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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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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葆琳 -【誘惑美男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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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9 00:58:5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散場後的攝影棚內只留有殘破的道具與擱置一旁的攝影器材,樣子顯得無比淒涼。

  站在破損倒塌的場景秀邊,更顯得怵目驚心。瑞波步上台階,站在邊緣往下望著,高度令人目眩。

  「小心。」一雙手靜悄無聲自後抱住她的腰,熟悉的氣味乾淨而清爽的圍攏她。

  瑞波反捉住那雙大手,「實在太明顯了,亦安,這絕不可能像上次一樣是意外。真是太過分了,我沒有想像竟有人會出這樣的毒手,是誰會這麼做?亦安,是誰會用這種惡劣的手段來對付手無寸鐵的小女演員。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他接住她,以他的堅強提供她完全的護衛,「我不知道是誰,現在還不知道。但我不會輕易放過這個人,我會找出他來的。相信我。」

  瑞波咬咬唇憂慮的說:「答應我你會小心,這個人能做出這麼心狠手辣的事,傷害危及大家的性命,誰也不知道他可能再做出什麼事——我要你小心的調查,不要冒險,太過危險的事情交給警方處理——至少他們受過訓練。」

  「你不需要擔心這些事。」亦安環抱著她,「我會處理的。」

  「或許我應該和你一起研究,我比較熟悉整個環境,況且——「

  「不,你不許。」不容質疑的,他將她轉過來面對面,嚴肅的瞪著她說:「我說你不許管這件事情,你需要操心的是如何演好你的戲中角色。」

  「但是——」

  「我可以無限期的停拍此片,你要嗎?」

  瑞波張大眼看著他,解讀他,「你在嚇唬我的,想嚇我不許管這件事情。」

  「對一件我有能力辦到的事情,我不用唬的。」他搖頭,點點她鼻尖說:「我只說這最後一次,你不許管這件事。」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馴,「我自會判斷。」

  「你就是不能接受一個不字,是嗎?」

  當瑞波聽見這句話正要大舉發難時,亦安歎口氣擁她入懷,以自己的雙唇覆住了她,溫柔席捲她的抗議與不滿,舌尖靈巧的誘惑她。

  她非常瞭解他這吻代表什麼,他想轉移開她的注意力,也成功的辦到了。以全心全意的熱情,瑞波投入了這火辣辣的一吻中,有他這位良師的教導,她這位聰明的高徒已經瞭解並能掌握同樣的技巧,回報給同等奔放不拘的激情與狂熱。他們都忘了身在何地,只能任這股無法抑制的熱火深深挖抖喘息,並緊緊相擁著。

  是他先停下這長長的一吻,藍綠火眸輕輕與她的黑火眸相交,「老天,你想燒了我所有的神經管線腺嗎?」

  她逗笑的揉著他的頸子,仰臉凝視他說:「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人還是機器人,人都會有缺點——機器人就不一樣了,可以製造得完美無缺。」

  他捧著她的臀,曖昧的擠弄她,「我感覺再像人不過了,要是我再這麼精力勃勃下去,遭殃的人可會是你這頑皮鬼!不許再挑逗我了。」

  「如果我不怕遭殃呢?」她小手滑溜到兩人身體間,停留在他極度渴望她碰觸的地方。他們兩人都知道距離她小手不到五公分的地方起了什麼變化。

  「你喜歡玩火,是不?」

  「噢?我以為你是水,而我才是火呢!」她抬眉,絲毫不懼怕的說。

  他們沉浸在愛的世界中渾然忘我,直到一聲砰然大響打斷他們的親吻。亦安接往瑞波的肩,迅速張望著。「誰在那兒?」

  要不是被他緊緊抱著,瑞波八成會對他大聲笑出來,

  「你想有人會自己出來自首嗎?可能是某個不小心撞見我們親熱的人,不好意思溜了。」

  「真高興知道你一點都不擔心,明早報上若是出現我倆親熱大頭照,我猜你八成也不能笑出來吧?」他懶洋洋的睇睨她一眼,「瑞寶貝。」

  *   *   *

  瑞波,媽咪愛你。

  等一下,媽咪別走!

  媽咪愛你。

  你怎麼這麼笨,你不是媽咪的好女兒!你聽見沒有,我要一個聰明聽話的小女兒,不是你這個笨小孩。

  父親要來接我們了,瑞波。

  嘻嘻,我釣到金龜婿了,黎亦安是我的了。你搶不過我的。

  救命!不要推我!不要推我下去!

  「瑞波!瑞波!」亦安扭亮了床邊的燈,迅速驅走黑暗帶回一室的溫馨,他坐起身,「怎麼回事?為什麼不睡?」

  她半側過臉,整個人窩進一張高背安樂椅內,「我很好,你回去睡你的。」

  「你作惡夢了嗎?」他關心的皺起眉頭。「告訴我。」

  「不,我根本睡不著。」

  亦安聽出她聲音中的脆弱,還有一些些遙遠距離,似乎像她在緩緩的飄遠,離開他的懷中。他迅速升起危機意識,雖然他們今晚才分享過熱情無比的床上時光,但瑞波心中還有層層心結有待打開,他提醒自己。

  「因為下午的事情?」他走到她身邊,低頭望著她說。

  她抬起臉來,令他心疼的——上面淚痕斑斑,「她說她愛我,可是她不要我。因為我不夠好,不夠完美,不夠成為父親要的那種小女孩。她離開我了,留下我一個孤孤單單的,我什麼事都不會,只會演戲。她還要我做什麼。找不知道。告訴我,我還要做什麼?」

  他馬上將她抱起,讓會在他的大腿上,懷抱著她,「你很棒,只是你的母親不這麼想,她錯了。你有演戲的天分,誰說你不夠好?不夠完美的?我說你是我見過最棒最好的天才女演員。你是我的女天才。」

  「我才不是什麼天才,我失敗了,那天我試鏡的時候導演等了好久才說話,我一直在懷疑他要的不是我,阮紅這個角色不適合我演,所以他才會考慮那麼久,因為我不夠好。」

  「他最後選擇了你啊!」

  她咬咬唇,抬起淒楚的大眼睛看著他說:「是不是因為你?」

  「什麼,因為我?」

  「你想要我成為你的情婦,要求導演讓我得到那個角色,好讓我去找你談判,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的計謀?就像你說的,不擇手段要得到我一樣?」

  亦安覺得狠狠地被換了一拳,「你懷疑我使用特權讓你得到這角色?」

  「不是嗎?」

  「你認為我有那麼笨嗎?假如你知道我用特權為你奪得阮紅的角色,有志氣如你,會願意繼續拍這部片嗎?你會嗎?」

  「你可以瞞著我。」

  「那麼誰來瞞著廣大觀眾的眼睛,你可以懷疑我的人格,但別懷疑自己的能力。」

  「你是說你真的沒有向商導演施壓或暗示這部戲要由我作女主角?」

  「我沒有。」

  「噢,知道你沒有那麼做真的讓我放下心中的大石。」她歎口氣,滿足的靠向他的結實胸膛。

  「是不是所有的演員都像你這麼多疑,還是你是特例?

  這一方面可不是人人都見得的,我印象中給你外人的感覺是對自己演技百分之百有信心,一點也不像是沒有自信的小鬼頭。「

  「我媽咪很久以前就告訴我,自卑要擺在家裡最明顯的地方,出外卻只能帶著自信。她說那是她之所以能成為超級模特兒的本錢,自卑讓她在內警惕,自信讓她在外行事無往

  不利。我猜她把這點也傳給我,這是最能證明我是她女兒的地方。她常常告訴我——我一點也不像她生出來的。「

  「謝謝天,我很高興知道這點。」

  瑞波訝異得張開嘴,「你為什麼那樣說?」

  「就我所知,梅紹軒這四任情人中,你母親是他相處過最短的。大概是相處了一個星期之久,他才發現冷立華是個冷漠血液中沒有一絲溫暖的女人吧!」

  「你不應該那麼說我母親。」瑞波將眉毛扭成一條毛毛蟲。

  「我沒那麼說,我是引述他的親信所言。」

  「你怎麼會認得我父親的親信——」瑞波頓了一下,「你沒有去問我大哥吧?有嗎?」

  「否則我怎麼會瞭解你?我不是找私家偵探調查的,全都是洛夫無意間說溜口讓我知道的。」亦安親吻她額際,「就像海棉一樣,我點點滴滴全收集起來。那時我還不明白為什麼我對你會那麼感興趣,直到我們相見,直到我們第一次交手——我就曉得我這平淡的一生被一個無情的戲子給顛覆了!」

  瑞波在他的懷中安靜了片刻,「大哥還有提什麼關於父親怎麼看待我母親與我的事嗎?」

  「你很少與你父親見面,不是嗎?」

  瑞波黑眸暗了暗,「以前我母親總是說我還不夠好,她要等到我成為最棒的女明星後,再和父親見面。所以我童年見梅紹軒的次數連一隻手都數不滿,等到後來……母親去世,我缺少理由和父親見面,所以——」

  「見自己的父親需要什麼理由?」亦安反駁,「你是他的女兒,光這一點他就該無條件的接受你。」

  「我不知道我想不想見他,這麼多年,漫長無聲無息,如果他真的想要我這個女兒,他早就可以認我了。」瑞波搖搖頭說:「現在我不需要了,已經太遲了,不論是對我或是他而言。」

