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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蔚泠 -【幻靈之舞】《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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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9 00:50:4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蔚泠-幻靈之舞

從不迷戀超級偶像的她 堅決相信自己才是天下獨一無二的一朵花 直到螢光幕上最ㄆㄚ的天王巨星
一命嗚呼之後找上了她…… 在這“死男人”的致命魅力下 終於激起她“與鬼為伍”的超能力
被迫負起為他查明身世的重責大任 誰知這件“見鬼”的好事靜牽連著── 一串串謀財害命的嚴密計畫?!媽媽咪呀!
在四面楚歌、險象環生的處境下 她只得乖乖與這阿裏不答的長舌鬼合作 為他的起死回生護航,外加“請命催生”
堂堂上演嚇嚇叫的第六感生死「鬥」 不過,別急!在賣命演出之前,得先為自己出口氣 讓他嘗嘗“做鬼也風流”的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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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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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9 00:51:00 |只看該作者
寫在書前 蔚泠

各位讀者大爺們,大家好!我們又見面了,還記得我嗎?最重要的是,還記得“蔚泠”怎麼念嗎?如果忘記了,去看看我的第一本書吧!不是我喜歡搞怪,故意取個會讓人誤念的筆名,而是要保證不會出現和其他眾多作者“雷同”的名字,再加上本人沒事就喜歡翻字典,因此這個筆名便如此產生了。

“聽說”我的第一本書反應還不錯,真是可喜可賀啊!完成一本書的感覺是很好,但是絕對比不上有人欣賞我的作品時的感覺,而且在本人面前大肆讚揚時,那種感覺真是大大地舒暢!

出了一本書之後,突然發現敝人竟然變成了一個作家——有人在期待下一本書的那種感覺,覺得嘗試創作好幾年了,不出成一本書好像有點對不起自己,現在卻變成若是不繼續出下去,彷佛又辜負了讀者的期望。其實在我的腦袋裹確實積存了不少各式各樣的故事,只是沒有足夠的時間讓我把它們轉化成文字而已。不過,只要大家繼續支持本人,它們總會有機會得見天日的。

“聽說”這本書是鬼故事,不過我並不認為它是個鬼故事,老實說我不太喜歡那種會飄來飄去的東西。這個構想幾年前就已出現了;很不好意思地告訴大家,這靈感是我高三上數學課打瞌睡時冒出來的,一直到數個月前我才終於決定讓它上場亮相。希望大家能夠喜歡,不吝指教,謝謝!

事實上,這部作品還有兩個後續故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或許我還有機會寫下它們,大家猜得到誰是主角嗎?只要看完這本書,應該就十分明顯了。好了,慢慢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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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9 00:51:31 |只看該作者
楔子

一聲巨響伴著無數的尖叫聲,迎接一名號稱“超級偶像巨星”的年輕男子出現在舞臺上,台下所有的女歌迷也隨之陷入了瘋狂狀態。若是有個神智稍微清醒一點的人混雜在其中,肯定會感到這是一件痛苦難當的事,因為耳際除了尖叫聲之外,什麼也聽不到。演唱會現場的歌迷無不在為他們心目中的偶像歡呼,並喊出他們心中所有的愛慕。

陣陣的尖叫聲此起彼落——

“鄭熙人,我們愛你!”

“鄭熙人,我們永遠支持你!”

至少此時此刻,這些女孩的真心是不容置疑的。

在一連串較輕快的歌舞之後,鄭熙人減緩了步調,讓幾乎要燃燒起來的舞臺恢復到醞釀階段,所有情緒極度亢奮的歌迷們也在他的暗示之下,逐漸平息下那股狂放的熱情。他就像是一個能掌握人心的魔術師,帶給所有人歡樂輿滿足,也在他低唱傷懷的情歌時,陪著他一同黯然落淚。每一個人,不論是男是女,在看到他、聽了他的歌聲之後,沒有不愛上他的。這就是“憂鬱王子”獨特的魅力。

他會得到這個封號不是沒有原因的。不只是因為他的情歌唱得特別好,而且臉上總是一副落寞、憂鬱的模樣,不知揪緊了多少年輕少女的心,甚至連許多較為年長的婦女也不禁為他動心。

已出道五年、現年二十四歲的鄭熙人,不但演藝事業如日中天,而且還有無限期延伸的跡象。

他天生一副英俊迷人的臉孔、高挑挺拔的身材,註定是所有女人追逐的對象。但真正使他成為所有人眼中無法磨滅的巨星的因素,還要再加上他那雙仿佛會細訴深情的眼眸,以及那低沉、充滿無限柔情的聲音;另外,與一些偶像明星不同的是,他有著非常高明的歌唱技巧,這一點是任何人都無法反駁的。

他的歌聲尤其適合闡述扣人心弦的情歌,讓所有人都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他的造型也從不過於嘩眾取寵,一向以平實為主,然而再平常的裝扮也掩不住他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光彩,就算置身在千百人之中,他也會自然而然地成為眾人注意的對象;他天生就是要成為所有人注目的焦點,不管他怎麼做都是一樣的。

鄭熙人抱著吉他坐在舞臺中央,台下所有人都安靜地引頸期盼他的下一首歌曲。

他的演唱會除了場場爆滿之外,還另外創下了一個紀錄——從來沒有人在表演中或進出場的時候受到任何因推擠而造成的傷害。若是有了一點動亂,只要他一個眼神或一個不悅的輕咳,就連最遠的觀眾都會噤若寒蟬地接受工作人員的安排。鄭熙人的歌迷是乖得出名的。

彈了兩個和絃,他終於開口道:“現在為大家唱一首我自己作詞作曲的歌——情深如昨。”

在熱烈的掌聲中,一串串悅耳的音符逐漸響起——

你的笑靨你的容顏浮浮現現我的眼前
情夢已遠不再複現卻讓我魂縈夢牽
你的身影你的細語回回蕩蕩我的身邊
你卻始終不再複現我只能夢中追尋
愛恨問僅隔著一線
卻不知該如何跨越
心蘩情緣凝眸淚眼
卻仍無法再見你一面
在許多是是非非愛恨交織之間
我只希望能再輿你共續情緣
訴說所有深情愛意
只盼你有天重現
在無數對對錯錯幽暗難明之間
我只期待與你再見的那一天
帶著不曾減少的情深
任由愛徜徉人間

所有的人都因他的歌聲而如癡如醉,再也沒有什麼更能感動他們的事物了。



演唱會終於如預期般圓滿地落幕了,每個離去的歌迷臉上無不掛著愉快的笑容,心滿意足地走出這個如夢如幻的會常

不過,終究還是有些人不死心地等候在鄭熙人可能離去的路線,只求能夠在近距離看他一眼,若是能摸他一把就更好了。

“熙人,外頭還有很多人吔!”鄭熙人的經紀人——黃文岡,看他準備就這麼離開,連忙提醒他:“你起碼也該稍微改裝一下吧!”

“放心,”他本人倒是信心十足,“我可以應付的。”

“是啊!你總是有辦法讓那些歌迷乖乖地聽你的吩咐。”黃文岡忍不住抱怨道:“只不過我和那些工作人員老是被你嚇得心驚膽跳。”他輕歎了一口氣,“真搞不懂你是怎麼讓他們全都那麼服服帖帖的,要是所有的明星都有你這種‘超能力’就好了,也免得我們這些人一天到晚擔驚受怕:如果歌迷受了傷,或你們這些歌星大爺出了什麼差錯,我們可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鄭熙人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是從來不必擔心這種事的,他非常明白自己對人們有一種特殊的、與生俱來的影響力,這對他的演藝事業不啻是一份莫大的助力,但他是不會濫用這種能力的。

“好了,文岡,別那麼激動。”鄭熙人微笑地說:”我看你是真的需要交個女朋友來讓你‘開心’,省得一天到晚跟我羅唆。改天我找個機會把我妹妹介紹給你好了,不過你要小心一點,她可是很難纏的。”

黃文岡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對了,關於拍電影的事,你再多考慮一下,好嗎?一個藝人本來就該利用各種機會向各方面發展,若是成功了,等於是替自己開闢出一條新的道路。有很多人想要這種機會還求不到呢,你可別老把機會往外推啊!”不等鄭熙人開口,他又說:“我知道賺錢不是你的第—要務,但是既然已經踏入這一行了,就該全力以赴,不是嗎?”

“是,你說得當然沒錯,”鄭熙人微笑地回道:“我也沒說不好啊!這次來接觸的是耿培庭,對吧?老實說,我等的就是他,只要你覺得沒什麼問題,就讓我先看看劇本吧!”

“這可是你說的,別反悔喔!”

“我反悔過嗎?”鄭熙人反問道。

“沒有。那就這麼決定了。”黃文岡愉快地道。

雖然只是一個經紀人,但黃文岡一直以來就有如兄長般地照料他的生活,也從不會不經他的同意就接下任何工作,因此,鄭熙人相當敬重他;連妹妹都要介紹給他了,總不會有假吧!

