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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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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漢寶】移動藏經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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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4 13:03:0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章 暗算

    一直到夜裡,白晨和肖鳳兒才回到鏢隊。

    肖鳳兒就是白晨的腦殘粉,不過這也不怪她。

    當初肖鳳兒還未接手鏢局之前,對江湖之事,並不熱衷。

    她依然更喜歡自己這個才女的身份,她的觀念與大部分的讀書人很像。

    都覺得在江湖上混跡,大部分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可是自從聽說了花間小王子的事蹟後,她終於接受了鏢局,當起了鏢局的當家。

    在那之前,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江湖是如此的精彩。

    那樣的傳奇,那樣的人物,才是真正的英雄。

    她也開始嚮往,自己的江湖之旅,也能夠遇到如此精彩的事蹟。

    即便是最近的白水城那場華山論劍,她也有所聽聞。

    東藥西魔南道北狂中全通的名號,更是在江湖上廣為流傳。

    如今江湖上已經不只是稱呼白晨為花間小王子,更有人稱呼他為中全通。

    周麻三已經迫不及待的迎了出來,一把抱起白晨。

    頗有幾分埋怨的語氣:“當家的,你們跑哪裡去了,這天都快黑了,這裡可是已經南疆的邊界了,外面毒蟲猛獸多不勝數,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怎麼可好。”

    肖鳳兒白了眼周麻三,不過心裡倒是有幾分羨慕。

    把人家天下中全通的弟弟拿來當兒子,這不是變相的當了人家中全通的爹嗎。

    “石頭,你與當家的今天去哪裡玩了?”

    “就去外面打獵了。”

    “打獵?獵物呢?”

    “跑了。”

    “算了,跑就跑了。今天我們可是逮到一頭豹子。大夥可都給當家的和石頭留了份。正好給石頭補補身子。”

    “香,真香。”肖鳳兒已經大老遠就聞到了濃濃的肉香,很不淑女的抹了抹嘴邊的口水。

    在外跑鏢許久,以及讓肖鳳兒漸漸的沾染上了一些江湖的脾性,當初的那個才女形象早已蕩然無存。

    “香吧,也不知道怎的,今天這豹子肉就是特香。”

    “這絕對不是曽不負的手藝,他可搗鼓不出這麼香的野肉。”

    白晨也聞到了肉香。只是他的臉色有些異樣,摸了摸鼻子,並未多說什麼。

    周麻三迫不及待的抱著石頭去了大鍋前,此刻大部分人都以及裝了一碗,還有幾個正蹲在不遠處啃著肉。

    這野肉可是難得的美味,就算是他們這些常年在外跑鏢的,也很少能享受的到。

    每個人別說湯水了,就連骨頭渣都沒留下。

    鍋裡還沸騰著濃濃的肉湯以及依稀可見的野肉,肖鳳兒迫不及待的盛了一碗。

    周麻三也盛了碗遞給白晨,白晨卻在這時候。一把打翻周麻三的碗:“不能吃!”

    周麻三一愣,沒有半點責怪:“怎麼?不合胃口?”

    白晨沒多做解釋。同樣是一把打翻肖鳳兒的碗:“這裡面有毒,不能吃。”

    “這是野肉,而且燉肉的又是自家兄弟,哪裡來的毒?”

    “是啊石頭,你弄錯了吧。”肖鳳兒有些不確定,周麻三覺得不可能,可是肖鳳兒卻有些疑慮,畢竟白晨可是中全通的弟弟。

    就算他不可能如中神通那般全通全能,可是學到半分能耐,應該還是有的吧?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一個剛啃完野肉的人,突然毫無徵兆的倒在地上。

    緊接著身邊的另外一人,也是一頭載在地上。

    白晨驚疑的看了眼周麻三,肖鳳兒臉色驚變。

    “麻子,你沒事?”

    周麻三此刻已經不知所措:“我還沒吃,我想等著石頭和當家的吃過了再吃。”

    “這豹子是怎麼來的?”白晨抬頭問道。

    “這豹子也不知道怎地跑到車隊前面,結果被馬一腳踏死的,結果就讓大夥開膛破肚,送鍋裡去了。”

    “這豹子野的很,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跑路上去了?”肖鳳兒聽的也有些惱了。

    這麼明顯的事情,他們怎麼看不出來,明顯是這豹子讓人下了毒,然後驅趕到大路上來的,就是算計他們的。

    其實如果不是事情發生了,肖鳳兒也猜不到結果,畢竟這麼多老江湖在鏢隊裡,也沒發現端疑。

    “現……現在怎麼辦?”周麻三心亂如麻,不知所措的問道。

    “這下毒的人也是極其謹慎,下的是不易察覺的如夢散,這種迷藥不致命,就是服下後會根據修為的不同,產生不同程度的昏迷,藥效發作的時間也不同。”

    白晨凝重的說道:“怕是那些下毒的人現在正躲在林子裡,看著這邊的情況。”

    “我現在就去殺了他們。”肖鳳兒憤怒的說道,說著便要提劍前去廝殺。

    “別,現在敵暗我明,這麼動手,未必就討得到便宜。”

    白晨眼珠子一轉,突然倒在地上,同時還不忘抬頭道:“躺下,裝死。”

    “啊!?”周麻三一愣一愣的。

    肖鳳兒立刻明白了白晨的意思,立刻就躺了下來,同時對周麻三喊道:“躺下來。”

    周麻三也反應了過來,立刻躺到地上去。

    三人都半睜著眼睛,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不多時,便又一人從不遠處的林子裡探出腦袋,先是左右觀察了一陣,然後又回頭對著林子吹了個指哨。

    林子裡立刻走出來幾十個人影,這些人有的穿著苗服,有些人穿著漢服。

    肖鳳兒壓低了聲音道:“這些人是樓幫的土匪。”

    “他們是樓幫的?”周麻三驚疑的問道:“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吧,敢在南疆的邊境犯事。”

    樓幫名義上是個門派,實際上卻是南疆一帶很有名的土匪幫。

    這個樓幫最大的特點就是,他們的人一半以上都是南疆的土著,基本上都來自一個名叫樓族的部族。

    不過因為影像實在是太過惡劣的緣故,所以早年已經被五毒教驅逐。

    只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這些人居然再一次接近了南疆。

    要知道,在南苗五毒教的話就等同於聖旨,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些樓幫的人怎麼還敢接近南疆,而且還敢在這裡犯案。

    難道他們不怕被五毒教的人抓到,然後喂蟲子嗎?

    這樓幫人數不少,從林子裡陸陸續續走出來的便有百餘人,而且他們不可能不留餘地,林子裡肯定還有不少接應的人。

    這時候樓幫的人已經接近,三人立刻閉上眼睛裝死。

    白晨聽到一個聲音,那聲音似乎認得肖鳳兒:“肖鳳兒,別裝死了,起來吧。”

    肖鳳兒本還不想動,可是聽到那腳步聲靠近,肖鳳兒最終還是沒忍住,猛的站起來襲向那人。

    那人也早有準備,一出一條滿目瘡痍的手臂,隨手一擋,將肖鳳兒的劍鋒蕩開。

    肖鳳兒被這麼一擋,立刻感覺站立不穩,腳步連連退後,臉色一陣潮紅,顯然是剛才的反震力太大,讓她無從適應,她只覺得,自己的手臂都不屬於自己了。

    “涅泰!”肖鳳兒憤怒的看著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相貌不凡的男子,只是這男子的手臂,卻是如同蟲子啃過一樣,滿是爛肉和蟲洞。

    “沒想到吧,你還是落入我的手中,哈哈……這就是天意。”

    “你這淫賊,我真後悔當初沒一劍殺了你!”肖鳳兒眼中充滿了恨意。

    涅泰本是龍瀾鏢局的鏢師,可是數個月前想趁機欺辱肖鳳兒,最後被肖鳳兒一劍斬斷了左臂,卻沒想到他居然混入了樓幫。

    不僅如此,幾個月不見,涅泰的武功居然長進了許多。

    當初肖鳳兒還能輕易斷他一臂,如今居然一招便被擊退。

    涅泰舉著幾乎以及腐爛的手臂,猙獰的看著肖鳳兒:“這就是你當初的傑作,為了接回這條手臂,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賜。”

    “漢唐小子,這女人就是你說的,無論如何都要交給你處置的女人?”涅泰的身邊站著一個苗人,黝黑的皮膚,嘴裡一口爛牙,一對小眼睛裡,閃爍著一絲陰狠毒辣的光芒。

    “正是,大布,這女人便是當初斷我一臂的女人。”

    大布在苗語中的意思就是領頭人的意思,類似于漢唐的老大的意思。

    涅泰先前對肖鳳兒囂張,可是一轉頭面對大布,立刻露出卑顏奴色的表情。

    “倒是個標緻的女人,等下送到我房間裡來。”

    “這……”

    “怎麼?你不願意?”

    “不不不,能得到大布的恩寵,是這賤婢的福分。”

    周麻三這時候也按耐不住了,立刻爬起來,對著涅泰便是大罵起來:“涅泰,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們龍瀾鏢局待你不薄,你居然勾結外人,偷襲暗算我們……”

    “忘恩負義?我涅泰自問未曾辜負龍瀾鏢局,可是這賤婢和龍瀾鏢局如何待我?先是斷我一臂,而後還將我逐出龍瀾鏢局,這便算待我不薄?”

    涅泰冷笑的哼道:“放心好了,念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是不會讓你輕易去死的!哈哈……”

    “當家的……你帶著石頭先走,我來擋住他們!”周麻三帶著必死的決心,惡狠狠的看著涅泰和樓幫的人。

    白晨看到此情此景,也實在沒必要繼續裝死了。

    走到肖鳳兒和周麻三的面前:“還是讓我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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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4 13:03:1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一章 危言聳聽

    “哈哈……哪裡來的小雜種?龍瀾鏢局是越來越無能了,居然要一個小雜種來解決。”

    所有的樓幫的人,全都哄堂大笑起來。

    “以前都沒見過這小雜種,不會是肖鳳兒你的私生子吧?”涅泰大笑的說道。

    “你放屁,你tm的狗嘴吐不出象牙,這是我兒子。”

    “哈哈……你連婆娘都沒有,哪裡來的野種?不會是和母豬生的吧?”

    週麻三鬥嘴哪里斗得過涅泰,被他說的面紅耳赤,殺氣騰騰的看著涅泰。

    白晨冷笑一聲:“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看來你還是狗改不了吃屎,當家的,我看你當初是砍錯了地方。”

    “你說什麼!?”涅泰嘴皮子是有幾分利索,可是與白晨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小米加步槍面對金屬風暴的區別。

    “這麼淺顯的白話你都聽不明白,我在罵你是狗,難道你沒聽出來嗎?我家里以前也有一條狗,平日里野的很,不是去糟蹋菜地就是跑去雞窩裡偷吃,不過自從我閹了它後,它就老實本分多了。”

    “小雜種,你再說一遍我就撕了你!”

    “撕了我?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是憑著你那條人不人鬼不鬼的胳膊?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那條狗爪雖然接上去了,可是肌肉組織早就壞死了,如今腐血以及流入你的體內,你是不是每天子夜開始,就渾身難受騷癢?這就是腐血侵蝕你身體的證明,過不了幾天。你就要全身潰爛。到時候變成一具活屍。這也是苗人最喜歡做的事情,把活人製造成活屍。”

    “你……大布,他……他說的是真的?”涅泰的臉色驚疑不定,驚恐的看著大布。

    大布瞥了眼涅泰:“怎麼?你在質疑我嗎?這小子能懂的了什麼?他不過是在危言聳聽,哄騙你罷了。”

    涅泰的心情​​卻始終沉重,畢竟白晨已經說明了他的症狀,的確是每過子夜就是渾身騷癢難受。

    他的身上每天晚上都要被抓得鮮血淋漓,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如今被白晨這麼一說。心頭更是恐懼不已。

    畢竟事關自己性命,讓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你看看樓幫裡的苗人,那些缺胳膊斷腿的,他們可有用你這等秘術接回手腳的?因為他們知道結果,也只有你這二愣子,還志得意滿,還以為撿到了便宜……”

    “大布說這……”

    “他說這是苗人的秘術,所耗財力物力極大,一般人根本就沒資格接受如此秘術,也只有你這種資質上乘。才配得上這種秘術,是這樣吧?”白晨搶先一步說道。

    涅泰的臉色一陣紅白。白晨繼續說道:“讓我算算你還有幾天好活的,從你這手臂腐爛的程度,應該已經兩個月的時間了,不過這中間應該是用過什麼防腐的藥草維持,也就是說,你的性命超不過半個月了。”

    涅泰已經恐慌的不知所措,看著大布追問道:“大布……這些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白痴,這小屁孩能知道什麼?”

