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剝乾抹淨的感覺實在太差了。問菊又羞又怒,實在不知該拿溫軒怎麼辦?

  “溫軒,你是君子耶﹗”

  “我也懂得憐香惜玉的。”溫軒邪肆的對她一笑。

  “你要剝了我的農裳,至少得拿上千萬兩黃金出來才行。”問菊急了,連在後宮那套出價方法都搬了出來。

  這一句比先前幾百句有用多了,只見溫軒的手頓了頓。

  “千萬兩?”他問。

  “是金子唷。”呵呵,沒想到這麼簡單就嚇倒他。

  “沒問題,你有空自己去庫房搬。”花點小錢就能讓她乖乖閉嘴,那他一點也不介意。

  哇咧……問菊急得額頭猛冒薄汗,恨不得狠狠的朝那只色述迷的大手咬上一口。

  “你還綁著胸﹗”撩開她的衣襟,溫軒陰冷的瞪向她。

  他怎麼可以用這種譴責的眼光看她,好似她犯了天大的過錯。

  “這是我的身體,我愛怎麼綁就怎麼綁。”問菊倔強的說。

  “從今天起,不準你再這樣虐待自己。”

  “你憑什麼命令我?”問菊不眼到了極點。

  “就憑我是你的男人。”

  多不可一世的語氣,他吃她的豆腐就算了,居然還自以為是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天底下的男人那麼多,不差你一個。”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扯開綁胸布的結,溫軒壓低俊臉抵在她的額前。

  “我……我說,我不要你當我的男人。”她在抖什麼,不要怕他,他只是一隻無禮的色野狼。

  “真抱歉,你沒得選擇。”

  咻的一聲,綁胸布一圈一圈落了地。

  問菊胸前一涼,“不準看﹗”她以手遮住,警告溫軒。

  不可否認,眼前的美景不僅活色生香,還引人蠢蠢欲動。

  “你瞧你,都勒出了紅痕。”他不舍的撫過那些暗紅的布痕。

  問菊倒抽一口氣,她的話他充耳不聞便罷,居然放肆的亂摸起來;偏偏她無法反抗,問菊決定要做些什麼來扳回一城。

  “啊,你咬我﹗”她居然咬他的手臂。

  “誰教你吃我的豆腐。”問菊說得理直氣壯,她還沒咬下他一塊肉呢。

  “哼,脾氣很倔嘛﹗我倒要看看你能撒潑到何時。”

  話落,他大手三兩下俐落地剝掉她的下半身衣物,只留一件貼身褻褲。

  濃﹗問菊怎麼覺得自己越反抗他越興奮,啊……名節即將不保。

  “脫了那麼多件應該夠了吧。”問菊喘著氣,盯著那只意圖不軌的大手,生怕他一個使勁,別說脫了,她怕小褲也會被他給撕了。

  “你怕?”溫軒揚眉,看著在他懷中又氣又無奈的美人兒。

  廢話,難不成這世上有哪個女子心甘情願被剝光、看光的?

  “不準你亂瞄。”問菊用左腳撞他的腰。

  “該死,你竟然磨破皮了。”溫軒抓住她細白軟嫩的小腿,看到上頭的暗紅血漬和點點瘀痕而變了臉色,早上幫她擦藥時竟沒發現。

  她到底是怎麼摔的,居然把自己傷成這樣?

  問菊也很驚訝,他不說她還沒注意,她只覺得渾身不對勁,原來是還有傷。

  “你給我乖乖躺著。”溫軒疾言厲色的警告,一看到她的傷,什麼逗她的好心情全沒了。

  嗚……他好凶﹗問菊被他臉上嚴峻的表情嚇到,再也不敢羅唆。

  失節事小,萬一連小命也丟了,那她怎麼向三姊交代?

  溫軒徒手將熱毛巾由臉盆中撈起,瀝去多餘的水分。

  問菊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閉上眼睛,可那股被注視的熱氣直往她身上鑽,令她很難受。

  當玲瓏有致的身子,膚凝勝雪的嫩肌,尤其是那柔軟的嫣紅呈現下一個男人眼前時,他非得用盡一生的自製力才能壓下強烈的慾望。

  他不斷提醒自己,問菊身上有傷,他不能再弄傷她。

  輕柔擦拭她的全身,還得對她的誘惑視而不見,簡直比想出護國良方還難。

  問菊抖得厲害,心裡祈禱這酷刑趕快過去。

  一陣麻癢的感受由大腿內側傳來,當他的大手滑過時,她的身子都軟了。

  好可怕的感覺﹗

  “你快點擦啦。”問菊催促著。

  “就快好了。”溫軒語氣低沈的說。

  她終於可以脫離苦海了。

  問菊睜開眼睛,對上的卻是一雙含欲的眼眸。

  “你……”問菊抖著唇,被他明顯的情慾眼神給嚇到。“還不放手?”

  “別急,還差一點。”溫軒的大掌溜到薄如蟬衣的貼身褻褲上。

  “那裡……不用你幫忙啦。”問菊用哀求的眼神對他示意,希望他看得懂。

  “別傻了,待會兒還要上藥。”溫軒的嗓言再低沈一點。

  大掌一揮,褻褲就落了地,溫軒對她哀求的眼神視而不見。

  嗚嗚,她真的沒臉見人了啦﹗

  問菊將臉蛋埋在他的懷裡,再也不敢看他。

  溫軒的大掌捏著熱毛巾,緩緩擦拭她的大腿內側,引起她陣陣戰栗。

  問菊在腦海中數著自己存下的金銀珠寶,想著編一支舞可以為她帶來多少財富。

  曾經,她以為全天下再沒有其他事能讓她轉移對金錢的注意力,但現下她怎麼就是無法忽視那只擱在她雙腿問的手。

  啊啊啊……他不是摸完了嗎?不要、不要亂摸啦。

  問菊緊張的抬眸,害怕的瞪著溫軒。

  這死男人,存心吃盡她的豆腐。

  “放輕鬆。”溫軒笑得邪氣。

  他能體諒她有傷不能亂動,但她泛著粉紅色澤的肌膚實在太令人心動,不招意她實在太對不起自己。

  “你在幹嘛?還不快住手。”

  “我想幹嘛,你應該猜得到。”他的手指掠過她的柔嫩,在那裡盤旋流連。

  “不要……”問菊破碎的嬌喊,她得將指甲掐進手掌才不至於呻吟出聲。

  溫軒不再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懷中的小女人被他挑起情慾,一臉難耐的模樣。

  “求求你,不要。”

  “你是我的。”溫軒捏著誘人的柔軟。

  “溫──軒。”問菊繃緊身子,羞得快哭了。

  “你只要感覺就好,放輕鬆。”

  察覺她已準備好,溫軒將中指探進他夢寐以求的柔軟。

  “呃,溫……軒。”問菊嬌喘喊著溫軒的名字,殊不知她的舉動只是引來他更狂野的動作。

  明明只是他的手指,卻教問菊失了魂。

  她努力對抗著那不知名的快意,偏偏溫軒一再的瓦解她的努力。

  “啊……”

  看著問菊在自己懷裡愉悅饜足的模樣,溫軒的自製力也到了極點。

  匆匆替她套上他為她準備的單衣,再幫她上完藥,最後將她放到床榻上。

  “今晚你好好歇息。”她慵懶嬌弱的模樣讓溫軒差點走不開,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他可是費盡力氣控制住自已。

  問菊昏昏沉沉的,只覺得渾身沒了力氣,根本無暇再去管溫軒到底是留是走。

  溫軒才關上門,她立刻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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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大清早溫軒就來到問菊的房裡,誰知竟撲了個空。

  人呢?她逃走了嗎?她回後宮去了?