  亦安懷疑這裡面有幾分的真實,但他覺得今晚談論她父母已經太多了。

  *   *   *

  由於有了前兩次的意外;重新拍阮紅一片時,大家都小心翼翼每一細節,每一個場景或是設備都檢查再三,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連地毯底下都不許藏有半隻蚊子,罔論是要半根釘子。

  再者女配角缺席,他們預先跳拍瑞波的主戲部分,兩個星期下來拍戲拍得人仰馬翻,吃喝睡都在片廠解決,最高記錄瑞波曾有三十六小時沒有機會合上眼,她只能在外景與外景遷移之前稍微閉眼小憩一會兒,更別說與亦安見面或講話,她完全都被演戲給佔據住了,忘卻所有的正常世界。

  所以她再次看見那張紙條時會那麼訝異也就沒什麼好奇怪了。

  你不該背叛,更不該讓骯髒的塵埃沾染你無暇的星光,我要保護你,很快你就會獨屬於我一人的,誰也不能搶走你。

  像一把惡意的銳劍,重新刨開了瑞波忘懷已久的恐懼。

  這張紙條不是電腦打的,這是頭一件,瑞波想到的事,第二件事……不注意也難,它是用血寫出來的。

  比起前面那幾張不具威脅口吻的字條,這張顯然添加了味道,也更加偏激。瑞波想起那些意外,她該把這些字條給亦安,他會知道如何去找出這個藏字條的人——說不定這個人與那些意外有關聯。

  「瑞波小姐,上戲了。」有人敲了敲她的化妝車門,瑞波應了聲,「知道。」便匆匆收起安條擺進皮包當中,離開車子前去拍。

  *   *   *

  阮紅收下那紙信封,看向施啟楠。

  阮紅:這是做什麼用的?

  施啟楠調開眼神,背向走向窗邊,光線緩緩的移動到他們的臉上,倒成特寫,施啟輛歎口長氣,施啟楠:我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阮紅沉默的捏起封信。

  阮紅:你走吧!

  施啟楠:阿阮!

  阮紅挺直肩,反身離開他。

  施啟楠:你連再見也不讓我說一聲嗎?

  阮紅:如果連情分都在消失,再見又何必執著。

  施啟楠:你是個冷酷的女人。

  阮紅背對著他,向著鏡頭緩緩的留下一滴淚水,淒楚是而淺淺的一笑。

  阮紅:或許吧。

  她離開後,門在身後所悄聲的關上,施啟楠低頭凝視著外頭街道,看著她走出樓外坐上一家座車。

  施啟楠:我知道你是冷酷,阿阮,是我的無情換來你的無義,我希望……你很快就能忘掉我。

  「瑞波,」一拍完場主戲,其雅走上前來,「有事得要借走你幾分鐘。」

  「嗨,其雅,我沒看見你來片廠,什麼時候來的?」

  「你拍戲的時候六親不認,如果你看見我出現攝影棚,我猜我反而要被你嚇倒了,我是在作拍攝那段走進屋內與施啟楠分手時出現,精采。不過我以為阮紅最後會和施啟楠一起離開是非圈,共築愛巢,難道我記錯了嗎?他們到底是不是分手了?」

  「他們是曾經分開過一陣子。」瑞波微笑了一下,「沒想到你對阮紅前輩子的生平也有點瞭解。」

  「開玩笑,那麼浪漫的一段愛情。」其雅隨著瑞波走回休息專用的車廂內,「就算我是個經紀人,偶爾也會注意些浪漫的傳說的。」

  「哇嗚。」

  其雅對瑞波的反應作個鬼臉,「快點換件衣服,大老闆找你。」

  「亦安找我做什麼?」

  「亦安?」其雅揚起眉,「你最好別讓記者聽見這個稱呼。」

  瑞波還給她一個吐舌,「我又是閒得發慌了。我自會小心的,說吧!他找我是什麼事情?」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其雅神秘的笑了笑。

  「冷小姐,江經紀人,黎先生和另一位先生在這裡面等你們已經很久了。」一位秘書裝束的中年婦女自大辦公桌後站起來。

  「還有別人?」瑞波被其雅往大門口推去時,回首問道。

  秘書朝她一笑,「他們就在裡面。」

  來不及問究竟是什麼人,瑞波下一秒鐘只知道她被其雅拉進辦公室內,門迅速的關閉,亦安的聲音穩重的傳來:「也該是時候了。」

  瑞波眨眨眼望著正式西裝俊挺無比的黎亦安,多久沒看見他了?

  「怎麼回事,你一臉認不得我的樣子?」

  瑞波搖搖頭,主動上前在他的頰上掐了一下,打聲招呼說:「沒什麼,看見你辛勤工作的模樣讓一個女人胃口大開。」

  「你餓了嗎?」他戲謔的笑。

  其雅禮貌的咳嗽一聲,「我的任務圓滿達成,人是我送到的了,老闆們——我這小小經紀人就不打攪你們,先走一步。」

  沉溺雙人世界的他們誰也沒把扯離對方的身子,其雅走出去帶上門的聲音,與清晰可聞的呼吸聲是僅有的現實。

  她把自己的雙手拋上他的肩,擁住他的頸子,「我們好久好久沒有見面了,我要好好打個招呼。」不到幾秒鐘內兩人陷入熱吻與急切的擁抱中。傾訴多日未解的小小相思。

  首先自這熱吻中喊停的,是亦安,他微微拉開她的身子,扳下她的雙臂,「這不是個好主意,瑞寶貝。」他依然低聲說:「我們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是嗎?」她頑皮的摩蹭他說:「我們有嗎?」

  「你只有三十分鐘,不是嗎?」他點醒地。

  瑞波收拾起作弄的玩心,「好吧,講正經事,我有個大消息告訴你,我有個線索給幫助你找到在片廠搗亂的人。」

  亦安握住她雙肩,「我說過不要你插手管的——」

  「可是我碰巧——」

  「況且我們已經找到人犯了。」亦安不等她說完就說。

  「你們捉到了?」

  「做這件事的人是道具部門的一個小工,叫阿康,他過去和商導演有過,因為從前與商導演共事時,兩人爭執時發生了意外,摔斷了阿康的一隻手,從此阿康就發誓要打他報復。別管這件事,我很高興它全部結束了。「亦安強硬的中止這場討論,」最重要的事還沒有談到,你已經耽誤了有少時間。「

  「什麼事這麼嚴重?」察覺到亦安難得有的緊張不安情緒,瑞波大大的好奇起來。「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

  「瑞波,我想要你見一個人。」

  「不會是那位親手扶養你長大的祖父吧?我聽說有他很嚇人。」

  亦安搖著頭,「不是我的祖父。」

  裡面緩緩走出一個高大的男人。

  「瑞波,這位是梅紹軒先生,不需要我向你介紹吧?」

  她的笑容凍結在臉上。

  所有情感刷過瑞波的心房,百味雜陳,酸甜苦辣都有,經過這許多的愛恨糾纏,現在猛然間看見自己的父親——親生父親,從沒有盡過任何責任的父親,把幼小的她拋給孤單的母親,重新捕獵他下一個寵物的父親,兒女對他究竟算是什麼?花天酒地後的副產品?還是不小意外的留下的錯誤?

  「我與梅先生並沒有什麼好說的,亦安。」瑞波冷冷的說:「抱歉讓你跑這一趟,恐怕我必須盡快回去拍片。」

  「瑞波。」亦安搖頭拉住她。

  「讓我走。」她低聲警告瞇眼來看看他。

  『給我五分鐘,瑞波。「梅紹軒開口,」只要五分鐘,之後就算你要走,或是要照樣遠離我一輩子,我都無話可說。「

  「我沒有五分鐘。」瑞波痛苦的說:「當年你連一分鐘機會都沒有給過我,現在又何必裝得你十分在意我寶貴的五分鐘呢?你唯一願意做的,不過是與我母親往床上享樂半小時,一腳把她踢開而已。」

  「你盡可以罵我,這是虧欠你的。」

  「我不會被你這副低聲下氣的模樣所欺騙,媽咪曾說你是世界上最不可相信的男人,你這輩子都在學習如何以言語打動人心,不論男女。」

  「你聽那麼多你母親的話,給你自己父親幾分鐘卻如此吝嗇?你並不公平,女兒。」

  「現在我又是女兒?梅先生,據我所知,我的戶口上頭父親是空白的,請不要自作多情充當起我的父親。」

  「你是我的女兒,從你一出生就我沒有忘記過你。」

  「你只是說著好聽。」瑞波掩耳說:「我不想聽,你何必告訴我這些?我沒有任何你想要的東西,我又笨又不出色,不像大哥,你有大哥做你的兒子,還有蒂凱和卡爾他們就夠了。」

  「瑞波,我知道你相信你母親所說的一切,認為是我不要你們,但是你錯了。」

  瑞波放下手,愕然的問:「你說什麼?」

  「當年離開的並不是我,而是你的母親。」

  深吸口氣,梅紹軒調開頭車走向窗口,跳望著遠方的山景,回憶說:「我們相識一天就迷戀上彼此,在意大利范倫鐵諾的春季服裝發表會上,我為她高傲冷漠美麗不可方的外表陷入前所未的狂戀中,在短短三天內展開追求。她是我見過的女人是最美麗的,不可否認,她擁有所有女性奢望的渴求的外表,但是不到一個禮拜,烈火燃盡,我們才發覺彼間除了純粹的化學作用,兩個人是南轅北轍半點都不能相容。

