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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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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漢寶】移動藏經閣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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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2 19:55:5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章 蠻力

    所有人都被白晨這不知死活的舉動嚇了一跳。

    白晨居然和一個怪物如此親熱,讓眾人都不禁捏了把冷汗。

    這怪物只需要一一巴掌,就能把白晨拍成肉醬。

    “白兄弟……”

    “小心……”公孫沉星也禁不住的喊道。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巨型屍人並沒有攻擊白晨,兩者在相互望了一眼後,颯然一笑。

    “英雄總是不被人理解的。”

    這個場面,給人一種違和的感覺,在眾人的眼裡,這個巨型屍人應該是毫無理性才對。

    可是卻又能夠與白晨和平共處,而且兩人的眼中,似乎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意味。

    巨型屍人抓起地上巨矛,目光望向張牙舞爪的巨蟲。

    巨蟲長嘯一聲,身似暴起的大卡車,疾沖向巨型屍人。

    巨型屍人迎槍撲向巨蟲,只聽嘭的一聲巨響,長槍刺入巨蟲頭顱半寸不到。

    同時巨型屍人在相撞的瞬間,巨大的身軀瞬間被撞飛出去。

    巨蟲吃痛,痛嚎一聲,變得更加瘋狂,沖著人群撕咬過去。

    眾人神色大變,梅絳雪目光一凝,早已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她神似凝花,雙劍終於在這一瞬出鞘。

    一步踏出,帶出繁華似景。

    就似在低聳的階梯上漫步一般,一步步的抬高身姿。

    步法精妙絕倫,同時又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便是藥尊者與毒尊者也忍不住一聲贊許:“妙,梅宗主的這套繁花步當真是獨步江湖。”

    巨蟲雖然速度快絕,而且力大無窮。

    可是梅絳雪卻不與巨蟲硬碰硬,身姿輕盈掠過巨蟲身側,雙劍揮出。

    兩道帶著繁花劍氣飛轉的落在巨蟲腹側,在巨蟲的甲胄上留下兩道貫穿半身的劍痕。

    巨蟲立刻收回身體,大半個身軀又縮回洞窟之內,只留下巨大的頭顱還在外面。

    梅絳雪輕盈的身姿再次觸地,臉上不甚好看,柳眉微微擰起。

    “我的劍氣居然撕不開這畜生的甲胄。”

    “這只蟲王身披蟲金,用不了百年便要化龍升天,怕是不那麼容易應付。”

    毒尊者對蟲類研究不凡,一眼便看出這只蟲王的深淺。

    只是臉上卻露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凝重,突然,藥尊者原本昏沉的眼中,露出一道精光,白衣如仙塵飄起,身形化作一道狂風,一掌拍向巨蟲頭顱。

    巨蟲也在瞬間爆出,那血盆大口撲咬著沖向迎面而來的藥尊者。

    不過藥尊者的速度,終歸還是快上一線,先一步來到巨蟲身前,一掌拍在巨蟲頭顱上插著的那只槍頭上。

    噗的一聲,半支長槍應聲沒入巨蟲頭顱,可是巨蟲卻沒有任何停滯,狠狠的撞在藥尊者的身上。

    藥尊者的護體真氣瞬間告破,整個人飛跌出去。

    好在巨蟲沒有趁勢追擊,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毒尊者連忙扶起藥尊者,此時藥尊者的臉色相當難看,服了療傷藥後,臉色也不見好轉。

    “老骨頭了,連這頭畜生都應付不了。”

    其實眾人都看的出來,這頭巨蟲凶就凶在它那身刀槍不入的蟲甲上,再配以它那無窮力量,讓一種高手都是一籌莫展。

    不過半支長槍刺入巨蟲的腦門,讓巨蟲變得更加暴躁,就像是發瘋了一般,胡亂的橫掃著。

    好在那些龍虎門弟子和七秀弟子,都已經退開百丈外,倒也沒受什麼影響。

    可是,公孫沉星卻沒有退,也不知道此刻她發什麼瘋,居然提劍迎向巨蟲。

    “沉星,回來!”梅絳雪看到公孫沉星沖上去,大驚失色的叫道。

    就在此時,巨蟲返身一張巨口,迎著公孫沉星撕咬過來。

    公孫沉星身姿雖然不慢,好勝心強的她怎肯退讓,迎著巨蟲的眼睛便要刺去。

    可是巨蟲也不傻,立刻閉起眼睛,厚實的甲胄立刻遮住雙眼。

    公孫沉星的劍尖劃過甲胄,不過是帶起一陣火花,巨口已經近在咫尺。

    公孫沉星這才意識到不妙,巨蟲口吐熏人的惡臭將她熏的頭暈目眩,身姿立刻站立不穩。

    梅絳雪此刻也已經是六神無主,便是想要施以援手,公孫沉星也是在劫難逃。

    突然,一條火龍從天而降!

    火烙鐵布衫!

    化龍訣第一式!驚蟄!

    七傷拳第一式!拳震武夷!

    巨大的衝擊,直接將巨蟲的頭顱摁在地上。

    這是白晨第一次施展化龍訣,全身都在湧動著一股暴戾的力量。

    純粹的力量,不是那種內力所化生的勁力。

    那種感覺就像是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的燃燒一般,而事實上白晨的身體的確在燃燒。

    不過不同於火烙鐵布衫所產生的那種烙鐵一般的赤紅,此刻的白晨就像是一團火焰。

    一團息不了的熾焰,瘋狂的燃燒著白晨的整個身軀。

    所有人都被白晨的再次出手嚇了一跳,那種完全超出常理的身軀。

    他們找遍記憶,也找不出有一種與這種功法相似的招式。

    而且在他們的印象裡,白晨絕對沒有這麼強。

    那種瘋狂湧動的火焰,在場的每個人都看的心悸。

    這短短的兩天的時間裡,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梅絳雪、藥尊者和毒尊者全都感覺到,白晨身上的先天之氣。

    周圍的天地靈氣,都是以白晨為忠心湧動的。

    “他已經突破後天,晉升先天了?”

    “怎麼可能?這才……才幾天的時間?”

    公孫沉星的目光完全凝聚在那個瘋狂燃燒的身影上,在她最驚恐的時刻,在她最為無助的時刻。

    那道身影給她帶來了從未有過的希望與光明,這一刻她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

    化龍訣第一式驚蟄,給白晨帶來的不只是力量,還有心中的那股戾氣。

    此刻的白晨迫切的想要將這股戾氣釋放,根本就沒時間去思考旁人的眼光。

    又是一拳,朝著腳下的巨蟲頭鎧轟去。

    這次是真的將巨蟲傷到了,整個頭鎧就似龜裂的碎鏡般,裂痕向著四面八方蔓延開。

    巨蟲用力的甩開頭頂的白晨,瘋狂的撲向白晨。

    轟——

    兩者撞在一起,可是這次沒有發生眾人所想像的,白晨被撞飛的場景。

    白晨雙掌緊貼著巨蟲頭顱,身軀傾斜著,撐住了巨蟲的撞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置信的看著白晨。

    這只巨蟲僅看身軀就知道,它的力量有多大。

    那已經不是人可以抗衡的怪力,就算是他們這些江湖中一流的高手,面對這種怪物,也要頭痛許久。

    更不要說那些後輩晚生了,面對這種怪物,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逃。

    就算是不能逃,以力相抗顯然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可是白晨卻選擇了這個看似最不名作的做法,與一個怪物力爭。

    當然了,白晨平常的行事作風,本來就是那種不經頭腦的,所以這種選擇也不算多奇怪。

    可是恰恰好沒有在力量上輸給巨蟲,這才是眾人最大的震撼。

    地面已經被白晨踏碎,可是他卻沒有退一步。

    不只是沒有退!

    白晨的腳步在一步步的向前移,他在奮力的將巨蟲的身軀往後擠壓。

    巨蟲連連怪叫,顯示著此刻它承受著怎樣的壓力。

    那種力量的壓迫,讓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一個人與一個怪物在比拼力量,而且還勝出了。

    不過,此刻的白晨更像是一個怪物。

    突然巨蟲頭顱一扭,掙開白晨的雙掌,反口朝著白晨咬去。

    所有人都是驚呼一聲,只見白晨身軀踉蹌,還沒站穩,巨蟲已經一口將白晨咬在嘴裡。

    公孫沉星臉色蒼白,其他幾個在場的人,同樣是面無血色。

    巨蟲咬住白晨,龐大的身軀就開始向著蟲塚內收縮,顯得尤為急促。

    可是,還沒等它的退一半,動作突然一滯。

    原本緊緊閉合的嘴巴,似乎被不情願的打開。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焦灼的氣味,與此同時,一道火光突然從巨蟲的嘴裡噴出。

    巨蟲發出一陣哀嚎,身軀退的更快,可是那道火光突然轉頭,撲向巨蟲的嘴裡。

    每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那火光之中的身影,分明就是白晨。

    只是眾人還來不及慶倖,白晨居然直接沖進巨蟲的嘴裡。

    緊接著,巨蟲就開始瘋狂的扭動著它的身軀。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它被放在蒸鍋上一樣。

    此刻已經沒有人再覺得這是一頭兇狠的巨獸,反而覺得它有點可憐。

    碰上這麼一個怪物,吞下白晨可能是它最大的錯誤。

    每個人都恍若夢中,梅絳雪與毒尊者的實力其實遠非這樣一頭巨蟲可比的。

    藥尊者的實力略差一些,不過就算他們三人聯手,也很難解決這樣一頭巨蟲。

    畢竟巨蟲的甲殼實在是讓人頭痛,那可不是高深的修為可以解決的。

    可是,白晨那一身古怪的功法,在力量上超越了巨蟲,在身體的強度上,也讓巨蟲吃足苦頭。

    不過真正恐怖的還是他那身熊熊燃燒的烈焰,吃下他完全就是找死的行徑。

    巨蟲再次將火焰噴出,白晨在半空中翻滾的砸在地上,不過看起來巨蟲比他更加狼狽。

    此刻的巨蟲再沒有先前的那種兇狂,身軀飛速的退縮,想要逃回蟲塚中。

    就在此時,人群後的巨型屍人終於動了,同時朝著白晨大喊道:“不要讓它逃了,不然的話整個青州城都要生靈塗炭!”

    巨型屍人的身形就如一陣黑色狂風,掠過人群,朝著巨蟲沖去。

    白晨也在同時應聲而動,兩者在同一時間沖到巨蟲的左右兩側,四支手掌同時抓住巨蟲頭顱的甲殼邊緣。

    吼——

    兩個怪物在同時施力,同時發出震攝天際的怒吼。

    在所有人驚愕與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在巨蟲無力的掙扎中,那十幾丈的身軀,被完完全全的扯出蟲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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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2 19:56:12 |只看該作者
六十一章 如來淨世咒

   “住手!!”突然,一聲怒喝喝止了白晨與巨型屍人的下一步動作。

    陰絕情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人群之後,不過他的手中掐著秦可蘭的脖子。

    秦可蘭的臉色蒼白,眼角還有未曾乾涸的淚痕,嘴角掛著一道血絲。

    看到秦可蘭安然無恙,白晨的心頭略微的放鬆。

    不過在看到秦可蘭的臉色,心頭的無名火再次燃起。

    “不想她死,你最好不要再動一下。”陰絕情陰惻惻的目光,就如一把隱藏在黑暗中的匕首,隨時都在準備著傷人性命。

    陰絕情抓著秦可蘭,慢慢的走到白晨面前:“白晨,你毀了我的一切,如今你的女人在我的手中,如果你敢有半點異動,我不介意毀了你的女人。”

    聽到陰絕情的話,所有人都有些恍若夢境,特別是龍行。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白晨和秦可蘭是仇敵來著,正是秦可蘭和陰絕情聯手,才讓繡氣宗覆滅,更讓白晨身陷險境。

    怎麼一轉眼的功夫,秦可蘭居然又成了白晨的女人。

    “白晨,殺了他!不要管我。”秦可蘭此刻是淚眼模糊,不過眼中的恨意並未消去。

    顯然,對於陰絕情的恨意,讓她可以放棄一切,哪怕自己的性命。

    白晨咧嘴笑起來:“不要。”

    “桀桀……我果然沒看錯,你這種人怎麼可能看著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算你識時務。”

    陰絕情完全沒有深陷重圍的覺悟,反而為自己的計謀得逞而得意不已。

    “說出你的條件吧,如何才能放了她。”

    陰絕情看了眼地上巨蟲:“放了它。”

    “換個實際點的條件吧,它又不是你兒子,你這時候救它,轉頭我們又把它宰了。”

    陰絕情臉色漸冷,其他人不禁忍峻,白晨這話實在是太缺德了。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若是你想耍什麼花樣,我便讓秦可蘭給蟲王陪葬。”

    “幾位前輩,你們有沒有把握在不傷到秦可蘭的情況下弄死他?”

