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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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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佟月 -【佳偶非天成(顛覆佳話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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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8 00:11:4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他終究還是回去了,在第二天的早上。

    周顥成分不清楚自己腦海中的情緒到底是什麼。是酸楚、憤怒、恐懼、痛苦還是其他?

    他的腦海中充斥著零碎的、各種不願意回憶的記憶片段……只覺得自己像是一頭野獸,又像是具空殼,完全憑著下意識在行動著。

    他走進臥室,沒有看到她。

    浴室裏面傳來了水聲,是了,她習慣在早上沐浴。

    視線轉向半掩著的浴室門,他緩步朝它走去,鐵青的臉色比以前更嚇人。他推開門,看見的是淋浴間裏面模糊的她的背影。

    他走上前,拉開玻璃門,強硬地將仍背對著他的韻涵扳過身,粗魯地抵在一旁的瓷磚上,不理會她的驚叫聲,狂烈地吻住她,

    “顥、顥成?”她被嚇著了,驚惶地推拒著他。“你怎麼了?你、你的衣服都濕了!”

    但他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似地,而她的抗拒對他也完全不造成影響,他一面反覆啃咬著她的肩頸,一面快速地褪去自己的衣服。

    “不!”她意識到他的意圖,更是嚇得不知所措,大力地想要將壓著她的龐大身軀推開。“不、不要在這裏……顥成,你、你弄痛我了!”

    他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一回來就變成這個樣子?

    他從不會這樣的!像是失去理智—樣地強壓著她,他讓她覺得好害怕……

    因為她的叫喊,他停下動作,大掌將她兩箋手扣在一旁,低下頭,用那佈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她。

    他的衣服幾乎全濕透了,水滴順著他的頭髮落下,但他完全不在乎,只是狠狠地、幾近猙獰地盯著她,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噴在她的臉上。

    他不是沒有看到她眼中的疑問和驚恐,不是沒有體察到她的不願意,但他覺得自己沒有多餘的能力承載她的感受,他只想要將眼前的她狠狠地揉進自己體內。

    他是要證明什麼呢?

    他也不清楚啊,只覺得唯有這樣能夠減退胸口那被撕裂的痛苦。

    “顥成……你怎麼了?”即使感到害怕,她還是這樣柔聲問道。

    他的眼睛倏地一眯,快速地半蹲下身,打橫抱起她,大步出了浴室門,將她拋放到床上,在下一秒壓住她,侵佔了她所有的掙扎和困惑。

    ************

    待清醒時,已經是正午時分了。

    韻涵睜開眼睛,半朦朧地側過身看了下時間,微微輕歎了一口氣。

    轉回身子,她有些無奈地望著面前仍沉睡的他。一道道嚴肅的線條畫出了此刻的他,令人著實畏懼。那霸氣的眉微微皺著,像是個暴躁的君主……

    他並沒有多餘的粗暴行為,事實上,他的舉止仍像之前每一次歡好,一樣的溫柔、一樣地讓她感受到他是呵護著她的。

    唯一不一樣的是他帶著一強極度冷酷的臉,且始終不發一語,而她也不敢開口多問,即使心頭滿是疑惑。

    而他盯著她,像是在審視什麼的目光,更讓她下意識想要逃,她只能閉上眼,不去看他。

    他在生氣,而且可以說是極為震怒,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但他的動作仍輕,是真的渴望她而不是發洩。當她知道他不會將他的憤怒轉移到她身上的時候,她便不再抗拒了,由著他要了她許多次。

    十點鐘左右,她醒來過一次,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輕聲下床,但腳尚未著地之前,便被他突地捉了回去!他仍是那樣無情地瞪視著她。

    “我、我要去劇團……”她有些囁嚅地道。

    然後,她似乎看見他的眼中,因為她的話而燃起一道莫名的火光,然後,再度壓下她……

    “不准去。”

    迷亂之中,她似乎聽到他這樣命令地說道。

    但她從他的肢體語言中感受到的卻是滿滿的懇求,像是在求著她:“別去。求你,別去……”

    他是在害怕嗎?