  愛,對你母親冷立華說是不夠的,她要聲名也在金錢,更想要舞台上光輝燦爛眾人的膜拜的日子,她想要男人親吻她的腳,而我不是。當年我認識你母親時並未受過多少苦難或磨練,無事不手到擒來,心高氣做也不輸她,到了最後幾天我們的相處已是場噩夢,我絲毫都不意外她提到了行李,沒留半句就搬離了我的屋子,直到將近一年後再見面,她已經抱了你這個小娃娃。「

  瑞波靜靜聽著,雖然角度不同,但他說的與母親偶爾提起的事實,倒也相差無多。「你立刻討厭我,這看也不想看。」

  母親總是不厭其的提起這件往事,讓瑞波不說出口也難。

  「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女兒。」梅紹軒激動的說:「你是我見過的最可愛、最完美的小女嬰,那麼小又那麼脆弱的躺在母親懷中,像玫瑰花鑲出來的粉紅的小臉蛋,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沒有牙的小嘴朝我笑。我驚訝自己覺有了這麼可愛的女兒,讓我顧不得與你母親間冰冷的關係,立刻向她求婚。」

  「什麼?」瑞彼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是,我向你母親冷立華求婚,但她卻給我開出一個我永遠不能接受的結婚條件,她要求我拒絕承認當年已經四歲的洛夫是我兒子,她曉得柴培琳——洛夫的母親與我過去的那段情,曾經相當轟動過一陣子,認定我愛培琳比愛她多,所以她要搶過繼承認權來證明我最後是屬於她的,好向培琳與其他人炫耀,嫁給我並不足以滿足她的野心,她怕別人說她不過是撿柴培琳拒絕我的求婚。你母親是如此固執與堅持,不論我如何勸說她都堅持,不論我如何的勸說她都堅持如一,最後——對你很抱歉,但無可奈何的——我放棄與你母親結婚的念頭,我並沒有不要你,瑞波,從一開始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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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9 00:59:1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瑞波頓然間失去所有站立的力量,她扶著沙發坐下,「你沒有不要我?」

  「你一定會覺得難以接受我,但是許多年來我一直都在你身邊,無形的照顧著你,關於你童年那些瑣碎我沒有編造,全都是記錄在我心中點滴,我更曉得我都注意,畢竟你是我可愛的女兒,瑞波。」

  「那麼為什麼母親過世的時候你沒有前來?為什麼在那之後你照樣音訊全無,我在等著作關心我們母女的表示——卻從來沒有出現過。」她搖著頭,無法適應這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立華心臟病突發的時候,我人在美國處理一格危機,你沒有注意新聞嗎?我在德州投資的一間煉油廠不慎發生大火爆炸的意外。死傷相當嚴重。」

  瑞波茫然的瞪視著前方,喃喃的說:「我一點也不知道,當時我為了喪禮的事忙得天昏地暗,要不是有其雅幫著我——」

  「我曾打電話過去。但你當時不接任何電話,我相信我的弔唁信與致花藍都有送到才是。」

  「那幾天累到後來我是在醫院躺著找點滴度過的,所有事情全委由治喪委員會的人去處理,我沒有去注意。」瑞波閉上眼睛,聲音破碎的說:「我只是等著你出現,希望母親的過世能讓你願意露面來安慰我一下。」

  梅紹軒踏前一步,渴望能伸出安慰女兒的手,「全都是我的錯,就算不眠不休處理善後,我也該騰出一天回來探望你的。」

  瑞波搖搖頭,「已經都過去了。」她吸口氣,睜開眼,「這之後,你讓大哥轉告我見面的機會,卻全讓我的固執給砸掉了。」

  「我也認為應該給你時間自喪母之慟中走出不,」梅紹軒接下去說:「所以沒有積極的找機會重拾我們的父女之情,結果再一次與化解我們父女多年心結的機會失之交臂。」

  「或許我們本來就是沒有緣的一對父女。」瑞波已經稍微冷靜的看待這整這件事情。

  「你能相信我並不是不要你嗎?女兒,能原諒一個父親無法顧全所有子女,只好犧牲了做父親的權利,退而求其次的默默關懷著你?」梅紹軒急切的臉上寫滿真摯的親情,「讓我們父女重新再開始好嗎?」

  瑞波站起來,「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去,拍片了。」

  「瑞波?」梅紹軒失望的站在原地。

  「你確定現在要離開?」一直沉默的坐在原位上的亦安此刻站起來說。

  「嗯,我該走了。」瑞波對亦安點個頭,接著轉向梅紹軒說:「讓我自己一個人想一下好吧?實在太久了,我沒有辦法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弄清楚我所有的想法,我需要一點時間。」

  「我送你上直升飛機。」亦安快步到她身旁。

  瑞波看他一眼,沒有抗議,在最後離開辦公室,遲疑的她於門口停下腳步,「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想法與真正不要我的原因,就算不為別的,我也要為你解開這多年心結而向你道聲謝。」

  「我會耐心等你的回答,去拍片吧!時間所剩無多了。」

  輕微的,瑞波稍點了頭,「再見。」

  走到直升飛機停機坪的一路上,瑞波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一言不發,連出了梯頂部不曾發覺,是亦安拉她人懷的動作讓她重返現實,他溫柔的吻住她的唇。

  「你片子還要拍多久?」他問。

  「還有幾天就差不多要結束了,你等不耐煩了?」

  「別擔心,我還可以撐個幾天沒有你,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手上還有間小公司可以供我娛樂一下,微解我的相思,我想你,瑞寶貝。」

  「羞羞臉,在公眾場合說這種丟死人的話,你的大男人精神跑到哪裡去了?被磨平了稜角不成?」

  他親一下她的臉頰,「既然你還願意和我講笑話,我這代表你沒有為了我自作主張安排這場會面而生氣,對嗎?」

  「這個嘛!我不會這麼樂觀的自以為是。」她別有深意的揚揚左眉。

  「我該為你準備一條鞭子嗎?」他笑問。

  「準備十條好了。」她板開他緊箍腰間的大手掌,「該說再見了,老兄。」

  「告訴我你沒有生氣。」他命令而非要求的說。

  瑞波轉轉眼睛,給他一個蜜糖似的甜笑,白牙縫內擠出,「我不要。」

  『你說,否則你不許離開。「他八爪魚似的手又回到她身上。

  「說出來,大聲一點,我聽不見。」

  「那你過來一點,我說給你聽。」

  當亦安彎下腰附耳上前,瑞波迅雷不及掩耳的蓋上他的唇,火辣辣的一吻,在他迷失忘卻謹慎時將他往上牆上一推,自己掙得了自由,往直升飛機降落點跑去。

  *   *   *

  「她到哪裡去了?沒有半個人看見她離開嗎?你們這群飯桶,連找個人都找不到嗎?」商於強暴躁的吼著。

  「只不過是遲了幾分鐘,不是幾小時,商導演你不需要生這麼大的氣嘛,聽我說,導演你先和其他人討論對下的鏡頭好了,我就去找冷瑞波來。她或許是出去用餐或者什麼小事而遲到了,我想瑞波很快就會來了,她不常遲到的。」

  就在商於強正要開口繼續斥責其他人,巨大的隆隆聲掩蓋了大家的聽覺,黑色的直升機自空中降落地面來。

  「商導演,很抱歉,我臨時有離開了現場,沒有耽擱太多的時間吧?」

  「你去了哪裡需要用到直升飛機?你去見誰了?你沒有概念,這是拍戲,不是什麼排演練辭的事,我們有時間充分的安排,全都不能有半分的差地,你如果為了見什麼重要男朋友而阻擾到整部片的拍攝進度,我唯你是問?」

  「我明白,我很抱歉。」

  「去吧,快點上妝拍攝下一場戲。」

  不過就是遲了幾分鐘,大家嘀咕著,哪個大牌明星不是在拍片遲到十分二十分,沒有遲到半個小時就算客氣了。

  「你還好吧?」

  瑞波開拍時,南強森低頭在她身邊問。

  「別擔心,我還沒有脆弱到讓導演一罵就哭,老實說,我遲到本來就是該罵。」

  「你這邊還沒有拍上粉,紅紅的,等一下要記得遮著點。」

  她低頭一瞧,隱約可見一處吻痕,臉兒漲紅,「不許笑,森哥。」

  「我是不是快吃到喜糖了?我們的新老闆是吧,剛才你是去見他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不要再逗我了。」

  「為什麼?好難得終於看我們的戲劇界女王陷入愛河。

  而且不可自拔,這種樂趣可不是天天有的。「

  瑞波格格的笑開來,將不愉快的插曲丟到腦後去了。

  拍完一段戲後,商導演看銳頭後滿意的說:「我們今天工作利完成,只要明天再做是最後一場戲收尾,就算是大功告成,可以殺青。」

  瑞波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開始預備卸下濃濃的戲妝,她剛打開那罐卸妝乳箱就瞧見裡面著的紙條。

  我摯愛的星子,我愛你,閃爍光芒的時候終於到來。等待結束了,向凡塵煩憂輕聲道別,因為你將會不朽,傳奇到天長地久。

  另一張電腦紙雜的惡作劇!這究竟是誰在搞鬼?

