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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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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繞樑三日 -【凹凸】《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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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8 10:06: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蘇然不知道別人的新婚之夜是怎樣的,對於她來說,當一切收拾停當,她在沈渭南身邊躺下後心裡湧上的是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他們這一對新婚夫妻,在新婚這一夜上床休息的時間可以說是很早的,現在是夜裡九點鐘剛過,周圍異常安靜,他們這個社區遠離城市的主幹道,環境非常安靜,一到夜裡四下裡更是寂靜無聲。
  
  在他們的新房中,空間是黑暗的,兩人並排躺在很是寬大的床上,中間隔著一段距離,身體沒有任何碰觸。
  
  有那麼一段時間的沉默,兩人在黑暗中可以清晰的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從蘇然來說,她現在的心情是複雜的,有害羞,緊張,期待,甚至還有那麼點自卑。她躺在那裡不敢動,現在的情況不是她能掌控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打破目前的沉默?她好像沒那麼活躍的心思,她找不到合適的話題。轉過身去睡覺?她的神經好像也沒大條到那個地步。
  
  蘇然僵硬的躺在那裡,手心都攥出汗來了,這是她的新婚之夜,她不想就這麼過去。
  
  蘇然身邊的沈渭南,平躺著他的呼吸輕緩而勻稱,似乎心情要比蘇然平和的多。
  
  其實這會的沈渭南心裡也沒多平和,他也是在動著心思想事情的,這是他的新婚之夜,一個人的新婚之夜不管對什麼人來說或多或少可能都會有那麼一點感觸的。
  
  對沈渭南來說他覺得生活是莫測的,在長久的人生裡他從沒有把自己婚姻和枕邊人與蘇然聯繫起來過,他和蘇然的婚姻,更多的應該是他對生活的妥協。
  
  沈渭南是個很感性的人,他的生活道路一直順暢,有著很健康的心態,他相信著愛情的存在,在他還是很年輕的時候也曾經為著夏小花眼神悸動過。但生活是現實的,很多的心情是經不起時間的蹉跎的,所以最終他們也還是沒有走到一起。
  
  生活在一個嚴謹家庭裡沈渭南同時也是個有責任感的人,他可能會為了心中所愛而和自己的家庭或者環境抗爭,但是在抗爭之前他是要衡量的,如果心中的那份愛情沒有了,他還是要把家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
  
  至於對和蘇然的婚姻,沈渭南只是順應事態的發展,他是需要婚姻的,他沒有遇見愛情,那就只有向生活妥協,他最後的伴侶不是蘇然也會是他媽媽為他選擇的女性中他覺得還可以的某個女人。這就是他目前對自己婚姻的看法。
  
  至於對蘇然,沈渭南心裡多少是有一些歉疚的,他個聰明人,他知道蘇然對他至少是心懷愛慕的,他沒有去認真的探究過這愛慕的背後有多深厚的感情,在他看來如此直白的蘇然心懷的愛慕也是淺薄的,這種淺薄的愛慕引起不了他的共鳴,所以就少了一份讓他重視的心情,因為少了這份重視的心情所以他給不了蘇然相應的回應,因為人可能最無法勉強的就是自己的心情。
  
  但沈渭南也知道,他可以不愛蘇然,但既然給與了她婚姻,那麼蘇然對他就有了一份責任,他願意背負這份責任,也願意對蘇然好。
  
  想到這裡沈渭南轉身面朝著蘇然的方向,黑暗中,他看不太清蘇然的表情,只隱約可見她的一個輪廓。但從她的呼吸中沈渭南知道這丫頭現在肯定正緊張的不得了。
  
  沈渭南讓自己憋著沒有笑出聲,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握住蘇然那只放在身側被握成拳頭狀的胖手。
  
  沈渭南醞釀著想說點什麼讓蘇然放鬆下來,可還沒等他想好說什麼,他身邊的蘇然倒是先有了動作。
  
  蘇然從沈渭南握上她手的時候,所有的情緒終於繃到了臨界點,她強迫自己必須說點什麼,要不然她相信自己很可能會跳下床逃跑的,這個時候她當然是不能逃跑的,所以她翻身從床上半坐起來,用手肘半撐起自己的身體面朝著側身對著她的沈渭南,她看不清沈渭南的表情,有些混亂的開口:“那個,渭南哥我睡覺不老實,妙瑩昨天晚上和我睡覺,被我踹到床底下去了。”
  
  沈渭南有片刻的呆怔,隨後他說出話的語氣和聲細語,很有安慰的作用:“沒關係,我應該至少比你的朋友重50斤,你沒那麼容易踢我下床的。”
  
  蘇然說完話仿佛忽然被解除了魔咒,她忽然不再感到緊張了,定下心來細想一下,好像似乎也真沒什麼直的她這麼緊張的,人的這一生有時候你覺得必須會莊嚴神聖的時刻,但是如果心境不到那裡,也不過是普通的一瞬間罷了。
  
  蘇然沒注意聽沈渭南和她說的是什麼,她平躺回床上又沉默了。
  
  沈渭南不知道蘇然的心理變化,他見蘇然躺回去又沉默不語,以為她還是在緊張呐,他沒有多揣摩蘇然的心思,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這一晚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他是男人那當然主動的就應該是他了。
  
  沈渭南伸手準備撫上蘇然的腰,他剛把手搭在蘇然的腰上,還沒來得及動作,傍邊的蘇然又開口了:“那個,渭南哥妙瑩說我晚上睡覺打呼嚕,不知道會不會吵到你啊?”蘇然說話的聲音很正常,沒聽出有心虛或者害羞的意思。
  
  沈渭南幾乎要被打敗了,這個蘇然在這種時候怎麼就沒有個正常女人的表現呐,他有點哭笑不得,這會別說浪漫吧,就好一點的氣氛都沒有了。
  
  沈渭南有些惱火的翻身罩在蘇然的上方:“你睡覺還有什麼毛病嗎?”
  
  蘇然有點嚇著的下意識往後一躲,但她身下是床,所以她也沒躲到那裡去,她睜著眼睛和她身上的沈渭南對視著,有那麼一會後才回道:“沒有了。”她說的小聲,那氣勢明顯是很弱的。
  
  “那你還有別的什麼話要對我說嗎?”沈渭南保持著那個姿勢繼續問道。
  
  這回蘇然都不敢說話了,她偏著腦袋搖了搖頭。
  
  “那好,我們現在來做正事行嗎?”沈渭南很嚴肅的問蘇然。
  
  蘇然點點頭,她那個“行”字剛說了一半嘴巴就被封住了。
  
  不管什麼樣的男人,只要他正常在性事方面都是具有一定的攻擊性的,沈渭南是個悶騷的,別看他平時衣冠楚楚,待人接物那是禮貌圓滑,但是脫了衣服上了床,那就不是平時的他了。
  
  沈渭南這人骨子裡其實是個熱情的人,這可以從他的性事上看出來,他對待蘇然的動作是熱烈的甚至是有一點粗魯的。
  
  沈渭南吻上蘇然的動作,因為是居高臨下,所以有點迅猛感覺,但實際上他貼上蘇然的嘴唇的時候是很溫柔的。
  
  沈渭南吻著蘇然感覺她的嘴唇是柔軟而飽滿的,口腔裡感覺到她的唾液是清爽的,一開始沈渭南的身體對蘇然的感覺就很好。
  
  蘇然在性事方面是個傻的,沈渭南耐心的誘哄舔舐半天才讓她咬緊的牙關鬆開,當蘇然放鬆下來的那一刻,沈渭南的舌頭就很快速的伸進她的口腔強迫著與她的唇舌激烈的交纏在一起。
  
  這時的沈渭南已經整個人覆蓋在蘇然身上,兩人之間沒留一點空隙,蘇然不是個骨幹的她身上肉很多,很柔軟,從身體的喜好來說,沈渭南其實是喜歡她這樣的,他在蘇然身上沒蹭兩下,身上的欲望就洶湧的湧了上來。
  
  接下來的沈渭南動作就不那麼溫柔了,他幾乎是火燒火燎的扒下蘇然的吊帶睡裙,然後再動作迅速的脫光自己,沒有片刻的停留他把蘇然壓在了身下。
  
  這一次的沈渭南是清醒的,他充分照顧到了蘇然的感受,動作熱烈的帶領著她臣服於身體的欲望。
  
  這一場激烈的性事蘇然從頭到尾都不是很清醒,但她的身體是愉悅的,在性事方面她是清澀的,在沈渭南的帶領下她漸漸學會回應,身體激烈的碰撞中她體會到了身體的極樂。當最後所有的歡愉都達到最後的臨界點時,她緊繃著身體,大聲的呼喊出聲,腦中一道白光閃過後,她癱軟在了床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一刻沈渭南才真正的把蘇然從一個女孩變成了一個女人。
  
  這一場性事,對沈渭南來說,也是一趟極樂之旅。男人對待性,更多的是一種感官刺激,而蘇然無論是從哪一方面都充分的滿足了他的需求。
  
  蘇然的身體帶給了沈渭南極大的快樂,當一切結束了以後,他有些貪戀的不願離開她的身體,他就保持著最後結束的那個姿勢,讓身體的一部分留在蘇然的身體裡,一身大汗的趴在她身上。
  
  □過後的蘇然也是一身汗水,黑暗中,她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腦子裡有些茫然。很久之後她才開始感覺到身體上的不舒服。
  
  他們兩人都是一身汗水,這會還緊緊的交疊在一起,蘇然覺得身上黏糊糊的還很熱,而且沈渭南壓著她也讓她呼吸有些困難,她喘了兩口氣,稍微醞釀了一下,傻乎乎的冒出了一句:“渭南哥,你壓的我難受。”
  
  沈渭南趴在蘇然的身上還在那回味著,聽蘇然忽然冒出來的這麼一句,把他本來有著著的滿腔纏綿的心思立刻給打擊掉了一半,他有幾分懊惱:這丫頭怎麼這麼不懂情趣啊?
  
  沈渭南不願意搭理蘇然,趴在她身上既不挪地方也不接她的話。
  
  蘇然就是反應再遲鈍也隱隱明白自己這會說這話有點不對味,所以她就躺在那裡再不敢吭聲了。
  
  蘇然躺在那裡不敢說話,沈渭南在她身上,她也不敢亂動,隔了一會她就開始覺得無聊了,可是她這個樣子也一時半會也睡不著,所以她就只能睜眼瞪著天花板發呆。
  
  他們保持著那個姿勢有很長時間,等蘇然覺得身上的汗已經幹了的時候,她發現沈渭南在她身上又動了起來。
  
  沈渭南的動作不大,他只是貼著蘇然慢慢的摩擦著彼此的身體。蘇然隱隱明白沈渭南要做什麼,因為本來在她身體裡屬於沈渭南的那部分這會又很精神的挺立了起來,它正隨著著沈渭南在她身上的晃動也在她身體裡摩擦著。
  
  蘇然不排斥這樣的事情,因為她的身體是歡愉的,所以她很快放鬆身體,任由沈渭南在她身上作為著,然後很快的她就被沈渭南引領著慢慢的激動起來。
  
  他們這一對夫妻的新婚之夜過的比較激烈,沈渭南喜歡極了蘇然的身體,這一晚幾乎就沒有離開過,在她身上不停的耕耘著,而蘇然也懷抱著一種奉獻的心情任由著他索取。
  
  說起來這兩個人身體素質也算很好的,白天都折騰一天了,這一晚還能折騰到淩晨才睡覺。蘇然到最後結束的時候人都已經有些不清醒了,她也沒顧上跟沈渭南說上一句話,幾乎是一歪腦袋就睡著了。
  
  沈渭南也跟著蘇然沒多久就睡著了,只是到天亮的時候,他被蘇然踹醒了,蘇然從小一個睡一張大床獨慣了,她睡覺不老實,喜歡橫來橫去的睡。經常是睡一晚上能在床上轉個兩三圈。
  
  沈渭南被踢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睡到床邊上了,他回身看向蘇然,發現著丫頭已經橫著睡了,這會她伸不開腿正在下意識的要清理障礙,使勁的踹著沈渭南的後腰。
  
  沈渭南看著蘇然的睡姿捉摸著,這新婚之夜因為新娘的睡姿不雅而分床睡好像說不過去,他看著蘇然橫在那裡的身體稍微想了一下,然後挪過去把她拖回枕頭上擺正了睡覺的姿勢。
  
  沈渭南擺正了蘇然,看了她一會,蘇然這會睡得正香,還打著小呼嚕,沈渭南看著她睡得沒心沒肺的樣子,嘴角輕輕笑了一下,然後也在她身邊躺下。
  
  沈渭南躺下後把蘇然的兩條腿收攏到一起夾在自己的兩腿之間,然後再抱住她的上身把她固定在自己懷裡。
  
  沈渭南抱著蘇然安穩了沒有兩分鐘,蘇然就開始在他的懷裡扭動折騰開了。蘇然平時睡覺習慣了沒有束縛這會被人禁錮在懷裡,她當然不舒服,她沒有完全醒過來,只是在哪裡下意識的掙扎著。
  
  沈渭南用了些力氣來抱她,但蘇然的力氣也不小眼看著就要掙出去的時候沈渭南忽然提高了一些音量說道:“然然,是我,老實睡覺別亂動。”
  
  沈渭南的這句話很管用,蘇然忽然就停下了動作,然後她的眼睛睜開了,朝著沈渭南的方向看了一眼。沈渭南不知道她醒了沒有,也看著她。
  
  蘇然好像沒有完全清醒,她直愣愣的看了一會沈渭南,然後什麼也沒說,一頭紮他懷裡老實的睡了。
  
  從那以後,蘇然在沈渭南懷裡睡的及老實,再沒亂動過,沈渭南也抱著她睡的踏實了。
  
  兩人睡在紫色流金的被子中,頭挨著頭,擁抱在一起,他們面對著對方,蘇然的臉埋在沈渭南的胸膛裡,沈渭南的下巴枕在蘇然的頭頂。冬日的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有一縷灑在他們的頭頂,那畫面遠遠看去其實是及美麗的。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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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8 10:07: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他們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先醒過來的是沈渭南,他在身體剛剛有意識,人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四肢正與人糾纏在一起。他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個漆黑的後腦勺,自己的一隻胳膊正枕著一個腦袋,一隻手正與一縷長髮糾纏在一起。
  
  沈渭南稍稍動了一下身體,垂目看了看懷裡的蘇然,蘇然睡得很安穩,一隻手摟著他的腰,腦袋靠在他的胸口,嘴角留著口水,把他的睡衣弄濕了一塊。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樣子。
  
  收回一隻放在蘇然腰上的手,沈渭南慢慢躺平身體,一手枕在腦後看著天花板,他一隻手依然在蘇然的腦袋下面,半個身子貼著她,長久都沒有動。
  
  在沈渭南成年後和他一夜睡到天亮的女人寥寥無幾,他和夏小花認識了五年,同居了四年,在長久的時間裡他每天早上睜眼看見的都會是她,但是剛才他清醒之前,在他意識還模糊的時候,並沒有把和自己身體糾纏的人當成是夏小花。
  
  沈渭南現在想來,他和夏小花這麼多年,雖然夜夜同眠,但是卻從來沒有身體糾纏著一夜到天亮過,在沈渭南的記憶裡一次都沒有過,他們大多會在入睡前,身體互相摟抱,極盡纏綿,但是只要有一方睡著後,他們的身體就會自動分開,早上醒來的時候,往往都是在大床上各居一方,中間隔著一塊不小的空擋。
  
  沈渭南覺得現在靠著他安睡的蘇然給了他一種特別的感覺,但具體是什麼特別的感覺他一時又說不上來,這會的他已經完全清醒,要在平時他早就已經起床了,可是這會他卻躺在那裡不想動。
  
  其實沈渭南現在的身體感覺也不是那麼舒服,蘇然枕著他的胳膊,時間已經很久了,他那只胳膊都已經麻木的沒有知覺了。但是他就是不想動,蘇然貼著他肉感十足,他的身上也是暖洋洋的,讓他的精神很是慵懶。
  
  沈渭南躺在那裡想著,他的婚姻生活開始的還是很好的,這天早上醒來他雖沒有雀躍歡喜的心情,他對蘇然雖沒有憐愛疼惜的心情,但是卻奇異的從蘇然感到了從沒有過的平和。
  
  沈渭南沒有認真的分析過他的這份平和之感來自哪裡,他理所當然的接受了並且享受著。
  
  蘇然是在沈渭南清醒一個小時後醒來的,沈渭南在她醒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裡一直沒有動過。
  
  蘇然清醒後可沒有沈渭南那麼多感觸,她醒來之前先是動了一下,然後睜開眼睛看著眼前胸膛愣了一會神,等她反應過來目前的狀況後,也沒覺得害羞,即使她現在身上正寸縷不著。
  
  蘇然完全清醒過來後,抬頭看向沈渭南的臉,她抬起頭才發現自己嘴角邊還掛著一溜口水,這會她倒是不好意思了,抬手擦掉口水,又撓撓頭發,她納納的開口:“渭南哥,早上好。”
  
  沈渭南笑了,這個蘇然沒一點普通女人的小女兒態,他雖覺得她有時候有些無厘頭的不按牌理來,但是不討人厭,他微笑著回道:“早。”
  
  蘇然沒再和沈渭南說話,她光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轉著腦袋四出找她的衣服。昨晚她上床的時候就穿了一件吊帶睡裙,後來都不知道被沈渭南扒下來扔哪去了。
  
  沈渭南一隻胳膊還麻著,躺在那裡還動不了,他在後面看著蘇然整個光潔的背部,雖然有一大片被她的頭髮擋住,而且她那腰雖說不上是水桶腰,可看著也不細,但她的皮膚光嫩潔白,整個人圓潤豐滿雖不太符合時下的審美觀,但沈渭南看著還是挺養眼的。
  
  蘇然最後在床底下找到了自己睡衣,她匆匆往身上一套,跳下床就跑進了衛生間。
  
  沈渭南又在床上躺了一會,聽著衛生間裡花花的水聲,他知道蘇然是在洗澡。他等著那只胳膊好受了一些後,也起身從床上起來了。
  
  沈渭南起床後先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今天天氣不錯,有著一些陽光,隨著窗簾被拉開,室內瞬加明亮了起來。
  
  轉回身,沈渭南環視了一下沐浴在陽光下的整個房間,這裡對他來說也是陌生的,他在今晚之前也沒有在這裡住過,但今後他就要在這裡生活了,想到這裡他忽然感覺這裡其實挺好,聽著衛生間裡傳來的花花水聲,他覺得生活似乎就應該如此。
  
  蘇然洗完澡,換好衣服下樓,走到樓梯口一陣悅耳的吉他省就傳來,她聽著優美的音樂緩步走下樓梯。
  
  現在已經是下午,樓下的客廳面積很大,巨大的落地窗窗簾被拉開,不是很強烈的日光佔據了半個房間。
  
  蘇然一走過樓梯拐角就看見沈渭南穿著一件寬鬆的睡袍,面朝著落地窗,手裡正端著一杯東西在喝,蘇然估計他是在喝咖啡,悠揚的吉他聲後是一個男中音在用義大利語唱著,那歌聲平緩富有磁性,一室的音樂聲回蕩在這個空間裡,給人一種慵懶的感覺。
  
  蘇然站在樓梯口隔著一段距離看著沈渭南的背影,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優雅的,她也知道這個男人的內心是孤傲而理智的,想要真正的走進他的內心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蘇然在那裡沒有站多久,她也沒有和沈渭南打招呼直接走進了廚房,來到廚房一眼看見洗手臺上放著個用過的咖啡機,旁邊的咖啡壺裡還有些咖啡,裡面正冒著熱氣。
  
  卷起袖子,蘇然走上前開始動作利索的搞衛生,清洗收拾完煮咖啡的一套用具,她有翻出昨天買的那一包零食,從裡面翻出一條麵包幾根火腿腸。
  
  麵包切片放進烤麵包機裡,火腿腸切片裝盤放進微波爐裡,做完這些又轉身支鍋開後準備煎雞蛋,外面響著悠揚的音樂,蘇然把這些做的有條不紊。
  
  蘇然做的這頓飯中餐不像中餐,西餐不像西餐,她把一切弄好又找出兩個玻璃杯把昨天買的牛奶倒進去,往飯廳的餐桌上一擺,看著嘛也像那麼回事。
  
  蘇然做好飯,來到客廳發現已經沒有了沈渭南的身影,茶幾上放著一個裝過咖啡的馬克杯,她把杯子收進廚房洗好放回原來的位置,然後又回到客廳坐進沙發,開始咬著手指發呆。
  
  蘇然知道自己選擇的這條路不好走,她只能憑著本能摸索著往前走,到目前為止她也只能做到這些了。
  
  聽著沈渭南下樓的腳步聲,蘇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看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沈渭南開口道:“渭南哥,我隨便做了點吃的,我們先吃飯吧?”
  