    怕什麼呢?有什麼事情是可以讓他這般失去理智的呢?昨天的他不是還好好的嗎?還輕柔地哄著她……怎麼一個晚上沒見面,就變成這副模樣?

    她的心情起伏一直是因他而律動的啊,他這般慌亂的情緒,也將她的思褚攪得一團亂。

    難不成,是和陳董事長有什麼不愉快嗎?應該不會啊,顥成的人緣在商業界可是出了名的好。而且他也不是那種會因為一點點小挫折便失意的人,他一向是沉著冷靜且意志堅強的啊!

    她焦急地想著,卻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難受地歎了聲,輕挪動身子下了床,走出房間,往廚房去。

    她無法分擔他的心事,但至少她可以不讓他挨餓吧……

    ***鳳鳴軒獨家製作******

    在眼睛睜開的那一刹那,周顥成便快速地坐起身。

    韻涵不在!

    因為意識到了這個事實,他很快地下床換上乾淨的衣服,一張臉始終繃著。

    她……終究還是去了嗎?那兒對她,應該是有著莫名的吸引力吧?因為那兒有個人長得和她的初戀情人幾乎一模一樣的啊!

    不!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韻涵好不容易才在他的手中,他怎麼可能會輕易地將她放開?不管用什麼辦法他都要留下她,即使讓她恨他,他也不在乎!

    甫有道樣的想法,他大步走出房間,卻在轉角聽見廚房傳來的炒菜聲,有些震驚地停下腳步。

    她……還在?

    他在飯廳坐了下來,知道自己是稍微安心了,但也知道這樣的踏實感覺不會維持多久。

    問題已經產生,傷害也已驚造成,而偏偏這個問題……無法解決。

    雖然不公平,但韻涵失憶了,在這個事件中她是無辜的,他不應該將自己的恐慌,建築在她的身上。

    他知道自己不會輕易放開她,但她的想法呢?她在失憶以前的想法,難道就不重要嗎?現在的她愛他,那麼以前呢?

    當韻涵告訴他她關於對‘藍鬍子’的想法時,他被撼動了,那是他一直希冀卻不敢奢求的美夢。

    但美夢終究是虛幻不可信的,是嗎?就像是童話一般,隨時會被現實踐踏得支離破碎。

    即使他強佔了她的一切,他又怎麼能夠知道她的心,不會因為那個曾在她心底烙下千百次的面孔而有所悸動?

    他該怎麼面對她?該怎麼面對這被命運捉弄的一切?

    他挫敗地站起身,回房收拾了東西便往外走去,而就在他拉開門的那一瞬間,廚房的門開了,端著菜肴的她捕捉到他的背影,忙喚著他的名字。而他,只有一秒鐘的停頓,然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

    “連小姐。”

    韻涵坐在泰爾斯的大廳,一直到有人在她身邊輕聲喚著,她才回神。

    “您……找董事長嗎?”周顥成身邊的特助端著禮貌的笑容,這樣問道。

    “我……”她站起身,硬是擠出一個微笑,遲疑了下才問道:“董事長他在忙嗎?”

    自從那天以後,他好多天沒有回家了,而她就一直不敢出門,怕他在她離開的時候回來,怕自己會錯過他,只能在家裏一個人擔心受怕,不停地想著他失常的行為是為了什麼。

    她不敢打電話給他,怕他會什麼都不說,或是直接掛她電話。

    直到今天,她覺得再也無法忍耐了,才決定直接來泰爾斯找他,卻還是在大廳躊躇了老半天……

    “董事長現在正在開會,您要不要先上樓到貴賓室等他?會議不會太久了。”

    “這…”她仍是有些猶豫,抿了下唇安撫自己的不安才又道:“好吧,麻煩你了。”

    “連小姐,請跟我來。”特助微笑著,將她帶往員工電梯。

    董事長最近脾氣很不好哪,說不定就是久沒回家,沒見到連小姐的緣故吧?這下他幫董事長把連小姐帶來了,董事長心情一好,他們這些秘書特助也有好處啊。

    韻涵抬著頭,看著電梯的指示燈,看著它漸漸往下,心卻越志忑。

    如果他問她“你來這裏做什麼”該怎麼辦呢?

