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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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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辛卉 -【千歲戀人(掉錯時空愛對人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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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9 00:16:3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驟來的雨沒有緩和的跡象,仍舊持續狂泄著,原本人潮洶湧的熱鬧路段,頓時顯得空蕩冷清。

  當自己所搭乘的計程車,在路口等待交通號志轉換燈號時,薑慎言終抄從假寐中睜開眼,下意識的望向窗外,一抹如幽魂般冒雨前行的單薄身影攫獲他的視線。

  拂拭掉玻璃上的霧氣,薑慎言企圖看清對方的長相,那一頭引人注目的及腰長髮幾乎已證實他的判斷無誤。

  「那個小姐全身濕成那樣,怎麼不找個地方避雨啊?」司機大哥也不由自主的看了女孩好一會兒,心中疑問隨即脫口而出。

  薑慎言沒有搭腔,別開臉裝作若無其事。

  「看她那個樣子喔,八成是失戀了啦!」司機大哥倒是頗感興趣的發表高見。

  「失戀的女人最可怕,連命都可以不要。」他似乎挺有感觸的歎了口氣。

  叭、叭--

  後方的車子鳴了兩下短促的喇叭聲,司機這才發現燈號已轉綠,便乾脆閉上嘴專心開車。

  再度上路後,方才司機的一番話不斷在薑慎言腦中回蕩。

  失戀的女人……連命都可以不要……

  明明覺得那樣的說法和她沾不上邊,但還是左右了他的心思,無法不在乎的情緒在胸口凝聚成一股風暴。

  「繞回去!」他貿然提出要求。

  「嗄?」司機大哥被這突如其來的命令嚇了一跳,一時之間還反應不來。

  「繞回去!」姜慎言加重語調,不容置喙的語氣透著明顯的急迫。

  「可是這裏不能回轉哪!」司機苦著臉明說。

  這位帥哥也真是的,要下車的話也不早點說,都走了一大段路才突然要人家回頭。

  「那就找回轉道,然後繞回去。」他鐵青著臉,沉聲「指點」。

  司機大哥無奈的望他一眼,心想除了照辦,也別無他法。

  「開快一點。」薑慎言皺眉,再度下達命令。

  「紅燈了。」司機指著前方的燈號嚷道。

  「開過去。」又是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口吻。

  司機輕哼一聲,對他的要求不以為然。「先生,闖紅燈是要罰……」未完的話語,全在注視到他那對沒有溫度的黑眸時戛然而止。

  這一闖,恐怕他一天所得都必須支付紅單去了。唉!錢難賺。

  「我會補償你。」薑慎言慨然承諾。

  聽到有補償,司機心中雖然大喜,但還是沒膽子踩油門沖過去,忍不住叨念了幾句:「闖紅燈真的不太好啦,萬一發生意外再多錢也補救不了……」

  「廢話!」他不耐煩的低喃。就算不闖紅燈一樣會發生意外!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證。

  「現在雨下得那麼大,視線不良,我們還是安分一點比較好。」優良駕駛沒把他惡狠狠的咒駡聽進去,逕自繼續講古。

  薑慎言的臉色已經由青轉黑,努力克制他所剩無幾的耐性。「閉嘴!」他的聲調平淡,眼神卻很陰沈嚇人。

  奉公守法的司機大俠臉上又是一陣呆滯,微張著嘴發不出聲音,只覺得背後一陣寒意正往上竄。

  終於等到綠燈,司機猛地踩下油門,以比平常快數倍的速度往前奔馳。

  沿途,薑慎言的視線如雷達般逡尋著幽微的女性身影,就在下一個路口,一個狼狽的瘦弱落湯雞映入他的眼瞳。「停車。」他不由自主的提高音量。

  司機楞了下,才依言將車子停到路旁。

  他不顧外頭的滂沱大雨,迅速開門下車,邁開步伐朝那搖搖欲墜的荏弱身軀走去。

  「喂!先生,你還沒付錢耶!」司機大哥喳呼著。

  不會吧?他遇到坐霸王車的「奧客」?怎麼那麼衰!不行不行!他一定要拿到車資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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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無目的不知走了多久,君霏刻意將自己暴露在雨中,這樣她才能盡情哭泣。

  直到心情恢復平靜,她還是決定「回家」,雖然沒有人陪伴,至少還有黑兒在自己身邊,總好過一個人在街上胡亂闖蕩。

  君霏正想著,突然一隻大手從後頭冒出來捉住她臂膀,先前被小混混欺侮的恐懼感頓時襲上心頭,她使力想掙脫對方的箝制。

  「放開我--」

  對方非但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更加重力道。

  君霏驚惶不已,儘管她用盡全身力氣,卻怎麼也擺脫不了那驚人的勁道,巨大的懼怕感吞噬了她的思考能力,君霏頓時無法呼吸、腦中一片空白。

  薑慎言將恍若石化的她強拉進騎樓下,沖著濕淋淋的她破口大駡:「妳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腦袋?」

  如雷的斥責聲灌進耳朵,幾乎震破耳膜,卻奇異的安撫了她驚慌失措的情緒。君霏緩緩抬起頭,熟悉的男性臉孔正罩著陰霾,冷鷙的瞪住她。

  「妳難道不會找個地方躲雨嗎?」薑慎言眨掉從發梢滴進眼中的雨珠,火大的朝著她怒駡。

  君霏圓睜的杏眸,不敢置信的望著猶如神只般出現的他,一股莫名的酸楚自心口蔓延至喉頭,凝結成一團硬塊,逼出了眼中的淚,和著雨在頰畔蜿蜒成河。

  她無聲的抽泣牽動著肩頭,脆弱得宛若一朵顫動的花,惹人憐惜。

  「已經夠濕了,不要再哭了。」他攏起眉說道。

  他「類似」安慰的言辭,像一道暖流流入她空虛的心房,驅走了滿溢的冰冷寂寞,卻控制不了洶湧的淚水。

  是他……總在她彷徨無助的時候出現,雖然他態度很不友善、臉色很不好看、口氣也凶巴巴的,可是君霏好感動、好開心、好……好想哭。

  幾天不見的思念,一股腦全宣洩出來。此時此刻,她才體會到自己有多麼渴盼見到他。

  薑慎言怔怔的睇著她,心疼得有股想擁她入懷的衝動,但最後舉起的手還是緊握成拳、頹然放下。

  叭叭叭--

  在一旁等候的計程車司機按了幾聲喇叭,顯示他已等得不耐煩。

  薑慎言索性扣住君霏的手腕,先將她「扔」進計程車後座,自己再隨後入內。

  司機看他帶進一個彷佛剛從海裏撈起來、全身不停滴水的女人,登時傻眼。

  這不是剛剛走在雨中的那位小姐?難道「他」--帥哥先生,就是讓小姐失戀的男人?還是純粹善心大發,拯救一條可能走上絕路的生命?

