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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們拋開一切,盡情地在墾丁度了一個永生難忘的快樂假期。
直到七月四日的早上,才開車回到高雄,搭機北上。
一路上,他倆極有默契地誰也不去提起在七月四日後,他倆就要分道揚?的事實。
洛斯答允她的九天半,即將在今晚十二點整結束。
就像灰姑娘的美麗與幸福只維持到午夜的十一點五十九分,在十二點整的?聲響起時,她就注定得回復原來面目,重回那個平凡寂寥的人生。
小謝努力不去想當今晚結束時,自己會有多麼心碎傷悲,她強迫自己全心全意地為了今晚的高潮而做准備。
她抬頭對他嫣然一笑,‘你先回去,我要去張羅今天晚上的行頭了。’
洛斯戀戀不捨地抓著她的小手,‘我跟你去。’
‘不不。’她搖搖頭,出現難得一見的執拗。‘你在家裡等我吧,我希望……給你一個驚喜,讓你在離開前,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他皺起眉頭,為什麼她說得像是他一去美國就再也不回台灣了?難道她以為他會就此頭也不會地消失在她生命裡嗎?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小謝,我想我應該告訴你了,我……’
‘噓,什麼都不用說,我明白的。’小謝踮高腳尖,溫柔而堅定地按住他的唇瓣。
洛斯深深地凝視著她,不明白她眼底因何掠過一抹心碎的憂傷。
‘可是我……’
‘同學會是晚上六點半前要到,我最晚四點回來。’她溫和地微笑,‘你應該不用再多打扮,反正你一定是全場最性感英俊的紳士。’
他忍不住笑了,‘小傻蛋,你的嘴巴幾時變得這麼甜了?我真有些不習慣。’
‘嗯,對啊,像你這兩天也沒有對我吼叫了。’小謝挖了挖耳朵,故作輕快地道:‘哎呀,我也是怪不習慣的。’
他沒有像以往一樣皺眉發脾氣,反而是哈哈大笑。
‘很好,代表我倆互有成長。’他調侃道。
她也笑,但是仍掩不了失落之情。
他們在公寓門口分手,小謝信步往公車站牌走去。
?然間,手機鈴聲大作。
‘我是小謝。’她幽幽地開口。
‘小謝,你跑到哪裡去了?手機也沒開,家裡電話也沒人接,害我擔心得要命。’君媚氣呼呼地大叫。
‘對不起,我、我去南部一趟……忘了告訴你。’她急忙道歉。
君媚長長吁了一口氣,‘沒事就好,對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現在人在香港,明天早上就會回去了,你有沒有空出來一趟,我要拿禮物給你。’
這麼快?那麼他的情人也就要回來了……
小謝強忍住胸口陣陣絞疼,低聲道:‘沒關系,我不急。’
‘可是我急。’君媚的語氣輕柔了下來,‘我一直在想,不知道你戀情談得怎麼樣了,我害怕看到你受傷,更怕你已經陷得太深無可自拔。’
小謝鼻頭酸楚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太遲了,她的心已經藥石罔效,沒有任何人可以挽救得了。
那個唯一能拯救她於水火之中的男人,卻偏偏只愛男人,而且打算一輩子以舞男為志業,永遠也不可能改變了。
這是多麼諷刺的事情啊,她這個腦筋與生活最簡單的人,卻遇到了一個最難的習題。
‘君媚,待你回來後再長談吧。’她壓抑住心裡的痛苦,淡聲道。
‘好,一定。’君媚轉機已經累得七葷八素了,無暇注意到好友語氣中的異樣。
小謝搭公車到了東區百貨商圈,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買衣裳,弄頭發,並且請彩妝師為她做整體造型。
她手中拎著原先的衣物和鞋子,頂著新造型搭計程車回到住處。
洛斯聽見開門的聲響,邊打領結邊大步走出房間,他笑容一揚,正要開口詢問,卻在下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聲音與思維。
長發修剪成羽毛般漸層地飄逸下來,在腰間款擺輕漾,小謝清秀白皙的小臉上了剔透明媚的淡金色彩妝,讓眼兒更清靈,唇兒更嬌嫩,臉上淺淺的紅暈自然生春,和她一身淡紫金紅色的藍繡旗袍式洋裝相互襯托出無比的清麗動人。
他看呆了。
小謝被他癡癡的眸光看得羞紅了臉,卻也忍不住暗暗歡喜。
‘我、我好看嗎?’她有一絲拘謹地拉了拉裙子,羞澀地道:‘我不是很習慣這樣打扮,裙子也太薄了一點,我比較習慣那種厚厚的,很粗很長的那一種。’
他不禁微笑了,‘聽起來像是某種性暗示。’
她小臉霎時炸出一片紅霞,‘亂亂亂……亂講!’