  沈渭南剛剛洗過澡,頭髮上還有一些水汽,他換了一身很休閒的衣服,整個人看上去很精神,他笑著對蘇然說:“好。”
  
  兩人來到餐廳相對而坐,誰也沒說話開始吃東西,這頓飯他們吃的很沉悶,誰也沒有主動和對方交談,蘇然是不知道跟沈渭南說什麼,她不是個安靜的人,她其實很像靠近他,但是卻找不到方法,自己真的是個愚笨的人,蘇然嘴裡吃著東西心裡默默的想著。
  
  而沈渭南則是習慣了食不言,他也沒有分心思去注意蘇然的狀態。
  
  這頓飯他們都沒有吃多少,說實在的,蘇然弄得這些東西也確實不好吃,沈渭南顧及是蘇然做的勉強吃了兩口,就不願再動筷子了。
  
  蘇然對吃的東西倒是不挑剔,但是她看沈渭南不吃了,自己也沒有了什麼胃口,她看沈渭南停了筷子後,就匆匆把自己杯子裡的牛奶喝完,站起來開始收拾桌子。
  
  蘇然收拾了碗筷往廚房走,沈渭南也端著兩個盤子幫著蘇然把東西收進廚房,兩然前後腳走進廚房,蘇然把碗筷放進水槽裡,對身後的沈渭南說:“渭南哥,我們一會去趟超市買些買些菜回來吧?”
  
  沈渭南在她身後隨口應了一聲:“好。”他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櫥櫃檯面上對蘇然道:“然然,你要是打算在家裡開火的話,我們就請個保姆吧。”

  蘇然看著水槽裡的碗筷,愣了一下,片刻後她回道:“不用了吧,家務我可以做的。”

  沈渭南也沒有堅持,他稍想了一下說:“那好吧,到時候你要是忙不過來,再請也行。”

  蘇然淡淡的應了一聲,帶上膠皮手套準備洗碗,沈渭南在她身邊問:“要我幫忙嗎?”

  蘇然轉頭看向他,笑著說:“不用,我一會就弄好,你先到客廳等我一會。”

  沈渭南沒在說話,點點頭出了廚房。
  
  蘇然收拾完,從廚房出來,到樓上穿上要外出的大衣,和沈渭南一起出了門。他們出門後發現剛才還有的太陽不見了,天空灰濛濛的看樣子是要下雪了。
  
  沈渭南把車開到離他們家最近的一家家樂福,停好車後和蘇然並肩走進超市。
  
  現在這時候,年假已經就要結束,超市里雖然已經過了客流的高峰期,但這個超市的位置好,周圍聚集了幾個大的住宅區,所以人也不少。
  
  蘇然推著購物車直奔生鮮區,沈渭南氣定神閑的跟在她身邊,沈渭南長的好看,穿的也精緻,吸引了不少女性的目光,蘇然當沒看見,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著。
  
  來到生鮮區,蘇然問沈渭南:“渭南哥,你有什麼不愛吃的嗎?”

  “羊肉。”沈渭南語氣肯定。

  “嗯,知道了。”蘇然看著冷櫃回道。
  
  他們兩人一路走過去,蘇然往購物車裡放了不少東西,沈渭南在旁邊不插話也不幫忙。其實他也不是刻意的要當甩手掌櫃,沈渭南這人小時候被他媽慣著,從來就沒有進過廚房,後來出國沒人伺候他了,他也就忍受著吃食堂或者中餐館,實在忍不住的時候他也自己下廚做過幾次飯,但是弄出來的東西,實在不怎麼樣,後來他也就不做了。回國後他和夏小花同居又請的有鐘點工就更是沒有下過廚房,在他的意識裡廚房那是女人的領地,跟他沒什麼關係。
  
  蘇然賣完肉食推著車子走到蔬菜區,她偷眼看了一下身邊兩手插兜的沈渭南,撿了一把芹菜放進塑膠袋裡,她把裝好的芹菜遞到沈渭南面前:“渭南哥,幫我去打一下價錢。”
  
  “啊?”沈渭南其實一直是盡義務的陪著蘇然逛,他邊走邊想著事情,看著忽然伸到面前的芹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蘇然指指他身後稱秤打價格的地方,沈渭南回頭看了一眼,他不是個生活白癡,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接過蘇然手裡的菜沈渭南什麼也沒說,往蘇然剛才指的方向走去。
  
  打完價格沈渭南拿著菜走回來,蘇然又把手裡的一袋洋蔥遞給了他,這回不用蘇然說,沈渭南自覺的提著袋子又過去排隊打碼。
  
  就這樣蘇然來回的溜了沈渭南幾次,沈渭南也好脾氣蘇然指哪他打哪,也不問她為什麼不一次挑完了,讓他一次去把價格打好。
  
  蘇然看著在人堆裡老實排隊的沈渭南,嘴角終於露出一個微笑:這算是微小的一步吧,她要努力讓兩個人彼此融入對方的生活。她不想要相敬如賓的夫妻生活。
  
  買了不少的生鮮肉食和蔬菜,完成任務的兩人推著車子去結帳,路過零食區的時候蘇然掃了一眼貨架上堆放的誘人零食,她沒讓自己有片刻的停頓,推著車子直直的走了過去,她明白既然認定了身邊的這個人,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要走,那勢必要調整自己努力跟上他的腳步,她知道,在沈渭南這種人的心裡,好吃零食其實是一個很不好的習慣,他如果愛你,在他看來你就是有一堆的毛病他都可以包容你,寵著你,但是他不愛你,你的不良習慣他雖然不說,但是也不會親近你。
  
  結了帳從超市出來,沈渭南讓蘇然在超市門口守著幾口袋的東西,他自己去停車場取車。
  
  蘇然站在超市門口,有些無聊的左看右看,超市門口這會正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很熱鬧,在離蘇然的不遠處,有一個腿部畸形的孩子正在乞討。
  
  C城的冬天很冷,這會的室外溫度大概只有零下十度左右,那孩子穿的單薄,下身只穿了一條剪掉半截褲腿單褲,一條畸形變性的腿被他舉過頭頂,搭在脖子後面,他身下是一個簡易的小滑板車,那孩子一手撐地來回移動著身下的滑板,一手舉著個茶缸向來往的行人所要著零錢。
  
  蘇然看著那個孩子,猜想他應該不會超過十歲,整個人瘦骨嶙峋,這麼冷的天氣,他穿的那麼單薄卻沒看出他冷來,來回不停的挪動著身體,像每一個可能給他錢的人伸出手。來往的行人偶爾也會有給他錢的,但大多數都會冷漠的繞開他走開。
  
  蘇然看了那孩子一會,她放下手裡的袋子,往衣服口袋裡翻著,翻遍全身她才發現自己一分錢都沒帶。
  
  停下手中的動作,蘇然又看了一眼那個孩子,最終還是轉開了眼光。
  
  沒等多一會,沈渭南把車開了過來,蘇然幫著他把幾個塑膠袋的東西放到後座,然後直起身把手伸到沈渭南的面前:“渭南哥,給我點零錢。”
  
  沈渭南沒問她要幹什麼,直接把剛才超市找給他的幾個硬幣從口袋裡掏出來放在她手裡。
  
  蘇然接過錢,轉身往那個孩子跑去,她把手裡的零錢“叮叮噹當”的往那孩子的茶缸裡一放,沒有停頓的又跑了回來。
  
  蘇然跑回來的時候,沈渭南已經坐到了駕駛室裡,駕駛室旁邊的門開在那裡等著蘇然。
  
  蘇然坐上車,順手就關了車門,兩人對蘇然剛才的舉動誰也沒說話,沈渭南既沒跟蘇然說,那孩子後面還有人監控著,你給他錢也到不了他手裡。蘇然也沒告訴他,其實她什麼都知道,給他錢不過是買自己心裡的片刻安寧罷了。
  
  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沈渭南腳下踩了油門,把車開了出去。這會已經是天黑了,天空中也開始零星的飄起了雪花。
  
  這條路上繁華,沈渭南的車速不快,蘇然轉頭看著車窗外,馬路邊的人行道上,人流如織,昏黃的路燈下來往的人都面目模糊。
  
  蘇然抬眼看見前方的一個垃圾桶旁,一個渾身骯髒的中年婦女正手裡拿著個鉤子,在垃圾桶裡翻找著。
  
  蘇然看著街邊的婦女想著剛才的那個孩子,這一刻她想著:這也是一種生活,最卑微,最沒有尊嚴,連溫飽都不能滿足的時候,他們誰會去想什麼愛情。蘇然想愛情真的是個奢侈的東西,真不是什麼人都能談的。她不求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求一份平定安穩的生活就夠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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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8 10:07:2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蘇然他們結婚是沒有蜜月的,這裡的主要的原因在沈渭南那裡,沈渭南自己掏錢投資的那個小公司,周顧經過一段時間的折騰,已經順利開業了。
  
  和沈渭南想像的一樣,周顧招來的十幾個員工全部都是25歲以下的年輕人,其中有幾個還是他的同學,公司開業那天沈渭南給他們開了一個小規模的慶祝會,當天在那間不大的公共辦公室裡,一群20郎當的年輕人,爆發出充滿激情的歡呼。
  
  沈渭南端著酒杯站在旁邊含笑看著他們,他要找的就是這種激情,這群年輕人是單純的相信著理想的,把馬雲,李彥宏這樣的人當成一種精神偶像,期望有一天也會像他們一樣用自己的才華改變人們的生活。他們身上有著一種乾淨的氣質,而沈渭南也願意幫助他們實現一部分理想。
  
  其實沈渭南更多是把這當成了一個遊戲,只是他玩遊戲比別人更認真更投入罷了,他的生活一直都太順了,別人千辛萬苦,苦心經營才得來的成果,而他卻獲取的輕鬆,一個人一旦財富積累到一定程度以後,往往會失去生活的目標,就會覺得精神空虛,沈渭南也空虛,但是他沒有花天酒地尋求刺激的嗜好,所以他就給自己找了這麼一件事情做。
  
  他不在乎這個公司能賺多少錢,以他的投資眼光來看,這個公司想要發展壯大,那需要時間的積累和大量的資金心血的投入,沈渭南沒打算投入很多,但是他不介意把這些年輕人扶上馬,再送他們一程,至於最後這個企業的能走到什麼地步他其實不太關心。
  
  只是目前為止他覺得在自己每日固定的沒有什麼變化和激情的生活裡,給自己找這麼件事情做,是挺好的。
  
  公司開張了,他既然是半個老闆自然事情就多了起來,而且說實在的他也不願意去度蜜月,倒不是說有什麼真正不得了的原因讓他不願意,只是單純的覺得對蘇然盡義務般的去旅遊沒意思,他不想去就自然的找工作忙這個藉口來對蘇然說,蘇然是個好說話的,而且她自己開學以後也要去一家中學實習了,所以他們的蜜月就在兩個人的好商好量中沒有了。
  
  婚禮過後,兩人在家裡老老實實的窩了三天。這三天裡沈渭南除了第一天晚起以外,在剩下的時間裡,他很快就找回了原有的生活方式,新婚的第二天,他早上七點就起床,然後下樓開音響放上一張碟片,他聽的音樂一般都是交響樂或者是舒緩的外文歌曲。放好音樂後他會到廚房給自己精細的煮一杯咖啡,然後在接下來的半小時裡他會一邊聽著音樂,一邊喝著咖啡給自己醒神。等他完全清醒後就會上樓洗澡,然後換衣服下來吃蘇然弄的早餐。
  
  吃完早餐後的一個上午他都會在二樓的書房辦公,中午12點準時下樓吃午飯,午飯後還是半個小時的咖啡時間,這半個小時他會看一會午間新聞。
  
  下午的一點半後他又會回到書房,這一個下午的時間他不會辦公而是上網隨便流覽一下或者是在網上碰見朋友就隨便聊兩句,要是實在沒有事情做,他也會找本書看打發一下時間。
  
  晚上五六點鐘的時候蘇然會來叫他吃晚飯,兩人吃過晚飯後,蘇然收拾收拾衛生,他準時看新聞聯播,蘇然收拾完出來陪著他看完新聞聯播看焦點訪談,然後又跟著他一起看完新聞頻道的國際新聞,一圈看下來也差不多九點了,然後沈渭南就會到一樓連著陽臺的那間健身房去鍛煉。
  
  連著一個多小時的有氧運動後,在十點半時上樓洗澡,十一點準時上床睡覺。
  
  這就是沈渭南的日常生活方式,結婚以後他也自然的按著這種方式生活著。
  
  至於說蘇然,她的生活改變了很多,也許應該說是太多了才正確。
  
  以前的蘇然是個懶人,每道休息日是一定要睡到中午才起床的,可是自從新婚的第二天這種情況就完全被顛覆了。
  
  新婚的第二天,抱著她睡了一晚上的沈渭南一把胳膊從她的頭下抽走她就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看著沈渭南穿衣服,出門,其實沈渭南沒想吵醒蘇然,他的動作很輕,就連關門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的,但是蘇然還是清醒了,短暫的呆滯後她看看窗外,天色已經是大亮。
  
  蘇然沒讓自己懶床,振作精神爬起床進衛生間洗漱,然後出來收拾臥室,把昨晚睡亂的床鋪收拾整齊,她動作迅速收拾完後就馬上下樓做早餐。
  
  下了樓,客廳裡回蕩著舒緩的輕音樂,蘇然看見沈渭南端著一杯咖啡坐在沙發裡,他的目光落在對面的一個點上,思緒似乎正雲遊在天外,眼神並沒有焦距。
  
  蘇然想和沈渭南說話,可他周圍的整個氣場似乎沒有留給別人打擾他的空間,所以蘇然只是站在那裡停留了片刻就進了廚房。
  
  蘇然做飯的手藝其實不怎麼樣,跟著關美娟突擊了一個月,她做飯的水準也就是能做個普通的家常菜罷了,至於口味也只是一般。
  
  洗米煮上稀飯,又把昨天買的速凍包子和奶油饅頭拿出來蒸上,然後她也看著幽藍的火苗在那發呆。
  
  蘇然以前的生活都過的單純,人與人之間的心思她也不費勁去猜,與人交往大多也是憑著本能的直覺,喜歡誰,她就真心的對待人家,看著不順眼的她就離得遠遠的。但是沈渭南對她來說是特別的,她愛他,沉澱了很多年的愛,從情竇初開,到一年年沉澱的暗戀,人們都以為她是個很直白的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對他的愛有多深厚。
  
  蘇然沒太奢求沈渭南的愛情,她知道真要說起來這世界上,可能只有夫妻關係,才是最親密的關係,因為即使是你的孩子,他長大了也會離開你,去建立自己的家庭。即使是父母,他們的家也不是你最終的家,你早晚會離開他們有自己的家庭,所以說起來就是再親密的血緣關係也是有隔閡的,只有丈夫和妻子才是真正能名正言順牽手走過一生的人。
  
  在蘇然看來能有婚姻把她和沈渭南聯繫在一起那就是莫大的幸福了,她能名正言順的以妻子的身份站在他身邊,就是她最大的所求了。
  
  蘇然在很多事情上不是個聰明人,但當一個人心懷美好心有所愛的時候,她對自己的感情和愛人是格外透析敏感的。她瞭解沈渭南是個怎樣的人,她知道沈渭南和她結婚最大的因素是安撫家人,她也知道自己在沈渭南的心裡是個單純的,直白的,不太有內涵的人,她還知道沈渭南在思想上並沒有把她和他放在同一個高度,他覺得她在思想是不能和他交流的。
  
  蘇然知道人和人要真正的親密起來是需要思想上的共鳴的,她抬眼看向客廳裡沉默的安坐著的沈渭南幾乎無聲的低語:“渭南哥,我已經很努力了。”
  
  沈渭南當然不會知道蘇然複雜或者單純的心思,他喝完咖啡,抬眼看了一下在廚房忙碌的蘇然的背影,然後轉身上樓洗澡了。
  
  兩人吃早飯的時候,氣氛也是安靜的,蘇然倒是想和沈渭南說話,但是她抬眼看去對面的沈渭南,吃包子喝粥,眼神始終落在他身前一個很小的半徑之內,他的神情淡漠沒有留給別人一點需要交流的空間,蘇然沉默了。
  
  吃完早飯,蘇然收拾完廚房出來,發現沈渭南已經去書房了,她對著空蕩蕩的客廳輕歎一聲,有些沒落的坐進沙發裡打開電視,看電視。
  
  這一天對蘇然來說是沉悶的,她和沈渭南在這一天中基本沒有交談,只是在中午沈渭南煮完咖啡,蘇然順手給他清洗弄咖啡的用具時,沈渭南對她說了一聲:“謝謝。”蘇然回了他一聲:“不客氣。”然後就是沈渭南下午進書房的時候和她打了個招呼:“然然,我下午在書房查資料,你有事叫我。”蘇然站在那裡回了他一聲:“好的。”
  
  蘇然下午沒事,也抱著筆記本在臥室上了一下午的網。晚上的時候她做好飯叫沈渭南下來吃飯,兩人又吃了一頓沉默的晚餐,飯後蘇然收拾完廚房出來坐在沈渭南身邊看電視。
  
  蘇然不愛看新聞時事性的節目,她看的很無聊,但她又不想走開,就在那坐著,盯著電視走神,沈渭南倒是看的專心,他沒太注意身邊的蘇然,兩人在一張長沙發上,各居一方,各自有著自己專注的,離著遙遠的距離。
  
  沈渭南看完電視起身去健身房,臨走時照樣對蘇然說:“我去健身了啊。”

  蘇然一手支著腦袋,眼睛看著前方“哦。”了一聲。
  
  沈渭南起身後,蘇然一直目送著他的背影走進健身房,那時她的心情是黯然的。然後她又在心裡安慰自己慢慢來吧,總是需要時間的。
  
  沈渭南健身完出來蘇然已經回臥室了,他一身汗水的回到房間,發現蘇然已經洗漱完,正在收拾床鋪。他走到衣櫃旁準備找睡衣去洗澡。還沒來得及翻找,卻聽見蘇然在他身後說:“睡衣給你放到浴室了,你快去洗澡吧。”
  
  蘇然的語氣溫和,沈渭南轉回身的時候發現她正在擺放床頭的枕頭,沒有看他,床頭的檯燈照著她一邊的臉,她額前的一縷碎發貼在她的臉頰上隨著她的動作來回晃動,平白給人一種溫婉,沉靜的感覺。
  
  沈渭南稍稍愣了一下神,沉靜的蘇然他是沒有見過的。
  
  洗澡時,站在水柱下的沈渭南也在思考著,他知道他和蘇然的婚姻關係是冷淡的,但他也是無能為力的,在他的心裡他是不討厭蘇然的,但是也不能就說喜歡她,從喜好的角度來說,在他心裡蘇然其實是一個中庸的存在。作為丈夫的責任他可以照顧她保護她,但是從情感的角度出發,他對蘇然又是有距離的,對一個心靈上有距離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又是自己的妻子,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對待她才會親密起來。最終的最終他也在心裡下了一個和蘇然一樣的結論:,慢慢來吧,時間久了自然就親密了。
  
  從浴室出來,蘇然已經在床上躺下,床頭給他留了一盞燈,沈渭南擦乾頭髮,在蘇然身邊躺下,順手關了自己這邊的檯燈,臥室裡瞬間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蘇然靜靜的躺著,她的眼睛一直睜的大大的,看著頭頂不太看得清的天花板,有那麼一會後,她感覺身邊的沈渭南伸過一隻胳膊抱住她的腰,然後他另外的一隻胳膊也伸了過來,蘇然默契的抬起頭,沈渭南把胳膊伸到她的脖子下麵。
  
  蘇然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在沈渭南的懷裡動了動,找到了一個舒服姿勢,終於安心的閉上眼睛,蘇然的心裡安寧了:這就是夫妻,同床共枕最終他們的身體還是要相連的。
  
  蘇然一夜睡的安穩,第二日睜眼後,新的一天又如昨日一般繼續,這一對新婚的夫妻,這可以算作蜜月的三日就這樣安靜的過去了。
  
  初十這天,沈渭南結束自己的婚假開始要正式上班了
  
  這天沈渭南依然是早上七點就起床了,他一起床蘇然也就跟著他起床了。
  
  趁著他下樓喝咖啡醒神的這會功夫,蘇然動作利索的收拾好臥室,然後給沈渭南找出上班要穿的衣服,沈渭南的正裝很好搭配,都是一套套的西服掛在那裡,蘇然只要給他搭配好襯衣領帶就好了。
  
  給沈渭南找好衣服,蘇然又匆匆的下樓開始準備早餐。
  
  沈渭南每日清晨的咖啡時間一過,也是上樓準備洗漱,他來到房間看見擺在擺在床上的成套衣服時,稍稍愣了一下,他還是有感覺的,蘇然這兩天給他的印象和以前有著很大的不同,她這樣在細微處照顧他的生活,就連以前的夏小花也是沒有她做的好的,但他也就是,稍稍跑神想了想,也沒有往深處思考,隨後就拋開有點異樣的感覺,進浴室洗漱去了。
  
  蘇然做好早飯又跑著去院門口拿回了報紙,她也是在昨天看見沈渭南在中午的時候出去拿了積了幾天的報紙,才知道他們原來是定了報紙的。
  
  他們的早餐是在沈渭南時不時“嘩嘩”翻動報紙的聲音中,很安靜的度過的,蘇然看著沈渭南一手拿報紙,一手吃東西就想起了自己的老爸,她老爸每天也是這樣開始的,蘇然覺得這可能也是一種正常的夫妻生活。
  
  吃過早餐差不多八點一刻的時候,沈渭南起身去樓上書房取了自己公事包,準備出門上班。
  
  蘇然一直把他送到門口,在沈渭南就要走出大門的時候,蘇然忽然開口叫住了他:“渭南哥。”
  
  沈渭南轉過身看著蘇然,用眼神詢問著她有什麼事,蘇然走到他身前,象徵性的理了理他的領帶:“路上開車小心,晚上早點回來。”

  沈渭南笑了笑,回了句:“好的。”
  
  蘇然那句話說的是真心的,可惜沈渭南沒啥感覺,因為電視上演的太多了,有時候一些真實的表現,反而覺得乏味了。
  
  蘇然送沈渭南出門,然後站在客廳的落地窗旁看著他上車,把車倒出院子,然後一路開遠,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望著門前空蕩蕩的馬路有一會,蘇然才忽然轉身,她長出一口氣,打起精神開始做衛生。
  
  他們的這個房子面積雖然不是很大,但是真的要打掃起來還是需要花很多時間的,蘇然樓上樓下收拾了一上午,等她最後擦完樓下客廳的地直起腰的時候,忽然明白其實做衛生也是減肥的好方法。因為她現在很累,而且很餓。
  
  中午蘇然隨便給自己做了一碗面吃,然後渾渾噩噩的玩了一下午遊戲,看著天色暗下來,她開始準備晚餐,六點鐘的時候,她做好晚飯,天已經全黑了,沈渭南的人沒有回來,他的電話也沒有回來。
  
  蘇然解下身上的圍裙,看看外面的天色,又看看餐廳裡的飯桌,然後很平靜的坐到沙發裡,打開電視,她看著電視安靜的等著人。
  
  蘇然這一等就等到夜裡11點,她做的飯菜都已經冷透了幾個小時候後,沈渭南終於回來了。
  
  沈渭南給自己放的婚假過後的第一天,他上午先去自己的投資公司看了一下,安排了一些事情,下午就去了周顧那裡,在那裡他把一幫小年輕聚攏起來給他們開了個會,簡單的做了一個年後第一季度的工作安排,然後就把負責市場的幾個小夥子留下來討論周顧那個軟體的市場調查和規劃。
  
  一群年輕人,想法很多,充滿激情,他們吞雲吐霧的高談闊論氣氛很輕鬆,這個會開的有點久,中間還跑了幾次題,沈渭南也沒有打斷他們,他喜歡這種自由的氣氛。
  
  中間沈渭南在這裡和他們吃了外賣,又和這幫年輕人扯了一段時間,大概算是把整個產品的市場規劃做完了,等他們談好已經是九點多了,沈渭南出了公司又繞遠路送了兩個已經沒有公車坐的年輕人回家。所以等他開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深夜了。
  
  沈渭南打開家門,發現家裡大燈沒有開,只有沙發旁邊的一盞落地燈開著,因為客廳的面積不小,所以整個空間看起來很暗,電視開著聲音很大,他進門停了那麼一下後才看見蘇然從背對著他的沙發上站起來。
  
  蘇然面朝著沈渭南,臉上沒有不高興的表情,她微笑著對沈渭南說:“渭南哥,你回來了?”
  
