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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四目交纏,再也不需要更多的言語,那一眼瞬間所承載的柔情,已夠讓她渾身虛軟,只願成為他真真實實的妻子。
所以,她任憑他的手指靈巧地挑開了她衣襟的盤扣,任由他炬目火熱地盯著她胸前的那抹紅。
“今兒個,咱們就要做真正的夫妻了。”他俯首,在她的耳際低喃。早已在心頭立誓,欠她的一個夫君,他會用自己一生的眷寵來償還。
“嗯。”凝望著他,莫問靈沒有半分猶豫的點頭應允。
不再需要任何的鼓勵了,赫連蒼龍一個傾身,一把便抱緊了莫問靈纖細卻婀娜有緻的身軀。
他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滿心滿眼只瞧得見懷中嬌羞滿布的女子,除了她之外,天塌下來了他也不想理會。
他的手輕柔地在她身上遊移著,看似龐大的身軀,卻有著無比的溫柔。
而他的溫柔,帶來了一簇簇的欲火,令她忍不住輕喘、求饒……
直到褪盡她的衣衫,那誘人的渾身雪白呈現跟前,赫連蒼龍才像無法再承受更多誘惑般地低吼了一聲,也迅速脫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俯下身,兩片薄唇隨即絲毫不差地找著了她胸前的紅暈,然後一口含住。
另一手,更沒忘了憐愛另一旁的紅梅,輕揉慢撚著。
“嗚……”像是再也禁不起更多的挑逗了,莫問靈輕泣出聲。
“夫君……好難受……”那是一種疼痛的渴求,是她這輩子從來不曾經曆過的感受。
不以為她還未經人事,赫連蒼龍雖憐惜,卻也繼續恣意地玩弄著不斷扭轉閃躲的嬌軀,而她那一聲一聲的輕嚶,更是夾雜了乞求的低泣。
好一會,就在她以為他終於收手之際,他的唇卻代替了他的手,蜿蜒而下地長驅直入。
當那一直被隱藏在雪白大腿間的嫩蕊被他尋著,另一番的折磨與需索也跟著襲來。
“啊!別……”莫問靈輕呼一聲,試著想要開口說什麼。
可是赫連蒼龍卻不允,薄唇鎖住她的紅唇,俐落地直接翻上了她的身。
那壯碩黝黑的身軀一覆上她雪白的身子,胯下的欲望立即像是不受控制的脫韁野馬,沖動地馳聘而去。
“啊——”撕心裂肺的劇痛驀地襲至,莫問靈那張原本滿是紅潮的臉蛋,霎時因為疼痛而刷白。
這一下,就連激動不已的赫連蒼龍也愣住了,他傻傻地瞧著身下的愛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感受到的那份緊窒及阻礙。
那分明……就是處子才會有的啊?
“你怎會……”因為太過震驚,連他也不免語塞。
明明就是個死了丈夫的寡婦,又怎麼會還是處子之身呢?
望著她臉上難堪的神情,淚水泫然欲滴卻強自隱忍的模樣,赫連蒼龍的心,就像被人硬生生地揍了一拳。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女人過去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
到底是什麼樣狠心的男人,才會任一個如花似玉的娘子受盡孤單和流言之苦。
這般心善溫婉的她,應該值得更好的對待,不是嗎?
“我……從來不是一個能讓夫君寵愛的女人。”他那震驚的神色和倏然僵直的身軀,令莫問靈難堪萬分地閉上了眼,她不想再瞧見從前總會在木易然眼中看見的輕鄙。可她的眼皮才合上,一顆顆惹人心疼的晶瑩淚珠,就這麼順著她白皙的臉龐落下來。
望著這樣羞慚自鄙的她,赫連蒼龍已能猜到那個該死的男人是怎樣讓她傷痕累累的。
此刻,滿腔怒火的他恨不得能追下九泉,將那個早已死透了的木易然再拖出來砍個十刀八刀。
“快別胡說了。”他心疼地開口輕叱,薄居帶著濃濃的不舍與眷戀,再次落在她輕顫的紅唇之上。
他待她萬分憐愛,宛若她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珍寶,他甚至在心中立誓,終有一日要替她拂去那些黑暗的記憶。
“睜眼。”在一陣細碎的輕吻之後,他忽然低沉地開口命令道。
她聽話的星眸微睜,可卻不敢直視他的眸,拼了命地逃避著他那炯炯的目光,只敢盯著他的胸膛看。
“看著我。”不容她抗拒地輕輕扳過她的臉龐,他要她正視著他的眼。
她只能又羞又怕的看著他,神情可憐兮兮。
“傻丫頭,難道你不知道,因為有你為妻,為夫於願足矣了嗎?”