  原本的好心情瞬間被怒意取代,溫軒長袍一撩,準備去找人算帳。

  “少爺,你要與問公子一同用膳嗎?”就在溫軒即將出門之際,管家捧著早膳站在門口問。

  “用膳?他不是走了嗎?”難道他會錯意了?

  “問公子一早就到彩宴廳選人練舞,這會兒才剛要用膳。”

  原來她沒走。溫軒的怒氣立刻全消。“再送一份過來。”

  話一說完,他轉了個身,朝彩宴廳走去。

  彩宴廳是溫府用來接待賓客的地方,這裡占地遼闊,足以容納近百人在此用膳觀舞,去年皇上來時還曾在此夜宴群臣。

  溫軒才走到彩宴廳的人口處,就聽見一聲指示。

  “你,接著跳。”

  一見著那令他心系的身影,溫軒就皺起眉頭。

  她又換男裝了,他不是警告過她了嗎?

  “少爺。”

  也許問菊不在意,可其他舞伶的眼中怎麼可能沒有聘請她們來此的大金主。

  “你們繼續。”溫軒微笑示意,看來問菊已經挑出她需要的人,原本有五、六十位舞伶,現下剩下四十不到。

  笑什麼笑﹗見溫軒一來,其他舞伶的注意力全轉移到他的身上。

  問菊不悅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坐在膳桌前。

  “早上就練到這裡,下午我們再繼續。”這些舞伶雖然有基礎,不過和後宮那些她親自訓練出來的徒弟還是有出入。

  舞伶依序退出,回到溫府暫時為她們安排的房間。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起?”溫軒坐在問菊的對面,也舉筷欲用膳。

  “早完成對你的承諾,早日還我自由。”問菊忙著夾菜,連睞他一眼都懶。

  “我們昨晚都那麼親密了,你還想走?”溫軒不滿的說。

  “那是你趁人之危。”想及昨晚,問菊的臉蛋悄悄的紅了,她還沒同他算帳,他還好意思說。

  “要不是我好心為你擦藥,你今天哪能下床﹗”嘖﹗她翻臉的速度還真快。

  “為了擦你的藥,我已經付出代價,你還想索求什麼?”豆腐都被吃了他還想怎樣?問菊恨恨的戳著鹵得人味的鴿子蛋出氣。

  “我都開口請你留下來,為何你始終不接受?”溫軒真的不懂。

  “你別再丌我玩笑,我問菊好歹知道自己的斤兩,自知配不上溫公子你,請你自重。”

  “我不在意家世背景,我只要你。”原來問菊是她的名字。

  “你要的不過就是我的人,既然你出得起錢,我當然接受,不過你休想我會留在你身邊。”

  “你﹗”她非氣死他不可嗎?溫軒抓住她的皓腕,鷹眸淩厲的瞪著她。

  “我就像青樓的花娘一樣,誰有錢誰就買得到我的溫柔,你確定你有這麼大的度量?”問菊為了能逃開他,不惜貶低自己。

  “不管你的過去如何,我要你就是要你。我再說一次,我不準你再穿男裝。”

  溫軒想到曾經有無數男人曾與她同床共枕,一股巨大的怒氣就快要淹沒他的理智。

  為免在她面前失控,他握緊拳頭離開,回到他的院落去生氣。

  溫軒走了之後,問菊也無心用膳,盯著手腕上被抓疼的紅痕發呆,知道那是他發怒的證據,但他與她原本就是不可能長久的,何苦難為雙方呢﹗

  “少爺,德王爺來訪。”管家在溫軒的書房前稟報。

  “快請。”

  片刻,溫軒打開書房的門,打算迎接貴客。

  “溫爺,半年未見,你又添了許多閱歷。”德焰瀟灑的穿過庭院,步履輕快的朝書房走來。

  “王爺太客氣。”溫軒拱手作揖。

  滿朝文武,德焰算是與他志趣相投的知己,礙於兩人皆有公務在身,能聚在一起的時間除了上朝外,私底下再沒有餘暇。

  “我來是請教溫爺,皇上的大壽你預備如何慶祝?”德焰在溫軒的陪伴下,遊賞花園奇草。

  “難道王爺有好點子?”

  身為人臣,除了送昂貴的珍翠玉飾外,就是花費人力去尋找遺世的古董;不過對德焰與溫軒來說,倒不如真心為皇上謀策,也好過虛假的表面功夫。

  “就是想不出來,特地過府找你商量。”

  “承蒙王爺不嫌棄,我打算讓舞伶獻舞,恭賀皇上聖壽。”

  “哦,皇上誕辰可是熱鬧的大事,若是一般宮庭之舞,恐怕……”德焰盯著枝頭一株紅花,眉頭微鎖。

  “王爺可放心,我請了一位精通舞蹈的人來教舞,想必這次絕對能讓皇上看得開懷。”

  “是嗎,其實我也認識一位對編舞譜曲頗有心得的人,也許我能幫上點忙。”

  “雖然新舞與曲子尚未編排出來,不過我對她很有信心。”溫軒和婉的拒絕。

  “能讓溫爺如此讚賞的絕非尋常人士,敢問教舞之人可是女子?”

  “沒錯。”

  “哦,難道溫爺動了幾心?”德焰調侃著,畢竟在朝為官十幾載,他也沒聽過溫軒為了哪個女子動情。

  “人非聖賢,我也希望能像王爺娶得如花美眷。”辰王爺夫人的美是舉朝皆知的。

  “讓溫爺笑話了。”德焰笑得瀟灑,彷佛有妻萬事足。

  “好說。”

  “前頭傳來的音律可是新編的曲子?”忽而一段清音,輕幽婉轉的自前方傳了過來。

  “我也不太清楚,許是教舞的師傅心血來潮,正在譜曲。”

  “這樂音聽來頗動人心,想必其人亦清麗脫俗。”

  “王爺謬贊了。”

  “能被溫爺藏在府中的女子,想必有其過人之處。”

  德焰說完,便提步朝樂音悠揚的地方走去。

  溫軒本想阻止,但又想不出好方法,只得緊跟在後。

  問菊午覺剛醒,原想抱著琴到彩宴廳去譜曲,忽然腦中閃過些許靈感,她立刻坐在涼亭譜下旋律。

  “溫爺,眼前這位就是你口中教舞的師傅?”德焰見到一身男裝的問菊,不免錯愕地問。

  “是。”她又穿男裝了。溫軒心裡閃過一絲不悅。

  “溫爺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吧?”德焰挑眉,裝出不解的表情。

  “這……我……”一時之間,溫軒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兩個大男人就站在涼亭的轉彎處,講話聲雖小,卻打擾到撫琴的人。