    “如果他什麼都不知道,為何會知道的這麼詳細?而且就連我的症狀都知道,甚至連你給我用過的防腐草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沒給其他人用這秘術,是因為體質不允許,只有你是邪陰體質,能夠受得起這屍軀斷煉,我在你的身上投入那麼大的財力物力,難道你以為就是為了用你三個月的時間嗎?”

    涅泰聽到大布的話,不由得又開始遲疑起來。

    是啊,大布所言確實是真的,他投入了多少東西,耗費了多少力氣,自己也是知道的。

    如果只是為了利用自己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實在沒必要耗費那麼多的財力物力。

    “小子,你休想再矇騙我了……我不會信你的。”

    “真是榆木腦袋,他耗費財力物力,為的不是利用你三個月的時間,而是為了利用你達成某種目的,比如說對付一個他自己對付不了的人物,你們樓幫一直都不敢接近南疆邊境,這次又為了什麼目的來南疆?自然是為了對付五毒教的人,你以為你很重要嗎?其實你錯了,你只是一次性的工具,用完一次,即便沒死,他也不可能讓你繼續逍遙快活的活下來。”

    涅泰的話再次被白晨左右,前一刻還信誓旦旦的下決心,不會再被白晨蠱惑,可是現在又一次動搖了。

    “蠢貨!”大布怒不可遏,大聲斥罵道:“你們,給我殺了他們!特別是這多嘴的小子。”

    “狗腿子,你若是幫我們擋住他們,我就告訴你如何解除這屍軀斷煉的秘術。”

    涅泰突然一掌劈開一個想要上前動手的樓幫人,大喝一聲:“話沒說清楚,誰都不許動手。”

    “漢唐人,你敢背叛我?”大布以及惱羞成怒,如果不是因為涅泰留著,還有那麼點用處,他是絕對不會容忍一個漢唐人的背叛的。

    “大布,我沒想背叛你,可是我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了。”

    涅泰的雙臂以及開始冒出一陣陣惡臭,那些樓幫人一看到涅泰的情況,立刻臉色劇變,退後數步。

    “給我將他拿下!”大布大喝一聲。

    他的這個命令,更是坐實了白晨的推測,也證實了涅泰心中的遲疑。

    自己果然是被當作替死鬼了!

    不等樓幫人動手,涅泰已經先一步出手了,看他的雙掌散發著濃濃​​的屍毒,那些樓幫人知道涅泰手臂的可怕,若是躲閃不及,沾到分毫便要淪為屍人。

    要知道即便是善於用毒煉屍的苗人,面對屍毒也是戰戰兢兢。

    白晨輕笑的退後幾步,肖鳳兒和周麻三以及看傻眼了。

    沒想到剛才還對他們咬牙切齒的涅泰,就被白晨這麼三言兩語,就已經被他策反。

    肖鳳兒則是暗中驚嘆,果然是中全通的弟弟。

    早就聽聞中全通當初可是憑著一張嘴皮子,就把一代大儒蘇鴻給說死。

    和弟弟年僅五歲,便有其兄的風範,三言兩語便策動敵人。

    “石頭,涅泰擋得住他們?”週麻三驚疑不定的問道。

    “在他沒有完全變成鐵屍之前,是不可能對付了的這麼多人的。”

    “那如果涅泰被他們制服了,我們怎麼辦?”肖鳳兒問道。

    “沒事,只要他擋住這些人三刻鐘就夠了,而且這些樓幫中人,忌憚涅泰的屍毒,又不能傷及涅泰,所以要想毫髮無傷的製服涅泰,顯然不是短時間可以做到的。”

    “那三刻鐘後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白晨漫不經心的說道。

    “石頭,你真聰明,爹我都比不上你。”週麻三又是歡喜,又是感慨。

    肖鳳兒白了眼周麻三,是個正常人的腦子,都比你周麻三聰明,更何況人家還是中全通的弟弟。

    這些樓幫中人,果然如白晨所說的那樣,涅泰放開手腳,出手招式極其毒辣,反觀對面樓幫中人,處處受阻,一方面又懼於屍毒,另一方面又不敢傷涅泰,十幾個人圍著涅泰白天,被傷了四五個,依然拿不下涅泰。

    突然,周圍的林子衝出數不清的人影,不過其中一部分是樓幫人,他們顯然是被人趕出林子的。

    在樓幫人後面,還有一大票人,這些人也是苗人,只是看起來更加彪悍,苗人之中還混雜著一些身體龐大的屍人,同時在人群中,還豎立著一面大旗。

    那大旗畫著五種毒物,分別是蛇、蠍、蟲、蟾蜍、蜈蚣。

    五毒教!來者正是五毒教。

    肖鳳兒驚奇的看著白晨:“你知道他們會來?”

    “廢話,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覺得五毒教會放任一隻老鼠在自己的地盤肆意妄為嗎?”

    “那你怎麼知道他們會在三刻鐘內到來?”

    “這更簡單了,如果樓幫的人覺得時間充裕,那麼他們就不會先對我們先毒,然後才動手,我推算過我們鏢隊與樓幫的實力對比,樓幫毫無疑問要比鏢隊強上許多的,可是他們卻在擁有絕對實力的情況下,選擇更繁瑣的計謀,顯然是因為他們沒有把握在短時間內平復戰局,而如果我們所有人都被迷倒的情況下,他們最多不超過三刻鐘,就能將所有的財貨、人劫走。”

    白晨頓了頓,又道:“也就是說,如果超過三刻鐘的時間,那麼他們就很可能出現麻煩。”

    “可是,如果直接把我們人都殺了,不是可以更快嗎?”

    “他們就算要殺光鏢隊的人,也不可能棄屍荒野,這樣很容易被五毒教察覺到他們的到來。”

    肖鳳兒以及佩服的五體投地,滿臉的信服。

    這個年紀只有自己四分之一的孩子,卻能夠將整個局勢分析的如此通透。

    把原本危險的局面,憑著一己之力扭轉乾坤。

    “小子,我們又見面了。”阿穆爾已經落到了白晨面前。

    白晨則是裝作一臉驚恐的樣子:“阿穆爾姐姐,這些壞蛋要殺我……”

    肖鳳兒白了眼白晨,前一刻他還信誓旦旦的樣子,怎麼一面對阿穆爾,立刻就變成不知所措的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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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4 13:03:3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二章 誓言

    “石頭,你認得這位姑娘嗎?”周麻三有些懵了。

    雖然周麻三的武功很弱,可是在江湖上行走這麼多年,多少還是有點眼力的。

    這女子的修為至少在三花聚頂以上,如此修為對周麻三,甚至是對整個龍瀾鏢局來說,都是天大的人物。

    阿穆爾看著周麻三皺了皺眉頭:“你叫石頭?他又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爹。”

    “他是你爹?那也是花間小王子的父親?”

    “是!”

    轟——

    周麻三的腦子裡,就像被雷擊了一般。

    花間小王子這個名字,任何一個江湖中人,都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石頭卻說,花間小王子也是自己兒子,那意思不就是說,石頭與花間小王子是兄弟?

    自己撿了個兒子,居然是花間小王子的兄弟。

    周麻三有驚又憂,當然了,還有那麼點小得意。

    自己這變相的,就成了花間小王子的父親了。

    能有這麼個名義上的兒子,周麻三的心裡,說不出的得意。

    “原來花間小王子的父親,居然是你,哧哧——”阿穆爾玩味的看了眼周麻三。

    當然了,周麻三還是很清楚,即便石頭認自己這個爹爹,可是那花間小王子是絕對不可能認自己做爹的。

    他更不敢隨便張揚出去,畢竟這件事,已經不只是單純的認爹那麼簡單了。

    其實周麻三早前就有這個感覺,自己的這個兒子似乎終有一天會離開自己。

    只是。周麻三心中一直不希望這種事發生。只希望石頭能多陪他一天就是一天。

    對於周麻三來說。多出來的一天,就是他賺到了。

    白晨對周麻三的感情也有那麼一些奇怪,當他是父親?

    最初的時候,並沒有這種父子的情愫,白晨對周麻三更多的是感激,還有一絲的憐憫。

    可是當他漸漸的接觸周麻三,開始漸漸的被周麻三的態度所感動。

    在鏢隊裡,白晨真的覺得。自己就如同小皇帝一般。

    只要是周麻三有的,只要是他拿的出手的,周麻三永遠不會對白晨吝嗇。

    就像剛才的肉湯,週麻三一定要等到白晨吃過後,他才肯吃。

    白晨相信,哪怕是將來,他也會把周麻三當作父親一樣。

    或許到時候會換個稱呼,比如說乾爹。

    對於別人來說,認領一個乾爹,是因為那個乾爹的本事。可是對白晨來說,周麻三要本事沒本事。要權財也沒權財。

    可是周麻三有其他人所沒有的東西,那就是對親情的珍惜,以及對白晨的那種絕對的包容。

    阿穆爾很是好奇的看著周麻三,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父親,能夠生出那樣驚天動地的兒子。

    周麻三的腦海中突然響起白晨的聲音:“抬頭,挺胸,讓她看看你獨特的氣質,讓她知道,兒子英雄老子也不會是狗熊。”

    周麻三疑惑的看著白晨,顯然是不明白,為什麼白晨的聲音會出現在自己的腦子裡。

    不過當他接觸到白晨的目光後,白晨給予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那是父子之間的對視,那是接受與認可的目光。

    這一刻周麻三感覺從未有過的幸福,也讓周麻三抬起頭,身上散發著一種難言的氣勢。

    其實周麻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

    阿穆爾眼中一詫,周麻三身上的那種渾然天成的從容與自信,與先前的那種唯唯諾諾完全無法相比,前後的對比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不過阿穆爾卻不覺得奇怪,這樣的氣勢,才配得上花間小王子父親的名頭。

    戰鬥很快結束,整個過程異常的順利。

    五毒教用絕對的人數優勢和實力,輕易的結束了戰鬥。

    樓幫二百四十人,被俘三十八人,其餘的全部被滅。

    當然了,不是五毒教不留俘虜,更主要的是因為他們的功夫與戰斗方式,都偏於毒辣,能夠在他們的手下活下來的人,實在是不太多。

    “那個人怎麼處置?”阿穆爾讓手下將涅泰押了上來。

    眾人都是一陣猶豫,難以下決定,可是白晨卻是看了眼涅泰:“殺了。”

    “好大的殺性。”阿穆爾皺起眉頭,一點都不顧念他剛才的出手之宜。

    白晨冷笑,涅泰剛才出手,不過是被自己哄騙,外加明哲保身的願意罷了,他們之間可沒有什麼情誼。

    鏢隊會受到設計,還是當初肖鳳兒當初心慈手軟。

    肖鳳兒欲言又止,顯然還是顧念一點情誼。

    “記得上次你放過他,他造成了什麼樣的後果。”白晨淡然說道:“而且他這種人,是絕對不會對你感恩戴德的,他只會把所有的過錯歸咎你的身上。”

    “可是他剛才畢竟幫了我們。”

    “小孩子不要殺性這麼大,你哥哥已經是個殺人魔王了,你不要也如你哥哥那般嗜殺成性。”阿穆爾調侃的說道。

    “該殺之人留著做什麼?證明他還能當個好人嗎?”