是嗎?
真的有她就夠了嗎?
這輩子,頭一回有人對莫問靈說這句話,也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令她原本憂愁自憐的神色頓時一掃而空。
頭一次,她主動仰首吻上了他被胡須圍繞的唇瓣,學著他的法子,生澀地逗弄著他。
她的舉動惹采了他一陣低吼,才剛平息的欲望轉瞬如出柙的猛虎,再難駕馭……
“主子爺……主子爺……”
一聲聲的急喚伴隨著雜沓的腳步聲竄入耳中,原本正要撚子落棋盤的手驀地懸在半空中,遲遲未能落下。
“何事如此急躁?”聞聲,蕭柳元不耐地擰起了眉頭。
但即使面露不悅之色,依然絲毫不減那張臉龐的俊美。
秀氣的眉宇,高聳的鼻梁,紅唇白齒,面如冠玉,再加上那比尋常男子還要纖細幾分的身段,若非他束著發、身著男裝,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否則那款款姿態及俊美的面容,簡直就連青城當紅的花魁都比不上他。
“屬下終於打聽到了。”正因為費盡了千辛萬苦,所以蕭勤才會顯得如此興奮激動。
“打聽到什麼了?”撚著白子的纖手緩緩落下,這盤棋局,勝負已定。
“我打聽到莫問靈那個女人的下落了。”
聞言,蕭柳元的身子微微一僵,抬手輕輕一拂,原本在棋盤上排列整齊的黑子與白子,便全都被掃到了一旁青翠的草地上。
“她在哪?”蕭柳元蹙眉問道,聲音雖輕柔,仍能讓人感到其中隱隱躍動的怒火。
尋了那麼久,終是讓他找到了蹤跡。
蕭柳元的唇角,冷不防勾起了一抹笑,那笑雖冷卻很動人,帶著一抹不屬於男人的美豔,輕易就能夠勾人神魂。
就連天天瞧著自家主子的蕭勤,偶爾都會忍不住因為這抹笑而失神。
“在京城。”蕭勤回過神後,連忙答道。
“原來她躲在京城啊?”
虧得他鍥而不舍的努力找了三年,否則豈不就教那女人給逃了?
“還有……”還有一個消息,蕭動不知該不該說,他猶豫萬分且欲言又止的望著自家主子。
他相信,一旦主子爺知道了這個消息,必定會氣得發狂,如果可以,他真的甯可不要說。但現在不說,以至於爺這種喜怒無常的個性,到時只怕會氣得一同收了他的小命。
“有話就說,你跟了我這麼久,難道還不了解我的性子嗎?”蕭柳元利眸一掃,眼神宛若寒冰箭矢,筆直地射向蕭勤。
蕭勤不由自主地閃躲著主子那抹尖銳的眼神,謹慎地在腦袋瓜子裏挑選著合適的字眼,就怕自己會慘遭池魚之殃。“那女人如今的身份已經不同凡響,不再是那個怯生生、任人頤指氣使的小姑娘了。”
“喔?”對於蕭勤的說法,蕭柳元終於覺得有趣地挑起了眉頭,整個人活像見了腥的野獸般,雙眸燦亮得嚇人。“那你倒說說,她現在是什麼身份?”他伸手把玩還留在桌面的幾顆棋子,玩著玩著,那棋子竟在無聲無息間化為了一堆粉末。
蕭柳元著實很好奇,就憑那個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能得到什麼尊貴榮寵的身分?再說,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就算成了皇上的妃子,以他今時今日之勢,想要她的命,只怕也像捏死一只螻蟻那麼簡單吧。
但……他不單單想要她的命,他要她嘗盡苦楚,他要拿她的命,遙祭他那早已殯命的心愛之人。
眼見主子陰邪越盛,蕭勤不中用的遍體生寒,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
“她……她現在是赫連府的三少夫人。”
雖是二嫁,可赫連府該有的禮數並沒少,還大張旗鼓地用八人大轎將她抬進家門,顯見對莫問靈的重視。
“她……再嫁了?”聽到這個消息,鳳眼倏地一眯,銳利的眸光中翻騰著滔天的怒氣。
“是的,主子爺。”為免招來遷怒,蕭勤不敢有半絲猶疑的連忙點頭應答。
但盡管已如此小心,蕭柳元還是滿腹怒火無處去,美目一眯,伸手就是一個巴掌往蕭勤的臉上招呼,力道之大,幾乎將人打飛了出去。
她怎麼敢再嫁……
如果,她此刻生活過得悲慘些,他或許還會放過她,但她竟搖身一變成了家大業大的赫連府少夫人,飛上枝頭變鳳凰?