    梅絳雪等人都是輕輕搖頭,同時眉梢不禁皺起,白晨這話完全是在刺激陰絕情的神經。

    “你說什麼?”果然陰絕情臉色一怒,掐著秦可蘭的手腕握的更緊。

    顯然,在眾多高手的包圍中,還要脅持著秦可蘭威脅白晨,給他的壓力不小。

    即便他再如何冷酷,可是在絕對的力量下,也是壓力倍增。

    “那麼緊張做什麼,我就隨便問問,如果幾位前輩辦得到的話,我也省了許多麻煩不是。”

    倒是秦可蘭,卻是怒中帶笑,她與白晨幾次交鋒,全都是盛興而去,敗興而歸。

    白晨就是這樣一個無賴,行事作風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白晨的每個敵人,在面對他的時候,可不只是頭痛那麼簡單。

    那些古怪的招數,似乎永遠用不完一樣。

    而且每次那種不經大腦的話,都能刺激著對手的神經。

    他就是這麼一個,讓對手恨得牙癢癢,卻又讓朋友抿嘴偷笑的混蛋。

    陰絕情都快氣的七竅生煙了,就算你們要有動作,起碼也要背著我商量吧。

    這麼明目張膽的詢問,根本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白晨無奈的聳聳肩:“既然你這麼想要保你兒子性命,那就留給你好了,反正來日方長,你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早幾天死和晚幾天死也沒什麼區別。”

    白晨說的坦蕩,可是陰絕情卻是聽的刺耳,臉色更是鐵青的充滿殺機。

    “過了今日,你以為還能殺的了我嗎?”

    陰絕情咬著牙冷哼道,眼角餘光不住的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蟲王,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好了,把秦可蘭放了,我答應你不在這裡對你動手便是了。”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別說是陰絕情,便是在場的幾個人,都不相信白晨的許諾。

    這小子滿嘴的口不對心,十句話裡能有一句是真的便算不錯了。

    “你也別想著先放你離開,然後再放人,我還對你不放心呢,你現在只有兩條路選擇,一條路就是放人,然後我放你們父子離開,一條路就是魚死網破。”

    陰絕情臉色更是難看,白晨威脅自己的同時,還不忘噁心一番自己。

    如果不是形勢所逼,他真恨不得將白晨抽筋扒皮。

    不過對於這種局面,陰絕情早已預料到了,他的腳步微微的退後。

    “你們全都退出十丈外。”

    眾人都想看看,陰絕情要玩什麼花樣,眾人全都退開十丈,只有白晨不為所動。

    “你也給我退開!不然……”

    “不然怎麼樣?殺了秦可蘭嗎?如果你傷她一根寒毛,我便讓你後悔今天的決定!”白晨突然臉色一變,眼中露出一道凶光。

    原本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蟲王,突然身體一聳,又開始蠕動起來。

    只是這次它似乎是學乖了,不再如最初那般暴虐,而是小心翼翼的收縮身軀,向著洞窟內蠕動。

    陰絕情的嘴角顯露出一道冷笑,突然一掌拍在秦可蘭的背心,秦可蘭應聲飛跌出去。

    白晨連忙將秦可蘭接住,關懷備至的抱著秦可蘭:“沒事吧?”

    秦可蘭的發垠微亂,臉色蒼白到了極點,只是覺得白晨的胸懷如此的溫暖,柔情蜜意的嗔道:“沒事。”

    白晨將真氣探入秦可蘭的體內,並未感覺到什麼煞氣,心頭也稍稍的放下心。

    再回頭看陰絕情的時候,他已經逃入蟲塚之中。

    隨著那個巨大的身軀,消失在深邃的洞窟之內,不過隨之而來的則是數不清的屍人,又開始從蟲塚內湧出。

    “怎麼會有這麼多屍人?”

    “難道陰虛門一直以來,都在蓄養屍人?”

    所有人全都是臉色劇變,特別是藥尊者、毒尊者以及梅絳雪,他們都是經歷過屍人肆虐的時代。

    一個兩個屍人的出現,並不能引起他們的恐慌。

    很多門派都會有一兩個屍人,那些屍人都有這樣那樣的因由留下的。

    可是一大波的屍人,這可就不是什麼理由可以蒙混過去。

    如今敢於公然製造蓄養屍人的,除了南苗五毒教和北苗天一教,根本就沒人敢如此大規模的蓄養屍人。

    巨型屍人瞥了眼白晨,平淡的語氣道:“你不該放過蟲王。”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人活一世,總要有點牽掛不是?你就沒有什麼需要牽掛的人或者事麼?”

    巨型屍人不禁再次凝望白晨,只是這次的目光裡,多了幾分贊許。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你的話總是特別有道理。”巨型屍人苦笑的搖了搖頭。

    “諸位前輩,幫我照顧秦可蘭,這事端是我惹下的,如今我便去收拾殘局去。”

    白晨看著洞窟內不斷湧出的屍人,密密麻麻的,根本就數不清多少個。

    “小子,這蟲塚內的屍人也不知道蓄養了多少代,恐怕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而且其中不乏你身邊這種屍王,就憑你身邊的這些人,要想將之攔阻在此,恐怕你們全部戰死也不見得能夠做到。”戒殺突然開口說道。

    “那你說怎麼辦?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屍人,出來禍害普通人吧?”

    “我倒是有個辦法,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戒殺的話中有話,古怪的語氣讓白晨想起上次,戒殺算計他時候的語氣。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一百萬功德,我送你一本《如來淨世咒》。”

    “一百萬功德換一本經書,是你腦子進水了,還是以為我腦子進水了?別說我沒有一百萬功德,就算有,我也沒那麼傻。”

    “這《如來淨世咒》雖然對普通人沒什麼殺傷力,可是對於這種污穢之物卻是相當克制,至於這一百萬功德嘛,你暫且欠著,就拿你下次賺取的功德相抵如何?”

    戒殺可是從來不做虧本買賣,他對功德的敏銳程度,就好像餓狗看見shi一樣。

    用自己下一次賺取的功德相抵,這句話一出,白晨立刻警覺起來。

    “淨化這些屍人是不是功德很高?”白晨試探的問了一句。

    “少,非常少,救一個人10點功德,可是淨化一個屍人,不過1點功德,你就算是淨化一百萬個屍人,我也未必能賺的回來。”戒殺一副痛心疾首的語氣:“本大師只是悲天憫人,覺得這屍人若是逃出去,必定是禍害萬千百姓,本著我佛慈悲,我這是虧本買賣。”

    若是戒殺悲天憫人,白晨是絕對不信的,這酒肉和尚每次都是天道天道的,怎麼這次會用黎民百姓當托詞。

    白晨這次留了心眼:“下次賺取功德的一半相抵,你要就要,不要拉倒。”

    “你這小子,怎麼就不能明白本大師的慈悲之心呢?八成,若是不答應,這買賣也就算了,只是苦了這萬千百姓,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

    “你少在那裝有德高僧,就算一屠夫都比你慈悲,六成,不可能再高了,若是不答應,今天我便戰死在這,也算是盡了自己一份心力,只是那受難的黎民百姓,就由你向佛主他老人家交代吧。”

    “我草你大爺,這是你惹下的禍端,憑什麼讓我和佛主交代,七成!你他娘的就不能看在黎民百姓的份上,拯救蒼生。”

    “七成就七成,不過說好了,那一百萬功德,別想從小爺我的功德簿上扣了。”

    “老子一向公正無私,會貪念你那點可憐的功德?少說廢話,清空腦子裡不乾淨的東西。”

    一番討價還價後,兩個不要臉的東西,打著拯救蒼生的幌子,最終敲定了價碼。

    “收好了!如來淨世咒!”

    轟——

    一股浩瀚無邊的浩然之氣,在瞬間沖入白晨的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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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2 19:56:5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 洛水三千,只飲一瓢

一瞬,白晨體內的戾氣完全消散。

白晨的身上開始散發出一縷金耀,所有人都在瞬間,感受到白晨身上,發生了某種改變。

每個人的目光,全都充滿了驚奇與不解。

白晨的嘴角輕蠕,似乎在低吟著什麼。

只見白晨雙掌合十,向前踏了一步。

這一步像是貫穿了恒久時光般,讓一切都靜止了。

每個人的腦海中,全都是一片空白。

沒有人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那一瞬,天空的日輪也比不上這個年輕人身上光華。

那本該樸實無凡的身影,卻給人一種不可褻瀆的氣息。

巨型屍人的身體微微顫抖,撲通一聲,直接跪到白晨身后。

一臉虔誠,五體投地的磕了個頭。

“這……這是梵天聖音?”梅絳雪的臉色突變,帶著不敢置信的語氣。

藥尊者與毒尊者更是臉色大變,身旁的龍行與公孫沉星都不明白什麼是梵天聖音,可是兩位尊者卻是明白。

十年前的那場屍禍,天一教與五毒教大打出手,更是將江湖各派都牽扯其中。

眼見動蕩將起,一個神秘人橫空出世,便是那神秘人,只吟出一段晦澀詭異的低吟,兩大教派無數屍人完全不受控制,跪在那個人面前。

而原本禍及天下的大戰,也因神秘人的出現而消停下來。

最終偃旗息鼓,各退一方,讓江湖又多了十年的安寧。

不過那神秘人來的突然,去的也是無聲,誰也不知道那神秘人的身份。

只余下那段讓眾人猜測不止的低吟,被江湖中人稱之為梵天聖音。

毒尊者與藥尊者看向白晨的目光,變得更加的驚疑。

“難道他是那個神秘人的弟子?”

“有這個可能……那神秘人來去無蹤,身份成謎,而白兄弟的身份,也是頗為耐人尋味,再配上他那些匪夷所思的武功招數,恐怕當真有是那位神秘人的弟子。”

梵音起,諸邪退。

聖言盡,天地凈。

這是江湖中人對神秘人的形容,可是梅絳雪等人根本就沒想到。

十年后的今天,他們會再次聞到梵音再起。

雖然這場面比之十年前兩教之戰相去甚遠,可是白晨也不是那個神秘人那般高深莫測。

至少在他們的眼里,白晨始終還是個后輩晚生。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后輩晚生,處處都透著一股神秘莫測。

與那神秘人一般,都給人一種摸不透的感覺。

原本人頭攢動的屍群,突然停下了腳步。

本該毫無神智的屍人,全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白晨。

它們似乎是感覺到白晨的存在,不過它們不是看,而是感覺。

在場每個人都對這種景象,既熟悉又陌生。

“真的是梵天聖音!!”

突然,屍群爆發出一陣嘯聲,無數的屍人仰天長嘯。

然后就如麥草一般,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然后便燃燒起來。

有些屍人還未倒下,殘骸便開始燃燒。

不過卻沒有屍人掙扎,反而是一種解脫的模樣。

白晨每踏出一步,便有更多的屍人倒下。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在他們的記憶中,神秘人的梵天聖音只是懾服屍人。

可是白晨的梵天聖音卻直接消滅屍人。

是神秘人故意留手,還是說白晨的梵天聖音更強?