  問菊心情不是很好的抬頭,她在編舞譜曲時最忌中斷,本來打算罵退場門的話,卻在看到來人時,統統吞下去。

  “辰王爺﹗”問菊收回放在琴上的指頭,直接跑到德焰跟前,嘻嘻笑道。

  “你?”德焰瞇了瞇眼,看著男子調皮的面容,很是眼熟。

  “我們才幾個月不見,你就忘了我?”見到二姊夫,問菊很高興,打算詢問一下二姊的近況。

  瞧她說得他們好像很熟,可德焰壓根兒才見過她不到五次面。

  問菊看著德焰打量自己的樣子,壓根兒忘了自己現下穿著男裝,萬一他回去跟二姊提,那她就完蛋了。

  “你……”德焰正待開口,又被一陣搶自。

  “辰王爺,你可以當作沒見到我,回家也不能說喔。”問菊打算落跑,伸出一根食指放在他的唇上,鄭重的“提醒”他。

  說完,她一溜煙就跑了,德焰的話還含在口中呢。

  “她為什麼會在你的府裡?”問不到主角,德焰只好將問題丟給另一個男人去煩惱。

  “我才想問,為什麼王爺你會認識她,兩人還很熟的樣子?”剛才問菊對德焰展開的笑靨令他看了很刺眼。她竟敢當著他的面笑給別的男人看,她八成沒將他放在眼裡。

  瞧著好友一臉陰鬱,德焰開懷的笑了。唉,沈浸在愛河的笨蛋哪﹗

  “我能認識她,當然也沒有別的方法啦,除了在後宮,那裡找得到如此嬌媚的女子呢?”德焰故意不將話說明。

  “難道你也?”溫軒欲言又止。

  “放心放心,現下我已經有嬌妻美眷,怎麼也不會跟你爭的,不過別怪我沒先警告你,想追她可得有耐心。”當初他可是費盡多大心思才將問蘭娶到手,噴嘖﹗

  沒想到好友也會步上他的後塵。

  德焰的話並沒有讓溫軒比較好過,反而形成一個黑洞在心裡不斷擴人。

  “你選了她編舞,果然好眼光,這次的舞衣製作與頭飾珠花就交給辰王府了,這幾個月就勞煩你多擔待些。”德焰說完,拍拍衣袍便離開了。

  溫軒站在原地半晌才邁開腳步,卻不是追上德焰去問個究竟,而是朝問菊離開的萬向而去。

  問菊匆匆走著,三不五時還回頭看,生怕二姊夫會追上來拉著她問清楚,那她就是解釋再多也無濟於事。

  快,快跑﹗以免淪落被二姊揍的下場。

  突然,一個有力的手臂拉住她。

  “辰王爺,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二姊夫幹嘛抓她抓得那麼緊?

  正想抗議時,她卻對上一雙閃著怒火的眼眸,是溫軒。

  “我不是警告過你,不準穿男裝﹗”一字一句皆由牙縫擠出來,溫軒捉著她的力道幾乎要捏碎她的手骨。

  “放開我。”問菊吃痛的掙紮著。

  “我的話你不聽,好,我親手撕了你的衣服。”說完,他便拉著她回房。

  “不要,你這野蠻人,放開我。”問菊極力反抗,卻撼動不了他半分。

  “夫人,你看,他們這樣教我怎麼辦?”

  原本溫軒和問菊吵架的情況已經夠亂了,但就是有人太無聊堅持要來湊上一腳。

  “軒兒,你給我站住。”溫夫人怒喝,不敢相信她親眼所見,兒子居然真的拉著一個男人,還強迫人家就範。

  “娘。”溫軒不情願的停下,將問菊牢牢的鎖在身邊。

  “你……你還不給我放開,兩個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溫夫人痛心的說。

  溫軒眉低頭看著問菊倔強的臉蛋以及她的穿著,難免母親會誤會。

  “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她……”

  “夫人,表哥他這樣做,我真的沒有顏面出去見人了啦﹗”莫虹煙哭得淒慘。

  “來人,馬上把問秋給我趕出去。”

  溫夫人一個號令,家僕們立即一擁而上。

  “誰敢﹗”

  溫軒護衛的姿態非常明顯,臉上嚴峻的表情更是讓大家不敢越雷池一步。

  “軒兒,你太教娘傷心了。”溫夫人失望的說。

  問菊特意不開口解釋,最好她能被送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與溫軒見面。

  “娘,其實她是女的。”溫軒抓牢問菊,將真相說了出來。

  “夫人,表哥一定是騙你的,他為了留下那個男人,居然不惜說謊。”莫虹煙跳腳,不願意接受這樣的說辭。

  “娘,你仔細瞧瞧,有哪個男人像她這麼嬌小,還不到我的肩膀;而她的肌膚白透得幾乎可以掐出水來,她的唇更是不點而朱,還有她的身材纖纖合度,她的纏胸布還是我親手拆下來的。”

  喔,哪個人快來殺了她,還是劈了這口沒遮攔的男人也好?

  他不但掀了她的底,還嚇得大家一愣一愣的,她的名節全毀了啦﹗

  “軒兒,你……你說的是真的?”溫夫人壓下憤怒,走上前打量著問菊。

  嗯,男人絕對不會在耳朵上穿洞的,難怪他生得如此秀氣,原來是女人。

  “當然,當她摔傷時,還是我親手在她臀上上藥的。”

  他這一說無疑是召告天下,他已驗明正身過了。

  問菊覺得眼前一片黑暗,瞬間的暈眩吞噬她的理智。

  她好想動手殺了這個男人﹗

  “娘,我喜歡她。”

  這句話比大地春雷更令人吃驚,所有人皆瞪著溫軒懷裡的小女人看。

  “夫人,表哥一定是胡謅的,你不要相信他。”

  “是不是真的,我驗明便知道。”溫夫人杏眼一掃,差了兩名丫鬟上前押人。

  “不用勞煩,溫夫人,我的的確確是女兒身。”再不用更多羞辱了,問菊卸下簡髻,一頭烏黑的秀發披肩而下。

  所有人都呆了,尤其是沒見過如此貌美女人的男僕皆失了魂。

  “夫人,你要為我做主哪。”莫虹煙眼見拆散兩人不成,立刻討救兵。

  “這……”溫夫人微慌。

  兒子喜歡的另有其人,難道她要強迫兒子娶莫虹煙嗎?