    如果他告訴“我很忙,不要來打擾我”該怎麼辦呢?

    如果他直接叫人把她送回家……又該怎麼辦呢?

    “啊,電梯到了。”特助早一步進入電梯,按住了電梯門,等著她進來。

    韶涵盯著寬敞的電梯內部,咬緊了唇,覺得腿像給人纏住般動彈不得。

    真的很害怕啊……

    “連小姐?”特助不明白地喚了一聲。

    “我……”她絞緊了褲管,倒退了一步。“我突然想到有急事,先走了。”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特助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跟著跑出去,卻只能從大廳的落地窗看著她漸遠的身影。

    ***鳳鳴軒獨家製作******

    “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你最近都沒有出現?”

    韻涵一進劇團大門,田佑雯便迎上來問道,單遠也過來了。

    “對不起……”她抿著唇,半響後道了歉。

    她從泰爾斯一路跑來,還喘著氣。

    佑雯翻了好大一個白眼。“欸,我又不是在責備你,我只是在關心你啊,你為什麼跟我道歉?”

    韶涵不說話,只是神情黯淡地低著頭。

    “怎麼了?”她又追問道。“和周董事長吵架了?”

    “我們……沒有吵架,是他突然生氣了。”

    “他突然生氣?為什麼?”佑雯皺起眉頭。

    韻涵搖頭。“我不知道,他什麼都沒說。原本前一天還好好的……”

    “會不會……”一旁始終保持沉默的單遠開口了。“他看到我了?”

    韻涵聞言,倏地抬起頭看他。似乎意識到這個極大的可能性,也意識到若這是事實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

    是啊,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呢?

    她怎麼自私地只有想著自己應該以怎樣的態度來面對單遠,卻從來沒有想到萬一顥成看到單遠,他會作何感想?

    他最介意的,一直是她和俊之間的關係啊!

    “你要不要去跟他說清楚?”單遠又問道。

    她一愣。

    說清楚?怎麼說得清楚呢?她這個‘失憶’的人怎麼跟他說明,她早在好久以前便傾心於他了呢?

    怎麼辦?該怎麼辦?

    “唉,你要不要先把自己顧好啊?你看起來好多天沒睡了,是不是也沒吃什麼東西?”佑雯不以為然地癟了癟嘴勸她。“裏頭有些點心,我去拿。”

    情傷啊,在大而化之的她眼裏是可笑而多餘的,可偏偏有很多人因它而心痛!

    “就是啊,一副隨時要倒下去的模樣。”單遠附和道,上前一步,無奈地看著眼前本來就纖弱,如今更是弱不禁風的她。

    女人啊……

    但韻涵現在根本無心去顧慮那麼多,滿腦子都是想該怎麼跟顆成解釋。

    然而,就在她咬著唇、緊皺著眉,還在苦惱的時候,—只大掌冷不防抓住了她的上臂,不由分說地便往外頭拉去!

    “顥、顥成?”她驚愕地回過神,不敢置信地叫著他。

    周顥成沒有回答,只是很快速地瞥頭,對身後仍有些吃驚的單遠投以非常憤怒的眼神,然後將韻涵往外拉。

    “他果然看到我了啊!”單遠看著兩人的背影,饒富興味地環起手,自言自語道。

    ************

    “顥成,你慢一點……你、你要帶我去哪里啊?”

    韻涵在周顥成身後半走半跑地,一邊喚著。

    他的步伐很大、走得很快,讓她險些跟不上,而他扣制住她的手抓得很緊、很牢,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他的怒氣。

    他是不是真的看到單遠了?所以那天晚上他才不願意回家,還在第二天早上做出那麼不尋常的舉動,而接下來幾天更是完全不理會她。

    他誤會了,他真的誤會了,但她該怎麼讓他相信呢?他一定覺得俊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他還高吧?

    都是她的錯,他一定很難過的。她假裝失憶,便可以不負責任地將過去的事情全部丟在一旁,而他卻要默默地承受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雖然難受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顥成……我們坐下來談一談好不好?”