沒敢躺在地上裝死,蕭勤七手八腳地自地上爬了起來,對於方才那一掌,壓根不敢有絲毫的怨言。
“要不是她再嫁赫連府三少爺的消息轟動了整個京城,所有的百姓都在議論紛紛,屬下只怕還找不到她的蹤影呢。”
樹大才會招風,否則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如何尋覓一介弱女子?
“這麼說倒也是。”終於,蕭柳元斂下了初時的怒氣,對著蕭勤命令道:“給我備好馬車,我今兒個就要出發去京城。”
無論如何,他是絕對不能容忍那個女人過上一點好日子的,就算她現在貴為赫連府的少夫人又如何?他一樣要她償命!
況且,他最近剛好接了一筆生意,恰巧是關於赫連府的,這回就一並解決了吧。
纖細的銀針穿著各色的線條,靈巧地穿梭在綻青的緞布之上,不一會兒,一只飛鷹已經翺翔在眼前。
莫問靈一針一線的慢慢繡著,她想繡一個香囊給赫連蒼龍隨身帶著。
驀地,腦海中忽然飄過一張俊逸的臉龐,令她頓住了動作……
那日在她的好說歹說下,他終於心甘情願剃去了那一臉的落腮胡,露出他真實完整的樣貌。
想起自己初見他的真面目時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樣,莫問靈忍不住地輕笑出聲。
那個男人,原來有張好皮相,俊美得讓人只消瞧一眼就不禁怦然心動呢。
為什麼要用那把大胡子遮住自己的俊顔,赫連蒼龍雖然沒說,但她猜測那張臉只怕曾替他招來了不少女禍,所以為了杜絕麻煩,他才索性留起粗獷的大胡子。
這個男人啊……
一想到他,她的心就無可救藥的軟成一片,臉上的笑容也益發燦爛了起來。
“弟妹的心情很不錯。”
突如其來的聲響中斷了莫問靈的思緒,清亮的眸兒自緞布上的飛鷹抽離,落到了赫連蒼雲身上。
他清雅依舊,一身藏藍色的衣裝,襯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風雅卓然,散發著渾然天成的瀟灑氣息。
“大伯。”迎著他的目光,她不慌不忙的起身,朝他微微一笑。
收起方才的粲笑如花,莫問靈對赫連蒼雲的態度很是生硬,完全沒有一家人該有的熱絡。
面對這麼明顯的排拒,赫連蒼雲只是淡淡的勾唇扯笑,並不以為意。這個新嫁娘對他有何看法,他心知肚明,“弟妹在繡啥?”
人家冷淡以對,赫連蒼雲卻沒有識相地離開,反而邁步上前,大方地審視起莫問靈巧手繡出的圖案。
原來就是這樣的巧手,勾起了祖母的喜愛與興趣,這才誤打誤撞的成就了這樁姻緣嗎?