  “娘,恕我們先告退,我要帶問菊去換回女裝了。”

  把一團混亂留給母親去善後,溫軒抓了人就走。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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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6 00:12:4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你小力一點好不好,很痛耶。”一路被抓著,問菊氣憤的喊道。

  溫軒關上門,才放開問菊的小手。“如果不抓緊點,你又會離開我的視線。”

  “我們是獨立的個體,不分開生活,難道要天天黏在─起嗎?”問菊沒好氣的說。閃過他的身軀,她想打開門出去。

  溫軒為防她偷溜,又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到內室。

  “你到底帶我來這裡做什麼﹗”簡潔俐落的擺設猜得出來房間的主人必定品味不俗,只是這是男人的房間﹗她怎麼想怎麼不自在。

  “你在後宮待那麼久了,難道不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麼事?”溫軒慵懶的倒杯茶水給她。

  不會吧,難道他想……

  “不行,我不答應。”揪緊衣襟,問菊滿臉緊張。

  “你放心,我沒有強迫女子的嗜好,只是你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耐性,我可不敢保證。”他話中有話。

  “你何苦要為難我,將我強留在你的府內,你到底想做什麼?”問菊懊惱的說著,在他的房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情躁急得很。

  “我想要什麼,難道你還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你呀。”捧起她嬌嫩的臉蛋,他笑她的傻氣。

  “要我?只因我是花錢便買得到溫柔的花娘?”“你胡說什麼﹗”問菊的話讓溫軒的表情登時變得難看,心受了傷。

  “我……”他受傷的眼神教問菊說不出更苛責的話。

  “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種小人,哼﹗對你我真是枉費心機。”

  溫軒放開她,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為什麼當溫軒如她所願的離開後,她的心竟會揚起一股濃濃的失落感?她根本不在乎他呀,他是喜是怒又與她何干?問菊試著說服自己,但當她離開溫軒的房間回到屬於她的天地時,她依舊揮不去心底的沈悶。

  “姑娘,這是少爺吩咐給你送過來的衣裳。”溫府的丫頭敲著門,一進來就瞧見問菊失神的模樣。

  “放著就好。”回過神的問菊隨意指了一處,讓丫頭放衣服。

  “少爺還吩咐,要我伺候姑娘更衣。”將衣裳放好,丫頭轉身面對她。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可是……”丫頭的語氣很是為難。

  “這幾套男裝你先替我扔了吧。”問菊見丫頭的眼睛在她的舊衣與新衣間來回飄蕩,知道溫軒已不能忍受她再著男裝,她索性順了他的意。

  “是,姑娘若是有什麼需要,只要喚一聲即可。”丫頭福了福身,將問菊的幾套男裝和她現下身上穿的外衣一並收攏離開。

  問菊關上門,來到放新衣裳的桌子旁,手指撫著顏色深淺不一,但都偏鵝黃色系的幾套衣裙發呆。那是她最喜愛的淡黃色羅裙,他連她的喜好也猜到了嗎?

  從小到大,幾乎不曾有人在乎她的喜好,問家姊妹獨立慣了,身邊的瑣事都是自己解決,何時需要勞煩他人過。

  溫軒對她的關懷反教她不知所措,更不知該對他的情意如何是好。

  說認真的,兩人身分懸殊,堂堂一品官的溫府怎麼容得下她這種出身的女人?

  想逢場作戲,她又怕不小心付出太多情感,到頭來,受傷害的依舊是自己。

  唉,她真足越來越不懂自己了﹗凡事只要牽扯上溫軒,她的立場就無法堅定,偏偏想傷害他,最後連自個兒也一並心痛了。

  約莫申時,問菊放下譜到一半的音冊,纖指煩躁的劃過琴弦,有點氣憤的站了起來。

  其實她在暗惱自己,為什靜不下心來?

  眼看著新曲即將完成,賀壽舞蹈也畫了一半,但她就是無法繼續。

  問菊踏出溫軒特地為她準備的靜房,信步來到花園,遊賞群花。

  花園裡千紅萬紫,看得出主人極用心照料;有些花她從未見過,那嬌艷的顏色,許是塞外的品種。

  問菊心不在焉的繞著花園走,偶爾停下腳步將目光專注放在某株奇花異草上。

  忙著澆花拔雜草的僕役先是驚訝府裡竟會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後在問菊不自在的眼光下傻傻微笑打招呼。

  寫曲寫不下,編舞也沒新的靈感,所以她來逛花園,但怎麼越逛她越悶,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姑娘。”

  當問菊瞪著一片紫花圃發呆時,後頭有人出聲了;問菊回頭,是為她送衣裳的丫頭,她的手上正捧著熱騰騰的飯菜。

  “多晚了?”問菊這才驚覺時間飛逝。

  “已是酉時,姑娘在等少爺嗎?少爺現下在祠堂,人不在花園。”

  “誰說我在等他了﹗”問菊反駁得很陝,語音尖銳,她才不承認丫頭說的話,她只是心情不好,絕對不是因為溫軒。

  “真是對不住,我現下要送飯菜給夫人,待會兒再送一份到姑娘的房裡,請您先回房。”

  “這麼多飯菜,溫夫人又要請客嗎?”問菊望著丫頭身後還站著三位丫頭。

  數數她們手上的飯菜,至少也有十數道之多。

  “溫夫人喜靜,這些全是送上讓她挑選的,夫人總是一個人用餐。”

  丫頭朝問菊福了福,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其他人立刻跟上,畢竟飯菜一冷就不好吃了。

  問菊黼的跟在後面,她很想看著溫夫人─個人怎麼吃得完這麼多菜。

  到了溫夫人所住的房子,只見丫頭一碟一碟朝圓桌上放,並不見溫夫人的人影。

  問菊看丫頭全退了出來,竟然也沒人伺候溫夫人用餐。

  那日溫夫人找溫軒一起吃飯時,不是有丫頭在伺候嗎?

  半晌,溫夫人徐徐由內廳走出來。

  霎時,問菊覺得這聞宅子雖然大且豪華,卻更像一間牢籠。

  站在廊柱下的問菊,看溫夫人挑了三樣菜就走開了。

  不會吧,她只吃這樣就飽了?

  事情卻出乎問菊的意料,溫夫人將三樣菜放到一處小暗室,又走了回來,落廖在餐桌旁。問菊看著溫夫人的面無表情,她的心揪得緊緊的,她要是有娘親,一定不會讓她一人這樣孤孤單單地吃飯。

  片刻,溫夫人掃視所有菜色,拿起精緻的木筷,朝其中一碟夾去。

  問菊見到溫夫人帶著無奈又堅毅的神色,心生不忍,便走了出來。

  “溫夫人。”問菊福身示禮。“你……你是?”溫夫人柳眉微皺,看不出是否因被問菊打斷用餐而不悅,但她覺得眼前的人很眼熟,遲疑地打量她。

  “我是問菊,先前女扮男裝讓溫夫人誤會,特來道歉。”

  “事情過了就算,你不必太介懷。”原來是問秋,她恢復原來的打扮比往常要順眼了許多。

  溫夫人總算知道為何兒子會一心迷上眼前的女子,問菊美而不艷,端莊卻不嬌,就連自己也是一眼就喜歡她了。

  “我擾亂了溫夫人的平靜,真的很對不起。”

  “傻女孩,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幹涉的。”

  語似禪機,溫夫人以寬容的表情看著問菊。

  “溫夫人你放心,我不可能在溫府待太久,屆時溫府就能恢復平靜的日子了。”

  “平靜?溫府的確太平靜了。”溫夫人夾了一塊翡翠玉酥入碗,說話的語氣帶點心酸。

  “溫夫人不是喜靜嗎?”問菊彷佛看出些端倪,緊接著再問。

  “當老爺與大夫人去逝後,溫府已經很久沒有笑聲了。”溫夫人抬頭,卻不是看向問菊,而是望著小暗室。

  聞畝,問菊震驚不已,溫夫人不是正室嗎?

