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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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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顏依依 -【愛戀成災】《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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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3 00:23:4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你確定要這個禮物?”未見怒意,靳煒烈平靜的給她更改的機會。

  小腦袋用力點頭,確定。

  “OK,等會兒。”說完,他逕自走進房裡。

  雖然他沒必要答應她,但他只遲疑兩秒便揮開心中的遲疑,反正他最慢明天就回台中,以後兩人大概也沒有見面的機會,她想看他刮掉胡子的樣子,就讓她看吧。

  得到他干脆的應允,倪語霏眉眼笑得彎彎的,很期待見到他等會兒的樣子,也希望晚點的告白能成功。

  她到廚房泡了壺薰衣草茶端至客廳,拆開蛋糕盒蓋,取出生日蠟燭,這才想起靳煒烈不抽煙。

  “大叔,你這裡有沒有打火機?”她揚聲喊問。

  “客廳的置物櫃你找找看。”厚實的嗓音由他房間傳來。

  她仔細翻找置物櫃,當她終於找到打火機,靳煒烈的聲音由她身後響起,“有找到嗎?”

  “有,找到……了……”句子的尾音霎時零落的頓在她唇邊,只因她轉過身望見的是張俊美至極的臉龐,讓她整個人傻住。

  她知道他有雙迷人深邃的眼睛,有個直挺好看的俊鼻,臉卻輪廓勢必極有型,可她萬萬料想不到,這張少去濃密大胡子的干淨臉龐,竟然這樣俊美無瑕,那如刀鑿雕刻的五官輪廓有如混血兒般深刻,而且好年輕——

  “不對啊,大叔怎麼這麼年輕?”她總算發現不對勁之處,眼前這張臉頂多三十多歲,跟“大叔”的年紀差很多。

  “在醫院我就說過別亂喊我大叔,是你非要把我當大叔的,記得嗎?”他並未揶揄她見到他真面目的怔愣反應,剛才刮掉留了許久的胡子,看見鏡中的自己,他也覺得不習慣。

  她認真的回想他講的話,唔,好像有這麼回事,那晚她喊他大叔時他很凶的瞪她,她還記得自己後來曾問他幾歲,他回答說都喊他大叔了,幾歲有差嗎?

  她居然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硬把他當大叔,難怪那天顧先生聽她喊他大叔,會那麼驚愕,實在好糗!可是……

  “你沒事干麼留像大叔的胡子?沒那一臉大胡子,我就不會把你當大叔啦。”

  隨著他坐入椅中,她微窘的辯白。

  不是她太瞎,是他不修邊幅的模樣,真的像極大叔。

  “工作一忙常忘記刮胡子,久了就習慣了,再說留胡子能擋掉一堆爛桃花,沒必要刮。”他邊說邊替她將生日蠟燭插上蛋糕。

  那倒是,以他這張出眾的俊臉,想必到哪兒都會引來一堆女人愛慕。啊,這下慘了,她今天如果向他告白,他豈不是會認為她是被他俊逸外表所惑,並非真心喜歡他?

  “早知道就先告白,再叫他刮掉胡子。”

  “你說什麼?”她說得太小聲,他沒聽清楚她的低噥。

  “我說,我要點蠟燭許願,不曉得這個打火機可不可以用?”趕緊找理由蒙混過去。

  他拿過打火機試了幾次,終於成功點燃生日蠟燭。“你可以許願了。”

  倪語霏釋懷了,縱使現在暫時不適合向他告白,但她可以先許願讓他愛上她,這樣或許能避免告白被拒的窘境發生。

  她合起雙掌貼近唇畔,閉起雙眼對著生日蛋糕默許願望,神情專注虔誠,使她原就柔美的側臉更添動人的神韻,教靳煒烈移不開凝望的視線,直到她張開眼,他才暗自壓抑為她漪動的心神,隱藏住眼底的眷戀。

  “希望我的願望會實現。”祈願著,她彎身吹熄蠟燭。

  “心誠則靈,一定會的。”未追問她許的願望,他誠心給予祝福。

  倪語霏芳心暗自悸動,他這麼說是表示他會愛上她嗎?

  含蓄點頭謝謝,她切塊咖啡布蕾蛋糕給他。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你的生日,這樣我也好帶你去吃飯慶祝。”順便當作他要離開台北的餞別宴,只是他即將離開台北這事,也不知怎的,就是不忍告訴今天生日的她。

  “Party啊、大費周章開慶祝會這種東西,我沒興趣,雖然只是這裡和大叔吃蛋糕、喝花茶,但我覺得這樣的生日更溫馨更舒服。”

  “胡子都刮干淨了,還大叔?”嘴上調侃,靳煒烈心裡倒是頗訝異她和他有著相同的簡單低調作風。

  “我喊習慣了嘛。”如果改喊他……煒烈,似乎太親近了吧?

  “算了,隨你喊,生日快樂。”以茶代酒,他舉起杯子祝賀她。

  她會心而笑,拿起杯子和他的輕碰了下。“謝謝,我今天很快樂。”

  她收到的雖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祝賀,可由自己喜歡的人口中說出來,心中的感動甜蜜加倍,花茶喝起來格外香醇,就連蛋糕嘗起來也特別可口。

  看著她嬌柔臉上單純的滿足笑容,靳煒烈更是無法提及自己明天要回台中,掃她的興,只能靜靜陪她吃著生日蛋糕。

  “嘴巴旁邊沾到奶油了。”他提醒她。

  “喔。”她微窘的伸手抹拭右嘴角。

  “在這邊。”他極自然的伸指抹去她另一邊唇畔的白色奶油,想也沒想的放至唇邊吮去。

  “你——”她心跳加速,他的舉動就像上回手指放上她含咬的唇辦一樣親昵,他知道嗎?

  也意識到自己過於自然的親密舉止,可靳煒烈只是若無其事的再吃口蛋糕,一本正經的說:“暴殄天物會被雷公劈,你們國小老師沒教過?”

  她不記得國小老師有沒有教過這個,倒是記得阿嬤有說過,吃的東西不能亂糟蹋,否則會被雷公“轟”。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大叔這種愛惜食物法是情人間的專屬互動,他這樣不拘小節,會讓她誤會他有一點喜歡她啊。

  要命,他滿臉大胡子的大叔樣已經夠吸引她,現在這副陽剛俊美的模樣,更是教她一不小心就會看痴眼。

  “你還是把胡子黏回去好了。”免得她看他看得恍神,被他當花痴。

  “說什麼傻話?是想看我被奶油沾得滿胡子的糗樣嗎?”

  腦海裡浮現他所說的狼狽畫面,倪語霏噗哧輕笑。“那個樣子一定很可愛。”

  “可愛?”有型濃眉斜挑著不以為然,他眸光帶著戲譫望她,“聽說十個壽星有九個會被抹奶油,我在想,你這張漂亮的臉蛋抹起奶油,想必是真的可愛。”

  “你別亂來喔!我不要被抹奶油。”就算他難得誇她漂亮,她也不要被黏乎乎的奶油抹得滿臉都是,為免他心血來潮真對她做奶油攻擊,她急忙岔開話題,“等一下我能不能借你的客房睡兩個小時再回去?”

  他霍地停下添倒薰衣草茶的動作,“為什麼要借睡兩個小時?”

  “這幾天一連參加好幾場醫學研討會,我好幾個晚上都熬夜准備資料,睡眠有點不足,想說在你這裡先補個眠,回去時開車比較有精神,而且我也已經打過電話跟我爸媽說要到朋友家慶生,會晚點回去,所以不用趕。”

  “忙得睡眠不足你今晚就該待在高雄休息,誰教你趕回來台北。”

  他突然有點動怒,他是過來人,醫學研討會的准備工作有多累人、會議有多繁瑣,他全知道,她這樣透支體力,萬一身體撐不住怎麼辦?

  “不趕回來怎麼和你過生日?偷偷告訴你喔,其實這間安靜清幽的房子我很喜歡,早就想請你每天中午都借我小睡片刻,因為這裡比我從醫院回家近,可惜你有點不好溝通,我也就沒提出來,雖然說壽星最大,不過如果你真介意我在這裡借睡,沒關系……”

  “你還要吃蛋糕嗎?”他低低截斷她的話。

  “嗄?我吃一塊就夠了。”

  “那就過來吧。”

  他說著牽起她就往屋裡走,倪語霏正想問他要帶她到哪兒去時,猛地注意到,“你沒拿拐杖,你的腳……”

  “已經好了七、八成,再過幾天應該就能痊愈。”

  “這幾天我太忙了,沒幫你做檢查,等會兒我幫你看看吧。”

  “你現在該操心的是你自己,再不上床好好睡一覺,等一下體力不濟昏倒你就知道,趕快上去睡覺。”

  經由他最後一句催促,倪語霏這才發現在他們對話時,他已帶她來到客房,胸中有著窩心感動,不過她還是有點意見,“你好像在趕三歲小孩上床睡覺。”

  聞言,靳煒烈眉頭輕蹙,左膝跪上床沿,二話不說攔腰橫抱起她。

  “呀啊!”她只來得及驚呼一聲,整個人已被抱上床。

  “你比三歲小孩還不聽話,叫你趕快上床睡覺,你還拖拖拉拉,熬夜所造成的睡眠不是對身體是最傷的,你得多休息補充元氣,這點你這個當醫生的人難道不知道?”兩手撐按她枕側,靳煒烈沒好氣的薄責,聽見她這幾天忙得沒日沒夜,他感到心疼,要她趕緊休息她竟還有意見,是存心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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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3 00:24:0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哪有人像你這樣把人押上床的。”害她嚇一跳。

  “不這樣你不曉得要蘑菇到什麼時候,別這麼多話,快睡。”

  “你、你這樣,是要我怎麼睡?”別說他那雙褐色眼睛對她有著從未稍減的吸引力,光是他正以噯昧的姿勢撐按在她上方,她就心跳得亂七八糟,是要怎樣睡得著?

  總算察覺到他仍撐按在她枕側,靳煒烈直起身子,拿來薄被為她蓋上,在床沿坐下。“好了,眼睛趕快閉上。”

  她張著黑白分明的大眼驚望他,“你要坐在這裡等我睡?”

  “看你要跟我大眼瞪小眼到幾時,我奉陪。”

  “你——好霸道。”

  “知道就好。”對這個只曉得關心別人的傷勢,對自己的身體卻大意輕忽的女人,霸道是必要的。

  倪語霏傻眼,這男人居然承認自己霸道承認得如此干脆!他實在是……讓人很無力,“是大叔時脾氣不太好,變成年輕帥哥,脾氣還是一樣沒好多少,男人要對女人溫柔點好嗎?睡就睡嘛,晚安。”

  看著喃喃低念一長串後終於肯閉上眼睛的女人,靳煒烈斜飛劍眉隱隱抽挑,他是為她的身體著想才逼她睡,這樣她也要碎念他脾氣不好。

  男人要對女人溫柔?依她固執得可以的性子,他懷疑溫柔對她管用。罷了,念在她肯閉上睡覺,就不再數落她了。

  閉著眼睛,倪語霏原以為他在身邊,自己會睡不著,然而她卻奇異的感到安心,過快的心跳慢慢安定下來,沒多久便帶著沉沉的睡意墜入夢鄉。

  當耳裡傳來她勻和低細的呼吸聲,靳煒烈知道她睡著了。

  “真是的,明明已經很疲累,要你趕快睡,還要跟我爭這麼久。”語氣帶著寵溺的沒轍,他將薄被拉高些,視線不由自主的定在她臉上,性感唇角淺淺輕揚。

  她很美,且相當耐看,此時熟睡的她更宛如天使般純真。

  輕柔撥開她散落頰邊的發絲,他情難自禁的朝她俯近,當他回過神,已經吻上她的紅唇。

  胸中震顫著,靳煒烈強迫自己退開她誘人的紅唇,迅速站起身。

  該死,他在做什麼?他早告訴自己對她的動心陷情只有她在PUB喝醉那一晚,她不是他該愛的對像,為何他仍繼續深陷感情的泥淖?