“一只鷹罷了!”莫問靈其實不以為向來事務繁忙的赫連蒼雲會有興緻同她閑聊,但她仍輕啓檀口的回道。雖然心中對於赫連府這種暗潮洶湧爭權奪利的行為很不以為然,但該有的禮數卻也不能少。
“這只飛鷹躍然於緞布之上,那展翅翺翔的姿態倒是讓弟妹處理得活靈活現。”再上前一步,赫連蒼雲毫不吝惜的揚聲輕贊道。
“大伯謬贊了。”柳眉驀地皺起,她對赫連蒼雲完全沒有保持距離的行為很不能苟同。
一個能夠扛起整個赫連府家業的男人,心思其實應該很細膩,察言觀色更應是不可或缺的能力,所以,他絕對很清楚她並不想與他多接觸。
但他卻沒有知情識趣的走開,這點讓莫問靈有些心生不悅。
他繼續笑道:“從這幅繡畫瞧得出來,你是個蕙質蘭心的姑娘。”
莫問靈雙眸冷然凝望,嬌俏臉龐上寒霜已現。
她永遠不可能忘記,在成親的那天夜裏,赫連蒼龍因為這些人而嘔出的那攤鮮血。
事後,一個鬼祟的丫鬟被揪了出來,雖承認是自己下的毒,可卻死也不肯說出幕後的指使者是誰。
她明白,如果有心要查,絕對不可能查不出來。而如果真查不出來,那必是有人存心包庇,她認為,在這宅子中,有能力包庇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這樣的你,配上赫連蒼龍那個魯男子,是委屈了。”見她不作聲只是瞪著自己瞧,赫連蒼雲並沒有走開,竟然還自顧自地說道。
雖為兄長,可是卻沒半點兄友弟恭的模樣,連作戲都懶。
“你沒資格批評他!”這樣大刺刺的批評,自然引來莫問靈杏眸圓瞪,十分不滿。
因為心上有了想要守護的人,所以她膽子自然大了許多,以前那種膽怯的模樣,早已不複存在。
對於她的惡聲惡氣,赫連蒼雲並不以為意,反而頗覺興味,一雙利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在你心裏,我那不成材的弟弟似乎是個很完美的夫婿,但你確定你沒看錯人嗎?”他意有所指的問道,仿佛在暗示什麼。
“夫君當然很好,我不認為我會看錯人。”莫問靈毫不猶豫的說,滿心只想扞衛自己的夫婿。
就憑他事事都為她著想,無時無刻都寵溺著她,這樣的夫婿如果還要說不好,那她真不知道什麼才叫好了。
無情之人她遇過不少,但多情的人,她卻只遇到赫連蒼龍一個,就憑他對她的好,已足以讓她眷戀與扞衛。
“是嗎?”赫連蒼雲輕輕的一笑,反問。
他臉上的笑一見就知並非真心,甚至還多了一抹沒有遮掩的狡猞,有如在暗示他知道些什麼足以戳破她信念的事,但卻又故意不說破。
這樣的挑弄用在旁人身上或許有用,可在莫問靈的身上,卻徹底失效。
她的個性向來單純直接,認定就是認定了,不會輕易的動搖。
所以看他這樣,她也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順著他的話往不好的方向想,依然堅信赫連蒼龍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好夫婿。
“當然是。”她自信地說。
“那麼,如果我說他並非你心中所想的那種人,你一定不會相信嘍?”
“自然不信。”莫問靈依然不假辭色,看得出懶得再跟他多說一句,要不是他擋了她的去路,她早就已經轉身進房,哪裏還會繼續在這兒和他糾纏?
再說,既然已知他的居心不良,那麼他的話,自然也成了廢話,當然應該要左耳進、右耳出。
“你把自己的敵意表現得那麼明顯,難道就不怕真的惹怒了我,當真名正言順的搶下赫連府的所有産業,讓赫連蒼龍那個武夫變成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光蛋嗎?”