    她的手被他抓得很痛,也捨不得看他這樣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亂竄,不禁開口央求著。

    周顥成沒有回話,只是繼續抓著她往前走。

    然後,突然身子一移,將她帶進一家茶館裏頭。

    “您好,兩位嗎?”服務生一見他們近來,馬上笑盈盈地迎上前,有些好奇地看著兩人怪異的舉止。

    周顥成快速地點了下頭,直接走到店裏一個隱密的角落,這才放開她,逕自坐下。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要走到哪去,腦中只有—個念頭──將韻涵帶離那個男人的身邊!

    他的特助一回到辦公室就跟他說韻涵來找他。

    他心頭一緊,馬上就要追出去。

    這幾天他心頭難受,她也不好過啊!他一句話都沒說,就把她扔在家裏不聞不問……保鏢說,她這幾天都待在家裏沒有出門,想必一直在等他吧?

    見他要追出去,特助馬上幫他指引方向,從辦公室的窗戶指出韻涵的去處。而他看著特助指出的方向,臉色不禁大變!

    那是劇團的方向!

    他才正慶倖她這幾天沒有到劇團去找那個叫單遠的,結果……

    他當時沒有多想,便直接大步走出泰爾斯,往Lune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還一直叫自己冷靜,告訴自己韻涵到劇團去本就沒有什麼錯,她在那兒也交了新朋友,她心頭苦悶,去找他們訴說也沒有什麼不對……

    但他一踏進劇團的大門,看到的卻是她低著頭站在單遠前面!

    離她遠一點!

    他在心裏這大喊著,巴不得上前將那男子推開,不要他看她!也不要再讓她見到他!

    “顥成……”韻涵也坐了下來,有些乞求地望著眼前鐵青著一張臉的他。

    她說不出‘你怎麼了’這樣虛偽的話。她明明知道他在氣什麼的……只求他說句什麼吧,別這樣沉默地對待她……

    “兩位要點什麼呢?”服務生拿著紙筆來到他們桌子旁邊。

    “呃……請給我一壺水果茶……”她輕聲說道。

    “綠茶。”他沉著聲音,簡潔地回答道,仍垂著眼,將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不看別處。

    “好的,兩位點的各是水果茶和綠茶,請稍等,馬上就來。”

    服務生遠去以後,她又怯怯地望了他一眼,難受地想著,不知道這樣的靜默要持續多久……

    “既然,人都到了泰爾斯了……”他突然說話了,視線上移,“為什麼不上來呢?”

    韻涵一愣,不是因為他的問句,而是從他那冷得嚇人的眼中,看到了太多的彷徨和矛盾。她知道,這個一向沉著的男人早就失去冷靜了,他的冷漠只是假像……

    “我──”

    “還是……”不待她回答,他便逕自接話了,很犀利且酸意十足地:“劇團那邊有什麼比較重要的事情、比較重要的人?比如說,那個叫單遠的?”

    他不想這樣,不想要說出這般不理智的話。

    她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啊!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從來沒有任何一件事壓得他如此難受過!

    “不是這樣的,單遠他……單遠他只是……”她心急地望著他,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她不怨他這樣不合理地質疑,她知道他也恐懼著。但她到底該怎麼解釋呢?

    周顥成濃眉一緊,歎了聲,煩躁地別開頭,怨恨說出這樣刻薄話的自己,也怨恨著這一切!

    “如果……如果你不高興,我不去就是了。”她輕輕按住他的手,懇求殷切地望著他。“我不會再見他了,再也不會了──”

    “我不是那種會隨便吃醋的差勁男人!”他惱怒地低嚷。

    他怎麼會是那種人?那種自己的女朋友和別的男人多說一句話,便大發脾氣、懷疑不休的男人?

    “我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嘬嚅地畏縮了下。

    “韻涵……”她不知所措的模樣著實令人心疼,他望向她,不禁又歎了一聲,輕聲道:“那個單遠……他跟俊長得……一模一樣。”

    她一震,恐懼地望著他,激動害怕得幾乎要站起身。

    “然後呢?”她顫抖著聲音問道。“你覺得我會因此愛上他?你覺得我對你感情這麼淡薄不值一哂?隨便一個我、我已經不記得的人出現,就能夠否定掉所有的一切?”