鄭熙人看了外面的情況一眼,說:”好了,我該出去了,別讓大家等太久才好。

“小心點。”黃文岡跟在他後面,仍不忘叮嚀。



鄭熙人的出現再度引起一陣騷動,不過,就如往常一樣,他很快就控制住了整個場面,讓那些想見他的人得償宿願之後,乖乖地離去了。

等那些人全都散發之後,他才和黃文岡一起坐進那輛來接他的汽車裏。

“真有你的!”黃文岡佩服地說:“依我看,你的演唱會根本不需要派警衛戒備,只要由你本人出馬就夠了。不過你也真有耐性,還一個個地應付;幸好這種場面並不多見,最後一場演唱會也結束了,否則我看你非累死不可。”

鄭熙人只是笑—笑,沒說什麼,—抹疲倦的神色終於浮現在他的臉上。在人前一向神采奕奕的他,現在鬆懈了下來,所有積累的疲累一下子全湧了上來。

“你先休息一下吧!”黃文岡輕聲道。

不用他說,鄭熙人頭一歪,就睡著了。

在平穩的車程中,黃文岡看著他的睡容。

熟睡時的鄭熙人似乎仍有著難以消解的愁容。黃文岡從來就無法完全瞭解他,因為他一直不肯透露任何與他身世背景有關的事,也從不刻意結交演藝圈中的朋友;他真正的好友,大概只有黃文岡一個吧!

有時,在看似開朗的外表下,卻彷佛藏著一顆心事重重的心,但沒有人能真正接近他。

突然,一輛車子由前方的車道沖了出來,在刺眼的車燈照射下,司機本能地轉過方向盤,但仍然無法避免那陣猛烈的撞擊,兩輛車子一起朝車道外的斜坡翻了過去,在幾個翻滾之後,被幾棵錯雜的大樹擋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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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9 00:52:1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喬媛,十八歲,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高中生——但是,好像只有她一個人會這麼認為而已。

雙親健在,上有一兄,家境小康,家庭生活十分和諧,父母開明到一天列晚催她交男朋友,讓她所有的同學部羡慕得要死。大她四歲的哥哥也很寶貝這唯一的小妹;非但如此,他的相貌十分端正,更是喬媛班上全體女生崇拜的對象,一天到晚巴結她,只求能到她家看那個人帥哥一眼。

她生活巾唯一的陰影就是地是個高中三年級的學生,即將面對大學聯考這個慘無人道的制度。雖然她的功課一向名列前茅,但在這龐大的壓力下,是怎麼也輕鬆不起來的。不過,比起其他相同處境的人,喬媛卻是幸福多了,因為她的家庭並給予她任何壓力;說得明確一點,就是她的家人從未對她有過分的期望,也從來不要求她一定得考上好學校。

喬斌——她的父親,沒事就會對她說:“小媛,對於考大學這件事,你用不著太賣力,就算成績不好,我們也不會怪你的。”

然後,她的母親——姚玉清,就會附和道:”家裏有喬浚那個高材生就夠了,怪物太多我們也會受不了,我們只希望你能活得快樂,反正考不上大學也不會死人的,要是嫁不出去,我和你爸也養得起你一輩子。”

喬媛聽到這裏忍不住要翻白眼了,沒有男朋友又不是她的錯,怎麼會扯到她嫁不嫁得出去的問題?

最後,她唯一的哥哥——喬浚,就會接口道:“小媛媛,你可千萬別上當!你知道嗎?四年前他們對我說的話,就和現在對你說的差不多,那個時候你才是我們家的高材生喔!反正這種場面話他們也只是說說而已,要是你真的沒考上,那可就有得瞧了”

“喬浚,能不能麻煩你閉上那張嘴?”喬斌瞪視著自己的兒子,一臉受不了的樣子。“這小子已經脫離我們的管轄了,最好給我滾遠一點!誰規定我不能對女兒說一樣的話?而且,這才公平嘛,要不然她會認為我對你們兄妹有差別待遇呢!”然後他轉向喬媛,”小媛,你說是不是啊?”

喬媛只是挑挑眉、聳了聳肩,自顧自地看著報紙,臉上的表情明顯地寫著:你們饒了我吧!那一臉的不耐煩和她老爸可真是如出一轍。

爸爸是好爸爸,媽媽也是好媽媽,哥哥更是好哥哥——她在學校出名,有一半是因為有個帥斃了的哥哥——問題是,當他們湊在一起的時候,實在是教人受不了!

喬媛老覺得自己好像是這家裏面唯一的正常人,而這“正常”還是在比較之下發現的。有誰家的父母沒事會和子女鬧成一團的?而且談話的內容隨興之所至,所謂的“代溝”好像從未存在於他們之間;只有較為沉默寡言的喬媛往往在他們展開舌戰的時候,會明哲保身地選擇站在—旁觀戰。但是,也許她還在學習階段,因為她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要是哪天她突然“開竅”了,保證比任何人都厲害!

不過,喬家人這種特性也只有在家裏才會發作,平時出外闖蕩江湖時倒是滿正常的。

喬斌是一家建築公司的負責人,具有相當高的聲望,只要是他負責的案子,絕對可以得到百分之百的信任,再加上他不墨守成規、勇於創新,更使得他的事業蒸蒸日上,而姚玉清則是他的最佳助手。

至於喬浚這個帥哥,自從考上醫學院之後,便註定要成為一個醫生了,只是他似乎還打不定主意是要專攻婦產科或是小兒科;他對女人和小孩都滿有一套的。但他最近似乎招來了一些“民怨”,因為他兼攻兩科,還該死地成績斐然,怎麼不教人看了生氣呢?

最有趣的是,喬家的每一個人都是“招蜂引蝶”的高手。喬浚那個帥哥就別提了,就算他不採取行動,許多為他的男色所迷惑的女人還是會主動找上門來的。

至於喬斌和姚玉清這—對中年夫婦,對於異性的吸引力可一點都不亞於年輕人。喬斌雖然年近五十,但對一些年輕小姐照樣有著無比的魅力,除了和喬浚同樣有著英俊的外貌外,更多了一股成熟的風範。

姚玉清則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和丈夫並肩而立時自然會構成一幅神仙眷屬的圖像;而她在人前所表現出來的溫婉嫻淑模樣,更是許多男性夢寐以求的理想對象,若非她早已羅敷有夫,否則以她四十好幾的年紀,照樣還是會有難以數計的追求者。

對於丈夫或妻子能擁有吸引其他異性的特殊魅力,這對恩愛夫妻可是從來不會吃味的,反而認為那是一種特別的榮耀。 畢竟,自己才是對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對彼此的吸引力更是無可否認的,若是連他們自己都無法抵抗這股魅力,又怎能責怪其他人的不由自主呢?

同樣地,喬媛也不是省油的燈,至少她擁有非常“純正”的血統,加上一屋子俊男美女的薰陶,自然會培養出一種特殊的氣質。事實上,學校裏私下愛慕她的男同學絕不在少數,只是她現在並沒有交男朋友的心情,因此表現出來的態度便在無形中和他們產生了一點距離,再加上她是有名的才女,等閒之輩根本不敢妄想和地匹配,這些因素使得一些對她有意的男孩只有望而卻步,免得被譏為不自量力。

只不過才一會兒工夫,喬家父子“討論”的重點已經轉移到喬浚身上,喬媛這個原先的受害者反而被冷落一旁。

“兒子啊!喬斌副語重心長的模樣,”聽說最近當婦產科醫生有點危險,要是弄不好讓人家以為你在性騷擾,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我看你還是早點下定決心,專攻小兒科好了,至少小孩子比較好哄。而且你又不是要去當小鎮醫生,得樣樣精通,能夠專精一點不是比較好嗎?”

“老爸,你說這種話就顯得太沒有知識了,我像是那種不值得信任的醫生嗎?”喬浚不以為然地說:“而且我若是不多方面發展,豈不是辜負了上天賜給我的聰明才智嗎?”

“我這是關心你呀!”喬斌告誡道:“還有,你的聰明才智是從我這兒來的,別謝錯人了。”

“知道了!一喬浚向妹妹瞟了一眼,“別忘了那裏還有一個繼承你聰明才智的人,你還是多去關心地吧!我已經用不著了。”

“不必了!一喬媛站起來走向自己的房間,顯然已經受不了他們那些無聊的對話了。”我會照顧自己的,我去看書了。”

等她上了二樓,姚玉清才看著丈夫說:”你說小媛的能力會不會……”

她的一句話使得整個氣氛突然轉為神秘,喬斌似在認真地思考她的問題。“這也不是不可能,十八歲是一個關鍵期,也許有我們意料之外的發展也說不定。就靜觀其變吧!”

喬浚抬起頭仿佛在看什麼,但除了天花板之外什麼也沒有。“我想她大概不會希望有這種‘發展’的。



“喂!喬媛,你在發什麼呆啊!”

喬媛的“沉思”突然被打斷,有些不悅地回頭看看是哪個大嗓門的三八,結果卻用力過猛,正撞上了一“粒”頭,立即引發了兩聲慘叫——就算發生了兇殺案也不過如此。

柳文秀抱著頭,對於這場無妄之災報以最慘烈的哀號,“天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喬媛揉著發痛的額頭,瞪著這嘲災難”的始作俑者,如今卻在—旁偷笑的女孩,“許玉萍,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沒有啊!”她一臉無辜地道:“只是想和你打個招呼而已嘛!誰知道文秀會不長眼睛地去和你相撞。”

“好啊!這下又是我的錯了!”柳文秀齜牙咧嘴地叫道。

“我可沒這麼說喔!”

“那你剛才又是在說什麼了?”