  暗暗的光線下,蘇然靜靜的站在那裡,臉上還帶著微笑,那一刻沈渭南愣在了那裡,他忽然就感覺心裡難受了。
  
  沈渭南在門口站了片刻,他沒有走進去,蘇然也沒有走過來,過了一會沈渭南對蘇然說:“然然,你過來。”
  
  蘇然很聽話的走到他身邊,兩人面對著看互相看了對方片刻,有那麼一會後,沈渭南轉身放下了手裡的公事包然後伸手把蘇然抱進了懷裡。
  
  沈渭南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這個人不太習慣做些肉麻的,討好的,流於表面的舉動,過了有那麼一會後他終於輕聲說:“對不起,我以後不回來會給你打電話的。”
  
  蘇然埋在沈渭南的胸口,糾結一晚上的難過,忐忑的心情忽然就沒有了,她悶在沈渭南的衣服裡輕聲的說:“沒有關係的渭南哥。”
  
  沈渭南從外面回來身上帶著一股涼氣,他擁抱著蘇然,蘇然身上很溫暖而且柔軟,這樣的蘇然開始讓他心疼了,他的心有些發酸,同時又有些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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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8 10:07: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在家裡又做了十幾天的家庭主婦,蘇然開學了。上個學期結束時蘇然的導師就給她和賀妙瑩聯繫了C城的三中做她們的實習點。
  
  蘇然和賀妙瑩的導師魏老在蘇然他們系裡可說是德高望重,現在已經六十多了,這一屆就收了蘇然和賀妙瑩兩個學生,她倆也是他的關門弟子了。
  
  魏老對這兩個關門弟子,還是很愛護的,雖然蘇然是個不爭氣的,成績也就是一般,但蘇然這人很有老人緣,所以魏老喜歡她多少帶了些個人感情在裡面。
  
  魏老在教育界那是人脈廣博,給她倆找個實習單位那是隨便的事情,三中是省重點,蘇然她們進到這裡實習雖然容易,但還是要按照規矩來,她們在這裡實習沒有實習費還要倒給三中每個月一千塊錢,四個月就是四千。
  
  開學那天沈渭南開車把蘇然送到三中校門口,然後囑咐她等他晚上下班來接就開車走了。
  
  蘇然站在人潮湧動的校門口安靜的等著賀妙瑩,三中在C城的歷史悠久,真要追溯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解放前,這個學校牌子老,師資力量雄厚,升學率也高,多的是學生削尖了腦袋要往裡面擠,這裡面當然也不乏分數不夠家里拉關係走門路塞錢進來的。
  
  蘇然到的時候正是上課前學生入校的高峰期,三中大門前各種車輛和成群的學生堵的很是熱鬧。
  
  賀妙瑩是掐分守秒,踩著點到的,她到的時候學生已經快上課了,校門口安靜了很多,蘇然看著她從一輛計程車上下來,隔著一段距離就看見她身上的衣服明顯有一些褶皺,等她靠近了發現她臉上的妝明顯畫的比平時重一些,雖然不好的臉色掩蓋的很好,但還是能看的出她精神萎靡。
  
  蘇然知道賀妙瑩平時是個講究的,一般她的衣服沒有特殊情況都會一天一換,現在看她這樣子不禁懷疑她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她張口就問走到面前的賀妙瑩:“你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
  
  賀妙瑩沒精打采的看了蘇然一眼,轉身就悶頭往學校裡走,明顯是不想告訴她,蘇然跟在她後面,還想追問,可還沒等她開口,賀妙瑩的手機卻叫了起來。
  
  賀妙瑩站在原地從包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一秒都沒猶豫當機立斷的就給掛斷了。
  
  賀妙瑩似乎被那個自己沒有接的電話刺激到了,一瞬間她的氣勢忽然變得兇悍起來,臉上的表情是咬牙切齒的,把腳下的高跟鞋踩得“哢哢”響,昂首挺胸的就往前走。
  
  蘇然加快腳步趕上去和她並肩往裡走,她一直沒有和賀妙瑩說話的機會,因為賀妙瑩手裡的手機就一直沒停歇的響著,蘇然就在旁邊看著她不停的按,手機音樂剛一響起,她抬手就按掉,那個打電話的人也執著,這都明顯人家不願意接聽了他還是頑強的打著。
  
  最後賀妙瑩終於不想忍耐了,她在原地站住舉起電話準備關機,蘇然在旁邊冷靜的對她說了一句:“一會老師會打電話問我們這邊的情況的。”
  
  賀妙瑩按著關機鍵的手停在那裡,她轉頭看向旁邊的蘇然,眼神裡有很多內容,總之是複雜的蘇然一下子沒太弄的明白。
  
  收回目光賀妙瑩也沒和蘇然說話,直接接通了還在瘋叫的手機,舉著手機貼在耳朵下面,她站在原地,保持著那個姿勢聽著電話半天沒有吭聲,臉上的表情倒是平靜的。蘇然也站在她旁邊看著她沒說話。
  
  電話另外一端的人不知道在說什麼,賀妙瑩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有那麼一會後,她終於開口說話,她臉上的表情雖然陰鬱,但說話的口吻卻是異常的平靜:“那什麼,這事是這樣的,我昨晚喝醉了,雖然我人不太清醒,但這種事是你情我願的,我沒打算對你負責,也不想讓你對我負責。情況就是這樣,咱兩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你看行嗎?”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被賀妙瑩的話噎著了,沒見回音,賀妙瑩也乾脆,直接掛斷了電話。
  
  蘇然在旁邊聽著賀妙瑩說電話,終於大概明白了賀妙瑩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她用眼睛上上下下的掃視著賀妙瑩,一臉的不敢相信。
  
  賀妙瑩的事情蘇然是知道的,賀妙瑩人長的漂亮,從她進大學起身邊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她,可她這些年過的純潔,連曖昧都沒和哪個男生扯上過。
  
  在她有一次喝的爛醉的情況下曾經拉著蘇然的手斷斷續續的說了自己的事,那時侯蘇然才知道原來賀妙瑩心裡一直裝著一個男人。
  
  賀妙瑩曾經有過一個非常叛逆的青春期,賀妙瑩的媽媽是個高幹子弟,家裡就她這麼個女兒,上面有幾個哥哥和她都差著不小的歲數,從小就被嬌慣著樣,她媽媽的性格可能隨她外公,性格有些驕縱的強勢,她爸爸是首都名校的高才生,家庭出身普通,當初兩人剛結合的時候也著實甜蜜過一陣子,但隨著婚後瑣碎的婚姻生活開始,兩人的矛盾開始凸顯出來。
  
  賀妙瑩的媽媽是強勢的,身上少了點女人的溫婉,偏偏碰到賀妙瑩她爸也是個強勢的男人,然後問題就出來了。強勢的男人一般都希望有個溫柔賢慧的伴侶,可她媽媽卻是一點都沒有,在生活的瑣事中兩個性格剛毅的人往往會為了不大的事情而吵架,吵得多了,結果就把她爸吵到別的女人身邊去了。
  
  賀妙瑩她爸有了別的女人的事情一暴露出來,那就不用說了,在她媽那裡連一點旋回的餘地都沒有,直接離婚了。
  
  他們離婚的時候,賀妙瑩才7歲,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年紀,他們離婚後賀妙瑩就跟著她爸媽兩頭過,在她媽那住一個月然後再到她爸那住一個月。開始的幾年還好,那時候的賀妙瑩覺得雖然她爸媽離婚了,但是沒怎麼影響她的生活,他們都疼她而且都沒有再婚,對她生活影響不大。
  
  但是可能每一個有問題的家庭,不管父母做的多好,多多少少都會給孩子造成一定的心裡傷害,進入青春期的賀妙瑩莫名其妙的開始叛逆了。
  
  賀妙瑩17.8歲的時候,她爸爸的事業正處在上升期,每天忙工作,忙應酬,一個月難得著一次家,而她媽那時候也是剛考上律師執照,和人合夥開了一個律師事務所,每天也是忙的沒工夫管她。
  
  那時候的賀妙瑩拿著她爸給她的大把鈔票,在學校裡吆五喝六的,身邊聚集了一幫問題學生,後來還認識了一幫在外面混的社會閒散青年,每天她基本上就是到學校晃一圈,然後就蹺課到外面鬼混,抽煙喝酒夜不歸宿染了一身惡習。
  
  賀妙瑩成了問題學生,她爸被老師叫道學校去訓了一頓,那時候,賀妙瑩她爸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等他忙完了,回頭找自己姑娘想和她好好談談的時候,才發現賀妙瑩的情況比他想像的要嚴重的多。
  
  在自家的客廳裡,賀妙瑩她爸終於逮住了幾個月沒照面的女兒,當時賀妙瑩剛從嗨吧瘋完回來,身上穿著低胸露大腿的性感小裙子,臉上畫著個煙熏裝,走路一晃一晃的一看就是喝多了。
  
  賀妙瑩他爸看著把自己弄得跟從事特種服務行業似的女兒,當時氣的差點就沒被過氣去。氣糊塗了的賀爸爸,沒顧著多想,上去就掐著賀妙瑩的後脖子,一路把她壓到衛生間打開花灑用著冷水就往她臉上噴。
  
  賀妙瑩被冷水激的完全清醒了過來,她抬眼看見是自己的老爸,一點也沒心虛害怕。身體裡反而爆發出巨大的怒火,她抬手一把就給她爸推了個趔趄,然後抓過她爸手裡的花灑就往地上使勁一摔。
  
  不銹鋼的花灑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賀爸爸看著渾身濕透的女兒終於冷靜了下來。他張嘴想說什麼卻被賀妙瑩的吼聲打斷了。
  
  賀妙瑩張著嘴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在喊:“滾蛋,早幹嘛去了,這會看我這樣著急了,我天天回家一個人都逮不到的時候,你們幹什麼去了,這會知道管我了,你管得著嗎?”
  
  賀爸爸被賀妙瑩吼的下不來台,剛走過去想對賀妙瑩做點什麼,冷不防對面的女兒張嘴就開始嘔吐,正好迎著他走過來的方向,然後賀爸爸就被劈頭蓋臉的噴了一身。
  
  這一晚父女倆都是混亂的,賀爸爸是個高級知識份子,他冷靜下來以後也明白女兒成這個樣子他們做父母的其實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兩個做大人的終於開始坐下來認真的協商孩子的教育問題。
  
  孩子成這樣肯定是要管的,但是兩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業,讓哪一方犧牲似乎都不合適,最後兩人的協商結果是,賀妙瑩還是兩邊住著,但是兩個大人要加強監管,每天上學早送晚接,再給她找個家教,輔導她的學習。
  
  在這樣的情況下賀妙瑩和陸浩見面了,陸浩是賀妙瑩她爸給她找的家教,當時的陸浩是北大建築系的大三學生,陸浩家在蘇北一個很偏僻的農村,他是他們當地考出來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大學生之一。
  
  陸浩是個貧困學生,上大學都是向國家貸的款,他是個很特別的人,一般像他這樣出身的學生,身上多少都會帶著一些自卑的氣質,可他沒有,他長的高高瘦瘦的,五官也是斯文俊秀的樣子,不管你什麼時候看見他,他身上都是乾乾淨淨,臉上總是帶著隔山繞水的溫柔笑容,給人很是沉穩的感覺。
  
  在賀妙瑩的生活裡很少見到像陸浩這樣的人,兩人第一次見面,賀妙瑩就知道她有了此生的第一個愛慕對象。
  
  賀妙瑩喜歡一個人是張揚而直接的,她沒一點不好意思的對陸浩明示暗示了無數次,可陸浩不管賀妙瑩有什麼表示,依然是清清淡淡的笑著,既不答應也不拒絕,每次都是溫溫柔柔的對賀妙瑩說:“你要好好讀書,你現在還沒有資格來和我談這個。”
  
  陸浩的話給了賀妙瑩無限的想像空間,賀妙瑩對陸浩那話的理解是,現在她還小,不考上大學,沒有什麼未來,所以就沒有資格來和他談戀愛。她聽陸浩的話,真的開始好好讀書了。
  
  賀妙瑩和陸浩相處的很好,如果他們一直這樣下去,說不定也能譜寫出一段佳話。
  
  出事的那天是賀妙瑩18歲的生日,賀妙瑩過18歲的生日,她的父母都沒有時間陪她,但那時她也不在乎這些了,只要陸浩能陪她,其它別的她都不在乎的。
  
  那天陸浩給賀妙瑩做了一頓豐富的生日宴,還給她買了個蛋糕,兩人吃了飯,又分食了那個小小的生日蛋糕,在賀妙瑩的記憶裡那一晚是她長那麼大少有的讓她體會到幸福的時刻之一,他們吃了蛋糕賀妙瑩又提議去酒吧蹦迪,當時的陸浩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也縱容的答應她了。
  
  那天晚上在那家京城有名的迪吧裡發生的事情,成了賀妙瑩生命的分割線。現在說起來其實也是個惡俗的故事,那天晚上,他們到迪吧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鐘正是裡面最熱鬧的時候,賀妙瑩那天有點高興過頭了,她在舞池裡出盡了風頭,引起了很多人的矚目。
  
  賀妙瑩發育的很好,她身材高挑,舞姿狂野,她那天穿的簡樸,只是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清純的外貌性感的動作,給人一種很大的視覺衝擊。
  
  陸浩是個好孩子,迪吧這種地方他沒來過,說起來他的社會經驗也不多,所以他還不太明白這種地方也是犯罪滋生的樂土。他也不會跳舞,只是坐在卡座上溫柔的笑看著賀妙瑩,這時的他還不知道賀妙瑩已經被人盯上了。
  
  賀妙瑩出事的時候,陸浩在上廁所,前後沒有10分鐘的時間,賀妙瑩被人迷昏了後,架上了二樓的包廂。
  
  等陸浩從廁所出來,左右找不見賀妙瑩的人,打電話她也不接,他才意識到可能要出什麼大事了,說白了陸浩也只是個大學生,他本身的社會經驗和能力都有限,當下就急出了一身汗,最後可能也是他面善的原因,旁邊終於有個好心的人告訴了他剛才賀妙瑩發生的事情。
  
  陸浩是個書生他一生都可能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但就是在那天晚上他為了救賀妙瑩用敲碎的啤酒瓶捅了一個男人。
  
  陸浩捅人的時候鬧得動靜很大,引來了很多人的圍觀,當時賀妙瑩的清白算是保住了,但是陸浩卻被員警抓走了。
  
  陸浩被抓進了拘留所,他捅的人是個紈絝子弟,家裡有錢有勢,揚言要告到他牢底坐穿。
  
  而賀妙瑩這邊,當她一得知陸浩被抓起來了後,就開始在家裡鬧開了。她知道自己沒辦法,真出了事還是要靠父母,但這種事情賀妙瑩的父母雖然覺得人家是為了救自己的女兒,于情於理都是要幫人家的,但是這個幫也是分要幫到什麼程度的,為了一個外人他們還不想把事情惹到自己身上來。
  
  賀妙瑩當年雖然才18歲,但是有些人情世故她還是懂的,她好好跟她爸說了兩天,看她爸的動靜不大,也隱隱明白了一些她爸的想法,當時她也沒跟她爸廢話,守著她爸回家的時候,什麼話也不說,直接跑到廚房拿了把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對她爸說:“爸你就救救他吧,把他當你兒子一樣的救他,他那樣的人不能這一輩子就這樣完了,我不跟你說我喜不喜歡他的事情。就單只的告訴你他這輩子完了,我這輩子也就完了,我18歲就碰到這麼個人,碰到這種事情,你想他這輩子要是都在牢裡待著,我這輩子還能安心過好嗎?”
  