  他們到底在演哪一出?自己怎麼都看不懂?司機困惑的抓了抓頭,完全被眼前的狀況搞迷糊了。

  「看什麼?開車。」薑慎言口氣不佳的怒吼著,把悶氣一股腦全發在無辜的司機大哥身上。

  司機被他渾身散發的高傲氣勢壓倒,他敢怒不敢言,只能摸摸鼻子自認倒楣,不然還能怎樣?

  唉!只能暗自在心中再度感歎:錢難賺啊!下次出門前一定要記得燒香拜拜,不要再遇到這樣的怪客人。

  狹小的空間裏,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只剩被阻隔在外的豆大雨點,劈哩啪啦打在窗上製造出的聲響,以及幾不可聞的女性啜泣聲。

  那絀微的噪音像在耳邊徘徊不去的蚊子般,擾得薑慎言快要發狂。「再哭就給我下去。」出語恫嚇,顯然成了他對付她的唯一武器,只是通常全都失靈,反而換來她變本加厲的「反抗」。

  不過,這一次卻出乎意料的起了作用。

  君霏連忙咬住唇瓣,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她不想再被人丟下了,不想單獨一個人……至少今晚不想。

  她的配合令薑慎言備感意外,這才稍稍稍弭原本狂熾的慍火。

  由於淋了雨渾身濕透,再加上車內的冷氣放送,君霏竟冷得直打哆嗦,出自本能的,她朝身旁寬闊的胸膛靠去,尋求一點溫暖。

  薑慎言明顯感覺出她的顫抖,低下頭觀察她的表情,發現她的臉色異常蒼白,連嘴唇也泛著淡淡的青紫。「妳……還好吧?」他有些笨拙的關切道。

  「好冷喔……」她像貓兒一樣瑟縮著身子,連聲調都不穩定的抖動。

  這一回,司機先生很識相的將冷氣調弱,並且主動開口詢問:「要不要先送她去醫院?應該是感冒了。」

  「不……不要……」君霏的意識漸漸轉為模糊,微弱的聲音變得縹緲遙遠。她不喜歡醫院,更不想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孤伶伶的發呆。

  他輕輕應了聲,接受司機的建議。

  「不要……」她的抗議顯然不具任何份量。

  她濃重的喘息和冰冷的肌膚,讓薑慎言更堅定他們前往醫院的必要性。

  司機憑著老道的經驗,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最近的醫院。

  薑慎言也很大方的給司機約十倍的費用,以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意。

  「喂!下車了。」他輕喚著伏在胸前的人兒,卻只換來她幾聲無力的嚶嚀。如此反復了好幾遍,直到確定她不再有任何反應,他才繃著臉將她抱下車,踩著沉穩的步伐走進醫院。

  目睹一切的司機大哥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禁莞爾一笑。

  那位大帥哥雖然表面上很酷、姿態又高,可是有一副柔軟心腸,出手大方又不會占人家便宜,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而且從他們的互動看來,兩個人應該都對彼此有愛意,大概是小倆口發生吵架鬧彆扭之類的小事。

  司機收下嶄新的千元大鈔,默默在心裏祝福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然後吹著口哨、開著車,繼續他的下一筆生意。

  下了好一陣的傾盆大雨倏地停止,就像是突然被拴緊的水龍頭,連雨絲都未再飄下。

  天母某棟高級大廈的十二樓住戶內--

  一隻蜷縮在真皮沙發上的黑貓,尾巴靈活的擺動了下,眼前正在播放影集的電視螢幕「啪」地一聲失去影像,畫面僅剩一片黑。

  牠起身伸展四肢,「咻」地一下便移動到陽臺邊坐著,眺望遠方,晶燦的眼瞳散發著淡淡幽光。

  牠可憐但善良單純的女主人,雖然因為牠的緣故而違背天命逃過劫難,但她還是一點都不快樂。

  牠相信牠的擅作主張不是個錯誤的決定,在施法之前,牠已經仔細衡量過事情輕重,離開那個混亂的年代絕對必要。

  一陣風徐徐吹來,黑貓卻冷不防打了個噴嚏--喵!是風的精靈捎來了最新消息--

  看來牠得加把勁,對門那個丫頭一點都靠不住,只會拉著主人四處吃喝玩樂,「正事」卻沒絲毫進展,只光會用嘴巴說。

  不過,也多虧她的「見色忘友」,才能有今晚精采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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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在永無止境的沙漠上拔足狂奔……可是她好累,停在高崖邊進退不得。

  想活命,可她必須嫁給一個殺人不眨眼、四處搶奪擄掠的強盜頭子。

  她不依,只好逃、死命的逃。

  後方追兵步步逼近,她抱著必死的決心由高崖往下跳--

  然而,自己卻清楚看見一同躍下的貓咪,竟然身子騰空,長長的尾巴悠哉的擺動,沖著她--微笑?!而她的身子也突然在半空中定住,變成緩緩漂浮著。

  她和貓咪對看了幾秒,然後--

  「親愛的主人,妳在未來的世界過得不快樂嗎?」貓咪說著清晰標準的人話。

  開口……講話?黑兒居然會說人話?!君霏錯愕的睜大星眸,好半晌,她才困惑地重複。「未來……的世界?!」

  「就是妳現在所處的時空。」黑貓向她解釋。

  「為什麼我會去到那個地方?」這問題一直困擾著自己,她怎麼想都想不透。

  牠的尾巴神氣的甩了甩。「為了讓妳保命,所以我施了一些法術。」

  「……」君霏鎖著眉,實在有聽沒有懂。

  「我不是一隻普通的貓。」黑兒的語氣十分驕傲。「我擁有千年修行,所以道行十分高深。」

  她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你是……貓精?」

  貓精?不太好聽,但還勉強可以接受啦!「可以這麼說。」

  君霏呆楞著,腦筋已經打結。

  「妳想家嗎?」靈貓用銳利的雙瞳緊緊盯著她,口氣突然嚴肅起來。「如果妳想回家,有一個機會,妳千萬要記得--」

  「唔……」牠的「表情」令君霏全身緊繃,不由得豎耳諦聽。

  「下個月初五子時,大廈前方的公園內有一棵結著紅色果實的大樹,屆時會有個時光入口形成,只要站在樹下,就能回到妳所熟悉的地方……若錯過,往後就再也沒機會了,切記、切記。」

  「唔……」等等!她還有好多問題想問耶……但她只感覺到一陣晃動,身體便急速往下墜落--

  「喂!妳怎樣了?很不舒服嗎?」

  「唔……」君霏閉著雙眸、眉頭緊蹙,喉間逸出乾澀的申吟,額際沁著薄汗。

  「喂!」薑慎言搖晃她的手臂,試圖將她喚醒。

  不過,她的五官依舊揪成一團,似乎仍深陷夢境中,沒有蘇醒的跡象。

  「君霏!趕快醒過來!」他忽然急了,連名帶姓的喊她。

  誰在叫她?君霏在半夢半醒之間徘徊,她隱約聽到迫切的叫喚聲由遠至近,在耳邊回蕩、繚繞,挑動她混沌的腦神經。

  「唔--」她低叫一聲,緩緩掀開眼皮,迷蒙的眼神彷佛驚悸猶存。怔楞了幾秒,待視線聚焦後,她才轉動眼珠子打量四周。

  一面白牆……還有一張正在瞪她的男性臉孔,頓時,君霏又跌入那雙深不見底的幽深黑瞳中,她心口猛地一抽。

  是看錯了嗎?她竟然從他眼底看見了擔心?!