當然了,梅絳雪和兩位尊者都傾向于前者。

畢竟以當日神秘人的高深莫測,比之如今的白晨強了何止千百倍。

當初神秘人出現的目的,也只是為了化解干戈,而不是制造更多的事端。

不過白晨作為神秘人弟子的身份,也已經坐實。

眾人心中再沒有一點懷疑,只看那跪在白晨身后的巨型屍人便知道。

如果這個屍人有一點的邪念,恐怕就要被白晨直接凈化了。

漸漸的——

也不知道凈化了多少屍人,蟲塚中涌出的屍人開始減少。

不再如之前那般,成群結隊。

不過白晨似乎也已經到了極限,站在蟲塚洞前的身體搖搖欲墜,顯得極其疲憊。

就在此時,洞窟之中突然傳來一聲咆哮。

又一個巨型屍人從蟲塚內沖出,只是這個巨型屍人可不是白晨身后那個那樣,是來臣服白晨的。

那殺氣騰騰的模樣,手舞著巨刃,所爆發殺傷力,根本就無人能擋。

梅絳雪眼見不妙,這時候的白晨,哪里有辦法抵擋這種攻勢,立刻便想上前救援。

可是有一個身影速度更快,只見白晨身后的那個巨型屍人,突然飛撲過去,直接將第二個巨型屍人撲倒在地上,用著狠辣無比的手段,雙掌用力一扳,第二個巨型屍人的腦袋與脖子已經分家。

此刻那個巨型屍人,就如一個金剛一般,死死的守護在白晨身邊。

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一個屍人居然去保護一人,而且還是毫無瓜葛的人。

突然,白晨的雙目大睜,一道金光從白晨眼中射出,沒入陰暗的蟲塚之內。

原本深邃無光的蟲塚在瞬間被照亮,每一寸角落都被金光覆蓋。

那些還來不及走出來的屍人,在這金光下無所遁形。

金色光輝卻對面前的巨型屍人,毫發無傷。

就好像懂得辨別正邪一樣,那些蟲塚內的屍人,本能的用手擋住金光。

可是這金光卻是誅邪神光,任那屍人藏的再深,也躲不過凈化的命運。

眾人站在洞窟外,就聽著蟲塚內傳出一陣陣的哀嚎。

然后是絕對的寂靜,靜的可以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每個人都是一臉茫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龍行恍若夢境初醒的問了聲:“結束了?”

眾人這才醒悟過來,目光再次落在白晨的身上。

只見白晨的身軀突然一軟,直接向后倒去。

巨型屍人連忙扶住白晨,秦可蘭立刻撲到白晨身邊。

當白晨醒來的時候,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渾身都像是要散架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秦可蘭與公孫沉星一直守在床邊,白晨的一點觸動,將原本昏睡的兩人驚醒過來。

“你醒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有什麼地方難受嗎?”

“要不要叫藥尊者前輩?”

秦可蘭與公孫沉星的一連竄關懷備至的問詢,讓白晨心頭暖暖的。

有個妹子關心,那種滋味說不出的舒坦。

白晨只覺得之前所付出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公孫姑娘,我已經沒事了,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我和秦可蘭還有些話要說。”白晨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看著已經恢復氣色的秦可蘭,心中一陣意動。

秦可蘭嬌羞的模樣,更是讓白晨把持不住。

那表情就似在說,任君采摘。

只是,公孫沉星卻是臉色漸冷,眼中滿是怨忿。

“藥尊者前輩說了,你如今傷勢未愈,最好不要妄近女色,于今后修為有礙。”

白晨撇撇嘴,輕輕摟住秦可蘭玉臂,將她拉到床邊,漫不經心道:“你這小姑娘,思想真不純潔,我只是和我家可蘭說兩句話而已,你怎麼盡往那方面想。”

公孫沉星要被白晨的話氣的七竅生煙,早知道這混蛋狗嘴吐不出象牙,偏偏自己還要熱臉貼他冷屁股。

“你自己好自為之!”說罷,公孫沉星便忿忿的拂袖而去。

秦可蘭有些埋怨的瞪了眼白晨,只是那嬌滴滴的眼神,看的白晨又是心猿意馬。

“公孫姑娘這兩日可是時時刻刻守在你床邊,你就不能溫柔一些對她麼?”

“我又不是她男人,溫柔與否有什麼關系。”白晨不以為然道。

“你覺得她對你如何?”

“洛水三千,只飲一瓢,此生有你便足矣。”

秦可蘭聞言,早已軟綿綿的癱在白晨懷中。

這一瞬,她只覺得天下間,再沒有比白晨更加溫柔的男子。

白晨的想法很簡單,要求也很低。

梅絳雪雖然曾經讓自己心動,可是她便如高枝上的鳳凰,可遠觀卻無法親近。

如今又有秦可蘭,死心塌地的戀著自己,夫復何求。

“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你如此巧舌生花。”

“如果你太早知道,怕是早已戀上我了。”白晨嘿嘿的笑著,看著秦可蘭曼妙身姿,擁躺懷中的姿態,如畫中仙子般,心中萬分滿足。

洛水三千,只飲一瓢!

門外,公孫沉星只覺得心頭被狠狠的抽了一下。

眼前已然渾濁,眼眶再也止不住淚水,潸然淚下。

屋內的兩人,你儂我儂儼然沒有考慮過旁人的感受。

“不要……”

秦可蘭輕呼一聲,抓住欲加進犯的手掌。

此刻秦可蘭面色潮紅,雙眸水汪迷離,口吐香蘭,呼吸變得略微紊亂。

白晨原以為秦可蘭如此順從,自己能夠順水推舟。

誰曾想,心頭火勾起了,秦可蘭卻在此刻推卻,臉上哭笑不得。

“可蘭大仇未報,陰絕情殺我至親,滅我山門,待到陰絕情授首之日,可蘭必定依從你。”

白晨雖然欲火撩身,不過聽到秦可蘭如此說,也不好再下手。

“你的仇便是我的仇,你丹奇宗的仇,便由我來報。”

白晨說這番話的時候,心中不禁感慨,當初來青州城,是為了對付丹奇宗。

可是如今卻是物是人非,此刻卻要肩負著為丹奇宗復仇的任務,真是世事無常。

秦可蘭微微點頭,臉上勉力輕笑,嬌軀輕輕依偎在白晨懷中。

白晨並未看到秦可蘭臉上一絲悲泣,眼中似乎已無希望。

這時候,房門被推開,兩位尊者與梅絳雪先后進來。

白晨很不滿的看著三人,有些時候,人與人的交流就是這麼難以溝通,難道他們就不能選一個恰當的時間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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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相見時難別亦難

    秦可蘭略帶羞澀的從白晨的懷中掙脫,白晨則是一臉無無奈。

    雖然對三個不速之客相當憤慨,不過白晨還是要感激一下,他們在自己身陷險境的時候,前去營救他。

    “白公子,你的身體感覺如何。”

    “多謝前輩關心,晚輩已經痊癒。”

    面對梅絳雪的時候,白晨還是略有一些不自然,飄離的目光有些恍惚。

    “這樣就好,其實此來除了看望白公子的傷勢,還有便是與白公子辭別。”

    “嗯?前輩要離去了?”

    白晨愣了愣,心中有那麼一絲不願,只是此刻卻是找不出一絲藉口挽留。

    “我與兩個弟子離開門派多時,如今青州城也已無事,擇日便要返回七秀,若是他日有緣,待江湖再見。”

    對於梅絳雪的離去,雖然在情理之中,不過似乎又有點匆忙。

    在與白晨短暫的告別後,便抱拳離去。

    “白兄弟……白兄弟,醒醒,你怎麼了?”

    良久,白晨被兩個老頭的呼聲喚醒,藥尊者又是把脈又是探息,還以為白晨的身體又出了什麼問題。

    “嗯?梅前輩呢?”白晨回過神來,梅絳雪已經離去。

    秦可蘭輕笑的推搡一把:“梅前輩早已離去多時,你若是不舍,此刻追上去,或許還來得及。”

    白晨瞪了眼秦可蘭:“說什麼呢,梅前輩可是與我有恩,我還未報答便已離去,我心中有愧。”

    “反正七秀就在江陵揚城邊上,以後的機會還多的是。”秦可蘭盈盈笑道,只是眼中多了幾分意味。

    “白兄弟,你我的十日之約可是過了時間了,你看……”

    藥尊者與毒尊者目光閃爍的看著白晨,雖然他們都清楚,白晨失約也是情有可原,按理來說,他們本不該拿來說事。

    不過他們還是迫切的希望,能夠拜會白晨背後的那個高人。

    雖然他們心中,在猜測白晨來歷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拜入門下的信心。

    可是對於丹道的追求,讓他們還是想要探尋更高丹道。

    就目前已經處於瓶頸中的二人來說,也唯有更高層次的煉丹高手,才能讓他們有前進的動力。

    白晨這才想起這茬,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幾天的時間。

    不過自己與二老的約定在前,如今便是想反悔,他也拉不下這顏面。

    可是自己身後,根本就沒什麼師父,去哪裡找一個師父來?

    想到這,白晨不禁頭痛起來,心裡想著,如何再把謊言順下去。

    當一個人說一個謊話的時候,往往需要一百個謊言才能彌補。

    白晨歎息一聲,藥尊者與毒尊者立刻緊張起來。

    如果說十天前,他們還有信心與白晨在丹道上一決勝負,那麼在白晨教他們混沌煉丹術後,他們就徹底的失去信心。

    那種神鬼莫測的煉丹術,他們雖然受益匪淺,煉丹水準也是更進了一步。

    可是他們也不敢說,自己悟透了十成,要知道當日白晨從旁提點,教補心丹的時候,那種行雲流水的煉丹手段,早已深深的烙印在他們的心中。

    也正是這點,讓兩人更是對他們的擂臺對決失去信心。

    事實上,在白晨昏迷的這幾日時間裡,他們是真的松了口氣,至少不用真的在擂臺上對決。

    只是,此刻他們深怕白晨再提出一場煉丹對決,就他們這點水準,和白晨比煉丹,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這種丟臉的事,他們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兩位前輩,晚輩願賭服輸。”

    白晨在歎息過後,慢悠悠的說道。

    此話一出,二老立刻松了口氣,白晨總算沒有重新比試的念頭,他們的擔心也是多餘的。

    “不過……”

    白晨一句不過,立刻又讓二老緊張起來。

    “不過什麼?”

    “實話告訴兩位前輩,晚輩師出隱世一脈,本門一向一脈相承,便是我引薦兩位前輩去見我師父,我師父也未必會收兩位前輩為徒,可是這樣一來,便與二老事與願違。”

    其實,白晨所說的問題,他們也考慮過,早已做好心理準備。

    那種絕世高人,收弟子也必然的千古奇才,他們自問在煉丹天資上,與白晨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白晨能夠得到那種絕世高人的青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他們呢?

    別看他們平日裡受人推崇,可是與這個年紀都夠當他們孫子的小輩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不過,晚輩倒是有一折中的法子,不知道兩位前輩意向如何?”

    “什麼折中法子?”兩人俱都是豎起耳朵傾聽。

    秦可蘭錯愕的看著兩人,以往在她眼中高高在上的兩位尊者。

    在白晨面前,卻像是聽話的小弟一樣,言語之間都透著幾分謙卑,完全沒有以往那種趾高氣揚的態度。

    “其實我師門對於本門武功或者煉丹術並不刻意隱瞞,我師父也曾經說過,只要是有緣人,便有資格習得本門學識,只是這有緣人嘛……”

    兩人對視一眼,屏住呼吸看著白晨:“何謂有緣人?”

    “晚輩能與兩位前輩相遇,這便是緣,這緣是有了,如果兩位前輩與晚輩能有些關聯,晚輩再傳以煉丹術,想來我師父也不會妄加降罪與我。”

    “白兄弟,你是要我們二人加入你門中?”

    兩人的臉色立刻猶豫起來,畢竟他們是萬花谷中人,而且曾經立誓,對萬花穀不離不棄。

    雖然煉丹術對他們二人非常重要,可是他們也不可能為了煉丹術,而背棄自己的門派。

    “當然不是,晚輩的意思是,兩位前輩以客卿長老的身份,成為無量宗的座上賓,然後晚輩也能有個探討交流的說詞不是?他日我師父若是說起,我也能有個藉口應付過去。”

    “只要當個客卿便可?”