  咚咚,「我可以進來嗎?」

  「噢。其雅是你。」

  「你看起來你色好蒼白,怎麼回事?我以為戲終於可以拍到一個段落,你會能休息一下。」

  她遞出紙條給其雅:「我是很高興,直到我看到這個。」

  無聲的其雅把字條看過一遍,「這是第一張嗎?」

  瑞波的搖搖頭,「在我開始拍阮紅一片時就出現了,好幾張,我記不得了,內容大同小異,都稱我是他的星子,說什麼要愛我保護之類的話,大部分都是以電腦找出來的,只有一張是以紅色顏料或血塗寫出來的。」

  「唉,瑞波你為什麼不向我提一聲呢?」

  「寫字的人不過是逗著玩的,我從來也沒做過什麼傷害我的事,我猜像過去一樣,有些瘋狂的影迷稍微熱情些而已,有一下子我曾經以為是這個人有害我了和左慧慧,可是既然有犯人已經捉到了——」

  「不論怎麼說,都要更小心,你永遠都不能順利預測部分影迷能有多麼的失去控制,不是嗎?我會交待安全人員調查一下。」

  「我想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反正明天戲就在拍完了。」

  *   *   *

  有事不對勁。

  亦安順手捉起擺在鞋櫃旁的一隻高爾夫球桿,寂靜無聲的踩在地毯毯上向內走去,眼神小心謹慎的判斷著四周的情勢,耳聽八方搜尋任何聲響線索,聽不見半點老金常有的咳嗽聲,讓他皺起了眉頭,他首先在廚房內觀察了一會兒,裡面杯盤吃掉了他一盒瑞波士巧克力冰淇淋不說,還喝了點香擯,一個懂得品味的小偷。

  再往裡,他發現地上有一隻遺落的綠襪子,順著路線又在幾公尺外找到了一隻黃球鞋,不多遠處可見得一條緊身牛仔褲隨意地被掛在他搜集的古董花瓶上頭,可憐委屈那明朝大青瓷瓶了,罪狀不只這些,亦發還沒多走兩步就看見招搖的紅色的襯衫大刺刺的擋住在他那張保張羅塞揚的印象派名畫上,白色胸衣在他臥室門把上……

  門沒有鎖上,亦安輕輕一誰就大敞開來。裡面沒有他以為的半裸美女,倒是出了他意料,他最愛的那張黑色躺椅上

  有一小片白色的蕾絲……他歎了口氣樣,想繼續看下去呢??

  笑聲輕輕的自他背後傳來,亦安迅速轉身——沒有人。

  「來找我啊,完美先生!」

  「你片子拍完了?」他輕輕的走下樓,再次踏上書房的那一層。

  「剩下明無最後一場是戲殺青經後就沒了。」

  「明天之後你就專屬於我的了嗎?」

  「你是專屬於我吧!」

  「以一個情婦來說,你口氣不小。」

  「我口氣不小也都拜你所賜,因為你愛我呀!」她抬高一隻光裸的美腿在桌面上。

  「我愛你?你介意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這一點的嗎?

  親愛的瑞波小組。「

  「一點也不介意,因為事實很明顯,其他女有你可會細心的照料她,當她喝得醉醉醺醺的時候?表面如標準的紳士。」

  「或許我可以提醒你,我非常紳士的佔了你的便宜。」

  「沒錯,但你卻提了婚姻的要求。」

  「而你的拒絕我並沒有接受的風度,我發誓要讓你見識我有多邪惡。?

  「我強迫你成為我的情婦,這對你還不是重大罪行?」

  「噢。當時我的確很生氣沒錯,但你可有強迫我上床?

  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

  「有一次你說不而我沒停。」

  「而我記得你認為那根要不值得一選,並沒有任何選擇是你所要的。」他歎口氣,「承認吧,瑞寶貝,我是個很糟糕的男人,邪惡得無可救藥。」

  「而且為了我試著找回我的父親,為了我證明我不是一天是處,為了我接受給你的許多許多的改變?」瑞波深吸口氣,不再玩笑而認真的收起腳兒,自桌後站起身,「為我做了太多我無法回報的事。」

  「該死,誰要回報?我不是你的恩人,我也不想成為你的恩人,」

  「那麼你想成為我的什麼人?告訴我,亦安。」

  「你知道我想成為你的什麼,我一直都在告訴你,用許多的方法不的告訴著你。」

  「為什麼不再告訴我一次?」

  他到她身邊,以單指輕抬起她的下巴,「我有個更好主意。」

  他一個彎身邊攬抱住她,瑞波驚呼大喘大笑:「哇!」

  「我個人比較擅長的是肢體語言,你想你能夠接受嗎?」

  他帶她往樓上的臥室走,「他們總是說,行動勝過一切花言巧語。」

  「而你正是個遵奉行動代表一切的男人。」

  「絕對地,在這個時候我堅信——沉默是金,不,是天堂。」

  *   *   *

  「寶貝,你比其他的女人都要瞭解我。」

  「是嗎?」

  「當然是,該死,你知道像我頭一位同居的女人,老金一定告訴過你。」

  「我應當覺得無比榮幸嗎?我有這個榮寵與你同床共枕的共度晨昏,但沒有資格過你童得往事?沒有資格分享你的喜怒哀樂,是不是這樣?你倒是毫無困難的就進入了我的世界中,多自由自在。」

  「不要小題大作,瑞波。

  「小題大作?」她張大了嘴,「這對你的意義僅只如此?

  一個女人無聊的小題大作,您要瞭解白己的愛有是一件小題大作的事嗎?那或許是你把愛情不『小題大作』了,我不想愛上一個我沒有辦法靠近的人,我也不能接受一段只有火熱肉體的關係的關係,那不是我想到的。「

  「我的童年什麼都沒有,你要我說些什麼?我父母早就去世了,我由祖父養大,就是如此。」

  「那告訴我你的祖父是什麼樣的人。」

  亦安捉住她的雙肩,「重要嗎?我的祖父是什麼樣的人對你我之間的事有什麼重要的?還見你想要我寫一份報告給你,鉅細靡遺,點點滴滴地列清楚,那乾脆拿我的日記去讀一讀,這樣你就能成為我的一部分了,這是你要的嗎?瞭解我的每一天每一日,為什麼?想要掌握或是控制我?」

  驚駭的瞪大雙眼,瑞波使盡全力要掙開他,「我看我們沒什麼可談的了。」他怎麼能這樣污蔑她?掌握、控制,惡毒的女人伸出五爪,原來她的關心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堆廢物。

  「這是個錯誤,讓我走。」

  「你什麼地方不能去,把話問完,把話說清楚,來,解剖我,看看我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瑞波緊咬著下唇,「讓我走。」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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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9 00:59:4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她叉起腰來,把剛剛的淚水退了回去,這太可笑了——她不是要為了一個笨呆頭鵝掉眼淚,任何能把她好心關懷當成壞心雞婆的男人,都不配得到她半點傷心淚。

  「你該死,黎亦安,在這種時候你還要命令我,我再也不聽你發號施令的任何狗屁倒灶廢話,你不欣賞我,多的是男人喜歡,浪費在你種人身上太不值得了,離我遠一點,不然你會後悔。」

  「別搬出其他男人來威脅我,」他額際青筋不住跳動。

  「我不吃這套。」

  「套用你的話,偉大的完美先生:能辦到的事我不唬人。」

  「好,歡迎你證明給我看,只要你能走出這扇門,找到另外一個像我這麼有耐心體貼溫柔的,從沒抱怨你的麻煩與問題的男人,我仿會非常樂意的社出這個寶座,並為那個可憐的傢伙祈禱——我相信他的壽命在認識你這隻母老虎之後地急劇的縮短。」

  反應是立刻的,瑞波二話不說就跳下了床,撿起自己的衣物就往浴室裡衝去,火爆的把自己反鎖在裡面。

  狗屎,亦安話剛出口隨即便後悔了。

  「開門,瑞波。」

  裡面的反應是嘩啦的水聲。

  「我知道你聽到了,把門打開,不然我踢開它。」

  依然沒有動靜。

  亦安的怒氣宛如爆發的火山,他舉起腳用力的在浴室門上揣了第一下,該死——他抱著腿用力的在浴室門上踹了第一下,該死——他抱著腿驚喘著氣,老天,電影的英雄都有雙鐵腳不成?

  「瑞波,打開門。」

  「不要。

  好呀。她認為藏在浴室裡就很安全了嗎?

  「冷瑞波,給你最後出來的機會。」

  「去死吧你!我不會出去的,你跪著求我,我都還要再三考慮。」

  外面又安靜了一陣子,讓人毛骨悚然的,瑞皮紐絞雙眉,他會想什麼法子?撞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三歲小孩出知道電影上的超人都是踢開道具門,誰敢拿真正的木門開玩笑?

  在瑞波左思右想,戰戰兢兢就帶點恐懼又緊張的等著時,一次強大的撞擊聲臨到了門上,連門板都在晃著。

  「我要撞到這扇門打開為止。」

  那個傻瓜!

  瑞波跳了起來:「怎麼了?你終於成為了原始人,只知道使用暴力了嗎?