  「是夢……嗎?」君霏喃喃自語。

  那只會說話的貓,真是她的黑兒嗎?牠所說的那些話可信度有多高?她能再度回到自己所熟悉的地方嗎?還有,眼前「那個人」流露出來的擔憂神情,不會也是錯覺吧?

  一長串的問號在君霏腦中糾結,鼓脹得幾乎要炸開來。

  薑慎言睨著那張發白的臉蛋,以為君霏很不舒服,於是將大掌撫上她汗濕的額頭,細心測量她的體溫。「好像退燒了。」

  那掌心的溫度讓君霏紊亂的思緒融成一團漿糊,木然望著他溫柔的神情,水亮的眸子不由得濕熱起來。

  她覺得自己還在作夢,因為她的身體還飄飄然的。而且只有在夢境中,他才會主動接近她、觸碰她。

  君霏遲疑地抬手,大膽覆住男人的手背,想留住那被關心、被憐惜的感覺,過分真切的觸感卻混淆了她的知覺,淚竟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我好想見你……」她以為身在夢裏,便肆無忌憚的傾吐思念。

  薑慎言沒有抽回手,僅是瞇眼審視她梨花帶淚的蒼白嬌顏,君霏毫不矯飾的言語令他為之一震,奔騰的情愫衝擊著胸口,心竟微微發疼。

  本來還以為把她交給醫生後,自己就無事一身輕,可以瀟灑的一走了之,但嬌弱的人兒昏迷時,口中聲聲喚著他的名字,竟成了一種羈絆、一種責任,也深深震動他的心弦。

  曾幾何時,對她的厭惡演變成在乎,掛念著她是否又闖禍、說的話又在何時一語成讖,她的糊塗、她的精明、她的甜美、她的一顰一笑,各種表情、反應,這些掛念不知不覺間早巳堆積在心房,等到察覺時已佔據他全身每一個細胞,是無法忽視的想念。

  然而,除了她的名字之外,自己對她的瞭解幾乎為零,這個小女人,彷佛不曾存在於這世上,沒有任何線索可循。

  「妳到底是誰?」他凝睇著她,語氣瘖啞。

  君霏眨了眨蓄淚的晶燦眼瞳,茫然不解的望著他。

  唉!最近的夢都好真實喔!常常讓她搞不太清楚。

  反正是夢,把秘密說出來也沒關係,否則一直藏在心裏實在很不好受,她好想找個人傾訴自己奇怪的經歷,還有夢境的內容。

  君霏有氣無力、斷斷續續的陳述著,薑慎言卻被她漫無邊際的回答搞得怒苗滋生,認為這又是她存心唬弄自己而瞎掰的劇情。

  從古代來的?跳崖?會說話的貓?還有回到過去?

  故事聽起來很精彩很懸疑,跟天方夜譚有得拚,但他只覺得自己被耍了!虧他還聽得那麼認真,由衷的想多知道一些關於她的故事,可這女人卻該死的掰了一堆無聊荒唐的藉口想搪塞他。

  包括剛才淚眼婆娑的說想念他,大概也是謊言。

  之前的濃情蜜意霎時凍結成冰,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熊熊火焰焚燒他的理智,薑慎言幾欲發狂。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自作多情,誤把她的戲弄當真心,他對她的心疼和憐愛只是狗屁!

  「時間一到,就快滾回妳的世界去!」薑慎言惱羞成怒地揮開她的柔荑,眸子蒙上一層灰霧,撇唇譏誚道。

  咦?君霏愕然盯著他足以凍傷人的冷冽神情,只感到心口一窒。

  這……不是夢?抑或,只是夢醒了?她真的搞混了。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他這麼生氣?

  瞅著女人困惑又無辜的蒼白臉龐,薑慎言怒不可遏。「我不會再被妳的演技欺騙了!妳只是想把自己弄得淒慘落魄,好博取我的同情,妳別妄想!」他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警告的言辭。

  然而,他更氣的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上她的當,甚至還對這女人動了情。

  他不會再相信她的話,除非自己腦袋有問題,他不想再跟一個來路不明、滿嘴胡誨的女人有所瓜葛,一切都到此為止。

  薑慎言甩上門憤而離去。

  她想追上他,可虛弱的身子卻在翻下床時狼狽的跌在地上,隨著門板落合,君霏也好似聽見了心在哭泣的聲音。

  突然覺得自己像只殘缺的破娃娃,不值得被人珍惜疼愛,只能不斷重複被扔棄的命運。

  她可以感應別人未來的遭遇,卻對自己的未來茫然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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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9 00:17: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深夜,君霏又開始高燒不退、忽冷忽熱再加上惡夢連連,她再度陷入半昏迷狀態,口中逸出痛苦的細碎申吟。

  病房內只剩她一個人被巨大的孤獨感包圍,淚水不停的自君霏眼角滑落,她感到無比脆弱與絕望。

  意識縹緲間,眼前好似掠過許多畫面,她緬懷過去、回憶來到這裏的一切以及看見未來……

  突然,一個令人驚心動魄的景象在她腦海不斷重現--

  一個能在天空飛翔的龐然大物穿入濃厚雲層裏,緊接著一陣劇烈搖晃,每個人驚慌失措、尖叫哭泣,場面十分混亂。

  而「他」的身影也出現在那群人當中,雖然並未像其他人一樣急亂哭喊,但緊繃的臉部線條卻忠實反映出他的不安。

  君霏正想開口,忽然又「轟」地一聲,畫面突然消失,她恍若墜入黑暗深淵。

  「不--」君霏流淚囈語著。

  「小姐,妳怎麼了?小姐?!」巡房的護士慌張的試圖叫醒她。

  君霏臉色慘自如紙、呼吸急促又頻頻盜汗,她嘗試在黑暗中徘徊掙扎,卻見不著一絲光亮。

  「小姐?妳要不要緊?」護士小姐加大音量,搖晃的力道也稍稍加重。「妳醒一醒啊!」

  就這樣過了一分鐘,君霏終於自陰暗的深淵裏回魂,空洞的眼不斷泌出淚水,心也揪得好痛好痛。

  「妳還好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護士小姐終於松了一口氣,她放緩了口氣關切問道。

  君霏依舊耽溺在剛才預見的危急情境中,她滿心慌亂。「我想見他……」那直襲心口的不安,令她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害怕,遂撐起身子企圖下床。