    白晨的話卻讓眾人啞口無言,只是肖鳳兒和周麻三最終還是顧念舊日情誼,不願意殺涅泰。

    白晨還能說什麼,他看到涅泰離去的時候,那種怨毒的目光。

    有些人不管給他什麼樣的教訓,他都不會幡然醒悟。

    還有一些人,總是覺得人心向善,相同的錯誤一而再再而三的犯。

    這兩類人都是一種極端,簡單的說就是學不乖。

    白晨看了眼阿穆爾,阿穆爾領會到白晨的意思。

    只是,她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孩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心思。

    果然不愧為花間小王子的弟弟。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阿穆爾姐姐,你這可有牛蝨草?”

    “哦?你居然懂得解這迷藥,你哥哥的醫術,你學了幾成?”

    “一般情況夠應付。”白晨笑著說道:“當家的,我去阿穆爾姐姐那取一些牛蝨草來為大家解毒。”

    “好,你去吧。”

    阿穆爾與白晨走了幾步路,阿穆爾知道白晨有些話要對自己說。

    只是她很好奇,以白晨的年齡。他能與自己說什麼。

    難道他還惦記著自家的教主?

    想想也是好笑,他們兄弟怎麼就都迷上了自家的教主呢。

    “阿穆爾姐姐,你家教主妹妹是不是有什麼麻煩?”

    “嗯?”阿穆爾愣了一下,不解的看著白晨。

    “若是我所料不差,你與教主妹妹來到這南疆邊境,便是因為五毒教教內出現了問題,教主妹妹也許壓制不住教內的一些人,所以暫到這邊境避禍。”

    白晨的想法很簡單,那位教主妹妹很可能是接任了阿古祁蓮的班,當了幾天的五毒教教主。而後又因為一些老資格覺得那位教主妹妹年幼無知,沒資格接任教主之位。

    “你怎麼知道?”阿穆爾意味深長的問道。

    “以教主妹妹的身份。會出現在這邊境,本身就很不正常,再聯想到阿穆爾姐姐先前擊殺的那些教眾奸細,顯然是為了防止風聲洩漏,而如今連樓幫這種土匪幫都蠢蠢欲動,接近南疆邊境,很顯然是要圖謀一些事情,若是我所料不差,樓幫其實也只是炮灰,為的就是引誘教主妹妹出來。”

    阿穆爾眉頭皺了皺:“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出來擊殺樓幫的人,其實已經中了別人的圈套?”

    “是有這個可能。”白晨點點頭道:“樓幫行事作風,很難做到真正的隱秘行動,簡單的說,這些人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砲灰,他們最主要的用途就是引起你們的注意,然後通過你們的行動,找到你們的蹤跡。”

    阿穆爾的臉色微微一變,這個關節自己居然沒想到,居然還要一個小孩提醒。

    阿穆爾沉著臉色問道:“現在我們的行蹤以及暴露了,你覺得又該如何?”

    “將計就計,如今敵暗我明,那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也是你們現在唯一的優勢,然後算準時機,等著魚兒上鉤。”

    “這……讓教主做餌?”

    “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捨不得老婆套不到色狼,教主妹妹如今在哪裡?讓她出來我看看,順便做些簡單的指導。”

    對於白晨,阿穆爾倒是比較信任,畢竟這個小鬼是花間小王子的弟弟。

    “你跟我來。”阿穆爾點點頭,帶著白晨進了林子,兩人走了一陣後來到一個洞窟中。

    在洞窟中,白晨見到了阿古祁蓮,當然了,白晨現在依然把阿古祁蓮當作教主妹妹。

    阿古祁蓮一看到白晨,眉頭微微一皺:“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教主,他說有話要與教主您說。”

    “小子,你有什麼事?”

    “要叫哥哥。”白晨非常不滿的看著阿古祁蓮:“來,先來一聲哥哥聽聽。”

    “哼,小子,不要以為上次我放過了你,你就可以在我的面前放肆。”

    “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什麼本事都沒有,教主的架子端的倒是順溜的很,你要是真有本事,也不會躲到這了。”

    阿古祁蓮已經被氣的面紅耳赤,被一個小鬼頭嘲笑,阿古祁蓮咬牙切齒的看著白晨:“你來這裡,難道就是為了嘲笑本教主的嗎?”

    “你是阿古朵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不會讓你受到半點損傷。”白晨理所當然的說道。

    “憑你?你可知道本教主如今面對的是什麼?”

    “便是天王老子要你的命,我也要保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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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調虎離山

    阿古祁蓮愣了一下,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覺得眼前這個孩童,是這天下最可愛的孩童。

    就因為自己是阿古朵的'妹妹',就因為他是白晨的弟弟。

    他卻能因為這樣的關係,說出這樣的話。

    自己何時以及狼狽到,需要靠一個年齡只有自己四分之一的少年搭救的地步了?

    “說大話也不臉紅,你能做的了什麼?”

    “你知道什麼叫做空手套白狼嗎?”白晨嘿嘿一笑。

    “空手套白狼?”

    “是啊……”

    夜色已濃,林子的內內外外,都瀰漫著一絲殺機。

    濃霧瀰漫林間,鄔桑略顯緊張的看了眼身後的手下。

    他是天一教的長老,早前他得到了五毒教教主阿古祁蓮,剛剛晉升一氣歸元後期的消息。

    這個消息讓他大驚失色,因為在短短的半年時間裡,阿古祁蓮以及從三花聚頂後期,一躍成為了一氣歸元後期。

    這還僅僅只是半年的時間,別人花了幾十年的時間,也未必做的到的事情,可是阿古祁蓮卻只用了半年的時間,就以及到達如此境界。

    鄔桑不敢相信,如果再給阿古祁蓮半年的時間,阿古祁蓮會成長到什麼樣的高度。

    遙想當年,阿古祁蓮初任五毒教教主之時,烏奎以及自己在內的幾個長老,不滿讓一個剛剛成年的小丫頭繼任教主之位,所以夥同幾個長老,分裂了五毒教。同時佔據北苗成立天一教。

    原本以為阿古祁蓮不過是個少不經事的小丫頭。可是經過多年的纏鬥。鄔桑也不得不承認,阿古祁蓮是他所見過的,最難纏的對手。

    那種老練的手段,上下統御的能力,整個五毒教在她的治理下,井井有條。

    甚至比起當初未曾分裂之時更加強盛,反而是分裂出去的天一教,雖然當初帶走了大量的人馬與財力。初時的確佔據著絕對的優勢,可是烏奎不是個做教主的料,整個天一教從最初的強盛,反而漸漸的衰弱下來。

    特別是近年來,天一教的勢頭開始漸漸的被五毒教壓制。

    不只是總體的趨勢,還有雙方教主的個人實力,阿古祁蓮也總是穩壓烏奎一籌。

    而就在三個月之前,烏奎又無故消失,更是讓本就弱勢的天一教更加的雪上加霜。

    反觀阿古祁蓮,武功大進的同時。更是開始野心勃勃的收服北苗。

    如果按照這趨勢發展下去,不需要幾年的時間。怕是北苗也要被五毒教收歸。

    不過阿古祁蓮在五毒教內的強勢,也不是一無是處。

    至少以及有不少上層開始對阿古祁蓮產生了不滿,因為阿古祁蓮的佔有欲實在是太強了,根本就不允許任何事物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而這次的事件也是因為阿古祁蓮自己所引起的,五毒教內的三位大長老暗中勾結天一教,要將阿古祁蓮取而代之。

    同時這也是一個天賜良機,阿古祁蓮所修煉的乃是五毒教的無上內功心法《蛻化大法》。

    《蛻化大法》一共九重,特點就是進境極快。

    可是亦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每進一重,人便會脫胎換骨,身體也會退化幾歲,層數越高,退化的歲數越大。

    並且修為也會在退化的這段時間內,大幅度削弱,也就是說這是阿古祁蓮最衰弱的時刻。

    每次阿古祁蓮《蛻化大法》晉階一重,便要藏身起來,待到修為恢復後,才會重新現身。

    不過這次阿古祁蓮的行蹤卻暴露了,這多虧了五毒教教內的那三位大長老的功勞。

    鄔桑有些興奮,如今烏奎不知所蹤,天一教教內事物,幾乎被自己一手包攬。

    如若自己擊殺了阿古祁蓮,那麼到時候再率眾將群龍無首的五毒教摧毀,那麼自己就是苗人的王,分裂了將近二十年的南北苗也將在自己的手中,重新的一統。

    想到這,鄔桑的心情便是一陣興奮。

    可是同樣的,他也知道哪怕阿古祁蓮的武功大退,可是她的手段亦不容小覷。

    不過,鄔桑還是很有信心的,從躲藏在阿古祁蓮身邊的親信那裡得來的消息,阿古祁蓮如今已經暴露出了準確的位置,而且就連她親信的數量,都以及暴露出來。

    不遠處打來信號,前方的路障已經清除。

    所謂的路障就是埋伏在暗處的,阿古祁蓮的眼線。

    這些眼線不是人,有可能是蛇,也有可能是蟲子,只要是這個林子裡的,都有可能是阿古祁蓮的眼線。

    不過作為苗人,還是有一套自己的辨認眼線的辦法。

    鄔桑打了個手勢,示意手下人馬動身。

    首先是獠蛇部族的人出手,獠蛇部族每個人都養蛇,實力強的一個人都養十幾條蛇,實力弱的則是一兩條。

    數百獠蛇部族的族人所匯聚出來的毒蛇,完全將地面覆蓋。

    這些獠蛇部族的人從小豢養的毒蛇很有靈性,它們能夠清晰的辨別敵人和主人。

    對於那些敢於出現在它們感知範圍內的人,它們會毫不猶豫的糾纏上去,用它們的毒牙將之殺死。

    鄔桑依然不放心,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麼就必須竭盡全力,絕對不能畏首畏尾,留有餘地。

    斑族的人也隨著鄔桑的命令後出手了,斑族每個人都有一隻伴生蠍,這些伴生蠍的個頭就如同小轎車一樣,每個都是龐大無比,它們雖然無毒,可是它們的巨大螯鉗和尾針卻足以將任何敵人撕碎。

    緊接著天一教的密門放出了他們煉製的屍人,五毒教與天一教都有密門。

    他們專門煉製與控制屍人,這些行屍走肉雖然沒有伴生蠍的可怕力量和巨無霸一樣的體魄。可是它們卻擁有著獨特的爪牙作為武器。

    特別是一些高手煉製的屍體煉製的屍人。它們擁有著生前的大部分身手。

    密門所煉製的屍人。也大部分都是這種屍人。

    這次鄔桑帶來了天一教三大部族,每一個都在苗人中佔有著一席之地。

    鄔桑小心翼翼的跟在三部身後,鄔桑的心頭繃的緊緊的,也不知道是因為不安,還是因為緊張。

    可是,一路上根本就沒遇到任何抵抗,似乎阿古祁蓮和她的親信,已經完全退走了。

    這讓鄔桑有點慶幸。又有那麼一絲的失落,這絕對不是他所設想的結果。

    “長老,那就是我們的人說的那個賤婢的藏身之所。”

    透過幽暗的林間,依稀可以看到一個洞窟。

    突然,洞口處出現一個身影,​​那身影看起來不高,就像是個五六歲的模樣。

    那個身影疑惑的看了眼林間,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麼。

    緊接著便是一陣狂奔逃竄,鄔桑猛然醒悟過來。

    “追!快追……”鄔桑大喊起來,此刻也顧不得再隱藏。身形猛然撲向那個身影。

    只是那個身影速度極快,鄔桑不論怎麼追。總是差那麼一點點。

    這更讓鄔桑認定了對方的身份,除了阿古祁蓮之外,不會有人有這麼快的身形。

    特別這人還是個孩童,不可能再有第二人。

    鄔桑的速度很快,漸漸的開始脫離後面的人群,此刻鄔桑也顧不得那麼許多,或者他根本就沒意識到。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鄔桑感覺前面的身影漸漸的慢了下來。

    鄔桑的心頭一喜,很理所當然的認為,應該是阿古祁蓮的修為大退,所以無法持久。

    所以他更加賣力的追擊,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從林中追出了林子外。

    終於,在跑了一陣後,前面的身影突然一頓,停了下來。

    此地以及是一片空曠的原野,蕭蕭風聲呼嘯耳畔。

    一陣涼意襲上鄔桑心頭,鄔桑突然回過神,自己怎麼會追到這裡來的?