他又來了,捉弄她真的那麼好玩嗎?
可是等到今晚十二點後,她就再也沒有被他捉弄的機會了。
小謝倏然胸口一緊,忘我地踏前一步,伸臂緊緊地環抱住他的腰,顧不得羞赧與矜持,將臉頰埋在他胸前。
‘我一定不會忘了你,—定不會。’她的聲音低微而哽咽。
洛斯心底掠過一陣翻騰絞疼,輕輕地撫著她的頭發,‘傻瓜,為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我也不允許你忘了我。’
她吸了吸鼻子,靜靜地靠在他胸前片刻,最後還是抬起頭,擠出了一朵美麗的笑?。
‘那很好,很好。’她故作輕快地道:‘走吧,好戲上場了,我們演一出最精采的橋段……’
他極有默契地接上,‘大大羨慕掉他們的眼珠子!’
她噗哧一笑,眸光亮晶晶的,‘是,走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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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謝與洛斯一同出現在民歌西餐廳的時候,主席和先到的男女同學們都看得目瞪口呆。
男人驚艷,女人癡醉,更重要的是,沒有人認出這一對出色動人的情侶是誰。
主席蔣麗麗首先從震撼中醒來,她滿面堆歡,遲疑地走向前來。
‘很抱歉,今天晚上是我們的同學會,我們把場地都包下來了,請問兩位……’
小謝忍不住輕笑起來,?腆地道:‘麗麗,是我,我是小謝。’
‘小、小謝引’她驚呼道。
小謝?戴小謝?
這巧笑倩兮清麗可人的美女竟然會是往昔那個畏縮膽小好脾氣又平凡無奇的戴小謝?
且慢,她身邊那位高大英俊、笑容可掬的大帥哥又是誰?
英俊得沒天沒良的洛斯,穿著件黑色的凡賽斯上衣與同色西裝長褲,腕上戴的銀色輕薄瑞士名表,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無比性感懾人的魅力。
注意到眾人滿眼的驚詫好奇眼光,洛斯穩重大方地一笑,‘大家好,我是小謝的未婚夫,我姓李。’
小謝的未婚夫!?
一個接一個的大驚奇像炸彈般炸得全場張口結舌,不敢置信地望向小謝。
小謝一呆,未婚夫?什麼時候從男朋友變成未婚夫了?
可是話說回來,那種被又羨慕又嫉妒又驚愕的眼光所包圍,滋味還真不賴哩!
嘻嘻……
生平頭一次,她虛榮得暈陶陶起來。
就在她樂得整個人呈現輕飄飄的虛浮狀態時,落落大方、恂恂儒雅的洛斯已經親昵地擁著她,隨隨便便展露三分的功力,就把在場所有的男男女女迷得神魂顛倒,崇拜的崇拜,愛慕的愛慕。
小謝根本就不用花半分力氣或半絲精力,只要笑笑笑,其他的事統統交由洛斯就擺平了。
他殷勤體貼溫柔得恰到好處,不經意間深情凝望著她的表現,更是神來一筆。
不過,女同學們最後還是在女化妝室裡逮到了她。
‘從實招來!’花枝招展的香露伸出長長纖指,輕輕地掐住她的肩頭,威脅地壓低聲音,‘你是到哪裡找來這麼優質的冒牌男友?’
小謝手上的紙巾差點掉下來,‘呃,什麼?’
另一名已是家庭主婦的同學李馨忍不住白了香露一眼,‘你有病啊?小謝有未婚夫了,而且又待她這麼好,我們應該恭喜她才對,你在這裡裝什麼巫婆、要什麼嘴皮子?’
香露笑了起來,她眨眨眼揮揮手道:‘哎呀,開玩笑的嘛,我是嫉妒又羨慕,為什麼小謝會找到這麼好的男人呢?和他一比,我那一票男朋友簡直就像是狗屎看到鑽石一樣。’
‘小謝,他住美國耶,那以後你也可以拿到綠卡嗎?’最近被移民的事搞得焦頭爛額的女同學欣羨地問道。
她臉紅紅的,‘我們只是男女朋友,說那個還太早了。’
香露逮到她話裡的漏洞,疑惑地問:‘你們不是未婚夫妻嗎?怎麼又變成了男女朋友?’