  她一心一意只想著要將訊息傳遞給他,排山倒海而來的恐懼和擔憂完全壓過生理方面的不適。

  「小姐,妳在發燒耶!」護士翻了個白眼,伸手將君霏壓回床上,癟了癟嘴說道:「妳剛剛只是在作夢,別想太多。」看她那副模樣,八成是作了個惡夢。

  那不是夢……那是預感,是她不為人知的一種無形能力。

  「我要告訴他。」君霏氣若遊絲,語氣卻執拗得很。她從來沒有過如此強烈的感受,她非常明白這一次的預見絕對非同小可。

  「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想要去找誰啊?」護士小姐不客氣的對她吐槽,要她死了這條心。

  「妳幫我聯絡他……」君霏啞著嗓子向臭臉的護士請求,她每講一個字都像用盡全身力氣似的。

  「好吧!」拗不過病人的堅持,護士小姐也只能答應,反正這點小忙她還幫得上。「對方的名字跟電話呢?」

  「薑慎言,電話……」君霏突然沉下眼。「我不知道。」她從來就沒想過要使用電話,因為她也沒有對象可以聯絡,自然不會去多加注意。

  護士小姐皺著眉,有種被人愚弄的感覺。「那我也沒辦法囉!」她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好好休息,如果妳真的很不舒服再按床頭的呼叫鈴。」交代完畢之後,她又檢視了一下點滴和針頭,確定一切正常後才離開。

  不算大的病房內又恢復死寂,君霏難受的吐了一口氣,試圖平息那快要衝破胸臆的痛楚與慌亂,卻始終徒勞無功。

  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他,而且絕對不能拖延,若遲了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遺憾和悲劇。

  她現在就要去跟他說清楚,現在就要見到他……

  冥冥中似有一股力量驅使著她,君霏的意念十分堅定,完全不容動搖。

  最後,她憑靠著強大的意志力克服了身體病痛,扯掉了針頭,費了一番力氣才翻身下床。病床到門邊僅僅幾步之遙,她卻走得跌跌撞撞、格外艱辛。

  撐下去,不能倒下。君霏用僅存的思緒不斷自我催眠,化為自己前進的動力。

  好不容易出了醫院大門,她的體力也差不多流失殆盡。

  三更半夜的,沒有任何人出沒,也鮮少有車輛經過,她只好拖著疲軟的步伐走到路口,好方便攔輛計程車。

  可是才走了幾步,君霏的眼前一黑,整個人像團棉絮似的癱軟,倒臥在人行道上,瞬間失去了意識。

  不知經過多久,她隱約感覺到有東西正在舔舐她的臉頰,那微微的刺痛刺激了她的神經,頓時思緒清明許多,身體的灼熱感和沉重感也消退了不少。

  君霏徐徐睜開眼,不期然地對上一雙燦金色的貓瞳,她怔楞了幾秒,這才會意過來。「黑……兒嗎?」

  「喵!」貓咪定定地望著她,清亮的叫出聲,然後又低頭舔了她一下。

  那刺刺癢癢的觸感,惹得君霏縮起頸子,綻開一記淡淡的笑容,像在最潦倒時要見到老朋友那般,她心窩暖洋洋的。

  君霏緩緩起身,將貓咪摟進懷中,摩挲著牠細柔的短毛。「你怎麼會跑來這裏呢?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話語方落,一個記憶恍若閃電般貫穿了她的腦門,君霏仔細研究起這只跟了她好幾年的夥伴--外型和夢裏開口講話的貓沒什麼兩樣,同樣都是毛色烏黑,金色的眼瞳也會炯炯發亮。

  像這樣的貓應該到處都有吧?!但有千年修行的貓精可不是隨處都看得到。

  唉喲!主人,現在不是探討我的時候啊!就算被妳猜中了,我也不可能會承認的。

  「喵--」快點去辦正事要緊。

  君霏正想得出神,直到黑兒跳出她的懷抱,這才憶及她擅自離開醫院的主要目的,連忙跟上貓咪的行蹤。

  巧的是,剛追上貓,一部計程車赫然從路口筆直駛來。

  君霏深怕司機忽略自己的存在,於是伸長手臂拚命揮舞,直到車子在面前停下來,她才彎身抱起貓,手忙腳亂的鑽進車內,報出一串地名。上路後,她心頭的大石才稍稍落下。

  一安心下來,她的身體又開始發熱,君霏藉由大口喘息想讓腦袋保持清醒,也舒緩自己過度焦慮的情緒。

  一思及她所感應的場景,君霏就不由自主的感到惶恐,雖然不曉得那個龐然大物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麼事,但自己可以深切感受到濃烈的驚慌和恐懼。

  不祥的預兆籠罩心頭,她無法坐視不管,即便他有多麼不願見到她、討厭她,君霏還是想為他做點什麼,甚至想代替他承受一切災難。

  反正自己孤伶伶的一個人,不管發生什麼事也不會有人為她傷心難過,況且,她本來就不屬於這裏,或者已經在人世間消失了。

  雖然那個男人總是一臉冷冰冰,但他從沒有一次是真的對自己置之不理,也許有時並非自願,但他所做的種種,對她而言已是一種恩賜。

  只可惜,在別人眼中,自己只是個多餘的存在、麻煩的代名辭,除了惹人生氣發火,她什麼事都做不了。

  她不能為了想依賴他,就自私的死皮賴臉不願離開,害得他有家歸不得,這樣也太不公平。

  她不想造成他的困擾,但又希望能隨時提醒他,多注意每天可能遇到的突發狀況。兩種想法互相拉扯著、角力著,狠狠揪痛了君霏的心。

  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可以解決這兩難的問題?

  無能為力的歎了口長氣,君霏只得任憑潮水般的無肋和苦澀將自己淹沒。而那段和貓的對話,也湊熱鬧似的跑出來攪亂她的思緒。

  下個月初五子時……

  如果這不是單純的夢,那她又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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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七點,陽光普照、鳥鳴啁啾,姜慎言一如往常的準時起床,盥洗後踱步到客廳打開音響,讓優美的音樂旋律充盈他每個細胞,提振一下精神。

  幾天沒回家,他卻覺得恍如隔世,飯店再怎麼舒適豪華,也比不上自己精心佈置的私人空間。

  要不是有一隻該死的貓佔據了屋子,自己根本不想花錢住飯店套房,那簡直跟被囚禁沒什麼兩樣,薑慎言一想到就覺得滿肚子氣。

  那兩個喧賓奪主、鳩占鵲巢的大麻煩不在家,他心情好得想唱歌。

  由於負責清潔工作的黃太太知道他不在家,索性請了十天假出國去玩,所以早餐他得自行解決。

  哼著歌,薑慎言親自煮了咖啡、烤了幾片香酥的吐司並下廚煎了火腿、培根和法式炒蛋,然後大快朵頤一番。

  除了負責清潔的黃太太不會出現外,現下的景況就和以前一樣寧靜美好,彷佛所有令他不愉快的人和事都未曾出現過,包括昨晚他對某個女人所產生的心動與憐愛,也僅是南柯一夢,醒來後不復存在。