    若是這里布置了陷阱的話,自己此刻不是危險了?

    不過轉念一想,沒關係,只要殺了阿古祁蓮,那麼一切都值得。

    鄔桑不相信,阿古祁蓮死了,她的那些手下還能忠於她。

    而阿古祁蓮此刻近在眼前,哪怕是附近佈置了陷阱,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這時候,前面的那個身影轉過身,夜色下那張孩童的臉龐,還有頭上帶著的銀飾,讓鄔桑的心頭更是喜不自禁。

    “阿古教主,多年未見,別來無恙。”

    “教主?你在喊我嗎?”

    鄔桑愣了一下,這聲音怎麼像是個男孩子?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吧,小孩子的聲音都差不多。

    “這裡還有別人嗎?”

    “嗯,這裡是沒別人。”白晨露出一道燦爛的笑容:“只有我和你。”

    “教主將在下引到這裡來,不會是為了與在下敘舊吧?”

    白晨摘下頭上的銀冠,抱怨道:“這銀飾實在是太重了,也不知道那個丫頭怎麼能忍受天天戴著這玩意。”

    當白晨摘下銀冠的時候,鄔桑愣了一下,臉色突變:“你不是教主……你是誰?”

    “你說的是五毒教教主那個小丫頭嗎?她現在還在林子裡,現在應該在如火如荼的廝殺吧,少了你,那些人就容易對付多了。”

    鄔桑臉色劇變,轉身便要離開,雖然眼前這小子可恨,可是殺了他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快點回頭,苗人的戰斗方式,可與漢唐人不一樣。

    苗人之間的大規模戰鬥,是一定需要一個領頭人的。

    這主要還是因為苗人的生存模式,特別是屍人和五毒,都需要一個王來進行統治。

    如果一個隊伍裡沒有'王',那麼很容易被對方的王的氣勢嚇退,甚至是直接叛逃成為對方的戰力。

    而作為這次的指揮者,隊伍裡的王正好就在他的身上。

    剛才還沒想清楚,此刻冷靜下來一想,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這根本就是調虎離山之計,只要把自己這個'王'調走,那麼阿古祁蓮就可以輕易的蠶食掉自己那個缺少王的隊伍。

    “大爺,你追了我這麼久,總不能就這麼的棄我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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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4 13:04:0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四章 凶神惡煞

    鄔桑回過頭,看了看白晨,陰冷的吭了聲。

    “小娃,本座饒你一命,你就該感恩戴德,不要得寸進尺!哼……”

    “沒辦法,我這人就是這麼的不知好歹。”白晨嘿嘿的笑著。

    鄔桑心念一轉,殺這小娃也不過是一掌的事情,愣哼一聲:“找死!”

    鄔桑隨手一掌拍向白晨,白晨小手一抬,便是一拳迎向鄔桑。

    砰——

    拳掌相交,鄔桑只覺得整條手臂都被震麻了,腳步連連退後,胸口氣血難平。

    反觀白晨也是退了幾步,嘴裡罵罵咧咧的低聲抱怨著:“娘的,這小身子板真不舒服,一點力道都使不上來。”

    鄔桑的臉色驚變,這小小年紀,修為居然與自己不相上下,這小子到底什麼人,什麼來歷?

    “小子,念你天資絕頂,老夫乃愛才之人,若是你肯順從老夫,拜入天一教中,老夫便放你性命,而且將來待我大業將成,你也必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哈哈……”白晨忍不住大笑起來:“你能不能活的過今晚都還是兩碼事,居然還想著將來的千秋大業,你是不是老年癡呆了?”

    “小子,老夫不得不承認你的武功不弱,可是,老夫是天一教的長老,你覺得老夫就手頭上的這點能耐?”

    鄔桑雖然驚奇白晨小小年紀,武功便如此出眾,可是他不怕白晨。

    作為一個苗人,還是天一教的長老,他的最大本事不是身上的武功。

    鄔桑吹了個指哨,原野中立刻沙沙的響起,一隻只五彩斑斕的毒蟲,開始從四面八方的湧來。

    “小娃,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然的話。只要我一聲令下,這些蟲子……”

    鄔桑的話沒說完,突然啊的一聲,一隻蟲子居然朝著他的臉撲來,鄔桑一巴掌拍死那毒蟲,半個臉都已經腫的跟滿頭似的。

    白晨微笑的站在鄔桑的面前,鄔桑的臉色驚恐萬分。自己身上有蟲王,完全可以控制周邊十里之內所有的毒蟲,怎麼那隻毒蟲會襲擊自己?

    白晨蹲在鄔桑的面前:“你知不知道,只要擾亂蟲子的感知力,它們就會失去常規的理智,管你身上有什麼東西。它們都不會猶豫的攻擊。”

    “為什麼你沒事?”鄔桑心頭戚戚不安,目光閃爍的看著白晨。

    這些蟲子根本就不攻擊白晨,相反,它們還在主動的避開白晨。

    這讓鄔桑更加驚恐,難道說這小子的御蟲術比自己還高明?

    “難道你不知道,只要在身上放一顆瘴塵丹,不管是什麼毒蟲。都不能近身的嗎?”

    瘴塵丹!居然是瘴塵丹……

    這個幾乎已經絕蹟的奇丹,居然重現江湖了。

    瘴塵丹就等同於苗人的剋星,特別是對於那些控蟲的苗人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你看這些蟲子已經開始躍躍欲試了,不知道你的皮肉合不合它們的胃口。”

    鄔桑可以看到,這些被自己召喚來的蟲子,正在咧嘴發出沙沙聲響。

    以前的鄔桑,從未感覺到。蟲子原來也會如此的可怖。

    可是這時候,他只覺得頭皮發麻,全身肌肉都繃緊了,就連臉上的膿包所產生的痛楚,都被無限放大。

    “你看,這就是瘴塵丹。”

    白晨將瘴塵丹拿在手心,可是鄔桑突然一把奪過。緊接著鄔桑便發出一聲慘叫,捂著肚子一陣掙扎抽搐。

    “這……這不是瘴塵丹……這是什麼……”鄔桑立刻明白上當了。

    “這就是瘴塵丹,我爹可是教我不能說謊的,不過你肚子裡的那隻蟲王。最討厭的就是瘴塵丹了,你這麼拿著瘴塵丹,蟲王當然要反抗。”

    此刻鄔桑已經開始渾身痙攣,肚子已經冒出一片血跡,鄔桑臉色蒼白,驚恐不已。

    “唉……你這又是何苦呢,我本來也沒想著殺你,你身上藏著蟲王,那些毒蟲雖然對你虎視眈眈,可是未必就真的敢上來攻擊你,你這是自作孽,所以說人是不可以有貪念的,古人云,人心不足蛇吞象……”

    鄔桑此刻哪裡有​​心思聽白晨的挖苦調侃,身體微微抽搐的,顯然是痛到了極致。

    “唉……其實呢,要保住性命,也不是沒辦法,只要你把這顆瘴塵丹吃了,你肚子裡的蟲王就能消停了。”

    這句話鄔桑聽到了,可是三番兩次的被白晨玩弄,讓他對白晨的話產生了懷疑。

    “別猶豫了,我現在要殺你,只是一根指頭的事情,不用再玩其他的花樣,我是真的悲天憫人,畢竟我還是個小孩子嘛。”

    鄔桑強忍著痛楚,咬著牙遲遲不願服下瘴塵丹。

    “寧死不屈,真是一條好漢……看在你這麼勇敢的份上……”白晨嘿嘿一笑:“我會把你的身體當作蟲王的孵化室……”

    白晨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了,當作孵化室是死不了人的,蟲王會很好的維持你的身體機能,你還有感覺,還可以感覺到痛。”

    “你殺了我吧,我不要當蟲王的孵化室……”

    “我從來不殺人的,你讓我這小孩子怎麼殺人,而且我最怕見血了。”

    鄔桑有一種吐血的衝動,眼前這小孩,簡直就是個小惡魔。

    “所以我說嘛,吃了這顆瘴塵丹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嗎,反正再壞也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壞了。”

    鄔桑一咬牙,一口吞下瘴塵丹。

    是啊,這小子說的沒錯,再壞也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壞了。

    服下丹藥後,痛苦的感覺並未出現,相反,鄔桑感覺體內破損的內臟,居然開始奇蹟般的癒合了,不只如此,原本暴虐的蟲王,此刻也開始平復起來。

    白晨滿臉燦爛的笑容:“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鄔桑咬牙切齒的看著白晨。恨不能將之抽筋扒皮。

    “你對那顆丹藥動了什麼手腳?”

    “沒什麼,就是加了點料,讓你的那隻蟲王聽話一點。”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以後你要麼如同奴才一樣聽話,要麼我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以為我會從命嗎?”鄔桑瞇起眼睛,惡狠狠的看著白晨。

    只是。鄔桑剛提起勇氣,準備再次動手,突然肚子傳來一陣腹絞。

    “我年紀小,最怕別人騙我了,所以為了防止別人騙我,我多半會給自己留個後路。”

    鄔桑已經痛的滿地打滾:“我……我的蟲王……”

    “現在它聽命於我。”

    “你……就算你能控制蟲王。大不了一死……”

    “你可以試試看。”

    死,不是誰都下的了決心的,哪怕是一個求死之人,也未必真的可以邁的出那一步。

    鄔桑抬起手,想要給自己的腦門來那麼一下。

    可是這手掌舉著半天,遲遲也下不了手。

    “好了,蟲王鬧騰夠了。如果你沒打算死了,那就老實點,免得惹得我不高興,小孩子的脾氣最喜怒無常了,你不希望惹我不高興吧?”

    鄔桑臉頰抽了抽,哪裡有說自己是小孩子的小孩子,還說自己的脾氣喜怒無常。

    鄔桑可從來沒見過,如此心機深沉的小孩子。

    從始至終。自己都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

    鄔桑雖然恨,卻對白晨產生了一種本能的畏懼。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是絕對不會再面對這個小孩子的。

    林子的戰鬥,早早的結束了。

    失去了鄔桑的指揮,失去了蟲王壓陣。

    雙方從根本上,就已經處於不對等的狀態。

    在苗人的戰鬥中,人數的優勢反而在其次。真正決定戰鬥的,反而是雙方的蟲王。

    就好像是一場正規的戰鬥一樣,誰的將領強,誰就佔據優勢。

    “教主。石頭引走了鄔桑,不會有事吧?”

    “這……”阿古祁蓮的臉色猶豫不決,從心底她是非常不願意白晨出事的。

    不得不說,他們兄弟就是這麼會討人喜歡。

    “教主妹妹,想我了嗎?”這時候白晨回來了,滿臉的春風得意,說不出的逍遙自在。

    一看到白晨,阿古祁蓮的腮幫子便鼓了起來,恨恨的瞪了眼白晨。

    不過看到白晨身後的鄔桑,臉色便是一沉。

    “他怎麼來了?”

    “我看教主妹妹最近缺人手,就留了他一條命。”

    阿古祁蓮皺起眉頭:“他沒為難你?”