    “韻涵……”他沉聲喚道,語氣中有滿滿的無奈。“我不是否定你,只是……有的時候這種事情是很難料得准,曾經你是那麼的愛他,那些過程我都看在眼裏。人……會被相似的人事物吸引,那是一種潛意識的感覺啊!”

    “那難道我對你就不是愛嗎?”她哽聲地問著。

    他也有些激動地反問:“但你失去記憶前對我的觀感又是什麼呢?這答案又有誰知道呢?我只是你失憶後的戀人,未必是你失憶前的選擇──”

    “不!不是這樣的!”她搖著頭,兩行淚潸然而下,裏頭有著害怕會失去他的恐懼。

    “那萬一是呢?!”

    “不,不是的,我一直很喜歡你、一直很愛你!從來就沒有變過,從最後一次你將我從客廳抱回房間以後就沒有變過!”她哭喊著,將佈滿淚水的臉埋入掌中。

    周顥成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

    “你剛剛說什麼?”

    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他終於有辦法開口問她,眼神中充滿著不可置信。

    她仍哭得淒慘,沒有回答他。

    “你……其實根本就沒有失憶對不對?”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她身邊,顫抖著

    聲音、嚴厲急切地問道。“回答我!”

    她不敢看他,嚇壞了似的。遲疑了許久,閉緊眼,終於還是點頭承認了。

    除了承認,她還能如何呢?她的隱瞞,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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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8 00:11:5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韶涵有沒有在這裏?”

    回到家,東西一放下,路禹凡夫婦倆便直接前往Lune劇團,一見到單遠便抓住他,急著問道。

    單遠揚起眉,無辜地回應。“她沒有在這裏。不過我說啊,你們兩個要找人,跑到我這邊來不太對吧?”

    “他們住的地方電話不通,周顥成和韻涵的手機都沒開,顥成逞還吩咐秘書他不見任何人。”路禹凡煩躁地跟他解釋。

    那天被他掛了電話以後,他便急急忙忙的要回來,偏偏訂不到機位。

    好不容易折騰了老半天才回到臺灣,卻怎麼也聯絡不上韻涵和顥成,想必是鬧翻了吧?

    他那天應該早些跟顥成說的,告訴他其實韶涵早在車禍以前就很愛他,只是一直不敢說出口而已。真應該早點說的,顥成總是把所有的感情往肚裏吞,自己猜測著所有事情的真相是如何,然後將自己搞得疲憊不堪。

    “啊,那表示那天他們談不隴了。”單遠像是恍然大悟的模樣。

    “那天?”夫婦倆疑惑地問道。

    “是啊,韻涵突然來,我才在跟她說,周顥成八成是知道我長得跟她前男友很像,所以在意了。”

    “學長你……知道韻涵前男友的事情?”曉希有些驚訝問道。

    “當然知道啊,我早就知道我長得很像周顥成的弟弟,不過我是遇到韻涵以後才知道他們以前認識……”

    “她告訴你的?”路禹凡睜大了眼睛問道。

    “當然啊!”單遠皺起眉頭望著他們,為他們的問題感到莫名其妙。“她看到我的時候,驚訝得像是周俊睿起死回生一樣。”

    “她很驚訝?”曉希驚惶地看向一旁的路禹凡。“她不應該有這樣的反應啊!韻、韻涵她……不是失憶了?”

    “什麼失憶?”單遠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在狀況外。“她看起來像是什麼都記得啊,我有時候還問她有關她前男友的事情咧,她說過他和我很不像。”

    路禹凡撐住額,歎了一聲。“這個笨蛋!這種事情也做得出來。”

    “那現在怎麼辦?”曉希擔憂地問道。

    “唉,我去找顥成。”他一邊走,一邊指著單遠那張仍處於狀況外的臉,交代她:“你跟單遠解釋一下是怎麼一回事,然後就先回家休息吧,我來處理就好,不會有事的。”

    ***鳳鳴軒獨家製作******

    竟然被自己的朋友擋在門外,他這個朋友當的也真是夠窩囊!