  “聽說溫少爺很得皇上器重,溫夫人難道在擔心他?”聰敏的問菊並沒有將心裡的疑問說出來。

  “兒子都那麼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又豈是我三言兩語便能改變?”

  “溫夫人……”

  “好了,現下是晚膳時間,你肚子也餓了吧,如果不嫌棄,就─起用餐吧。”

  溫夫人看了問菊一眼,提出邀約。“承蒙溫夫人不嫌棄,問菊恭敬不如從命。”問菊也不跟她客氣,在剛才那番對談之中,她知道溫夫人心中藏著許多事,在溫府的日子裡,要是她有空,她一定會過來陪溫夫人。

  溫軒真不孝,有個母親還不知盡孝道。

  問菊在心中咒罵溫軒,臉上表情與妙語卻逗得溫夫人連連笑開懷。

  一席飯吃得歡樂無邊,問菊的笑聲將這簫索的美宅渲染得熱熱鬧鬧的,一掃先前的沈悶。

  “溫夫人,這菜煮得好好吃,廚娘比較偏心喔,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日後我就三餐都來這裡吃飯。”

  “你﹗”聽見問菊的話,一股熱意襲上心頭,溫夫人竟被她感動了。

  “溫夫人,好的料理就分我─起吃嘛。”問菊撒嬌著,現下的她就似一個渴望母愛的女兒,以往的精明全不見了。“好好好,只要你不嫌棄就好。”溫夫人眼眶濕潤,陪了她二十幾載的兒子,還不如一名蕙質蘭心的女子。

  用完甜點,月兒已躍上夜幕,問菊才向溫夫人道別。

  “唉﹗夜已黑,你回房要小心哪﹗要不是軒兒在祠堂,我一定叫他護送你過去。”溫夫人看著夜色,迴廊都被漆黑佔據。

  “溫夫人放心,我有燈籠照明呢,至於溫少爺,他已在祠堂待了那麼久,還不休息嗎?”問菊看著遠處的一盞小燈火,那裡就是溫家的祠堂。對於自己提及溫軒,她拚命說服自己,她絕不是關心他,是溫夫人需要他。

  “他已經習慣了,每個月初一是他自省的日子,通常他會在裡頭反省和激勵自己。”“哦。”問菊微訝,原來溫軒對待自己是如此嚴格。

  “我這兒子很少對什麼事這麼熱中,就連皇上看重他,他也常說是盡钜子的本分,這次能看到他對你失了該有的嚴謹,我很高興。”溫夫人和問菊用了一膳,就知道問菊是個沒心機的人,說她是出於私心也好,她想留問菊在身邊。

  “呃……溫夫人,我與溫少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他值得配上更好的女子。”問菊有點落寞的說。

  “胡說,我說你好就好。”溫夫人拍拍她的手背,為她打氣。

  問菊微笑著,不過那是表面功夫,其實她的心好酸好酸,頭一次覺得,他跟溫軒的距離真的好遙遠。

  今天是初五了,問菊在用完午膳後,隨意在溫府四處走走,手上拿著朵剛才經過花園時摘下的粉菊花。

  自從溫軒那日生氣離去後,他們有好幾天沒見面了。

  這些日子她都陪在溫夫人身邊,將新曲與新舞與她分享,就連舞伶剛練好的前半曲舞蹈,她也邀溫夫人共賞。

  溫夫人的神情比往常還要開心,這就是問菊的目的。

  一切全按照她的心意在走,為什麼她還是不感到開心?是太久沒數銀子了吧。問菊甚至在溫夫人同意下,參觀溫府的財庫,但一座座小金山依舊沒勾起問菊的興趣。她到底是怎麼了?溫軒沒來強迫她正是她所希望的,為什麼她會有罪惡感呢?

  那日溫軒受傷的眼神,久久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問菊失神的走著,旋轉著手上的菊花,快被自己心裡的想法給煩死了。

  這一切全是他的錯……

  “喔﹗﹗”問菊哀叫一聲,怎麼路中間有根柱子呢?她正想凝神看清楚時,卻跌進一泓深幽的眸子裡。

  溫軒站在迴廊旁己有一刻鐘之久,他看著問菊由另一頭走來,本以為她會跟他打聲招呼,誰知她竟裝作沒看到;正想將她抓過來時,她就撞進自己懷中,臉上是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幹嘛擋我的路﹗”話一退場門,問菊就後悔了,她不是告訴自己要好好跟溫軒相處嗎?唉,怎麼一見到他的面,什麼堅持全飛走了?

  “是你自己撞上來的,我可是站在這裡一動也不動。”溫軒鷹隼般的眸子緊緊鎖住眼前的悄佳人。

  早知道她穿女裝一定很美麗,殊不知他竟連目光也移不開。

  “你……哼﹗你是很閑嗎?溫府那麼大,你幹嘛偏偏要站在這裡?”

  溫軒皺眉,她與他之間一定要如此針鋒相對嗎?竟說他閑,他可是忙了四天才將皇上交代下來的密文給批完,現下才有空出來走一走耶﹗瞧她說得他像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專門找她麻煩似的。

  “你別忘了,這裡是我的家,我愛上哪兒就上哪兒。”溫軒勾起唇角,模樣輕浮。

  “哼,你家那麼大又怎樣,也不會找時間陪陪你母親,她一個人很孤單的。”

  問菊的眼睛閃避他惑人的眼眸,繼續批評。

  “哦,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誰要關心你,我只是提醒你要記得盡孝道。”問菊臉蛋不爭氣的紅了。

  啐﹗她是站在溫夫人的角度要求他多關心他娘,別想太多。

  “看來這幾天你和我娘處得不錯。”否則怎麼知道他娘孤單寂寞呢?

  “你別人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沒有溫夫人,你能長得這麼大嗎?”問菊以為溫軒根本不把她的話放在心裡,遂加重語氣。

  “我這個人很懂得飲水思源,至於你這麼操心我的家務事,是不是……”

  “你別胡說,我絕對不會對你有意思。”溫軒話沒說完,問菊就搶著否認,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哈哈哈……”溫軒聽見她的話,朗聲大笑。

  “你……你笑什麼﹗”問菊覺得好羞,連忙看向四方,還好沒人。

  “小傻瓜,承認對我動心有那麼難嗎?”溫軒愉悅的逗她。

  “閉嘴,不準你亂說話。”問菊臉蛋更紅,想反駁他,偏偏腦袋被羞意給擾成一團漿糊。

  “想不到這短短五天,你竟改變這麼多。”“我沒有,我很忙,才不像你浪費時間,我已經將舞曲完成一半了。”問菊氣呼呼的反駁。

  溫軒倒不急著解釋她對他的指控,現下她臉上精采萬分的神情變化就夠他忙著欣賞了。“哦,是嗎?”溫軒尾音拖得長長的,擺明不信。要是她真的如她所言忙著譜曲編舞,如何會瞭解母親的生活型態,又怎麼會一見著他就心浮氣躁。