    如果只是客卿長老,兩人倒是無所謂,萬花穀中十幾個長老,誰的頭上沒掛著幾個旁門的客卿頭銜。

    以往也不知道多少個門派,曾經力邀他們成為客卿。

    只是那時候,他們是根本不為所動。

    可是白晨不一樣,論輩分白晨只算是個後起之秀,可是論煉丹水準,白晨絕對可以當他們的師父了。

    其實,白晨就是想順勢,借著兩個尊者的名號,保無量宗日後的安寧。

    “當然了,兩位尊者哪日方便,去無量山上掛個牌即可。”

    “這個好辦,我二人即日起便是無量宗客卿,他日無量宗有事,我二人便盡自己一份力,保無量宗萬全。”

    “兩位前輩通情達理,能夠體諒晚輩,晚輩真是感激不盡。”

    其實,誰也不是傻子,兩個老頭子一輩子埋在藥堆裡,可是頭腦也不少根筋。

    白晨那點花花腸子,他們怎麼可能猜不到。

    不過白晨提的條件,對他們來說並無任何損害。

    能夠以這點代價,習得高深的煉丹術,他們自然是樂得兩全。

    白晨借著他們的名號,壯大無量宗的聲勢,對他們也是有益無害。

    秦可蘭坐在床邊,指尖輕輕擰了把白晨腰間嫩肉,小倆口又是一陣眉目傳情。

    “對了,繡氣宗的人可有消息?”

    提及繡氣宗的時候,秦可蘭的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

    兩位尊者看了眼秦可蘭,緩聲道:“繡氣宗此役中損傷不小,在蟲塚中發現了繡氣宗掌門和幾個長老的屍首,已經死去多時,只是那日來尋你的那個繡氣宗的小子,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不過聽說那幾日,陰絕情一直派人追殺那小子,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白晨心頭略有幾分沉重,對於繡氣宗的嶽燭心與曲風,都有相當的好感,如今聽到二老如此推測,心中一陣不舒服。

    可這也正是江湖的殘酷,如果不是自己的意外出現,無量宗比之繡氣宗也好不到哪裡。

    偌大的繡氣宗比之無量宗,強盛了何止千倍,卻也落的如今境地。

    唯有站在江湖的巔峰,如萬花穀與七秀坊這般的超級門派,才能讓所有的對手忌憚。

    “對了,那個屍王一直在後院,說什麼也不願離去。”

    “屍王?你說那個……”白晨想起那個巨型屍人,自己昏迷了這麼多天,差點把他給忘記了。

    “我去看看他。”白晨從床上下來,對於那個巨型屍人,心中有些敬畏。

    即便被煉成屍人,哪怕生前遭人唾棄,依然秉正除惡。

    白晨自問做不到他的那種無私大度的氣概,他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白晨出了院子,就聽到叮叮噹當的聲響,一個巨大的身軀在自己面前站起來。

    白晨看到巨型屍人的時候愣了愣,看到巨型屍人的身上鎖著拳頭粗的鎖鏈,分別的掛在四個石樁上。

    “你們把他鎖住的?”

    “不是,是他說怕自己突然發狂,所以要求我們把他鎖住的。”

    “小子,你醒了。”巨型屍人的眼中,依然是一團幽綠火光,卻沒有半分戾氣,反而有一種清澈與平和。

    “聽說你這幾日一直守在這?”

    “我要留在你的身邊,我不想再回到以往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只有留在你的身邊,我才能感受到浩然之氣,才能秉持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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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取名的藝術

    “跟……跟在我身邊……”

    白晨瞪大眼睛,滿臉的錯愕,這麼一個怪物,跟在自己身邊,先不說什麼時候發狂,就算不發狂,也是寸步難行。

    只要他往大街上一站,絕對能讓百丈之內空無一人。

    這麼個怪物級人間兇器,絕對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存在。

    “這個……這個……”

    “你若是不願意便算了,那請你誅殺我,省的我將來為禍世人。”

    那巨大的身軀坐到地上,閉上雙眼,一副伏誅的姿態。

    白晨哭笑不得,他以往只聽說過女人以死相逼,這麼個怪物居然也和自己玩這招。

    “我不是不願意,只不過你這麼大的個頭,跟在我身邊,有點不方便。”

    “這個倒是無妨,只要給我準備一個容身之所即可,只求能跟在閣下身邊。”

    “容身之所?”白晨想了想,如果把他帶回無量山,以無量山的面積,找個山洞給他容身似乎也是不差。

    “那好吧……既然你如此誠懇,便隨我回無量山吧。”

    如今無量宗還是太弱了,如果有這麼個戰力恐怖的怪物守護,也不怕外人窺覷。

    “對了,我們也算相交一場,我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我生前的名字已經忘了,不過將我煉成屍人的那個人,給我起了個稱號,惡傀!”

    “惡傀?這名字真難聽,以後還是叫你……嗯……人造人!對,就叫人造人。”

    白晨的惡趣味再次膨脹,反正別人也不明白什麼叫做人造人。

    “好,以後我就叫做人造人。”

    “人造人,這名字感覺怪怪的。”秦可蘭皺著眉頭,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她看到白晨的壞笑,就知道這名字背後,肯定有鮮為人知的典故。

    只是她怎麼也猜不透,這混小子腦子裡裝著的東西。

    白晨笑嘻嘻的貼著秦可蘭耳根:“你若是願意,晚上我們也弄個小人造人。”

    秦可蘭瞬間明白白晨那意味深長的笑容,臉頰一下紅到耳根子,狠狠的瞪了眼白晨:“你這壞蛋。”

    “這青州城畢竟人多眼雜,人造人不宜多做停留。”藥尊者擔憂的說道:“若是被外人看到,多半要傳揚開。”

    “那我今夜便趁夜帶人造人回無量山。”

    如今雖然在龍虎門,不過龍虎門弟子眾多,人多口雜,難免走漏風聲。

    “我與你一起。”秦可蘭拉著白晨厚實的掌心,小鳥依人的望著白晨,滿臉羞澀模樣。

    “今夜良宵,可惜了……”白晨不無可惜道。

    “白公子,你今夜便要離去嗎?”

    這時候龍行從院外走來,只是看向白晨的目光,不再如當初那般的輕描淡寫,多了幾分敬畏與親近。

    畢竟白晨如今的修為,已經不在他之下,而且又與七秀交情非淺,還與兩位尊者稱兄道弟,比之他這個龍虎門掌門尊崇了不知多少。

    加上他背後一個看不清深淺的師父,再也不是當初初來青州城的時候,那個來自破敗山門的無名小輩。

    “龍掌門,這些日子叨擾到貴派,且在危難之際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若是他日有用的到在下的時候,在下一定全力以赴,以報他日之恩。”

    白晨對龍行的感激,倒是出自真心,龍行待他當真是沒話說,雖說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其他因素決定的,可是龍虎門與自己非親非故,卻能幾次三番的伸出援手,白晨自然要以誠待之。

    “白公子客氣了,些許小事何足掛齒,何況龍虎門也從白公子手中得了不少好處,該謝的應該是龍某才是。”

    兩人一番客套,只是龍行言語之間,總有隱晦之色。

    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沒有說出口。

    “龍掌門是否有什麼事,但說無妨,白兄弟是個痛快人,他可不喜歡拖拖拉拉的。”藥尊者在一旁看的通透,直言了當的說道。

    “倒是有些小事,半年之內若是白公子有空,不妨來我龍虎門一敘。”

    “那到時候就要再次叨擾到龍掌門了。”白晨倒也痛快,知道龍行此刻不願多說。

    不過他隱隱察覺出,龍行這些日子,對自己多番拉攏,似乎半年之內將有什麼大事發生。

    而且無量宗想要成長起來,還要與龍虎門多加合作,龍虎門的名號,在青州城一帶可是相當好用。

    當初丹奇宗的一個公子哥跑去清水鎮,就能讓山行蹤的掌門裝的孫子一樣伺候秦有為。

    借著虎皮扯大旗的事,白晨自然不會錯過。

    ……

    再明亮的月也照不亮夜的淒涼,夜幕下的青州城,顯得格外的寂靜,入夜後青州城就已經宵禁,街上更是沒有人影。

    這不是平日裡繁華似景的夜下清州,似乎是官府收到消息,今夜龍虎門有些特別的動作,所以特別要求今夜剛入夜就宵禁了。

    自從陰虛門覆滅,龍虎門在青州城一家獨大,剩下的鐵卷派不過是苟延殘喘的可憐蟲。

    幾乎每個人都認為,龍虎門熊霸青州城指日可待。

    所以官府也尤為順從,不管龍虎門有沒有這種意圖,青州城上至官府,下至百姓,都已經傾向于龍虎門。

    子夜時分,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街道上,這身影高達丈許,正是人造人。

    寬廣的肩頭坐著兩個人影,對於在自己肩頭上打情罵俏的小情侶,人造人不以為然。

    不過對於二人,坐在自己的肩頭,還喝著小酒,就顯得尤為吃味。

    “我都已經忘了酒的味道了。”

    看著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漫漫的回憶著曾經的歲月。

    坐在人造人的肩頭,可比車馬要舒坦許多,不多時已經到達城門。

    不過宵禁後個城門已經緊閉,禁止出入。

    看著四丈高的城牆,白晨拍了拍人造人的肩膀:“爬的出去嗎?”

    人造人搖搖頭:“爬不出去。”

    “那怎麼辦?難道直接打破城門?”秦可蘭看了眼白晨。

    打破城門倒是簡單,只是引來追兵就不妙了,畢竟這破壞城門可是殺頭的重罪,就算龍虎門也未必保得住。

    當然了,抓到與否就是兩碼事了,清州官府也沒什麼高手,要想拿住白晨與人造人,那可比登天還難。

    人造人用粗糙的聲線道:“不用,你們抓穩。”

    人造人在說話的同時,向後退了幾步。

    白晨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想到什麼,立刻保住秦可蘭,同時緊緊扣住人造人肩膀的鎧甲。

    突然,人造人腳步一頓,整個人瞬間沖向城牆。

    那雙巨腿一蹬,人造人整個身軀都淩空而起,巨大的身軀就似大鵬展翅,直沖夜空。

    秦可蘭整個心都懸掛起來,看著拔高地面十餘丈,那種身心衝擊,絕對是她這輩子最刺激的一次。

    緊接著便是下墜的衝擊,就如過山車一般,炮彈般的砸在城外的地頭。

    不過卻沒有想像中的震動,反而有一種平緩與安逸。

    這種動與靜的極致,給肩頭的兩人,都是一種超乎感官的享受。

    “無量山在哪個方向?”

    白晨指了個方向,人造人立刻邁開步伐,就似一輛剎不住的大卡,賓士在夜幕之下。

    對於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白晨倒是習以為常,畢竟人造人的這種速度,最多也就是一輛時速八十公里的速度。

    可是秦可蘭卻是從未享受過這種鬥轉星移的感覺,便是她從前騎乘過的千里馬,也及不上這種追星趕月的速度。

    而且人造人可不會感覺到疲憊,即便是這種全速的賓士,他依然能夠保持著穩定的速度。

    白晨實在是很想知道,這個沒有心跳,沒有呼吸,甚至不需要血液迴圈的人形機器,到底是用什麼產生動能的。

    不過這種速度在進入清水鎮範圍後,就遲緩下來,清水鎮範圍多是山林地,地勢崎嶇,林木甚是茂密,他們又不能走管道,免得遇到夜途的商人。

    就在這時候,三人都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刀劍的拼殺聲。

    由於周圍格外僻靜,所以聽的倒是清楚,人造人不需要白晨吩咐,立刻停下腳步。

    隔著濃密的樹叢,看到前方不遠處有數十個身影圍攏在一起。

    而另外一方卻只有一人,在不斷的與試圖接近的人拼殺著。

    “好像是兩個門派拼鬥,我們要不要出手?”人造人低聲問道。

    “不對,人多的那方武功稀鬆平常,可是動作出奇的一致,配合無間,應該是官家出身,被圍困的那人修為不強,刀法也是相當的雜亂,不過拼殺起來相當狠辣,應該是綠林中人。”

    秦可蘭的修為雖然比不上白晨與人造人,可是眼光卻是相當毒辣,借著月光就辨別出了雙方的身份。

    “哦,原來是官府捉拿綠林盜匪。”人造人應了聲。

    “不對,如果是官府的話,為什麼那些官兵全都沒穿兵服,而且官府緝拿盜匪,可不會為了活捉而不顧自己人的傷亡,你看那些官兵死傷了不少人了,還沒將那個重傷的盜匪拿下,可見那些官兵是被下了死命令,不許傷及那人性命。”

    “那個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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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夜魘

    聽到白晨這句話,人造人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手中長槍蠢蠢欲動。

    人造人有心向善,可不代表他就是善男信女。

    雙瞳幽綠的光芒,散發著最原始的狂野。

    “別!”秦可蘭突然用低沉的聲音制止人造人的下一步動作:“對方好像是神策軍!”