  飽餐一頓之後,薑慎言換上西裝、提著公事包,神清氣爽的準備前往機場,搭乘十點的班機飛往西雅圖出差,他這次起碼要去半個月。

  這個其他人視為苦差事的任務,薑慎言倒是非常非常樂意接下,能遠走高飛、暫時脫離這令他煩躁的生活模式,對他而言簡直是求之不得的好機會。

  大門一開,一道黑影驀地從眼前冒出來。薑慎言吃了一驚,他蹙起眉,定睛瞧個仔細--

  「早安。」

  一張蒼白的笑顏伴隨著沙啞如破鑼嗓子的輕快語調,剎那間將薑慎言愉快的情緒打入十八層地獄。

  「終於……」君霏松了口氣,擴大的笑弧卻顯得虛弱起來。

  男人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希望這一切只是幻影。然而再睜眼,不速之客依舊矗立在面前。

  緘默片刻,他決定裝作視若無睹的越過她。

  「等一下……」一旋身,君霏的視線變成白茫茫一片,暈眩得快站不住腳。

  半夜她驅車來到這棟位於天母的高級大樓,按了一次門鈴後仍沒人應門,她想他大概睡了,不想吵醒他,便決定坐在門口守株待兔。

  但是一閉上眼,令她心悸不已的景象就會充斥腦海,緊緊扼住她的心,然後又在同一個場景失去畫面,每次都讓君霏自驚駭失措中回到現實。

  薑慎言對君霏如小貓叫的微弱聲音置若罔聞,一心只想擺脫她的糾纏。

  「姜先生,請你等……等一下……」君霏扶著牆面吃力的往前行,但每走一步都是艱辛不已。

  「黑兒,麻煩你……」她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貓咪的頭吩咐道。「幫我阻止他……」每講一個字,她的喉嚨都像火在燒似的乾涸刺痛。

  黑貓聽懂了她的話,立即躍開靈活的四肢奔向前,在男人進入電梯前早一步飛撲而至,擋住了他的去路。

  薑慎言霎時血液凝固、全身僵硬,好似化為一座雕像,不敢稍加妄動。

  「喵唔--」黑兒仰高頸子,朝他發出低沉的遏止叫聲。

  薑慎言打算避開這個令自己極度反感的障礙物,卻沒想到黑兒迅捷地隨著他的步伐移動,完全不讓他稱心如意。

  「讓開!」他忍不住咆哮。距離班機起飛已剩不到兩個鐘頭的時間,若再不出發恐怕他會趕不上飛機。

  「喵唔--」黑兒那進射著銳利精光的雙瞳威嚇性十足的「瞪」住他。

  薑慎言呼吸一窒,但仍不甘示弱的挺起胸膛與之對峙。

  「姜先生,你……你不能、不能……咳、咳、咳……」君霏搖搖晃晃的追上,毫不妥協的試圖打消他出門的念頭。「你絕對不能上飛機。」

  「妳知道我要出國?」他痛恨的語氣像在詰問犯人,好似他個人隱私被侵犯。

  黑眸閃過一絲詫異,薑慎言不明白為什麼她會知道自己的行程?這件事除了公司秘書Emi外,並沒有其他人知曉。而且他並不認為Emi會隨便「出賣」他。

  那麼,她的訊息從何而來?她似乎很能清楚掌握他的動向,而自己卻連她最基本的背景都一無所獲,認真詢問的結果換來的竟是不切實際的荒唐答復。

  對於君霏的刻意隱瞞,薑慎言仍然十分介意,且無法釋懷。

  就在自己理清對她的容忍與退讓背後的意義,並願意正視自己的感情時,她的可笑謊言卻讓他好不容易敞開的心門又狠狠關上、落了鎖,將一切都隔絕在心房之外,不再輕易將真心示人。

  他永遠都處於後知後覺的那一方,這教他相當不服氣。

  君霏頷首。「我能預測得到。」她像個用功的學生,努力的吸收各種資訊,讓她學到不少現代生活的用語和各項事物的用途,在最短的時間內適應和以前相差甚多的生活,不再是那個會把手伸進馬桶裏洗手的小傻瓜。

  君霏無比認真的實話,卻觸碰了薑慎言的禁忌,徹底引爆他的脾氣。

  他以蓄著熊熊烈焰的利眸盯著她,臉色灰敗的咬牙切齒。「這次妳又想詛咒我什麼?」頓了下,他冷嗤道:「詛咒我墜機?」他實在很想大笑,笑這女人的無稽之談,可是他堅若磐石的意念竟有些動搖。

  她一出現,就是自己災難的開端,無論如何,他就是沒有辦法心平氣和的對待她,她的一言一行總是嚴重影響他的思緒和心情,尤其是看到她一副風吹就倒還硬要逞強的模樣,薑慎言更加火冒三丈。

  「不是的……那不是詛咒。」君霏皺緊眉頭,急急否認。

  她又不是女巫,哪有那種能力?「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她緩緩趨近他,拉住男子的衣襬,不讓他走的意圖相當明顯。「你搭的飛機,會、會出事……」

  「跟妳扯上關係,才真是最要命的災難!」他搭的飛機會出事?還說不是在詛咒他?!「我不可能相信妳的鬼話連篇。」薑慎言無情地撥開她的手,接著以大無畏的姿態……繞貓而行。

  時間迫在眉睫,絕不容許他再拖延,薑慎言思忖自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機場,不然恐怕只有「送機」的份。

  「姜先生、姜先生……請你相信我最後一次。」君霏扯開嗓子,提高的音調流露著緊張與不安。

  原本該是合理的生疏稱呼,他卻該死的覺得礙耳。薑慎言倏地轉身睨著她,狠狠發洩他滿腔的不滿。「一個連事實真相都不願透露半句的陌生人,我憑什麼要相信?」他的眼神很冷,冷得勝過北極寒冰,介懷的話在盛怒之下不禁脫口而出。

  君霏很想將他的一字一語都收納在心底,不論好壞都願仔細品嘗,但此刻她沒有心思解讀他字裏行間的激動,以及那憤怒的弦外之音。

  「請你相信我……」她再度強調,話說得太急太快,又開始狂咳不已。

  薑慎言別開眼,壓抑住胸口流竄的翻騰情緒,說服自己不去關心、毋需在意,儘管一走了之。

  「最後一次……」君霏口氣卑微的請求,不斷呢喃重複。「最後一次……」她慘白的臉色沁著冷汗,纖瘦的身軀抖瑟得猶如風中落葉。

  似警告又似道別,君霏的話非但沒讓他感到高興,反而覺得刺耳至極,惹得他心煩氣躁。

  「喵唔--」黑兒張牙舞爪地沖到他腳邊,尖銳的利爪惡意勾住他腳踝,陷入他的皮肉內。

  薑慎言暗抽一口涼氣,縱使是他最厭惡的動物,他還是不忍將牠一腳踹開。

  「最後……一次……」

  砰--

  君霏終究還是敵不過病痛的折磨,她突然應聲倒地,昏迷不醒。

  如針似錐般的刺痛瞬間劃過他的心臟,惱怒、不舍和自責像蛇一般勒住心頭,薑慎言無法漠視心中澎湃洶湧的異樣情愫。

  他覷了腕表一眼,理智與情感展開一場激烈拔河,考慮了幾秒,他挪動僵硬的步伐朝昏厥的人兒走去。

  貓咪這才滿意地鬆開爪子,終結牠的懲罰。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鈴聲也在同時間赫然響起,打斷了心底激越的情緒,薑慎言掏出手機接聽來電。