  不行!他得盡快離開,見不著她,他心中的愛意自然會消失。

  極力忍住輕碰她小臉與她吻別的渴望與衝動,靳煒烈站在床邊凝視她許久許久,而後,他逼自己轉身離開……


  朝陽初升,閑雲酒莊響起一陣高分貝的嚷嚷——

  “老爹、老爹!不得了了!”

  “大清早的,你在吵什麼?”向來早起的鐘遒海,在門口遇見大呼小叫著從外面跑進來的酒莊助手阿龍。

  “發生奇怪的事了,玫瑰園裡有個帥哥在澆花。”阿龍急急的說。

  “什麼帥哥在澆花?”

  “一個超級大帥哥,我巡視酒莊時看到的,因為情況實在很奇怪,我沒驚動那人,反正老爹去看就對了。”嘴上還在說著,他已拉著鐘遒海往外走。

  師父不在,早上巡視酒莊的工作便落在他頭上,如果是有人潛進酒莊玫瑰園偷摘他師父種的漂亮玫瑰,這情形他還可以理解,但是一個好看到達他這個男人都豎起拇指稱贊他超帥的男子,一早跑來他們玫瑰園澆花就很詭異了,他不喊老爹去一看究竟怎麼行。

  帶著狐疑,鐘遒海隨阿龍來到玫瑰園,遠遠就看見一道人影熟練的澆著花,等他走近看清那人,他詫異的喊,“煒烈!”

  “嗯?師父回來啦?在哪裡?”

  “老爹,早。”聽見鐘遒海的喊聲,靳煒烈抬頭打招呼,並將澆水的設備關掉。

  阿龍愣愣的瞅著他,“這聲音真的是師父耶!為什麼老爹看過師父沒留胡子的樣子,我卻沒看過?”

  “那時你還沒到酒莊工作,這麼多天不見,你還是一樣聒噪。”靳煒烈走向兩人,沒跟阿龍客氣的說道,這個助手很勤奮認真,就是老愛喳喳呼呼,有點吵。

  “阿龍這是正常反應,你今天可是個道地的大帥哥!你幾時……咦?你的腳怎麼了?”鐘道海笑著正要問他何時回來,忽見他右腳微跛,連忙上前關心問道。

  “只是不小心扭到,走起路稍微有些不方便,過幾天就好了。”他從容說著早就想好的應對理由。

  “師父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先通知一聲,害我以為怎麼會有陌生的大帥哥跑來澆花,緊張的跑去拉老爹過來。”

  “昨天回到酒莊已經半夜,於是直接回別苑。”他貪靜,一個人住在西邊的小別苑,並未和老爹他們住酒莊的主屋。

  鐘乃海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轉頭吩咐阿龍繼續巡視酒莊其他地方,並交代他要好嬸早餐多准備一份,等阿龍離去,他才問靳煒烈,“你連夜從台北趕回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孩子這些年每回北上,從未於深夜開車回來,是什麼事使他破了例?

  靳煒烈胸中輕震,但他坐至一旁石墩,若無其事的回答,“沒事啊,我朋友那邊的事已經告一段落,想說夜裡不會塞車,就連夜回來。”

  “是嗎?那又是什麼原因讓你肯把胡子刮得這麼干淨?”煒烈之所以蓄胡子,就是為免他人過度注意,如今他願意以俊逸的面貌示人,肯定事出有因。

  “就一位朋友生日,想看我理掉胡子的樣子。”知道隨便敷衍回答,老爹不會信,靳煒烈微蹙眉照實說道。

  “對方是女的?”疑問句裡帶著肯定的笑意。

  靳煒烈眉心更凝,腦中映著倪語霏巧笑倩兮的嬌美容顏,心底隱隱揪窒。

  “太好了,這位能讓你破天荒剃掉胡子的女孩,一定很特別,你應該很喜歡她吧!什麼時候帶她來——”

  “老爹。”

  “什麼?”話突然被截斷,鐘遒海這才察覺到靳煒烈的表情沉重異常。

  “她家裡是開醫院的,本身還是個醫生,我跟她不可能。”

  靳煒烈說完逕自走回玫瑰園澆花。

  鐘遒海面露驚訝的靜靜站在原地,並未喊他,整個閑雲酒莊裡,只有他知道這孩子的過去,他完全懂他的意思。

  煒烈以前是個醫生,他仿佛天生就是當醫生的料,憑著高明的醫術讓自家醫院遠近馳名,可殘酷的是,他發現自己那個滿嘴醫德仁心的父親,根本不若他所以為的仁慈。

  他父親利用他擴大自己的事業版圖,滿足自己的私欲,甚至利用他這個兒子響亮的知名度,當作自己索賄斂財的籌碼。

  有回煒烈出差不在醫院時,有位心髒病患者極需緊急開刀,然而他父親得知對方無法立即湊出開刀金額,就連病患都沒見便要對方轉院,以致延誤急救的黃金時機,使對方因而喪命,這名病患正是煒烈父親離異多年的前妻,也就是煒烈的母親。

  這件人倫悲劇讓煒烈徹底對父親心寒,與他決裂,連帶也痛恨起醫界的一切。

  他遠離家鄉,跑到台灣,為的就是和過去劃清界線,這些年來,醫院、醫生這些詞全是他的地雷,背著這樣的包袱,要他如何和一位有著醫生世家背景的女孩交往?

  他能理解煒烈的想法,只是難得有位女孩能引起他的注意,且看他似乎對那女孩很有好感,他真的無法拋開沉重的過往,好好和這個女孩愛一場嗎?

  玫瑰園裡,靳煒烈完全不知老爹對他的關心與期許,他無意識的澆著花,任由打從昨夜起便縈繞他心頭的那抹倩影,再度纏滿他的腦海與心中。

  就允許自己再想她一會兒肥,一會兒,就好。

  台北,倪氏醫院。

  倪語霏坐在辦公桌前,對剛買回來的午餐半點也提不起勁動筷,一逕出神的看著手中的紙條:

  我回台中了,這些日子謝謝你的照顧,桌上的備份鑰匙交給你,若抽得出時間,麻煩你替我澆庭院裡的花。

  另外,我額上的傷已經拆線,腳也不礙事,你無需再擔心。

  靳煒烈這是她今早醒來,在她手機下方發現的留言紙條,昨晚她借睡靳煒烈家,不料一覺醒來已是隔天清晨,更沒料到靳煒烈會用這樣的方式告別。

  這些日子她完全忘了他只會在台北住十來天,也忘了日子過得這麼快,但他可以再多留一天啊,何必走得這麼急?

  依他不願麻煩人的個性,她可以把他給她備份鑰匙,請她幫忙澆花,當成是好心腸的他迂回給她可以每天到他那裡午休的理由吧?只是他要離開為何不喊醒她,就連留言紙上一句再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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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3 00:24:1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這令她耿耿於懷,無法不去猜想,這是否代表他以後不希望再見到她?而這也連帶影響她打電話給他的勇氣,就怕他不想聽見她的聲音。

  昨晚她還開心的和他一起過生日,今天卻只能落寞的在這裡猜測他的心思,難道這就是暗戀一個人的煎熬心情?

  無奈的沉沉嘆息,她將靳煒烈的留言小心收好,視線轉向她的手機,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她恐怕又要像早上一樣,老是忙中出錯,什麼事都無法處理好,不如……傳則簡訊做試探吧,看看那個人離開台北後,會以怎樣的態度對她。

  打定主意,她開始寫簡訊——

  嗨,我忙到現在才想起要吃午餐,可惜便當買回來一點胃口也沒有,你有能使人胃口大開的笑話嗎?講個來聽聽吧。

  倪語霏

  發送完簡訊,她直盯著手機,等著靳煒烈回覆消息,可是十分鐘過去,除了一則廣告簡訊,她什麼也沒等到。

  拼命安撫自己可能是他沒將手機帶在身邊,未收到簡訊,可偏偏又會多心的想,也許是他不想理她。

  她失落的趴向桌面,更加無精打采,以致當她的手機傳來音樂聲,她連看是誰來電都懶,直接抓起電話貼向耳際,有氣無力的應聲,“喂?”

  “你在搞什麼東西?現在都已經幾點了,居然還沒吃午餐?”

  熟悉的嗓音毫無預警的傳入耳裡,她驚詫的由座位上急站起來,“是你……噢!好痛。”

  “喂!你怎麼了?”聽到她的痛呼聲,靳煉烈的心一窒,急忙迫問。

  “聽到你的聲音很意外,站起來時太急,腳不小心撞到桌子,不要緊。”坐回椅中,她邊揉左膝邊說。

  “幫幫忙,發簡訊的是你,接到我的回電有什麼好意外?”

  “因為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理我。”

  靳煒烈一愣,“為什麼這麼說?”他只是要回避她,避免自己繼續深陷在這份不該發生的感情中,為何她說得仿佛是他討厭她?

  “你只留了張紙條就離開台北,一句再見都沒說,明明昨天你還幫我過生日,結果我一覺醒來你就不見了,那種感覺……好令人沮喪,會讓我忍不住想,是不是我做錯什麼惹你生氣、讓你討厭,使得你連當面跟我說一聲都不願意,就回台中去了。”

  若非確定他並不曉得她喜歡他,她會以為他的不告而別是存心要逃開她。

  “不是這樣!你沒有惹我生氣,我更沒有討厭你,我只是……酒莊有急事需要我回來處理,看你睡得熟,我也不忍心喊你,才會以留言的方式向你道別。”

  聽著她以自我懷疑的語氣低述看見他留言的心情,靳煒烈感到不舍心疼,無奈他對她動心的事實是個不能說的秘密。

  “所以你並不是不希望再見到我嘍?”握緊手機,倪語霏緊張的求證。

  “不是。”他是不能見她,而非不希望見她。

  天知道他心裡有多掙扎,有多渴望見到她!

  “這樣我就放心了。”清麗小臉上的愁悶終於一掃而空,不過,“你剛在忙嗎?我簡訊傳去好久你都沒動靜。”

  “我到釀酒室時沒帶手機,回到臥室才看見你的簡訊,你到底在忙什麼?為什麼到兩點多才記得要吃午餐?”她這一說,靳煒烈想起重要問題,而將話題繞回來,他就是看見她逾時仍未用餐,什麼顧忌都拋到腦後,只急著打電話給她。

  前幾天忙醫學研討會的事,有些工作延宕沒處理,結果一忙就忘記吃飯了。”她不敢坦白其實是想他想到忘記時間。

  “是誰告訴你一忙就可以不用吃飯?你當自己是超人?餓壞身體怎麼辦,趕快吃你的午餐,聽到沒有?”

  “聽到了,我已經打開便當,那你是不是准備講笑話給我聽了?”將手機轉為擴音放至桌上,倪語霏微笑的拿起筷子。

  他的語氣有點凶,但他的關心,很溫柔。

  “笑話我不會講,你先吃飯,等我找到笑話再傳給你。”聽她已准備用餐,真的不會講笑話的他,只能放柔聲音哄她先進食。

  “你有我住處的鑰匙,以後如果很累,中午就到那兒小睡片刻,別把自己累壞。”

  “嗯!”她笑著點頭,嚼在嘴裡的白飯感覺比平時還要香甜。他果然是為了方便她能午休,特意留住處的備份鑰匙給她。“你什麼時候會再到台北來?”