    六點半,路禹凡坐在車內,暗咒了聲。

    “對不起,路先生,我們不是不幫您通報,只是董事長有交代,誰也不准踏進他辦公室一步,連各級主管都是一樣的哪。”周顥成的三個秘書都苦著臉這樣跟他說道,請他不要為難他們。

    “唉,我想你們也應該很瞭解我的感受吧?我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情要找他。不然這樣吧,我跟你們打聽一下今天晚上董事長的行程……”

    既然沒有辦法‘晉見’董事長大人,那‘堵’他總可以吧?!

    根據那些怕得要命的秘書,被他半逼半拐而透露的秘密,他今天晚上七點得參加一個政商名流的婚宴,在七期重劃區的別墅……

    他一邊注意著從車道上來的車輛,一邊不死心地再度打電話找韻涵。

    “這個白癡,為什麼電話就是不掛好?”他惱怒地結束通話。“這年頭要找到像我一樣的好人真是太難了,竟然得一次擔心兩個白癡。”

    正抱怨著,冷不防,他看見周顥成的黑色轎車從車道駛上來,連忙跟上,在紅燈前跟他的座車並排,停在路邊。

    路禹凡按下車窗,鳴了下喇叭。一會,周顥成的車窗也降下來了,冷冷地望著他,摻雜著一絲絲驚訝。

    路禹凡比了比身旁的位置,示意他下車坐來自己旁邊。

    周顥成又看了他一陣,似乎是因為意識到他的堅持而有些無奈。然後跟司機交代了什麼,司機方向盤一轉,便在左前方的空位、他的前面停了下來。

    周顥成下了車,坐進路禹凡的車內,看了他一眼便望向前方。“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你忙著謝絕訪客的時候。”他沒好氣地回答。

    周顥成沒有回應,似乎沒心情同他抬杠,抬手看了下時同。“我跟人有約。”

    “反正結了婚還是會離婚,不急著這一次去參加!”路禹凡有些火爆地說道。

    “你自己的感情都處理得亂七八糟了,還有心情參加別人的婚宴?”

    “我處理得亂七八糟?!”突然被紮到痛處,他轉過大聲反問。

    是,禹凡說得沒錯,他根本沒有心情去看新人歡歡喜喜的模樣,他只是想要出去晃晃,呼吸點不一樣的空氣。

    但……他和韻涵之同演變到今天的地步,難道是他的錯嗎?

    誰才是欺騙的那一方?

    他最近受的罪已經夠多了!偏偏那天她還告訴了他這麼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他頓時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當丑角在耍一般。

    這段日子,他一直很怕她恢復記憶,而這些藏在心底的恐慌,如今卻變得荒唐可笑,他的那些擔憂受怕到底是為了什麼?一個騙子?

    她對他的折磨還不夠多嗎?

    “好吧,我措辭不當。”路禹凡有些無奈地道。“但她之所以欺騙你,不也是希望能夠借機得到你的關注嗎?”

    “這不是藉口!”他反駁他。“我在她出車禍的時候就打算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表明清楚了!”

    “但她不知道啊!你從來都沒給她好臉色看過,你要當初的她怎麼相信你對她是真心?”

    周顥成沉默了。

    “你自己也嘗過那種深切愛著卻得不到的痛苦,應該知道她當初什麼都不敢說的煎熬。”

    路禹凡繼續說著。“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能夠將心事一藏就藏個十年,你要明白,人在恐慌、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往往會做出一些傻事。你想想,她期盼你一個關心的眼神多久了,出了車禍醒來,一看到的就是對她呵疼備至的你,難道不會怕這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又消逝了嗎?我承認她的行為的確傻,你會覺得憤怒也不是沒有原因……不過,既然我能理解她的心態,那麼疼愛她的你會不瞭解嗎?何況,如果她沒有說謊,你會這樣把自己的感情全部釋放出來嗎?她說謊之前,你們是兩情相悅卻不知道對方的心意;有了這個謊言以後,你們深刻明白對方的一切感受,你們比誰都還要快樂,那是你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幸福,不是嗎?”