    白晨可沒聽說過神策軍,可是人造人卻像是知道神策軍。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這裡是蜀地,應該是天策軍的地盤才對……”

    “神策軍?天策軍?什麼來頭?”

    秦可蘭對於白晨連這點基本的江湖常識都不知道,早已見怪不怪,也就對白晨的疑問沒有太多的追究。

    “簡單的說,神策軍就是叛軍,天策軍則是效忠于漢唐的禁軍,他們又被冠以血狼牙軍與東都之狼。”

    “叛軍?我們現在屠了這些叛軍,難道還要怕他們報復不成?你也說了,這裡是天策軍的地盤,神策軍就算再狂,在天策軍的地頭上也要捏著鼻子做人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神策軍一向睚眥必報,得罪他們的人,不管天南地北,他們必定以最殘酷手段報復,就算是蜀地的唐門與萬花穀這兩大門派,也是極力避免與血狼牙軍有所瓜葛。”

    “明的不行,那就暗地裡來,這荒郊野嶺的,誰知道是我們下的手。”

    “白晨,這麼多神策軍來此,必定是有所圖謀,而且對方想必是將周邊各派底子都摸個透,誰能除掉這麼多神策軍查一查就一清二楚,根本就不是難事。”

    “這麼麻煩。”白晨還是有些不忿,這麼畏首畏尾可不是他的作風。

    “秦姑娘說的沒錯,神策軍不比普通門派,血狼牙軍的名號可不是空穴來風。”

    即便是狂野暴虐的人造人,都對神策軍尤為忌憚,可想而知血狼牙軍的凶名有多甚。

    就在這時候,那個被圍攻的人已經體力不支,渾身上下數不清多少傷口,就連站著都變得相當勉強,只能靠著手中長刀撐著地面。

    “關東天,交出那些剩下的糧草,我給你留個全屍。”

    “呸……”關東天啐了口帶血的唾沫星子:“老子便是全燒了,也不給你們這群狼崽子。”

    “關東天,你可要想清楚,你留給那些賤民,他們也未必能活的了幾日,待到我軍殺至蜀地之時,那些賤民只能是屍骨無存,留待他們苟活幾日,不如獻給我軍,為燎王大業添磚加瓦。”

    “哈哈……”關東天突然狂笑起來,不過三聲不到,氣勢一竭,連續幾口鮮血噴出。

    “燎王與你們這幫逆賊倒行逆施,居然也敢圖謀天下,不說你們是否擋得住天策軍剿殺,便是唐門、萬花,便足以讓你們寸步難行。”

    為首那人突然冷笑起來:“很快,你所說的這些門派,連同天策軍都將成為歷史,燎王大軍即將席捲天下,你們便如覆巢之卵,旦夕難存。”

    “哈哈……燎王狗賊便是奪得天下,卻奪不了人心!”關東天豪放大笑著。

    “哼哼!燎王大業誰也阻擋不了,不過你是沒機會看到了,你就算不交出那些糧草,也只是稍稍延緩大軍的片刻腳步,依然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突然,遠處的樹叢中傳來一陣響動,然後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神策軍全都持起刀劍戒備,突然,樹叢中沖出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顯得非常狼狽,腳步急促而踉蹌,嘴裡大喊著:“救……救命……有……有怪物……”

    可是,還沒等那人逃到天策軍中,突然從樹叢中伸出一支大手,一把抓住那人,隨即立刻拖入樹叢內。

    緊接著,樹叢中傳來一陣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這聲慘叫在夜幕下,顯得格外的響亮。

    “剛才那是什麼?”

    在場所有的神策軍,全都可能到了黑影中伸出的巨手,那個被抓的人,在那巨掌面前就像是可憐的小貓,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的機會。

    所有人都渾身一陣冷顫,畢竟在這種荒野夜下,突然出現一個吃人的怪物,總是給人一種毛骨悚然。

    就在所有人都處於緊繃的時刻,樹叢之中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

    突然,一團巨大的黑影,從樹叢之中沖出。

    那黑影的身軀,比起他們所見過的,最大的野獸還要大上一倍,雙瞳放著幽綠的光芒。

    看體形很像是人的形體,可是卻是用四肢奔跑。

    而且人是不可能有這種體形的,這個怪物一經出現,立刻引來所有神策軍的混亂。

    “全軍戒備,龜守陣!”

    所有的神策軍立刻龜縮成一團,每個人都是背靠背。

    這種沙場軍陣專門對付被圍的仗勢,可是對於這種怪物,卻是無效。

    只見那怪物沖到面前,突然前肢一掃,四五個神策軍被掃飛。

    這種非人的力量,根本就不是普通軍陣可以抵擋的了的。

    最讓他們絕望的還不只如此,他們刺在怪物身上的刀劍,居然連這怪物的皮都沒有刺破。

    “退退退……”

    那怪物也沒有追擊,嘴裡發出野獸一般的咆哮,左右顧盼的掃了眼。

    突然看到地上半跪的關東天,關東天也看到了怪物。

    他沒有抵抗,也沒有逃跑,反而是坦然的站起來。

    死在這只怪物的嘴裡,也比落在神策軍手中好。

    至少也能死的痛快一些,那怪物三兩步的沖到關東天面前,張口就將關東天咬住,然後漫不經心的回頭看了眼周圍的神策軍,又抓起一具神策軍的屍體,慢悠悠的回到黑暗中。

    關東天此刻的心情,說是不害怕是假的,他已經知道自己的下場。

    只是怪物並沒有立刻吞吃了他,只不過是將他的半個身體咬在嘴裡。

    不說他現在重傷在身,即便沒傷的時候,也不可能敵得過這只怪物。

    所以也就絕了反抗的念頭,心中只盼著這只怪物,能給他個痛快。

    不過怪物似乎沒有立刻吃了他的念頭,在進入樹叢深處後,就站立起來,如人一樣的直立行走,而且還將他從嘴裡拿出來,反而將手中的那個神策軍的屍體塞入嘴裡。

    那具屍體噴濺出的鮮血,讓關東天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怪物的嘴裡發出一陣陣沙啞的笑聲,這笑聲更是讓關東天渾身冷顫。

    這世上沒有誰能夠坦然的面對死亡,關東天也不例外。

    赴死的決心也只是那麼一瞬,可是這只怪物並沒有給他痛快。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前的等待。

    突然,黑暗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很可怕吧?”

    “誰……誰?”關東天渾身寒毛倒立,在這種環境下,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更是讓他的神經都繃緊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願意交出糧草,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哈哈……”關東天突然笑起來:“原來你和那些狗賊是一路貨色。”

    “我能吃了他嗎?”怪物仰起頭將關東天高高提起,似乎只要女子一個聲音,就要將關東天丟入嘴裡。

    “你不怕死?”女子的聲音顯得有些惱怒:“再問一次,交不交出糧草?”

    關東天閉上眼睛,嘴裡輕哼一聲:“做夢!”

    突然,怪物發出一陣長笑,那陰暗中的女子,也是一陣笑聲。

    “你又耍什麼花樣?別以為我會將糧草交出來!”關東天臉色鐵青,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氣的。

    “值得嗎?為了一些本來就不屬於你的糧草,便要為此丟掉性命。”

    “老子樂意。”

    突然,關東天身體一輕,怪物居然將他輕輕的放到地上。

    “又來這套嗎?硬的不行,就想來軟的。”關東天對於這種手段並不陌生:“如果你們以為憑著這種手段,就想得到糧草,那你們就太天真了,老子什麼手段沒見過。”

    “你想多了。”就在此時,樹叢後傳來一個聲音。

    關東天一愣,初覺得這聲音耳熟,只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聽過。

    不過隨著那人從黑影中走出,關東天的表情凝固了。

    “你……是你?白公子?”

    “沒想到是我吧,嘿嘿……”白晨壞笑的走到關東天的面前。

    “你……這……那……剛才是在試探我?”

    “我將糧草交給你,可是用來賑災的,如今你不在西州賑災,跑到清水鎮地頭來,我自然要看看你打什麼主意。”

    白晨並不掩飾自己的懷疑,畢竟關東天是匪賊,當初相信他也是因為他是個俠盜。

    可是難免還是有點不放心,若說平常的關東天,也不是什麼大度的人。

    不過他打從心底尊敬白晨,所以在看到白晨的時候,心裡的不快立刻蕩然無存,對於白晨的擔憂,也能完全理解。

    “白公子放心,關某人還不至於打那些糧草的主意,只是西州災情已經控制住了,朝廷也派了一個大官來賑災,您給予的一千萬斤糧食和我搶來的兩百萬斤糧草,如今還剩下六百萬斤糧食,所有的出入,龍虎門的龍圖笑都記錄在案,白公子大可查閱,我將剩餘的六百萬斤糧食藏匿在私密地點,本想去無量山找您覆命,畢竟白公子感懷世人,那六百萬斤糧食在白公子手中,還有大作為,只是神策軍不知道從哪裡收到消息,一路追殺我到這清水鎮,若非白公子和……”

    關東天看了眼身後的人造人,咽了口口水,又接著道:“若非幾位相助,恐怕關某就真要與那六百萬斤糧食陪葬了。”

    白晨聽完關東天的解釋,心頭不由得有些慚愧,自己完全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先前是在下的不是,懷疑關大哥不義,小弟在此賠罪了。”

    “白公子說笑了,若是換做關某,恐怕也會與白公子一般心思,白公子能感西州百姓疾苦,救人于水火,關某佩服至極,這次來尋白公子,其實是想厚顏,拜入無量宗,還望白公子成全。”

    “你願意入我無量宗?你應該知道,無量宗只是個破敗山門,你真願意?”白晨眼前一亮,畢竟關東天可是俠義之士,他當初就有拉攏之意,只是想著無量宗廟小,未必容得下這尊大神。

    “無量宗雖然不大,可是關某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不過一介草寇,今次誠心懇求,白公子收留關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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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無量宗缺的就是你這種人

對於關東天願意加入無量宗,白晨是一百個願意。

關東天的實力雖然不強,在旁人眼中,他是一個草寇,一個強盜。

可是在白晨的心目中,絕對算是大英雄。至少他有勇氣去做那些,白晨未必有勇氣做的事情。一番寒暄過後,眾人便再次上路。

關東天傷勢不輕,雖然還未傷及性命,不過行動不便,人造人直接將關東天背在身後。

關東天在白晨的介紹下,也對秦可蘭與人造人有所認識。只是人造人給他造成的震攝,還是讓他產生不小的心理陰影。

“對了,人造人,你也和那些屍人一樣吃人?”

白晨對於人造人先前,吞吃了一個神策軍的屍體,心頭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對人造人的人性,白晨是百分百的相信。不過他畢竟已經不是活人,而且他自己也說過,如果離開自己太遠,很可能失去人性,到時候濫殺無辜也未必不可能。

“吃,我吃屍體。”

人造人平淡的說道:“我被那人製造出來,就是專門吃屍,不論是人還是野獸的屍體,我都吃。”

“哦,那就好。”

白晨點點頭,雖然吃屍體並不被常人接受,不過對於白晨來說,反而松了口氣,畢竟吃死屍總比吃活人要好。

何況,人造人本身就已經不是活人,用常人的法典道德去束縛他,顯然不合適。而他能夠在身死之後,還秉持守正除惡的本心,這點便是那些再世為人的君子也未必及得上。

“白晨,我知道你如何想,若是你覺得我麻煩,大可將我埋在山裡,我絕無半點怨言。”

“等你什麼時候幫我把無量山害人的野獸除盡了,再埋你也不遲。”

男人之間永遠不需要太多的解釋,只要一個眼神就可以明白對方的心意。

人造人裂開大嘴,露出森然血口:“今後無量山再無一隻野獸能害人性命。”

秦可蘭瞥了眼白晨,眼中盡是綿綿情意。對她來說,白晨就是她全部的依靠。不論白晨做出任何決定,她都會覺得是對的。似乎只要涉及到白晨的問題,她的智商就會被無限拉低。

漫漫夜色下,雙雙坐在人造人肩頭,一面賞著月色,一邊並肩而行,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當然了,如果少了人造人身後那個電燈泡的話,那麼一切就更完美。

特別關東天還沒有一點覺悟,明明都已經重傷了,偏偏還沒有一點傷患的覺悟。

“白公子,此次我惹下這些禍事,雖然您用計謀騙過那些神策軍,可是時間長了,我怕紙包不住火,到時候被神策軍知曉我並未死,怕是要給無量山帶來一些禍事。”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幾多愁,若是凡事都瞻前顧後,如何快意江湖?今日我若是拋下你,以後恐怕都要愧疚於心,還不如快刀斬亂麻,將來的事將來說,誰又能知道是我無量山怕神策軍還是神策軍怕我呢。”

“說的好,男兒當世便該快意江湖,不然便枉活這一遭。”

人造人聲音高亢宏亮,即便身死依舊帶著一股人中豪氣,意氣風發中動徹天地。

“江湖?何謂江湖?”