  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

  靳煒烈的眼眸一黯,在他徹底消除對她的感情前,他將不會再到台北。

  “酒莊這陣子比較忙,要過陣子再看看,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你趕快用餐,要好好照顧自己,拜。”怕越與她對話越不舍得放手,叮嚀完她要照顧自己後,他立刻結束通話。

  “哎呀,我都還沒提醒他也要注意未痊愈的腳傷,怎麼就掛電話了?”

  倪語霏小聲咕噥幾句,不過想到他們通了電話,她非但聽見他的聲音,也知道他是關心她的,她就很開心,聽話的將她逾時的午餐吃完。

  之後,她的辦公室來了意外的訪客。

  “媽!你怎麼來醫院?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望見敲門後進來的母親,倪語霏連忙迎向她。

  “別緊張,媽只是出來買東西,順路過來看看你。”曹敏芝慈藹笑道。

  “等我回去媽就看得到啦,你這樣突然跑來醫院,我會以為你身體有哪裡不舒服。”上個月媽感冒拖了許久才好,她來醫院,她會很擔心以為媽又生病了。

  “沒辦法呀,這陣子你特別忙,下班就急著去照顧朋友,回家跟我聊天的時間都變少了,我不順路過來看你,今天下班你不曉得又要陪你朋友陪到幾點才回家。”

  聽著母親佯裝吃醋的口吻,倪語霏笑挽著她坐入沙發,倚著她撒嬌,“我朋友回台中了,今天一下班我就會回家,媽想和我聊多久我都陪你。”

  “你朋友回台中了?她的傷已經痊愈了嗎?”

  “已經好得差不多。”

  “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媽也總算能和你談談相親的事。”

  “什麼相親?”她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前陣子你爸希望你一起出席盧老的生日會,其實是希望你能和盧老的孫子見個畫,撮合你們交往,可惜你因為要照顧出車禍的朋友沒能赴會,我和你爸知道你掛心朋友的傷勢,大概無心談感情,也就暫時把這事擱下,現在我們終於可以為你安排相親了。”

  “我不要相親,媽別跟爸提這件事。”倪語霏急切反對。

  曹敏芝微訝的看著她,“盧老的孫子也是個醫生,你爸說他很優秀,你們說不定一見面就互有好感,怎麼你這麼反對?”

  “我不喜歡相親的感覺,再說喜歡的對像要自己挑才浪漫、才有意義啊!”她喜歡的是靳煒烈,才不要跟別的男人相親。

  曹敏芝莞爾。“我和你爸是都讓你自由戀愛啊,可是你已經很久沒再談感情了,我們再不幫你安排相親,你什麼時候才要帶男友回來給我們看?”

  “再給我點時間,我保證會交個最優秀的男朋友,所以媽要幫我,萬一爸最近又安排找跟盧老的孫子見面,你要先幫我擋著。”

  依爸對盧老孫子的欣賞,她若真跟對方見面,爸肯定直接叫她和他交往,所以這場相親宴,絕對有拖延的必要。

  “媽是可以再拿你朋友的傷還沒好給你當擋箭牌,不過你要加把勁,至少要先挑個喜歡的對像來,這樣你爸就不會逼你相親。”曹敏芝縱容的拍拍女兒的手。只要女兒願意多花些心思在感情上,為自己挑個好對像,自然無需相親。

  倪語霏直點頭表示她明白,喜歡的對像她已經挑好了,現在,就剩下當面向他借白,看能否順利交往了……

  周末,倪語霏抱著孤注一擲的心情下台中,爸媽已經有意為她安排相親,讓她原本要讓些時候再向靳煒烈告白的打算,如今也只能提前。

  這些天每到中午,靳煒烈便會傳簡訊提醒她要按時用餐,並附傳一則小笑話,他這麼關心她,又將她的話牢記在心,表示他的心裡應該有她吧?如果向他告白,請他當她的男友,他不會不同意吧?

  由於這次她來找他的情況特殊,也想給他個驚喜,所以她是透過網路搜尋到閑雲酒莊的地址,沒有通知靳煒烈,她一早就出發,約莫兩個小時即抵達閑雲酒莊,然而偌大古樸的酒莊宅院裡似乎沒有人在。

  “他出去了嗎?”按了門鈴好一會兒,依然沒人出來應門,倪語霏正想撥電話給他時,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奇怪的敲打聲,她循聲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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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發表於 2016-5-13 00:24:3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在敲打聲暫時靜止之際,她聽到熟悉的低醇嗓音——

  “老爹,你回去休息吧,搭葡萄棚架的工作交給我和阿龍就好。”

  “沒關系,我只是幫忙量棚架支柱的間距而已,你不用擔心我會太累。”

  “那等太陽曬到這裡你就得休息,我可不希望你中暑。”

  靳煒烈酷酷的聲明,突然厭受到身後注視的視線,他轉過身去,整個人頓時如停格般怔住。

  “倪語霏?”他驚詫喚喊,眼前巧笑倩兮的不正是他這個星期極力想淡忘,卻每每於午夜夢回引起他無盡相思的人嗎?

  是幻覺嗎?因為思念太過,所以看見了她的幻影?

  “我還以為你出去了,不在酒莊。”倪語霏一顆心因為終於見到他,急促怦跳著。

  再見面的兩人眼裡只有彼此,完全沒發現鐘遒海好奇地來回看著他們,在心裡猜測兩人的關系,也沒發現阿龍看美麗的倪語霏看傻了眼,將要搭葡萄柵架的支柱擺偏位置……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確定她並非幻影,靳煒烈猶感意外,這幾天他忍不聽她聲音的想望,僅以簡訊提醒她按時用餐,沒想到她今天會出現在他眼前。

  “剛好放假,想來看看酒莊的樣子,所以就……煒烈,小心!”

  話未說完,她驚呼的跑向他,因為她瞥見一旁的支柱像骨牌效應一樣一根根倒下砸向他,她想也未想便撲擋至他身前。

  “語霏!”見狀,靳煒烈驚駭的反撲抱住她,摟著她躲滾至草地上。

  劈哩啪啦,一時之間全是支柱倒地的嚇人聲響。

  被突發意外嚇到的阿龍與鐘遒海,回神後急忙跑向兩人。

  “師父!”

  “煒烈,你們沒事吧?”

  靳煒烈沒有回應,一逕擔心著身下的人兒,心急的輕拍緊閉雙眼的她,“語霏,你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被砸到?”

  耳裡不再有嚇人的聲響,倪語霏睜開眼,瞅著他搖頭,“我沒被砸到,你呢,沒受傷吧?”

  “我沒事,你手腳動一動,看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小心扶她起來,就怕她哪裡受了傷。

  “你自己也要檢查……呃!”左肩隱隱一痛,她下意識按向那邊,低哼出聲。

  靳煒烈胸口猛然揪緊,“你受傷了!我看看。”他說著脫下手套就要解她胸前衣扣。

  “等一下——”她連忙緊張的抓住他的手。

  他板起臉,“你受傷了還不讓我看?”

  “煒烈,在這裡不方便。”鐘遒海適時替倪語霏解圍。

  倪語霏紅著臉看向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感謝的朝他點頭致意。

  一心焦急她傷勢的靳煒烈,總算記起旁邊還有人在,“老爹,我帶語霏到別苑看她傷得如何;阿龍,你陪老爹回主屋,這裡晚點再整理。”

  語畢,他隨即帶她走往他居住的別苑。

  “老爹,那位語霏小姐是誰?師父好緊張她,”等兩人走遠,阿龍好奇的問。

  鐘遒海微微一笑,“如果我猜的沒錯,她就是煒烈心裡最重視的那個人。”

  他猜她應該就是煒烈說他們不可能在一起的那個女孩,不過由他們先前護衛彼此的情形來看,他倒認為這兩個孩子很有可能。

  阿龍點頭隨老爹走向主屋,原來那個語霏小姐是師父最重視的人,那她不是師父的女朋友,就是未婚妻了。

  【第六章】

  閑雲酒莊西邊的別苑裡,響起倪語霏的驚呼聲——

  “啊!靳煒烈,你做什麼?”她紼紅小臉,揪著衣襟質問眼前男人。他、他、他……竟然睛一把扯落她襯衫的扣子!

  “叫你快點解開扣子讓我看你的傷勢,你還拖拖拉拉,我只好自己動手了。”

  靳煒烈一派磊然坦蕩。

  知道她受傷,他心急不已,要她解開扣子,讓他幫她檢查,她卻問他房間在哪裡,她照鏡子自己檢查就可以,無法再忍受擔憂她的心焦,他索性自己動手。

  結果,她的扣子很不牢靠的全被他扯落。

  對不合作的女人解釋完,他冷不防攔腰抱起她,在她再次驚呼前說:“安靜點,我得親眼看你傷得如何才能安心。”

  抱她坐入椅中,讓她坐在他大腿上,靳煒烈不由分說的拉開她揪著衣襟的小手,將她的衣服褪至背上。

  倪語霏臉上的酡紅烙深一層,害臊的感覺到他將她的長發撩至右肩上。

  “老天,你的左肩背上瘀青一大塊。”那白皙雪膚上醒目的一片瘀青,令他心口的緊窒再起。

  “是嗎?我不記得有被什麼東西砸到啊。”

  “應該是我抱著你躲避危險時碰撞到石塊什麼的,我得確定你有沒有傷到骨頭,需要按壓你的肩部與背部,假使很痛,你一定要告訴我。”謹慎交代著,他在她輕點螓首後開始為她進行觸診。

  他的口氣與輕柔按觸的手勁,再次令她感覺他像極專業的醫生,但倪語霏沒有探究,只是很配合的述說自己的感覺。“肩部與肩胛骨都不會痛,只有瘀青的部位有點疼。”

  “幸好沒傷到骨頭,我房裡有退瘀貼布,貼一片會比較舒服。”

  他邊說邊抱她走進他房裡,她只能羞赧的用手遮護胸前,趁著他將她抱放在床沿,轉身拿貼布時,她趕緊將衣服拉好,等他拿來貼布,她局促的說。“我自己貼。”

  “你自己貼不方便,我來。”輕輕一句擋回她的要求,他坐到她旁邊,輕扳過她讓她背向他,再度褪下她的粉色襯衫,手勁輕柔的為她貼貼布。

  倪語霏的小臉不爭氣的又紅了。

  “你實在不該莽撞的衝上來擋在我身前,萬一支柱砸到你怎麼辦?”為她貼好貼布後,靳煒烈忍不住低念她。

  聽他說她芥撞,倪語霏有些不服,忘記拉好衣服就轉向他反駁,“那不是莽撞,看到你有危險,我怎麼可能不管。”

  “你提醒我避開危險就可以,貿然衝上來是不智之舉!”

  “誰說的?萬一你沒及時避開危險,至少有我擋在你前面,你不會受重傷。”

  “你在胡說什麼?你一一”教她傻氣的言語驚悸得不知該如何說她,他眸光不經意一瞥,恰好落在她胸前,霎時定住。

  之前他全心著急她背後傷勢,完全未注意她衣衫半褪的模樣一一淡粉襯衫褪落肩頭,露出包裹在粉色胸衣裡的飽滿渾圓以及平坦小腹,此時的她既性感又誘人,直教人移不開眼。

  察覺他奇怪的反應,倪語霏隨他的目光低下頭……

  “啊!”她驚叫的撲入他懷中摟住他的頸項,可下一秒,她立即緋紅雙頰在他頸邊懊惱低噥,“噢,我到底在干什麼啊?”