  「沒錯。

  天啊,他會受傷的,瑞波在浴室裡站起步來了,「不要再撞了,你撞不開的。」

  「我要撞到你出來為止。」

  他的聲音低沉了些,也比較沒有剛才那麼大的火氣了,是因為他受傷了嗎?一副可怕的想像畫浮現瑞波的腦海,他渾身青紫、口用流血的躺在角落。

  ——天啊,那個大笨蛋!

  「住手,我出來就是了。」

  這麼放棄的雖然有點不甘心,但她想一想,總比看見半死不活的黎亦安要好一些,她起到浴室門口,輕輕的援開門鎖,旋著門把向外轉動的同時,她就被人一把拉出浴室之外。

  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瑞波就被他一舉拋到床上。並且四肢相纏的壓過柔軟的床墊之中,「你得不剛才的馴服付出代價。」

  「你欺騙我!」

  「你擔心我。」他一字字的吐出來說:「即使要你氣得要死的時候,你還是擔心著我。」

  「我沒有。」

  黎亦安屈起身,緩緩的向下移動,然後移上來:「你沒有?」

  火熱的快感自他們相貼著的身軀處燃燒散發,流連在他的懷抱中,她的身體回應著一喜悅,兩人緊緊相擁。

  *   *   *

  她的指尖緩緩的撫過他完美的下巴,那些突起的尖有刺痛她了柔軟的肌膚,接著指尖柔柔到飽滿下唇,她無意的揉著,他伸舌舔含指了她的指頭。

  「你不該那麼做的,我們應該好好睡一覺,明天我還要戲要拍。」

  「我抱歉。」

  「沒關係,只要你別再犯我就好了,等我有力氣的時候,隨你高興怎麼啃你指頭道歉,寶貝,我想我對你的關心做了過度的反應。」

  瑞波在他懷中一僵。

  這個反應是可以理解的,亦安在心中分析著,就像他與瑞波爭吵後的熱情復合一樣,一切都是自然反應,他曾經訓練了許多年,才能夠避免掉入即時反應的錯誤舉動中。

  糟糕的是,起初被瑞波盤問的時候……所有不愉的回憶重新主宰了他的控制,一條無法沉重的繩子套住了他,糾緊而使人無法呼吸,他唯一能夠做的只有盲目攻擊,他傷害了瑞波。

  一位善良的天使,而他是怎麼對待他的天使?他知道該怎麼做……好挽回並贏得她的原諒。

  「我沒有什麼童年生活,你如果真的想瞭解我的過去——相當枯燥無聊的,但人可以問任何想問的問題,這次我保證會回答你,原諒我剛才表現得像個差勁的混蛋一樣。」

  「你的確像個惡劣的混蛋,但我原諒你,不過我要知道為什麼你認為我的關心是想掌握與控制你?有人曾經掌握或控制你嗎?」

  這次換成亦安渾身僵硬,他苦笑而放鬆,「是,曾經有那麼一個人,他綁住我、捆住我、控制我,不論任何一件我的生活中的事他都要不我做決定,我只是他手中的一具布偶傀儡罷了,隨著操縱的錢而舞動者。」

  「是個女人?」

  「不,是我的爺爺。」

  「你的爺爺?為什麼?」

  「他試著改造我,我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一顆因為我父母早逝失去保護的小棋子,他要在我身上找到我父親欠他的債,他想把我變成和他一模一樣的冷酷無情,心中只有法無人情的法官。」

  「他怎麼控制你?」

  「我身旁隨時都有他的心腹,不論在學校,在家中,或是我到的任何地方,甚至決定我何時需要一個女人——他認為與其讓我交往些不三不四的小女朋友,不如為我找高級應召女郎來好,你瞭解我的意思嗎?他一手包了我的天空,我不能逃也不能離開,我的他是我的祖父」

  「你幾歲時開始和你祖父同住?」

  「七歲。

  「但是老金很好,他也是你祖父派來嗎?」

  亦安聳個肩,「老金是個例外,我們一家三代他從沒缺席過,自我祖父生了我的父親開始,他就已經是我們的管家了,當我七歲孤單的在祖父家中度過放學後的寂寞時光時,老金也是唯一能陪我說話的人。祖父與我鬧翻不再說話後,我全心全意擺在事業上面,前兩年我把重心移到亞洲,在台灣設了資訊的新據點,老金就自己提了行李從美國搬到我的地方來,理所當然成為我們之間的橋樑,偶爾地會告訴我祖父如何,我只聽聽就算了。」

  「那樣好嗎?你爺爺的年紀究竟也大了,你又是他唯一的孫子——或許你該回去探望他。」

  「你這軟耳根的傢伙,萬一他追我在美國娶什麼名門淑女,富家千金,你就不會心疼少了我這個暖被窩嗎?」

  「電熱毯到處都有賣啊!」

  「有我這個伸縮自、方便易收,又不用插電,節省能源兼具環保嗎?」

  「那倒沒有。」

  正當亦安預備好一個大大的勝利微笑時,瑞波又接口下,「不過電毯比養一個男人要便宜多了。」

  「便宜?」

  「我好睏,我要睡了。」

  「我該拿你這個傢伙怎麼辦?」一個認為電熱毯能取代他地位的女人?亦安對著她香甜的睡姿喃喃自語。

  「娶我。」她輕聲的回答,眼睛依然沒有睜開。

  *   *   *

  「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個。」其雅把字條遞過去給亦安。

  「你請人調查了嗎?」

  「有,不過大部分神秘字條都讓瑞波給丟了,因此調查人員說資料太少他們無從判斷,看來我們只有格外小心來應付。」

  「才解決一個又來另一個,明星的日子永遠都是這麼風波不斷的嗎?」

  「這是抱怨嗎?」其推試著把笑容藏起來,可惜不太成功,老闆的眉毛抬得像山一樣的高。「我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不過是體貼的問候一下你可憐受折騰的心智而已,想與冷瑞波維持一段關係沒有想像中容易不是嗎?」

  「雖不中亦不遠矣,然而我更無法想像讓自己結束與瑞波結束這段關係,我非常打要和她持續這一輩子的關係,我猜我最好先習慣這種生活。」

  *   *   *

  「你想要什麼?阿康,我們老闆已經坐這兒了,你還是一言不發。」律師不耐煩的敲著桌子說:「有話快快說,別白耽誤我們老闆的時間。」

  「商子強那傢伙根本是個瘋子,」阿康拍著桌子破口大罵起汪,「神經不正常,他媽可怕婊子養的不是人,他把我的手害得斷掉了,我知道為什麼,全都是因為我看見——」

  「阿康,我們老闆不是要來聽你這些廢話的。大家都知道你和導演有深仇大很,你講過一千遍了,這還是改變不了你的刑責。」

  「呸,你們這些笨蛋,不聽老子的話是嗎?我告訴你,我注意那臭傢伙很久了,我跟蹤他,看他在搞什麼鬼,他為什麼要拍這部阮紅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去查一查那傢伙的底紉,保證你們大吃驚一驚,他老爸是誰,他的背景又是什麼,你們沒有一個人知道的!」

  亦安歎口氣,「我想導演拍這部片的動機很清楚,一個好的導演看上一個好的劇本是很自然的。阿康為什麼不能把那些恩怨忘掉了算了,好好的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法官或許會酌情審理。」

  「臭你媽的烏龜蛋,你們聽不懂啊?有毛病的人是他不是我,我們真正該捉的人也是他不是我,乖乖把我放出,你們這樣穿西裝的笨蛋。」阿康口沫橫飛,激動得越過桌面掀住了亦安的衣領,兩旁勤的警衛迅速的拉開他。

  「蔡阿康,時間到了,回去!」

  「不,放開我,我還沒說完——我全都看見了,以前他是怎麼對待小明星,我全都看見了,他是個變態;是個瘋子,所以他才陷害我……,別人都以為我是不小心跌臂斷手的,其實全是他搗出來的把戲害的,我沒罪,一點罪都沒有……

  你們全都聽好了,我是無——辜——的!「他沙啞的叫聲自遠方深處傳來。

  亦安搖個頭。

  「老闆,我說過他不可能有什麼重大情報的,他只是試著報復商子強其他什麼事根本都不知道了,說不定腦子也有問題。」

  「我知道,我只是以為……或許……算了,以後關於阿康的事就由你全權處理,小姐的律師提出告訴了沒有?」

  「她希望公司幫她處理。」

  亦安點個頭,「那就交給你去辦。」

  「是,黎先生慢走。」

  *   *   *

  亦安坐在車內才發現阿康的話一直在他腦中盤旋,一個怪異的預感與直覺讓他認為阿康說的不是謊話,起碼不像律師說是設計報復商子強的話。

  商子強?

  亦安傾前在手提電腦上輕鬆的技了個鍵,進入某政府相關的網絡中,資料不到幾秒鐘之內就迅速的傳送出來。

  商子強本名:全憶宏,現年五十三歲,父歿母下落不明。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亦安進入另一家更機密的網格是搜索他過去的歷史,花費了些工夫,資料也同樣顯示在螢幕,那是幾張發黃剪報複製圖像,這次的消息卻讓亦安整個人坐直起來。

  全澤祥(全億宏的父親)因犯下殺人罪入獄服刑,數月後被獄發現自溢身亡於牢房內。死時依然服終生監禁之刑,許多阮紅影迷都為此感到忿忿不平,一個瘋狂影迷刺殺他們熱愛的女明星,卻就此自殺逃過了法律制裁。

  商導演的父親當年竟是刺殺阮紅的兇手?亦安火速的翻閱著其他的資料,為什麼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更多的資料傳送出來,亦安幾分鐘之內就掌握了整個內情,他臉色轉白,「老劉,盡快趕到凱悅飯店,越快越好。」

  「老闆?」

  「不要在乎任何罰單,只管把我快點送到凱悅飯店。」

  她一定要安然無恙,亦安內心不斷的祈禱著,讓他及時趕到現場去,他一定要趕上,否則瑞波的生命將有很大危險。「

  *   *   *

  記者會上,阮紅端坐在正中央,畫面緩緩的由她身邊告別影壇大字落到阮紅,強調出她平靜安詳的臉。

  記者甲:阮紅小姐,你曾說你不會被流言打倒,以你這番告別影壇離開所有影迷的舉動,難道不是打自己的嘴巴?