  “你不信﹗我帶你去看。”像是急著證明什麼,問菊拉了溫軒就走。

  唷,她被他激得都忘了跟他保持距離……嗯,看來他得好好感謝皇上加在他身上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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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看﹗”問菊拉著溫軒來到彩宴廳,指著裡頭正練得起勁的舞伶。

  “還好嘛。”只是分開的動作,看不出舞蹈的完整性。

  問菊負氣的睨了他一眼,居然敢小看她的創作;揚起小巧的下巴,她向前走,拉開琴套,示息舞全排列整齊,正式演練一次。

  當清雅悅耳的琴音環繞在廳上,翩翩的舞伶開始伸展她們的四肢,在舞袖轉動間,展現優雅的舞姿。

  不可否認,問菊真的擁有編舞與譜曲的天分。雖然這支舞未臻完成,但光是雛形已教他驚艷,他從來不知道女子的舞姿可以如此曼妙。

  伴隨著琴音漸急,舞伶舞動得越來越快;溫軒只見衣袖漫天飛舞,由此情景可猜,若是換上正式舞服,聲勢一定更浩大、驚人。

  “當。”琴聲短促的結束,舞伶也在一瞬間定住。

  “怎麼樣﹗”問菊得意的朝溫軒看去。

  “你們下去吧。”溫軒對舞伶點點頭,讓劇烈運動後的她們能好好休息。

  問菊看著舞伶一個接一個的離開,還等不到溫軒說出評語,便著急地跑到他眼前。

  “你不喜歡嗎?”難道要她重新再來?

  “這支舞她們還不熟練,某些小環節還是得注意。”

  “例如?”問菊虛心求教。

  “叫我現下講,我也形容不出來,總之當她們聚集在一起時,有些小動作還需要多練習。”

  “她們才練習了幾天,有這樣的成果已經很棒了。”問菊也知道編群舞有它的困難度,要動作整齊非得練上幾十天才有可能。

  “這支舞是要獻給皇上的,一點也不能出差錯。”溫軒語重心長的說。

  “我當然知道。”問菊怎麼會不知道這支舞的重要性,但她需要時間啊。

  “這樣吧,你跳一次,我就可以告訴你那些舞伶究竟是哪個動作不協調。”

  “我?”問菊比著自己,小嘴微張。

  “是呀,難道你不會跳自己編的舞?”溫軒裝出一副看扁人的姿態。

  問菊一看,手癢的想揍人。

  “誰說的﹗你告訴我是哪一個舞伶,我叫她跳給你看不就好了。”

  “說不定是你編的舞不好跳,所以人家才跳不好。為了求証,還是你先跳一遍。”

  他……他怎麼能這麼可惡,居然說她編的舞不好跳。

  該死的他﹗她一定教他後悔。

  “哼,從來沒有人敢嫌我編的舞,你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瞧。”

  問菊撩起裙擺,走到彩宴廳中間。

  “你可以開始了。”

  臭男人,居然命令起她來了。

  問菊一臉不願地擺出姿勢,這才察覺沒有絲竹的輔助,要她就這樣跳很怪耶。

  “快點啊。”溫軒催促著。

  “急什麼急,我得去叫人來彈奏,不然我怎麼跳﹗”

  “這是小事,交給我就行了。”溫軒將琴拿了過來,十指大張撫著。

  “你……你會彈?”問菊很驚訝,溫軒是個大男人,居然會撫琴。

  “你再不跳,就是怕了。”溫軒沒將她的訝異看在眼裡,懶懶的激她。

  “哼,睜大你的眼睛看﹗”有了絲竹樂聲,問菊拋掉所有的情緒,開始舞動。

  溫軒的手沒離開過琴,眼睛更是緊盯著那靈巧的身軀,她的動作比剛才的舞全要來得自然流暢,一舉手、一投足,在在吸引他的注意。

  而她的表情也跟著舞蹈變幻,時而調皮、時而嬌媚,勾得他心猿意馬。

  問菊舞得很高興,很久沒有這麼痛快了,自從二姊嫁人之後,就沒有人與她彈琴起舞,今天有人替她奏曲,她愉悅的將情緒全發洩出來。

  這一幕有不少丫頭與小 看到,大家不禁在心裡贊嘆,實在是太美了。

  “當。”當琴音結束在一個短音時,問菊瞬間停住飛舞的勢子,呼吸有點急,抬眸望著在撫琴的溫軒。

  溫軒的眼睛也緊盯著她,兩人都覺得意猶未盡。

  “怎、怎麼樣,有看出不和諧的地方嗎?”問菊喘著氣,朝溫軒走去。

  溫軒收回放在琴上的大手,表情深思,其實剛才他光顧著貪看她的嬌艷就來不及了,怎麼有空去挑她舞蹈的短處。

  “很嚴重嗎?”見他不語,問菊一顆心提得老高。奇怪,她從來不曾在乎過別人對她編的舞的看法,但見溫軒凝重的神情,她就是無法放下心。

  “還可以。”

  等了足足有一鐘之久,溫軒才吐出這三個字。

  還可以?她跳得這麼努力,費了那麼大的心思編舞,他竟然說還可以?問菊一對美眸開始冒火。

  “你的意思是嫌我編得不好,還是我跳得不好?”她最恨有人侵犯她的專業,他很厲害嗎?他能編舞嗎?說得這麼輕鬆,可知她花了多少心力在這上頭。

  “這支舞不是才編了一半,當你全部編完後,我再告訴你我的心得。”溫軒找了個藉口為自己開脫,就怕問菊咬著他的語病不放。

  “可是你不是說我有些動作不流暢?”問菊皺眉。他是故意在整她嗎?

  “等你整支舞編完,到時要改再一起改,不然豈不浪費時間,連練舞的時間也沒有了。”溫軒站在她面前,欣賞她略滲薄汗的嬌顏。

  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但問菊總覺得有那裡怪怪的。

  “別太傷心,偶爾一兩次跳不好也沒什麼大不了。”溫軒邪肆的笑了,在離去前又撂下話挑釁她。

  什麼﹗他竟然嫌棄她跳得不好。

  轟﹗怒氣炸去問菊所有思考能力,她非要他給她一個交代不可。

  “溫軒﹗”她跳腳大喊。

  可是彩宴廳已經只剩她一個人,撩起她滿腔火氣的男人早不知去向。

  給她記住,她絕對要他心服口服。

  問菊恨恨的走上前,將琴套放回原位,這才發現,溫軒只聽過一遍她譜的曲子,他居然就會彈了。

  心底開始有點佩服他,不過雖然如此,在她眼中,他還是小人一個。

  雖然今天被溫軒氣得半死,但問菊可沒忘記要陪溫夫人吃晚膳,今天她特地下廚做了菊花甜糕,打算讓溫夫人品嘗一番。

  “溫夫人。”問菊人未到聲先到。

  “你來了。”溫夫人帶著笑容由內廳走出來。

  “溫夫人,最近天氣較涼,你穿這樣太單薄了。”問菊立刻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來,罩在溫夫人身上。