小謝心髒整個吊到了嘴邊,結結巴巴起來,‘因為我我我……我是……那個……’
‘那個什麼?’香露逼近她,滿面狐疑。
又有另外一名同學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
‘他們大概是訂婚不久,所以習慣上還沒改過來。’
小謝如獲大赦般,萬分感激地望了她一眼,‘謝謝,就是這樣的,謝謝你。’
謝天謝地!
‘可是那也很不夠意思啊,我們是好同學,為什麼訂婚都沒有想到寄帖子來?’
這句話一出,所有的女同學這次同仇敵?了,鄭重地點點頭。
‘太不應該了!’
小謝滿頭大汗,‘對不起,是因為……那個……我們在美國訂的婚,所以、所以……’
她悄悄地往門邊栘去,試圖找機會溜走。
眼見門已經推開一半了,她還是再度被女同學們逮住。
‘這樣啊。’
‘那結婚的時候千萬不能忘了我們哦!’
‘就是說嘛,對了,你未婚夫是做什麼的?他說是繼承家族事業,應該很了不起吧?是哪種性質的?’
‘呃……’小謝僵住了。
不不不,打死都不能說!
‘應、該,算、是……服務業吧。’她再度偷偷地往門外移動一步。
‘服務業?’
不待其他同學還想追問,家庭主婦女同學又急急插嘴道:‘我比較想知道你們決定幾時結婚?’
‘對啊、對啊,日期訂了嗎?到時候是在台灣結還是美國?’
小謝背脊陣陣發涼,暗暗吞了口口水,‘我……’
‘我們的婚禮會在美國舉行,台北補辦,應該是在八月初。’一個低沉帶著笑意的性感嗓音在門口響起,‘屆時一定會鄭重邀請各位好同學參加婚禮,為我們祝福。’
原來洛斯在門外長廊已經聽見了一切,及時出手拯救佳人。
看見他英俊熟悉的笑臉,小謝先是欣喜若狂,隨即心下一緊。
慘了,謊話越滾越大,等到他回美國後,這一切就與他無關,可是她還要留在台灣,到時所有同學都不會放過她的。
‘你們聽我說,這只是暫定,暫定……’
她的小嘴倏然被一只溫暖的大掌嚴嚴實實的捂住。
‘婚前恐懼症。’洛斯捂住‘未婚妻’的大嘴巴後,他對眾殊迷人一笑,‘還要請各位幫我說說情,小謝害怕結婚,當初我求婚可是求了好久,什麼獻花下跪、鑽戒都輪番呈上了,好不容易答應嫁給我了,訂了婚後又繼續猶豫,唉,我真怕她最後又後侮,那可怎麼辦才好?’
他深情款款又柔情萬千的模樣令一票女人全都醉了。
唉,為什麼她們就遇不到這麼溫柔又浪漫深情的男人呢?
眾女?那間芳心全偏到他那邊去了,與他同一陣線地叮?小謝千萬不要再胡思亂想,讓未婚夫難過苦惱了。
小謝一臉無奈,可是她真是啞子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好好好。’面對眾女的七嘴八舌,她出自習慣性的乖乖點頭,‘是是是,我了解、我了解。’
嗚……為什麼還是變成這樣?
可是在這一瞬間,她還是情不自禁地感受到深深的甜蜜與辛酸的浪漫感。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酸甜苦辣歡喜憂傷,都是因為遇見了他。
台上的兩人樂團像是聽見了她的心聲,在優美的鋼琴樂聲中幽幽地唱出一首?炙人口的歌。
如果沒有遇見你 我將會是在哪裡 日子過的怎麼樣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許認識某一人 過著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會不會 也有愛情甜如蜜?
任時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人生幾何 能夠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別讓我離開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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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會盡興且圓滿落幕,等他們回到家時,已經是午夜十一點半了。
小謝輕輕地扭開門,強忍著鼻酸,頭低低地就要走進自己的房間。
應該要說再見,可是她捨不得說再見,她好怕……自己會忍不住哭了。
這九天半時光,美麗得像是一場夢,淚水只會破壞了這份美感,而且他會怎麼想她呢?一定會覺得她太不上道、太不?灑了吧?