  阮紅:我想……是不是打嘴巴出時間來證明吧,我的確離開是為了更重要的未來,一份理想不論在任何地方都可以

  實現,我打算去美國實現它。

  記者乙:你最要對影迷們告別的話是什麼呢?

  阮紅:這不是告別。信賴阮紅的影迷有耐心的等待,一定會在未來銀幕上再度看見我的表演。

  記者丙:曾有位前輩遺言四個字:人言可畏。你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所以才和施某人躲到國外去。

  阮紅:人言的確可畏,但自殺的事我絕不會去做的。生命之可貴,就在於它需要經歷重重考驗才能獲得甜美的豐收,我認為施先生的愛情是珍貴的果實,我需要時間與空間來保護這個小小的果實,因為它還很脆弱。這麼說也許很自私,但我希望真正喜愛阮紅的影迷們諒解我,給我一點時間,我絕對會回來的。

  全澤祥:阮紅,你不許走。

  現場驚叫成一片,全澤祥掏出手槍來,對著阮紅開射了數發子彈。慢動作中阮紅緩緩的向後倒下。尖叫紊亂的畫面,片斷的回憶出現在眼前,她的初次登台,第一次領獎,施啟楠的臉,施屏華的臉,好友直在的臉,一張張的閃過。

  最後她脫臥在血泊之中。

  熱烈的掌聲響過全場。

  「太精彩了。」

  「完美的演出,完美極了。」

  導演與所有演職員一起站在台上揮手致謝,鞠躬致敬。

  這兒悅凱酒店內「阮紅」一片殺酒會上。方才播放剛拍完的片尾片斷毛片,雖然全片尚未剪輯好,但光由這一點點片斷,就可以看出它深具金獎實力。所有人一致的恭賀著,全場內洋溢著興奮與期待。經過這麼久,終於再次能看見大師級手法的拍攝水平,影片市場肯定將注入新的強心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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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9 01:00:2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咻!」其雅抹掉假想中的汗水,甩甩手說:「終於把這部片殺青了。」

  「你忘了還有後繼的宣傳動作嗎?那些囉嗦的玩意兒啊!」

  「那比起你拍片辛苦來說不是小巫見大巫嗎?而且心情情大有不同,片子促銷比起經常煎熬出每個鏡頭,顯然要輕鬆多了,我這個經紀人也可以放下心頭一塊大石,不需要時時擔憂你又要被什麼瘋狂影迷傷害,像那可憐的阮紅一樣。」

  「我拒絕為了一個根本不是問題的問題擔心,人生有比浪費時間害怕死亡或傷害這類事更重要的事去做,我相信阮紅也有同感。可惜不能竄改歷史,真希望能為她施啟楠的戀情畫上圓滿的句點。」

  她領悟到自己再不與亦安許下盟約,人生難測,誰能料到未來呢?她不願成為阮紅第二,空留多情餘恨長。

  「現實就是現實。」其雅也挑了個三明治,正當她要塞入口中咀嚼時,手提的大哥大響起來了。她一口吞下,「喂?江其雅,是哪位?喂喂!」其雅把電話拿離開幾公分,「噢,討厭。」

  「怎麼了?」

  「文明的缺點,不來電。」

  「這兒不是非洲,去吧,樓下有賣些生活用品的部門,別忘了好歹這也是間五星級酒店,怎麼會沒有必需品賣?我會替你看著這堆食物,不讓它們跑掉。」

  「也只好這樣了,我去去就來。」

  「不急。」其雅對她很沒信心的搖個頭,正要開口就讓她

  眼尖的瞄到一個人,「噢!噢!嗨,強森來幫我看著瑞波點。」

  「有什麼問題嗎?」南強森挽著夫人走過來。

  「沒有,不過讓她再多喝兩杯下去會有麻煩。你們知道她的酒量,記得不要讓她靠近任何手上拿著盤子或端著酒杯的先生,否則肯定會弄得一團糟,遭殃的永遠都不是她這位大小姐……」

  「其雅,你該去買電池了。」

  南強森笑開了嘴,「我保證看好她,去吧,瑞波和我老婆會很有話聊,沒機會惹麻煩的。」

  「那再好不過了。」

  「是啊,你能找上她真走運。我還希望我的經紀人能有她的一半精明能幹,更別說把你當成親友知已來對待了。我應該挖角嗎?」

  「想都別想。」

  強森放聲大笑,引起不少人的側目注意。

  「你們聊得似乎滿愉快的,希望我沒有打攪才好。」

  「噢,商導演,怎麼會,恭喜導演終於完成這部片。」

  嚴肅冰冷的商導演,這時候臉上被酒熏得紅通通,一掃往日不苟言笑的印象,竟顯得平易近人起來。

  「我也要向兩位傑出的表現說聲道謝,沒有你們的表現也不會有明日的阮紅片。能把它順利拍完是我這輩子努力長久的目標,我等候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導演客氣了,」強森醇厚穩重的回答,「我們都看見你在這部片上花費了多少的心血!」

  戴了頂高帽子,人也更加得意自滿,商子強頻頻點頭笑著,「讓我們喝一杯,慶祝慶祝吧!」

  「當然好!」

  瑞波招來了詩者,讓大家各要了杯香按。

  「乾杯,祝《阮紅》未演先取得轟動。」

  「我……向阮紅前輩致敬,沒有她敢愛敢恨敢做敢當的一生故事,也就沒有這麼一段感人落淚的影片誕生。」瑞波說。

  「等一下,導演的祝福還沒有說。」

  商導演手停在半空中,他緩緩的看著眾人,最後回到瑞波身上說:「給我所有最摧燦的星子們,祝電影——永恆不朽,生生世世。」瑞波心中為導演所選的字眼顫抖了一下——你星空中最獨一無二的星子,我會保護你——這不過是個湊巧的巧合,她不能再這麼多心下去了,瑞波重抬起最開懷的笑容,「好,讓我們視電影永恆不朽,乾杯。」

  杯子在半空中交響出清脆的聲音。

  「啊!」南強森夫人傳出驚叫聲,原因是商導演的酒杯不慎潑到她那套高雅的鵝黃小禮服,胸前慢慢滲透出一小處水漬,並不斷擴散。

  商導演張大了嘴,「我一定喝太多酒了,這麼笨手笨腳的。來,讓我來幫忙!」他取出乾淨的手帕,遞給南強森,「或許可以擦乾淨。」

  「不要緊的,我去化妝室弄一下就好了。」南美姬恢復笑容說。

  「我在會場有問貴賓休息室,強森,為什麼不帶尊夫人到那邊去,我想那裡面有吹風機或是烘乾機之類的東西可以借用一下。都是我的錯,真是不好意思。」

  「我陪大嫂去好了,我可以幫她弄衣服。」瑞波自告奮勇。

  「等一下不是有你的致詞嗎?」商導演緩緩的問。

  強森立刻說:「沒關係的,瑞波,我幫美姬處理就可以了。你留在這兒,好好玩一下,吃吃點心,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於是強森帶著妻子離開,瑞波與導演依然站在原處,週遭則是許多記者與影視圈內的朋友們,製作人們及影評人們。

  「看樣子這殺青酒會很成功,許久未露面的人都出現了。」瑞波啜口酒,對導演笑說。

  「是啊!」導演似乎心不在此,他皺起眉頭,「你早上的表現很好,整個部詮釋的好極了,可是有個地方我一直覺得不大對勁。」

  「哪個地方?」

  導演搖搖頭,「沒關係,反正已經殺青了。」

  「我不介意補拍,只要導演認為有必要。」

  「但是沒有什麼時間可以再拍了。攝影小張一參加完宴會明天就要去向另一部片去報到,還有燈光阿武也一樣,他們兩個是形影不離的。片廠也只有今晚是空的,明天——」

  「為什麼不現在去拍呢?」

  「你確定可以嗎?只不過是一個鏡頭。」

  「導演認為有必要的話,我絕對沒有問題,那兩個人在哪裡?」

  「我看我來叫他們好了,你到門口去等我。我開車載你們幾個過去,我想我們失蹤半個小時一小時應該沒有關係,這酒會沒那麼快結束的。」導演終於動作積極起來,「你真是個敬業的好演員,我就知道我沒有錯看你這一點。」