  她該做的是拉好衣服,怎會呆呆的撲入他懷裡,用這種笨方式擋住胸前春光?

  靳煒烈被她傻得可以的反應與可愛的懊惱低噥,逗出唇畔淺淺笑紋。他知道自己應該立刻推開她,別讓她溫香軟玉的依偎加深他的情動,可他無法否認,自己喜歡她的親近,想放縱的擁著她片刻。

  “聽好嘍。”

  “什、什麼?”聽到他的聲音,倪語霏胸口小鹿亂撞,維持原姿勢回問,沒發覺他悄悄的環抱著她的腰。

  “以後要是有任何突發狀況,你記得要以自己的安全為重,千萬別像今天一樣做出以身阻擋危險的舉動。”想到她今天險些因他受傷,他就余悸猶存。

  “我知道了。”這時候他說什麼她都沒意見。倪語霏此時是煩惱著,現在這種尷尬情況,她是要怎樣告白,說她喜歡他?

  “要來台中為何沒告訴我?”若知道她要來,他想自己會找借口阻止她,她也不會差點發生危險。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是喔,我連心髒都差點被你嚇出來了。”這種“驚喜”,一次就夠他受了。

  “你——”想問他這麼緊張她,是否是有點喜歡她?但話到嘴邊卻忸伲的問不出口,她只好急忙改口,“你讓我有些意外啊,我以為今天會見到靳大叔,沒想到你的胡子理得這麼干淨。”

  “還不都是你害的,我刮了胡子回台中,在酒莊幫忙的妤嬸見了,直呼我以前留胡子是暴殄天物,一看到我胡子長長,竟然主動把刮胡用具准備好,叫我把胡子刮掉,要不然她和老爹可以幫忙,在這種情況下,我能不刮胡子嗎?”

  她抬頭會心微笑。“雖然還沒見到妤嬸,但她一定很可愛,知道你刮干淨胡子後很秀色可餐,才會追著要你刮胡子。”

  靳煒烈目不轉睛的凝視她甜美笑靨,她大概不知道,真正秀色可餐的,是她。

  發現他又盯著她看,這回倪語霏總算記得松開對他的環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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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3 00:24:4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我有帶其他衣服,可是在車上,你能不能先借我一件?”她羞窘的拉好半敞的衣服,揪著衣襟問。

  “也對,換好衣服我們得去告訴老爹,你沒受嚴重的傷,好讓他放心。”逼自己收回戀棧的視線,靳煒烈到衣櫃前拿衣服。再這麼和危險迷人的她對望下去,他無法保證自己不會情難自禁的吻上她。

  接過他遞給她的藍色襯衫,看著他走出房間的偉岸背影,倪語霏苦惱的想,她到底該選在什麼時候向他告白啊?

  鄉下的夜,格外祥和寧靜,但靳煒烈的心今晚偏偏特別不平靜。

  因為倪語霏。

  她是個善良、有親和力的女孩,他不意外老爹、阿龍與妤嬸他們都好喜歡她,拉著她游逛酒莊四處,與她像親人般融洽相處,就連妤嬸五歲的孫子也愛纏著她。

  下午他原想提醒她時間不早,該回台北了,老爹和好嬸卻邀她在酒莊住下,瞧她開心的答應,他心裡又淨是矛盾掙扎。

  天知道他有多戀棧她的一顰一笑,也知道妤嬸和阿龍他們全把她當成他的女朋友,問題是,他很清楚她不是自己該愛的對像,他的心如何不掙扎?

  兩人相隔兩地時,要淡忘她就已經執行得很辛苦,她一出現,他想對她無動於衷更是難。也因此晚餐後,他沒陪她和老爹、妤嬸聊天,一個人先回別苑,希望冷靜一下自己的情感。

  無奈直到他洗好澡的這刻才赫然發現,自己從頭到尾想的,依然是她。

  靳煒烈沉沉嘆了口氣,擦著濕發剛走出浴室,冷不防被席地靠坐在他床邊的人影怔住。

  “語霏,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快步上前扶起她。她應該在主屋那邊,為何會坐在他房間的地上,且看起來昏昏欲睡的樣子?

  眨著迷蒙雙眼,等看清他的俊顏,倪語霏笑笑的說:“我來找你,聽到浴室有水聲,猜想你在、在洗澡,就在這裡等你,可是……你洗好慢,我等好久。”

  她說著就站起來,腳步踉蹌的往旁邊晃了兩步。

  “喂!”靳煒烈攬住她,更加確定她的不對勁,“你是不是喝酒了?”

  聽到熟悉的字眼,她在他懷裡猛點頭,“我喝了你釀的傾心玫瑰,是老爹請我喝的。”

  “我不是說過不准你喝酒?老爹又怎麼會拿酒給你喝?”

  “因為……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需要喝酒壯膽,所以就、就問老爹能不能請我喝一杯玫瑰酒。”她朝他嫣然一笑,“我跟你說喔,老爹比你大方,很阿莎力的給我一瓶酒帶回別苑喝,我喝了……半瓶。”

  “半瓶?”

  “厚,你好吵,我頭會暈耶。”她將小臉偎入他懷中抗議。他突然吼那麼大聲,害她的耳朵嗡嗡叫,頭也暈得更厲害。

  靳煒烈眉梢隱隱抽搐?她忘記他不准她喝酒的叮嚀,一喝就喝掉半瓶,現在還怪他吵?

  “你到底有什麼重要事要跟我說,還需要喝酒壯膽?”忍住將她吼得頭更暈的衝動,他攬著她坐到床上,輕柔為她揉按太陽穴,同時問道。

  他輕柔的按摩減去她的暈眩,倪語霏仰起小臉,眼神迷茫的瞅著他。“我喜歡你。”

  靳煒烈心弦震顫的停住為她按揉額際的動作,可他隨即想起什麼似的反駁,“你喝醉會亂告白,這不是你要講的重要事。”

  “我……沒醉。”小手拉下他繼續為她揉按太陽穴的手,她在醺醉的意識中一古腦表白,“我是真的喜歡你,第一次看見你就覺得你褐色的眼睛裡,有著令人心疼的憂郁,我想……那時我也許就已經對你一見鐘情。”

  他驚訝不已,而倪語霏軟柔的聲音再次迭串輕逸而出,“上次喝醉,我說喜歡你,其實是真的,可是因為很糗,所以事後才說、說是亂講的。我生日那天,本來要向你告白,誰知道你說你……你留胡子是為了擋掉爛桃花,那天你剛剃掉胡子,我想我要是說喜歡你;肯定被你當成花痴,所、所以最後也就沒告白了。”

  靳煒烈心潤震蕩不已,原來她的心裡也早就有他!

  “今天我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跑來找你,我好喜歡你,你一一喜歡我嗎?”

  何止喜歡,他愛她呀!可是……

  “你喝醉了,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我送你到客房休息。”他按捺感情要扳開她,她卻勾攬住他的頸子。“語霏一一”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可以證明我是千真萬確喜歡你。”

  話剛落下,她已湊上紅唇吻住他。

  “你……”他的話沒了下文,因為帶著酒意的她竟將丁香小舌探入他嘴裡,好證明她的情真意切。

  他被她傻氣的大膽舉動惹得心弦狂悸,還來不及退開,她柔滑的丁香抵碰到他的舌尖,那誘人的香軟令他身軀一顫,由喉嚨裡發出一聲低啞悶吼,他本能的擁緊她,占有的吮住她的柔嫩香舌,做他渴望了許久的事一一縱情的吻她。

  他吻得狂野熾熱,倪語霏忍不住渾身輕顫。她什麼都無法想,只能攀摟著他,全心全意的回應。

  她毫無保留的迎合,讓靳煒烈吻得更欲罷不能,眷戀的吸吮她檀口內每一寸誘人香甜,不知不覺他將她壓躺向床鋪,火熱的大掌亦不安分的探入她衣內,愛撫她玲瓏的曲線,引來她嬌柔撩人的嚶嚀。

  “老天,為什麼你這麼甜。”停下深吻喘口氣,但他的雙唇仍戀著她柔馥嫣唇,在上頭廝磨舔吮。

  她的滋味就像山間清泉那樣清甜,教人只想無止境的攫飲。

  倪語霏在他身下嬌喘著,露出嬌憨的醉笑。“我喝了你釀的玫瑰酒啊,它超好喝,香甜的味道會殘留在舌間。”

  像在回味傾心玫瑰的味道,她伸出粉紅小舌在唇上溜舔一圈。

  這無心的動作令靳煒烈的眸光更加深黝,在她收回粉色丁香前,他再次貪婪的攫住它,想盡情吻她吻個夠。

  “嗯……”倪語霏無力招架的逸出酥軟嬌吟,小手無意識的在他敞開的浴袍內摩挲撫摸,渾身也因被他勾撩出的情欲,無助的在他身下扭動著。

  “語霏,別玩火。”他倒抽一口冷氣,抓住她在他胸前摸碰的柔荑。她在他身下的蹭動觸及他為她勃發的欲望,他已經忍得很辛苦,她小手若再作亂下去,會一發不可收拾。

  “我哪有玩火?啊,你身上有水,滴下來了。”

  她天真的醉喊,纖細的手指輕劃向他結實胸肌上滑淌而下的汗珠,一路劃至他平坦精實的腰腹。

  “噢一一”隨著她毫無心機的碰觸,靳煒烈全身竄起一陣屬於情欲的顫栗,忍不住低喘出聲,再看向她被他解開衣扣、酥胸半露的迷人模樣,他殘存的理智瞬間全數崩散,俯下頭封住她甜美小嘴的同時,偉岸身軀也壓覆向她。

  他想要她想得渾身發疼,這一刻他什麼都無法再細想,僅能順從如潮的渴望,徹底的愛她。

  他身下的倪語霏情欲輕易的被他火熱的親吻撫觸燃起,醉意迷蒙的眼裡全是他,她溫馴也熱情的迎合他的掠奪,任他褪下她所有衣服,吻遞她全身。

  當靳煒烈占有純真無瑕的她時,滿室的激情再也停不下來……

  夜半,萬籟俱寂。

  倪語霏由朦朧的意識小醒來,腦袋些微宿醉的昏沉感,使得她一時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輕揉額際抬起頭時,眼簾赫然映入心愛男人俊美倜儻的睡顏,她心頭猛烈悸跳著,腦中某些纏綿片段閃過,她頓時羞紅雙頰。

  天啊,他們、他們發生了親密關系!

  她記得自己喝了傾心玫瑰,凝聚勇氣要向他告白,他在洗澡,於是她在他房裡等他,然後……她終於說出自己喜歡他,再然後……

  腦海裡浮現她主動吻住他的畫面,倪語霏羞得連耳根都紅透了。

  喝醉酒的她又大膽的主動吻他了,那麼這場親密纏綿不就也是她主動挑起的?

  她心甘情願將自己交給他,可是想到對男女情事一向保守的自己,竟會在酒後變得主動大膽,她就好想找個地洞鑽。

  她羞到爆的想下床,可剛翻身,始終擱在她腰際的大手就上個收束,她整個人被攬進他懷中。

  “哎呀!”她未著寸縷的嬌軀幾乎密實的貼上同樣赤裸的結實身軀,她低呼出聲,雙手微顫的輕抵他碩實胸前,羞窘得一動也不敢動。

  睡意被擾,靳煒烈張開眼,當望見一張羞澀萬分的絕美麗顏,他恍惚怔住。

  “我、我想起來喝水,不是故意吵醒你……你為什麼不說話直盯著我看?”對上他迷人褐眸的剎那,倪語霏的心失速狂跳,忸怩困窘的出聲想化解尷尬,他卻不說話直看著她,讓她感到心慌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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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3 00:25:0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我的天!”靳煒烈猛然跳坐起來,倪語霏的怯怯低語以及他手掌與身體貼觸到的光裸觸感,驚退他的恍惚,令他記起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一切。

  他要了她,徹徹底底的要了、愛了完美無瑕的她!