  “唉﹗我成天都待在這裡面,哪有機會著涼。”溫夫人說歸說,沒拒絕問菊的好意。

  “話不是這麼說,平常的保健總比吃藥度日的好。”問菊雖然才和溫夫人相處短短幾天,但她已將溫夫人當成自己親娘看待。

  自小到大,她根本沒有機會能好好孝順長輩,就當作是向溫軒借來孝順的。

  “我聽說你喜歡甜品,我今天叫人準備了燕窩,你嚐嚐。”溫夫人將問菊疼人心,對她比對親生兒子還好。

  “謝謝溫夫人,這是我做的菊花甜糕,你試試看。”溫夫人的關心讓問菊感到溫暖,馬上將自己的傑作推上前。

  “哦,那我倒要好好嚐嚐看。”

  溫夫人撚起菊花甜糕,送入口中;綿密的甜糕不僅入口即化,淡淡的菊花甜味留在嘴中,一點也不膩。

  “溫夫人誇獎了。”問菊打開燕窩盅喝了一口,雖然它不如後宮大廚所煮的,可多了溫夫人的心意,是她喝過最棒的燕窩了。

  “娘。”

  一道聲音打斷兩個女人的談話。

  “軒兒?你怎麼有空來呢?”溫夫人放下手上的甜糕,訝異地看著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兒子。雖然他會來向她請安,但大部分是在早上,很少夜晚會上這裡來。

  “我來陪你吃飯。”溫軒長袍一撩,不客氣的落座,無視問菊眼底不滿的怨怒。他自然知道問菊還在意下午評舞一事,反正他就是故意逗她。

  “這……你也不早點講,我再叫人備一份碗筷。”

  “不用麻煩了,我和問菊同用一份就可。”溫軒直接將問菊的碗拿了過來。

  “喂,你別太過分。”問菊不滿的抗議。

  “你我都這麼熟了,這點小事就不用太汁較。”

  “你別胡說。”問菊有點慌,看見溫夫人發亮的眼眸,知道她鐵定誤會了。

  “我哪有胡說,你還記得是我幫你上藥的吧。”

  溫軒痞痞的道出最令問菊羞窘的事。

  “你……哼﹗”為免溫軒說更多讓人誤會的話,問菊忿忿的喝著燕窩,看也不看他。

  “軒兒,既然你有心追求問菊,你就該負起責任。”溫夫人隨著兒子的話尾順水推舟。

  “咳……”聽見溫夫人的話,問菊立刻嗆到。

  “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不小心﹗”溫軒大掌撫著她柔嫩的背部。

  問菊寒毛全豎了起來,他根本是乘機在吃她的豆腐好不好﹗

  問菊轉過頭瞪了他一眼,臉蛋忽紅忽白。

  溫夫人很滿意他們之間的眉來眼去,看來她快要抱孫子了。

  “你如果吃飽了就順道送問菊回去吧,我擔心她晚上看不到路。”

  “溫夫人﹗”問菊微嘖的抱怨。“娘親的交代孩兒自當從命。”收回手,溫軒加快進食的速度。

  吃吃吃,吃那麼快當心噎死你﹗問菊不懷好意的在心裡詛咒著,可惜他動作雖然快,但半點差錯也沒出。

  這頓飯有了溫軒的加入,吃得比平常還快了一倍。

  溫夫人送走兩人時,眼中沒有不舍,反倒盈滿笑意。

  “娘,天色已晚,你早點歇息。”溫軒一欠身,算是示意,就將問菊帶走了。

  “喂,你這麼急幹什麼﹗”她還沒向溫夫人道晚安呢。

  “為什麼你不將耐心撥一點給我?”溫軒摟著她走在迴廊上。雖然夜色深沉,但早已熟悉自家擺設的溫軒走得輕鬆自在。

  “你要我的耐心作啥?”要不是夜幕黑沉,她現下的臉紅一定又會被他取笑。

  “自從你來到溫府,你每天除了譜曲練舞,現下還陪我娘之外,難道你都不會在意我?”溫軒俊臉微熱,他也是藉著漆黑的夜色才將心中話說了出來。

  事實上,如果他要女人的話,隨便勾勾手放個消息,媒婆就會把溫府的門檻踏平,更別提一堆有意將自家千金嫁給他的大官達爵。

  偏偏他就只對懷中這朵小菊花動了心。

  “我為什麼要在意你?”問菊吶吶的說,抵死不承認自己對他已有好感。

  “因為我很在意你,我要求相等的付出。”停在迴廊轉彎處,溫軒低頭看一臉嬌羞的小女人。

  “難道你忘了?你跟我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又來了,每當他表明心意,她就拿世俗的禮教看法來壓他。

  “問菊,難道你連追求自己心愛的男人都不敢嗎?”

  多麼一針見血的問題,問菊像挨了記悶棍。

  “我……”問菊欲言又止,想反駁他的話,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是我喜歡的女人,不管你的外在條件為何,喜歡就是喜歡,沒有別的理由。”

  問菊心一暖,眼眶紅了,這男人就這麼直接闖入她的心,還一副理所當然狀。

  “謝謝。”問菊的聲音猶如小貓叫般的細致。

  “你說什麼?”溫軒揚眉,對她的話聽不真切。

  “謝謝你喜歡我。”反身摟抱住他的腰,問菊終於說出心底的話。

  這是不是代表她接受他了?溫軒毫不遲疑,立刻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有了溫軒滿滿的情意作伴,當晚問菊就將曲子全譜了出來,靈感一直源源不絕湧現,猶如神助。

  接近午時,當她眨著飽含濃濃睡意的雙眼,打算去沏壺醒神茶時,卻見到有許多穿著朝服的官員從迴廊走到彩宴廳。

  溫軒要宴請賓客嗎?怎麼沒聽他說過?

  事實上今天的灑宴,溫軒幾乎可以說是被逼著答應的。由於下朝時莫知縣無意間說他府裡藏了一名天仙美人,還善歌舞,大家就起哄要來溫府大開眼界。

  連莫虹煙也來了。

  這其實是莫虹煙安排多時的棋局。

  只要她在大家面前拆穿問菊的身分,哼哼,她就不信溫軒還能護著她。

  一個花娘耶,表哥看上的女人竟是一個花娘,這口氣無論如何她也咽不下,非將問菊趕出去不可﹗

  當她從爹的口中逼問出溫軒和問菊相識的來龍去脈後,她便對爹發了好大一頓脾氣。

  仗著她是獨生女,莫虹煙要她爹給她製造一個機會。

  莫知縣也是貪心,盼望要是能攀上溫府這門親事,那他想加官晉爵絕非難事。

  “問菊,原來你在這兒。”溫軒在迴廊找到一臉睡意的問菊。

  “好多客人喲,你要宴客嗎?”問菊優雅的打了個呵欠。

  “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累,昨晚沒睡好嗎?”他愛憐的將她摟在懷裡。

  問菊立刻打起盹來。“你送我回房吧,我寫了一晚的曲,真的好想睡。”

  “好。”溫軒沒有異議,打算放著客人不管,反正他府裡藏嬌是他的事,沒必要讓問菊承受壓力。

  “表哥在那裡﹗”

  一聲高昂的嬌音,打破溫軒和問菊兩人的寧靜。

  一堆官員立即朝他們走來。

  “溫爺,你懷中這位想必就是那位美人羅。”

  “她累了,煩請各位先到彩宴廳,溫某立刻到。”溫軒對管家使了眼色,要他把客人帶走。

  “既然主角都來了,就一道去嘛,溫爺別不好意思。”開口的是和莫知縣交好的刑部大人,這面子溫軒無論如何也得賣。

  “那就走吧﹗”

  問菊迷迷糊糊被拖著走,耳旁不時傳來雜音,睜開睡眼一看,差點沒被嚇死。

  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有這麼多人盯著她看?