    周顥成冷冷地望著前方,眼中有著煎熬。

    他知道禹凡說的都是事實,但……

    “你還是不能接受是不是?”路禹凡看著他,歎了一口氣。“這樣吧,我告訴你韻涵曾經告訴過我的話,就在令尊六十大壽那天,她告訴我的。如果這些話沒有辦法感動你半分的話,那你們倆的事情,我從今以後再也不過問。

    韻涵當時是這麼說的:“我不會放棄,在顥成有明確的交往對象之前,我不會放棄他。我會想盡辦法讓他注意到我、真正地關心我。”

    周顥成有些愣愣地望著他。

    ‘不放棄’……這是多麼強烈的一個用詞啊!

    他的心,總是最誠實的吧?

    他望著她這麼久了,即使他一直希望能夠將她從腦中剔除,希望能夠不要再對他們倆之間抱持任何希望,但卻還是一直依戀著她……他的心,其實一直沒有放棄啊!

    “你們彼此的用情都是那麼深,盼了這麼久,終於在一起了,卻又因為這一點點小事分開,不是太可笑了嗎?”路禹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向比我還要理性的,應該更能分析這整件事情,是不是?”

    連韻涵蜷縮在沙發的一角,紅腫的眼睛凝凝地望著門的方向,看起來既無辜又可憐。

    那天,他震驚地望著她大約五分鐘是的時間,隨著時間越來越長,他的臉也越來越沉,就像她最初遇上的他一樣令人害怕。

    吃飯吧!

    他這樣冷冷說道,沒再看她,低頭用餐。

    她不敢不從,乖乖地一小口一小口吃著,卻完全嘗不出一點味道,好怕對面的他怒氣會突然爆發。

    但是他沒有,靜靜地吃完皈,沒有看她,垂著眼等她將餐具放下,喚來服務生結帳。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他的臉再也望不到一絲情緒。

    他從頭到尾沒有表達任何情緒,只是極為冷淡地,即使望著她,仍是不帶一絲情緒。雖然他的舉止仍是溫柔體貼,但從他傳達出的情緒中,完全體察不到一樣的感覺。

    他甚至叫司機開車過來,跟她一起上了車把她送回家,但下車的只有她。

    似乎她是他的客戶一般,他所作的,像是禮貌性的對待,卻完全沒有一絲真情真意。

    然後,理所當然地,她又再度過起望著門板哭泣的日子。

    即使很怕他拒絕,即使他會認為她很不識相或是厚臉皮,她還是想盡辦法要聯絡到他,但卻一次次地吃了閉門羹,一次次將她越趨減少的勇氣消磨殆盡。

    他們之間一定完了,他一定好生氣、不會再理會她了……

    想著想著,鼻子一酸,眼淚又掉下來了。

    突然,身邊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瞪大眼睛,以最快的速度將它接起!

    “喂?喂?”她急切地道。

    “唉,終於打通了,你電話一直沒有掛好,你知不知道啊?”電話那頭傳來無奈的聲音。

    “學長……”極度失望的情緒湧上,讓她—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頭的路禹凡又大大地歎了一口氣。“我說你啊,為什麼要騙他呢?這種傻事還真是不多見——”

    “嗚……”一受到刺激,韻涵又可憐兮兮地抽搭了起來。“學長,我到底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

    電話那頭聲音越來越小,然後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學長?學長?”她心急地喚著,卻只得到嘟嘟的聲音。

    他可是她唯一的希望啊,只有他有可能去勸顥成,勸他不要生氣,告訴顥成她也是因為無計可施才會騙他的……

    不行!在電話裏面說不清楚,她得當面去跟學長說明白,告訴他來能去脈,請他幫她……

    甫有這樣的想法,她便快速地出了門,招了一輛計程車,便往路禹凡家的方向去。

    她站在路禹凡家門前,伸手按了電鈴。

    她一直恐慌著,萬一連學長都動不勸顥成,那可怎麼辦?只有他能夠為她解釋啊,她完全沒有辦法跟顥成解釋,她哪來的資格呢?她讓他受了這麼多的苦、做事沒有考慮到他的感受……