看出了她的不屑,赫連蒼雲話鋒一轉,突然直白的這麼說。
“你敢?”莫問靈杏眸圓瞪,向來溫馴的脾氣早就被他目中無人的模樣給氣跑。
“為何不敢?”赫連蒼雲理直氣壯的反問,對她鄙夷的眼神視若無睹,只是逕自又說:“雖然我不是赫連府的嫡子而是庶出,照理不能繼承家産,但自我弱冠以來,這個家的哪一件事不是我在發落、我在處理?赫連蒼龍只管出門去打仗,族裏的生意和宅裏的事,他可曾放在心上過?”
“這……”赫連蒼雲的話其實也算有理,頓時堵得莫問靈說不出話來。
“可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霸占他人的東西啊。”
“巧取豪奪自有一番樂趣,難道你不知道嗎?況且,他除了會打仗,能經得了商嗎?這片家業要是交到了他手上,難保不會一敗塗地。”
隨便一句話,歪理都能說成正理,赫連蒼雲果真不負奸商之名。
“你要巧取豪奪對著別人去,我不準你對我家夫君使壞。”莫問靈氣急敗壞,只可怕不但嘴上功夫贏不了人,威脅也同樣沒效力。
赫連蒼雲扯唇一笑,銳眸忽爾閃過一抹難解的情緒。既然已經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這番逗弄,可以不用繼續了。
他原本已經想要作罷,偏巧眼角瞥見了一抹身影,壞心又起。
接著,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挑起莫問靈尖細的下頷,逼得她不得不正視他,然後邪氣萬分的低聲喃道:“其實,我倒覺得你與其守著那個粗魯又扶不起的阿鬥,倒不如來跟著我,至少我相信我有那個能力,足以保你一世富足。”
莫問靈瞪大眼,簡直不敢相信赫連蒼雲竟有這種粗鄙的想法。朋友之妻尚不可戲,這個男人卻這樣大刺刺的朝她這個弟媳招手。
難不成,他當真以為這世間的女人都不懂真情,只懂算計利害富貴嗎?
“你別作夢了!無論夫君他成了什麼樣,就算真變成一個乞丐,我也會一輩子牢牢守住他的。”
有著旁人所不能及的邪鄙心思很值得自豪嗎?哼!與這種男人多說無益。
抬眸怒瞪了他一眼,莫問靈選擇不再言語。就算嘴上爭贏了又如何?她真正該盤算的是如何守護自己的夫婿。
他若是愛打仗,她就由著他去為皇朝建功立業,至於赫連府這邊,自然有她會替他撐著。
她用力地拍去赫連蒼雲放肆的手,舉步正欲離開,但就在兩人錯身的那一刻,他卻仍不死心的想要伸手留住她。
當下,莫問靈想也沒想的便舉起手,用力揮了一掌到赫連蒼雲那張爾雅的臉龐上。這一掌,她使盡了吃奶的力氣,不只打偏了赫連蒼雲的臉,也打痛了她自己的手。
甩了甩吃疼的手,她還來不及出言喝斥,一聲暴吼已經震天響地傳入了她的耳中。
是赫連蒼龍?
莫問靈十分詫異,但也知道他們男人自有解決的法子,不是她這個女子能出頭的,於是她給了看來怒氣騰騰的夫婿一個“我沒事”的表情,便率先退下。
望著消失在門扉後的身影良久,赫連蒼雲終於收回了目光,才一轉身,一記鐵拳就已二話不說地朝他揮來。
他來不及反應,只得硬生生地吃下這記悶拳。
“她是你能碰的嗎?”只要一想到大哥的手方才握過莫問靈的下巴,赫連蒼龍滿腔的怒火就不請自來。
一拳不夠發洩自己心中的怒氣和酸意,自然還要再補上幾拳,方能消他心頭之恨。
所以,那虎虎生風的拳頭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到了赫連蒼雲面前,但已經有了警覺的他,這回可就沒有再呆呆的挨打。
他靈巧地閃過了赫連蒼龍連串攻擊,左閃右躲的,卻沒有真正的出手反擊。
三弟的怒火所為何來,他其實已心知肚明。
因為是他故意招惹,所以那一拳受得不冤。
“這麼纏著靈兒,你究竟想要幹什麼?”徹底被惹毛了的赫連蒼龍,邊打邊怒聲質問。
他剛才遠遠就瞧見大哥堵住了問靈的去路,甚至就連大哥被問靈呼了一巴掌的那幕,他都沒有漏看。
自個兒的妻子是什麼性子,他怎麼會不知道?若非大哥欺人太甚,向來溫婉的問靈也不至於這樣不留情面。
“怎麼?難不成我不能同我的弟妹說說話嗎?”赫連蒼雲對於弟弟的質問,輕松的四兩撥千斤。
他那痞子似的模樣,像是一桶油,不偏不倚地朝著怒火中燒的赫連蒼龍澆去。
赫連蒼龍出手更狠了,那種想要守護的心態,全都落入了赫連蒼雲的眼中。
這個男人,是真的愛上了……
意識到這點,赫連蒼雲嘴裏更不饒人的撩撥道:“嘖,原來咱們尊貴的三少爺也有這麼在乎旁人的一天啊?”