    鄔桑鼻子一酸,抹了把眼淚。

    阿古祁蓮這分明就是在嘲弄自己,誰為難誰啊。

    阿古祁蓮和阿穆爾都是愣了一下,鄔桑哭了……天一教的長老居然在自己的面前掉眼淚。

    “你把他怎麼了?”

    “就是順手調教了一下。”白晨嘿嘿的笑了笑。

    “順手調教?”阿古祁蓮瞇眼睛,看向鄔桑:“這小子對你做了什麼?”

    鄔桑狠狠的看著阿古祁蓮,半天也不肯吭一個字。

    白晨一腳踹在鄔桑的大腿上,鄔桑噗通的摔在地上。

    “我家教主妹妹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當一條狗都不會,要不要我給你牽一頭狗過來讓你學一下?”

    阿古祁蓮張大嘴巴,錯愕的看著白晨。

    前一刻還是一個可愛的小孩子,下一刻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凶神惡煞的奴隸主。

    而且言詞是極盡的尖酸刻薄,聽的阿古祁蓮滿臉驚愕。

    “要不是看你還有點用處,你信不信我就把你丟蟲堆裡,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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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0 12:35: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五章 路人

    阿古祁蓮非常驚訝的發現,一直以硬起著稱的鄔桑,面對這個叫做石頭的時候,完全慫了。

    連一個反駁的話都不敢說,那總畏懼的表情,就像是老鼠劍道貓一樣。

    “這世上有不怕死的人,可是沒有不怕死不掉的人。”

    “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阿古祁蓮此刻有些鬱悶,自己居然向一個小鬼頭討教計劃。

    在這之前,她覺得自己的麻煩旁人根本就沒辦法。

    可是這個叫做石頭的小子,卻用一個簡單至極的辦法,就瓦解了鄔桑的威脅。

    用自己做餌,然後引走了鄔桑,讓她輕鬆的解決鄔桑的大軍。

    本來阿古祁蓮還以為,石頭以身犯險,一定​​是九死一生。

    可是現在看來,自己似乎是太低估這小子了。

    看起來他完全沒經歷過什麼大戰,反而像是鄔桑,經歷了一次慘無人道的摧殘。

    “你上次說這老小子的手上,握著天一教很大一部分資源,至於你怎麼利用,不需要我教你吧?”白晨看著阿古祁蓮,雖然阿古祁蓮的年紀不大,可是看起來心智極其成熟,這點小道就不需要自己廢話了。

    阿古祁蓮苦笑的搖了搖頭,本還想著,看看石頭能提出什麼有建設性的問題。

    如今看來,是自己想多了,石頭雖然聰明,不過後面的事情更加複雜,雖說如今局勢已經略有好轉,可是未必就是他能解決的。

    白晨看著阿古祁蓮,很嚴肅的說道:“教主妹妹,我還會在南疆待一段時間,如果你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或者是遇到什麼危險就來找我。”

    阿古祁蓮看著白晨的眼睛,那雙依然稚氣的眼睛裡,閃爍著的是真摯與認真,還有一點像是長輩對晚輩的那種愛惜。

    阿古祁蓮有些生氣。可是更多的是感動。

    在這世上,她本以為自己能信任的就那麼兩個人,如今卻多了一個。

    只是這個叫做石頭的小鬼頭,卻有著同齡人無法企及的智慧以及勇氣。

    阿古祁蓮很期待,如果白晨知道真相的話,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你少說大話了,在南疆遇到什麼麻煩。就來找本教主,本教主看在你哥哥的份上,就幫你一幫。”

    “哼,那我不是應該感恩戴德了?”

    “感恩戴德就不用了,我是擔心你喜歡上本教主,忘了告訴你。本教主可是心有所屬,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這句話本少爺原句奉還,追求本少爺的姑娘還了去了,你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整天還一副苦瓜臉,送給本少爺都不要。要是有個中意的就嫁了吧,省的變成老姑婆嫁不出去,愁壞了家里人。”

    “你混蛋,你找打……”

    白晨一把抓住阿古祁蓮打來的小拳頭,突然撅著嘴,狠狠的在阿古祁蓮的臉蛋上啐了一下。

    “扑哧……”一旁觀看的阿穆爾沒忍住笑意,失聲笑起來。

    在她的眼裡,就是兩個小孩子的打鬧。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威嚴正謹的教主,一面對石頭,便是童性大發。

    “你……你這小無賴……我要殺了你……”阿古祁蓮抹了抹臉上沾著的唾沫星子,臉蛋已經變成了一片霞紅。

    “你追的到我再說吧……哈哈……”白晨一邊笑一邊逃,不一會已經遁入黑暗中。

    阿古祁蓮愣愣的看著白晨消失的方向,心中一陣失落。

    若是他能留下來,陪著自己多說說話該多好啊。

    至於那一吻。一個小孩子的吻,不會真的有人會去計較。

    肖鳳兒和周麻三不知道白晨去做什麼了,一直到天色已經亮堂了才回來。

    雖然擔心白晨的安危,可是這整個鏢隊的人都還昏迷不醒。他們又不敢貿然離開。

    白晨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來了迷藥的解毒草。

    “石頭,你昨夜一個晚上跑哪裡去了?”

    “哦……遇到那個教主妹妹,她看上我了,非要拖著我當她的阿郎,我是千辛萬苦才逃回來的。”

    “那是,石頭這麼聰明伶俐,怎能娶一個番邦外族女子。”

    肖鳳兒白了眼周麻三,石頭胡說八道,周麻三居然還當真了。

    兩人接過白晨手中的解毒草,費了一番功夫後,一個個都像是睡了個飽覺一樣,伸著懶腰抱怨肖鳳兒和周麻三這麼早就打攪他們的黃粱美夢。

    待到眾人都清醒過來後,大部分人都發覺了不對勁,不過肖鳳兒只是隨口說是他們著了道,然後那些劫道的被他們打跑了,並未說太多。

    鏢隊匆匆上路,隊伍的人都覺得蹊蹺,可是周麻三和肖鳳兒不說,他們也無可奈何。

    眾人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能夠被周麻三和肖鳳兒趕跑的土匪,也沒什麼好掛心的。

    反而是他們自己,身為鏢局居然這麼輕易的被人放倒,就因為這事,被肖鳳兒狠批了幾句。

    一個個老油條都是面上無光,白晨依然過著被慢條斯理的歲月。

    曽不負那老小兒整日里糾纏著白晨,完全不顧及周麻三的意見,甚至連可以當白晨娘的女兒都搬出來的,只要白晨肯入贅曾家。

    白晨心裡想著,能夠拿這事來開條件,恐怕他女兒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所以很肯定的拒絕了曽不負的要求。

    “石頭,我家女兒可是美若天仙,追求我女兒的男人,可以從家門口排熬城門口去了,你可別不識好歹。”

    “曾叔,你家女兒這麼好,你為什麼不從那麼多追求者中挑選個把,把女兒嫁出去得了,你看我這都沒長全,你至於這麼心急火燎的幫我安排終生大事麼? ”白晨抬起疲憊的眼皮,很是乏味的看了眼曽不負。

    在這閒暇之餘,能有一個人在他的耳邊嘮嗑,這也是白晨一直容忍著曽不負的原因。

    “你是不知道啊,我那女兒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對那些追求者說。若是沒花間小王子那等英雄氣概,就別去招惹她。”

    不遠處的肖鳳兒扑哧一聲,沒忍住笑出聲來。

    這曾老頭還真是眼毒,這里花間小王子是沒有,可是他弟弟是有一枚。

    “那我也沒有,你找我也沒用,曾家姐姐更不可能看的上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子。”

    “我也不知道怎地。反正老頭我第一眼看到你小子,就覺得你不得了,將來絕對是個不輸給花間小王子那等人物的英雄。”

    “你看上我哪點,我改還不行嗎?”

    “這事哪裡改的了,石頭,你是注定要當我女婿的。”

    白晨白了眼曽不負。這小老頭也太不要臉了,這事還能注定。

    兩人聊的起勁,突然馬車一滯,曽不負直接從馬車上滾了下去。

    曽不負灰頭土臉的爬起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停車了?”

    “曾叔,前面有兩個攔路的,說是想搭個便車。”肖鳳兒走到曽不負跟前說道。

    “我們是鏢局,現在是在運鏢。不帶不帶,讓他們走,別礙著我們過路。”

    倒不是曽不負不近人情,這是鏢局的規矩,不住野店,不走野地,不入野林,不載野客。就是這四不,幾乎是所有鏢局的鐵律。

    特別是這野客,也就是途中的路人,哪怕是相熟的,也是不能搭載。

    何況是陌生人,畢竟鏢局有這個忌諱。

    野客除了真正的路人之外,還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本身有麻煩,鏢隊是不想在拖鏢運鏢的時候橫生枝節,另外一種則是別有用心,故意混入鏢隊之中。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要不曾叔你過去看看。”肖鳳兒猶豫的看了眼曽不負。

    肖鳳兒雖然是當家的,可是接手鏢局時日尚短,曽不負可是老資格,而且又是鏢頭。

    肖鳳兒大事小事,基本上都要向曽不負請教,詢問他的意見。

    曽不負奇怪肖鳳兒的遲疑,不過等他到了隊伍的前頭的時候,明白了肖鳳兒為什麼會那麼遲疑。

    隊伍前面是兩個看起來像是乞丐打扮的男女,只是從他們的手腳皮膚來看,他們顯然不是真正的乞丐,同時他們的身上多少都帶著點傷,並且男子胸口有個觸目驚心的傷口,正被女子摻扶著。

    “閣下便是鏢頭嗎,在下兄妹二人想搭個便車,這車錢不成問題,還請閣下行個方便,在下兄妹必定感激不盡。”

    所謂的感激不盡,自然就是物質上的感激。

    這世上沒有誰是活雷鋒,那女子隨手便丟給曽不負一個錢袋子。

    曽不負手一沉,略顯驚訝暗道一聲:“金子!”

    這一袋的金子可是價值不菲,從重量來看,少說也有百餘兩金子。

    他們這趟鏢也不過這個價,曽不負接到這金子,便已經動心了。

    這買賣若是接下來,鏢隊每個人的腰包又要鼓一圈。

    只是曽不負的心頭還是有幾分顧慮,看了眼男女:“兩位這是被人追殺?”

    “在下兄妹二人途經此地,遇到一夥歹人,不慎被他們傷了,狼狽逃到此地,還望閣下憐我兄妹性命。”

    “當家的,你看呢?”曽不負一時拿不定主意,他是個老江湖了,怎能看不出這女子言詞不盡詳實,只是這手中的錢袋子,實在是讓他怦然心動。

    “我覺得他二人應該不是壞人,而且這位兄台的傷勢不輕,若是不能修養,怕是熬不過幾天……”肖鳳兒也有些猶豫不決。

    按說這事是不能接的,可是這對兄妹的情況,又讓她起了惻隱之心。

    當然了,那女子給出的價碼,也是讓她有些心動,畢竟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既然這是當家的意思,那我們就捎上你們一程,不過話說在前頭,我們這是鏢隊,本不該搭載陌生人,所以這位的傷好了之後,就請兩位自便吧。”

    “多謝,多謝兩位。”女子連聲道謝,顯得很是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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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私奔

    不是所有人都歡迎兩位客人的到來,比如說白晨。

    特別是這兩個人佔據了三分之二的車廂後,就更讓白晨不滿。

    周麻三很無奈的看了眼白晨,然後又轉頭歉意的看著女子:“兩位,實在不好意思,鏢隊的馬車不多,只能請兩位將就著與犬子共乘一輛了,不過兩位放心,犬子乖巧懂事,不會打擾兩位休息的。”

    女子露出一絲笑容:“怎會,能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我兄妹二人已經感激不盡了,而且這位小弟弟也很可愛。”

    車簾放下後,男子摀嘴咳了兩聲,與女子對視一眼。

    “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盡可能露出溫和的笑容,像是一個體貼可人的大姐姐。

    “在問別人名字之前,先通告自己的名字,這是江湖上相交相識最基本的禮儀。”白晨綁著臉說道。

    女子一愣,在她眼里白晨就像是一些喜歡裝大人的小孩子一樣,而這種小孩子,是最容易對付的,只要稍微的順著他,到時候保准把他管教的服服帖帖。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周沐琪,這位是我……”

    “不要告訴我,他是你親大哥,如果你這麼說,你信不信我立馬將你們趕下車。”

    周沐琪的臉頰微微僵住,剛才還以為這小子只是喜歡裝大人,沒想到脾氣還這麼壞這麼霸道。

    “他叫周木旭。”

    “你們是師兄妹?”