‘小謝,你要去哪裡?’洛斯喚住了她。
她咽了咽想哭的沖動,慢慢轉過頭來,‘我、我累了,想睡覺。’
他緩緩走近,溫柔地捧起她的小臉,‘為什麼從同學會結束後,你就郁郁寡歡的?’
‘我沒事,可能是不習慣這麼晚吧。’她逃避他深邃銳利的眸光,不自然地回道。
‘小謝,有件事我們必須好好談一談。’他一臉認真地說。
‘談什麼?’她可以再懷抱希望嗎?
‘我們……’他正欲開口,手機卻不識相地響起。
她低垂下眸光,‘你接手機吧,我、我先去洗澡睡覺了,晚安。’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束。
洛斯欲言又止,可恨手機聲聲催下休,只得匆促道:‘我們明天再談。’
‘好。’她乖順地點點頭,轉過身頭也不會地奔進房間。
不要再回頭看他呵!今晚的她太脆弱了,也許明天當太陽出來時,她就有那個勇氣可以向他大方道再見。
洛斯沒有察覺她的心緒,他只是不悅地?下手機通話鈕,‘喂?’
‘洛斯,你也該回來了。’對方頓了一頓,‘告訴我你的決定。’
他語氣中的不耐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穩嚴肅,‘我已經做作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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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謝整夜翻來覆去的,偷偷地哭,又擁被憂傷地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冒牌男女朋友的關系了,而且再過幾天他就要結束台灣之行返回美國,今天的她,又該用什麼樣的態度與心情面對他呢?
思來想去,愁腸百轉,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強睡著。
倦極睡去的她,再次睜開眼已經是陽光燦爛日上三竿了。
她連忙起床,准備梳洗後快快做早餐;不管怎麼樣,她在這剩余的幾天裡,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讓他吃得開開心心,滿足快樂。
小謝一走出房門,倏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為什麼……好靜?
靜得猶如往昔她獨住時的日子,空氣中再無一絲有人相伴的寧馨感。
‘洛斯!?’她心猛一跳,惶懼地大叫。
沒有,沒有任何的聲息回應,難道他出去了?是不是出去買東西或是辦事情?
她的雙腳自有意識般,緩緩地走向客房。
客房裡干干淨淨,床褥整齊得像是從未有人在這兒住過,但是她依舊嗅聞得到他身上特有的男人麝香味,一絲絲一縷縷暗飄過。
她?然淚水盈眶,看見了床上的一張信紙。
他簡單的告訴她有急事需回美國,日後再與她相談昨晚尚未談完的事……
她的指尖一松,信紙輕飄飄地旋落地上。
還有什麼未談完的事呢?
她心痛如絞,雙腳支撐不住地頹然軟倒在地上,淚水悄悄然滑落。
‘這就是最好的結局嗎?’
不用說再見,不用面對分離的感傷,還有必須要開口道再見的撕心裂肺之痛。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好痛苦、好痛苦,像是胸口被誰硬生生地剮走了一大塊,以後空空蕩蕩的,是不可能再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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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君媚身穿香奈兒套裝,踩著高跟鞋喀喀喀地走進某家美式連鎖餐廳。
美國國旗色系耀眼的裝潢充滿了熱情味道,嵌在牆上的平面電視螢幕播放著 CNN,聲音調整到眾人可聽得見,卻又不至於吵到客人閒聊。
小謝怔怔地坐在角落,對著一杯草莓調酒發呆。
君媚一走進來,就贏得了無數男客驚艷的眼光,其中還包括好幾名外國人,可是她才沒空理睬他們。
‘小謝。’她急急坐入小謝對面座位,有一絲焦急地問:‘你怎麼了?電話裡聲音像是虛弱到快死掉了,你到底怎麼了?別嚇我。’
小謝一抬頭,眼淚像是快滾出來,‘君媚,我好難過、好難過……’
‘是誰欺負你了?快告訴我,我去修理他!’君媚火爆地瞪起了鳳眼。
‘沒有人欺負我,我只是……’小謝眼眶酸楚熱燙,這幾天已經掉了無數次的眼淚,哭到眼睛變得異常脆弱,‘失戀了。’
‘失戀?你是說跟那個同性戀?’君媚張大了嘴巴。
小謝不說話,只是點點頭。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一點也不覺得後悔,更不認為被欺負了,這一切只是命運使然,不能怪任何人。
而洛斯,他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呀!