“好了,好了,”喬媛只得趕緊出來充當和事佬,要是放任她們不管,肯定會沒完沒了地鬥下去;在這痛苦的高三時光,這兩個人唯一的生活樂趣好像就只有互相鬥嘴了。“你們有完沒完啊,讓我清靜一點行不行?”

“抱歉了,那是不可能的!”許玉萍立刻從針鋒相對的“殘局”中脫身,轉而面向她。

“就是嘛!”柳文秀也附和道:“你想一個人躲起來用功嗎?門兒都沒有!”

喬媛只得歎口氣,交上這兩個損友真是三生不幸,可是現在後悔也已經太遲了。說實在的,對極少向他人敞開心胸的喬媛來說,這兩個好友可算是難能可貴的了,至少她們不會被她偶爾突發的怪脾氣給嚇跑。

“老實說,”許玉萍還是不肯放過喬媛,繼續逼問道:“你剛剛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是不是在思念情郎啊?”

“一定是的!”柳文秀立刻接口,這兩個人的默契好到用不著商量,就可以一起轉移“攻擊目標”。“我就不相信你真的會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一定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所以把他給藏起來了。”

“你們少胡說了!”喬媛對她們毫無根據的揣測之詞嗤之以鼻,“我要是有男朋友,絕對
是人中之龍,炫耀都來不及了,幹嘛還把他藏起來?”

“怕被搶走啊!”

喬媛自信地挑了挑眉,“你覺得有人搶得過我嗎?”

柳文秀愣了一下,“說得也是。不過,你到底知不知道全校大半的男生都對你有意思?怎麼老對每一個人都那麼冷冷淡淡的?”

“我沒那麼遲鈍,”喬媛淡淡地道:“可是我又不是花癡,難道你要我一看到異性,不管認不認識就街著人家笑嗎?況且,那會招來誤解的,我才懶得應付那些煩人的糾纏者。”

“說得跟真的—樣!”許玉萍一臉的譏嘲,“結果現在還不是一個男朋友都沒有!”

“拜託,我都不急了,你們又在急些什麼?”喬媛嘴裏嘟囔著:“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還好她們沒聽見,否則肯定會討來一頓毒打。“而且現在離聯考只剩下三個月,不到一百天下,你們不去多念點書,卻跑來關心我那連個影子都沒有的男朋友,不覺得太無聊了嗎?”

對於她的批評,兩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倒覺得有個男人和喬媛滿相配的。”柳文秀對許玉萍說道。

許玉萍也若有所思地道:“你想的該不會和我想的一樣吧?”

“鄭熙人!”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出。

“我們果然非常有默契。”許玉萍和柳文秀相視一笑。

“其實我很早就注意到了。”柳文秀掏出自己的皮夾,從中抽出一張照片。就像許多女孩一樣,她有將自己偶像的照片隨身攜帶的習慣。”一十四歲,身高一百八十公分,體重七十公斤;就外表來看,每一項都和喬媛非常相配。”

“我同意。”許玉萍接著道:”俊男美女,才子佳人。而且我覺得他們兩個有些地方給人的感覺很相似……也許是氣質吧,都有一種天生的自信。”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喬媛在一旁聽她們評頭論足了半天,還是一頭霧水。“誰是鄭熙人?”

“你不知道?!”她們又異口同聲地道,不敢置信地看著仍是一臉茫然的喬媛。

“天哪!她真的不知道!”許玉萍搖了搖頭,不得不接受這個難以置信的事實。

“喬媛,你到底是不是活在這個世界裹啊?”柳文秀無力地道:“鄭熙人可是當今最紅的歌手,所有人都對他崇拜得要死,而你竟然連聽都沒聽過?我真是服了你了。”

喬媛聳了聳肩,“我對這種事情本來就沒什麼興趣嘛!”事實上,她覺得追逐偶像是很勞民傷財的一件事,而且還有許多更有趣的事等著她去做呢!

“算了,我們也不和你計較了。”柳文秀把手上的照片塞給她。“你給我仔細看清楚,免得以後有人指著他本人,你都還搞不清楚他是誰。你不覺得怎麼樣,我們可丟不起這個臉啊!”

喬媛無可無不可地接過照片,然而當她看向照片中那個斜倚著一面牆、臉上帶著一抹爽朗微笑的男子時,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閃過她的心頭,她甚至說不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樣,很帥吧?”柳文秀並未發覺她的異狀。

“還好啦!”喬暖把照片還給她,不很熱中地說道。

“還好?”許五萍無奈地歎門氣:“當然啦!如果我也有一個英俊的大哥—天到晚在面前晃來晃去,我也會覺得其他的帥哥不算什麼。”

喬媛聳聳肩,沒說什麼。心想,等她們離開之後,她馬上就會把這件事拋到腦後了,那點錯覺不值得注意,而且她絕對不可能和那個歌手相距一百公尺之內,知道那麼多也沒閑。

但當地一想到“鄭熙人”這個名字時,突然有種冷颼颼的感覺,喬媛將之歸咎於那陣不知從何而來的風。

“喬媛,高老師找你。”班長在她身後說道。

“好,我馬上過去。”喬暖很高興終於有機會擺脫這兩位損友的“糾纏”了。唉!都已經進入倒數階段了,她們竟然還能這麼輕鬆地談論這些閒事,真不知到底誰才是天才。

至於高老師的“召見”,八成又是要說服她更改升學志願的事了,都談了一年多,竟然還不死心,喬媛也只有無奈地感佩他的耐性了。

但是,她是不會改變主意的。雖然她有足夠的能力在高三這段期間文理並重,而且做得還不錯!!這就是天才血統的發揮了——只不過她對從商、繼承父親的事業,要比一天列晚玩那些瓶瓶罐罐的醫科有興趣得多了,家裏有一個醫生就夠了。

事實上,若不是為了取得一個學位,直接到老爸的公司上班能學到的東西更多、更實用。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高老師這—次註定還是要白費口舌了。希望他早一點放棄,否則也只有跟他這麼耗下去,等到報了名,一切已成定局,他大概才會死心吧!



這實在不是一個適合念書的日子,戶外春光明媚,還有白紋蝶在花叢間翩翩飛舞,彷佛在召喚人們一起去欣賞大自然的美景。

只不過,暮春之後便是夏天,聯考的腳步已近,所有的考生只求能在這短短的兩個半月之內,多塞點書本裏的內容到腦袋裏面去,根本沒有多餘的精神去注意那些自然的景色。

喬媛一踏進教堂,就感到—股與外界完全不同的凝重氣氛,衍佛走進地窖一般死氣沈沈的,事實上,幾乎全校郡被一股沉悶的氣息罩住,壓得人快要喘不過氣來。

喬媛只覺莫名其妙地走向自己的座位,有些訝異地看到向來都在遲到邊緣徘徊的許玉萍,竟然已經坐在位子上了:而一向比任何人都早到的柳文秀,竟然還不見蹤影。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沒有—件事情是對勁的。
“怎麼了?有誰死掉了嗎?”喬媛本來是想用開玩笑的語調讓氣氛輕鬆一點,沒想到她一開口,許玉萍竟立刻流下兩道清淚,把她著實嚇了一大跳。“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個時候柳文秀也走進了教室,雙眼紅紅腫腫的,看起來仿佛哭了一整個晚上。這兩個同樣淚眼婆娑的死黨,在見到對方之後,竟然一言不未發就互相抱頭痛哭了起來,而且這悲傷的感情仿佛會傳染似的,霎時間,整個教室都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最糟的是,喬媛還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面對一大群情緒失控的女同學,她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連那些一向活潑得讓她受不了的男生,也都是一臉極度哀傷的模樣。

這裏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是正常的;不,看這個情形,她才是那個不正常的。



在四處探聽之後,喬媛終於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實說,她覺得……很無聊。
不過是一個非親非故的歌手,因緣際會地紅了起來,結果在頭一次大型巡迴演唱會的最後一場表演結束時,竟然發生了車禍。車裏的三個人各有不同的下唱—司機當場死亡;鄭熙人的經紀人身受重傷,但生命無礙;而最受人注意的鄭熙人本人卻性命垂危,隨時可能撒手人寰,就算救得回來,能不能完全恢復也還是個問題;而那個肇禍的司機也賠上了自己的一條命。

如果這位鄭先生只是個平凡的上班族,這場車禍最多只會占社會版的一個小角落,根本不可能引起如此大的“動亂”,而為什麼沒有人為那個倒媚的司機哀悼一下呢?

喬媛一向就認為這種追逐偶像,把自己的感情寄託在一個遙不可及的人身上,還因此浪費了許多時間和金錢的做法,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蠢;而現在為了一個甚至未曾正眼看過自己一眼的人而傷心欲絕的模樣,實在只有三個字可以形容——蠢斃了!不過她當然不敢在眾人面前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否則一定會被圍毆,沒被打死就算命大了。

在她不以為然的表情下,還隱藏著一絲不為人知的聿災樂禍,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並不是個完美的人。這位鄭先生的意外事故影響了許多人的情緒,若是他們久久仍無法自我控制,她就等於平白少了許多競爭者;其實,她還挺看不起那些會因為這種事而受到影響的人。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哀傷的氣氛,喬媛大概是唯一不受影響的人了,反正事不關己,她也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在她不想被動搖的時候,就會是一個鐵石心腸的冷血動物。

只不過,她實在很討厭這種凝重的氣氛,放眼望去淨是一個個哀戚的臉孔,教她怎麼看得下書呢?偏偏她又無法改變這個情況,在無奈之餘,也只有眼不見為淨了。

同時,在這個“動盪的時刻”,校方也只有采泉些“必要措施”,對全校——尤其是對高三學生,進行“精神講話”,勉勵所有的同學要提起精神,靜下心來好好念書,繼續為即將到來的聯考而努力,不要為了一件事不關己的意外而耽誤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也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在現實的壓力之下,這些高三學生只好盡力打起精神來準備考試了。不過還是時常會有人拿出鄭熙人的照片來“憑弔”一番,畢竟他佔據人們心中的時間太久、地位太重要了,不是輕易能拋在腦後的。

另一方面,其實他們的心中還抱著一個小小的希望——或許有一天他們還能看到心目中的偶像,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完好如初。



“醫生,請快過來!三號床病人的情況有點不太對勁!”