秦可蘭沒有眾人的豪氣,聲音中帶著一絲悲戚。她不過一介女流,又曆大劫,心中難定悲喜。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江湖的概念,可是讓他們說出口,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江湖,只是一群人的寂寞,共同升起的一團火焰,在雨夜把酒言歡,你談及漠北,我說起江南,那些出生入死熠熠生輝的故事在胸口翻轉,即使單槍匹馬也能感受到一種陌生的溫暖,一群人聚了又散,同樣的話可能要重複百遍,我也許要回以前的地方看看,你或許急著趕往下一站,也許分開之後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但是每個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眼光不停的向前看。”(著名解說sin的經典名言)

白晨口中的江湖,虛無縹緲,可是卻給眾人的眼前蒙上一層畫卷,清晰可見。那是理想中的故里,每個人都嚮往的江湖。可是現實中的江湖,卻比白晨的江湖要殘酷許多。

便是在場的每個人,都已經經歷過不止幾何的恩怨殺戮。

距離白晨等人幾十裡外的無量山,此刻正被上千的精甲衛兵佔據著。山頂上的那幾間草屋,也被火焰吞噬。

一個白衣儒生隔著幾丈外,這白衣儒生腰間懸掛一柄裝飾華麗的寶劍,雙手負背,不算高大的身軀,卻透著一股英氣,看著被火焰壓垮坍塌的房屋,眼中流露出幾分歎息。

“這便是江湖。”

白衣儒生轉身,看著身後幾個親衛,帶著一絲上位者的威嚴:“人抓到了?”

“稟告大人,徐將軍剛剛回來,不過看起來並未抓到人。”

這時候,一個軍士滿臉急切的趕回來,此人正是追殺關東天的那夥神策軍帶頭將軍:“大人,小人該死,未能完成任務,請大人降罪。”

白衣儒生眉梢微微一擰,颯然揮手便道:“起身吧,先將事情始末說清楚,再行定罪也不遲。”

“小人原本奉大人命令,追擊那關東天,帶領的一百精銳已經在三十裡外追上關東天,且在一番圍殺中,重創關東天,誰知夜幕茫茫之中,突然衝殺出一隻怪物……”

談及那怪物,徐將軍的臉色不禁有些恐慌,白衣儒生身邊的親衛立刻大喝:“住口,在大人面前也敢口出妄言,分明是你行事不利,讓那賊人逃遁,想出來的藉口推託責罰。”

白衣儒生的臉上看不出喜怒,目光依舊平靜,揮手示意親衛停口。

“大人,此事非我一人所見,卑職所領將士全都親眼見聞,若是大人不信,大可命人詢問。”

“繼續,什麼樣的怪物。”

徐將軍不敢怠慢,立刻將事情的始末詳細的說了一遍,這時候,白衣儒生身邊的親衛又開口了。

“大人,在來清水鎮之前,卑職就已經打聽過清水鎮詳盡的情報,並未聽聞這附近有什麼怪物出沒,徐將軍口口聲聲稱那怪物吃掉了關東天后,逃遁入樹林,恐怕是另有出入吧?”

白衣儒生眉梢微微一放,輕笑道:“此中有三個疑點。”

徐將軍聽聞白衣儒生此話,立刻跪伏在地上喊冤:“大人,卑職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分隱瞞,望大人明鑒。”

“徐將軍稍安勿躁,某非對你之言不信,若是你有意欺瞞,大可找一些更加可信的由頭,毋須說這種匪夷所思之事,何況此事非你一人所見,只要稍加詢問,便可得真相,所以某相信徐將軍之言。”

“大人英明,只是卑職此次失職,請大人降罪。”

“此事非你之過,毋須自責,不過此番失誤,你也有無法推脫的責任,所以待會去領二十軍棍。”

徐將軍連忙謝恩,他深知面前這白衣儒生治軍嚴苛,賞罰分明,本以為自己是在劫難逃,誰知道只是二十軍棍。這二十軍棍打下來,雖然也要自己半個月不能行動,可是比起嚴苛的軍法,還是白衣儒生網開一面。

“大人,您所說的三個疑點指的是什麼?”

“其一,徐將軍是向難追擊關東天,此去三十裡地應該是一片密林,那處少有走獸飛禽,更無人煙,這夜深人靜之時,怎會有一個小子無故出現在那處。”

“其二,依徐將軍所說,那只怪物身披黑鎧,動如猛虎,嗜血成性,更是力大無窮,揮手之間便是十數個士兵被拍飛,而且進退有度,不像是野外凶獸,畢竟若是野獸,看到一支軍隊,更不敢去接近,折返行徑反而像是有人指使。”

“其三,便是那個關東天的生死,若是按照徐將軍所言,關東天已經被活吞了,可是依某所猜,那關東天未必身死。”無謀子,燎王座下七大奇仕之一。

列數七人第四,分封為天權。其上有三,為天樞、天旋、天璣,其下有三,有玉衡、開陽、搖光。以北斗七星為號,足見燎王對這七人何等倚重。特別是無謀子,旁人看來不過是一介儒生,手無縛雞之力。可是卻掌管著燎王麾下三成兵力,與其他六人相比,更受燎王寵信。

在軍中備受諸將信奉,私下更是將無謀子稱作兵神。但凡無謀子統軍征討,幾乎戰無不勝,每每施以奇招克敵,敵我皆為之驚歎膜拜。

無謀子心思縝密,一眼便看出其中端疑:“若是我所猜不差,營救關東天這夥人雖然實力不差,卻畏懼我神策軍之威,所以才想出這招瞞天過海之術,做出這番假像,讓我們誤以為關東天已死。”

在場將士俱都點頭,對於無謀子的推測,無不心服口服。他人看來毫無漏洞的佈局,無謀子卻能夠一眼洞徹。

“難道是唐門?”

無謀子身邊親衛目光閃爍不定,似是露出一絲畏懼。無謀子搖了搖頭,輕描淡寫的答道:“若是唐門,又怎會掩蓋身份,更不會放徐將軍與一眾將士離開,也不會是清水鎮這些小門小派,不說清水鎮的這些門派是否知曉我們的到來,便是知曉他們有何膽量冒險掠我軍神威?以此來看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夥人與關東天關係慎密,早已盯著徐將軍一行,另外一種則是與我們的目的一樣,也是為了那幾百萬斤糧草。”

“大人,請您容卑職將功補過,將關東天與那夥人抓來,贖卑職過失。”

“此事暫免,那幾百萬斤糧草固然重要,可是非首要任務,若是引起唐門注意,恐怕會拖累此次行動。”

“那糧草之事……”

“清水鎮和附近的幾個村子裡的糧食,搜刮上來該有幾十萬斤,應該能夠支撐大軍些許時日,再多的糧草也只能拖累行動。”

無謀子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

“大人,青州城離此不遠,要不要……”

“不要,青州城雖然只是一座小城,城守士兵也不多,可是以我們的人手,想要做到攻下城池又不走漏風聲難如登天,這清水鎮就不同了,只要你們做的乾淨一點,遮掩一兩個月的消息,還是輕而易舉。”

眾人聽言,心頭俱都是一跳,無謀子這番話,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卻暗示他們,將這清水鎮這附近幾萬百姓趕盡殺絕,不留一個活口。

“大人,卑職明白,明日便去……”

“夜長夢多,我軍入清水鎮為時尚短,勿要耽擱時間,趁著夜色更方便行事。”

“是,卑職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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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殺人放火才是真正的江湖

“前面怎有火光?”

人造人人高馬大,抬首便遙見遠處一座山頭,火光沖天,似乎有人走火。

白晨順著人造人的指點望去,果然看到前方數里外的山頭,火光凝實,在夜色下更顯扎眼。

可是這一看卻是把白晨嚇住了,因為那座山頭不是其他地方,正是他的老窩無量山。

山頂就那麼幾間茅屋,這麼大的火勢,山上能余下什麼?

不過這還不是白晨最擔心的,最擔心的就是淵龍和阿嵐。

淵龍還好,經過自己的指點,手頭功夫不弱。

可是阿嵐不過五歲的丫頭,若是燒燙到,那就是天塌的大事。

“快,那是無量山!”

人造人一愣,不過很快就明白了,立刻邁開步伐,沖著火光的方向沖去。

可是還未接近無量山,就遠遠的看到有火光,原來是一隊人馬從山上下來。

人造人立刻停止腳步,躲入夜色之中。

原以為是哪個門派,可是看那整齊的陣容,以及裝束旗幟,分明就是神策軍。

白晨的臉色劇變,難道淵龍和阿嵐遭遇什麼不測了?

想到這,白晨的心頭更急,本想沖殺上去。

可是秦可蘭一把拉住白晨,她深知白晨姓急,若是此刻沖殺上去,后果難測。

眼前神策軍數量不少,怕是足有千人,憑著他們幾個上去,未必能討得好處。

“白晨,稍安勿躁,等這隊人走遠了,我們再趁夜摸上山。”

秦可蘭是此刻,唯一能夠保持理智的人,她的目光更多的是擔憂。

她太清楚白晨的脾氣了,這時候讓他安分守己根本就不可能,最多只能讓他暫時的隱忍,待到前面的人馬走過再行動。

不過白晨雖然心中焦躁,可是還是余有理智:“可蘭,此去山上危機四伏,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情況,關大哥就麻煩你照顧著,若是一個時辰內,我還未下山,你就帶著關大哥先行離去,人造人,你護住他們。”

秦可蘭雖然不願與白晨分開,可是她對局勢看的最為明了,自己的身手跟在白晨身邊,只能是累贅,而且關東天的確需要人照顧,所以她也沒有反對。

“白晨,人造人你帶著。”

如果論戰力的話,人造人的確不比白晨弱,特別是他的怪力,就算是白晨也要退讓幾分。

不過白晨還是覺得不妥:“人造人的身形太大,這次我只是潛回山門,不宜有太大動作。”

其實白晨還是覺得,秦可蘭與關東天身邊需要有人保護。

人造人的實力不弱,有他在兩人身邊護著,自己走的也能安心點。

一番爭執下,秦可蘭只能低頭,只是拉著白晨的手依依不舍,心中萬言難訴,最終也只輕吐蘭息說出兩字:“小心。”

白晨只是報以笑容:“我又不是去赴死,等我回來。”

說罷,白晨便已沒入黑暗之中,人造人低嚷:“秦姑娘放心,這山不大,容不下多少人,先前約摸已有千人離去,山上便是還有人,也不過百余人,以白晨的身手,百余人還不至于攔得住他。”

若說這世上有誰懂得白晨的實力,那就只有與白晨並肩作戰過的人造人。

特別是白晨那身銅皮鐵骨,還有堪比怪物的力量,便是人造人也要甘拜下風。

就如人造人所推測的那樣,白晨一路上,都沒遇到一兵一卒。

不過他也沒心思去思考那麼許多,他現在只盼著阿嵐和淵龍無恙,那麼一切都好說。

很快,白晨便趁著夜色摸上山頂,遠遠的便看到已經幾個身影。

其中一白衣男子在燃燒的茅屋前,傲然負手而立,對于眼前沖天火光不以為意,身邊還有幾個士兵。

本就不不怎麼堅實的茅屋,在熊熊烈火下,已經坍塌大半。

這時候,一人手中提著一個小孩,那小孩的哭聲格外響亮,嗚咽的聲音,聽的白晨心都碎了。

“大人,這小娃一直哭,您看……”

“不肯開口?那便留之無用,送他上路。”無謀子不以為然道。

白晨本就壓抑著心頭怒火,此刻看到山頂上不見阿嵐與淵龍,再聽聞那白衣男子與下屬對話,再也遏止不住怒火。

白晨就如一頭發瘋的野獸般,散發著暴戾的氣息,渾身上下釋放著無窮殺氣。

無謀子身邊的親衛也是不俗,立刻感覺到有一股駭人殺氣。

“誰!出來!”