‘他拒絕你了?’君媚猜測。
她搖搖頭。
‘那……是他難忘舊情人?’
她憂郁地搖搖頭,‘我不知道,陶總經理好像沒有打過電話給他。’
君媚愣住了,‘我們總經理?這跟我們總經理有什麼關系?’
‘當然跟陶總經理有關系,他們是情人啊。’小謝話說完,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
‘誰跟誰是情人?’
事到如今,小謝也隱瞞不下去了,她郁郁地道:‘就是洛斯,我愛上了洛斯。’
‘等一下……’君媚聽得頭暈腦脹,她小心翼翼地求證,‘你是說你愛上了洛斯先生?’
‘對。’她臉兒羞紅,但隨即又有一絲蒼白。
‘洛斯先生是同性戀?’君媚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為什麼這麼訝異?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這種事?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小謝呆了一呆,‘是你跟我說的呀,你說洛斯身分特殊,是你們陶總經理的密友啊。’
‘什麼?’天啊,怎麼會有這種事?這要是讓陶總知道了,恐伯會氣到一把擰下她的頭。
‘難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嗎?’小謝登時緊張了起來,屏息地緊抓著好友的手,‘你、你……’
‘我什麼?’君媚終於會過意來了,忍不住失控大笑,‘哈哈哈,你以為洛斯先生跟我老板是同性戀人喔?天啊,你實在太好笑了,你最近的腦袋是不是又撞過?怎麼好像壞得更徹底了?’
雖然又被君媚毒言毒語消遣了,可是小謝一點都不介意,她現在像是眼前突然出現一條充滿希望的大道。
‘他不是同性戀?他不愛男人?’她喃喃自語,小臉又是驚喜又是驚駭,‘可是你當初說……’
‘對不起,我用詞錯誤引起?昧聯想,我應該說他們是多年好友。’君媚笑到差點喘不過氣來。
‘那他就不是舞男羅?’
‘舞男!?你一直以為他是舞男?天,他可是在美國政商界舉足輕重的華人大老唯一的孫子,現在有百分之八十的家族事業都落在他肩上,而且……’君媚忙跟她說著最近才得知的獨家消息,可是她視線陡然被電視屏幕上的影像吸引了過去,「咦?」
「你話還沒說完呀,而且什麼?」小謝興奮的追問。
她不是為了得知洛斯超有錢有勢,而是他竟然不是舞男,這消息簡直比中樂透還要令她高興!
「小謝,你看。」君媚急急將她的頭扳望向牆上的電視屏幕。
CNN主播此刻訪問的英俊東方男人怎會那樣眼熟?
洛、洛斯?!
小謝瞠目結舌,睜大眼睛傻傻地盯著屏幕上的他,他正在回答CNN主播的一些問題。
「君、君媚,你英文好,請問他們在說什麼?洛斯怎麼會出現在電視上?」她的聲音都顫抖了。
君媚不待她說,認真地同步翻譯起來,「他是美國最新一任派駐台北事務辦事處的主任……天哪,華裔主任耶,我就說他們家勢力龐大吧。」
「什麼?」小謝已經呆掉了。
「好厲害,擔任主任又要身兼家族企業的掌舵者。」君媚嘖嘖稱讚,「真是年輕有為,恐怕我們陶老總也得甘拜下風。」
「還有呢?還有呢?」小謝著急得不得了,下定決心明天就要報名學英文。
「他現在在回答主播,關於他黃金單身漢的身份……」君媚突然停住了,眨了眨眼,然後握緊好友的手,低喚道:「小謝!小謝!」
「怎麼了?」她心臟已經快停掉了。
君媚轉過頭,激動地對她叫道:「他說他即將結束黃金單身漢的身份,因為他在台灣時愛上了一名可愛善良的女子,他還說這就是為什麼他最後會答應接受美國台北事務辦事處主任的任務。」
小謝摀住嘴巴,睜大黑亮的圓眼睛,發出了一聲像是哽咽又像是狂喜的呻吟。
有、有可能嗎?這會是真的嗎?