  賀妙瑩說道這裡把手裡的菜刀扔了,她拿把菜刀其實只是想給她爸起一個震撼的作用,沒想真的割自己,她扔了菜刀忽然走到她爸面前跪了下來,那一刻賀妙瑩跪在她父親面前,彎著腰,聲音充滿哀求:“爸,求求你別讓我恨你們。”
  
  賀爸爸那一刻是動容的,如果賀妙瑩是歇斯底里的跟他鬧,他都可以不當回事,但是自己的女兒做出這樣的姿態,如此清晰的分析事情,他知道賀妙瑩是什麼都明白的,她說的都是真的。作為一個父親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女兒此生幸福,他是個理智的人很多事情他也看的透徹,他也終於明白如果這件事情不處理好那將會影響到自己女兒的一生。
  
  賀爸爸想明白了,他也認真的開始處理這件事情,賀爸爸這邊出了一大筆錢讓那個紈絝子弟停止了在陸浩這件事情上搞小動作,這筆錢數額巨大,賀妙瑩不知道具體的數目,她沒有問她父親,賀爸爸從那以後也沒有再在她面前提起過。
  
  賀妙瑩解決了她父親這裡又去找她媽,她找她媽倒是沒有拿著菜刀去,這回她很冷靜,直接找到她媽的辦公室,在辦公室裡安靜的環境下,她隔著一張老闆桌,很理智的對她媽說:“媽,我就和你說一句,你要是不把陸浩從監獄里弄出來,我一會下樓就去找賣毒品的,不用三天我就把自己吸上癮。”
  
  賀妙瑩的媽媽是個火爆脾氣,當時她就被氣著了,想都沒想就順手抄起手邊的茶杯沖賀妙瑩砸去。賀妙瑩看著一個保溫杯朝自己飛過來,躲都沒躲,有點分量的保溫杯正中目標砸在她額頭上,立馬把她的腦門砸出一個口子,血一下子就留了一臉。就那樣賀妙瑩也不出聲,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媽。最後賀媽媽也妥協了。
  
  陸浩的這件事最後處理的結果沒有賀妙瑩想的那麼理想,雖然賀妙瑩的父母用錢用關係壓下了那個要鬧事的紈絝子弟,但是陸浩的傷害罪是確實成立的,而且當時在警察局已經就立案了,就算賀妙瑩她媽媽再有關係,正常的法律程式還是要走的,所以陸浩最後被判了三年。
  
  陸浩被定了罪,他的學業算是完了,但是賀妙瑩知道能爭取到這個結果已經是最好的了,她再也沒有好家裡鬧,從那以後也沒再出去鬼混,開始好好讀書,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開始好好的生活。
  
  陸浩被定罪後被轉到河北的一個監獄服刑,賀妙瑩每道探監的時候都會做三個多小時的火車去看他,可是整整三年賀妙瑩一次都沒有見過陸浩,因為陸浩根本就不見她。
  
  後來賀妙瑩考上東大離開了北京,但是只要有時間還是會跑去監獄看探監,她到後來也不在乎陸浩見不見她了,每次帶去一大堆吃的用的東西拖裡面的管教給他,然後在監獄的外牆站一下午就往回走。
  
  賀妙瑩來回奔波了三年,雖然她一直都沒有見著陸浩但是她一點都不氣餒,她想著就這麼等著陸浩出來,不管他將來什麼樣,這輩子都跟著他就好了。
  
  結果三年後賀妙瑩掐著時間去接陸浩出獄,卻沒接著,打聽以後才知道陸浩因為表現的好獲得了三個月的減刑,早就已經走了。
  
  賀妙瑩當時就傻了,她傻了一會才忽然反應過來,陸浩出獄了沒有別的地方去,肯定是回老家了。
  
  反應過來後賀妙瑩又在監獄裡打聽到陸浩老家的位址,然後就隻身找了過去,賀妙瑩來到陸浩的老家在一間破舊低矮的平房裡只見到了陸浩的父母,從他父母那裡賀妙瑩知道陸浩出去打工了,已經走了有兩個月了,而且去了哪裡他們也不知道。
  
  當年的賀妙瑩是帶著絕望的心情回的學校,在後來的兩年間她兜兜轉轉的四處打探陸浩的消息,就在兩年前她終於打聽到陸浩回家了,她又風塵僕僕的趕到陸家,這回她倒是見到陸浩了,但是陸浩這個時候已經結婚了。
  
  陸浩也是有本事的,這些年他雖然沒有文品而且還做過牢,但是他聰明努力從工地的民工做到了現在的一個小包工頭,生活還是可以,他娶的老婆就是他的同鄉。
  
  他們再見面的時候,陸浩倒是坦然,他在自己簡陋的院子裡接待了賀妙瑩,兩人多年不見,相對而立時陸浩也只是淡淡的對賀妙瑩說:“妙瑩,你長大了。”
  
  賀妙瑩看著陸浩,多年不見他眼角已經染上風霜,但整個人還是清清淡淡的,笑容依然是隔山繞水讓她看不真切。
  
  賀妙瑩有千言萬語,無奈他身邊已經站著一個女子,讓她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天賀妙瑩在陸家沒有待多久就出來了,陸浩甚至都沒有出來送她,在鄉間等班車的小路上,她給陸浩打了個電話,她對他說:“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等你的。”可陸浩在電話裡也回的乾脆他說:“妙瑩,請你一定不要對我有什麼想法了,我現在覺得過的挺好,沒想有什麼改變,請你一定保重。“說完就果斷掛了電話。
  鄉間泥濘的小路上賀妙瑩嚎啕大哭。
  
  後來的這些年賀妙瑩就一直這麼耗著,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陸浩身上耗盡了太多的感情,這些年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是在下意識的等他,反正就這麼守身如玉的過來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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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8 10:07: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蘇然不是個聰明的人,但只要有點智商的聽了賀妙瑩早上的電話,她也也能猜到昨晚賀妙瑩肯定是發生姦情了。
  
  蘇然對能和賀妙瑩發生姦情的男人好奇死了,但賀妙瑩身上散發的氣場讓她又不敢問,兩人到教務處報導後就被分開了,她們兩人都是教英語,不過一個教的是高二,一個教是高一,報導後就被自己各自的老師領走了,分在不同的辦公室,兩人一天都沒見著面。
  
  蘇然報導的第一天過的很順利,不得不說她有魏老這樣的導師是幸運的,魏老對這兩個關門弟子真的是很上心,她們去實習的那個學校上到校長,教導主任,下到帶她們的老師挨著個都打了招呼,所以蘇然到了學校沒遇到為難,欺負新人的辦公室潛規則,帶她的老師是個40多歲的中年婦女,對她也挺好,讓她先整理一下教案,熟悉一下工作環境,一個星期後學校再給她安排課。
  
  蘇然這一天過的輕鬆,但她畢竟是新來的,所以這一天她都沒敢亂串去找賀妙瑩,老老實實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待了一天,賀妙瑩也沒來找她,所以她好奇糾結了一天。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蘇然立刻殺到賀妙瑩的辦公室和她會和。
  
  蘇然沒來得及跑到賀妙瑩的辦公室,兩人在樓道裡就碰見了,她倆的辦公室在一個教學樓裡,蘇然在三樓賀妙瑩在四樓,蘇然走到三樓的樓梯口的時候正好看見賀妙瑩從樓上下來。
  
  蘇然站在原地看著賀妙瑩向著她走下來,賀妙瑩的神色還算正常,她直直的看著蘇然,面無表情的向她走過去,然後與她擦肩而過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往樓下走去。
  
  蘇然鬱悶了,這都一天了咋還這樣呐?她摸摸鼻子悶悶的跟在賀妙瑩的身後,還是一句話也不敢問。
  
  至此蘇然對和賀妙瑩發生姦情的那個男人的好奇心算是沸騰到了極點。其實蘇然是很樂於見到賀妙瑩能有愛情的,在她看來誰的一生中能不碰到點坎坷呐,女人這一生至重要的就是在什麼樣的年紀就該做什麼樣的事情,賀妙瑩這是病,得有個人給她治治。
  
  蘇然知道賀妙瑩是個精神強悍,行為彪悍的女人,能把她弄上床的男人那得是多厲害的男人,蘇然好奇死了,不過她也沒有好奇多久,一出三中的學校大門口,一切就有了答案。
  
  三中的大門口,正是放學的時候,門口人來人往的不少人,離校門口不遠的馬路牙子上停了兩輛車,一輛是稍微低調一點的銀灰色的寶馬,一輛是比較騷包的路虎,兩個外形都及其出色的男人正站在寶馬旁邊,一人嘴裡都刁著一顆煙,正在那裡低聲交談。
  
  蘇然出了校門一眼就看見了自家的男人,另外一個她也認識是杜遠山。
  
  兩個男人站在馬路邊,遠遠看去表情輕鬆,杜遠山一個轉頭看見從校門口走出來的兩個女人,他把手裡的煙頭往地上一扔,眼睛注視著走在前面的賀妙瑩,對身邊的沈渭南道:“一會趕緊把你老婆叫走啊。”說完就邁開大步,迎著賀妙瑩就走了過去。
  
  蘇然看著快步走過來杜遠山,有點反應不過來,她看向走在她側前方的賀妙瑩,發現她停下了腳步,正寡淡著一張臉,看著走過來的杜遠山,周身的氣壓極低。
  
  杜遠山和賀妙瑩?蘇然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她有些發傻的站在原地。
  
  沈渭南還算是個厚道的,他看著自家老婆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動地方。就遠遠的朝她叫道:“然然,快過來,一會回家要堵車了。”
  
  反應遲鈍的蘇然循著聲音看看馬路邊正開著車門在那等她的自家老公,又扭頭看看面前定在她眼前的相對而立都不吭聲的一對。
  
  蘇然好奇死了,她多想留下來看戲啊,可自家老公的呼喚似乎更重要。她一步三挪的往前走著,一邊走還一邊扭頭看。
  
  沈渭南耐心極好,他也不催蘇然,靠著車門笑看著她小步的往這邊挪。
  
  蘇然一步三回頭,她快急死了,這倆幹嘛呐?又不是武林高手打架前先用眼神在氣勢上打倒對方,這倆幹嘛幹看著不說話啊,這眼看著就要走到車邊,蘇然終於如願以償的聽到了遠遠飄來一句賀妙瑩說話的聲音:“昨晚你是故意把我灌醉的吧?”
  
  蘇然沒聽見杜遠山的聲音,就在她扭頭的功夫,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傳來,蘇然張大了嘴,她扭頭朝著沈渭南嚷嚷:“渭南哥,杜遠山挨打了哎!”她那表示驚歎的語氣聲音實在是不小,沈渭南聽著她那語氣裡明顯著在幸災樂禍,本來他們這幾個人就夠惹人矚目的這會更是又吸引了大批眼球,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沈渭南看著蘇然站在車旁邊就是不上車,扭身看著身後那一對,兩眼亮晶晶的,那眼神要多八卦有多八卦,他可不想留在這裡,陪著她一起八卦,要說男人還是很有氣勢的,他伸手按著蘇然的腦袋就把她塞到了車裡:“人家的事你參乎什麼?趕緊回家,媽剛才已經打電話來催了。”
  
  蘇然老實的坐上車,她把車窗放下來,扭著脖子往外看,離著有段距離,她看著賀妙瑩似乎在哭,杜遠山去拉她的手,賀妙瑩一把甩開他然後大步往前走。
  
  蘇然趴在車窗上對上車的沈渭南說:“妙瑩哭了。”

  “嗯。”沈渭南看著前方發動車子。

  蘇然趴在車窗上繼續實況轉播:“杜遠山又被打了哎!”

  “嗯。”沈渭南淡定的發動車子,緩慢的起步。

  “完了,杜遠山竟然當街抱著妙瑩,他會被妙瑩抽死的。”蘇然趴在車窗上伸出去一個腦袋看的津津有味。
  
  車子開始提速,銀灰色的汽車從還在馬路邊上上演全武行的兩人身邊一閃而過,蘇然在扭著脖子往後看,沈渭南看著前方的車輛說:“腦袋伸回來,把窗戶關上。”
  蘇然還吊著個身子往後看,沈渭南沒辦法又加了一句:“聽話,外面車多,不安全。”

  “哦。”蘇然這才老實的縮回來,把窗戶關上乖乖的坐好。
  
  蘇然開學的第一天就是週五,像他們這種和父母住在同城的,尤其是像沈渭南他們家的這種情況,每道週末他們都是要回父母家的。
  
  沈渭南把車往部隊大院開去,快到的時候,特意在附近的一個超市停了一下,車一停穩蘇然就默契的跳下車,她悶頭往超市里走,頭也不回的朝著沈渭南說:“渭南哥,你等會我啊。”
  
  沈渭南沒跟著蘇然下車,面前是家小超市,他上個星期已經帶著蘇然回來過一次,他知道蘇然進去幹什麼。
  
  蘇然是去給沈家奶奶買零食的,在沈家,一切家庭內部事務都是由顧女士說了算,沈奶奶愛吃零食,但人老到一定的年紀,社會行為能力就低下了,沈奶奶那麼大的歲數,平時腿腳也不太利索,你就是給她錢,她也不會為了買個零食特意跑出生活區來,雖然顧女士也會買些小食品放在家裡,但是有些甜食或者高熱量的零食,她是禁止沈奶奶吃的,可沈奶奶就愛吃個巧克力喝個可樂什麼的,所以從很久以前,這一老一小就開始暗度陳倉了。
  
  沈渭南也知道老人吃多了高熱量的東西不好,但是他覺得人老了,還能有多少的人生樂趣可以享受,她難得喜歡樣什麼東西,沒必要管的太嚴,讓她高興就好。
  
  沈渭南在車裡等著,沒十分鐘蘇然就跑了回來,今天蘇然背了一個碩大的挎包,她那個包很大,零食都藏在裡面沈渭南他媽也看不出來。
  
  蘇然上車坐好,伸手往前一揮:“開車!”那姿勢像個凱旋的將軍。

  沈渭南笑了,他沒說話,發動車子往家開去。
  
  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快6點了,天都已經黑了,顧女士聽見院子裡的車聲,特意迎出來給他們開門,走上沈家房子前的回廊蘇然特意回頭看了一眼自家的房子,和以往沒有什麼區別,自家的小樓還是矗立在那裡,院子裡安安靜靜的周圍黑漆漆的,自家的客廳裡大燈開著,她媽洋派,把家裡裝了個巨大的水晶吊燈,弄得她家一到晚上就燈火通明的。
  
  蘇然沒從通過她家的落地窗看見自家的人,她的心裡還是有些黯然的,她已經一個星期沒回家了,以往這個時候她是要走進自家的院子的,但是她現在是人家的媳婦了,自然得跟著自己的男人先回夫家。
  
  顧女士滿臉歡笑的打開大門,沈渭南看見他媽,淡淡的叫了聲“媽。”然後繞過顧女士就進屋,站在玄關處脫大衣,對於自家兒子的冷淡,顧女士沒搭理他,她看向兒子的身後,果然沒讓她失望,蘇然歡快的蹦進來,笑嘻嘻的喊道:“媽,我們回來了。”她的聲音洪亮語氣歡快,叫媽,叫的那叫一個順口。
  
  顧女士一下就高興了,她臉上堆滿了笑容招呼著她:“快進來。”
  
  蘇然笑盈盈的走進屋,她脫下身上的羽絨服,順手把手裡的大包遞給身邊的沈渭南:“渭南哥,幫拿樓上去。”她語氣隨便,顧女士在旁邊看著輕輕微笑。
  
  沈渭南什麼也沒說,接過包拿在手裡往客廳裡走,身後兩個女人的聲音嘰嘰喳喳的傳來。
  
  顧女士牽著蘇然的手往裡走“然然,今天去實習了?”

  “恩那,今天第一天上班。”

  “給學生上課了?”

  “沒呐,下下個禮拜學校才給排課。”

  蘇然挽著顧女士的手臂,有些撒嬌的問:“媽,今天做啥好吃的?”

  顧女士笑看著她:“你想吃啥?”

  蘇然“嘿嘿”的笑:“我很容易滿足的,有紅燒排骨就行。”

  她們到客廳門口分開,顧女士好笑的看著她:“行,給你做了。你們坐會,一會就開飯。”說完就往廚房走去。

  蘇然在她後面假模假式的問:“媽,要我幫忙不?”

  顧女士頭也不回:“不用了。”
  
  沈家的客廳裡,沈爺爺和沈奶奶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他們進門的動靜,就一直扭頭看著他們三人走進來,顧女士走後,蘇然和沈渭南趕緊並肩站好,恭恭敬敬的對著兩個老人問好:“爺爺奶奶,我們回來了。”
  
  沈爺爺笑呵呵的看著他們點點頭,沈奶奶笑眯眯朝著蘇然招招手:“然然來。”

  蘇然歡笑的跑過去,往老太太身邊一坐:“奶奶想我了沒?”

  老太太扶著手杖扭頭看著蘇然:“嗯嗯,想了,你們每個禮拜才回來一次,我都沒意思了。”老太太語氣挺鄭重。

  蘇然“呵呵”的笑了,她好聲好氣的哄著老人:“渭南哥要上班啊,你以後要是沒意思了,就跟爺爺去我們那裡住幾天好不?”

  “嗯嗯,那倒是好。”沈奶奶點頭應著。

  “好,到時候讓渭南哥開車來接您。”蘇然說完這句,把頭稍稍靠近了老太太的耳邊小聲問:“上次給您買的零食我媽發現了嗎?”

  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沒有,我吃完了就趁著遛彎的時候自己把垃圾扔出去了。”

  蘇然點著頭:“嗯嗯,以後就這樣。我今天還給你買了一些,一會渭南哥還給你放在老地方,您可要省著吃,別兩天就吃完了啊。”

  老太太點頭應著:“嗯嗯,我知道。”
  
  沈渭南站在那裡,看了兩眼正嘀嘀咕咕的說著話的一老一少,他不用仔細聽都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家裡的氣氛溫暖,那一刻,他的心裡是歡樂安寧的。
  
  沈渭南沒在那裡站多久,他跟沈爺爺打了個招呼就上樓去給老太太偷著放零食了。
  
  沈家的餐桌上一向是氣氛安靜的,但是自從蘇然來了以後,這種安靜被打破了。蘇然是個熱鬧的人,她和沈渭南兩個人吃飯的時候,沈渭南沉默她一個人也說不起來,可回到沈家能和她說話的人可多了。
  
  在蘇家餐桌上沒那些食不言的規矩,蘇然和她爸媽經常在飯桌上交流,到了沈家她也一樣不閑著的找顧女士說話,顧女士也不管她,蘇然就跟平時和自己媽說話一樣,說著自己學校裡的事情,也問問顧女士單位的事情,兩人有來有往的對話,沈奶奶也時不時插上兩句,然後沈爺爺也會和沈奶奶說話,到最後連沈爸爸也參與了進來,一時沈家餐桌上的氣氛很是活躍。
  
  沈渭南在一邊吃著飯,他雖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談話,但是他注意到自己的家人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一頓飯吃的時間明顯比以前長了很多。
  
  沈渭南知道,蘇然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已經用自己的方式融入了這個家庭,而且她的到來也給這個家帶來了歡樂。
  
  吃完晚飯,沈家的男人和老太太都移駕到客廳裡圍坐在沙發裡邊看電視邊說話。
  
  顧女士端出一盤水果,放在茶幾上就回廚房幫小保姆收拾衛生,蘇然也跟進廚房問顧女士要不要幫忙,顧女士在自己家裡哪真會讓她幹活,只要他們每個星期都能回來,她就已經很滿足了,她看著蘇然笑笑,收拾了一袋垃圾讓她出去扔了,算是給她指使了個差事。
  
  蘇然也挺高興,她知道顧女士是真的喜歡她,拿著垃圾就跑了出去,這活她以前在家的時候也是她在幹,做起來輕車熟路。
  
  他們這個生活區,每家門口都有一個垃圾桶,蘇然提著垃圾跑出沈家的院門,外面冷她沒穿大衣,本想著快去快回,誰知她剛一溜煙的跑出沈家院門卻正好和從對面自家出來的遛狗的老媽碰個正著。
  
  母女倆一碰面互相都是一愣,蘇然下意識的就對她媽說:“媽你遛狗呐?”她自己說完也覺得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她們娘倆啥時候說話搞得跟鄰居之間的對話似的。
  
  胡女士聽著自家的姑娘冒出了這麼一句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橫了蘇然一眼,理都沒理她,拉著桃太郎就往前走。
  
  蘇然在旁邊趕緊補了一句:“媽,明天我就回家去看你們啊?”

  胡女士朝她翻了一個白眼:“滾,你個潑出去的貨,還知道回家啊?”

  胡女士匆匆從蘇然面前走過,蘇然在後面摸摸鼻子:“哎!哎!媽你別生氣啊,咱有話好好說不行啊,你生哪門子氣啊?”
  
  蘇然朝著胡女士的背影喊,沒人理她,只有桃太郎應景似的沖著她“嗷嗷”叫了兩聲。
  
  蘇然扔了垃圾,鬱悶的往回走,這一晚上她的情緒都不太高。
  
  晚上臨睡覺之前,沈渭南在浴室裡洗澡,蘇然先收拾完,站在臥室的窗口往自家的小樓看,沈渭南洗好澡出來,看著在窗前定身不動的蘇然有些莫名其妙:“然然,你看什麼呐?”

  蘇然沒有轉身,安靜的開口:“渭南哥,我們明天早點去我家行嗎?”
  