  老天,他怎能縱容自己占有她?

  “啊!”身上的薄被因他的動作被掀開來,倪語霏跟著坐起,靦腆羞赧的拉高被子遮住赤裸的身子,羞窘的忘記問,他那句“我的天”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

  “嗄?”她愣愣的望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向她道歉。

  “全是我的錯,我不該一時把持不住自己,奪去你的清白,對不起。”微垂眼睫,他忍住心中的掙扎紛亂低語。

  倪語霏背脊一僵,“你會要我,只是因為……一時把持不住?”

  靳煒烈有口難言。昨晚他是失控了,但那是因為他愛她,她才有辦法令他的自制力潰決,她絕對不知道當他占有完美無瑕的她,他有多悸動多滿足,甚至直到此刻,他仍鮮明記得擁有她的極致美好感受。

  可惜這些,他無法坦白。靳煒烈眼睫垂得更低,雙手握掐得指甲深入掌心,才有辦法違背心意點頭。

  倪語霏的心狠狠刺痛著,揪著胸前薄被的手顫抖得厲害。

  她以為他會與她發生關系,是他也喜歡她,沒想到僅是因為他的欲望作祟,壓根與愛情無關。

  她用力咬唇逼退幾乎湧出眼眶的酸楚,強自鎮定的回話,“沒關系,我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晚……昨晚的一切就當作是場美麗的錯誤,我不會要你負責,你不必向我道歉,也不用擔心我會纏著你。抱歉,被子借我,我回客房了。”

  “叩一一”聽見她故作瀟灑的論調,靳煒烈心疼難舍的想下床追回她,聲音卻戛然而止。

  他心中有著深嵌的疙瘩陰影,根本無法坦然愛她,那麼喚回她又能如何?

  “對不起,語霏,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偏偏還是傷了你。”頹然坐回床上,他雙手掩面,心中滿是無奈紊亂的自責……

  同一時刻,倪語霏回到別苑客房,鎖上門後,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奪眶滾落。

  是她不夠好嗎?她分明可以感受到他是關心她、在乎她的,他為何明白她的心意,卻無法回應她?

  她不後悔將自己交給他,只是一顆心好痛,她直到今天才發現自己比她以為的還要愛他,無奈他並不喜歡她。

  她該拿這份萬告白就失敗的感情怎麼辦?

  “煒烈……”無助喃念著他的名字,她蹲在地上,難過心酸的任淚泛流。

  天際剛透著魚肚白,無眠整夜的倪語霏悄然來到閑雲酒莊的庭院,打算開車回台北,沒想到迎面遇見鐘遒海。

  “語霏,這麼早你要去哪兒?”天都還沒全亮,怎麼這孩子就背著背包,一副要外出的打扮?

  “呃,我媽打電話來說家裡有急事,要我趕回去。”她急思理由應對,暗自希望在昏蒙的天色裡,對方不會注意到她哭紅的雙眼。“老爹怎麼這麼早起?”

  “已經養成習慣了,每天大約這個時候就會醒來,所以就到外面走走。你這麼急著回去,怎麼沒叫煒烈送?他人呢?”

  “他還在睡,我沒喊他,平常他工作夠累了,讓他多睡會兒,我自己開車回去就可以,老爹晚點再幫我告訴他一聲。”

  她其實不曉得煒烈是否還在睡,因為她連去敲他房門的勇氣都沒有,怕自己一看見他,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潰堤,會失控的哭問他,為何不喜歡她?

  靜靜的離開,是她唯一能做的選擇。

  “這倒是,那孩子就算是假日,也在酒莊裡忙來忙去,昨天要不是你來,他大概又會忙上一整天,所以老爹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常來酒莊陪煒烈。”

  陪他?“我不懂老爹的意思。”

  “煒烈有段沉重的過去,內心有些封閉,平時對人有點疏離,不過在你面前,他的情緒倒是反應得很真切,有生氣許多,如果你能多陪在他身邊,我想他心裡的傷痕會慢慢被撫平,他也會開朗樂觀起來。”

  昨天煒烈雖未介紹語霏是他女友,但他看得出來這兩個孩子心系彼此,盡管偉烈曾表示礙於她的身份,兩人之間不可能,但他倒認為唯有能走進煒烈心裡的語霏,才能撫平他父親帶給他的沉痛打擊,當他心靈的支柱。

  “煒烈有什麼沉重的過去?”倪語霏難掩關懷,問得急切。

  “這點我不方便說,要等煒烈自己告訴你。”為了不讓煒烈認為他的隱私被侵犯,造成他的反彈遷怒語霏,還是保留的好。

  更重要的是,只有煒烈願意主動向語霏提及他的過往,才表示他願意對她踏出敞開胸懷的第一步。

  “這樣啊。”輕聲低喃,倪語霏想經過昨晚失控的親密纏綿,那個人為了避免她纏著他,躲她恐怕都來不及,又豈會向她提及任何心事。

  “有空記得常來,煒烈需要你。”

  心湖一陣凄楚湧動,她有想哭的衝動。老爹高估她的能耐了,煒烈需要的不是她,而是某個能讓他傾心戀上的幸運女子。

  但她只能極力逼回淚意,勉強的點頭。“我必須趕回台北,不能跟老爹多聊了。”

  “那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車子開慢點。”

  “我會,老爹再見。”向鐘道海逆別後,她坐進車裡,依依不舍的望了眼別苑的方向,黯然的開車離開閑雲酒莊,胸中盈滿凄苦。

  從今天起,她和煒烈,大概不會再見了……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倪語霏渾然未覺,當她的車駛離閑雲酒莊不久,一輛墨綠色轎車隨即由別苑側門開出,一路跟在她後頭……


  日子如常推進,倪語霏卻多了項重要的生活課題一一努力遺忘靳煒烈。

  無奈越想忘,思念越濃烈,那一夜後,他的身影如絲如藤的纏滿她心頭,日子在相思成災中變得好難熬。

  雪上加霜的是,媽昨天告訴她,有喜歡的對像要趕緊帶回家給爸看,因為她爸已經有意安排她相親了。

  她的心裡早已被靳煒烈占滿,毫無空隙讓別人進駐,更無多余心力應酬其他男人,要她如何答應參加爸替她安排的相親?

  苦惱許久,她決定找人充當她的假男友,但她周遭的男性友人全是醫院同事,最後她想到顧厚謙,他是她目前覺得最合適的人選,於是今晚她來到紫影PUB,沒想到店卻關著。

  “今天沒營業嗎?怎麼辦?這件事得趕快敲定,如果找不到顧厚謙,要找誰充當我的假男友?”倪語霏在PUB外無措踱步,實在很擔心明天父親就要逼她相親。

  “小姐一個人嗎?”

  陌生的男聲傳來,她轉頭瞧見一位男子噙著笑走向她,那流裡流氣的模樣立刻讓她豎起防備,無意搭理對方,她轉身就走。

  男子卻擋住她。“小姐心情好像不太好,是想進PUB喝酒吧?這間沒開沒關系,我可以陪你到別家喝。”

  他剛才就瞥見這位大美人愁容滿面,當然要把握這個搭訕的好機會。

  “謝謝,不用了。”她說著就要走往另一頭,男子卻拉住她,倪語霏怒道:“你做什麼?放開我!”

  “我是好心想安慰你,不論誰惹你心情不好,今晚我都會好好疼惜你。”見四下無人,男子露出色心,邪笑著就想往她漂亮的臉蛋親去。

  “走開,別碰我!我的男朋友馬上就來了。”倪語霏忍住驚怕,用力推開他,拔腿就跑,直在心裡呼喊:煒烈、煒烈!

  男子很快追上,再次一把拉住她,擺明不信她的話,“等你男朋友真來了再說,先讓我好好陪陪你吧!”

  “啊!煒烈一一”雙手被制,眼見就要被色狼得逞,她害怕的放聲驚呼。

  “你想做什麼?”

  一道厲喝傳來,他被人由後拉開,在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腳。

  危機解除,倪語霏定睛望去,看見救她的是顧厚謙與另一名年輕男子。

  眼見一次出現兩名壞他好事的高大男人,男子沒敢叫囂,自認倒霉的慌張逃逸。

  “你沒事吧?”顧厚謙問。他與弟弟剛要來開店,聽見有人在喊“煒烈”,過來一看赫然發現是有人想欺負倪語霏,他連忙拉開色狼,弟弟則踹了色狼一腳。

  “我沒事,謝謝你們及時趕跑那名色狼。”

  “剛才我有聽到你喊靳大哥的名字,你認識他?”顧厚諍插話,很好奇這位美女與靳煒烈的關系。

  倪語霏有些尷尬。遇襲時,她害怕中只想著煒烈,才下意識喊出他的名字,可如今被問,她卻不知該如何說明兩人的關系,只能微微點頭當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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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3 00:25:1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她叫倪語霏,是煒烈的朋友,上次曾和煒烈一起來我們店裡。這位是我弟顧厚諍。”顧厚謙替兩人做介紹。

  “原來你就是那個把靳大哥當大叔,喝醉酒還敢親他的有膽識美女!”

  上次聽老哥說起這事,他吃驚得下巴都快掉了,靳大哥身上有種生人勿近的壓迫感,竟敢有女人喊他大叔,還敢醉後強吻他,真想叫她第一名!

  倪語霏聽了更加尷尬,心頭因為他們兩兄弟先後提及靳煒烈而苦苦的糾結著。

  她打起精神對顧厚謙道:“我有事想請你幫忙,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很訝異她有事找他,但顧厚謙還是請她先進店裡,只是他沒想到,她的來意竟是一一

  “你要請我哥當你的男朋友?”當事人還未回答,在吧台內擦拭酒杯的顧厚諍搶先錯愕的問。他哥有女朋友耶。

  “我無意參加家人替我安排的相親,需要假男友當擋箭牌,找醫院的男同事容易穿幫,所以來請你哥幫忙。”即使困窘,倪語霏還是坦白以告。

  “為何沒找煒烈幫忙?”顧厚謙狐疑低問。

  她的眼神黯淡下來,“我們已經沒聯絡,這個忙無法請他幫。”

  “你跟煒烈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你怎麼這麼問?”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前兩天我和煒烈聯絡,才知道他已經回台中,閑聊中我問他有沒有邀請你到酒莊度假,他卻說他還有事就把電話掛掉,當時我就覺得有點奇怪。而以你曾照顧他的份上,就算這陣子你們沒聯絡,你請他幫忙充當你的男友也不為過不是嗎?”

  剛才她遇見色狼,情急之下不就是喊著煒烈的名字?

  好友的詭異回避與她矛盾的態度,在在令他嗅聞到不尋常的氣息。

  倪語霏的胸口猛烈泛疼。聽到她的名字,煒烈的反應竟是立刻掛掉電話?他就這麼怕和她再有牽扯,連提到她都不願意?

  她都已經聲明過不會纏著他,他有必要把她當毒蛇猛獸一樣避著嗎?

  心裡的哀楚不斷擴大,她需要喝點酒麻痹自己。於是她對吧台裡的顧厚諍說:“麻煩給我一杯酒。”

  顧厚謙還來不及阻止,不曉得她上回就是喝玫瑰酒喝醉的顧厚諍已拿出酒來,“這是靳大哥釀的玫瑰酒,酒精濃度不高,而且好喝極了。”

  “她不能喝……倪小姐,你沒事吧?”顧厚謙話都還沒說完,她卻冷不防地潸然淚下,她是怎麼回事?