「他……他指的可能不是我。」她虛弱地開口,突然發現還有這個可能性。
「怎麼可能不是你呢?」君媚替她加油打氣。
饒是如此,小謝還是覺得一點真實感都沒有,她茫茫然地望著好友,笑容已經消失了。
「君媚,他說的一定是別人……」她顫抖著小嘴,又要哭了。
君媚連忙安慰鼓舞她。
「怎麼可能會是我?不可能會是我的……」
灰姑娘的際遇只出現在故事裡,她是個再平凡不過的人了,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美麗的愛情奇遇?
☆☆☆☆☆☆☆☆☆☆☆☆☆☆☆☆☆☆☆☆☆☆☆☆☆☆
一個星期後,小謝心中的一絲絲希望之火已經消失了。
他沒有半點音訊,就連通電話也沒有打來。
他愛上了別的女人,並且已經忘了她。
想到這一點,她就心痛得難以承受,可是不接受事實又能怎樣呢?
日子還是要過,雖然她的人生已經再也沒有一點意義了。
這一天,她從公司下班回家,一樣擠著公車,在晚上八點左右疲憊地下了車,手中還抱著一堆帳冊文件。
休息了那麼久,公事堆積如山,她得熬上好些天夜才補得回來。
小謝鬱鬱地走近公寓,不經意地抬頭,卻發現怎麼公寓外熱鬧得像白天一樣,因為此起彼落的鎂光燈照耀點燃了夜色。
一堆記者在這裡幹嘛?難道這裡發生了兇殺案?
她緊張地提心吊膽,正想要擠進人群裡,卻發現記者們在看見她之後,竟然對著她一擁而上。
「請問你就是戴小謝小姐嗎?」
「你就是洛斯•李先生在CNN上宣佈愛上的台灣女孩,他還說將在近日迎娶你……」
「你好,我們是××週刊,請問你和李主任是怎麼認識的?」
小謝傻掉了,還來下及反應過來,突然一輛加長型黑色轎車疾駛而來,車子還未停穩車門就打開,小謝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她已經嚇到反應不過來——被人一把抱進車裡,然後車門砰地一關,車子隨即揚長而去,留下滿場錯愕的記者們。
「耶!那好像是美國台北事務辦事處主任用的轎車……」
而在豪華的轎車後座,一襲黑衣英俊高大的洛斯低頭對懷裡的她微笑。
「嗨,我想你。」他深情地道。
小謝驚魂甫定之餘又接觸到他熟悉含笑的眸光,不禁心頭一熱,可是她這次破天荒的居然沒有哭。
「洛、洛靳?」她又想笑又傻氣的表情卻比哭泣更教他愛憐。
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小臉,憐惜地道:「你變瘦了,我早該打個電話告訴你這一切的,可是接下任職後事情多如牛毛,好不容易處理到現在才能來找你,對不起。」
「可是你、你……我以為你……」
「忘了你?」他不悅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傻蛋,我不是說過,我們之間還有事要好好談嗎?」
「可是我以為你只是講場面話。」她最後還是哭了,小手直抹著眼淚。
「場面話?」他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道:「你真遲鈍。」
「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啊。」她忍不住抗議。
洛斯凝視著她滿臉淚水卻又擺出憤慨樣,情不自禁失笑,憐惜地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
「對不起,我承認是我比較遲鈍,沒察覺到愛上你,更沒有早早就承認這一點……」
「而且沒有告訴我。」小謝可憐兮兮地指出,但狂然的喜悅已經漸漸擴大填滿胸臆和全身每一個細胞。
他愛她,他愛她,他愛她……天哪!她要昏倒了。
「對不起。」他笑著輕吻她的額際,溫柔地允諾,「以後絕不會這樣惡劣,我發誓,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好好地愛你,疼你,寵你。」
「洛斯!」她感動不已,再也忍不住緊緊回擁著他,「你真好,真的好好,我之前怎麼會誤會你是同性戀呢?我真是個大笨瓜……呃。」
要命,她真是個大嘴巴!
「什麼東西?」果不其然,洛斯聞言利眸一瞪,大吼道。
「對不起啦!」她急忙縮進他懷裡,小手摀住雙耳。「我不是故意的啦!」
「戴、小、謝!你要給我好好地解釋解釋。」他咬牙切齒的擠出話。
「嗚嗚……對不起……說來話長……」
小謝真的、真的很討厭她自己的個性。
「我有一輩子的時間等你慢慢說清楚。」洛斯故作威脅,卻低笑著俯下頭吻住她的唇。
唉,他就是愛這樣的她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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