  沈渭南擦頭髮的手停在那裡,他看了一會蘇然的背影說:“好,明天咱們就住在那邊吧。”

  “嗯。”蘇然輕輕的應了一聲。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上床,關燈,沈渭南伸手把蘇然抱在懷裡,蘇然自動調整好姿勢,安心的閉上眼睛。
  
  臥室裡光線昏暗,隨著漸漸平穩的呼吸聲他們都很快入睡,這一天就算是這樣結束了。他們都沒有去感歎或者思考,生活就是這樣,瑣碎而忙碌,人們就是在這日復一日的平庸生活中慢慢把一些東西當成了一種理所當然的存在。一個人走進另外一個人的內心,其實有時候是潤物無聲的,只是沈渭南他現在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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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發表於 2016-4-18 10:08: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六月的C城,天氣開始轉暖,馬路邊綠化帶上的樹木已經開始抽出綠色的枝丫,空氣中開始有了微微的暖風,整個城市漸漸有了清新的味道,春天來了。
  
  時間進入6月,蘇然和沈渭南的婚姻生活也慢慢走過了幾個月的時間,他們這一對新婚夫妻,這幾個月都過的很平順,這兩個人婚後的生活好像沒有經過磨合期,直接就這麼平淡順利的走下來了。
  
  蘇然的實習生活順利,每天下了班就再不出門,她工作以外的時間都是在圍著沈渭南轉,每天下班後就回家做飯,洗衣服,收拾房間,週末的時候和沈渭南回兩家的父母那裡,各住一天,生活過的真的像是一個賢妻良母,平淡而和順。
  
  至於沈渭南他自從過完年後,工作就忙碌了起來,周顧的那個軟體在他的操作下在市場上推廣的很順利,那個小公司也漸漸有了樣子,他現在把大部分的工作時間都放在了那個小公司裡,其實周顧那個小公司帶給他的經濟利益在他眼裡真是少的可憐,但是他也從沒打算能從這裡獲利多少,他只是喜歡和這些年輕人在一起,看著他們一步步經歷成功的喜悅,這是他目前生活中唯一的樂趣。
  
  對於沈渭南來說,現在他的生活沒有什麼波折,他的婚姻真的是做到了皆大歡喜,蘇然對他和他的家人都做的很好,他沒有什麼好操心的,他現在有工作上的樂趣,生活過的平順,日子就這麼一日日平靜的過著,這幾個月來這兩個人從來沒吵過架,也從來沒紅過臉,他也沒有花心思去注意過蘇然,反正她就在那裡,每日不管多晚回家,他都能見到清醒著的蘇然,一日忙碌的工作回家後他已經很疲憊,兩人沒有什麼時間交流,擁抱著她安睡一夜,然後天亮後又是一日的開始。
  
  這樣的生活兩人如果一直這麼過下去,蘇然安靜的付出,年復一年以後以沈渭南的性格蘇然早晚會住進他的心裡並且在他心裡紮根。但是,生活裡就是多了個但是所以就生出了那麼多的波折。蘇然的這個但是就是莫言回來了。
  
  莫言是在6月初回到C城的,他出現在蘇然家門口那天,天氣正好,夕陽的余暉灑滿蘇然自家的那個小小的院落。
  
  那一天蘇然的生活和往日沒有什麼不同,下班後就匆匆往家趕,然後換衣洗手做飯,最近這些日子沈渭南的應酬多了起來,他不回家吃飯是經常的事情,但是蘇然還是日日匆忙的回家,不管沈渭南回不回家她都會做好一桌晚餐等他,儘管那一桌飯菜最後的下場往往是冷掉,被收進了垃圾桶。
  
  當門鈴響起來的時候,蘇然心裡瞬間充滿了歡喜,她已經有很多天沒有和沈渭南同桌吃飯了。所以當她打開自家大門的時候,臉上是帶著歡樂的笑容的。
  
  蘇然歡笑著打開大門,夕陽照在她家的門廊前,莫言背光而立,身後有一團光暈,他還是乾乾淨淨的,身長玉立的站在那裡,一身合體的束身休閒西裝,臉上帶著淡淡的溫暖的笑容。
  
  蘇然呆怔在那裡,有那麼一會後,她才有些傻乎乎的叫出:“哥?”語氣裡帶著不敢置信的疑惑。

  莫言微笑著:“然然,我回來了。”

  莫言的聲音終於讓蘇然反應過來,瞬間她提高了音量,大聲的驚呼:“哥!”

  “哎!”莫言臉上的笑容擴大,他應了蘇然一聲。

  喜悅的心情佈滿蘇然的整個心房,她伸手就去拉莫言的手:“哥,你快進來。”
  
  莫言笑盈盈的跟著蘇然進屋,屋子裡很乾淨這是莫言進屋後的第一感覺。這個房子當初沈渭南裝修的時候沒有花太多心思,全部都交給了設計師,這房子弄得跟個樣板間一樣,簡單大方,很合理的運用了空間,沒有什麼個人特色。
  
  莫言看了一圈屋裡的裝飾被蘇然迎到了沙發上坐下,蘇然拉著莫言在沙發上坐下,笑盈盈的對他說:“哥,你要喝什麼?我給你去拿。”
  
  莫言抬眼看著面前的蘇然,他的眼神掃過蘇然歡笑的臉,落在她身上系的圍裙上,淡淡的開口:“給我一杯茶吧。”
  
  蘇然笑眯眯的說:“好,你等一下啊。”然後就轉身去了廚房。莫言看著蘇然的背影,他的目光落在蘇然的腰間,臉上的笑容開始慢慢消失。
  
  蘇然在廚房裡給莫言泡茶,她知道莫言這人講究,從來不喝什麼亂七八糟的飲料,唯一喝的算的上是飲料的就是茶了,而且還只喝綠茶,蘇然比較慶倖家裡還有綠茶,她用電熱壺燒了新鮮的開水,準備給莫言泡茶,就在她燒開水的這會功夫,她聽見了莫言在客廳裡走動的聲音,然後他的問話聲就傳了來:“然然,你們沒有請保姆嗎?”
  
  蘇然的心“咯噔”了一下,然後提高聲量答道:“啊,渭南哥本來是要請的,是我不喜歡家裡有外人走動,所以就沒讓他請。”蘇然說完後就凝神細聽莫言的回話,但是半天她也沒有聽見莫言的聲音。
  
  蘇然端著茶杯出來的時候發現莫言正站在客廳的落地窗旁,他凝神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蘇然出聲招呼他:“哥,來喝茶。”
  
  莫言回身看向蘇然:“嗯,好。”他淡淡的應了一聲,走回沙發旁坐下。
  
  莫言坐回沙發上,狀似不經意的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錶:“渭南還沒下班嗎?他一般都什麼時候回來?”
  
  “啊,他公司離這裡有點遠,應該還有一會就回來了。”蘇然答的有點心虛。莫言抬眼看向蘇然,什麼也沒說,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莫言的那一眼,讓蘇然忽然就覺得氣氛不對了,蘇然不傻,她和莫言之間的關係和感情都太複雜了,就在那一刻她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蘇然就是不聰明,她也知道有的事情雖然她不能控制,但也要把場面維持下去的,她對著莫言道:“哥,你先坐一下,我去下衛生間。”
  
  莫言點點頭,蘇然匆匆往一樓的衛生間走去,關上衛生間的門,蘇然長出一口氣,這一會莫言忽然回來的喜悅已經蕩然無存,她開始緊張了,她反應不算是遲鈍的了,知道莫言這樣不打招呼的直接殺到她家,其實就是想清楚的看看她到底生活的怎麼樣。
  
  其實她自己生活的好壞,她自己心裡清楚,對現在的生活她沒有什麼抱怨的,沈渭南現在心裡雖然沒有她,但是也沒有別人,他們現在是最親近的人,這樣的生活她早就預料到了,她在努力的經營自己的生活,她知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可是她心裡明白這些,並不表示別人也能理解,尤其是莫言,以他所站的角度是絕對不會容忍自己受一點委屈的。
  
  蘇然穩穩神,她清楚的知道,就算莫言聰明的什麼都看得出來,但她也不能讓場面太難看了,她吸一口氣,拿起衛生間裡的分機電話給沈渭南打電話。
  
  不得不說蘇然在理解人的心理上有著一種本能的聰慧但是在行動上卻是個傻瓜,她這邊把分機拿起來,那邊在客廳裡的總機電話的燈就亮了,莫言就坐在沙發邊,他手邊就是蘇然家的座機電話,電話上的燈一亮,他的眼角餘光就看見了,他抬頭看了看蘇然剛才進去的衛生間的門,又看了看手邊的電話。目光越發的深沉。
  
  蘇然給沈渭南打電話的時候,沈渭南正打算出去應酬,他接到蘇然的電話時人都已經走進了酒店的大堂,電話響的時候,他以為是蘇然來電話問他回不回家吃飯,所以很快就接了起來,電話裡蘇然的聲音很小,明顯是壓低了音量:“渭南哥,你快回來好不好,我哥回來了,現在就在咱們家,你今天回來吃晚飯好不好。”蘇然的語調有點亂,語氣裡是低姿態的哀求。沈渭南聽得呆了一下。
  
  沈渭南稍微呆怔一下,馬上說:“好的,我馬上就回去。”
  
  沈渭南反應迅速,他掛了蘇然的電話,就馬上打電話給周顧讓他趕緊派一個人來頂自己,生意做的成不成是一回事,但是他們這邊是一定不能缺席的。
  
  沈渭南一安排完就迅速的開車往家趕,這回家的一路上他的腦子轉了一百個彎。說起來他和莫言並不熟,莫言到蘇家沒多久他就出國了,等他回來,莫言又出國了,他們兩人碰面沒幾回,只是隱約知道莫言是個很優秀的人,還有就是蘇家收養的這個養子在蘇家很有地位,而且和蘇然的關係很好。
  
  沈渭南自從和蘇然結婚以後生活一直過的順利,他和蘇然在外邊自己單過,蘇然的父母從來沒有來過他們家,這會莫言忽然冒出來,一聲招呼都沒打就忽然登門了,而且莫言連他們的婚禮都沒有回來參加,他在聯繫到蘇然剛才給他打電話是慌亂的語氣,想來想去,隱隱有點明白莫言來意了。
  
  沈渭南倒是不太擔心,他覺得他和蘇然的婚姻生活過的還算可以了,他們既沒吵架也沒拌嘴,生活一直和順,莫言就是要挑也挑不出什麼來,他沒有往深處想,開著車就匆匆往家趕。
  
  這邊蘇然掛了電話,走出衛生間,她站在衛生間的門口遠遠看著莫言沉默的坐在沙發裡,低頭看著腳下的地毯,不知在想什麼。
  
  蘇然慢慢走到莫言身邊在他身邊蹲下身去:“哥,你難得回來,我給你做頓飯吃吧?”

  莫言抬頭看著蘇然,輕輕的笑了起來:“你會做飯了?”

  “嗯。”蘇然點點頭:“我結婚了,有自己的家了,當然要學會做飯的。”

  莫言的笑容僵在臉上,蘇然拍拍莫言的膝蓋:“哥,你稍微等一下,我這就去做飯,等一會渭南哥回來了,就可以開飯了。”蘇然沒等莫言有什麼反應,站起來直接走進了廚房。
  
  蘇然這頓飯做的有條不紊,心平氣和的,莫言就坐在沙發上一直沒有挪過地方,蘇然家的是開放性廚房,莫言坐的地方可以清楚看見蘇然的背影,他就呆坐在那裡看著蘇然轉來轉去的身影,目光沉痛。
  
  沈渭南到家的時候,蘇然也剛好把飯做好,她聽見門鈴響,解下身上的圍裙就匆匆的跑到門口去給他開門。莫言看著她從身邊跑過,坐在那裡沒有動。
  
  沈渭南進到屋裡自然的把手裡的公事包遞給蘇然,然後彎腰換上蘇然放到他腳邊的拖鞋,他換好鞋,沒先和蘇然說話轉頭看向客廳裡的莫言,這時莫言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兩個男人還沒說話,臉上就掛起了客氣禮貌的笑容。
  
  是沈渭南先開的口:“莫言,”他忽然停住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一樣,笑著說道:“不對,現在我要叫你哥了。”

  莫言笑笑:“你隨便叫什麼,我沒那麼多講究。”

  沈渭南走到莫言身前,兩人互相禮貌的握手,沈渭南先問莫言:“不好意思我回來晚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也沒來多久,應該是我不好意思才對,來的時候也沒和你們打招呼。”莫言稍稍往後退了一下身體,和沈渭南不著痕跡的離開了一點距離。語氣平淡的回著他的話。
  
  兩個男人客氣著,都非常完美的運用著社交技巧,蘇然看著他們在沙發上坐下,然後轉身去廚房給沈渭南倒了一杯水出來放在他面前。
  
  蘇然轉身進廚房的時候,莫言看著她走進去,沈渭南倒是沒看蘇然,但是他看見了莫言看著蘇然的目光。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蘇然對著沙發上的兩個男人說:“你們坐一下啊,馬上就開飯了。”
  
  兩個男人都點點頭,然後又轉身互相說著不著邊際的客氣話,但是沈渭南嘴裡雖然和莫言應付的很好,但是心裡已經跑神了。他可以感覺到莫言是個不簡單的男人,至少城府是頗深的,而且對他似乎好像也沒有什麼好感,剛才他稍稍和他隔開距離的舉動,雖只是個很微小的肢體動作,但是沈渭南還是看見了。
  
  沈渭南是個多聰明的人,莫言小小往後退的那麼一步,代表著太多東西了,而且莫言看著蘇然的眼神讓他覺得怪異,他是個敏感而聰明的人,這麼一會他的心裡對著莫言就有點不舒服了。
  
  這一頓晚餐吃的沉悶,雖然看起來在餐桌上兩個男人一直在對話,似乎沒有冷過場,但就是反應遲鈍的蘇然都看出來了,這兩人都在裝,裝的很客氣,其實心裡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蘇然對著莫言的眼神有了心事,她的心情也開朗不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活躍一下氣氛,她可不像那兩個男人會裝,她是有點心事就會寫在臉上的人,所以這頓飯她基本沒有吭聲。兩個男人雖知道她情緒不高可也沒跟她說什麼。
  
  吃到中途的時候,蘇然習慣性的給沈渭南盛了一碗湯,她把裝著雞湯的小碗往沈渭南手邊一放,抬眼的時候正好碰上對面莫言的眼神,莫言眼神複雜,看的蘇然心裡顫了一下,她趕緊又拿了一個湯碗給莫言也盛了一碗湯放在他面前:“哥,你也喝湯。”
  
  莫言什麼話也沒說,低頭接著吃飯,沈渭南也停下吃飯的動作看了她一眼,一時餐桌上的氣氛更加尷尬,蘇然狠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她覺得自己笨的可以。
  
  這頓飯蘇然吃的艱難,吃完飯後她借著收拾衛生的機會躲進了廚房,在廚房里弄了兩杯茶出來,端出來往兩個男人面前一放,就又走了,她有些自暴自棄的想:愛咋滴,咋滴去吧,看這兩人的這個假法,反正是打不起來的。
  
  飯後莫言也沒待多久,他喝了一杯茶後就起身告辭了。蘇然聽著莫言要告辭,身上忽然輕鬆了,她匆匆從廚房出來打算和沈渭南一起送他出去。
  
  三人一前兩後的走到大門口,蘇然兩口子走在莫言身後,莫言的手在碰到門把手的時候忽然轉過身對沈渭南說:“渭南,我在國內沒有車,你們住這個地方似乎也不好打車,你送送行嗎?”
  
  莫言這個要求提的合理,沈渭南于情於理都沒有拒絕的餘地,他雖知道莫的言這個請求可能會有事端生出來,但是他也只能跟著他走。
  
  沈渭南很痛快的應道:“好的,你稍等一下,我去拿車鑰匙。”

  蘇然也不是個太傻的,她看著莫言的目光充滿哀求:“哥、、、、、、”

  莫言朝她笑笑:“你擔心什麼?我就是讓渭南送送我。”蘇然沒有辦法,她雖然明知道莫言叫沈渭南送他,是有話要單獨和沈渭南說的,而以莫言的口才是肯定會在他們中間生出事端的,但是她阻止不了。這世間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明知道它的結果,但是你卻什麼也改變不了。
  
  蘇然明白她是阻止不了什麼的,所以她退開了身子,看著兩個男人走出大門。
  
  沈渭南開車直接把莫言送回了軍區大院,這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交談,車廂裡的氣氛安靜的有些壓抑,這一路上的街燈透過前方的擋風玻璃打在他們臉上,忽明忽暗,半明半昧間誰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車子在蘇家的院門口挺穩,莫言沒有下車,沈渭南也沒有說話,他拿出一盒煙,遞給了莫言一顆,兩個男人湊在一個打火機上點燃煙。
  
  莫言吐出一口長長的煙霧,轉頭看向沈渭南:“渭南,我們談談吧。”

  沈渭南手裡夾著煙,目視著前方,淡淡的回道:“好。”
  
  這一句的對話後,車廂裡又安靜了下來,良久後莫言終於開口,他說的開門見山:“把她還給我吧!”莫言說的鄭重,語氣裡沒有懇求的意思,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厚重的力量,重重的撞擊上沈渭南的心臟。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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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8 10:08: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幽暗的空間裡,沈渭南感覺莫言的這句話似乎帶著回聲,在耳邊來回震盪,他的心被狠狠的震了一下。
  
  那一刻沈渭南覺得心裡很難受,但是作為正常的反應,莫言的這句話是帶著攻擊性的,他本能做出的反應就是轉頭帶著嘲弄的眼神看向莫言。
  
  可是莫言甚至看都不看他,他目光直視著前方車窗外昏暗的空間,他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的聲音傳來:“你別覺得我說這個話唐突,我不和你說我從然然11歲就帶著她,怎麼保護她教導她,對她付出的心血,我只問你你還記得然然和你結婚前是什麼樣子嗎?”
  
  不得不說莫言說話的整個姿態,語調和內容具有很強的語言魅力,沈渭南下意識的就開始回想和蘇然結婚前,與她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的場景,首先進入他腦海的是蘇然的一個背影,那天他們出去遛狗,蘇然走在他的前方蹦蹦跳跳走在馬路牙子上歪歪斜斜走的不安生,然後是去年讓他們的關係有了轉著點的那個晚上,蘇然跑來跑去給他拿衣服,端飯的場景,蘇然臉上笑得有點傻的笑容和她穿的圓滾滾厚實的歡快著跑來跑去的身影。沈渭南愣在那裡,臉上的表情也僵硬的定格在那裡。
  
  莫言給了沈渭南足夠的回想時間,他的話語繼續不疾不徐的娓娓道來:“你和她結婚的目的是什麼呐?我當初以為一個男人既然許給一個女人婚姻,而且你是然然然自己挑選的人,那你至少會讓她生活的快樂。”說到這裡,莫言轉頭看著沈渭南直指問題的核心:“你覺得她現在生活的快樂嗎?”
  
  沈渭南被莫言問的啞口無言,他從來沒有去注意過蘇然是否生活的快樂,不得不說在他們的這段婚姻中沈渭南一直都是以自己的需求和出發點來衡量和考慮的,婚後忙碌而而平和的生活也沒有讓他注意過蘇然的內心,這會他只要稍稍回想一下就沒法臉厚著臉皮說蘇然是生活的幸福快樂的。
  
  莫言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一段長長的煙霧:“渭南你其實一直都是看不上然然的吧?你覺得她不貌美,不聰慧,她如此平凡,你甚至會以為她是個直白的人,連思想都無法和你達到一個高度吧?你從來都沒有和她好好交流過吧?你把當成你老婆卻沒有把她當作你愛人吧?你在生活上可能很照顧她,卻拒絕和她靠近,讓她活得戰戰兢兢。你這麼無視她,憑的是什麼?不就憑的她愛你嗎?這麼揮霍一個女人的愛情,耗費她的青春你覺得有意思嗎?”
  
  沈渭南在生活裡絕對是個厲害的人物,他平時在人際交往上怎樣都可以做到圓滑的滴水不漏,在談判桌上怎麼艱難都可以唇槍舌劍的應付自如,但是這一刻他卻被莫言攻擊的無言以對。
  
  莫言繼續說道:“當初就憑著然然跟我說了一句她愛你,所以我什麼都沒有做。我寵著她,愛她就憑她一句愛你我就不能不放手,你看不上她,可我知道她的好,現在我想與其讓她這麼戰戰兢兢的跟你過的這麼憋屈,不如我自己來好好照顧她,她的性子是隨遇而安的人,可能開始我們不會有愛情,但是時間久了我想你也會明白,她是會愛上我的。所以請你把她還給我吧。”
  
  莫言說完這些後就再不吭聲,安靜的坐在那裡。
  
  沈渭南僵著臉目視前方,他手上的煙已經就快燃到了盡頭,煙頭上結成了一節長長的煙灰,他都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其實沈渭南可以找很多話來反駁莫言,他可以說蘇然不是個東西,她有自己的思想,是你想要就要,我說給就給的了的嗎?他甚至可以大聲的質問莫言,你這樣明目張膽的來破壞別人的婚姻是不是太不道德了?但是這一刻他也知道他所能找出來反駁的語言是多麼的單薄而空泛。所以他僵坐在那裡什麼也說不出來。
  
  兩人之間安靜沉默的氣氛持續了一段時間,有那麼一會後,沈渭南忽然傾身在面前的煙盒裡按熄了手上的煙頭,然後冷冷的說:“你下車吧。”
  
  莫言什麼也沒說,他輕輕笑了一下,然後推開車門,從容的走下車子。他下車後站在馬路邊,看著車子倒車轉彎,路燈透過車窗照在沈渭南的臉上,他臉上的表情僵硬而麻木。
  
  莫言看著車子從他面前開過,嘴角慢慢拉出一個弧度,他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已經達到了目的,蘇然是個執著專情的人,他知道對她說什麼都沒用,只有沈渭南,他知道沈渭南是個聰明而自我的人,就因為他太自我而且他的路一直都走太順所以從某種程度來說,他是自私的,自大的人。他這種人一旦認定某樣東西,一旦在腦中行成某種概念就很難改變,既然他不願意看見蘇然的好,那麼他就要把蘇然要回來。
  
  沈渭南回家的這一路上車速都很慢,實際上他用在操作車子上的心思少的可憐,不過是在本能驅使著車子向前開去。他現在的情緒有一點憤怒,那是一種被人揭穿真相後的惱羞成怒。
  
  沈渭南把車子開到自家社區門口後沒有進去,他把車停在了社區門口的馬路邊,把車子熄火以後點燃一顆煙,沈渭南是個聰明而理智的人,短暫的惱怒以後他很快冷靜下來,他不得不承認莫言的口才是極好的,他站在一個第三者的立場,搶別人的老婆那麼理直氣壯不說,還把他說的啞口無言。
  
  他冷靜下來後兜兜轉轉的把莫言的話和他還有蘇然以及莫言之間的情況想了個遍,想完以後他忽然有點理解莫言了,莫言的行為雖然沒什麼道理,但是他說的都是真的,他忽然想,莫言從蘇然11歲的時候就開始守護著她,對那該她那是一種多麼深厚的感情,那可能已經是一種模糊掉了的親情與愛情。一個人能這麼愛著另外一個人,他隱隱是有些羨慕的。
  
  沈渭南想到這些後,拋開別的念頭,開始來認真的審視自己和蘇然的婚姻。他現在想來,蘇然好像在他心裡是模糊的,因為她就在身邊,因為她來到他的生活裡太容易,所以他從來都沒有哪怕是一次好好的看過蘇然。他知道自己不愛蘇然,但他也沒有愛上別人的心情,從很久以前他就開始這麼麻木的生活著,和蘇然結婚以後他依然這麼麻木著,他沒有和蘇然認真的交流過,當然他也是沒有心情和蘇然交流的,他覺得莫言說的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看不上蘇然的。
  
  沈渭南想到這裡忽然覺得煩悶,他不想往下想,再往下想他就會想到莫言剛才說的,他在耗費一個女人的青春,揮霍她的愛情。他隱隱知道莫言說的是對的,但是他又不想承認。
  
  夜深的時候,沈渭南終於帶著有些壓抑的心情開車往家走去。當車子開到自家的院子裡,沈渭南停好車,他看著自家的落地窗在那裡愣神,屋子裡亮著燈,燈光不是很明亮,他知道蘇然一定是像往常一樣開著一盞落地燈在等他。以往的多少次他深夜回家,只要他一進門蘇然都會微笑著從沙發上站起來迎接他。以前他從來都沒有深想過,次數多了就理所當然了,現在他忽然想到很多,蘇然以前的笑不是微笑的,她以前一笑嘴就裂的大大的看起來傻乎乎的,但是卻充滿了活力,以前的蘇然是懶惰的是貪玩的不上進但是活的自由沒有心思。可是現在的蘇然從什麼時候就已經失去了自由的心思開始有些沉重了呐?
  