在一名護士的急喚之下,醫生匆匆地趕至加護病房,而躺在病床上的,正是日前因車禍而生命垂危的鄭熙人。他在醫護人員的全力搶救下,總算是勉強保住了一條命,但依然處於深度昏迷的危險狀態,沒有一點清醒的跡象。

醫生最擔心的不是那些可以看得見的外傷,而是造成他昏迷不醒的原因,更無法判斷他的腦部是否有他們意想不到的傷害,偏又不能隨便把他的腦袋打開來看看,只好把他留在加護病房,派人日夜看護,隨時注意他的情況。

這幾天也是最關鍵的時刻,就如醫生所預料的,最不希望發生的情況出現了——“病人的呼吸和心跳曾一度停止,腦波也很亂。”負責的護士立刻向主治醫生說明情況。

此時,所有連接在鄭熙人身上的儀器都在忙碌地運作著,而一切的跡象都顯示出一個不祥的信息。醫生當機立斷,立刻下令盡一切的力量開始急救,自己也加入了這場與死神相搏的戰鬥。

在一陣忙亂之後,原先不斷發出刺耳警訊的儀器突然全都靜了下來,所有人不覺停下了急救的工作,好像剛才的緊急情況都是騙人的。病人的呼吸、心跳都恢復了正常,但是,他的腦波卻停止了所有的反應。

“醫生……”

那名護士的輕喚得到的回答只有一聲長歎。



坐著輪椅的黃文岡一看到鄭熙人的主治醫生,立刻焦急地趨前問道:“醫生,情況怎麼樣了?”

雖然是坐著輪椅,一手包著石膏,頭上也綁著繃帶,但是他並不難過,因為他知道自己其實是非常幸運的,石膏和繃帶都可以拆掉,輪椅也只是暫時代步的工具,只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又可以恢復原來的他了。但當時同在那輛車裏的兩個人就沒有他的好運了。

他實在無法相信,不久之前還笑著說要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他的鄭熙人,此刻卻躺在那個他無法進入的房間裏,生死未蔔。

和他一起等待醫生回答的還有鄭熙人的母親沈海蓉,以及妹妹鄭琴。

鄭琴扶著勉力支持的母親,兩人瞼上的哀切是未曾有過相同境遇的人所難以體會的。

黃文岡在車禍發生後才知道鄭熙人有個顯赫的家世,父親已在兩年前病逝,若非他執意要當個歌星,現在早已是一位管理著龐大資產的財團總裁了。

曾來醫院探視過他的還有幾個親戚,不過有些人一看就知道只是把探病當成不得不做的例行公事,尤其其中一個五十多歲、頭髮有些斑白的男人,根本不是來探望鄭熙人的,每次部不知和他母親在說些什麼,教人看了就討厭。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鄭熙人的情況,那也是唯一值得注意的事。

面對病患的家屬和親友,或許是一個身為醫生的人最困難的一件工作。躺在床上不言不語,亦無法行動的病人是不需要“應付”的;真正有情緒、有反應的,是那些哀傷無比的家人,要是搞得不好,說不定還會多出個病人來,那可就麻煩了。

“醫生,請你告訴我們他的情況吧!”沈海蓉強打起精神,也許是母子連心吧,早在鄭熙人的情況有了變化之後,她的心情就一直無法平靜下來。她知道兒子絕對不會就此離開的,只不過,要回到他們身邊,似乎還少了些什麼。

醫生輕歎了一口氣,“鄭先生已完全呈現腦死狀態。”

即使已有了不祥的頊感,沈海蓉還是免不了眼前一黑,鄭琴連忙扶住她。“媽!”

沈海蓉咬牙硬撐著,只有抓著鄭琴的手顯示出她真正的心情。“他會恢復嗎?”

當了這麼多年的醫生,看過許多人生百態,但他從未見過一位如此堅強、又煥發著無比高貴氣質的母親,而她的鎮定更是令人深深折服。

“你們最好要有個心理準備,”醫生沉著聲道:“他的情況相當複雜,我們到現在還是查不出是什麼原因令他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我也無法預測他到底什麼時候會醒過來。也許他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了。”

“難道我哥哥真的沒有復原的希望了嗎?”鄭琴扶著母親,焦急地道。

“不能這麼說。”醫生嚴肅地道:“生命是非常奧妙的,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就給他下定論,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也許還是會有奇跡出現的。”不管他的話是不是只在安慰他們,至少讓他們覺得還有一線希望。

“我們能再看看他嗎?”沈海蓉輕聲地問。

醫生點了點頭,又道:“我們不會放棄救治他的希望,但是你們要先有心理準備,就算他真的醒了,可能也不會和過去一樣了。”

沈海蓉瞭解地說:“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要謝謝你的努力。”

醫生沒再說什麼,他真希望自己能使這位母親得回她的兒子,否則上天真是太殘酷了。



昏迷中的鄭熙人完全沒有一點生氣,若非有儀器的協助,他根本就像是死了一樣;那個模樣真是足以令所有牽 掛他的人肝腸寸斷。

看到他之後,沈海蓉似乎在一瞬間老了七、八歲,只有一股堅信兒子會再度清醒的信念支持著她,否則她早就倒下去了。

“醫生,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讓他待在家裏,也許他會比較喜歡熟悉的環境。”

“我瞭解,只要能讓他醒過來,我會全力配合。”

“謝謝你。”沈海蓉低聲道。

“哪里,這是我應該做的。”醫生誠摯地說:”倒是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等醫生離去之後,鄭琴也感激地對黃文岡說道:“謝謝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你自己也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讓你這麼照顧我們,實在很過意不去。”

“千萬別這麼說,”黃文岡誠懇地說:“這是我唯一能做的,如果他能好起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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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9 00:53: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一道陰影掠過了死氣沈沈的加護病房。

鄭熙人在一個沒有人能看得到的地方將一切盡收眼底,那名婦人的哀傷深深地牽引著他,令他想要為她拭去那隱忍著不在人前落下的淚水,但是他卻無法觸碰到她,甚至無法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這種“感覺”實在非常 怪異,明明應該是“存在”的,卻又什麼都沒有,而且似乎是飄飄蕩蕩的,無法“腳踏實地”,他處身的地方除了空氣之外,什麼都沒有;彷佛被一股沉重的壓力封鎖著,令他幾乎無法思考。

他看得到那些站在“他”身邊的人,還有另一個他——那個躺在床上,似乎已毫無氣息的軀體,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處於這種情況,但是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步,好像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他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子的。

當那些人離開之時,他也曾想隨著他們離去,卻發現自己競不知該如何移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消失在門外。

接著,他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量牽引著,不由自主地循著那一股引導的能量前進,一切門、牆之類的障礙物都已不再是他的阻礙,仿佛是在一個空曠廣大的空間中找尋著他的目的地。

然後,他看到她。

她仿佛是茫然與黑暗中的一盞明燈,在他的前方緩緩顯現,讓他更毫不猶豫地繼續他的旅程;他知道這個女子將是唯一可以幫助他的人。她的光芒逐漸溫暖了他,只要愈接近她,他的力量就愈加強大,仿佛她就是他力量的泉源。

他很快就發覺自己的力量已經超過了那股牽引的能量,若是他要抗拒它,是可以辦得到的。但他完全無法生出抵抗的念頭,只想接近她、與她接觸,這個意念已經強過了一切。

喬媛,一個美麗的名字突然閃進了他的意識中,仿佛他早就認識她一樣。對過去完全沒有什麼印象的他,直到此時才有了一種不同的感受,有些明白自己為何會被她吸引了。在打量她的同時,他以全副的心神來領略她的美麗。她有一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明眸、小巧而挺直的鼻子,以及適合展露柔美微笑的紅潤雙唇;只是那淡淡的娥眉似乎正為了什麼事而微蹙著,還有一頭烏黑柔亮的長髮被撥向一側,嫵媚地披散著;在年輕的外表之下,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

愈是細看她,他愈不知不覺地被她吸引,就像一顆會發光的磁石牢牢地牽引住他。

喬媛,絕對是一個特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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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媛從前兩天就開始毫無原因地感到渾身不對勁,又說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對,但她就是無法集中精神,一種彷佛就要有什麼事發生的強烈預感,深深地困擾著她。昨晚也幾乎失眠了一整夜,為了不浪費時間在床上翻來覆去卻無法成眠,索性爬起來看書,若非如此,她是從來不熬夜念書的,因為她知道如此一來,將會把自己的生理時鐘搞得—片混亂。

在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之後,“後遺症”從早上的第二堂課就出現了。一整個早上她都昏昏欲睡的,幸好老師的課程已進入最後階段的復習,聽不聽都無所謂,不過她還是勉強支撐著,畢竟她是班上的高材生,這麼昏睡過去實在太難看了。

總算撐到了中午休息時間,喬媛終於清醒過來——少了老師那催眠般的聲調,腦中那些不斷嗡嗡迴響的聲音也消失了。

“喬媛,你怎麼這麼安靜啊?”