    “是……”週沐琪偷偷瞥了眼周木旭,低下頭臉頰微紅。

    “他是孤兒,從小拜你師父為師,你們兩從小便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你師父卻在近日,將你許配給他人,而後你們便雙雙離家出走,私奔而逃?”

    周沐琪和原本躺著的周木旭臉色一變。周木旭本來重傷在身,直接嚇得坐了起來,駭然看著白晨。

    “你怎麼知道?”

    “從你們的名字知道的。”

    白晨聳聳肩,看到周木旭坐了起來,正好空出位置,順勢便躺了下去,一隻手撐著腦袋。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

    兩人都被白晨看的渾身不自在,車廂內一時之間陷入一種奇怪的氣氛之中。

    白晨的漫不經心,以及周沐琪、周木旭師兄妹的緊張與驚疑。

    “你們是來自哪裡?”白晨又隨口問道。

    他發現在這無聊的旅途中,逗弄這對小年輕,也是一件趣事。

    兩人對視一眼,全都有些猶豫不決。

    “雖然你們故意刮破衣物混上塵泥。可是還是可以從你們身上的穿著、打扮,以及腰上的飾物推斷,應該是屬於南疆這一帶,漢唐勢力範圍的家族弟子,從你們身上的塵土以及你們自身的耐力,再加上你們的路線來看,你們應該趕路了三天左右。又是從北邊過​​來,所以應該是在對水城一帶,那里漢唐人和苗人混居的都城,在那一帶的世家子弟,姓周,很容易打聽的到……而你師父會拒絕你與你這位師妹的親事,很可能是因為你不是漢唐人,你應該是個苗人。而且你們向著南苗的方向走,應該就是想回到故里,在那裡有什麼人可以幫到你們吧。”

    兩人都是驚懼的縮到角落,駭然看著白晨。

    這個年齡不過他們四分之一的少年,此刻卻給他們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看把兩人嚇的,白晨嘿嘿笑了聲,也沒再逗弄他們。

    行走江湖。若是想不被外人看出來歷身份破綻,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兩人從上車後,就自以為瞞天過海。可以高枕無憂,實則卻是破綻百出。

    只要稍有心機的人,都能隨便將他們玩弄鼓掌之間。

    白晨招了招手:“怕什麼,我就一小屁孩,至於讓你們畏之如虎嗎。”

    能說自己是小屁孩的小孩,絕對不是什麼小屁孩。

    這是此刻兩人心中唯一的念頭,天下​​間哪裡找這種可怕的小屁孩?

    至少他們是沒遇到過,這種老謀深算,心機深沉的小屁孩,全天下都找不到。

    “給我磕個頭,我給你們指條明路。”

    白晨很是認真的說道,可是兩人哪裡可能隨隨便便的給白晨磕頭。

    雖說白晨猜出他們的身份來歷,可是若說這明路,也未必就能指的出什麼明路。

    “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這小孩心思太重,長大了也不會是好人。”周沐琪警惕的說道。

    白晨輕笑一聲:“好人?這個江湖活下來的從來都不會是好人。”

    兩人對視一眼,似是感同身受,這一路走來,他們感受過太多的人情冷暖,看過太多的是非曲直,即便是這鏢隊,都要先許以重利,才能給他們一個棲身之所。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你不要指望每個人都能對你熱情似火,首先你們自己就做不到,想要求別人給你們奉獻,憑什麼?”

    兩人不再言語,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個小孩說的好像是有道理,可是又覺得有那麼點不對,可是要說哪裡不對,他們又說不上來。

    這時候,肖鳳兒掀開了車簾,探頭進來。

    看她的臉色,似有難色:“石頭,你出來下。”

    “做什麼?”

    “前面出了點問題。”肖鳳兒為難的說道。

    白晨跟著肖鳳兒下了車​​,周沐琪和周木旭擔心被坑,也跟了上前。

    剛到車隊前,就看到一群苗人擋在路前,這些苗人看起來不像是土匪,可是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怎麼回事?”白晨疑惑的問道。

    看著鏢局的人和這些苗人劍拔弩張的樣子,似乎發生了什麼衝突。

    “他們要過路費,可是要價太高。”肖鳳兒低聲說道:“你和五毒教相熟,你看看能不能讓他們通融一下。”

    白晨苦笑,自己又不是萬金油,五毒教也不可能管的到這上面來。

    “他們要多少錢?”

    “三百兩。”

    白晨皺起眉頭,這些苗人也真的是獅子大開口,難怪肖鳳兒會露出這種表情。

    他們鏢局一路走下來,也不過進賬千兩銀子,這一路下來七七八八的打點,​​外加買路錢少說也要耗掉一半。

    如今剛到南疆,這苗人開口便是三百兩,他們是不知道這物價飛漲還是說他們把銀子當銅鉛理。

    一般這個時候,鏢局的人多半就準備著動手。

    只是肖鳳兒擔心在這南疆地頭上,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動起手來,未必能討得到好處。

    再者說,對面並非真正的土匪,不可能真的打殺了。

    “我去和他們說說。”白晨走到鏢局的人前面,看著前面的苗人。

    這苗人人數不少,而且還有幾個玩蟲子的,看起來很有氣勢的樣子。

    可是實際上真要打起來,多半就是兩敗俱傷,誰也討不到便宜。

    “曾叔。”白晨看了看一臉怒火中燒的曽不負。

    “小子,你跑上來做啥,退下去退下去,小孩子不要參合進來。”

    “我是來解決事端的,曾叔你也不想事情鬧大吧。”

    “這……這些苗人若是不識好歹,那我們也不會與他們客氣。”

    “消消氣,一大把年紀了,火氣還這麼足。”

    白晨走上前兩步,看了眼苗人:“你們是樓幫的?”

    “小娃,這裡沒你的事,別參合。”這時候一個大布打扮的人走出人群,很是不在意的掃了眼白晨。

    “你是大布?哪個部族的?”

    “我是哈桑部族的大布。”

    “哈桑部族?什麼時候哈桑部族也幹起了樓族那些強盜一樣的勾當了?”白晨瞇起眼睛,冷冷的看了眼哈桑部族的大布。

    “我們不是強盜,不要把我們和樓族的人相提並論,你們的車馬走過我們的路,踏過我們的良田,自然是要給我們賠償,你們漢唐人最是奸詐,若是不給我們賠償,我們就不讓你們往這過。”

    白晨冷笑一聲:“早前我聽說苗人忠肝義膽,義薄雲天,淳朴善良,如今看來,卻是我瞎了眼了,居然信了這鬼話,我們鏢局本是護送一對不顧兩族隔閡,為情私奔的良人入南疆,如今卻是太天真了,既然哈桑大布與你們哈桑部族的族人是這種見利忘義,無情無義之人,我們這錢是絕對不會給的,路……我們也不走了,大不了多繞一圈便是了。”

    白晨說的同時,還不忘回頭看了眼周沐琪和周木旭,兩人如小情侶般,羞澀的低下頭。

    “你說我們漢唐人奸詐,可是你見過我們所有的漢唐人嗎?而且這事之後,我也會四處宣揚你們苗人薄情寡義,到時候漢唐人也都認為你們苗人都是如此秉性,雖然我知道,其實大部分苗人都是重情重義之人,只是偶爾幾個老鼠屎,壞了整個苗人的名聲。”

    哈桑大布被白晨說的面紅耳赤,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

    “小娃,你休要胡說,我什麼時候說不讓你們過了,而且事先我也不知道你們的目的,擔心你們是假扮鏢隊的強盜,既然你們行此義舉,我們哈桑部族也不是唯利是圖,你們過去便是了,只是小心地裡良田,那可是我們過冬的口糧。”

    白晨愣了下,看了眼遠方的天色:“哈桑大布,多謝您寬宏大量,小子先前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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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投桃報李

    白晨看了眼不遠處的田地,的確是很礙鏢隊前進,這趟過去,說不得也要糟蹋一​​些田地。

    因為苗人基本不開大路,田地也沒有規劃,路就是田地,田地就是路。

    “這天色已經黑了,哈桑大布不介意我們這些漢唐人在這安營扎寨吧?”

    “過了我們部族,就是林子了,進去也多不方便,你們就在此安營扎寨吧。”哈桑大布也是很好爽的答應下來。

    哈桑部族不算那種特別強勢的部族,就類似於漢唐普通的鄉村。

    只是苗人的部族抱團更緊,畢竟生存在南疆一帶,不像是漢唐中原那種安定環境,許多自然環境讓他們不得不緊抱在一起,抗擊未知的危險。

    曽不負等人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白晨的那張嘴巴簡直就是伶牙俐齒。

    隨便扯幾句話,就讓這些苗人放下成見,而且還大大方方的放他們過去,避免了一場兵凶險禍。

    “哈桑大布,不介意小子在這走動走動吧?”

    “這天色不早了,林子裡常會跑出一些毒蛇猛獸,你一個小孩子四處亂走,不怕出事麼。”

    “要不就由哈桑大布陪我一起吧。”白晨那張燦爛的笑容,實在是讓人生不起拒絕的勇氣。

    “也好。”哈桑大佈點點頭。

    其實他與許多漢唐人交往過,漢唐人甚麼樣,他心中自然有數,不可能會因為白晨的三言兩語,就改變觀念。

    兩人沒走兩步,後面就跟上兩人,正是周沐琪與周木旭兩人。

    “你們跟來做什麼?”白晨看了眼兩人。

    “哈桑大布。我們是想向你請教,羅布部族怎麼去。”周木旭問道。

    “嗯?羅布部族?”哈桑大布驚訝的看著周木旭:“你身上有羅布部族的氣味,你是羅布部族的族人?”

    雖然周木旭的穿著打扮很中土化,不過哈桑大布還是有辦法辨認出苗人好漢唐人氏的區別。

    至少,白晨是看不出周木旭哪裡像是苗人了。不過在哈桑大布的眼裡​​,卻是非常的明顯。

    這也許就是為什麼漢唐人很難把奸細安插進苗人之中的緣故,哈桑大布指了指鼻子:“我們苗人想在這片瘴氣、毒蟲橫生的土地上生存,就必須擁有一些特殊的技巧。”

    “不過你們顯然還沒學會種田。”

    種田積蓄糧草,這是中原傳過來的,而且大部分的苗人並不種田。

    只有哈桑部族這種還生存在森林外面的部族。才會嘗試種田,同時也依賴上了這種生存方式。

    “小娃娃,我在田地裡走動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雖然種糧是從中原傳過來的,可是我們哈桑部族已經衍生出了自己的種田方式。所以不需要你來指教。”

    “你口中的衍生出自己的種田方式,說的就是這種麥草嗎,這里水源充足,種植大稻粒明顯比麥草更具收益。”

    “大稻粒祖上已經嘗試過了,可是南疆一道蟲害嚴重,大稻粒太招蟲群了,只要一到秋季。蝗蟲群一定比我的族人先一步進入稻田。”

    “其實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你們哈桑部族一定有一些家禽吧,把這些家禽放入田間,保准來多少蝗蟲都是無濟於事。”

    “如果把家禽放入田間,首先禍害的就是稻田。”

    “有肉吃誰會吃菜?又不是讓你們四季都放家禽,你們哈桑部族也有不少人養蟲人,南疆一帶又有這麼多的蛇、蟾蜍,還有許多吃蝗蟲的益蟲,你們完全可以將這些東西放入田間,而且據我所知。有些蟲王,更是擁有蟲領地的意識,若是你們能夠豢養一隻蟲王,便是百萬蝗蟲過境,也會分毫無損。”

    “小子。你說的的確是條解決方案,可是蟲王從哪裡來,我們哈桑部族只是一個小部族,哪裡養的出蟲王。”

    可以說苗人部族的強弱,完全取決於本部族內的養蟲人的實力,而養蟲人的實力,又取決於蟲本身的強弱實力。

    雖說哈桑部族對白晨的提議並不認同,可是他亦發現這個小孩也不是如最初想像的那麼無知。

    “其實剛才說的那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真正的問題還是你們這些田地本身的原因,蝗蟲是不走濕地的,特別是大型的蝗蟲群,更是不會經過濕地,你們的田地規劃本身就很不合理,所以才會招致蝗蟲。”

    白晨指著前方的一條大河:“你們可以把這河裡的水引入田地裡,然後再施以灌溉,不僅可以提高產量,防止蟲害,而且還可以更完善田地的規則耕種,而不是現在這樣,連路都堵住了。”

    “怎麼灌溉,除非耗費大量的財力、物力,修改河流走向渠道,不然的話,如何利用這些水,你看我們哈桑部族這些個人,有可能完成你說的那種規模的建設修改嗎?”