  沈渭南不禁又想如果蘇然沒有和他結婚那麼她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他稍稍動動心思就會想到,蘇然的性格單純,以她的性格要是有個可愛的外形,那麼也會有些追求者,但是蘇然不好看,一個幾乎沒有什麼特色的女人,唯一可以拿的出手的家世也被隱藏了起來,可以想像她身邊幾乎是不會有追求者的,再以莫言的手段,蘇然就是不愛他,如果沒有自己的存在那麼他們肯定是會結婚的。
  
  沈渭南想著蘇然要是和莫言結婚那她現在應該是怎麼樣的呐?他想想就會知道,蘇然的性格平和,和莫言開始的婚姻生活應該會有些彆扭,但是以莫言的心思他愛一個人那是可以給與無限的包容和絕對的耐心的,莫言外表出色憑良心說比他都要勝過幾分,莫言性格強勢,有足夠強悍的社會生存能力,他要是寵愛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會得到絕對的幸福,蘇然和莫言生活最大的障礙可能就是身份角色的轉換不過來,但是以莫言的耐心,蘇然早晚會屈服,那麼很自然的就會預見的到蘇然以後肯定是個無比幸福的女人。
  
  沈渭南現在終於承認他是在耗費一個女人的青春,揮霍她的愛情。他看著窗戶裡屋內的情景,他看不見蘇然,但他知道蘇然現在肯定就坐在沙發裡正在安靜的等著他回家。
  
  沈渭南的心裡一片空茫,他感覺到有些疲憊,這一晚他想的太多,越想就越讓他無力。屋裡面的那個女人原來是可以過更高品質的生活的,可他卻好笑的以為自己滿足了一個女人對愛情的奢望,甚至不自覺的有些沾沾自喜的以高姿態的來享受她的仰慕。沈渭南覺得自己真是淺薄的可以,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理所當然的,他又憑什麼這麼自我的光顧著自己的需求,享受著別人的付出還不願多看人家一眼。
  
  打開自己家門的時候,和沈渭南預想的一樣,蘇然聽見聲音就很快從沙發上起身,微笑著走到他面前:“渭南哥,你回來了。”她嘴裡打著招呼,就習慣的彎腰去給沈渭南拿拖鞋。
  
  沈渭南望著蘇然彎下去的腰身,心裡被堵的難受,他終於發現蘇然的笑容裡透著小心翼翼,有著討好的味道。
  
  那一刻沈渭南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他心上,他忽然覺得透不過氣來,他怎麼就把一個單純活得自由的女子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為什麼不早多注意她一些,為什麼即使不愛她,也多給她一些擁抱,為什麼不多分出一些時間來陪陪她,他現在才忽然想起來,他們結婚後他從來都沒有陪蘇然去逛過街,也從來沒有給她買過什麼東西,他為什麼活得那麼自我,讓身邊的女人活的那麼戰戰兢兢。到現在他才明白,蘇然這是愛他,因為得不到他的回應她才如此的小心翼翼,但是有幾個女人的滿腔愛意經得起這樣的消耗?
  
  蘇然把沈渭南的拖鞋給他放在腳邊上,但是卻半天不看見他穿,她直起身子看向他,沈渭南的面色沉重,看著她的目光意味不明,蘇然猶猶豫豫的叫了他一聲:“渭南哥?”
  
  沈渭南心裡混亂的讓他疲憊,他走上前擁抱住蘇然,這是第一次他帶著珍惜和一些愛意擁抱住蘇然,他用的力氣不大,只是把蘇然圈在懷裡,有那麼一會,他沒有說話,蘇然似乎也知道他有心事,放鬆了身體安靜的讓他抱著。
  
  沈渭南把下巴枕在她的肩頭,一種真實的溫暖湧上心頭,雖經過無數此的身體接觸但,這一會他才發現蘇然的身體和他的身材竟然是那麼的剛好,他擁抱著她不覺得她嬌小,她的高度,她身上柔軟的脂肪都讓他覺得擁在懷裡的人是那麼的厚實,舒服。

  良久後沈渭南低低的說:“然然,我累了,想睡覺。”

  蘇然在他懷裡輕聲的應他:“好,你先上樓去洗澡,我給你拿睡衣。”
  
  蘇然趁著沈渭南洗澡的時候給他找出了睡衣,然後走到浴室門口打算給他送進去,來到浴室門口她看著留著一條縫隙沒有關嚴的門,稍稍愣了一下,以前的沈渭南不管是洗澡還是上廁所,只要他在衛生間裡那衛生間的門永遠是反鎖的。
  
  蘇然覺得夫妻之間甜蜜的就是個理所當然,老婆可以隨便穿老公的睡衣,早上起來搶廁所,可以理所當然的一個在蹲廁所一個就能在一邊迷迷糊糊的刷牙洗臉,可以理所當然的花著男人的錢還可以奴役著自己的男人幹這幹那。
  
  但就是這個理所當然卻是他們這對夫妻最缺的,蘇然當然不敢亂穿沈渭南的睡衣,兩人早上起床也從沒有搶過廁所,因為他們家有兩個衛生間,沈渭南也從來不會在蘇然在衛生間的時候進去,他自己用浴室的時候,如果蘇然在房間裡他也會把門反鎖,至於說錢,沈渭南倒是給過蘇然一張銀行卡,蘇然查過裡面的錢,那是相當的多,而且每個月還固定有一筆可觀的數目打進去,但是蘇然雖然花著沈渭南的錢,但是卻是從來不敢隨意的奴役他做什麼的。
  
  蘇然用盡力氣也跨不過那個坎,所以現在這微微敞開的衛生間的門讓蘇然愣在那裡,輕輕推開衛生間的門,門內水汽彌漫,透過朦朧的霧氣蘇然看見沈渭南□著身體站在水柱下,說起來這還是蘇然第一次在燈光下如此清楚的看清沈渭南的裸體,沈渭南的身體非常漂亮,他的皮膚白淨,兩條腿修長,腰身呈倒三角,他的骨架不算大但是身上的肌肉很結實,在迷蒙的水汽中看起來真的很養眼。
  
  但是現在的蘇然看著□的沈渭南一點也沒有審美或者是害羞的心情,沈渭南並沒有聽見蘇然進來的聲音,蘇然進來的時候看見他直挺挺的站在水柱下,面朝著一堵牆一動不動,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神也是空洞的。
  
  蘇然看了他一會,沒有驚動他,她把手裡的衣服放在洗手臺上,輕輕的退了出來。
  
  蘇然回到臥室,掀開床罩,收拾好床鋪然後走到窗邊拉好窗簾,在拉窗簾的時候,她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呆怔了一會,她手里拉著窗簾布,看著外面輕聲的自言自語說:“哥,你到底要幹什麼呐?”
  
  沈渭南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蘇然已經躺到床上,他什麼也沒說,隨手關上燈,直接走過去拉開被子就躺了進去。
  
  黑暗中沈渭南一上了床,直接就就著側臥的姿勢伸手就抱住了蘇然,他沒有吹頭髮,頭髮上還帶著水汽,他一靠過來蘇然就感覺到了。
  
  蘇然掙了兩下,從沈渭南的手臂裡掙脫出來,然後她什麼也沒說,直接下床開燈,到衛生間裡拿了一條幹毛巾出來。
  
  蘇然給坐在床上的沈渭南擦著頭髮,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的安靜,蘇然在沈渭南的頭頂手不停歇的給他擦頭髮,沈渭南低著腦袋看著蘇然胸前睡衣扣子,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麼。
  
  收拾完沈渭南的頭髮,蘇然把毛巾拿回衛生間,然後回來關上大燈躺回床上,翻身摟住沈渭南,輕聲說:“睡吧,渭南哥。”
  
  沈渭南把蘇然往懷裡摟緊了一些,沒有說話,黑暗中,他睜著眼睛看著對面的牆壁發著呆,其實他現在的心裡非常茫然,他對蘇然心裡充滿歉疚,他想從現在開始好好的對待蘇然,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樣做才算合適,他想來想去,好像他無論怎樣做都是比不上莫言的,因為歉疚和責任的體貼和從內心散發著愛情的體貼,那是沒有辦法比較的。那麼就真的把蘇然還給莫言嗎?這好像也是說不通的甚至是荒謬的。他這一夜輾轉反側不得安眠。
  
  沈渭南這一夜睡的不安穩,他被複雜的心思困擾了半晚,早上起床後精神萎靡不振,喝了咖啡還醒不過神來,從這點來說,莫言的手段還是高明的,他沒有用什麼陰謀詭計,而是大大方方用的陽謀,幾句話就擾亂了他們的生活。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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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8 10:08: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一夜過後,第二日起床兩人的生活還是要繼續,只是每日平淡重複的行為中沈渭南的內心發生了些變化,早上起床的時候,當身體內的生物鐘讓他自然醒來後,他發現如往常般蘇然已經起床了,她正站在窗邊將厚重的窗簾拉開,那一刻他沒有像往常般翻身下床,穿上睡袍下樓去煮咖啡,他躺在床上沒有動,人有些呆滯的看著蘇然的背影,今日的天氣不太好,拉開窗簾屋內的光線還是暗暗的,晨光照在蘇然的身上,在她身後形成一個暗暗的光影,有幾分看不清楚的味道。
  
  蘇然的動作熟練而迅速,她拉開窗簾後隨手用手腕上的皮筋把腦後的一把長髮挽高紮起,往浴室走去。
  
  浴室裡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沈渭南才慢慢的從床上坐起來,他把雙腳放進拖鞋裡,兩手撐在床沿上,望著浴室的那面牆發呆。
  
  蘇然從浴室裡洗漱完出來看見沈渭南還在臥室裡,而且整個人好像是還沒有清醒過來,正望著對面的牆發呆,她也是微微的一呆,開口叫道:“渭南哥?”
  
  沈渭南忽然驚醒過來,轉過頭來望著蘇然:“啊?”他臉上還帶著幾分茫然的。
  
  蘇然看著他,眼神裡帶著詢問,片刻後沈渭南回過神來,他用手摸了一把臉含糊的說了句:“昨晚沒太睡的好。”說完就起身往浴室走去。
  
  蘇然望著緊閉的浴室門,呆立了一會,最終還是放棄,轉身出了臥室,下樓去了。
  
  如果他們再熟悉一些,再親密一些,蘇然會直接推開浴室的門,問沈渭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或是更早一些在昨晚沈渭南深夜進門的時候她就會開口問,但是自從他們結婚以來,沈渭南有意或者無意的把他們之間隔開了一段距離,這幾個月生活下來,兩個漸漸形成了一個固定的相處模式,外表看起來,他們是和諧的,但沈渭南的內心是清高而孤傲的,當他拒絕與人交流的時候,蘇然也不敢貿然靠近,她有點明白沈渭南是看不上她的,這點的看不上,讓她隱隱的有些自卑,也讓她畏縮的不敢靠近。
  
  沈渭南在樓上洗漱完,把自己收拾的精神了,走下樓來,他出了臥室門,就聽見一陣悠揚的音樂,那是他平時慣常聽的一首曲子,下的樓來,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正在客廳的茶幾上等著他,連那杯咖啡放的位置都正對著他平時習慣所坐的方向。
  
  把身體陷進柔軟的沙發裡,沈渭南把面前的咖啡端在手裡卻沒有喝,他低頭怔怔的看了一會手裡咖啡杯,然後扭頭看向在廚房忙碌的蘇然。
  
  蘇然在廚房裡忙著烤麵包,煎蛋,她做的有條不紊,神情認真而專注,渾然不覺身後正有一道目光在追隨著她。
  
  沈渭南發現在自己慣常的生活中從來都沒有把目光投注在自己的這個家裡,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每次回來,家裡都是窗明幾淨的,多晚回來熱水器裡都有熱水,早上也會有早飯在桌上是為什麼,這時候他才明白在他從不不在意的時候,有人竟然為他做了這麼多。
  
  如往常般吃完早餐,沈渭南開車送蘇然去學校,當車停在三中的大門口,坐在駕駛位上的沈渭南想對蘇然說什麼,但是他轉頭看著蘇然張張嘴卻又說不出來,兩人平時到了這個時候都是蘇然給沈渭南打個招呼就下車往學校裡走,而沈渭南也不會多說什麼,沒有什麼停留的就把車開走。
  
  可是今天沈渭南想對蘇然說點什麼,他側過身體看著蘇然還在想著要說什麼,可是蘇然卻已經動作利索的推開車門下了車,蘇然站在馬路邊彎腰對車內的沈渭南說:“渭南哥,我進去了啊,你開車小心。”
  
  沈渭南坐在車裡,心裡幾番醞釀想說點什麼親密的話,但也不知是不是他今天早上腦子反應遲鈍,嘴拙的一句也說不出來,最終他也只能看著蘇然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蘇然轉身往學校裡走,沈渭南看著她的背影,心情複雜。
  
  對沈渭南來說,這一天開始的很不好,在開車去公司的路上,心裡忽然就覺得對什麼都提不起勁來,在平時沈渭南的一天的行程應該是先到自己的投資公司,在那裡坐鎮一上午,快到中午的時候再去周顧那裡,但是今天他忽然覺得意興闌珊,自己的投資公司離著蘇然的學校有些距離,幾乎隔著半個城區,反而是周顧的公司離得近一些,早上時繁忙的城市和擁堵的交通讓他心煩意亂,他也不想再在車流中掙扎了,乾脆直接開車去去了周顧那裡。
  
  在過一個交通崗的時候,因為前方出了車禍,沈渭南被堵在了城市的主幹道上,一時他就陷在了茫茫的車流中進退不得。
  
  看著前後排的密實的車輛,沈渭南倒是不著急了,心思的沉沉的開始想著心事,就在昨天晚上他還想著要對蘇然好一些,可是今天一早他就發現,這世界上的事情還真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他和蘇然的關係從最開始就錯過了親密起來的機會,人和人的之間的關係很微妙,這兩個人一旦形成了固定的交往模式,就會形成一種慣性。
  
  沈渭南知道其實他和蘇然之間不是不可以親密起來的,但是是自己一開始就劃開了距離,對她關注的太少了,等他現在再轉身想去關心蘇然的時候才發現他竟然無從下手。
  
  沈渭南不禁在自問為什麼會這樣呐?其實他這個對別人都很寬厚的,為什麼到了蘇然這裡他卻做的這麼糟糕呐?他前後想來他和蘇然結婚以後的生活,他不得不感歎造化弄人,他們結婚或者關係改變的時機不對,彼時他正剛剛和夏小花結束關係,心情正意興闌珊的時候蘇然就以那樣的一個姿態闖入他的生活,對於這段來的有點莫名其妙的婚姻他雖然對生活妥協了,但是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這個時候周顧的出現讓他找到了一些生活的樂趣,然後或是有意或是無意的他就開始冷落蘇然了,現如今他才明白這世界很多東西是相互的,他冷落別人的同時,也讓別人不敢靠近他,如今的蘇然被他弄得只敢和他隔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既不敢靠近,也不舍離開。
  
  在路上堵了將近一個小時,沈渭南才從車陣中脫身,在周顧的公司樓下,沈渭南坐電梯上樓,按下電梯按鈕的時候,腦子裡忽然蹦出了第一次和周顧見面的場景,如果,自己當時不是按下那個電梯按鈕,那麼,自己和蘇然會是怎樣?應該是會比現在好吧,至少他的工作不會這麼忙,他這個人沒有什麼愛好,下了班就在家,那他和蘇然相處的時間就會多很多,那麼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冷落蘇然了吧?
  
  沈渭南想著想著思維就跑遠了,他給自己提了無數個假設,最後把自己陷入了一團煩亂的情緒中。
  
  這一上午沈渭南把自己鎖在辦公室裡,他什麼也沒做,被一種低落的情緒情緒困擾的久了以後,他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臨近中午的時候,沈渭南把這個公司裡的銷售部的經理叫了進來,銷售部的經理叫汪叢山,才20出頭,是周顧的同學,沈渭南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帶他,這孩子原來在學的就是行銷學,是個很機靈的人,這段時間沈渭南從整個市場的規劃到人際交往應酬都事事點播他,一段時間的調教下來,雖然他現在獨當一面還有些勉強,但沈渭南還是決定現在就放手了。
  
  沈渭南沒用多長時間就把手頭上的工作全部交接給了他,汪叢山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他看著沈渭南臉色明顯不算太好,也沒敢多問,交接完後就匆匆出了沈渭南的辦公室。
  
  汪叢山出去後沒多久,周顧就進來了,沈渭南看著站在門口敲門的周顧笑了笑,他預料到周顧會來找他,他也沒起身,指指辦公桌前的椅子,招呼周顧:“坐。”
  
  周顧在沈渭南的面前坐下,年輕人臉上還有沒退乾淨的清澀,他稍微醞釀了一下,才斟酌著開口:“沈先生,您這是要打算離開這裡了嗎?”
  
  沈渭南對著他語氣平和的道:“是的,但是你不需要擔心,我不會撤資的,而且你以後如果還有需要只要投資分析報告可以通過審核,我還可以繼續投資的。”
  
  周顧明顯松了口氣,他問沈渭南:“沈先生你以後是不是不打算再管這裡的事情了?”
  
  “是的,我以後不能管理這裡了,而且也不會派人過來接手,你們可以按著現在的模式繼續走下去,本來我還打算在和你們走一程的,但是很抱歉因為我個人的原因,以後我不能來了,請你能原諒我的任性。”沈渭南說的誠懇。
  
  周顧露出吃驚的表情,沈渭南這話的意思明擺著就是把這個公司送給他了,他有些不敢置信:“沈先生,您、、、、、”

  沈渭南擺擺手:“不用說了,你們好好做,以後你們要是做大了呐,也就不枉我給你的投資了,你們能夠實現自己的理想就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這世界是需要理想與執著的,我祝你成功。”沈渭南下意識的說著冠冕堂皇的官話,激勵著眼前的年輕人。
  
  或許要過很多年以後周顧會明白,沈渭南對他慷慨只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遊戲之心,而且他離開的也有些不負責任,但是這一刻他心裡是充滿感激的,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想對沈渭南說什麼。
  
  沈渭南也隨著他的姿勢從椅子上站起來,現在的周顧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會感激的對他鞠躬,少了些城府的年輕人,這孩子有理想有行動,這段時間的鍛煉雖還顯得有些清澀但以隱隱有了大將之風。
  
  沈渭南面對著年輕人,給以了他平等的尊重,周顧隔著一張桌子伸出右手,沈渭南也伸手與他交握:“沈先生,謝謝你。”這句話從周顧嘴裡說出來,格外的鄭重。

  沈渭南微笑著:“加油。”
  
  送走了周顧,沈渭南稍微覺得輕鬆了一些,他想要改變自己的生活,然然目前是他最大心結,他想要對她好,所以想多挪出一些時間陪她。
  
  周顧走的時候沒有關門,現在正是午休的時間,外面的大辦公區裡喧鬧的人聲傳了過來,一群年輕人吃著外賣在大聲的調侃。
  
  平常這個時候沈渭南一般都會和他們一起吃外賣,但是今天他不太有胃口,他給自己煮杯咖啡,端著杯子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慢慢的喝著。
  
  身後是喧鬧的人聲,沈渭南難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兜兜轉轉的又想到了蘇然,他倒不是想念蘇然,只是經過昨天他發現自己對蘇然有了一種比愧疚更複雜的情緒,倒不是牽腸掛肚,但是每每想到她都會心裡都會有種沉重的壓力,沈渭南分析不出這是為什麼,或者他對蘇然的這種心情又代表了什麼?
  