    她還騙了他……

    她很著急,心也很酸,卻站在冷硬的門板前等待它開啟。她垂著頭,壓抑著隨時又會崩潰的眼淚。

    終於,門開了,她不由分說地上前,緊緊抓住他的衣服,再也無法克制地痛哭起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希望他看我一眼、多照顧我一些……怎麼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他,除了這個方法,我想不出其他的了……”她的聲音漸趟哽咽,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以雙臂環住她,心疼地摟住。

    韻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這懷抱是她最熟悉不過的啊,怎麼會……

    她紅著眼睛抬頭,驚愕地對上周顥成那溫和的眼神。

    這才想起她方才始終低著頭,因為不要讓他人看到她涕泗縱橫的模樣,看到體格相似的便以為是學長……

    “顥、顥成……”她愣愣地喚著,下一秒又再度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我不要分開,我不要這樣跟你分開,我們是花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苦了這麼久才在一起的,不是嗎?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

    “我知道,我都明白的。”他又摟緊她,聲音也有些哽咽。“沒事了,我不會再生氣了。”

    她看向他的身後,那裏站著路禹凡本尊和曉希,正一副欣慰的模樣看著他們,臉一紅,再度埋進他的懷裏。

    周顥成輕笑著,抹去她臉上的淚水,解釋道:“禹凡載我來吃晚餐,但他打電話邀你的時候,車子剛好進地下室,所以才突然收不到訊號,再打給你的時候,你已經出門了。”

    “是啊,我的手機太復古了。”路禹凡在一旁附和著,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事情般地對身旁的妻子道:“對了,曉希啊,剛剛不是說辣椒醬沒了嗎?”

    “嗯,我們現在去買吧!”曉希很快地會意,由他牽著往外走,繞過門口那對戀人,出門去。

    “他們走了,頭可以抬起來了吧?”他輕聲問道,摟著她進屋內,在客廳坐了下來,撫著她憔悴的面容,反復瞧著,微歎了一聲。“我不應該生氣的。”

    “不,是我不好,是我不應該騙你!”

    他輕輕吻住她,不讓她說下去。“我明白你的心情,也能夠體會你的用意,這樣就夠了。而且,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有多深切,比什麼都重要……對不對?”

    她紅著眼睛深深地望著他。“你……真的不生氣了?”

    “真的。”他輕聲回答。

    韻涵說的沒錯啊,他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能夠在—起,且他們彼此的情意都堅定不移,這不就是最重要的事嗎?明明是如此相愛,何必為了微不足道的事件而分開痛苦呢?

    她有些激動地環抱住他,偎進這個她以為會永遠失去的環抱。

    她想對他說謝謝,謝謝他沒有放棄她、沒有放棄這好不容易建築起的情感。她更想對他說抱歉,抱歉讓他獨自承受了所有無法道出的悲哀……

    覺得有好多好多的話,卻什麼也說不出口,但只要在他的懷裏,便是任何言語也無法取代的滿足,因為她知道她擁有他、不會失去他……

    周顥成也環緊了她,明白她的心思,心疼擔心受怕的她。他緊緊地抱著她,以行動表達了一切,包括自己的承諾:他會給她所有的幸福、不會再讓她感受到一絲悲傷難過。

    他不要等待、不要揣測,只要彼此的相知相惜,以及一輩子的陪伴……

    他在心底承諾著,慎重地將那準備已久的飾品掏出,套上她的手指。

    韻涵驚愕地低頭,看著手指上那閃著銀光的戒指。

    “我們結婚。”他說道,語調很輕,還有些微顫,深切地看著她,像是激動,卻又像是請求……

    她沒有回答,只是看著……

    愣愣地看著,她相信,再也不可能覺得有哪一隻戒指,會比她手指上頭的更美麗……

    愣愣地看著,覺得那銀光又模糊了,混著喜悅和感動。

    “願意嗎?”他又問著。

    哪有人先戴戒指給對方觀賞完畢再問的?但……

    “願意。”她噙著淚水點頭,笑得好甜。“當然願意。”

    他激動地摟緊她,十年呵,他以為永遠不會實現的美夢,成真了。

    而她的童話也成真了,她開了那一間房,看到了他對她滿滿的愛。

    感動,然後接受,然後因為擁有彼此的一切,幸福快樂的日子,早巳存在。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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