許玉萍在她背上猛拍了一下,害她差點嗆到,立刻回頭瞪了禍首一眼,只可惜睡眼惺忪的模樣無法發出淩厲的眼神,效果不佳。

“你沒注意到嗎?”柳文秀出現在另一邊。“老張這次真的要好好檢討一下了,竟然把課上得連我們班上最用功的學生都睡著了。”

“文秀,你不要胡說。我是因為昨晚沒睡好,今天才沒有精神上課的。”

她這一解釋,又有事情了。

柳文秀恍然大悟地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男朋友想得睡不著!”

喬媛一翻白眼,“你們的心思就不能純潔一點嗎?”

“我們是很純潔啊!”許玉萍理所當然地道:“否則你就不光是用‘想’的了。

喬媛感到萬般的無奈,知道要解除這種“騷擾”的最好辦法,就是將共完全置之不理。於是她用最快的速度結束了自己的午餐。

“我要休息一下,別吵喔!”

一個短暫的午覺果然發揮了功效,不過喬媛的清醒只維持了幾個小時,到了最後一堂課時,瞌睡蟲又爬回來找她了。

她實在是撐不住了,模模糊糊中的一點意識是希望老師會把自己頻頻點頭的姿態,當成認真上課的另一種表徵。

就在她放棄了把自己叫醒的打算後,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穿過了她的身體,讓她猛然驚醒,睡意全消。她無法形容剛才的感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像她無法解釋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東西”一樣。

就在她一張眼、一抬頭之際,正好看到右前方的走道上有一道若隱若現的陰影,如果她肯承認的話,那是一道人影,但是她立刻掉開視線,一面告訴自己:“別胡思亂想,這種‘見鬼’的事只有漫畫裏才會出現,一定是還沒睡醒才會有這種錯覺。”

但是,她隨即又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你是喬媛嗎?

她唯一沒有發出尖叫的原因是她很清楚自己還在教室裏,要是有什麼怪異的舉動,只怕不用多久,就會被當成因為聯考壓力而神經錯亂的瘋子了。

她也不敢抬頭再確定一下自己剛才看到的是不是她以為的“東西”,只是視而不見地盯著桌上的書本。

“各位同學,距聯考只有兩個只了,這個時候大家絕對不能鬆懈下來,要全力做好最後的衝刺,加油吧!”

高老師如往常般向學生作例行的訓誡,但今天這些話聽在喬媛耳裏卻特別刺耳,心虛地半低著頭:當地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抬起頭時,剛才的“幻覺”已經消失了,令她不覺松了口氣。

今天八成是太累了,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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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媛,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不是留在學校念書嗎?”姚玉清有些訝異,喬媛一向律己甚嚴,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幾乎都留在學校念書,今天這種情形倒是很少見。

“我想回來休息一下。”喬媛簡單地回答。

姚玉清也不再多問,“那就快來吃晚飯吧!”

“好。”喬媛放下書包,在下一秒鐘,一隻渾身雪白的小貓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來,躍進了她的懷中。“阿希,你吃飽了嗎?”

喬媛愉快地撫弄它頸背上的細毛,小貓也發出舒服的瞄喵聲。這只貓是她剛上高中的那一年自己找上門來的,自從喬媛發現它,並喂了它一餐之後就再也不肯離開了,甚且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喬媛只好留下它並取名阿希,反正家裏滿大的,多隻貓也不算什麼。

她從來弄不清阿希是什麼種類的貓,只是很喜歡它那身光滑雪白的皮毛,阿希總會把自己弄得整齊乾淨,家教非常好,除了愛向喬媛撒嬌之外,也沒有別的壞毛病,若不是還有一個貓的食盒擺在餐廳,家裏的人有時甚至會忘了它的存在。

晚餐過後,喬媛回到自己房間,阿希也悄無聲息地跟了進去。以前她若沒有集中精神,有時還會不小心踢到腳邊的毛球,不過習慣之後就會自然地避開了。

每當地坐在書桌前,攤開書要念的時候,阿希就會蜷伏在她的書桌邊,安靜地陪伴著她,一雙貓眼總是專注地望著她,只有在喬媛看書看得累了,伸手輕撫它的時候輕叫兩聲;如此善解人意的小貓,難怪會讓喬媛如此憐愛了。

但今晚的阿希卻有些反常,不斷地在她房間四周繞來繞去,好像有什麼東西吸引了它的注意。

“阿希,怎麼了?”喬媛覺得有點奇怪,它以前從來不曾這個樣子的,今天是怎麼了?

阿希轉頭看著她,輕叫了一聲,似乎想說些什麼,只是貓是不會說話的。

喬媛走過去抱起阿希,順便查看了一下,雖然她的房間不是沒事就消毒清掃,但幹常的整理總不會少的,她相信一些鼠輩之類的東西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裏,那義會是什麼讓阿希有這種奇怪的反應呢?

突然,她感到房裏掠過了—陣陰風,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就像下午在教室時的感覺一樣。喬媛直覺地轉身看著衣櫃的方向,一道透明的人影正“副在半空中。

喬媛閉上眼睛,甩了甩頭,難道她真是用功過度了嗎,否則怎麼會以為自己看到了這種“東西?”再度睜開眼睛時,人影仍在原處,她第一個反應是立刻奪門而出。

姚玉清正好端著一盤水果來給她,“怎麼了,準備休息了嗎?”

“我只是想喝點水。”喬媛背抵著房門接住水果,“現在不必了。”

“不要太用功,免得把自己累著了。”姚玉清叮嚀道。

等母親離開之後,喬媛才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心驚膽戰地巡看了一番,確定沒有異狀後才敢走進房間。她實在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老會以為看到了那種“東西”呢?第一次還有理由解釋,但她現在明明清醒得很。

無論如何,她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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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眼前的男子似乎開口說了些什麼,但她卻聽不到。

“你說什麼?大聲一點啊!”

就在這個時候,鬧鐘響了起來——響得很大聲。

伸了個懶腰,喬媛爬下床,走進浴室清理自己,一邊梳著蓬亂的頭髮,一面試圖回憶方才那個怪夢。但她怎麼也想不起那個男子的相貌,還有他到底想對自己說些什麼。

不過當她走出浴室時,已將那個無聊的夢拋到腦後去了,現在哪有時間為一個不知所云的夢傷腦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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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媛正在為最後一次模擬考的一道數學題而埋頭苦幹著,解答數學問題是她最拿手的項目了,每當完成一道別人都做不出來的題目,心中的成就感是難以言喻的。

在她寫完了最後一道題目,滿意地檢視自己努力的成果,準備把考卷交出去時,抬頭卻看到一個非常清楚的人影就在自己面前,她嚇了一大跳,驚呼一聲,又跌坐回自己的坐椅。

她的驚呼聲引起了全班的注意,坐在她旁邊的柳文秀低聲問道:“喬媛,你怎麼了?”

喬媛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因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個“人”正站在前方,但她的桌子和前方同學的椅子間,根奉就沒有足夠的空間可以容納一個人,因此那個半透明的影像就與桌椅重疊著,她甚至能透過“它”看到前面那個同學。

她很快地恢復了鎮定。“沒事,我只是差點跌了一跤。”

交了考卷之後,喬媛立刻逃難似地離開了教室。在發現他沒有跟出來之後,松了一口氣,但是她這一口氣並沒有松太久。

她又看到他了。

這一次,她總算沒有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因為她已有了心理準備。不知為什麼,她就是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那個人影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而且愈來愈清楚,她再也無法把它當作是自己的幻覺了。

她知道他在哪里,那只是一種感覺,不必真的看到就可以確定他正在自已的右手邊,但她刻意避開那個方向,對於這個無法解釋的現象,她決定採取回避策略;換句話說,就是當作根本沒有這回事。

方法很簡單,若他出現在左方,喬媛就轉向右方,若是在正前方,她就立刻低頭做事,或是回頭和另—個人說話,反正就是極力避免和他正面相對。如果可能的話,她真想叫他滾開,但這是不可能的;如果她開口和他說話,就等於承認了他的存在,也和她原本的“宗旨”背道而馳。

然而,就像故意要和她作對似的,他出現的次數愈來愈頻繁了;在她上課時、上下學的途中、和同學聊天時、埋頭苦讀時……都可能會看到他徐徐地出現在自己面前。起初她還有點神經質地觀望四周,一發現他就在附近,便立刻回避,但在一個星期之後,她便不把他當作一回事了,因為她幾乎可以預測到他的出現,也習慣了那個隨時隨地都待在她身邊的人影了。

不過,有一個地方他從來不曾出現過,那就是洗手間,看來他還有一點基本的禮貌吧!