  他沉默的凝視著窗外,心緒在糾結,其實沈渭南自己都沒有發覺,他已經開始在對一個女人心心念念耗費心神了。
  
  手裡的杯子已經空了,沈渭南還是站在那裡沒有動過,良久的糾結後終於在他嘴邊化成一聲歎息:“然然,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呐?”他身後的大辦公區裡一直在嘈雜的人聲裡響著一首曲子,可能是那群年輕人中誰非常喜歡這首音樂所以在反復的播放。
  
  沈渭南這人平時不太注意一些時下的流行音樂,但那首曲子在反復的播放,一個不經意間一句歌詞就傳進了他的耳朵。“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後,會怪我恨我或感動。”
  
  沈渭南呆怔在那裡,“假如溫柔放手,你是否懂得,走錯了,可以再回頭。”那一瞬間他忽然心亂如麻。
  
  傍晚的時候沈渭南去學校接蘇然回家,自從結婚以來,這兩口子難得的一起下班回家,早上的時候兩人一起出家門,蘇然還可以讓沈渭南送自己,但是晚上沈渭南是不會來接她的,她一般都是自己打車回去。
  
  蘇然出校門的時候看見路邊停著的車子,稍稍愣了一下,她從昨天就知道沈渭南有些變化,這個時間沈渭南出現在這裡,她隱隱知道沈渭南的變化肯定和莫言有直接的關係,她心裡有點不舒服,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高高興興的坐上了車。
  
  到了家,蘇然自然的換衣服洗手做飯,沈渭南換了家居服本想去給她幫忙,但他這人平時在起居方面被人伺候慣了,他在廚房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幫忙,而且他也覺得自己平時等著吃習慣了,這會忽然提出要幫忙,蘇然會不會覺得他太突兀。
  
  蘇然是實習老師平時學生放學她就可以下班了,兩人到家的時候才5點多,沈渭南平時很少有這麼早回家過,一時間他在屋裡轉了一圈還真找不到事情做。
  
  其實沈渭南平時是個自我很耐的住寂寞的人,要是在往常他實在沒事做,到書房找本小說都可以打發半天的時間,但是今天他卻不想去書房,他發現這會他的心思在記掛著廚房裡的女人。在房子裡兜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廚房的門口,他在看見蘇然的背影那一刻內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蘇然正卷高了袖子在洗米煮飯,她背對著廚房買門做的認真,沈渭南穿著棉拖鞋腳步很輕,她不知道現在沈渭南就站在她的身後。
  
  沈渭南站在那裡,就那麼看著蘇然,很久都沒有動。蘇然一直都沒有轉身,手裡忙碌這洗菜切菜,有那麼一會後,沈渭南走進廚房拉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一盒牛奶,關上冰箱門後他轉身撕開牛奶盒上的包裝開口,邊往嘴裡喝著牛奶,邊看著蘇然的一個側影。
  
  在沈渭南進來開冰箱的時候,蘇然聽見了聲音抬頭看了一眼,她以為沈渭南只是來廚房找點喝的東西,也沒太注意,看了一眼後又接著低頭切菜。
  
  沈渭南站在冰箱旁邊沒有走,其實他之所以進到廚房裡來拿牛奶,就是想借著拿牛奶的時候看看蘇然的臉,他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蘇然低頭專注的背影的時候,就非常想看看這個狀態下蘇然臉上的表情。
  
  側臉的蘇然,有一縷頭髮掉到了她的臉頰上,隨著她切菜的動作在她的臉上來回的掃動,她低著頭手上的動作熟練,白白的蘿蔔絲被她切的細細的厚薄均勻,她的臉色平靜神情專注,眉頭卻是微微的皺著。
  
  沈渭南知道一個人在做一件熟悉的工作時,因為動作重複多次,所以她的心思不一定在手上的動作上,往往這個時候的人都是一邊在做著事情,心裡卻想著別的,而這個時候的人臉上細微的表情往往會真實的反映出一個人的情緒。
  
  沈渭南不知道蘇然現在在想什麼,但是他至少看的出蘇然不是快樂的,一個女人如果在做飯的時候能夠嘴角含笑,那說明她是幸福的。
  
  走到蘇然的身邊,沈渭南很突然的問出了一句:“然然,你覺得和我生活在一起快樂嗎?”
  
  蘇然被嚇了一跳,這會她確實在走神,她以為沈渭南拿了喝的已經走了,冷不丁的忽然冒出他的聲音,她抬頭看向沈渭南半天才反應過來。
  
  蘇然停了一會才想起沈渭南問她的話,面前的沈渭南目光放在她身上,沉默著不語,在等著她的回答,蘇然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她愣愣的問:“渭南哥?”
  
  沈渭南沒有說話,還是看著她,蘇然也無語了,她快樂嗎?她不習慣撒謊,她現在就是跟沈渭南說她很快樂估計沈渭南也是不會相信的,蘇然的心情是複雜的,她覺得和沈渭南生活在一起的感覺也是複雜的,當然不能簡單的用快樂或者是不快樂就能概括的了的。
  
  蘇然轉回頭又開始低頭切菜,很久以後她才用很低的聲音輕輕說出:“渭南哥,我們應該是最親近的人,只要你願意,你高興了,我也就高興了。”
  
  沈渭南愣在那裡,其實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白癡的問題,他其實是在下意識的和莫言在比較,這是一種男人的虛榮心,這會他才意識到比較什麼呐?有什麼好和莫言的話糾結的呐?自己的生活你要是不願意,誰又能插的近手來,所有的問題不過就是蘇然說的那句,不過都是是自己願不願意的問題。
  
  沈渭南轉身默默的走出廚房,蘇然也沒有回頭,繼續低頭切著菜。
  
  沈渭南走回客廳坐進沙發裡,他愣愣的看著蘇然在廚房裡身影,他問自己願不願意呐?他願意愛蘇然嗎?他疑惑了,愛一個人難道就只是願不願意這麼簡單嗎?
  
  這會的沈渭南腦子裡盤旋起一句話“假如我溫柔放手,你是否懂得,走錯了,可以再回頭。”“蘇然是不是我們都走錯了,我們是不是都可以回頭呐?”
  
  寬大的客廳裡,沈渭南陷坐在沙發的一角,目光注視著始終背對著他沒有回頭的女人,兩人隔著不遠的距離,心裡都在兜兜轉轉的想著對方,可是眼神卻從不曾交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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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8 10:08: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自從莫言回來以後,蘇然覺得這段時間她過的很彆扭,每每彆扭以後又有一種難受的心情時時圍繞著她。
  
  這段時間沈渭南有了很大的改變,他好像忽然不忙了,每日和蘇然一樣的作息。早上他會送蘇然去上班,下午按時接蘇然回家,然後他就再不出門,有時候吃了晚餐還會主動去洗碗,收拾衛生。晚上看電視的時候也不再自己霸佔住電視,看完新聞後就主動把頻道調到一個演著熱鬧節目的台,然後坐在那裡陪著蘇然一起看。
  
  往往這個時候,兩人坐在一個長沙發上,中間卻怎麼都會習慣性的隔著一段距離,電視裡演的熱鬧,他們兩人之間卻沉默著安靜的可以,寬大的客廳充斥著吵鬧的電視聲,反而顯得屋裡更為冷清。
  
  蘇然有一點明白沈渭南的改變是因為莫言,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沈渭南做的太刻意,也許是他們之間少了點蘇然自己也說不清的東西,所以蘇然覺得很彆扭。
  
  蘇然也想著和沈渭南多交流,晚餐的飯桌上蘇然會主動跟沈渭南說起學校裡的事情,沈渭南倒是聽的很認真,適當的時候也會和她交流兩句,但是就是傻傻的蘇然都可以感覺到沈渭南那是在迎合她,配合著她把話題繼續下去。
  
  晚上看電視的時候,蘇然喜歡看熱鬧的不費什麼腦子的綜藝節目,每演到一個□的搞笑點時,蘇然看到忘我的時候會跟著哈哈大笑,當她指著電視轉頭想和沈渭南討論的時候,扭頭卻看見沈渭南根本就沒有在看電視,蘇然轉頭前他正看著前面的地面發呆,發現蘇然轉頭看他後,他也抬頭朝她笑笑,只是那笑容笑得有些不知所以然。然後蘇然就連那麼點被電視逗起來的歡樂心情也沒有,接下來多搞笑的鏡頭,她都失去了歡笑的心情。
  
  兩人坐在客廳裡,對著鬧哄哄的電視,沉默著在熬時間,這樣的氣氛讓蘇然覺得精神疲憊,蘇然覺得難受的時候會下意識的收起雙腿把自己縮成一團,她把自己抱成一團頭靠在另外一邊的沙發扶手上,眼睛看著前方的電視,眼神卻是空洞的。就坐在她身邊的沈渭南看著她一點一點的變化,心情倍感壓抑,他抬起靠著蘇然那邊一隻手臂,想去觸碰她,但手伸到一半,就停頓在空中,最後終於頹廢的放棄,又無力的搭落了下來。
  
  等終於熬到就寢的時間,蘇然躺在床上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她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愣愣的發呆,沈渭南洗澡出來,就看見這樣的一個蘇然,她平躺在那裡,被子規規矩矩的蓋在身上,兩手放在被子外面,緊靠著身體兩側,一頭柔軟的長髮散落在枕頭上,暈黃的床頭燈照在她的臉上顯得她的五官的線條非常柔和,只是她那兩隻眼睛大大的睜著,眼神太過空洞,沈渭南覺得她整個人似乎都凝固在了那裡,身上的氣質是那麼的沉重。
  
  默默的看了一會躺在那裡的蘇然,沈渭南關燈上床,黑暗中,他也平躺著身體,心裡一片空茫,很久以後他感覺身邊的一隻手傳來一陣暖意,蘇然的一隻手小心翼翼的覆蓋在他的手背上,然後,慢慢的慢慢的翻過他的手掌,把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手裡,然後把手指插入他的手指間,與他十指交握。
  
  蘇然的整個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沈渭南放鬆著手臂,任由著她的擺佈,既沒有配合也沒有反抗,等蘇然終於把手與他交握在一起後,他輕輕收攏手掌,用的力道不大,半和著蘇然的手,不松不緊的握著。
  
  黑暗中,兩人都沒有說話整個空間寂靜無聲,時間在他們身邊靜靜的流逝,很久以後,蘇然慢慢的翻轉過身體,把自己縮成一團窩在沈渭南身邊。
  
  沈渭南翻身把蘇然摟緊懷裡,心裡反復的念著,黑暗中兩人沉默不語。
  
  這個星期的週末,兩人結婚以來第一次沒有回軍區大院,兩人都有共同不想見到的人,出發點一樣,自然就達成了共識。
  
  莫言的回來,成了他們生活的一個分界點,蘇然不想見莫言是不想讓他們三個再有過多接觸,蘇然是多麼的瞭解莫言,莫言的處事手段高明,他和沈渭南的一次碰面就在他們之間掀起了波浪,若多見幾次,蘇然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至於沈渭南,他不願意見到莫言,是一種心裡本能的抗拒,他是不喜歡莫言的,他覺得和莫言這種聰明的但是又不對他心懷善意的人在一起,每說一句話都要花心思,他嫌累的慌,所以也懶得回去。
  
  這個週末兩人相攜著去逛了一次街,這個時候正是C城一年中天氣最好的時候,不冷也不熱,空氣中的濕度也大,沒有乾燥的感覺。
  
  他們出門的那天也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氣溫不高,沈渭南逛街的次數不多,他的衣服都是幾個固定牌子,每道換季的時候,抽出一點時間去掃一次貨就行了,以前他倒是陪夏小花逛過幾次商場,但夏小花那人,是個精緻的女人,她買起東西來挑剔,佔有欲很強,和沈渭南熟悉了以後,就沒有了顧及,每道一個專櫃不把裡面她看上的衣服試個遍,她是不會甘休的,她每次買東西耗時長,事情多,沈渭南去幾次就煩了,所以後來他只負責給夏小花透支的信用卡買單,逛街是再也不去了。
  
  蘇然逛街倒是個痛快的,她知道沈渭南的衣服不用她買,她也不敢給他買,她和沈渭南的品味顯然不在一個檔次上,她怕自己看上的東西,到了沈渭南那裡會遭到嫌棄。
  
  正好到春天了,蘇然給自己買了幾件春裝,她看上了,到試衣間試穿看合適了,沈渭南就在後面付錢,兩人倒是配合默契,蘇然也從來不會穿上一件新衣就回頭問問沈渭南好不好看,她知道自己這身材,穿什麼都也就那樣,不過讓她還是有點高興的就是,她發現自己好像是瘦了,她現在買的衣服比以前都小一碼。雖然看起來不太明顯,但是她驚喜的發現自己竟然有腰線了。
  
  沈渭南陪著蘇然在一個商場裡轉了一圈三兩下就賣完了東西,兩人出了商場站在人來人往的步行街上,忽然發現時間才剛過10點,兩人9點出的門,這一會就解決了問題,兩人在商場門口,相對而立,有點面面相覷的感覺。
  
  最後還是蘇然對沈渭南提議:“渭南哥,要不我們去看電影吧?”
  
  沈渭南當然是不會反對,馬上就點頭同意了,他對蘇然有著歉意,還對著她微微的笑了一下。
  
  沈渭南穿的一身休閒,一件白色的襯衫外面搭配著一件淺灰色V字領薄羊毛衫,他的頭型是正統西裝頭,但卻是高檔理髮廳,頂尖金剪師傅打理出來的,他的整個頭型看起來立體,每一個細微的邊角看起來都是完美的,他迎著日光朝著蘇然微微一笑,蘇然覺得他真的是好看,看著他的目光也溫柔起來。
  
  兩人就去了步行街位於這條步行街上的“百老匯”影城,買票的時候,沈渭南問蘇然看什麼電影,蘇然為了配合沈渭南特意選了一部剛剛上映的好萊塢大片。
  
  兩人買了票坐到電影院裡,電影演的熱鬧,故事情節雖然簡單,但場面壯觀,氣勢龐大。蘇然抱著一桶爆米花看的津津有味,電影放到一半,她吃完了一桶爆米花,轉頭看向身邊沈渭南卻發現他一手支著額頭,歪在另外一邊的扶手上,半眯著眼睛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蘇然在這個電影剩下的時間裡,時不時的就會轉頭看一眼沈渭南,發現他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始終就沒有動過,一直到電影結束。
  
  喧鬧的電影結束後,放映廳裡亮起了燈光,蘇然也坐在那裡看著前方沒有動,那一刻她忽然覺得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索然無味。
  
  等放映廳裡的人都漸漸散去,兩人才站起來提好東西出了電影院,在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是一路無話,沈渭南是意興闌珊,蘇然是充滿疲憊。
  
  回到家,蘇然第一次沒有招呼沈渭南,提著剛買的東西就上樓了,沈渭南被晾在門廳處,他一直目送著蘇然的背影在樓梯口消失,終於無奈的歎出一口氣。
  
  蘇然回道臥室把手裡的幾個購物袋往衣櫃裡一扔,就抱著筆記本坐在床上開始打遊戲。她玩的是一個類似於反恐的一個很暴力的遊戲,她劈劈啪啪的操作著鍵盤,端著機關槍掃死了一片人,然後她被迎面飛來一顆炮彈擊中,巨大的爆炸聲中,螢幕上一片鮮紅。
  
  蘇然愣愣的看了會螢幕,然後扔掉手裡筆記本翻身窩進被子裡,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蘇然在床上窩了一下午,有沒有睡著她自己都不知道,只覺得渾渾噩噩的頭很疼。天黒以後,她從床上下來,拉開門走出臥室,家裡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一點聲音。
  
  蘇然樓上樓下每個房間都轉了一遍,沒有看見沈渭南的身影。黑暗的空間讓她感到壓抑恐懼,她慢慢的轉著,把屋子裡的每一盞燈都打開,這個房子裡開始一間一間的都充滿了耀眼的燈光,每一個角落裡都沒有了陰影。
  
  蘇然有些神經質的開始在這個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遊蕩,遊蕩到臥室的時候她打開衣櫃的門,裡面有一半的空間掛著沈渭南的衣服,她伸出手一件一件的撫摸過去,到最後一件的時候,她把臉貼在那件西裝的袖子上,過了一會她整個抱住那件衣服,把臉埋進去,久久都沒有動。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的時間裡,蘇然把這個房子的每個房間轉了一遍又一遍,她腦子空茫茫的一片,其實不太清醒自己到底在幹什麼,最後她回到空蕩蕩的客廳,窩進柔軟的沙發裡,把自己抱成一團再也不動了。
  
  深夜的時候沈渭南沒有回來,蘇然機械的站起來,回到臥室拉開被子躺進去,閉上眼睛這回是真的睡著了。
  
  沈渭南是淩晨回來的,車子開進院子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家裡燈火通明,和往日的景象大不相同,他微微有些吃驚,停好車子,他快步走到門口,打開大門,客廳裡所有的燈都開著,燈光明亮的有些耀眼。
  
  沈渭南有些疑惑的一路往裡走,一路順手關了燈,等他走回臥室,發現臥室裡也是燈火通明,但是蘇然好好的躺在床上,她把自己縮成一團,面朝著臥室的門側臥著,兩眼緊閉正睡得安詳。
  
  沈渭南忽然就松了一口氣,他關上大燈,慢慢走到床邊,背靠著床在地上坐了下來,昏黃的燈光下,他把臉埋在雙手的手裡,疲憊的呼出一口長氣。
  
  在新的一周開始後,蘇然回復往常的樣子,按部就班的生活著,沈渭南也配合著她,每天照樣按時接送,回到家就再也不出門。兩人待在一起的時間多了,但卻隔的越來越遠。沈渭南覺得一日日在煎熬,蘇然也一日日的越來越沉默。
  
  又一個週末的到來,他們兩人還是誰也沒提要回家的事情。週五的時候,兩人照樣開車回自己家,蘇然做飯,吃完飯兩人相對無言的看完電視,然後又如往常般的回房休息。
  
  這一天,當沈渭南洗了澡,走出浴室,他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往床邊走,來到床邊,他看著床上的蘇然,蘇然眼神呆滯的看著天花板,最近這段時間,多少次的他都會看見蘇然的這個眼神。無神的,壓抑的,目光長時間的定在某一個點上,他知道這是極度壓抑的人才會有的眼神,他每一次看見蘇然的這種目光,都如心上被壓了一塊巨石讓他透不過起來。
  
  時間久了,仿佛所有的東西似乎都被壓迫到了一個臨界點上,沈渭南把手裡毛巾放下,終於清楚而緩慢的說出:“然然,我們離婚吧!”
  