兩個親衛立刻朝著白晨藏身點撲來,這兩個親衛的修為不弱,居然全都是先天高手。

不過此刻的白晨已經被怒火徹底的淹沒理智,那兩個親衛原本只當白晨是漏網之魚,心里也沒如何戒備。

畢竟這區區一個山門,根本就不值得他們如何費心思。

可是他們錯了,白晨就像是一個渾身燃燒著兇焰的厲鬼一般,突然從黑暗中沖出。

對著迎來的兩個親衛便是雙拳送出,那兩個親衛心頭一跳,大喝一聲:“哪里來的怪物!”

兩人同時揮刀朝著白晨劈去,心中想著,自己這招落下,對方不管什麼來頭,至少也該收招避讓。

可是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白晨對兩人的刀鋒根本不躲不避,刀鋒劈落在白晨左右肩頭,只是濺射起一道火花。

同時雙拳已經轟在兩個親衛的胸口,雙拳穿膛而出,白晨身上的火焰更是熾漲起來。

無謀子眼見這突然殺出的火焰怪物,眉頭稍稍一擰,往后微微一退。

十幾個親衛已經護在無謀子面前,只是對于這火焰怪物,也是尤為驚詫與忌憚。

要知道他們之間的修為相差不遠,每個親衛的修為都在先天初期左右。

可是這火焰怪物卻是一出手便擊殺兩個親衛,而且刀槍不入,殺死親衛的手段,更是兇殘至極,不由得升起一絲退意。

此刻的白晨,早已怒火中燒,身上的兇焰比起燃燒的茅屋還要灼熱,手中的兩個屍體,轉眼便成了兩具焦炭。

無謀子突然抓住身邊親衛手中的小娃,火焰怪物果然停下腳步。

無謀子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笑意:“你是何人?”

“殺你的人!”白晨雙眼迸射出無窮怒焰:“把人交給我,留你全屍。”

無謀子冷笑,提劍鋒橫在小娃的脖子上:“若是我不肯呢?”

“不肯?燒我山門,擄我妹妹?如今還用阿嵐威脅我,你覺得今天你還想活著離去嗎?”

“妹妹?”無謀子一愣,不過很快又恢復常色:“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如何?你敢動一步,我便切下她的耳朵,再動一步,我便剁她一只手。”

白晨身上的火焰漸漸散去,無謀子更是得意,知道白晨忌憚手中人質。

同時吩咐身邊親衛:“將他手筋腳筋挑斷。”

四個親衛立刻上前,最初四人還有些害怕,怕白晨突然暴起。

不過包圍白晨后,看白晨依然無動于衷,這才大膽,同時出刀干凈利落的將白晨手筋腳筋挑斷。

無謀子這才放心下來,臉上寫滿得意之色,之前還對白晨有些忌憚,不過挑斷手腳筋后,就沒有任何威脅了。

“你便是無量宗的淵龍?”

白晨躺在地上,冷冷的看著無謀子,不過聽到無謀子這個問題,心中倒是安心下來。

似乎他沒見過淵龍,那說明淵龍還活著,至少沒有遇到這些人。

“明知故問。”

無謀子冷笑,將手中的人質丟到白晨面前:“雖然與情報有些出入,不過大體上還是沒錯的,果然是無腦的蠻夫,你看看這小孩是你妹妹嗎?”

小孩被丟在白晨身上,白晨看了看,發現這滿臉淚痕的小孩,哪里是阿嵐,根本就是個小男孩。

“你是誰?”白晨一愣。

那小孩似乎是被嚇到了,只是一個勁的哭,不過無謀子倒是有些迷糊了。

自己在無量山上抓到的這小孩,怎麼淵龍會不知道這小孩的來歷?

“嗚……我……我是掌門撿回來的……無量宗弟子,淵河。”小孩又驚又怕,一邊哭一邊用模糊不清的聲音說道。

淵河年齡與阿嵐相仿,身形也差不多,身上居然還穿著阿嵐的衣服,又因為夜色火光下,難怪白晨會認錯。

“阿嵐人呢?”白晨問道。

“嗚……掌門和阿嵐師姐說去青州城,找……找長老去了。”

白晨一臉黑線,這淵龍做事也太不靠譜了,無量山雖說不入流,可是留一個小孩看守山門,便是沒出事,吃喝也沒有著落。

不過在聽到淵龍和阿嵐無恙的時候,白晨的心稍稍的放心下來。

“他們走了幾曰了?”

“今晨才走的,原本……原本讓阿呆大哥照顧我的,結果……嗚……阿呆大哥被他們殺了……”淵河哭的更傷心:“他們還燒了屋子……阿嵐師姐回來會罵我的……”

“好了,見了閻王再說,現在把丹方交出來。”

“丹方?什麼丹方?”

“哼哼……莫要與我裝傻充愣,你這無量宗如今可是把持著清水鎮的丹藥買賣,那補氣丹與補血丹就連我軍中大師都贊不絕口,若是你老實一些,獻給我神策軍,為燎王大業添彩,我倒是可以給你們立個衣冠塚,如若不然……”

白晨拖著已經廢掉的雙臂,艱難的撐起身體,臉上顯露出幾分邪笑:“如若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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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2 20:00:0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八章 有朝一日龍澤水,我要長江水倒

    “如若不然?”無謀子的眼中殺氣摒起,手中劍鋒突然發難,朝著白晨身前的淵河刺去。

    無謀子雖然不習武,可是手持利器,對付一個殘廢和一個小孩,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身邊的親衛,也沒有去動手幫忙。

    對於無謀子的狠厲手段,這些親衛早已見怪不怪。

    這位外表俊朗的白衣儒生,對於敵人可從來未曾手軟,不論是老弱婦孺,只要對他來說無所用的,必然會成為他的魚肉。

    只是,劍鋒刺到一半,突然凝固了。

    本該已經被挑斷手筋的白晨,居然抬起手,一把抓住堪將刺中淵河的劍鋒。

    “如若不然?”

    無謀子臉色一變,本以為白晨是拼盡全力一握,手中力道應該不足。

    可是他抽劍的時候,卻發現劍鋒紋絲未動。

    心頭暗叫一聲不好,身形連忙退後。

    白晨看著無謀子退去,也不追擊。

    當然了,最主要的是,他現在無力追擊。

    這麼小半刻的功夫,他勉強將右手的手筋接上。

    如果不是為了護住身邊的小娃,他還想多拖延一段時間。

    “怎麼回事?”無謀子輕喝質問親衛。

    那四個親衛也是一臉困惑,不解的看著白晨。

    不過看白晨是另外一隻手還是無力的搭攏著,心想或許是剛才下手輕了,沒挑斷那只手的手筋。

    那個親衛想到這,立刻上前想要再補上一刀。

    只是,如今無謀子手中已經沒了人質,白晨再不可能坐以待斃。

    白晨一把抓住揮來的刀鋒,用力一拉,再送出一拳。

    那親衛本來想著,對付一個廢人,根本沒必要大張旗鼓。

    可是白晨這透心涼的一拳,讓他明白了,眼前這年輕人的恐怖。

    白晨的眼中戾氣再次顯露出來,看向無謀子和這些親衛,就如看待死人一般。

    “殺了他!”無謀子看到此境,心頭一陣慌亂。

    白晨那眼神,讓他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下令,那些丹方雖然不錯,可是他可不想因此丟了性命。

    這半廢的小子,哪怕是躺在地上,都讓他覺得不安。

    白晨立刻將淵河抱在懷裡,整個人曲卷起來,身上爆射出一道火光。

    將身邊的親衛逼開,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這些親衛都不是弱手,稍稍避讓開,立刻便舉刀迎著白晨的脖頸劈砍來。

    白晨就那麼曲卷著身姿,不聞不問,任憑十幾個親衛劈砍。

    這些親衛可都是先天高手,已然可以運氣外放。

    刀鋒上含著內勁,威力可非後天高手可比。

    雖然還不能對白晨造成致命傷,可是每一刀下來,卻是攪的白晨一陣氣血翻滾,體內煞氣更是不斷催生。

    可是這些親衛越攻越是寒心,這小子的身體是怎麼長的。

    若是常人,早就被他們殺了百十次了。

    可是他們這十餘個人,個個都非庸手,對方任他們劈砍,居然連對方皮毛都沒傷到。

    同時心中慶倖,還好先前無謀子以人質要脅,廢了他的手腳,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無謀子越看越驚,大喝道:“刺他懷中小娃!”

    若是他不說這話還好,此話一出,白晨便如惡龍般暴起。

    原本殘缺的雙腳,居然已經完好。

    白晨這一站起來,立刻把那些親衛嚇得不輕。

    一招龍盤泰恒先將周圍親衛逼開,同時又是接下一拳拳指華山。

    一拳揮出,最靠近白晨的那個親衛,腦袋頓如西瓜般,瞬間被轟的粉碎。

    這一連竄的變故,讓無謀子與一眾親衛都嚇得魂不附體。

    無謀子最先反應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個火銃,朝天一射,夜空中立刻綻放開一團絢爛焰火。

    “搬救兵?”白晨雙目噴火,狠厲的盯著無謀子:“你以為你今日逃的出我的掌心?”

    無謀子冷哼一聲,依舊傲慢:“本人看你也算是了不得的人才,不若投入我麾下,為燎王大業建功立業,你過往罪責我也不追究。”

    “投入你麾下?若是你吃的起我這一拳,我便投你麾下。”白晨雙拳緊握,熾焰升起,嚇得身邊親衛又是連退幾步。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無謀子臉色陰沉,不過他本就不指望白晨真能答應,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同時下達指令:“不要與他硬拼,他要護著那小娃,只需與他纏鬥,只要拖到徐將軍人馬趕到,便是他人頭落地之時。”

    “小子,站我身後去,別礙我手腳。”

    無謀子所言,正是白晨擔心的,這些親衛的修為不弱,可是憑著自己的身手,倒也不難對付。

    可是要想殺敵,又要護著這麼個半大的小子,的確是有心無力。

    若是拖的太長時間,的確很難辦。

    誰知淵河立刻抹幹眼淚:“大哥哥別怕傷了我,殺了這些狗賊,淵河能保護自己。”

    白晨苦笑,這麼個半大的小子,拿什麼保護自己?

    突然,白晨背後一陣陰風襲來,白晨心頭暗叫一聲不妙。

    什麼時候背後還躲著一人?

    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剛讓淵河躲到背後,對方就發動偷襲。

    自己這不是保護淵河,反而是害了他。

    白晨剛回過頭,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淵河突然擺出白晨先前的架勢,一拳拳指華山揮出。

    這不大的拳頭,應聲落在偷襲在的胸口。

    恐怕那偷襲的人,想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被這樣一個小屁孩打中。

    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這屁大的小子,這一拳凶的令人髮指。

    一拳轟在他胸口,直接讓他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向後一縱,便再也爬不起來。

    反觀淵河也好不到哪裡去,白晨是不知道淵河哪裡習來的七傷拳。

    可是這拳法可不是誰都可以使得動的,先傷己再傷人可不是一句空話。

    只見淵河也是一口鮮血噴出,瞪著眼睛,還擺著先前的姿勢,直挺挺的向後一倒。

    我的小祖宗,你這小身子板施展七傷拳,這不是找抽的節奏嗎?