自從喬媛那一天在教室怪叫了—聲之後,又累積了許多類似的事件,使她逐漸變成眾人眼中的怪人。

她開始有一些奇怪的舉動,例如在和別人交談的時候,會突然無緣無故地轉向另一個方向,而且眼睛時常亂瞟,總讓人覺得她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樣了。每次有人間她到底在看些什麼,她總是支吾其詞,讓人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另外,還有更奇怪的,喬媛有時和其他人披肩而行時,常會一下子要走左邊、一下子又跑到右邊去,有時候明明該向左轉,地偏偏要向右轉,然後花上兩倍的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有時甚至會突然往回走,說自己忘了拿東西,問題是這個理由用了太多次以後,也教人懷疑她是不是念書念得腦袋也有點問題了。

她這些怪異的舉動已經令別人看著她的眼光中多了一抹不同的神色,開始視她為“怪
人”了。

喬媛倒是沒有心情注意這些身外之事,因為她最近愈來愈敏感了,只要他一出現,她立即便會有所感應,這種感覺無時無刻不困擾著她。最後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原來被一個不是人的東西纏著,竟令人如此難以忍受。

她很清楚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若是每天早上當她睜開眼睛時,就會看到一個不該看到的”東西”,而且還整天跟著她晃來晃去的,實在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一定得想辦法解決才成。

在距她第一次“見鬼”後約半個月的早上,喬媛終於決定要採取行動了,因為她的消極回避策略顯然是行不通了,否則也不會在醒來後才發覺自己竟被一個“鬼”瞪著,看來,這個“傢伙”是不會自動消失的。她的態度雖然已由原先的震驚逐漸轉變為現在的無動於衷,但她可不要一輩子被這個“東西”纏著,或許沒有什麼妨礙,但總是令人感到不太自在。尤
其是他的眼神。

即使她一再刻意回避,卻總是無法做到真正的視若無睹,彷佛不斷地感受到一股能量將“他”和自己連在一起,想甩都甩不掉。

喬媛盤腿坐在床上,也不打算梳頭了,反正在她還不肯承認看到他的時候,什麼醜態都被看過了,還差這一次嗎?仿佛明白她已打定主意似的,阿希也在她身旁坐定,一人一貓便
如此面對著一個“鬼”。

“你到底想怎麼樣?”喬媛質問道,雖然音調不高,但其中隱含的不滿是任何人都聽得
出來的。

你終於肯和我說話了。

這是喬媛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不過,嚴格來說也不能算是用聽的,因為她根本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只是一種感覺,她清楚地感覺到有一種“聲音”——或者該說是另一個人的思想,傳人了她的腦中。這種感覺是很奇特的,彷佛她和他之間完全沒有阻礙、沒有隔閡,光用他們的思想就可以溝通了。 過去大概是由於她並不想和他有任何交流,所以即使是他開了口,她也“聽”不到任何訊息,但如今就不同了。

“你這樣老纏著我到底有什麼目的?”喬媛還是習慣用嘴巴說話。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有反應。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

喬媛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也太好笑了吧,你這個鬼當得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

她現在是完全認命了,只有承認自己的確是被一個鬼纏上了,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合作”,而在面對這種詭異的事情時,她是不會有多少耐性的。

我不是鬼,我覺得我的身體應該還在某個地方沉睡著,但是我無法確定到底在哪里。

這種“劇情”她好像曾經在某處看到過,”那就是說,如果你能找到自己的身體,就不會再纏著我羅!”

大概吧!但我是沒有辦法自己去找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我當跑腿的羅!”喬媛瞪大了眼睛說道。

他沒有否認,看來喬媛還是無法如她想像地順利擺脫他了,但她除了盡力提供協助之外,也別無他法——除非她想一輩子都被他死纏著不放。

“好吧,那我們只好從頭開始了。”喬媛的模樣像一個辦案的警察。“你的名字?”

我想不起來。

“年齡?”

不確定。

“職業?”

忘了。

喬媛幾乎要為之氣結了,不禁諷刺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教人家怎麼幫你?還好我還敢確定你是個男的!這簡直是開玩笑嘛!”

我保證這絕對不是開玩笑,這些事我當然知道,只是無法從記憶中讀齲如果我想得起來這些問題的答案,也許就用不著來找你的麻煩了。

“說得也是。”喬媛只得承認他的話的確有理。

這是喬媛第一次正眼看他——沒辦法,她過去一直都把他當作一道陰影,刻意忽略他的存在,當然不可能看得太仔細。

現在看起來,還真是帥哥一個——不過他只是一個帥哥的靈魂——細長的眉毛配上炯炯有神的雙眼、高挺的鼻子,再加上薄而性感的嘴唇,臉的輪廓性格而有型,雖然靈體的狀態使他缺乏“厚度”,但仍可看出他的身量很高,恰到好處的清瘦令他顯得修長而不笨重;即使身上只是一件簡單的襯衫和長褲,仍然令他有如玉樹臨風、瀟灑十足。

唯一可惜的是,他是半透明的,當自己看著一個“人”的時候,卻連帶可以看到他身後的所有東西,實在是一件很詭異的事。若除去這個缺點,他只要一站出去,絕對可以吸引住無數女人的注意,當前“市潮上所流行的正是這一型的帥哥。但喬媛並不注重這一點,主要的原因是喬媛從來不會為一張好看的臉所迷惑。不過現在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她快遲到了!

“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喬媛匆匆忙忙地開始梳洗,他很識相地避開,免得她拿東西砸他——雖然她根本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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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媛沖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喬浚悠閒地坐在餐桌旁喝咖啡,抬頭看了她一眼。

“睡過頭了嗎?小姐,你是考生,至少該有一點緊張感吧!”

“要你管!”喬媛忍住對他伸舌頭、做鬼臉的衝動。老哥總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嘲笑她的機會;不過為了“利用”他,喬媛決定很有風度地不計較這一次。

“哥,你在家正好,送我去學校吧!”她用半撒嬌的語氣道。

“你也太現實了吧!”喬浚無奈地道:“你只有在利用我的時候才會對我這麼客氣。”

他這麼說不是沒有理由的,平常沒事的時候,這個妹妹老是把他當餐廳服務生一般地叫喚,這對一個做為兄長的人而言真是一大打擊。她也只有在要老哥幫自己跑腿或提供服務的時候,才會對他客氣一點,例如喊他一聲“哥”。不過這還是有程度上的差別,如果是重大事件,她就會用上最後的手段——撒嬌,絕對沒有人能招架得住她這一招的。至於現在,這種半命令式的口吻就已經算是很客氣的了。

對於老哥的批評,喬媛不但不覺得內疚,反而顯現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要做人家的哥哥本來就是要付出代價的,你該不會到現在還不明白這一點吧?”

喬浚歎了口氣,“被你這樣長期‘訓練’之後,就算真不明白也早該明白了。”他是打算放棄掙扎了,反正順路送小妹上學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是很樂意效勞的。當然,如果喬媛能時常把他當哥哥看,他會高興一點,否則,他也只有認命地當她的司機了。

“那就快走啊!還等什麼?”喬媛可是一點也不對他客氣。

喬浚也只有站了起來,“走就走,我也該到學校去了。”

“我就是搞不懂你這算哪門子的大學生?”喬媛也開口訓道:“一天到晚待在家裏,還不務正業地兼差當司機,一點也沒有醫生的樣子,難道所有的大學生都像你這樣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嗎?”

“那可不一定!”喬浚面露得意之色,“要像我這種天才才能如此應付自如的!”

“好了,你少在那裏自我吹噓了!”她看了看表,“天哪!已經這麼晚了,還不快走!要是害我遲到,看我怎麼‘報答’你!”

原來她遲到還是他害的!喬浚只好閉上嘴,趕緊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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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喬媛在摔上門的時候順便說道,然後就沖進校園裏去了。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低聲對那個始終跟在她屁股後面的靈體說道:“對了,我該怎麼叫你?總不能老用‘喂’吧!”

你要那樣叫我也不反對,只要你是想著我的,我就會知道,隨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喬媛腦中突然閃過一個靈感,“那我就叫你阿熙好了。”

他想起了喬媛那只小貓。好。

“那就這樣決定了!”她同時沖進了學校,也結束了交談。

另一邊,喬浚在妹妹沖進校門的時候,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她在他們不留意的時候有了一些改變,而且不是用肉眼所能看得出來的,他心中一動,會不會是……算了,如果真有什麼事,她應該會和家人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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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9 00:55:1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喬媛在地那些同學的眼中,逐漸變成了一個怪人,而她又是一個很容易受人矚目的人,因此地怪異的言行也就更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了,半個月下來,幾乎全校所有的人都有所耳聞。

首先,她停上了在行走時突然改變行進方向的異舉,卻改成了時常東張西望像在找什麼人似的,但偏又沒有半個人是她要找的;要不沒事就轉頭看著某個地方,弄得一些正在和她說話的人感到十分莫名其妙,搞不懂她到底在看些什麼。

其次,她還多了—個自言自語的習慣。有人正與她交談的時候尚且如此,更別提她獨處的時候了。旁人時常會看到她一個人不知在喃喃自語些什麼,而且表情還十分生動,就是面前少了一個聽話的人。

喬媛本人自然是發覺了,不管她到底怪不怪,可絕對不是遲鈍的。她也不是沒想過應該稍微“收斂”一下自己的“言行”,但她就是忍不住嘛!那個只有她能看得到的“人”,時時刻刻都跟在她身旁,而且沒事還會對她的所言所行做出“評論”,要她不回個兩句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她倒是滿能自得其樂的。喬媛向來就不是那種會被“輿論”所影響的人,當然更不會去在意他人異樣的眼光了;相反地,她一點也不想積極地“闢謠”,將他人對她的印象修正回去。

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她反倒可以清靜一點,不必再理會那些並非真心想和她交往的人;真正的友誼是不會因為她有一點奇怪的行為就有所改變的。但她的“清靜”只是比較上的,因為還是有“人”正盡力擾得她不得安寧。

“喬媛,你能幫我看看這題數學要怎麼解嗎?”