  「總經理,您現在在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還沒到機場來?」電話彼端傳來秘書Emi著急的詢問。

  薑慎言凝睇著腳邊不省人事的麻煩精,只得斂眸交代:「Emi,麻煩妳把班機時間延後。」

  對方大吃一驚,尚不及追問原因,他已不容置喙的搶白。「等我把事情處理好就立刻趕過去。」

  斷然結束通訊後,薑慎言俯身抱起輕盈的女性嬌驅,將她送到醫院。

  不是刻意迎合她的央求,但到頭來還是順了她的意……

  「太奸詐了。」這個可惡的女人!盯著君霏毫無血色的病容,男人只能無奈的低喃。

  為了她,他已經打破太多原則和堅持,也一再對自己食言。

  抽回膠著在病懨懨嬌顏的深濃眸光,薑慎言幽幽的吐了口氣。

  天下女人何其多,為何自己偏偏對個來路不明的麻煩精動了情?

  感情這東西,簡直比秦始皇還霸道無理。

  他該拿她怎麼辦?

  
  經過長途飛行,姜慎言平安抵達西雅圖,下飛機後他直接搭車前往下榻飯店稍事休息,又馬不停蹄的趕往分公司開會。

  直到晚上九點,他才結束工作回到飯店的總統套房,洗去一身疲憊,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無邊際的深藍夜空。啜著紅酒,一抹窈窕身影不期然佔據他的思緒。

  又成真了,那個麻煩精的烏鴉嘴還真不是普通的靈驗。

  自己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原本該是他搭乘的班機,因為引擎發生故障而爆炸起火,造成乘客莫大的恐慌。

  雖然在最短時間內將火勢撲滅,還是有乘客因為過度害怕而引發心臟疾病,飛機被迫緊急降落,唯一值得慶倖的是沒有重大傷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終究還是個令人膽顫心驚的意外。

  又被她說中了。第一次的電梯事件、第二次的車禍再加上這次的突發狀況,在在印證了她所謂的「預言」絕非胡言亂語。

  假設她從沒說過謊,那麼,那個在醫院被自己斥為無稽之談的荒謬背景,也有可能是實話囉?

  但「穿越時空的古人」?薑慎言不禁嗤笑,感到十分不以為然。

  他一口仰盡醇美佳釀,鐵齒的信念也逼他一併將疑問吞咽下肚,不願再細想,也不敢細想。

  因為,他怕推論出肯定的答案,然後神經質的相信,這世上果真有科學無法解釋、常理無法判斷的超自然現象。

  他想,自己一定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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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9 00:17:33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出差第五日,在奔波了一整天後,理應倒頭大睡的薑慎言,躺在大床上翻來覆去近兩個鐘頭,卻始終輾轉難眠。

  離出差結束的日子還有十天,他卻像個離鄉許久的遊子,開始想念起在臺灣的一切。

  當初以為來到西雅圖是一種解脫,豈料竟成了自己三不五時神遊太虛的根源,濃烈的思念與擔憂宛若一把烈火灼燒心頭,讓他處於坐立難安、焦躁不已的狀態。

  明明是被自己視為洪水猛獸、避之危恐不及的女人,怎麼演變至今,反而成了他最牽掛、最渴望見到的對象。

  擔心她有沒有闖禍、是不是又抱病偷溜出醫院、還是拉著某個人發表她感應到的預言,或者喝醉時對哪個男人投懷送抱,展現她的嬌憨和甜美……

  一思及此,薑慎言猛地坐起身,煩躁地以指耙梳略長的前發,既已難眠,他索性下床到客廳小酌幾杯。

  習慣性的掀開從不離身的筆記型電腦,竟瞥見一封署名「曉薇」的e-mail。

  真稀奇,那小妮子居然會寫信給他?!

  薑慎言點開信件閱讀內容,倏地攏起濃眉。

  君霏不見了?!她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她口口聲聲要自己相信她最後一次,難道真是離去前的徵兆?

  她覺得已把他愚弄夠了,所以拍拍屁股說走就走?這一切只是她消磨暑假的娛樂?!因此才堅持不肯吐露半點關於她的事,可能連名字也是假的。

  騙取他的同情、讓他對她心動後,卻沒留下隻字片語,便瀟灑的一走了之?她眼中流轉的情意、不經意流露的羞怯神態,也是高超演技營造出來的假像?

  而自己只是個一而再、再而三上當受騙的笨蛋?

  狂亂的怒火吞噬了薑慎言的理智,他不願承認向來冷靜的自己竟會被感情沖昏頭,莫名其妙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以往他在商場上無往不利、屢戰屢勝,這次卻在感情的路上栽了個大跟鬥,還傷得不輕。

  失敗的滋味,原來是這樣苦澀,難以下嚥……

  當下,他才看清自己日積月累的感情,原來已深得無法探測。

  把他拉下愛情海浮沉,她也休想全身而退--

  要沉大家一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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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後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薑慎言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稍有不順遂便像只噴火恐龍般大發雷霆,吼得大夥七竅生煙。要不就一臉冷冰冰,凍得大家皮皮專ㄘㄨㄚˋ,總而言之,每個人能閃則閃,躲不掉的只好自求多福,祈禱能全身而退。

  「慎言哥,你還沒找到霏霏嗎?」伍曉薇跟在他後頭頻頻追問。那晚在男公關俱樂部對君霏大呼小叫的失控行為,一直讓她很過意不去。

  沒帶身分證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自己那時幹嘛發那麼大的脾氣?事後想起來伍曉薇都覺得自己實在莫名其妙。

  她這個紅娘真是有夠差勁的。尤其老哥把她叮得滿頭包,說她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幫不忙、越幫越忙的大笨蛋!

  除了接受如此惡毒的批評,伍曉薇實在無從反駁。

  薑慎言緊抿著唇、不發一語。找不到人自己已經夠煩的了,這丫頭還來興師問罪,不啻是給他惡劣的心情火上添油。

  「你到底有沒有在找人?霏霏不可能會憑空消失吧?!」伍曉薇繼續對他疲勞轟炸。

  「伍曉薇,閉上妳的嘴!」薑慎言終於忍無可忍,開口給她炮轟回去。

  他花錢動用了數十家征信社幫忙打聽下落,展開地毯式的調查搜尋,但沒有一家有任何進展。

  既然沒有出入境紀錄,就表示君霏還在國內,沒道理會音訊全無!