打小到大,不論任何事、任何人,他不曾見三弟這般在乎過,甚至無論他用什麼手段和方法去挑弄,都沒見他如此怒氣騰騰。
就連幾年前自己刻意接近他心儀的女人,奪去了那女人的心思及身子,讓她心甘情願成為自己的侍妾,他也只不過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更別說是大動肝火。
從此,若在園子裏見著了他那侍妾,他便冷著一張臉改道,但卻絕口不再提這檔子事,相較於今日張揚的怒火,可以想見他對妻子是動了真情。
“我不準你去叨擾她。”赫連蒼龍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
“你不知道你大哥我天生反骨,人家越不準我做的事,我越要做;我越不能擁有的人,我越想擁有嗎?”
“你別欺人太甚。”劍眉攏起,赫連蒼龍其實不懂,為何他們兄弟間竟會落到這個地步。
“我倒覺得“勝者為王”這個道理自古皆然,如今撐起赫連府這片天的人是我,就算你頂著赫連府嫡傳子的名義,那又如何?”
“我說過,你要什麼都可以,難獨靈兒不行。”像是耐著最後的性子,赫連蒼龍再次的重申自己的堅定。
任何事情他都可以看在兄弟血脈相連的分上不爭不求,拱手相讓,但就這個讓他疼入心坎裏的妻子不行。
“如果我就要她呢?”
“那你就是逼我奪回所有該屬於我的東西。”
“你以為你有那個能力可以扳倒我?”聽到赫連蒼龍的話,赫連蒼雲笑了,笑容猖狂得礙眼。
“你大可試試。”赫連蒼龍挺直了腰杆,告訴自己的大哥,為了莫問靈,他不惜全面開戰,就算兄弟閲牆亦在所不惜。
以前之所以不願撕破臉,是因為他懶、他不想爭,赫連府偌大的財富與權勢,在他眼中瞧來不過如浮雲。
在他粗獷豪邁的外表下,其實有著最細膩的心思,他真心的將他們視為有血緣的親人,所以只要能給的,他便不爭。
只有莫問靈不行,她是他捧在手心的愛妻。
如果光瞧她被大哥給碰了一下他就滿腹的怒火,那麼他甚至不敢想像,一旦有天他失去了她,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如果唯有拿回赫連府的主事權,才能穩妥的保護好自己妻子的話,那麼他義無反顧。
“癡人說夢!”聽到赫連蒼龍自信滿滿的話語,赫連蒼雲的眼神盡是不信與不屑。“或許在戰場上,你是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但要論起經商持家的手腕,你覺得你能贏得過我嗎?”
他這個弟弟看起來壯得像座山,但太過心軟,做事更不拘小節、不夠心細,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從來就不是他的長項。
“咱們可以試試看!”盡管逃避多年的事終究要發生,可為了莫問靈,赫連蒼龍毫不猶豫地接下了戰帖。
他的心裏有些無奈,就說了別回家吧?