喬媛抬頭一看,是班上的第二名。她相當欣賞這位女同學,因為她向來不恥於向別人求教,以解決自己的疑惑,而且她也是少數不因喬媛偶發的怪異行為而對她另眼相待的人。因此喬媛對她一向很樂意提供自己的協助,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有被超越的一天。她那不在乎的態度和寬容的心胸是原因之一;另外,其實不管是任何人,想要超越她都是不太可能的,就算有“人”來“干擾”,她的成績還是能維持一向的超高水準,不會受到這些外來事物的影響。

“好,我看一下。”

“謝謝。”

在喬媛正專心地研究那道題目時,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感應,這種感覺對她來說早就習以為常了,果然,她隨即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媛媛,你又在用功啦?

“廢話!不然你以為我在做什麼?”喬媛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反正聲音的大小並沒有什麼影響,她語氣裏的不悅是非常明顯的。“我又不是某個成天無所事事的遊魂,什麼事都不必做;我可是應屆的考生呢!”

我會無所事事也是不得已的啊!如果不是你一直不肯幫我找到我的軀體,我就不會這麼無聊,也用不著老足這樣纏著你了。

“原來這又是我的錯了?”喬暖的注意力已經被成功地轉移了,再也無法集中在那道數學題上。在她正為某個難題傷腦筋的時候,是最討厭被打擾的,不管吵她的是人還是鬼。

這可不是我說的。他當然是不會承認的。

喬媛的耐性已經完全用盡了,“少羅唆,你給我滾遠—點!”說完之後,才發覺自己忘了壓低聲音,抬起頭剛好看到那個第二名。

“放心,我知道你說的不是我,”她微微一笑,神色泰然自若,好像喬媛根本沒有什麼怪異之處。”因為我剛才一句話都沒說過。”

阿熙已經悄然隱去,喬媛也暗自松了口氣,要是她追究起來,自己還真不知該怎麼解釋呢!

接著,她突然靈光一閃,連忙對那個“第二名”說道:”我知道了!你看,要這樣解才對……”

至於阿熙要她幫的忙,早就被她拋列腦後了,現在她都已經自顧不暇了,哪還有能力去幫他找身體?天知道他是不是被謀財害命,屍體也給丟在荒郊野外;若真是如此,教她到哪里去找人啊?

更何況,現在最重要的是準備考試,她才懶得去理他那些麻煩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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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喬媛依然留在學校埋頭苦背一些文科的應考內容,她對這些要死背的東西最感頭大了,但是不記又不行,只好多花點腦筋了。

哎呀!這些東西好眼熱,我以前也念過喔!唉!我怎麼光記得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原來阿熙不甘寂寞,又來“入侵”她的腦袋了。

喬媛受不了地吼道:“你不要吵好不好?這些東西對你來說或許是無關緊要,但是對我可就不一樣了,這每一字句都可能影響到我考試的成績,你可不要害我沒辦法念書。”

我倒是看不出來念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就算沒有它們,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至少應該定那樣的。

“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喬媛不滿地道:“既然你不需要,就給我閃遠一點!”

抱歉了,我可不知道該怎麼“閃”。他故意誤解她的意思。

“那就閉嘴!讓我安靜—點!”她沒好氣地道:“這段時間對你這個非人非鬼的傢伙或許沒有什麼意義,但是對我來說可是非常重要的關鍵期,要是我沒考好,你也別想我會幫你什麼忙了。”

我根本就不必張嘴。阿熙果然“閉嘴”地說。但是你已經說過要幫我了,要是食言,小心會變肥喔!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的?你有錄音存證嗎?”喬媛做出一臉莫名其妙的模樣,“如果沒有的話,就不要隨便說話,我是不會承認的!而且我從未看過有誰真因食言而變肥的,少拿這種沒學問的成語唬人了!”

唉,我真是輸給你了。

“知道就好!”喬媛終於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反正只有我能看到你、聽到你,要是我當沒你這傢伙的存在,看你還能怎麼辦!”

阿熙本來還有“意見”要表達的,不過已經沒有機會了,因為——

“喬媛,你在和誰說話啊?”

柳文秀已經觀察了好一會兒,發覺喬媛不只是在自言自語,而是像在和某人對話似的,但是明明就沒人在和她說話,總不會是在說夢話吧!後來實在忍不住,才開口詢問她的。

誰知喬媛卻是一副“大夢初醒”的模樣,“沒有啊!你聽錯了吧!”

柳文秀真是一頭霧水,難道她真是睡著了不成?

說不定睡著的其實是自己!柳文秀真的被弄胡塗了。

“喬媛,高老師找你!”

“我知道了。”喬媛站了起來,她有一種感覺,這次老師找上她,所說的內容大概會有所不同了,只不過大概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因為老師一定會問一些令她難以回答的問題。看到高老師沉重的臉色,喬媛的心也為之一沉,她從來就沒看過老師以這種臉色對著自已。

“坐吧,”他沉著聲道:“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嗎?”

“不確定。”其實喬媛是不敢承認,而且她心裏也存有一點僥倖,也許老師指的是其他的事。

“那我就直說了,”他直視著喬媛,“最近同學間有些傳聞,說你變得很奇怪,你有什麼解釋嗎?”

喬媛沒有說什麼,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一切,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一個沒有人看得見的靈體,才會顯得這麼奇怪吧!如此一來,不被馬上送進神經病院去才怪呢!實話說不得,假話又說不出,在沉默的時間裏,她不斷想找個說得出的藉口,但她向來靈活無比的腦袋卻在此時完全失去了作用,什麼也擠不出來。

高老師沒有再等下去,“我知道你最近的壓力很重,但你還是該把成績維持在一定的水準上,上次的模擬考你雖然還是第一名,但和第二名的差距已經明顯地縮小了,我不希望你因為這些壓力而使成績退步了。馬上就是畢業考,你也快要畢業了,聯考只剩下一個月,你千萬要繼續努力,知道嗎?”

好羅唆的老頭子!

阿熙又突然冒了出來。喬媛可以看到他正站在高老師身旁,雙臂交抱在胸前,一臉的輕
蔑與不屑。他討厭這個老師一逕要喬媛努力用功的樣子,好像只有如此才足以報答他的辛勤教導似的。

喬媛則根本不理他,她可不想在老師面前當場證實傳言的真實性,而且她考試的成績會退步,還不是因為阿熙突然出現,害她無法專心完成其餘題目的緣故,她會另外選個時間和那個罪魁禍首好好算帳!

“我明白,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對我的期望!”

高老師點了點頭,眼光中充滿了慈愛。“那就好。當一個老師,最值得高興的就是能遇上一個足堪造就的學生,雖然你不願走學術的路子,但以你的能力,日後照樣可以成就—番事業,我期待將來以你為榮的日子。”

面對老師如此的厚愛,喬媛除了心懷感激之外,還能怎麼辦呢?

“對了,我會打個電話到府上和你的父母談一談,要他們不要給你太多壓力,以你的實力,一定可以考上理想的學校,他們不必太擔心的。”

喬媛實在很想叫老師不要多此一舉了,天知道她可能是唯一沒有父母方面壓力的考生,但她知道老爸和老媽是不會向老師透露他們平日是怎麼“壓迫”她的,只有等她回去的時候,再嚴刑拷問她平時在學校究竟是怎麼表現的,竟會給別人造成如此離譜的印象,毀壞他們完美父母的名聲。

等著吧!今晚肯定有得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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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等會兒小暖回來的時候,由我來和她說。還有,阿浚,你也不要插嘴,知道嗎?”

“知道啦!”喬浚無奈地道,他可不是只會欺負妹妹的哥哥,有時候到底是誰欺負誰都還有問題呢!

姚玉清也點了點頭。“奇怪了,她在家裏都好好的嘛!在學校又會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呢?”她不解地道。

“我也不明白。”喬斌接口道:”如果她有什麼煩惱,應該會來找我們商量的。”

“這點我就不這麼肯定了。”喬浚插口道。他想起了那天送小妹上學時的奇異感應,那時他就有點懷疑了,或許正是發生了他們預料中的事。他也回憶起自己過去的“體驗”,“若是她覺得考試不是問題,那麼也許是她遇到了無法解釋的事情。”

姚玉清若有所悟地道:”難道你認為小媛她……”
“不無可能。”喬斌贊同地道:“但是我們還要再確定一下……”他的話突然中止,這場奇異的對話因主角人物進門的聲音而暫時停下下來。

“我回來了!”

第一個歡迎她的是躍進她懷中的阿希,喬媛撫著它的細毛走進客廳。

“大家都在啊!”

“小媛,今天你的導師打來一通電話。”喬斌若無其事地道。

“哦?他說了什麼嗎?”喬媛雖然想用裝儍的方式混過去,只不過她的家人沒有一個是好打發的。

“他說你最近在學校的表現有點奇怪,”他照實轉述,“應該不是我們給你壓力造成的吧?”