  倪語霏一逕淚流不止的望著吧台上的玫瑰酒。

  煒烈釀的傾心玫瑰,她沒喝之前就已經讓他住進心底,喝了之後傾心得更徹底。而她心甘情願將自己交給他,卻換來連朋友都做不成的下場,眼前這瓶酒的鮮紅色澤,就像在諷刺她動了不該動的心,令人心傷。

  “她不會是因為哥說她不能喝靳大哥釀的酒,才哭的吧?”

  “不是我不讓她喝,是上次她才喝一杯傾心玫瑰就醉了,煒烈也因而知道她酒量差到不行,更規定她以後半口都不能再喝,我們今天要是給她喝酒,煒烈知道了肯定會罵我們。”

  “他不會罵你們,因為……他再也不會管我了,麻煩幫我倒一杯。”抹去臉上的眼淚,它偏止不住的掉得更多,她索性由著眼淚掉落,拿過吧台上一只高腳杯,請顧厚諍替她倒酒。

  即使這瓶玫瑰酒對她是種諷刺也沒關系,她想再喝一杯煒烈釀的酒,借酒放縱的懷念那場令她幸福無比,卻也使她墜落難過深淵的綺麗纏綿,讓自己心痛個夠。

  顧厚諍給了哥哥一個現在怎麼辦的眼神。

  顧厚謙當機立斷為她斟倒半杯。“我只能讓你喝這麼多,接下來請你喝咖啡。厚諍,你煮咖啡,我去拿點東西。”

  暗示弟弟他去打電話,並要弟弟將玫瑰酒收至吧台下,隨即走進休息室。

  吧台前,倪語霏傷心的拿起玫瑰酒啜飲,但原該香醇柔順的甜美酒液,入喉全成了苦澀的滋味,苦痛的燒灼她的心,同時逼出她更多的眼淚……

  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許久,可坐在藤椅上的靳煒烈卻恍若未聞,還是鐘遒海喊他,他才拉回飄遠的神思,接起電話。

  “你到底跟倪語霏發生什麼事了?”電話一接通,顧厚謙劈頭就問。

  他胸口頓時教入耳的人名惹出陣陣揪疼,微閉眼後回道:“我不知道你在問什麼,我還有事一一”

  “如果倪語霏哭得一塌糊塗你都不在意,那你就掛電話沒關系。”

  他驚站起來,“什麼叫語霏哭得一圮糊塗?”

  鐘道海聞言困惑的望向他。語霏在哭?發生什麼事了?”

  “她在街上遇到色狼……”

  靳煒烈驚然抽氣,焦急迫問:“那該死的色狼欺負她了是不是?她受傷了嗎?現在怎麼樣了?快告訴我啊!”

  “你先別激動,她毫發無傷,那男人被我和厚諍趕跑了,她現在正在店裡。”

  他的追問一聲比一聲激昂,顧厚謙只能先安撫他的情緒。

  他輕吁口氣,喃喃低語,“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現在的問題是她突然說要喝酒,看見你釀的玫瑰酒就眼淚掉個不停,你們到底怎麼了?”

  “我們……沒什麼,你記得別拿酒給她喝就好。”聽到她掉淚,他整顆心全糾結在一起。

  “我已經倒了些給她,你先別罵人,她一直哭,說她想喝杯玫瑰酒,我不倒給她,你要我怎麼處理?剛才你聽到她遇見色狼,明明激動著急得可以,為何她會說你再也不會管她?之前你接電話聽到她的名字,又為何急著掛電話?你老實說,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什麼事?”

  “你別問這麼多行不行!”靳煒烈心煩意亂的爬抓頭發。他心裡那份想愛卻不能愛的煎熬,要他如何說明。

  “你和倪語罪有感情的牽扯?”顧厚謙大膽猜測。

  “可惡。”他啞聲低咒。今天才知道有個直覺敏銳的朋友,很麻煩。

  喝!真的讓他猜中了!顧厚謙正要追問兩人發生什麼誤會,弟弟的喊聲忽地傳來一一

  “老哥,你電話講完了沒?倪小姐說她不要喝咖啡,還要喝傾心玫瑰,而且哭得好傷心,你快來啦!”

  “別再給語霏酒喝,馬上請你妹送她回去。”聽到彼端厚諍的嚷喊,靳煒烈腦中立刻浮現心愛女人傷心流淚的畫面,胸中滿是心疼,一邊急忙交代好友。

  “為什麼要叫我妹送?”

  “語霏喝醉會亂吻人,你和厚淨都不適合送她。還有替我警告厚諍,他要是敢動語霏一根寒毛,我會拆了他的骨頭。”厚諍比較花心,這項警告絕對必要。

  顧厚謙了然一笑,“我會幫你警告厚諍,不過我也要提醒你,無論你和倪語霏有什麼誤會,最好上台北和她解釋清楚,否則她如果跑到其他夜店買醉,到時會發生何種危險,你自己想像得到。我去吧台看情況,順便叫我妹送她回去,拜。”

  靳煒烈全身僵直,半點也不敢想像好友說的情況。

  “煒烈,語霏出了什麼事?”見他結束通話,鐘遒海關心的問。

  “她……心情不好,跑到我朋友的PUB裡喝酒。”揪著心,他回答得有所保留。

  “語霏心情不好和你有關,而且你愛她,對吧。”

  “老爹,你……”老人家肯定的字句令他驚訝。原來老爹早看出他愛語霏?

  鐘乃海慈藹的笑笑。“上回語霏來酒莊,你擔心她受傷的那股著急緊張勁兒,就連阿龍都看得出你對她的在乎。這陣子你白天比平常更賣力工作,晚上整個人卻魂不守舍,這反常的行為不是為情所困是什麼?”

  “這陣子要釀新的玫瑰酒,當然要更賣力,至於晚上,我哪有魂不守舍?”他三言兩語的撇清自己這些日子的反常與倪語霏有關,但他心知肚明這是自欺欺人。

  “哪裡沒有?剛剛你陪我看電視,整個人卻在發呆,期間更曾打翻杯子,手機響了也沒聽到,這如果不叫魂不守舍,那就是心神不寧吧。”

  靳煒烈沒有反駁,想起稍早他突如其來的感覺心底一刺,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似的,心神難安之不就打翻了杯子。難不成那時語霏正遇上色狼?

  “煒烈,過去的事已經發生,就算你無法全部拋開,也不該讓它影響你的未來。老天爺既然安排你愛上語霏,而她也喜歡你,就表示你們注定牽絆,既然無法改變沉痛的過去,你再不敞開胸懷珍惜語霏,難道是希望你未來活在更痛苦的深淵裡?”

  看到這些日子以來煒烈的反常,他已清楚語霏那日清晨急著趕回台北其實和煒烈有關,本來他不氣給這孩子太大的壓力,也就沒追問他,可今天是該和他談談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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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3 00:25:3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靳煒烈無話回駁。父親為他帶來的沉重過去,他一路扛至今日,然而這幾天無盡思念語霏的煎熬,已令他心力交瘁,他懷疑自己能再熬幾天這樣的痛苦日子?

  “語霏是醫生,家裡又開醫院,這不是她的錯,你完全沒給她機會了解就拒絕她的真心,對她不公平。去找她,把事情說清楚,否則哪天她若和你一樣魂不守舍,在街上出意外怎麼辦?”

  靳煒烈心口緊緊窒住。語霏今天在街上險些遭色狼欺負,萬一哪天發生車禍意外呢?

  “老爹,我要到台北一趟。”只要想到他的躊躇會為心愛女人帶來難以預料的危險,他什麼都無法再顧慮了。

  看著他倉促奔回別苑的惶急身影,鐘遒海唇邊揚起欣慰淺笑。希望這孩子真能拋開顧忌,敞開胸懷去愛啊。

  晚上九點多,靳煒烈的車子駛進他位於台北住處的庭院。

  在北上的途中,他收到厚謙的簡訊,說他妹已經平安送語霏回家,他一到台北便打電話給語霏,想約她出來坦白他始終不肯承認為她心動的原因,可惜她的手機沒人接。猜她大概酒醉睡著了,他遂將車開回住處,打算晚點再與她聯絡。

  他正要進屋,卻赫然發現他房間的燈亮著。

  小偷闖空門的警訊閃入腦中,他沉著臉悄悄進入屋內,拿了支掃帚往房間走,當他打開房門,凜然喝斥尚未出口,卻驚見床上窩著一個蒙頭大睡的人。

  大膽竊賊!不僅到他家偷東西,竟還睡他的床?不給點教訓,這小偷真以為自己可以如此猖狂?

  他俏聲走近床鋪,舉起掃帚就要給高枕無憂的小偷一點教訓,掃帚落下之際,床上的人恰巧蠕動身子,蒙頭的被子滑落,露出整張臉……

  “語霏?”

  靳煒烈急忙煞住差點打到她的攻勢,將掃帚放到一邊。

  坐至她身旁,他定睛凝視她,仿佛想確定並非自己眼花一樣,輕拂她憔悴的臉頰,他心中滿是不舍。這些日子她一定不好過吧……那眼不明顯的浮腫,更令他心口緊緊揪疼,難以想像他讓她流了多少眼淚。

  他的撫觸驚擾了倪語霏的睡眠,她慢慢張開眼,當眼裡映入她日思夜想的人影,她以為自己身處夢境的喃喃低喚,“煒烈……”

  “你怎麼會在我這裡?害我以為有小偷闖空門,差點就傷了你。”他輕柔拂開她頰邊的發絲,語帶自責剛才若真傷了她,要他如何原諒自己。

  倪語霏先是一怔,確定眼前人不是幻影後,腦中忽地掠過今晚到紫影PUB的片段……她環視四下,頓時明白自己在哪裡。她報給顧厚謙妹妹的住址,正是靳煒烈的住處。

  “抱歉,我不是故意來你這裡,馬上就離開。”

  她沒時間疑惑他為何會來台北,更不敢仔細看看萬般想念的他,慌亂的只想趕緊離開,就怕自己的自作多情招來令他笑話的難堪。

  “等一下!”靳煒烈連忙拉住慌張下床就要往門口跑的她。

  “我知道,我會把備份鑰匙還你,以後都不會來這……”

  他霍地俯身以唇封住她慌亂的喃語。他完全沒趕她的意思,她卻以為他要向她追討備份鑰匙,那樣楚楚可憐的心慌模樣,要他如何不心疼?

  “你這是……什麼意思?”當他退開時,倪語霏的表情淨是迷惘。他不是避她唯恐不及?為何要吻她?

  靳煒烈將她圈攬進懷裡,與她四目相望。“如果我說,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你相信嗎?”

  她心弦震顫的愣住,他早就愛上她?這……怎麼可能?

  “拜托你別尋我開心。”眼裡迅速盈滿淚霧,她在他懷裡掙扎著要離開。他明知她喜歡他,怎忍心和她開這種玩笑。

  “老天,你別哭,我沒有尋你開心,之所以一直沒向你坦承自己的感情,完全和我的過去有關。”他心急的抹拭她頰上淚水。他明白依兩人的情形,他突然說愛上她,她定會有所懷疑,可他沒料到她會淚如雨下,把他的心都哭擰了。

  “你的過去?”她忽然記起老爹說過他有著沉重的過去。

  “那是一段我極不願意提及的過往,你先靜下來聽我說,別哭了好嗎?”