  這一嚇,所有瞌睡蟲全跑去冬眠。她掙紮著,要從溫軒的懷中脫身。

  開玩笑,私底下摟摟抱抱無傷大雅,在這麼多人面前她可不敢。

  “醒了。”溫軒放開手,為她理了理散落的幾絡發絲。

  這親密的舉動看在眾人眼裡,都知趣的暗笑;只有莫虹煙,氣得俏臉發白。

  “他們……”問菊用眼睛問著溫軒。

  “都是朝中的官員,過來吃頓便飯。”

  吃便飯?這陣仗會不會太嚇人了點?問菊心算了一下,至少有二十來個。

  “那我可不可以回房?”

  “不可以。”溫軒堅定的拒絕。

  “他們是你的客人,我才不想作陪,要是在後宮,沒拿出千萬兩金子怎麼可能讓我陪呢?”問菊不滿的嘟嚷。

  “你說什麼?”她的話很成功的讓溫軒變了臉。他宴請同僚不過是家常便飯,但她卻拿來跟後宮比。

  問菊識相的閉嘴,因為他放在腰上的手勒得她好疼,她還想要小命回去見她親愛的姊姊們呢﹗

  陡然間兩道熱切的目光讓問菊渾身不自主。

  她朝其中看去,立刻認出來人,那是和溫軒一同上後宮的莫知縣。

  他眼裡的熱切為何而來?她跟他很熟嗎?

  至於另一道目光,問菊才接觸到就被濃濃的恨意嚇著。

  她不是溫軒的表妹嗎?幹嘛用切牙切齒的表情瞪著她?很恐怖耶﹗

  筵席開始,菜一道接著一道端上來。

  問菊在溫軒的殷勤夾菜下,忙著吃飯。昨夜她用腦過度,的確很餓。

  席問聽見不少大人提到公事,討論邊界的問題,還有皇上的壽誕。

  “溫爺,聽說你訓練了一批舞姬,打算在聖上壽誕那天獻舞是嗎?”消息靈通的尚書大人好奇地問。

  “這不過是和辰王爺一起送的薄禮,不值一提。”

  “要獻給皇上,這舞伶的水準一定要很高才行。”德高望重的禮官撫了撫鬍子,語氣嚴謹地道。

  “禮官請放心,屆時皇上一定會滿意這份禮。”溫軒摟緊身旁的問菊。

  “是啊,這舞可是後宮的嬤嬤教出來的呢。”

  莫虹煙狀似無意的言語,轟得眾人面面相覷。

  坐在溫軒身側的問菊臉色一白。

  後宮,這名詞大家都不陌生,畢竟太平盛世,有多的銀子就是拿來買溫柔嘛。

  “虹煙,不得胡言。”莫知縣出聲警告。

  “這話可不能亂說﹗”禮官最重視規矩,要說溫爺聘請一名花娘來教舞,那這支舞怎麼也不可能進獻的。

  “我說的當然是實話,表哥去後宮還是我爹帶他去的,而且我爹也親眼見到後宮的嬤嬤答應表哥要為他教舞。”莫虹煙不怕死的繼續抖出內幕。

  溫軒的神色霎時變得冰冷,尤其是當他感覺到問菊微微發顫的身軀時,他有股衝動想撕了莫虹煙的嘴巴。

  “這是真的嗎?莫知縣。”禮官問著莫知縣。

  此時,不少官員已在竊竊私語,畢竟誰也不願相信溫軒真的請得動如嬌似媚的嬤嬤。

  “這……”莫知縣冷汗涔涔,教他承認等於是拿了張狀紙要他畫押嘛?

  “當然是真的,那女人現下就坐在我表哥身旁呢。”

  莫虹煙話一退場門,所有人的視線全聚集在坐在溫軒旁邊的問菊的身上。

  眼前的女子既柔且艷,的確夠格當後宮的嬤嬤,甚至有些人的心都熱了起來;如果莫家父女的話屬實,那麼下個月就算揮霍千金,他們也要換得嬤嬤一夜春宵。

  “在下承蒙各位看得起,在朝中這麼多年能得皇上賞識,還是借助各位的幫忙,怎麼有可能辜負你們的心意流連溫柔鄉中,何況莫知縣的清廉是出了名的,他哪來的銀子上後宮,還是在座中哪位大人見過後宮的嬤嬤?”溫軒開口,輕輕鬆松將加在他身上的罪名推得一乾二淨。

  被回敬一記回馬槍,莫知縣汗顏的頻頻擦汗;相較女兒不怕他死的作法,溫軒反倒顧全了他的顏面。

  “這怎麼可能﹗”

  頓時,筵席中充滿否認的聲音,沒有人有膽承認自己去過後宮。

  開玩笑,要是被抓到把柄,這賠錢事小,官位丟了事大。

  “既然各位都沒去過,這不實的指控在下實在難以接受。”

  “莫知縣,你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禮官重新問了一次。

  “我……”

  “我爹何時騙過人了,像那種一雙玉臂千人枕的女人憑什麼配得起表哥﹗”莫虹煙小手絞著絲帕,氣紅了眼。

  “住口﹗”溫軒怒喝,趕緊攬住搖搖欲墜的問菊。

  “虹煙,你不要再說了。”莫知縣再度警告,彷彿看到烏紗帽即將不保。

  “事情還未經證實,你不可以傷害人家的名節。”這下連禮官也看不過去的出聲相挺。

  “各位,在我身邊的這位,的確是我邀請來為皇上壽誕排舞的老師,她不儀精通音律,還善於編舞,她會過府相助,完全是為了給皇上一場難忘的生日宴,沒想到今天竟被流言所中傷,實在讓我無顏面對她。”

  “真是對不住,姑娘對皇上一番心意,全教我們蹧蹋了。”禮官起身向問菊致歉。

  “沒、沒關係。”問菊虛弱的說。

  “你們不要被她柔弱的樣子給騙了﹗表哥,就算你瞞得了大家,溫夫人也不會接受一個花娘做她的媳婦。”莫虹煙拍桌站了起來。事已至此,她豁出去了。

  “承蒙莫小姐看得起在下,屢次干涉溫府的家務事,可惜溫某心有所屬,只得辜負莫小姐的情意,請莫小姐自重。”

  溫軒這一番話說得極狠,教莫虹煙再也無顏立足於溫府,帶著滿腹委屈,流著淚羞辱的跑走了。

  “真是對不住。”莫知縣站了起來。今天這難堪的場面,全是他縱容女吃所造成的,唉,教他老臉往哪兒擺?

  “無妨,各位繼續用餐。”溫軒手一揮,菜陸續端了上來。

  雖然菜色精緻,但大家卻食不知味,生怕剛才已經得罪溫軒,未來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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