  沈渭南的這句話說出後,房間裡馬上就空曠而寂靜下來,似乎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太過安靜的空間,帶著沉重的氣氛。
  
  蘇然躺在床上動都沒有動,她好像沒有聽見沈渭南的話,連呼吸都是平穩的沒有什麼起伏,其實這個時候的蘇然卻是掉進了另外一個世界,她覺得耳邊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她的身體似乎在急劇的下墜。
  
  終於,終於還是掉了下去啊,一直以來,走的戰戰兢兢,如在萬丈深淵上走鋼絲,心懸在在喉嚨眼上,恐懼時時旋繞在心尖,終於在惶恐的邁出一步的時候掉了下去。
  
  蘇然覺得疼,渾身都疼,就連身邊的光線都刺的眼睛無法忍受,她抬起一隻胳膊擋在眼睛上,很輕的說了一句:“渭南哥,我太疼了。”
  
  蘇然的音調平穩,不帶著一點要哭泣的腔調,寂靜沉默的蘇然,沒有哭泣,沒有哀求甚至沒有語言,這個衝擊性對沈渭南來說太強了,他全身僵硬有些麻木的承受著這種衝擊。
  
  其實就在剛才他終於說出了離婚的那一瞬間,他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可是這種解脫的快感他沒有經歷太久,這段時間以來,他隱隱想過離婚這件事,雖然想的不深入,但是也預想過蘇然會有的反應,以他對蘇然的瞭解,他預想的蘇然肯定是會哭的,也可能會邊哭邊激烈的反對,但是蘇然的反應卻大大的出乎他的預料。蘇然的那句“我太疼了”讓他的心猛烈的抽緊。
  
  就在那一瞬間一種鈍痛猛烈的襲上沈渭南的心臟,這麼多年了他的生活一直過的順足,這種疼痛對他來說是陌生的,襲上心頭的時候讓他措手不及。
  
  對沈渭南來說那強烈的疼痛感是真實的,就像是一種病痛,如有心臟病的病人,一種真實的生理疼痛。
  
  沈渭南有些暈眩的感覺,他搞不清這種心痛的感覺由何而來。他扶著身邊的牆壁,穩穩心神,從新看向床上的蘇然,他想對蘇然說些什麼,可是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就是說什麼道歉安慰的話都是蒼白的。
  
  最終沈渭南什麼也沒說,他最後又看了一眼蘇然,蘇然還保持著那個一手搭在眼睛上的姿勢,沈渭南看不清她的表情,昏黃的燈光下,蘇然的一隻手掌朝上,掌心有種蒼白的感覺,她的那個姿態是柔弱的,隱忍的,隱隱透著一種絕望的感覺,沈渭南長久的凝視著她,在他以後漫長人生歲月中,蘇然的這個姿態被永遠留在了他的心尖處。
  
  沈渭南轉身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他走的很慢,他感覺自己每走一步好像就有一些屬於他的東西離他而去,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他知道那可能很珍貴。
  
  輕輕帶上身後的門的時候,沈渭南在心裡說:然然,我對你放手了,我們都走錯路了,你要回頭,好好生活。
  
  這句話,沈渭南本來應該當著蘇然的面說的,但是他不想太矯情,在他們的這段婚姻當中,他從頭到尾都在做著錯誤的事情,走到這一步他願意承擔所有離婚的後果,哪怕是讓蘇然恨他。
  
  只是他不知道是,當他終於輕輕帶上身後的門,門鎖發出一聲輕響的瞬間,蘇然被手臂覆蓋的眼角下,緩緩的滑落下來兩行淚水,蘇然有多愛他,他不知道,這點可能連蘇然自己都不知道,心心念念十多年的感情,從還是孩童的時候,從剛剛情竇初開的時候,一年一年的沉澱下來,已經不能用深厚來形容,對沈渭南的愛戀已經成了蘇然這一生的執念,蘇然又怎麼可能去恨他。
  
  這一夜這棟樓裡兩個房間的燈光都徹夜到天亮,這一夜沈渭南在書房裡呆坐了一晚,淩晨時他換了衣服踩著晨光走出這棟房子,他沒有開車,一件隨身物品都沒有帶,朦朧的光線中他一步步的走遠,沒有回頭,從那以後在很長久的一段時間裡他都再也沒有回到過這裡。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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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18 10:09:3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沈渭南離開蘇然的那天是週六,他離開住所的時候,站在門口的回廊處稍稍停留了一下,他看著面前的路下意識的就走了出去,然後他就一直走,一直走,他沿著馬路走出清晨空無人煙的社區,然後走上社區門前的國道。
  
  這個時候正是白天與黑夜交替的時候,屬於夜間的生物現在正是要找地方安睡的時候,而這個城市屬於白天的繁華還沒有開始。沈渭南置身於城市的一角,緩步前行,四周空曠而安靜,他如置身在一片灰濛濛的霧氣裡,看不清周圍的景象,更看不清前方的目標。
  
  機械的往前走著,他知道日頭已經升起,他的身上已經感覺到了陽光的熱度,他也知道身邊開始熱鬧起來,他可以清楚的聽見周圍的人生車聲,他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周圍的變化,但他卻感覺自己好像走入了魔障一樣,腦子裡的那根神經就是醒不過來,他雖知道身邊都是人,幾米外的馬路上都是車,但眼前看到卻還是一片霧氣,看不清方向,只想機械的往前走。
  
  沈渭南走在緊靠著馬路的人行道邊上,從外表上看他的神色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他的步子邁的不緊不慢,一手插在西褲口袋裡,微微低著頭,如一個早晨在散步的路人。
  
  隨著日頭的漸漸升高,這座城市終於開始活躍起來,馬路上的車輛開始漸漸多起來,一輛老舊的公車在經過沈渭南身邊的時候,忽然響起了一聲尖厲的喇叭聲,那聲音傳進沈渭南的耳朵裡猶如一聲驚雷,他渾身一震,驚出一身冷汗,終於清醒了過來。
  
  這一天有著極好的天氣,春日的陽光明媚耀眼卻不灼熱,沐浴在陽光下,眯著眼睛抬頭迎著日光,看了看天空,最後終於被陽光刺到了眼睛,收回目光開始舉目四望,身邊人流如織,眼前是一條很繁忙的街道上,他的前方就是一座天橋,上橋下橋的人行色匆匆,時不時就有人擦著他的肩膀與他貼身而過。
  
  沈渭南站在原地,有些呆愣的前後看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置身在這個城市的哪一個角落,舉目四望間他的心底湧上一陣空茫,眼前的景色漸漸退去色彩,他感覺自己如置身于荒原,眼前一片荒涼,身後空曠無依。他發現自己其實真的不好受。
  
  這個週末沈渭南無處可去,最後回了自己結婚前住的房子,他這個房子是七年前買的,在市中心,是一家倒閉了的儀錶廠的老家屬樓,買這個房子的時候,他剛回國,手裡的錢不多,出於經濟原因,他買的是二手房,本來只想過度一下,但是後來在這裡住久了,反而住出感情了,這個社區,外面看起來雖然房子老舊,但因為原來的儀錶廠也風光過一陣,所以裡面的綠化很好,上世紀八十年代建的房子掩映在一片綠意蔥容之中,住在這裡的大多是從原來儀錶廠退休下來的來老人,白天夜裡這裡都很安靜,沒有汽車喧鬧,沒有喧囂的人聲,下棋的打牌的看書的讀報的,一群年華老去的老頭老太太們再人多勢眾也鬧騰不起來。沈渭南覺得這裡有有人味,所以就一直住了下來。
  
  沈渭南的房子在這個社區的深處,在一棟六層小樓的三樓,面積不大,一室兩廳的格局,他是中午的時候打車回到這裡的,開門後站在門口一眼望去,房子裡的一切照舊,就連他走的時候沒看完的那本小說,還是倒扣在茶幾上連地方都沒挪動過,他在門口站了一會,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他當初只是抬腳到另外一個地方去過了一段時間,現如今回來了,但等他的好像也只有這本書。
  
  沈渭南習慣性的彎腰從鞋櫃裡拿出拖鞋換上,關上身後的大門,轉身走到客廳裡的布藝沙發上坐下,房間裡空氣正常,沒有久不住人長期不通風的黴味,沙發邊的角落裡都是乾乾淨淨的,他在搬離這裡後,還在往原來的那家家政公司交著錢,看樣子他們還是挺認真負責的,沈渭南想起當時他離開這裡的時候只是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就搬到新房去了,現在想來,他不禁自嘲的笑笑:看樣子他還真的只是人過去了。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幹什麼,最後他看向茶幾上的那本書,然後俯身拿起來,就著原來看到的頁數繼續往下看,寂靜的客廳裡,不時響起他一頁一頁的翻書聲,最後他還真的看了進去。
  
  這個週末沈渭南過的有些懶散,週六中午回去後,他一直在看那本書,一直看到華燈初上,他終於全部看完了,流覽完最後一頁紙上的字跡,他合上書本仰頭靠進沙發裡,想回想一下書的內容,努力了半天,他忽然發現自己想不起來。保持著那個姿勢,看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呆,他發現自己餓了。
  
  叫了外賣,填飽肚子,然後洗澡上床睡覺,雖然天色尚早,但沈渭南入睡的很快,第二天他更是破天荒的睡了一個懶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他能醒來還是被噩夢驚醒的,睜眼的那一刻,夢寐散去,只是後背一片冷汗,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清醒了一分鐘,然後磨磨蹭蹭的起床往衛生間走,路過客廳的時候,眼角瞄見昨日裝外賣的餐盒歪歪斜斜的擺在茶幾上,白色的餐盒,冷掉凝固著一層豬油的剩菜,遠遠看去一片狼藉,沈渭南停在那裡看了一下,然後視而不見的走進衛生間。
  
  洗了澡出來,照樣叫外賣,胡亂吃完後連著昨晚的餐盒一起扔進垃圾桶,填飽肚子,沈渭南站在客廳的中央發現自己又沒事可幹了,坐回沙發裡,他木木的盯著前方出了一會神,然後拿起遙控器按開了電視,翻來覆去的轉了幾圈台,最後定在了湖南衛視上,這會湖南衛視正在重播快樂大本營,沈渭南記得蘇然最喜歡看這個節目,以前他覺得這類節目無非是幾個主持人在那耍嘴皮子,在他看來,他們的嘴皮子耍的也不很高明,逗不起他的笑感神經,節目也沒有什麼實質的內容,他看著這個實在是提不起興趣,這會他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轉檯,靠著沙發扶手撐著下巴就看了起來,看到熱鬧的時候,他還會跟著笑兩聲。
  
  看到結束,沈渭南抬眼一看已經4點多了,他發現看這個還挺打發時間。接著看電視到晚上,連著吃了兩頓外賣,沈渭南已經極度沒有胃口了,他也不覺得餓,看完新聞聯播,起身去書房上網,流覽了一圈郵件,該回的都回了,然後接著看網上的新聞,打開了十幾個網頁,看來看去,也就那些了,忽然就覺得什麼都索然無味,他靠進身後的皮椅裡望著電腦螢幕開始發呆。
  
  沈渭南發現他現在時不時就會陷入呆滯的狀態,其實腦子裡什麼都沒想,心裡空茫茫的一片,坐在那裡連動都懶的動一下。他所在的空間裡安靜的可以,身邊的電腦風扇在“嗡嗡”的響著,眼前的顯示器已經黑屏了。
  
  處在茫然狀態的沈渭南忽然被一陣音樂鈴聲驚醒,他慢了幾拍才反應過來是他放在客廳的手機在響。
  
  不緊不慢的回到客廳,拿起電話發現是一串陌生的數位,隨手按下接聽鍵,手機接通後,沈渭南沒有說話,對方沒有等到他的聲音終於開口:“渭南,你好,我是莫言。”莫言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起來乾淨,果斷。
  
  沈渭南微微有點吃驚,停頓了一下後回道:“你好。”

  電話那邊莫言平靜的聲音傳來:“渭南,然然生病了,醫生來了,她不讓看,也不讓人碰她。”
  
  莫言的話只說了一半,他是不願意開口求沈渭南的,但沈渭南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讓自己去看蘇然。
  
  沈渭南馬上就意識到,莫言能給他打電話,那蘇然的情況就不知道有多糟糕了,不知道莫言這會是在哪裡打的電話,就他說話的和停下來的這一會功夫,電話的那端傳來兩聲女人的尖叫,那聲音其實很模糊,但是沈渭南就是聽清楚了,他的心一下子就糾了起來,這會他完全沒有了剛才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沖著電話簡短的說了句:“我馬上就過去。
  
  沈渭南掛了電話,腦子裡一陣亂哄哄的“嗡嗡”響,他匆匆跑回臥室胡亂找出一身衣服換上,沖出大門的時候又發現腳上還穿著拖鞋,折回去換上鞋,沒來的穿好就又跳著腳往外跑。跑到社區門口,他又挺無恥了一把,跟一個帶著小孩的女人搶了一輛計程車,頂著司機鄙視的目光,沈渭南面無表情的報了地址,心裡卻著實感到羞愧,他靠在椅背上有點搞不明白自己這是在折騰什麼,難道生活就是個折騰,他自嘲的笑了起來。
  
  從掛了電話到趕到蘇然家,沈渭南用了半個小時,從他住的地方到蘇然家,平時他自己開車就要用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裡他要換衣服然後跑出社區攔計程車,說起來來他也算快的了。
  
  給他開門的是莫言,兩個男人一照面都是面無表情,誰也沒有出聲跟對方打招呼。沈渭南跟在莫言的後面走進蘇家的大門,路過客廳的時候,他看見蘇家二老都坐在沙發上,兩人相對而坐,都是面色沉重,聽見他進門也沒有什麼動作,看都沒往他這個方向看一眼。
  
  沈渭南也沒顧上多想,他跟在莫言的後面上了樓,蘇然的房間這會很安靜,關美娟正坐在床頭守著蘇然,關美娟看見他們進來,往旁邊挪了挪,騰出了一個地方,沈渭南走到床邊,他終於看見了蘇然,蘇然蜷著身子窩在被子裡,一頭長髮披散在枕頭上,看不見她的臉。
  
  沈渭南看著這個狀態的蘇然不知該怎麼辦,進來的時候他就發現這房間裡有些淩亂,應該是剛剛收拾過,他不知道在他沒來之前這裡發生過什麼。
  
  其實在沈渭南沒有來之前,蘇家剛剛經歷了一場極大的混亂,那場景真的只能用混亂來形容,蘇家一直是個和睦穩定的家庭,這樣的事情幾十年都沒有經歷過,可以說把這一家上上下下都折騰了個人仰馬翻。
  
  事情還要從這天的下午說起,蘇然他們兩口子連著兩個星期沒有回來,雖然有點奇怪但胡女士老兩口也沒放在心上,因為在這之前他們已經打過電話回來知會過了,可是周日這天下午蘇然卻忽然回來了,當時關美娟正在收拾衛生是胡女士給蘇然開的門。
  
  胡女士開門看見就蘇然自己站在門口有點驚奇:“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渭南呐?”
  
  當時蘇然的臉色有點不太好,推開她媽就進了門嘴裡含糊的回了句:“他有事。”然後也沒理她媽,直接就上樓了。
  
  胡女士當時覺得自家女兒有點怪,但也沒多想,又忙著自己的事情去了。直到吃晚飯的時候一家人都坐在了餐桌前,就是不見蘇然下來,關美娟上樓去叫,才發現蘇然躺在床上發燒了。
  
  一家人這才被驚動了,都湧到蘇然的房間,一看蘇然已經燒的一臉通紅,喊她她也是迷迷糊糊就睜了一下眼,胡女士趕緊找來溫度計一量體溫,已經燒到38度5了。
  
  蘇軍長這樣的職務家裡都陪的有家庭醫生,莫言趕緊打電話叫來了醫生,來的是個老代夫,和蘇家上下都挺熟,醫生給蘇然檢查後對他們說:“蘇然的情況不嚴重,應該是換季了,沒注意感冒了,引起的發燒,先吃點藥,他在給打一針,觀察一晚,如果明天還燒,再送醫院。”
  
  當時全家人都在聽醫生說話誰都沒有注意蘇然的情況,其實這會蘇然的人是清醒的,她知道她媽給她量過體溫,也知道醫生來了還給她做了檢查,她知道自己生病了,全身都是軟綿綿的,腦子悶悶的疼,她意識很清醒但是不想動,就由著她們擺弄自己。她躺在那裡聽著身邊鬧哄哄的一片,耳朵裡“嗡嗡”的響,當打針兩個字鑽進耳朵裡時,她忽然就全身僵硬了一下,然後就睜開了眼睛。
  
  當醫生陪好藥,舉著明晃晃針筒向床邊走過去的時候,蘇家人一回頭才發現蘇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
  
  蘇然披散這頭髮,臉上還是燒得紅紅的但眼神卻是格外的清醒,她盯著醫生手上的針筒,用異常冷靜的聲音說:“我不打針。”
  
  所有的人都被蘇然的表情震住了,大家一時都呆站在那裡沒有反應過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莫言,他坐到蘇然的對面好聲哄道:“然然,你生病了,要打針才會好的,你小時候都不怕打針啊,怎麼還活回去了?”莫言說完為了讓蘇然放鬆還笑了一下。
  
  蘇然一點都沒受莫言的影響,她直愣愣的盯著莫言,依然面無表情的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不打針。”
  
  一時間氣氛僵在那裡,老醫生舉著針筒尷尬的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胡女士正處在更年期,正是脾氣比較暴躁的時候,她煩躁的走到蘇然面前,一手指頭就戳在蘇然的腦門上:“你犯病啊?你都多大了啊?越活躍回去了是吧?生病了,你不打針要幹什麼?啊?”
  
  胡女士的連著在蘇然的腦袋上戳了好幾下,蘇然隨著她指頭的力度往後連著仰了幾下身子,蘇然開始沒反應,等她媽停下動作後,忽然抬起頭朝著她媽的方向爆發一樣的尖叫著:“我不打針!”還是那句話,只是她那樣子明顯的有些不太正常。
  
  胡女士被蘇然的尖叫聲弄得有些呆在那裡,片刻後等她反應過來,一陣火大,這會她倒是不大聲了,指著蘇然語氣壓抑著憤怒:“我告訴你蘇然,你老大不小了,你別這麼不懂事,你趕緊給我老實的趴好打針。”
  
  蘇然看著她媽也不說話,眼裡冒著怒火,母女倆就這麼對峙著僵在那裡,是胡女士先說的話,她是對著莫言說的:“莫言,你按著她。”

  莫言兩手扶上蘇然的肩膀:“然然,聽話。”
  
  蘇然扭臉對著莫言,她忽然伸手抓住莫言的肩膀:“哥,你要是強迫我,我就咬你。”蘇然這話說的幼稚,但她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她的口氣認真,披散著頭髮,眼神兇惡的像母獅。
  
  莫言呆看著蘇然,小心翼翼的問:“然然你怎麼了?”
  
  蘇然沒有回答他,還是那麼兇狠的瞪著眼睛,莫言手上暗暗使勁想把蘇然翻過身去,就在他剛有動作的時候,蘇然忽然伸過腦袋來,真的張口就咬上了莫言的肩膀。
  
  蘇然是下了死勁,咬著莫言就不鬆口。莫言忍痛和蘇然在那裡較勁,莫言想把蘇然翻過身去,蘇然卻是伸手就抱上他的腰,嘴裡死咬著他的肩膀就是不鬆口。
  
  一幫人都被面前的場景驚呆了,尤其是那個老醫生,更是有點不知所措,他就搞不明白了,怎麼就是簡單的打個針怎麼就鬧成這麼個不可收拾的場面了。最後還是這個老醫生納納的說:“不打針也可以,吃點藥觀察一下也行。”
  
  雖然沒人看老醫生但他的話大家都聽見了,莫言對著蘇然說:“然然,我不讓你打針了,你先放開。”
  
  蘇然嘴裡咬著莫言,也不松嘴,就是抬眼兇狠的瞪著他,莫言知道她不相信,所以先放開了雙手,莫言一鬆手,蘇然也松了嘴,她快速的從莫言身邊退開,飛快的從床上站起來,退到床頭,身體緊貼著床頭的牆壁,一臉戒備的看著眼前所有人。
  
  莫言肩頭的襯衣滲出血跡,他抬頭看著蘇然一臉戒備,眼睛裡閃著淚光,一陣心酸,他輕聲哄著蘇然:“然然,你還在發燒,下來躺好,我保證不給你打針了。”
  
  老醫生也趕緊配合著收起手裡的針筒,蘇然看著醫生收起了針筒,才猶猶豫豫的坐回了被子裡。
  
  房間裡的氣氛其實挺糟糕,剛才蘇軍長一直在旁邊插不上手,這會他也只有先把醫生送走了再說,蘇軍長送老醫生出門,莫言也隨著出了房間,他站在到走廊上猶豫了一會還是撥通了沈渭南的電話。
  
  可就是他打電話的這會功夫,他身後的房間裡又傳出了巨大的動靜,開始是蘇然在尖叫,接著就是摔東西的聲音,最後是一聲悶悶的重物落地的聲音,莫言掛了電話,急忙推門而入,他進門的時候,只來得及看見蘇然披頭散髮的從他面前飛快的跑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一頭紮進了衛生間,然後衛生間的門就被她從裡面反鎖了。
  
  莫言轉頭看著屋裡剩下的兩個女人,關美娟顯然是有些被嚇傻了,傻呆呆的站在那裡,至於胡女士一手端著一個水杯,另外一隻手撰成一個拳頭,正站在那裡“呼呼”的喘大氣,這兩個女人身邊一片狼藉,鬧鐘,檯燈散了一地,一個床頭櫃也翻到在地上。莫言看眼前的情景猜想應該是胡女士剛才要給蘇然喂藥,被蘇然鬧的。
  
  莫言看著眼前的景象頭疼,最後還是讓關美娟去找來衛生間的鑰匙,莫言打開衛生間的門,門內光線強烈,頭頂的浴霸四個大燈全開,蘇然在一片強光中坐在馬桶蓋上,她聽見莫言進來的聲音,忽然挺直腰盯著門口的方向。
  
  莫言靜默的看著蘇然,現在的蘇然披散著一頭亂髮,臉上冒著汗樣子很是狼狽,她直直的看著門口的莫言兩手緊握著身下的馬桶蓋,眼神和整個姿態充滿了強烈的防備,可在莫言就是看出在她強悍的精神背後卻透著脆弱的情緒。如一個受傷的小獸在拼死的掙扎。
  
  莫言沒有走過去,他就站在門口,鎮靜的說:“然然,你出來吧,渭南一會就來了。”
  
  蘇然聽見沈渭南的名字,好像忽然一驚,過了一會她才愣愣的回道:“他來幹嘛?”語氣裡明顯是有些莫名其妙。
  
  莫言被蘇然的語氣弄的一愣,他一直以為蘇然這麼折騰是因為沈渭南,所以他剛才才會去給沈渭南打電話的,可看蘇然現在這樣子似乎又不是,莫言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有些疑惑的看著蘇然。
  
  蘇然倒是沒有管莫言在想什麼,她終於確定自己這麼一鬧應該是不會有人再強迫她打針吃藥了,她從馬桶上站起來,直直的走過莫言身邊,在和莫言擦身而過的時候,她縮了縮胸避開了和他的身體接觸。
  
  蘇然走到床邊躺回去,把被子拉過頭頂的時候,她挺平靜的說:“誰也別碰我,也別逼我打針吃藥了,我睡一覺就會好的。”
  
  蘇然蓋上被子,躺在那裡就再也不動,關美娟收拾屋子也是小心翼翼的沒敢弄出大的動靜,莫言站在蘇然的床頭看著鼓起來的一坨被子不吭聲,一時房間裡的氣氛壓抑的有些讓人透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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