  瑞波只是笑了笑。

  「對了,我的車停在地下二樓,你先下去好了,找到他們後我馬上下去。」

  *   *   *

  「一共四十元,小姐。」

  其雅接過了電池,選出百元鈔票換過大哥大的電池,她該早點注意一下電力警示燈的,真該死。「

  「謝謝光臨。」

  她剛走出便利商店的門口,預備橫越四線回酒店時,大哥大就迫不及待地響起來。

  「喂?我江其雅,請講。」

  「嗨,亦安,沒有。瑞波在酒會裡面,我現在人在外面,怎麼回事?你的口氣聽起來很著急——」

  「該死,快點,我沒有空細說,我要你在酒店內找到瑞波,和她待在人最多的地方,千萬不許離開,我幾分鐘之後就可以趕到凱悅酒店了。」

  「怎麼回事?說清楚。」

  「商子強。」

  「商導演,他怎麼了?」

  「如果我的資料沒有錯誤,而我的判斷正確,他就是那個留下威脅字條的瘋狂影迷。我們全搞錯了,其雅,那不什麼瘋狂影迷,他要的是瑞波的命,就像當年他父親殺害阮紅一樣。」

  其雅愣了,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必須盡快趕到瑞波身邊。

  *   *   *

  「你說他們先騎摩托車過去了?」瑞波坐在商導演開的車上,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會比我們早到那裡嗎?」

  「應該會。希望一路不會塞車才好。」

  瑞波笑了一下,「導演,你說是什麼部分想重新加強?」

  「最後一場,當阮紅倒下的那一幕,我想有個新的畫面會更加的震撼。前所未有的震撼。」

  「是我不小心呼吸或動了一下嗎?」

  「不,你表現得很好。我只不過認為有新的方式會呈現出全然不同的效果。」

  「噢。」

  車子以安靜穩定的速度前進,他們的確很幸運,一路並沒有塞車。

  「啊,糟了,我忘了致詞的那回事。我該打電話回去告訴一下其雅。」

  「不,這不是時候,這要一來許多記者也會知道我們補拍的事情,我希望能把這件事保密到我們完全順利完成。補拍聽起來並不是件好事。」

  「我懂了。」

  「她在哪裡?該死,其雅,別告訴我你把她搞丟了。」亦安在休息室內大聲吼叫,大大失去他往日有的鎮靜與控制。

  自從其雅兩分鐘前神情凝重的把他自會場一路拖進導演的休息室內開始,他等著問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

  「強森,你介意把我離開之後,導演走過來和你們說話,然後發生的每件事,再向黎先生敘述一遍嗎?」

  南強森搖搖頭,摟著妻子的肩把事情從頭到見再說一次。「他故意那麼做的。」亦安恨恨的說:「故意讓你們兩個離開好與瑞波單獨相處,該死,沒有人看見瑞波和他離開去了哪裡嗎?」

  「殺青酒會上人來人往的,有幾個記者看見瑞波離開——不過他們說她是一個人先走的,商導演什麼時候走就不有人知道了。」其雅一瞬間皺紋多好幾條,「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離開的,該死的大哥大為什麼沒平不沒電晚不沒電,偏偏在最重要的時候——」

  「講那些已經這無意義了。」亦安搖頭,「我需要想想看,他有可能帶瑞渡去了哪裡?什麼地方才是他能完成他這麼長久以來——」一個念頭在心中成形,他住了口。

  「你想到了什麼?」

  「片廠。當然,還有什麼地方會是謀殺扮演阮紅的女演員更合適的地方,他一定帶她往片廠去了。」

  「你確定?」

  要是他錯了,瑞波的小命再也不保。亦安不敢考慮他「萬一是誤會」的想法,「天殺的,我一定要是對的,我們走吧!」

  「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好了。」南強森義不容辭的說。

  「我先報警。」美姬雖然還是一頭露水不懂瑞波有何危機,但以朋友的立場,她也不能坐視不管。

  「哇!為什麼每個人都窩在這邊,瑞波人呢?我要恭喜她拍完這部片了。」柴洛夫高大的身材擋住所有人的出路,「嘿,你們每個人都瞪著我做什麼?」

  *   *   *

  諾大的片廠在入夜後更見陰森,裡面似乎總是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神秘或是幽魂暗自孤零零的遊蕩在其間。

  瑞波走過架設好的攝影棚內,卻不見其他工作人員的影子。「小張?阿武導演和我已經到了,你們在哪裡?」

  「他們不在嗎?」導演突然出現在身後,嚇了瑞波一跳。

  「商導演,你嚇到我了,車子停好了嗎?」導演點點頭,瑞波又繼續往下說:「小張和阿武應該到達才對,否則這些燈光是難安排好的?還有攝影機也在轉動呢!」她回頭看向導演,他站在燈光的暗處。

  「先不管他們,你何不換上阮紅的戲服。她臨死前穿的那一套,說不定等一下他們就出現了。」他依然不動的說。

  「也好。」瑞波點點頭,往化妝室走去。

  幾分鐘後當她換上那襲淺粉色香奈爾套裝,也是當年阮紅遇害身上所穿著的仿品,她發覺片廠內依然只有她與導演在,不——實際上當她看到時,他們之間還是多了些什麼。

  「商導演……那把槍……」人到了越危急的時候,偶爾也會越冷靜。這就是那些時刻之一,她認為她應該知道,卻希望不需要知道商導演演手持黑槍的用意。「我似乎不需要多問了。」

  「你還滿冷靜的嘛,冷瑞波。」導演壓下保險,「這把可是真槍喔!不是什麼玩具。」他用槍直指著她,「到那邊去,站到鏡頭正前方去,就是今天早上的定點。我全都設定好了。」

  「是你寫那些紙條給我的嗎?」瑞波非常緩慢的移動,首先為自己爭取點時間,說話引開敵人戒心的不二法門。「也是你放在我的手邊。」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實嗎?」商子強臉上掛著微笑。

  那種微笑是瑞波很清楚的一種笑容,他不是在對著她笑,而是對著他想像中的巨星與夢幻發笑。噁心的感受像毛毛蟲緩慢的自她的脊骨往上爬,「我想不出來你竟然是寫字條的人,導演,我不明白。」

  「你無需明白,你只要漂亮的再為我演完最後一場戲,當然有一點很遺憾的,這次你再不能死而復生。但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向這個凡俗的世界道別,你會成為永恆難燦的星子,不是嗎?」

  「我……還沒……準備好道別。」

  「可惜。我為你感到抱歉。可是時間不多了,我不能讓你回頭做這件事情,」氣氛隨著他轉動臉色與狂暴吼叫迅速急轉直下,「別跟我玩把戲,快站過去些,照我說的去做。」

  瑞波走了兩步,想一想不對,又停住腳步,「不,不,不,我覺得有些不大對。」

  「你!」

  「要被殺死的不是我,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點說話的機會嗎?」瑞波往回走了兩步,看著導演,「我要知道你殺我的原因,否則我不會走到那兒讓你把我一槍斃了。」

  「冷、瑞、波,你以為我是在玩家家酒嗎?我計劃這件事已經很久了,我沒有那工夫陪你聊。雖然你不肯自己過去阻撓了我的一部分計劃,但只要你死了,我這心血也不算白費,我會成為影史上永垂不朽的導演——」

  「老天,永垂不朽」「瑞波瞠舌,」你曉得那種毛病要去找醫生治療一下嗎?或許泌尿科大夫會比較瞭解。「

  導演這下渾身起顫,咬牙切齒,一把槍也不斷的晃動著。「你、你、你——」

  就是現在。

  瑞波使出全身力氣推倒一組昂貴沉重的燈,當導演抬起手來阻擋燈架向他砸來時,捉住機會的瑞波拔腿便往攝影棚後面跑。

  「站住,你站住,我要開槍了。」兩導演氣憤得自燈架下掙扎的爬出來,對著她的背影吼叫。

  鐵梯,當瑞波跑到牆角再無去處時,天無絕人之路讓她看見了平常擺在角落,方便到處攀爬的鐵梯,那鐵梯通往佈滿攝影棚內屋頂橫七豎八的鐵架,一道道縱橫交陌的鐵道天空,便於裝架各種高空設備,包括各種燈光照明與特殊道具,足足有好幾層那麼深,全部高懸在一層樓半的屋頂天空中。想也沒有多想,瑞波上了第一階之後,手腳忙亂的匆匆跨上去。

  商子強在她背後開了一槍。

  *   *   *

  幾輛車子發出刺耳的聲音停在片廠的停車場中,明晃晃的車燈在夜色中驅走黑暗,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推門而出。

  「亦安,那是導演的車子,我們沒有找錯地方。」南強森首先尋找到那輛棗紅色轎車。

  亦安點個頭,很快地環顧四下。「你們在哪一個攝影棚拍攝的?」

  「三號場棚就在那邊。」南強森手才指出去,他們已經掉頭衝過去了,一群人跟在身後。

  然而還沒有跑進場棚內,遠遠就聽得一聲像鞭炮爆裂的槍聲響起。

  *   *   *

  瑞波低頭感覺子彈掠耳飛過,壓下尖叫的衝動,冒險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商子強正持著冒火的槍口從下面射擊。沒時間了,她三兩下加緊速度往上爬去,只要她能站到橫桿鐵架那兒,便不怕他由下往上射擊她。商子強勢必要追上鐵梯才有辦法逮到她——或是殺死她。

  「瑞波!」

  就在成功站上屋頂第一層搭架時,瑞波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心臟由的原本的快跳成了急板,「亦安,不要過來,他手上有槍。」