  「霏霏在這裏沒有親人朋友,一個人能上哪里去?萬一她又遇上壞人那該怎麼辦?」伍曉薇苦著俏臉大聲嚷嚷。

  這一番話令薑慎言的心陡然揪緊,臉色更加陰沈。

  「都快一個月了,會不會她已經……」殘忍的殺人手法在腦海中清晰浮現,嚇得伍曉薇花容失色。「霏霏說要回去,但是她要回去哪?」

  回去?薑慎言楞了下,一個想法直沖腦門。「今天幾號?」

  「九月五號。」

  下個月初五子時,大廈前方的公園內有一棵結著紅色果實的大樹,屆時會有個時光入口形成,只要站在樹下,就能回到熟悉的地方……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多了,薑慎言赫然起身,抓起鑰匙便往外沖。

  「欸?慎言哥,你要去哪?我也要跟啦!」伍曉薇匆匆忙忙的追上去。

  薑慎言加緊油門,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飛車前往公園。

  他的心情無比矛盾--

  如果撲了個空,就表示她在誆他,根本不可能有所謂穿越時空的蠢事,證實她真是個騙子。

  可如果真的在公園某棵樹下找到她,代表她真的是千百年前的古人,會來到現代是因為一隻貓施了法所致?也等於推翻自己的無神鬼信念。

  兩種結局,他都不想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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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公園的長板凳上,君霏心如止水的靜靜等待時辰到來。

  他在她昏迷時離開,也不曾找過她,想必自己的不告而別一定讓他很高興。

  這樣也好。

  至少可以強迫自己死心,不應該再心存奢望,雖然心底總是隱隱作痛,但終究是會麻痹的。

  臨走前,君霏放縱自己最後一次想念他,淚水不知不覺爬滿了粉頰。

  她手中握著一張千元大鈔,那是他當初塞給自己的錢,如今是她感情的唯一紀念品。她根本捨不得花用,因為用完也等於斬斷和他僅有的關聯,寧可自己餓肚子也要將東西留在身邊。

  「對不起,再忍耐一下,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去了。」君霏滿懷歉疚的對懷中貓咪輕聲說道。

  殊不知,讓薑慎言找不到人的始作俑者,其實就是靈貓黑兒。是牠暗中施了法,將主人的行蹤隱藏起來,好讓那些人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這是一個考驗人心的測試。

  在最危急的時候,人反應出來的也是最真實的感受,無從作假。

  再過不久就是關鍵時刻,牠拭目以待。

  時間一分一秒逼近,君霏擦幹氾濫的淚水,動身尋找結滿紅色果實的大樹。

  她逐步往公園深處走去,一棵果實彙彙的樹木矗立眼前,那紅色的光澤在夜裏看來竟像一簇火苗,閃閃耀動著詭異的紅光。

  君霏感覺到一股異常的氣流在周遭竄動,遲疑了半晌,她咬緊牙關一股作氣的走到樹下,屏息以待。

  「黑兒……」她將臉埋進貓咪的短毛中,嚶嚶的哭了起來,心如刀割。

  與所愛的人分開,生離與死別原來一樣痛苦……

  四周的陰陽風越來越強烈,冷熱交替著侵襲她身子,似要將君霏狠狠撕裂。

  永別了……她兀自在心中道別。

  但在她閉上雙眼之前,依稀瞥見一道頎長的身影狂奔而來……是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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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慎言在公園裏繞了將近兩個小時,眼看時辰就要到來,他卻找不到有哪棵樹結著紅色果實。

  正當放棄之際,一隻黑貓赫然擋住他的去路。

  薑慎言可以發誓,自己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看見貓之後不是落跑,而是興奮。

  「你是君霏養的黑貓吧?她在哪里?快帶我去找她!」他的語氣萬分迫切,彰顯出明顯的悸動不安。

  黑貓也沒多刁難,立即領著薑慎言來到紅果實樹下。

  一抹纖弱的女性身軀映入眼簾,狠狠刺痛他的心。

  「君霏!」薑慎言邁開步伐欲向前,卻在離她三步之前被一陣怪異巨風吹倒,他整個人失去重心。

  姜慎言重新站起身,卻親眼目睹君霏痛苦的神情,接下來的畫面更是教他瞠目結舌,不敢置信--

  她竟像變魔術似的在轉瞬間消失,完全失去了蹤影。

  她……她真的走了?回去屬於她的世界?

  薑慎言發狂般的沖向前,伸手卻只抓住冰冷的空氣。

  他怔楞好久、好久,從不輕彈的男兒淚,自發紅的眼眶肆意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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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

  甫從一家算命坊出來,姜慎言俊美的臉孔滿布著陰霾。

  當他提出何時何地會再出現時空轉移的問題時,對方一臉莫名其妙、把他當瘋子的表情惹得他怒火中燒。

  沒有一個真的具有靈力!全都是一些招搖撞騙的兩光算命師。

  這一個月來,薑慎言每晚子時都會到公園大樹下等候,期盼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會再度出現……

  一次又一次,他都只能敗興而歸,然後隔天再滿懷希望的前往。

  由於想得忘神,薑慎言竟沒注意到燈號已由綠轉紅,他沒有減速停車,直到一個黑影冒出來,他才愕然的緊急煞車。

  他撞到人了?薑慎言呆滯了幾秒,才連忙下車察看對方的狀況。

  「妳沒事吧?」對方一頭烏溜溜的長髮,在月光照拂下蕩漾著盈盈波光。

  「好痛喔……」對方抬起臉,噘著紅唇,以嬌噥的嗓音埋怨著。

  看清「受害者」的長相後,他的心跳忽然停止--

  「都已經紅燈了,你還硬闖?萬一撞到的是別人那怎麼辦?」受害者板起俏臉教訓他。

  薑慎言的視線緊緊鎖著那張清麗容顏,不自覺竟眼鼻泛紅。

  這回換他跌入時空隧道了?否則朝夕思慕的嬌顏怎麼會出現在面前?

  「君霏……」半晌,他吶吶地擠出刻在心版上的名字,思緒有些飄飄然。

  薑慎言伸手撫摸她的粉頰,那溫熱柔軟的觸感,熨燙著自己冰冷的掌心。

  「妳……妳是真的?」

  「喂?!你撞到我了,你要怎麼負責?」她睜著美眸,不準備與他善罷甘休。

  薑慎言忘情的將女子牢牢擁入懷裏,失控的力道似要將她揉入體內。「用我的一輩子賠償妳,夠不夠?」他凝視著她嘶啞道。

  君霏綻開美麗的笑容,主動向他送上紅唇,男人清爽的氣息鑽進鼻腔,活絡了她全身的細胞。

  這一刻,君霏知道以後她不會是孤伶伶的一個人了。

  站在公園一角的黑貓揚起長長尾巴,也跟著笑了。

  所謂的時光入口,只是牠故意製造的假像,牠和主人從來就沒離開過。

  這一個月來,牠將薑慎言的真心看在眼裏,而主人也飽受相思之苦,於是牠決定讓兩人歡喜重逢。

  他要是膽敢欺負單純善良的主人,自己可是不會輕易饒過他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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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9 00:18:07 |只看該作者
後記

  秘辛卉談--太難「稿」啦!