  她點頭,隨手抹去臉上的眼淚。雖然她弄不清他說早就愛上她是真是假,但她想知道他有著什麼樣的沉重過去。

  靳煒烈稍微松口氣,攬她坐入沙發。“你還記得你提過在英國有醫界聖手之稱的歐烈菲斯嗎?我就是歐烈菲斯•克雷格。”

  “天啊,你是歐烈菲斯!”她好震驚,卻沒有半絲懷疑,大概是因為以往不止一次覺得他像極專業的醫生,只是沒想到他真是個醫生,還是那位神秘的歐烈菲斯。

  “我奶奶是英國人,爺爺則是移民英國的華裔,克雷格家原本經商,那個人後來增設了醫院一一”

  “那個人?是誰?”倪語霏納悶的插話。

  他的眼神一黯。“我父親,四年前我們已經斷絕父子關系,互不往來。”

  她驚訝的張大眼,但因為他的表情,讓她一時間不出他們父子為何會斷絕父子關系?

  伸指拭去她眨眼間滑落眼角的殘淚,他繼續訴說關於自己的過往一一

  “他對我的教育雖然嚴格,但我是敬重他的,即使在我十歲時,他和我媽離婚再娶,我對他也沒有恨,而且很感謝他的栽培,然而我後來才知道,他會開醫院,是因為看出天生適合當醫生的兒子可以幫他擴展他的事業版圖,那個信誓旦旦會以最大仁心幫助病患的男人,只是要利用我達成他斂財的目的。”

  “他做了什麼?”明了他口中的“他”是指他父親,她低聲輕問。

  “他利用我的名聲與醫術,私下向求診者開出高價,只要付得出他滿意的價錢,就優先將對方排入我的看診名單中,甚至調動手術順位。他把我當棋子,當成他斂財的工具還不夠,竟還冷血自私的害死我媽!”

  “怎麼會這樣?”

  “有回我出差,有位心髒病患需要緊急開刀,他一得知對方沒辦法立刻湊出開刀費用,連病患是誰都不想弄清楚,就要對方轉院,結果延誤對方的急救時機,人還未離開醫院便過世。這位司憐的病患,正是我的母親。”

  倪語霏驚呼抽氣,滿心揪疼的摟住他的頸子,抱住眼露哀慟的他。她終於明了為何他眼裡會流露令她心疼的憂郁,原來他的過去如此沉痛。

  靳煒烈緊緊摟住她,仿佛想汲取她身上的溫暖以抵擋侵襲他的悲涼。

  “我媽本來有一大筆贍養費,但離婚後的她投身公益,把大多數存款拿去幫助弱勢族群,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性命垂危時卻遇上她唯利是圖的前夫,枉送性命,這多諷刺?

  “而我被稱為醫界聖手,在自己母親心髒病發時竟愛莫能助,只來得及見她冰涼的遺體,這多可悲又多可笑?我媽在九泉之不肯定無法原諒我的不孝吧。”

  “不!伯母不會怪你。”倪語霏心驚的推翻他的自責,“這是造化弄人,不是你的錯,伯母只會心疼你被你父親利用,絕不會怪你不孝。”

  “是嗎?”

  “一定是的,不懂得好好珍惜你這個優秀兒子的是你父親,不是伯母,你永遠都會是伯母的驕傲,你別這麼自責,否則伯母在九泉之不會無法安心。”她低語安慰著,小手宛如想為他驅退心裡的痛苦,徐柔拍拂他的背。

  她溫柔的細語和拍拂動作,使他胸中仿佛注入如涓暖流,心中的悲涼緩緩消散。他更加擁緊她,埋首在她柔皙頸項中。

  以往憶及過往,他總像被卷入黑暗漩渦,恍如被大海吞噬快要滅頂那樣難受,這是第一次他覺得心裡的痛苦減輕許多,這全都因為有她在身邊。

  了解他激蕩的心情,倪語霏靜靜的與他相擁,片刻後才輕問:“伯母這件事,是你和你父親決裂的導火線?”

  “嗯,經過這件事,我對他徹底心寒,表明不會再當被他利用的棋子,為克雷格醫院效力,他氣得要和我斷絕父子關系,以為我會回頭妥協,但我不在乎,只想遠離英國。”他再開口時,聲音已平靜許多。

  “你在台北有房子,又怎會住在閑雲酒莊?”

  “算是我和老爹有緣吧,當我正處於不知下一步該往哪裡走的茫然情況下,有一天到了台中,在閑雲酒莊借宿一晚,老爹大概看出我有心事,可他沒多問什麼,只說酒莊很大,我若不嫌棄可以一直住下來,如果我有興趣,他還可以教我釀酒。就這樣,我在酒莊住下來,也釀酒釀出興趣。”

  低述完這段經過,靳煒烈抬起頭,輕輕扳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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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3 00:25:4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他的動作令倪語霏記起自己方才主動環抱著他,與他四目相對的剎那,她感到一陣困窘。這時,他說話了。

  “在英國執醫的不堪與悲哀過去,是我極力切割的部份一因此關於醫界的一切,這些年一直是我所避諱的禁忌,沒想到我卻遇見了你。

  “無論是你的身份或家庭背景,全都觸動我的禁忌,這正是你第一次在紫影PUB喝醉那天,我發現自己對你動了心,但始終沒讓你知道的原因。”

  “你在那時就喜歡我了?”他也和她一樣,在那天察覺自己動心陷情?

  他坦然點頭。“現在,你相信我是真的早就愛上你了嗎?”


  迎望著眼前男人深邃眼眸裡的專注認真,倪語霏相信他說早就愛上她的傾訴是真的,可是……

  “就算我相信你愛我,但我仍然有著你忌諱的身份與家庭背景,這樣,你還願意愛嗎?”她欣喜能得到他的垂愛,卻更擔心他無法繼續愛她。

  “沒辦法不愛啊!”輕撫上她臉頰,靳煒烈濃情低訴,“這些日子我努力想忘了你,無奈心裡依然全是你,知道你在紫影PUB掉淚,我的心更是糾結成一團,擔心你哪天會因為我而失魂恍惚的發生意外,於是心急著趕來台北找你。”

  “你知道我在紫影哭?顧先生告訴你的?”

  “厚謙還說你遇上色狼,把我急得半死,恨不得親手教訓那只該死的色狼。”

  “當時我很害怕,還喊了你的名字……幸好你的朋友及時出現。”她偎入他懷裡,讓他令人安心的氣息驅散她的惶怕。

  “對不起,你險些出事,我卻無法在你身邊保護你。”他心疼又內疚的摟緊她,明白她呼喊他時的心情有多無助害怕。

  倪語霏直搖頭,“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想去請顧先生當我的男朋友,才會遇上那個色狼。”

  靳煒烈震驚的低頭看她,“你請厚謙當你的男朋友?”

  “是假男友啦!我爸有意為我安排相親,我不想參加,只好找個假男友當擋箭牌,一時沒有適合的人選,就想說請他幫忙,他沒告訴你?”

  “沒有,他只說你看見傾心玫瑰就一直掉淚,還堅持你要喝酒。”她父親要為她安排相親?靳煒烈眉心凝著在意。

  以為他在氣她硬要喝酒,倪語霏硬著頭皮解釋,“看見你釀的酒,想起自己對你傾心到……把自己都給了你,你卻不喜歡我,我難過得直掉淚,只想喝杯玫瑰酒,再盡情想你一次,也許、也許之後就能忘記你……”

  聽著她令人心疼的低訴,靳煒烈萬般心憐的摩挲著她的背。

  “抱歉,讓你受煎熬了,其實那夜能擁有完美無瑕的你,我十分滿足幸福,卻因心裡的顧忌,不得不以無情的態度傷你,幸好隔天清晨你一路平安到台北,否則我怎麼樣也無法原諒自己。”

  “你怎麼曉得我一路平安到台北?”雖對他提到兩人的纏綿感到羞赧,但他最後兩句話卻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那天我一路開車陪你回台北。”

  好驚訝。“為什麼?”

  “逼不得已傷了你,我一夜無眠,心想你一定也是整夜難眠,天未亮就聽到你開門離開別苑的聲響,我很清楚你想做什麼,卻強忍著不去留你,但又擔心你的安全,所以開車跟在你後頭。”

  她胸中湧人滿懷感動。“這些日子你一定也不好過吧。”他又變成滿臉胡子的大叔樣了,是因為她而無心整理儀容的關系嗎?

  “是不好受,但我決定不再逃避這份感情。就像老爹說的,老天安排讓我遇見你、愛上你,就表示我注定和你牽絆。我的過去和你無關,要你跟著承擔,對你不公平,我會學著淡忘沉重的過去,更會好好珍惜你。”

  無心愛戀戀成災,這些年唯有她能進駐他心底,倘若這真是注定好的情緣,他不再閃躲了。

  “我會一直陪著你,希望你能過得更快樂。”

  “會的,我相信有你陪伴,我會過得更快樂。”

  倪語霏在他懷裡淺淺一笑,忽地想起什麼的問:“你之前提到老爹,他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

  “嗯,老爹早看出我們對彼此的感情,也猜到那日你匆匆北上和我有關。”

  “是喔,我覺得有點糗。”

  “我倒很感謝老爹,若非他語重心長的點醒我要懂得把握你,我也許仍困在愛與不愛的猶豫中。不過你今天嚇到我了,我差點就把你當成闖空門,且大膽睡在我床上的小偷,准備要教訓你。”他比向一旁的掃帚給她看。

  厚謙大概是不曉得語霏回的是他的住處,因而未在簡訊上說明吧。

  她尷尬的笑笑,“我知道是顧先生的妹妹送我回來的,可是有點醉的我沒注意到向她報的住址是這裡。”

  她沒提的是,這些日子她雖然在父母面前強打起精神過日子,可有好幾次車子開著開著便來到這裡,在屋裡呆坐許久才離開。

  “還好你沒打到我,不然你就慘了。”她撒嬌的補了句。

  “也是,你若受傷,我絕對會自責得無法自己,不過,現在你慘了。”

  “嗄?”

  靳煒烈的回答是直接封緘她柔嫩紅唇,在她驚愣間伸舌探入她檀口,以最親密的深吻,傳達對她的眷戀與渴望。

  頓悟他所謂的慘是他索吻的這份親昵,倪語霏雖覺羞赧,可她沒有退卻,心悸的闔起眼與他唇舌交纏。

  他的胡子有些扎人,可她無法分心在意,因為他很快就將她吻得意亂情迷,只能癱倚他懷中,鼻息裡滿是他惑人的氣息。

  當他密密麻麻的吮吻由她小巧的貝耳一路往她白皙的頸項蔓延而下,胡子刮搔著她細致的肌膚,引起陣陣難喻的酥麻,同時帶來明顯的刺癢感。

  “煒烈,你的胡子……好癢。”她在酥麻的感受裡忍不住嚶嚀出聲,下意識想閃躲他帶來扎刺感的胡子。

  “這些日子我除了白天不停的忙碌,想借以忘記你,要不就是在夜裡瘋狂的想你,壓根沒心情刮胡子,不過我現在也沒時間刮,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嗄啞低語著,他打橫抱起她走向床鋪。

  “煒烈,你一一”倪語霏紅了臉。他該不是想、想……

  “我要你,現在就想要。”將她抱至大床上,他偉岸身軀輕輕壓向她,與她鼻碰鼻宣告他深沉的渴望,一並索討他這些日子以來無盡相思的補償。

  他赤裸的情欲告白使得她連耳根都紅了,害臊的含咬唇辦,不知該說什麼。

  指腹愛戀的摩挲她的紅唇,阻止她有點小自虐的舉動,他含笑凝視她羞紅臉的迷人模樣。“你果然在喝醉時比較大膽,敢主動吻我。”

  “你、你在取笑我喔?”明白他指的是兩人在台中發生親密關系那晚,倪語霏羞窘的掄起粉拳撾他肩頭,都知道她那時喝醉了還要調侃她,很壞啊。

  他輕握住她的小手親吻了下,“我是要告訴你,無論你在我面前呈現何種風情,我都愛。”

  呢噥方落,他深情的吻上含羞帶怯的她,溫柔又火熱的在她身上點燃情火,讓她撩人又嬌媚的在他身不為他釋放熱情,而後迫不及待的占有她……

  房裡的旖旎情火持續燃燒,許久許久……

  翌日。

  靳煒烈剛刮完胡子、梳洗完畢,門鈴就響起,盡管納悶會是誰來,他依然快步走去應門,不希望唐突的門鈴聲吵醒仍在睡夢中的心愛女人。

  令他意外的,門外站著的赫然是他的好友顧厚謙兩兄弟。

  “你們兩個怎麼會到這裡來?”厚謙不是不曉得他妹送語霏來這?