  「瑞波!你還好嗎?」

  雖然看不到他的人影,但能聽見他的聲音就足以讓瑞波掉下淚來,「我還好,你千萬不要過來,這裡很危險。」

  商子強舉起搶來,「誰都不許過來,我會開槍,我說真的。誰也不能阻撓我完成我的心血結晶,我不在乎要殺死多少人。」

  「商導演,不,該稱呼你為全憶宏。你父親已經犯下一個彌天大錯,難道你也要跟著犯下同樣的錯誤嗎?你不該這麼做的,放棄吧,我們這兒有太多人,你贏不過,就算你殺死冷瑞波——難道你也要學你的父親死於監獄之中?」

  「你懂什麼?沒有人會懂的。」商子強一手持槍,跟著瑞波爬上了鐵梯,瑞波如履薄冰,陷入危險的境界。

  亦安的聲音則越來越近,瑞波也跟著緊張起來。

  「我懂,你想要藉著殺死瑞波證明你們父子不是瘋子,對不對?我原來也想不通,一個殺人犯之子在經過五十年後,為什麼要踏上與他父親相同的不歸路?」亦安持續不斷的喊話,她幾乎能看見他遠遠繞過大佈景往這兒跑來。

  為什麼亦安不能乖乖的遠離這陣風暴?她並不想要他身陷危境!瑞波懷著恐懼與驚顫的心一格格的跨過鋼架,再過兩層,商子強就要達到頂層的鐵架處了。太遲了,或許她終究是逃不掉。

  其實,她曉得亦安冒險的原因,瑞波心中短暫甜蜜的想著,易地而處,換作是她也會像他一樣不顧一切。

  「沒錯,你能找出這些事實我不得不佩服你。我母親是政界很有影響的人,在我爸那麼樣的公開羞辱她後,她把我帶一國外去住,改了我的名字,跟從她的姓,試著在那種羞辱中過活。但每個人都錯了,連我媽都錯了,我父親才是對的,他沒有羞辱了我或是任何人,我以身為他兒子而驕傲。

  演員算不上什麼——他們不過是導演的一顆棋子,利用完就該毀掉,這才是完整無缺的一部電影。「

  「你瘋了。」

  「不,我沒瘋,是我父親造就了阮紅傳奇。如果不是他殺死了她,誰還會去記得一個普通的小明星。她什麼都不是——直到我父親殺了她!」

  「你這個狠毒的傢伙,那是一種騙人的完美,是虛假的真實。」

  「虛假的是你們自以為是的演技,跳下去,你會得到真正的死亡——拙劣的演技是模仿不來的。」

  「為什麼你不親身演出呢?你這麼執意追尋的就在那兒,自己去爭取啊!」

  「一個好的藝術家是要掌握色彩,怎麼會拿自己去冒這個險呢?」商號強猙獰滿臉,「我來助你一臂這力。」他舉起腳往鐵架上大力瑞去。

  強烈的晃動使瑞波失去了平衡,她驚叫著,趴倒在鐵架上,自鐵格內往下望去正好看見亦安的臉,他終於趕到了!

  「亦安。」伸出手,她喊著。

  「瑞波!」他立刻也朝她伸出手來,「跳下來,我會抱住你的。」

  「不,你不能就這樣逃離,我就要達成我的目標了。」

  商於強舉起搶來,狂吼著,『你一定要死!非死不可!「

  就在他舉槍的剎那,瑞波也不曉得自己哪兒生出一股力紅,連續兩個翻滾避開他的射擊範圍。

  「瑞波,跳下來,你右手邊有個空隙,跳下來。」

  說比做要容易多了,瑞波側頭看著那可怕的巨大缺口,一樓半高要她往下跳,然而思考絕不是現在該做的事情,她害怕的時間就足以讓商子強餵她一顆子彈,這麼想的同時。

  「碰!碰!」

  她以為自己沒命了,如果不是死在無情子彈底下,也是摔死在地面上。

  但,一雙手抱住了她,一個比起地面要柔軟,比起海棉又硬了些的物體墊住了她。迎接她的同時兼有聲哀嚎。「嗚。」

  睜開她不敢置信的雙眼,勉強撐著筆臉的亦安回她一個苦瓜眼,「老天,歡迎加入英雄救美俱樂部,當個被拯救的公主滋味想必不錯,尤其是能順便壓扁一個力不強、體不壯的充氣英雄,介意下次找當一下公主你當一下英雄嗎?」

  瑞波餘悸猶存,卻忍不住又哭又笑的投入到亦安的懷中,戰慄著。

  謝天謝地,她掉在亦安的懷中。

  「丟掉你的槍,商子強。」跟在後面的還有一些人,洛夫正大聲的警告著,「我們已經請警方過來了。你不希望鬧得太難看,就請你在記者出現之前,放下武器。」

  「我為什麼要那麼做,醜聞鬧得越大,我要一手創造出舉世無雙的巨星,我不會放棄的。世界上多得是與我相同看法的人,你們永遠都阻止不了我——永遠永遠都不能。」

  他在眾人意外之中,開始上下跳躍在橫架上,試圖踩落鐵架攻擊站在下方的每個人,包括瑞波亦安在內。

  「危險!」亦安抱起瑞波往後退,轟隆隆隆的聲響中,鐵架正搖搖欲墜,「大家快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當所有鐵架慢慢倒下時,伴隨著幾聲強大的鋼鐵管撼天動地的撞擊聲,整個空間都靜了下來。

  亦安把瑞波放到一邊,「我去看看。」

  洛夫在他之前已經先闖進那目前被鐵銅、倒落的數根巨大橫桿與一上被踢斷的支架半毀的攝影樅骨。「商子強,商子強,出來?」

  先看到他的人是亦安。他繃緊身子一下,接著放鬆,他拍拍洛夫的肩往前方一點,暗示他看向那邊。

  顯然商子強在踢倒鐵架後,也順道以槍結束自己的生命,他背向下趴倒在傾落的鐵架中間,鮮血仍不斷的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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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4-29 01:00:55 |只看該作者
尾聲   

  著名的老牌影星站在頒獎台上,「好啦,我知道你們台下這些後進早就等不及要把我一腳踢下去了,讓我們跳過這許多廢話直接進行主題好了。這個獎項我從來沒得過卻一直非常想要的——告訴我一件事……有沒有可能哪天我還能再為自己拿這種可愛的小金人呢?」

  台下為她的幽默風趣給予更熱烈的掌聲,老影星微笑著揮了揮手,拾起小信封看著上面的名字,「好吧,入圍最佳女演員的有:《監牢內的秋天》西法芝;《農婦與她的情人》上官英;《阮紅》冷瑞波;《陰陽人四十》林玉蠻。你們都看見片段了,讓我們來揭曉得獎的人是誰吧!」

  緊張的鑼聲響起,拆開信封的聲音在麥克風之下顯得更緊張。

  「得獎人是——」老影星舉起小眼鏡,「嗅,這個女孩子我認得,是個好女孩,認真、幽默,有時候會有一種迷迷糊糊的,但是還不壞。啊,她的老公,不可不提,真是俊。不曉得我頒這個獎給她時,她會不會借她老公給我,一夜也不壞。小朋友,記得啦!」

  在座的四位女性都同樣的出色,同樣的容易教人著迷。

  但此刻,都緊張得什麼似的。

  「好了,我不再多說了,讓我宣佈行獎人是……冷瑞波,《阮紅》。」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主題曲的音樂立刻在一流室內交響樂團的演奏下,氣熱磅橫的盈滿整座頒獎會場。鏡頭隨著冷瑞波緩緩由台階步向舞台中央,她自老牌紅星的手中接過小金人,抹去眼角的泊,並展開一個欣慰的笑容。

  「謝謝,這真是一個驚喜,非常感謝。」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清了清喉嚨,「雖然拿了不少的獎,不過這一座對我來說的確是相當來得不容易的。每一位競爭對手實力都是那麼的強勁,想到能擠身在她們之中與她們共同人圍,對我就是個很大的鼓勵。朱蒂、玉蠻、潔芝承讓了。」

  眾人鼓掌了一會兒。

  「我想,拍攝《阮紅》的過程中有發生不少事,很高興觀眾們的支持,讓它在票房上有不錯的成績。我個人在這部片子中從阮紅前輩的身上學習到過去我一直忽略的一點——與其成為一個『完美』的主義,不如全力以赴的表演,時時刻刻審視自己究竟有沒有全力以赴,比追求一個完美的空話並且走火入魔要好得多了。」

  她低頭看了一下小金人。「該感謝的人有很多,環華影業,我的經紀人其雅,我兄弟姊妹的支持,每個工作人員,意外過世的導演,編劇的關先生,許許多多未及一次說完。我在這兒以一鞠躬為代表,謝謝大家。」

  掌聲再次響起,表示鼓勵,也是感動,也是回應。

  「最後的最後——我要謝謝不論何時總是支持著我的老公,沒有他的聰明才華,沒有他的自作多情,就沒有今天快樂又滿足的我。」她惡作劇的咧嘴一笑,「有報紙上說我是為了錢才嫁給他的,我得說——那個記者八成瘋了,我願意花錢養他,他真的太棒了。」

  全場哄堂大笑。

  瑞波的眼只中看得見亦安那搖著頭溺愛中雙有挑戰的笑容。我愛你,他無聲的以眼神回答。

  「我也愛你。」她默默的傳回。

  「謝謝你們,真的,謝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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