    “你有紙筆嗎,我給你們設計一個簡易的水車。”

    哈桑大布很驚奇的看著白晨,這個小孩子年紀小小,似乎什麼都精通一樣。

    可是他又帶著幾分懷疑,這小孩不會是在說大話吧?

    不只是他懷疑,跟在身邊的周沐琪和周木旭也都露出懷疑之色。

    很快的,哈桑大布便取來紙筆,白晨首先畫了一張田地的規劃圖。

    哈桑大布拿著規劃圖,看的的確是眼前一亮,可是又有些疑慮,這張田地的規劃圖雖然很漂亮,可是許多地方,都需要大量的水源。

    白晨不一會的功夫,又把第二張設計圖交到了哈桑大布的手中。

    哈桑大布看著整個設計圖,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太複雜了,他根本就看不懂。

    這張設計圖不只是水車的設計圖,其中還包含了整個田地規劃的疏通管道。

    接著白晨就是給哈桑大布講解起圖紙的應用,哈桑大布最初的時候,還有幾分懷疑。

    可是漸漸的,他已經開始有些失神,這些複雜的圖紙,當白晨講解的清清楚楚後,他開始被整個圖紙的規劃設計所震驚。

    整個圖紙大概費用在幾千兩上下,如果整個部族的人湊一湊,還是拿的出來的。

    可是若是完善整個圖紙的設計規劃,那麼哈桑部族的子孫後代,都將受益無窮。

    整個設計圖是以水車為中心,然後再通過竹管,將所有的水源完全的分部出去,最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灌溉網絡。

    雖然他先前對那三百兩的過路費還耿耿於懷,可是當他手中拿著圖紙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與那三百兩相比,這幾張設計圖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就連一旁的周沐琪和周木旭都聽的目瞪口呆,不是他們聽不懂,而是因為他們完全聽懂了,看似複雜無比的設計圖紙,卻在講解之後,變得如此的清晰易懂,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嘆為觀止。

    哈桑大布已經激動的不能自已,乾涸的老臉上寫滿了興奮與感恩​​。

    只要將這個圖紙上的理念實現,那麼他們哈桑部族再也不需要擔心過冬的時候,沒有足夠的糧食儲備。

    此刻他覺得,這張圖紙上那些繁雜的線條,已經變成了這個世界最美妙的弧線。

    “這個圖紙是我特別為哈桑部族的地形設計的,並不適合其他部族,如果沒有專業的修改,千萬不要嘗試去給其他部族整改,免得吃力不討好,而且還要遭人懷恨。”

    “明白明白。”哈桑大布激動的緊拽圖紙,也不知道聽沒聽進白晨的話。

    此刻哈桑大布的心中只想著,漢唐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區區一個五六歲的小子,都能製作出如此復雜卻又巧奪天工的設計圖紙,也不知道漢唐之中,有多少這等人物。

    如果這些小孩長大了,那還得了?

    週沐琪和周木旭也有同樣的感覺,這小子到底還有多少東西。

    肖鳳兒和曽不負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哈桑大布和白晨回來後,哈桑大布的態度就完全變了。

    不但把部族內積蓄的野肉拿出來給他們分享,甚至還舉行了盛大的篝火大會,宴請他們這些外來者參與。

    他們不知道,週沐琪和周木旭自然是知道。

    一直到第二人,當鏢隊要出發的時候,哈桑大布還是戀戀不捨的與眾人揮別。

    甚至還主動的為他們開道,直接把他們要經過的田地​​上即將成熟的稻子推倒。

    這搞的曽不負很不習慣,本還想著,給他們一點補償。

    誰知道哈桑大布一看到錢袋子,臉色立馬就黑下來,說什麼也不接受錢袋子。

    而且還口口聲聲的說,等他們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再從他們這走,讓他們好好的款待一番。

    肖鳳儿知道,哈桑大布的態度轉變,肯定是與白晨有關係。

    只是她絞盡腦汁也想不通,白晨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過了哈桑部族後,鏢隊繼續前進,只是周木旭的臉色始終不見好轉,一直沉著臉,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影響。

    從哈桑大布那裡得到的消息,羅布部族多年前就已經滅族了。

    羅布部族倒是有能人,乃是五毒教的一位長老,可是聽說最近也出事了,如今已經被罷免關入死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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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鏢

    過了哈桑部族後,就算是真正的進入南疆苗人的領地。

    漢唐千年王朝,曾經不止一次南征苗嶺,可是都被拒之門外。

    南疆密林,潮濕溫熱,中原人根本就無法適應南疆的氣候環境。

    再加上毒蟲猛獸的侵擾,又有天然瘴氣屏障。

    漢唐的大軍來到南疆密林,根本就無法展開陣仗,所以長久以來,南疆與中原雖然一水相連,可是卻始終未曾納入中原版塊。

    鏢隊進入南疆後,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車馬在密林中行進,也變得越發的困難。

    周木旭的傷勢漸漸好轉,可是臉色卻始終一籌莫展。

    南疆本是他血脈的根源故鄉,也曾經是他以為的棲身之所。

    可是現實卻給了他無情的打擊,即便是這片密林中,依然存在著爾虞我詐,依然存在著勾心鬥角。

    羅布部族早已消亡,就在不久之前。

    具體的原因就連哈桑大布也不知道,或者說是他不敢多說。

    五毒教在這片密林的最深處,然後苗人部族就如同眾星拱月一般,圍繞著五毒教向外延伸出去。

    周木旭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救出羅布部族的大布,也就是五毒教的教主。

    雖然他們素未謀面,可是對於體內流淌著苗人血脈,流淌著羅布部族血脈的周木旭來說,羅布大布可能是他唯一的親人。

    因為苗人這種原始的社會結構,整個社會結構都處於一個小群體之內,所以相互之間,都夾雜著彼此的血緣關係,同時也讓整個部族更加團結緊湊。

    這種血緣關係。伴隨著他們一生一世,讓他們永遠會為了自己的部族效忠。

    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凝重,白晨依然漠不關心的打著哈欠。

    對他來說,周沐琪與周木旭都只是一個過客,與他沒什麼交集。

    他這次來南疆。除了因為鏢隊本身的緣故,更主要的還是要找前來南疆的吳道德和關東天。

    自從十里鋪之後,吳德道和關東天便因為自己來南疆。

    白晨很好奇,這兩人怎麼會跑到南疆找尋自己的。

    可是這都小半年的時間過去了,兩人依然毫無音訊,如今正好來到南疆。自然是要將他們兩人帶回去。

    “石頭,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周沐琪祈求的看著白晨。

    白晨微微笑起:“有些時候,人就要學著放手。”

    “放手?”

    “是的,放手。”白晨看了看周沐琪,又看向周木旭:“你們覺得自己這樣顛沛流離的生活,能持續多久?當最初的熱情消退後。你們終有一人要先放手,你還有你的親人,他也有他的使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姻。

    可是白晨很清楚他們的未來。周木旭的心意已決,決意要去救出那個素未謀面的長老。

    可是周沐琪卻不願意周木旭去冒險,甚至於她希望能夠回頭,去懇求自己的父親同意他們的婚事。

    兩人的觀念已經發生了改變,與其將來反目成仇,勞燕分飛,還不如現在乾脆點分道揚鑣,彼此也保留一段美好的回憶。

    周沐琪不是個果決的女人,她能夠離家出走,與周木旭私奔。不是她有多大的勇氣。

    甚至於她現在已經後悔了最初的決定,周木旭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周沐琪卻不可以。

    因為她還有一個家,還有親人,這樣一個放不下的女人。讓她一輩子不回家,不見自己的父母,這是絕無可能的。

    周木旭抬起頭,久久的看著周沐琪,周沐琪被周木旭看的心慌意亂:“不可以……我們經歷了這麼多的苦難,怎麼可以說放就放……”

    “琪兒,走吧,我們真的不是同路人。”周木旭從周沐琪那不知所措的目光中,看到了她的猶豫,看到了她的徬徨無助。

    “這次你這小情人進到南疆,就沒想過活著回來,你跟著也是無濟於事,與其成為他的累贅,還是早早的放手,大家各奔東西。”

    白晨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不欠他什麼,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你不欠我什麼,是我周木旭欠你的,也欠你周家的,向肖當家借一匹馬,現在折回去吧,代我向師父說一聲對不起。”

    周沐琪並未有太多猶豫,周木旭的話讓她放下了負罪感。

    她不欠周木旭什麼,當放下包袱後,她就再不需要感到不安。

    周木旭失落的看著周沐琪遠去的背影,心中雖然神傷,卻只能一個人舔著傷口。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白晨略顯老懷的拍了拍周木旭的肩膀,拆情人果然是最有樂趣的事情。

    周木旭看著石頭,他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其實早在離家出走之前,他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只是他沒想到,周沐琪走的這麼快。

    曾經的山盟海誓,曾經的情意綿綿,此刻都變成了一種諷刺。

    “你現在是準備為那個已經忘記你的女人流淚,還是準備為那位唯一的親人流血?”

    周木旭咬了咬下唇,堅定的看著白晨:“我一定要救出我們羅布部族的長老。”

    “以你的能耐,此去成功的可能性近乎為零。”

    “石頭兄弟……不,石頭大哥,請你給我指條明路。”

    “你這聲大哥,我應了。”白晨一副老大的做派,拍了拍周木旭的肩膀:“去救人這事,有硬計劃和軟計劃,你的武功低微,這硬計劃肯定是不適合你,軟計劃嘛,就看你夠不夠機靈了。”

    “請石頭大哥指點。”

    “你現在最大的優勢就在於,沒有人知道你是羅布部族的人,如今五毒教內部動盪,三大長老趕走五毒教教主,同時也被五毒教教主帶走了大批親信,手頭必然沒什麼人手,肯定要大肆招兵買馬,你便可以混進去,你本身是苗人,而且又是帶藝入教,身家又乾淨,想要混出個名堂不難,混入之後就看你的能力了,教內正值用人之際,想要攀升上去輕而易舉,你只需這樣……”

    周木旭呆呆的看著白晨,滿臉愕然的表情,他原本以為,救人就是救人,救得出來就成功,就不出來就把自己搭進去,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在聽完白晨的話後,他突然發現,原來事情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這其中居然藏著這麼多的門門道道,不過不得不說,白晨給他說的這些,讓他不再那麼徬徨無助,不再那麼不知所措。

    他的心中充滿了希望,甚至於白晨還跟他說,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爬到極限的位置。

    “我能告訴你的,大致已經告訴你了,還有兩點你需要謹記在心,第一點,不能急,羅布大布既然沒被當場處決,那就是說他還有存在的價值,你有充足的時間完成你的計劃,其二,敵人的敵人,就是你的朋友,五毒教的教主,她不是你的敵人。”

    “我明白了。”

    周木旭是個很聰明的人,白晨說的這麼多這麼詳細,如果他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那就自殺好了。

    進到南疆後的第一個苗人的集市後,周木旭就下車了。

    鏢隊的人都很奇怪,為什麼周木旭走的這麼急。

    不過對於周木旭,眾人也沒有過多的注意,反正他們入夥的時候,給足了車馬費,如今走個乾脆,倒是讓眾人鬆了口氣,至少他們沒給鏢隊惹來什麼麻煩。

    “曾叔,我們這趟鏢是要送哪裡去?”