他在邊關一直好好的,兄弟倆還可以各擁各的天,兩邊無事,可如今即使要維持假意的和平,只怕也是不能了。
“好,很好。”赫連蒼雲看來很滿意,痛快地應允這個挑戰。
他等了那麼久,等的就是這一天。他從來就不是個君子,甚至可以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唯有人家拱手相讓的東西他不屑要,如此的公平對峙,再分出個高下,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我等著你,你要真有本事,就拿下赫連府所有的主事權,這樣你就可以繼續現在的日子。但若你不行,做大哥的我並不介意接收這份屬於你的産業和你那嬌美可人的妻子。”
“你……”赫連蒼龍再次怒目熾然,熊熊的火焰筆直地射向赫連蒼雲,恨不得能將他剴骨揚灰。“我絕對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他昂然立誓,對於敵人的侵門踏戶,他不再只是一味的閃躲。
“你最好能做到你說的,否則一旦讓我覷了空,那麼我發誓,不僅是赫連府所有的産業,就連你疼入心坎的小妻子,我也會一並接收。”
“哼!”多說無異,赫連蒼龍冷哼一聲,不願再佇足停留,轉身就走。
“何況,你以為你的敵人只有我嗎?”沖著他的背影,赫連蒼雲像是還不過癮似的,又補上了這句。
“為了保住她,縱是千軍萬馬我亦能擋。”
“我很好奇,你視莫問靈為珍寶,她又真的能懂上幾分?”看著那挺直高大的背影,赫連蒼雲似輕喃,但又字字清晰的說道:“我挺期待的。如若有一日,她知道其實不是她命中帶剋,而是你無意間害死了她的亡夫,才害她受盡眾人指責韃伐之苦,讓她差點在大牢中香消玉殯後,你的守護,是不是還有任何的價值?”
“你知道些什麼?”原本已離了數步之遙的赫連蒼龍,在聽到話後倏地竄身至兄長的身前,憤怒的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
多年前的往事忽然被重提,讓赫連蒼龍方才的冷靜驟失,方寸大亂。
這件事應該只有他知、上官極品知道而已……
難不成上官極品出賣了他?
那個該死的錢鬼!他還以為經過了這些日子,他們之間多少有些交情了,沒想到他竟然一個消息兩賣。
“我在說什麼,你應該心知肚明吧?”終於看到赫連蒼龍心亂如麻的模樣,赫連蒼雲笑得很是暢快。
他就是要讓他知道,他隨時有辦法掐住他的咽喉,一刀便讓他斃命。
身為嫡傳子沒啥了不起的,重要的是手段和算計。
“你要是敢對她胡言亂語一句,我要的就絕不會只是赫連府的家業,我還會要了你的命。”
“盡管放馬過來吧,你以為我會怕你嗎?再說,你以為你的敵人只有我嗎?”
赫連蒼雲伸手拍去弟弟的巨掌,又順了順自個兒被抓皺的衣襟,顯然完全不把他的威脅看在眼底。
見狀,赫連蒼龍驀地回身不再留戀,既然大哥不顧兄弟情分,逼得他得要出手,那麼他又有什麼好客氣的呢?
直到疾行的高大身影逐漸遠去,原本挺直而立的赫連蒼雲驀地頹然跪地粗喘,虛弱萬分的模樣,已沒有一丁點方才的囂張狂肆。
“大少爺……大少爺……”看到他的模樣,一直隱身在旁的隨扈沖了出來,攙扶住他,口裏還不住憂心的嚷道。
“我沒事,別這麼大聲張揚,快去請大夫到我的院落,快去!”赫連蒼雲氣低地對著隨扈厲聲交代著。
心口猛然竄升的痛讓他幾乎要站不住腳,那長期被喂養在體內的毒,顯然已經快要抑制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也知道自己該好好的靜養祛毒,可若在這時傳出他毒發的消息,那麼他一心守護的赫連府,只怕就真的要分崩離析了。
所以他得要撐下去,撐到對家業沒有半點興趣的赫連蒼龍能夠察覺自己對這個家的責任,他才能安心的倒下。
時候未到,他還不能就這麼投降,他得再撐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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