  欸,好難喔!真的,這大概是「目前為止」卉寫過最棘手的套書。

  從古代穿越時空來到現代的女主角,讓卉看到企劃時就已經先倒地不起了,而且還昏迷好久,最後才不情不願的醒過來。

  卉從沒想過要寫個「古代人」來折磨自己。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本來,卉在編編沒有催促的情況下,自動自發的準備好新系列企劃--那可是卉醞釀、琢磨許久,想了好多版本才將人物和書名設定好的定案,連楔子都在最短的時間內,迫不及待就寫好了!

  對懶惰、懶散、懶洋洋的懶人卉而言,這簡直是奇跡--跟準時交稿一樣。

  新企劃寄出去的隔天中午,卉就收到編編來信,信中提到出版社「又」幫卉安排了套書……並建議卉把套書和新系列的設定結合。

  嗯,一石二鳥、一兼二顧,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卉能接受。

  終於,收到套書企劃--呃……「古代人」實在和卉的新系列調性不合啊~

  卉已經被「古代」這可怕的字眼搞得失去思考能力了。當場,很想把企劃退回,裝死--如果良心被狗吃掉、啃光了的話。但卉摸一摸,似乎還有殘留一點點,卉尚未喪盡天良。

  欸,死愛面子會死得很慘,所以,大家可以想像整個寫稿過程,卉是如何被整得死去活來了。

  大綱擬了三個版本不說,第一章也寫了三次!改到卉都覺得自己很白目。稿子都快寫不完了,卉還一直做修改!唉!一切都是太盡責(?)惹的禍。

  經過一番慘烈的掙扎與抗戰,卉尚幸還殘留一口氣,拖稿也就不意外了……寫得真是很不滿意,但也不想再有第二次平反的機會啦><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編編,不要再折磨卉了,一生一次就夠了。嗚~~

  再強調一次,很難欸!卉不是古代人,實在很難揣摩古人來到現代的心情究竟為何?就像卉無法想像自己突然掉到未來的世界……會遇到哆啦A夢嗎?唉!可能是卉的想像力與創造力太低能了。

  相信大家也不會想看卉寫語焉不詳的古代稿,畢竟,社內已經有很多高手,卉就哪邊涼快哪邊去唄。這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卉的肺腑之言哪!

  在此慎重聲明:編編,以後若有涉及「古代」兩字,請自動幫卉排除,謝謝合作!(辛卉,妳可以再欠扁一點沒關係→這是幫編編說的。)

  對了,大家有沒有發現,卉的後記主標題又換了?之所以用「秘辛卉談」,有幾個用意:

  1、因為裏頭有卉的名字→自戀的表現?

  2、因為卉決定往後的後記,要不定期找朋友來「爆料」!此為「秘辛」。

  3、卉可能也會反過來聊聊爆料的朋友,聊聊其他感想、聊聊帥哥,聊任何的人事物,是為「卉談」。

  瞭嗎?在寫稿的同時,又身兼催稿者,這感覺多麼暢快啊!哇哈哈哈~

  就讓頭號受害者登場吧--登登登登、登登登登……(命運交響曲)



  我說辛卉二三事--  Alisa

  某個下著豪大雨的南臺灣深夜,雷聲、雨聲讓我難以安眠,以至於還做了一個惡夢--卉小姐要我在她的新書裏寫一篇後記……

  隔天很歹命的冒著風雨到公司上班,照例上網聊天……哦不!是上網查詢資料,結果巧遇(明明大家都是固定上線聊天)卉小姐,我才驚覺……天啊!那是一個惡夢啊?!伊喜金A!

  (卉女王瞇眼:聊天?女王會做那種浪費生命的事嗎?抵死否認到底!)

  雖說一認識卉小姐就知道她是位作家,也拜讀過她的大作,更常常深夜簡訊傳情或上網『練肖威』(台語),但我可沒想過要在她的書裏插嘴啊!所以呢……要我說什麼啊Q_Q

  好吧!不如來聊聊卉小姐這個小妞^^

  跟卉小姐認識是在三年多前的網路上。在我重拾對職棒的熱情時,便上網與球迷閒聊,不知何時卻冒出了卉小姐,而我們竟然聊得很投緣。後來卉小姐跟我互留電話,就此展開我們的情誼^///^

  (卉女王:由此可證,電話不要隨便留,免得造成日後難以彌補的遺憾。)

  與卉小姐見面的次數極少(卉:因為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通電話的機會也不多,但靠著不間斷的深夜簡訊傳情,讓我們彼此瞭解並互相珍惜。

  卉小姐是個外冷內熱的人,雖然外表是個獨立小酷的新女性,但內心卻有著滿滿的感情(你們瞧她總忘情的聊傑尼斯帥哥就知道)。

  她雖然喜歡到百貨公司吹冷氣猛血拼,卻也能忍受酷熱天氣到球場吶喊為職棒球隊加油……不過她一定會美美的出現!哈哈!

  所以,能讓卉小姐眼睛一亮的話題,當然首推血拼敗家,再來則是美型男,而我想我們共同喜愛的職棒要擺第三位囉!(卉女王:啪!美型男isNo.1!)

  卉小姐深厚的敗家功力,讓我們不得不將她奉為敗家協會會長,只要有敗金方面的疑問,找她解惑絕對不會錯。

  (卉女王:人家只承認是外貌協會會長,鑒定帥哥絕不出包!)

  別說什麼「貨比三家不吃虧」了,只要請教過卉小姐就肯定不會吃虧,而且她還能舉一反三,告訴你還有什麼好貨可買!這些難得的經驗可不是卉小姐呼嚨的,而是血淋淋的「實戰經驗」哦!

  所以偶爾見到卉小姐哀號,說是靈感不見了,我總想,她只要出去敗一敗家就能找回靈感了……哈哈!

  (卉女王:啪!敗家只能練簽名、累積戰利品、培養品味並搜集帳單,哪能找靈感?!)

  這陣子卉小姐狂戀日本那些傑尼斯小朋友,害我以為她快捨棄我們共同的嗜好咧!(我在吃醋嗎?對!我就是在吃醋!)不過我想,我們結緣於職棒,卉小姐她……該不會這般無情吧?!至少我也很會聊敗家話題!哇哈哈~

  嗯,借著寫後記的機會,幫卉小姐美言幾句好了,好讓她能多多想起我,撥一咪咪關愛美型男的眼神給我,讓我在深夜能多一些溫暖(別誤會!我們是深夜簡訊傳情啦!)

  滴兒辛卉,對於這樣一個擁有雙子性格的牡羊座女子,能與妳結識真是本人的奇遇,也很開心三年多來有妳的相伴,在此祝福妳能文思泉湧地擠出新點子、寫出一本本精采的小說與大家分享。加油!^^b

  (卉女王:為了稿費,我會加油的……呃,不是啦!為了親親讀者們,卉會努力的……籲~」)

  PS:感謝A1isa小姐在上班時間摸魚曬網,且在忍受卉的言語羞辱之下,忍辱負重幫卉擠出後記,感恩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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