    “送東明城。”

    東明城白晨倒是知道,畢竟整個南疆也就三個城,第一個是被苗人奉做聖城的多明古城,然後便是東明城和南開城。

    三座古城不論是在南疆還是在漢唐中原,都是相當有名。

    東明城位於南疆東部,人口也是最多,不過同樣的,東明城也是最混亂的一個城池。

    南開城被天一教控制,多明古城則被五毒教控制。

    所以兩個城池都還算穩定,可是東明城則是兩教衝突最嚴重的地方。

    正因為衝突嚴重,所以苗人更喜歡湧入東明城。

    特別是那些想要出人頭地的苗人,越是混亂的地方,就越是受到追捧。

    在那裡有太多的機遇,五毒教、天一教的勢力,各自佔據著半壁江山。

    “那我們這批貨物到底是什麼東西?”白晨很好奇的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已經不是白晨第一次問了,每次裝卸貨物,曽不負和肖鳳兒都顯得小心翼翼,就連白晨這個自己人,都被蒙在鼓裡。

    白晨只知道,這貨物不小,而且多半是易碎的東西,每次裝載上下車,都要小心翼翼的,三四個人合抬。

    “這個……不好說……”曽不負撓了撓老臉,很為難的說道。

    “又不是大姑娘,有什麼不好說的。”白晨白了眼曽不負。

    曽不負卻像是做賊一般,整個人都彈起來:“你……”

    白晨一看曽不負這臉色,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驚愕的看著曽不負:“你們這一路運過來的,不會真的是個大姑娘吧?”

    “額……這個……”曽不負又露出那種為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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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0 12:38:0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三十九章 死生

    曽不負很不好意思的拉開一個大木箱子,裡面還有一個棉被裹的嚴嚴實實。

    “你不怕把人悶死嗎?”白晨連忙拉開棉被,卻發現裡面的女子她認得,這女子不就是自己當初在滄州城街頭遇到的,似乎是叫做阿古齊蘭的女孩嗎。

    只是,此刻阿古齊蘭的臉色蒼白,身上毫無生氣。

    “死了?”白晨有些憤怒的回過頭:“你就這樣送鏢的?”

    “不是不是……她交到我們手中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而且拖鏢的人就是她自己。”曽不負連忙解釋道。

    白晨愣了一下,白晨知道龍瀾鏢局是少數幾個,能夠恪守本業的鏢局,絕不吞鏢,絕不越貨,而且大老遠的從中原送到南疆來,也不會把一個大活人送成死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記得那天夜裡,這小女孩突然敲開鏢局的大門,然後便要求我們把她送到南疆東明城,並且她還說,自己會在路上死掉,到時候也不要多管,只要拿棉被把她包裹嚴實了,裝箱送過去就成。”

    “把她抬出來。”白晨嚴肅的說道。

    “做……做什麼?”曽不負猶豫的看著白晨。

    “我需要看看,她是否是真的死了。”

    “我已經檢查過很多次了……”

    曽不負本來還是堅定不移的語氣,可是接觸道白晨的眼神,又變得不那麼自信。

    白晨第一眼的時候,還沒想那麼多,可是越想越不對勁。

    他們這一路走來。少說也有二十多天的時間了,這麼長的路程,就算再如何保持,也要爛成渣了。

    可是阿古齊蘭除了面色之外,身體還保持著完好的狀態。

    所以白晨必須確定。阿古齊蘭是否真的死了。

    曽不負把阿古齊蘭抬入帳篷內,白晨愣愣的看著阿古齊蘭半餉。

    白晨是在想阿古奇蘭和阿古祁蓮的關係,首先她們都是一個族內,這是肯定的。

    白晨已經瞭解過,在苗人之中,姓阿古的人的身份。

    阿古這個姓氏在苗人之中屬於皇族。整個阿古部族也只有百餘人。

    不過阿古祁蓮應該是上任五毒教教主,那個小女孩則是下任五毒教教主。

    所以她們應該都屬於三代之內的親屬關係,如今看到阿古齊蘭的樣子,白晨也不得不出手。

    曽不負再次探了探曽不負的鼻息:“是死了啊,這有什麼好看的。”

    白晨白了眼曽不負:“你見過死人不腐化的嗎?”

    “也許她……也許她有什麼秘法,可以長期不腐不化……”曽不負猶豫的說道。

    “或許吧。不過我覺得她還活著。”

    “不可能吧。”曽不負立刻否決了這個答案:“沒人能夠悶在木箱子裡一個月的時間,並且還完全沒進水進食。”

    “這世上沒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就經歷過多番死生,而且還經歷過返老還童。

    所以白晨如今的神經,已經堅韌到可以接受任何的怪事,更何況這還不算最奇怪的。

    白晨伏下身子,將耳朵貼在阿古齊蘭的胸口,沒有心跳。

    不過白晨發現。阿古齊蘭的胸口處,又一個漆黑的掌印,正是這一掌,直接斷送了阿古祁蓮的性命。

    白晨皺起眉頭,白晨認不出這是什麼掌法。

    不過掌印此刻依然透著幾分寒意,白晨將手伸入阿古祁蓮的衣領子中摸索。

    曽不負老臉通紅,半天才說了一句:“石頭,這不好吧……人家小姑娘雖然死了,可是你這樣……”

    “閉嘴。”白晨瞪了眼曽不負。

    白晨這是在檢查這掌造成的傷害,檢查活人的傷勢簡單。可是檢查死人的傷勢,卻是完全不同。

    檢查死人的死因,多半都是仵作的事,而且仵作的工作,一般都是簡單粗暴。

    不過這種方式。顯然不適合阿古齊蘭。

    阿古齊蘭體內的血液,已經快要凝固,活人之所以是活人,就因為心室不斷的跳動,迴圈血液流動,心臟一停止,血液就會因為粘稠而開始凝固,這是不可避免的結果。

    不過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阿古齊蘭體內的血液,依然沒有完全凝固,這讓白晨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這丫頭沒死。

    “這丫頭可有說,多長時間內,送達目的地?”

    “有,兩個月之內,一定要送到東明城,三仙教。”

    “三仙教?”

    “嗯,是東明城的一個很大的教派,屬於五毒教的一個分支,控制著東明城半壁都城。”曽不負說道。

    “她顯然高估自己了。”白晨皺起眉頭,還好自己剛才提及這件事,若是再晚個一兩天,恐怕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石頭,你的意思是?”

    “她還沒死,她中的掌力應該屬於凝血陰性一類的,而且傷她的人武功極其之高,至少也是一氣歸元那種境界的頂尖高手。”白晨嚴肅的說道。

    曽不負聽到,倒吸一口涼氣,自己原本以為,只是一個簡單的運屍返鄉的鏢,居然惹出如此級別的麻煩事。

    “這個傷人者下手極其狠毒,不留餘地,掌力直接催斷這女孩的心脈,同時封住女孩的氣海,讓她無法運功逼出寒氣,只要短短的一刻鐘的時間,寒氣就能讓女孩失去行動力……一日的時間,即可讓她身死。”

    “沒錯,她來的時候,臉色就非常難看,拖鏢之後,就已經沒力氣說話,我給她準備了一個房間,第二天敲開她房門的時候,她就已經死在床上了。”

    “不過她早已預料到自己的死,所以事先做了一個準備,這應該是苗人的秘術。口中留著一口氣,雖然我不知道這秘術的名字,不過用途與運行方式大致明白,雖然不算高深,可是卻很管用。”

    “你就這麼看一下這個屍體。就懂秘術了?”曽不負驚奇的問道。

    “這其中涉及的東西太多,有武道心法的高深學問,也有醫道上的學問,外行人看不懂,不過卻瞞不過我的眼睛,等這事之後。我給你們幾個都教一遍,若是遇到強敵的時候,就以這秘法假死,再把人送到我這來救活。”

    曽不負的腦細胞顯然是不夠用,呆呆的看著白晨,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端一盆熱水來。”

    “啊……哦……”

    不多時。曽不負已經急匆匆的端了一盆熱水進來。

    白晨扶起阿古齊蘭的身體,將她的雙腳放入水盆裡。

    白晨也顧不得男女有別,再者說他自己現在就是小孩子,所以一些敏感部位的觸碰,也就沒那麼多的禁忌。

    “陸老頭那好像有一套針,給我拿來。”

    “你還會施針?”

    “紮不死人。”白晨隨口說道。

    不一會兒,曽不負就把陸老頭的針拿來了。不過同時來的還有陸老頭、周麻三以及肖鳳兒。

    他們已經聽到了風聲,所以全都跑來看熱鬧。

    他們都想看看,白晨是怎麼把死人救活的。

    周麻三和肖鳳兒都知道,眼前的石頭是花間小王子的弟弟。

    聽聞花間小王子的醫術通神,又有中全通的名頭。

    不知道這小子又學到了幾分本事?

    白晨一接過銀針,整個人都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陸老頭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雙眼,此刻突然放出一道精光。

    “行雲布雨!?”

    眾人都好奇的看著陸老頭:“什麼行雲布雨?”

    “石頭現在用的針法,乃是極高的針灸手段……天下間能施展出來的人,不過三兩個,而且全都是藥王穀的人。”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這小子年紀輕輕,居然已經將行雲布雨施展的爐火純青,旁人即便能施展的出來,也要全力施展,可是他居然是以單手施針。”

    白晨不只是單手施針。另外一隻手也沒歇著,手掌用力的拍擊阿古齊蘭的背脊。

    每一次拍擊,眾人的心頭便是一顫,像是被白晨的掌聲勾起心跳一般。

    漸漸的,眾人感覺自己的心跳都開始與白晨的掌聲頻率產生共鳴。

    “這是心結共鳴……”

    “這又是什麼奇術不成?”

    陸老頭苦笑:“這不是奇術,這已經是神術了……”

    “石頭這年紀,即便身懷絕學,也不可能施展的出來吧?”

    “這神術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他的這拍擊聲,不止是在啟動死者的心跳,而且還在讓我們每個人的心跳,都與死者的心跳產生共鳴,人數越多,勻分給死者的心力也就越強,我剛才就覺得奇怪,這治病救人應該清靜點好,怎麼這小子居然不攔著我們,原來早就打算利用我們了。”

    “天下間還有這等神奇的醫術?”

    眾人驚歎不已,陸老頭一提及這方面,立刻滔滔不絕起來:“醫道博大精深,還有許許多多你們聽都沒聽說過的奇術妙術,石頭的醫術應該是大家出身,能得傳如此奇術,又施展的如此得心應手,真乃醫道的奇才,不如就給老夫當弟子吧,嘿嘿……”

    眾人白了眼陸老頭,他還真有臉說給他當弟子,石頭這醫術這手段,給陸老頭當祖師爺都足夠了,哪裡還能讓石頭倒貼。

    突然,白晨猛烈的一掌拍在阿古齊蘭的背後,在場每個人心頭都是一跳。

    緊接著便看到阿古齊蘭噴出一口鮮血,然後就看到本來蒼白無色的臉龐,開始如同暖春般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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