    便是自己施展七傷拳,也是一拳一口血,如果不是有懸壺功,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白晨一把撈起淵河,現在先不論他是如何習得七傷拳,這局勢可容不得他半點懈怠。

    還餘下十個親衛,個個都是先天期的高手,別說這小小的清水鎮,便是放到偌大的青州城,也是一股不得了的勢力。

    白晨能夠輕易的擊殺這麼多個,一方面是出其不意,還有一點就是示敵以弱。

    同時還有一點,也是白晨的根底所在,那就是他的火烙鐵布衫與七傷拳的配合。

    這兩種武功配合,可謂是天衣無縫,火烙鐵布衫主防,霸道無匹的七傷拳主攻,可以說是最強的盾與最強的矛的組合。

    正如當初戒殺所說的那樣,當敵人打你不痛的時候,你的選擇就很多了。

    那些熱血漫畫裡的主角,他們憑的是什麼?不就是耐操麼。

    這些親衛也是看的真切,他們何曾遇到過這種難纏的對手,便是手中刀劍能傷到對方,也只是皮毛而已。

    無謀子則看的更加通透,不由得輕笑一聲,對於自己的處境完全不放在心上。

    “我們走!”

    “想走!?”白晨立刻攔住去路。

    “閣下,你真以為你勝券在握?若是真要拼個魚死網破,我們便是全軍覆沒,你手中的小孩也要受你拖累。”

    白晨臉色陰晴不定,就這麼放過無謀子,他又不甘心。

    可是正如無謀子所說,有淵河在手上,真的難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無謀子已經看出白晨的猶豫,立刻便在親衛的保護下,繞過白晨,向著山下走去。

    遠遠的,傳來白晨的聲音:“有朝一日龍澤水,我要長江水倒流!”

    一句話,足見白晨此刻的恨有多深,無謀子本是從容離去,可是聽聞此話,差點沒讓他折返回來,與白晨拼個你死我活。

    好在無謀子知道,這一戰是打不起來了,白晨的實力讓他忌憚不已。

    自己便是拼盡這些親衛,最多也只能是殺了那個一無用處的小子,反而會激起白晨的殺機。

    雖然還有一千人馬在外,可是如今並不在附近,等大軍折返回來,恐怕對方早就逃之夭夭,然後將神策軍犯境的消息吐露出去,自己一行在清水鎮就再無立足之地。

    無謀子當然是憤恨不已,可是此刻也要為大局著想,當務之急還是需要想將人馬隱匿起來,再徐圖後計。

    畢竟這無量宗終歸只是個小門小派,若是為了剿滅個無量宗,導致這次行動失敗,反而得不償失。

    白晨也知道,如今事態非同小可,這無量宗暫時是待不下去了,抱著淵河也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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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2 20:00:2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九章 我無處容身,你無處藏身

    對於這次無量宗的意外,無謀子一路陰沉的臉色,便可看出他有多憤恨。

    以往從來都是他算計別人,這次卻被迫向一個小小的門派低頭。

    雖然是因為雙方忌憚,外加他為了大局考慮,所做出的決定,可是這也無法否認這次行動失敗。

    除了殺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之外,在無量宗上一無所獲。

    最後白晨的那句有朝一日龍澤水,我要長江水倒流,更是把無謀子氣得不輕。

    這小子可不只是對自己宣戰,是在對神策軍宣戰!是對燎王宣戰!

    一個破滅門派的小子,居然敢對傾覆神州大地的血狼牙軍宣戰?

    這是當著他的面,**裸的打臉!

    雖然無謀子不知道,長江是哪條河域,不過這段話的意思,以他的才智,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曾幾何時,他居然被一個無名小子如此威脅過?

    “大人,此人實在可惡,為何您……”

    “爾等皆為燎王麾下精銳,來此蜀地非是爭強好勝,正事要緊,便是讓那小子叫囂幾日又能如何,待到他日神軍降臨,便是那小子授首之日。”

    無謀子嘴上說的漂亮,心中卻不這麼想,如果自己身邊的這些親衛,能夠輕鬆解決掉白晨,他自然不會狼狽撤離。

    只是形勢比人強,無謀子雖然不善武功,可是形勢還是分的清楚的,便是將這些親衛賠進去,也不見得能殺了白晨。

    反而讓自己身陷險境,不如趁早退走,待日後再報今日之仇。

    遠遠的便看到徐將軍帶領的人馬,正火速趕來。

    一看到無謀子,徐將軍這才長鬆口氣:“大人,卑職來遲,讓大人受驚了。”

    無謀子臉色不大好看,嘴裡碎念兩聲,轉身便走入軍中。

    此刻他不適合發作,畢竟是他自己把人馬調開的,如今又發信號讓人家趕來。

    這時候親衛跟上前:“大人,現在趕回山上興許還來得及。”

    無謀子臉色一沉,反手便是一巴掌甩過去:“蠢材,你以為人家與你一般無腦嗎?就留在那任我們圍殺?”

    “聽我號令,全軍火速撤離。”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吶喊:“賊軍,別逃!”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晨與人造人。

    白晨本就是睚眥必報,一路下了山,心中越想就越是火大。

    與秦可蘭等人會和後,心中恨意終究沒壓住,把淵河往秦可蘭懷裡一丟,拉著人造人就追殺無謀子來了。

    無謀子也沒走遠,而且這一千神策軍想藏也藏不住,沒追兩刻鐘,便找到蹤跡。

    無謀子聽到白晨的聲音,先是一喜,可是隨即便看到,在白晨身後,有一個巨大的黑影也在狂奔著。

    只是因為夜色凝重,看不清是什麼,一直等到最後方的士兵,突然被什麼東西掃飛的時候,無謀子才看清。

    幽綠的雙瞳,在夜色下,顯得格外滲人,還有若隱若現的巨軀,就如同一尊金剛。

    每一次的揮掃,都是數個士兵被掃飛出去。

    徐將軍臉色劇變,顫抖的音階顯示著他此刻的恐懼:“是……是那個怪物……”

    ……

    夜色下,正有一支二十多人組成的隊伍,在夜幕下賓士著。

    這些人的行動快絕,動作如靈猴攀爬。

    這隊人一直看到遠方山頭的火光,這才停下腳步。

    “前面就是無量山?”為首的男子聲音清澈明亮,雖然聲音來看年齡不大,卻有一種持重的威嚴。

    這時候,那男子身邊響起一個女子的曼妙聲音:“聽聞那無量宗是這一帶非常小的門派,如何能擋的了那夥虎狼,恐怕我們趕到的時候……唉……”

    眾人都是一陣默然,想起先前經過的幾個門派,全都留下神策軍的足跡,每一個都是屍橫遍野,每一處都是血流成河,沒有一個活口。

    不過,他們經過打聽,還是找出一些端疑。

    這幾個被滅門的門派,要麼有些密藏或者寶物,要麼就是有些秘笈或者古冊,又或者是有些存糧,所以遭到神策軍洗劫。

    這也是神策軍的一貫作風,不論是隱秘的行動,又或者是大舉侵犯,不論是小城小鎮還是大都名城,只要是神策軍所過之處,必然是寸草不生。

    清水鎮不是第一處被這群蝗蟲席捲的城鎮,也不會是最後一處。

    “方師妹勿憂,看無量山那火勢,神策軍應該還未走遠,也許我們還來得及。”

    “但願如此吧。”女子輕妙歎息,只是心中卻是擔心,待他們趕到的時候,又是一地的屍體。

    “神策軍真是可惡!居然膽敢來蜀地作惡,若是讓我遇到,定然讓他們知道,蜀地不是他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

    人群中,一人憤恨不平的叫道,眾人立刻便是一陣附議。

    “休要輕敵,這次神策軍人數不少,而且一路洗劫幾個門派,都沒什麼傷亡,恐怕戰力不低。”女子輕喝一聲,喝止眾人的輕敵言論。

    為首的男子附和道:“方師妹說的沒錯,這次帶隊的應該是燎賊麾下最有名氣的謀士無謀子,此人手段陰險毒辣,便是婦孺也無倖免,行軍佈陣更是奇謀詭詐,在賊帳下有兵神之名,若是他帶隊的話,只需五百人,我們師兄弟加起來也未必能夠敵得過,所以此次行動還需從長計議。”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眾人紛議:“那我們不是救不了人,反而是羊入虎口,送死去?”

    “不見得吧?我們師兄弟在門中也非弱手,對敵普通人,便是三四十人也不在話下,我等聯手,難道連數百的兵將也無法肅清?”

    “是啊是啊,若是我們師兄弟聯手起來,管他千軍萬馬,也教他有來無回。”

    只聽女子又是一聲歎息,為首男子更是冷哼一聲,語氣不由得重了幾分。

    “胡扯,便是你們這幫庸才,便是再多一倍人手,也是去送死。”

    “師兄。”女子不快,沉著聲提醒了一句。

    “方師妹,若是不讓這些師弟知曉厲害,他們還只當是同門切磋,真以為打殺過幾夥盜匪,殺過幾個惡霸,便真當自己天下無敵了麼?”男子語氣更是不快,教訓的哼道:“別說神策軍,便是普通的軍隊,來上一千人馬,也能將我們這些人殺的片甲不留。”

    “師兄,諸位師兄弟才出來歷練,本來就未與軍隊碰面過,如何曉得其中兇險,你這做師兄的不好好解釋,這般凶做什麼?回頭我便與師父說去。”

    聽到女子這般維護,為首的男子語氣這才緩和,對於女子也是多是謙讓,不過對其他人就不那麼和善了。

    “方師妹,我是不想他們這般妄自尊大,與正規軍對陣可與江湖爭鬥要兇險百倍,正規軍行軍有素,陣仗孰若進退有度,怎是我們這些江湖中人能夠比擬的,若是有你我這般先天修為,倒勉強可以自保,可是諸位師弟能接的下戰陣幾招?何況那無謀子是易與之人?此人指揮軍陣如臂自如,若是他們皆以此種心態應敵,無謀子只消一個衝殺,便能讓我們盡數覆滅,妄他們還以為神策軍是烏合之眾。”

    “師兄教訓的是,諸位師兄弟想必也知曉了。”

    為首那人一番教訓,諸人都是一陣不服,不過又不敢大聲反駁,有人低聲咕嚕起來。

    “那按照師兄這說法,我們就算趕去也未必能救的了人,反而連自己都搭進去了麼?”

    “哼……誰讓你硬拼了?本門教的東西你們都丟哪裡去了?”

    “未必沒有漏洞可循,無謀子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謀士,而我們唐門又善於機關巧術,有心算無心下,那無謀子如何能擋?只要無謀子一死,軍陣便會大亂,到時候如何打殺那些神策軍,便不再是難題。”

    為首男子又道:“何況這次無謀子帶兵入蜀地,必然不敢大張旗鼓,數量肯定有限,若是我們發現不可敵,退居暗處便是,待到本門中掌門到來,便是神策軍葬身之時。”

    突然,林子外傳來一陣火光以及拼殺聲,眾人立刻沒入黑暗中,不再做聲。

    眾人被他們的師兄那番教訓嚇到,也都不敢再聲張,小心翼翼的接近前方的動靜處。

    “咦?那是屍人?”女子驚疑的看了眼身邊的師兄,眼中盡是疑惑。

    “那似乎是屍王,不過又與我印象裡有些出入。”

    眾人都看到,前方不遠處,兩人人影正在與一支千人左右的人馬拼殺著。

    無謀子看到白晨,不驚反喜,推開身邊的護衛,原本俊朗的臉龐變得猙獰無比。

    “小子,你這是自投羅網嗎?”

    “你讓我無處容身,我便讓你無處藏身!”白晨同樣陰沉著臉色。

    “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留下我!”無謀子咬著牙,冷冷哼道:“白虎陣起,給我絞殺了這小子!!”

    “絞殺我?”白晨此刻滿臉戾氣,身後人造人更是暴戾異常,一人一屍身上煞氣滾滾,面對千軍萬馬也是不弱分毫:“小爺命硬的自己都怕,克爹克媽克全家,求死求虐求侮辱!”

    撲哧——

    躲在暗處的方姓女子不禁忍峻,她實在沒見過這種人。

    面對千軍萬馬也這般口無遮攔,只是對於眼前這年齡比自己還小的小子,又升起幾分擔憂。

    畢竟對方可是凶名赫赫的神策軍,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匪賊。

    那小子身後的那個屍王倒是有幾分戰力,可是與這無匹殺性的神策軍比起來,還是略顯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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