  “天啊,是靳大哥耶?原來你把胡子刮干淨是這個樣子,嘖嘖嘖,你不去當電影明星實在太可惜了。”顧厚諍率先進屋,大聲喳呼,對他刮去胡子後的俊逸面貌,驚嘆指數破表。

  “小聲點,語霏還在睡,你會吵醒她。”昨夜他愛了語霏好幾回,把她累壞了,厚諍這小子一進門就大聲嚷嚷,存心吵醒她?

  “你昨晚就來台北了?”顧厚謙對好友剃淨胡子後的出眾外表雖也極為驚嘆,可他比弟弟沉穩許多。

  “你還問?知道語霏來我這兒,在簡訊中也沒提,害我以為小偷闖空門,差點就誤傷她。”

  “冤枉吶,我是今天早上知道倪語霏報給我妹的住址是你的住處,才和厚諍過來看看她的情況。”

  “這點我可以作證,早上我們聽小妹提起倪語霏的家人不曉得回來沒有,大哥覺得疑惑,一問才知道倪語霏回的是你的住處。由於她昨天的情緒很不穩,大哥想說來看看她的情形比較妥當,在庭院看見你的車,也才曉得你來台北。”顧厚諍急忙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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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5-13 00:25: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昨天他根本沒對倪美人怎樣,靳大哥就警告他若敢打她主意,會拆了他的骨頭,可見他有多在乎她。他要是真以為他們兄弟倆知情不報,險些讓她被他當小偷K,這下被扁的人,鐵定換成他們。

  只是他還沒搞懂,為啥靳大哥這麼在乎倪語霏,而她又怎會有這裡的鑰匙?

  “煒烈、煒烈!”

  一串急切喊聲於此時介入三個大男人之間。

  顧厚謙兄弟面面相覷,正在想倪語霏怎會喊得那麼急時,就見被喊的男人已迅速迎向出現在走廊那頭的佳人。

  “怎麼回事?作惡夢了嗎?”他輕撫她神情慌張的小臉問。

  倪語霏揪著他的衣服搖頭,“醒來沒看到你,我以為……以為你不告而別了。”以為他心裡仍介意她的醫生身份,最終還是選擇離開她。

  靳煒烈疼惜的摟她入懷。“傻瓜,我說過不會再逃避這份感情,怎麼可能再不告而別傷你的心?”

  她依戀的環住他的腰,慌亂的心總算平靜下來。

  “不是吧?你們兩個原來是一對?”顧厚諍猛地爆出驚嚷。

  別說兩人充滿情意的互動,光是倪語霏身上穿著的那件男性睡袍,就可看出兩人的關系非比尋常。

  “我昨天沒告訴你,他們有感情糾葛?”顧厚謙涼涼搭話。煒烈難得一見的溫柔,果然專屬於倪語霏。

  “哪有?你只有說要是我敢打倪美人的主意,靳大哥會拆了我的骨頭。”

  啐,老哥實在不夠意思,知道靳大哥和倪語霏有一腿……唔,有感情糾葛這第一手的八卦消息,也不早點告訴他。

  倪語霏困窘的松開對身旁男人的環抱。她聽到顧厚諍的聲音才發現屋裡還有其他人在,不過她也很訝異,靳煒烈會對顧厚諍做那樣暴力的警告。

  “現在知道也不晚。”平靜回話,顧厚謙將視線調向好友,“你遇上什麼難題?為何會說你不會再逃避和倪小姐的感情?”

  “我明白你的關心,可這說來話長,改天我再找時間告訴你。”

  事到如今,他不介意好友知道他的過去,只是語霏剛剛才誤以為他猶豫的念頭再起,試圖逃開她,這時不適合提起那段晦澀的過往,加深她的擔憂。

  敏銳的收到他有所顧慮的訊息,顧厚謙點頭沒再追問。

  顧厚諍也未碎嘴探問,他個性是大而化之沒錯,但他也明白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忌諱的隱私。

  “不好意思,昨天讓你們看笑話了。”倪語霏微窘的為昨天麻煩到顧家兄妹道歉。

  “別這麼說,大家說來都是朋友,幫你是應該。”顧厚謙爽朗笑道。

  “昨天的忙是應該幫,至於當語霏假男友的忙,你就不用出面了。”

  “那只是舉手之勞,我很樂意幫。”望向好友始終攬著倪語霏的占有姿態,顧厚謙不意外他已經知道她找他充當假男友,反而興起捉弄念頭。

  “要是不怕被我拆骨頭,你就盡管幫沒關系。”縱使是好友,他也無法忍受他當自己心愛女人的假男友。

  “顧先生是好意,你別把話講得這麼嚇人。”倪語霏輕拉他衣袖提點。畢竟是她先請人幫忙的。

  “哥,靳大哥不但想拆我的骨頭,現在連你的他也想拆,這叫不叫有異性沒人性?”了解老哥的捉弄意思,顧厚諍不怕死的湊一腳。

  “他沒異性時好像也酷得沒啥人性,久久才北上找我們敘舊一次。”

  “說的也是,我們兄弟倆交友不慎喲!”

  “你們兩個再耍嘴皮子沒關系,到時候買不到閑雲酒莊的酒,可別怪我。”靳煒烈沒好氣的瞪睨兩人。這兩個家伙皮在癢了,逮到機會居然一人一句調侃他。

  “知道、知道,我跟厚諍這就離開,不妨礙你跟倪小姐談情說愛行了吧!”

  提醒倪語霏她的車子還在他們店前後,顧厚謙隨即與弟弟相偕離去。煒烈釀的酒在他們店裡的銷售量可是第一的,萬一真惹毛他,買不到他釀的酒就虧大了。

  “你對你的朋友有點凶。”等大門關上,倪語霏輕聲對身旁男人表示。雖然她因顧厚謙離去前那句不妨礙煒烈跟她談情說愛的揶揄,感到一陣困窘,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

  “是他們兩個欠凶,這樣損我。”真正交友不慎的,是他。將她散落頰邊的發絲勾至她耳後,他低柔的問:“你的身體還好嗎?”

  微怔,等意會到他指的是昨晚他對她欲罷不能的纏綿激情,倪語霏頓時紼紅雙頰,靦腆的點頭。“那個,有件事……”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見她欲言又止,他眸光溫柔的鼓舞她。

  “就……昨天我雖然有打電話給我媽,告訴她我要在久別重逢的學妹家住一晚,但今天是假日,我怕我回去後,爸會叫我去相親,所以,你能不能以我男朋友的身份陪我回家一趟,讓我爸媽知道我們在交往?”

  煒烈是表達了他的心意,也表示不會再逃避這份感情,可她無法確定,他是否只願意當她的地下情人?

  “好,我陪你回去。”

  “你不用考慮?”

  “我明白在承認對你的感情之後,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你父母,再說,我都無法同意厚謙當你的假男友了,又豈能眼睜睜看你和別人相親?只是我曾是醫生的那一段,在你爸媽面前我會省略不提,請你體諒。”

  “我懂,你照你的意思做,不必勉強自己。”

  撇開提及傷他甚深的過去,他的情緒勢必有所起伏不說。爸若曉得煒烈就是歐烈菲斯,極可能會要他立刻加入倪氏醫院,這對他肯定是一種為難,她能了解他的有所保留。

  靳煒烈感動的輕啄她小嘴。“你先去泡個澡,身體會舒服些,晚點我們再去見你爸媽。”

  倪家客廳裡,倪奎量與妻子曹敏芝驚訝的看著與女兒一起進屋的年輕男子,那出眾的非凡相貌,令閱人無數的兩人也不禁在心裡贊嘆。

  “語霏,這位先生是?”倪奎量問。

  回答的是靳煒烈。“伯父、伯母你們好,我叫靳煒烈,是語霏的男朋友。”

  “男朋友?”夫婦倆同樣驚詫。女兒從沒告訴他們有喜歡的對像,怎會突然冒出個男朋友?

  接收到母親投來的質疑眸光,倪語霏微窘的坦白,“煒烈其實就是前陣子我提到那位車禍受傷的朋友,因為那時候我們還沒確定彼此的心意,也就沒多說。現在我們已經正式交往,所以我帶他回來介紹給爸媽認識。”

  “原來是這樣,大家先坐下再聊吧。”曹敏芝了解後親切的招呼靳煒烈入座,再吩咐管家泡茶,臉上始終掛著笑,很開心女兒找到自己喜歡的人。

  “靳先生住哪兒,家裡還有哪些人?”相對於妻子的笑容可掬,倪奎量就嚴肅許多,一坐下便提出問題。

  倪語霏暗自心驚。爸爸會對煒烈做些監定性的詢問她不意外,可這種敏感的問題,要煒烈如何回答?她擔憂的望向他,只聽他沉穩簡要的淡答一一

  “我在台北有房子,但平常因為工作的關系住台中,我父母很早就離婚,我媽已經過世,家裡並沒有其他人。”

  “只有一個人,你凡事辛苦了。”曹敏芝語氣帶著母愛的憐惜說道。

  靳煒烈朝她淺笑回道:“不辛苦,習慣就好,而且這些年我在台中遇見一位待我有如親生兒子的老人家,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

  “你從事什麼工作?”未表現出對他單薄家庭背景的介意,倪奎量再度提問。

  “我在釀酒。”

  “釀酒?”倪奎量忍不住皺眉頭,“酒精害人不淺,你什麼工作不做,怎會跑去釀酒?”

  “爸,你干麼說得好像煒烈專門制酒害人一樣,釀酒是一門專業,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釀酒師,再說,煒烈釀的是高級玫瑰酒與葡萄酒,閑雲酒莊也因為他過人的釀酒技術,成為眾多酒莊中的翹楚,煒烈很優秀。”倪語霏立刻為男友說話。爸的評論委實有看輕他的意思。

  靳煒烈輕拍她挽著他的手,很感動她為他說話,可他沒說什麼,畢竟釀酒這行業對某些人來說,是容易帶上偏見。

  “閑雲酒莊?我記得有幾位朋友家裡辦喜事時,宴會上選用的好像就是這家酒莊出產的玫瑰酒,喝起來特別香醉可口呢!”曹敏芝幫腔道。

  倪語霏連連點頭,等送上茶的管家退下後馬上附和,“那就是煒烈釀的玫瑰酒,深獲好評。爸陪媽去參加過婚宴,一定也喝過這種酒,難道爸覺得難喝?”

  “這不是他釀的酒好不好喝的問題,而是即使他是個再優秀的釀酒師,依然不適合你。”

  “伯父這話是什麼意思?”靳煒烈眉頭微蹙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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