“應該說,根本沒有所謂的壓力。”喬浚 果然無法一直保持沉默,還是忍不住補充了一句,但馬上就遭到父母一致的白眼相向,只得笑一笑,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說。

“小媛,”姚玉清以一貫的慈愛態度道:“如果你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何不說出來讓大家一起幫你想辦法呢?我們是一家人啊!

喬媛有點不太習慣他們如此正經八百的表現,她的家人一向是很隨心所欲的。而她現在也已找到自己“怪異”的地方了,相形之下,他們也不是很怪異了。

本來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將這事說出口的,但她此刻確實感受到與家人血脈相連的親密感,覺得其實說出來也無所謂,頂多讓他們以為自己在說笑,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

喬媛清了清喉嚨,沉吟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只不過是現在有一個鬼老是跟在我身邊,我會沒事一個人自言自語全是他害的,因為他實在太羅唆了!

阿熙本來安靜地待在她身後,聞言立刻提出抗議——我不是鬼!我也不羅唆!

喬媛先是瞄了他一眼,然後才繼續對她那些已然無面表情的家人說道:“剛剛那個羅唆的傢伙在抗議,說他不是鬼,更不是羅唆的鬼。”她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其實我也不很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簡單地說,我是‘見鬼’了。”

喬斌、姚玉清和喬浚三人全瞠目結舌地直盯著喬媛,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知道這件事很不尋常,但是你們好歹也稍微表示一點意見嘛!”喬媛抱著阿希,等著他們的反應。

“小媛,你是說你可以看到……一些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喬斌還是忍不住要再確定一下。

“可以這麼說。”喬媛承認道:“不過我只看得到一個。”

突然,除了喬媛之外的三個人一起大聲笑了起來,並不是那種聽到什麼可笑之事的哄堂大笑,他們的笑聲中充滿了愉快和喜悅。看他們如此興奮的樣子,喬媛只感到莫名其妙,搞不懂他們為什麼會這麼高興。

“你們在笑什麼啊?”

喬浚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小媛,你可終於長大了。”

姚玉清也上前擁抱女兒一下,“小媛,現在你也完全成為這個家庭的一分子了。”

喬媛還是沒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等等,你們先把事情說清楚啊!你們確定自己聽到的和我說出來的是一樣的嗎?”他們怪異的反應令她不由得懷疑了起來。

雙親和兄長三人相視一笑,最後由喬斌代表發言,“小媛,其實有件事我們一直未曾告
訴過你,因為這件事情對毫不知情的你來說是很難理解的,我們也不想令你感到困擾,所以
才一直瞞著你,我一直希望能有機會對你說明這個事實,現在終於有機會了。事實上,我、
你的母親和阿浚,全都可以看到所謂的鬼。”

這下子,說不出話的人換成喬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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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媛真是再怎麼樣也料不到事情竟然會是這個樣子的,這下可好了,原來他們這一家子全都是“異類”,世界上大概不會有比這更怪的事了。

震驚過後,喬媛還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原來一切都是有理由解釋的,她的“特殊能力”的來源竟是“家族遺傳”,家裏的每一個人都早已有過這種“體驗”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鬆口氣——終於明白為什麼老覺得家人有點怪怪的。但事實上,她才是奇怪的那一個,如今不過是恢復“正常”罷了。

她的父親對這種一家子全有“特殊能力”的“現象”,倒是有個十分“合情合理”的解釋。

“基本上,我們喬家世代以來,由於體質的關係,一直就很容易接收到另一種不同的能量,也就是可以看到所謂的鬼;而且也會很自然地遇上有相同能力的伴侶。”喬斌深情地和妻子互看了一眼,“像是你母親,以及我的母親也都有類似的能力,因此後世子孫大半也都有這種能力,不會因為血統混雜而失去了這份能耐。其實你早該能看得到這些‘東西’了,像喬浚在四歲的時候就可以和名副其實的‘小鬼’玩在一起了。我推測你可能是因為下意識地排斥這種事,因而自我封住這種力量,所以這些年來你一直沒表現出這種能力,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只是生活中會少了點樂趣。”

“我可不覺得這種事有趣。”喬媛對老爸的話顯然並不贊同。

不會啊!我覺得很好嘛!阿熙很不識相地插嘴。

喬媛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至於你的阿熙嘛……”

“他不是我的!”喬媛抗議道,不管怎麼樣,她和阿熙根本非親非故,這麼說實在太奇怪了。

但其他人卻不這麼認為。

“既然那個阿熙只有你能看得到,而我們頂多是感覺得到有這麼一號人物存在,所以說他是‘你的’又有什麼不對呢?”喬浚反駁道。

“可是我不要你們這樣說嘛!”喬媛懊惱地道,因為如此一來,她和阿熙間的關係似乎變得很特別,使她心中有著莫名的不安。她突然感到阿熙的一隻手搭在自己肩上,仿佛想安慰她似的,她並不排斥他的舉動,反而心中的不安漸漸平息了下來。

姚玉清隱隱地已看到了一個淡淡的人影,和丈夫互望了一眼,心中有點明白了。

“其實,我們也不是什麼都看得到的。除非和對方的能量有強烈的感應,才能看得到,甚至與他們交談,這種感應是很難解釋的,總之,和雙方都有關係就是了,”姚玉清補充道。

“所以,”喬斌接著說:“這個阿熙和你之間必然有著某種特殊的牽系,所以只有你能看得到他,也才會使你在這個時候突然恢復了能力。因為除非是一種特別的衝擊,否則你的自我封閉不會如此輕易就解開的,尤其你—直不相信這種通靈能力是存在的,若是硬要引發你的能力,說不定會造成意想不到的後果。而如今你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是吧?”

喬媛點頭後將視線移到身旁的無人處,聆聽片刻後轉述道:“阿熙說他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過來的,好像也是見列我之後才逐漸有了力量的。”

“這麼說,我們的推測應該不會有錯了,”姚玉清看著丈夫,又轉向喬暖,“他還說過什麼嗎?”

喬媛搖了搖頭,“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說要我幫他找他的身體,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教我從何幫起嘛!”

“耐心點,”喬斌說道:“他獨獨會被你吸引過來不是沒有原因的,等時候到了,‘命運’自然會告訴你該怎麼做了。”

喬媛只有認命地歎口氣,不然還能怎麼辦呢?

“對了,”喬浚突然開口問道:“你看得見其他的……鬼嗎?”

“我不知道,到目前為止,我也只看過這一個。”她瞄了阿熙一眼,又補充道:”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想看看其他的,光—個阿熙就夠麻煩了。”

不會吧,我真的耶麼惹人厭嗎?阿熙忍不住稍微表示了一點小小的意見。

喬媛斜眼看著他,”如果你不要老是在我和別人說話的時候插嘴,就不會太討厭了。”

好吧,我儘量就是了。

喬媛見他說得那麼勉強,諷刺地道:“那我還真要多謝你了。”

好說。

他的回話又惹來喬媛一個大白眼,要是做得到的話,她真想踹他一腳,看他還敢不敢這樣說話。

“小媛,不必擔心,就算你看得到‘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差別的。”喬斌若無其事地安慰道,好像她方才的“自言自語”根本沒發生過似的,“因為會來和我們打交道的‘非人類’只是少數中的少數,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通常他們是和人井水不犯河水的,有時根本用不著理會他們,像你的阿熙這個特殊的例子是少之又少,就算在喬家的族人中也沒有發生過,只能說是命運的安排了。”

但當他說到“喬家的族人”時,突然有種欲言又止的神情,最後還是沒有再補充什麼。

“只可惜你後頭那傢伙沒這麼好打發,”喬浚幫妹妹說出了她的心聲,“你只好慢慢努力了。”

對極了!阿熙一臉贊同的表情。

喬媛看著父親,“爸,我有沒有辦法揍這傢伙?”

喬斌愣了一下,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媛媛,別這樣嘛!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阿熙是一失“言”成千古恨,如果找不到一個修理他的辦法,她是絕不會善罷幹休的。

“我告訴你吧!”喬浚是唯恐天下不亂,他立刻就猜到她這麼問的用意了。更何況,提供小妹一個洩恨的目標,也免得她受氣的時候無處發洩,遷怒到自己的身上來,那才叫倒楣呢!”只要你能夠凝聚足夠的精神力,就可以對他們這種靈體造成某種衝擊,多練習幾次,他就隨你愛怎麼打就怎麼打了。”

喬浚!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我?阿熙大聲抗議,只可惜喬浚根本聽不到,所以抗議無效。

“謝了!老哥。”喬媛虎視眈眈地瞪著阿熙。

“不必客氣。”喬浚愉快地道,他可以想見未來的日子一定會熱鬧有趣得多了,因為恢復了靈覺的喬媛似乎在個性上也有了微妙的改變;或許,使她改變的其實是阿熙。

阿熙的身影一閃即逝,喬媛抱著一直很安靜的阿希站了起來,冷笑道:“沒關係,你跑吧!我就不相信你永遠不出現在我面前,到時候就有你好看的了。”

喬斌在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末端後才問兒子:“你為什麼要告訴她?”

“好玩呀!”喬浚微笑地道:”看看她能做到什麼程度,我相信她的能力絕對不只如此。而且我對她和阿熙之間的牽系也很好奇,媛媛是第一次這麼注意一個異性,難道你不認為這是個很特殊的情形嗎?”

喬斌表面上不置可否,但他心裏和妻子一樣,都十分贊同喬浚的說法。”那我們就靜觀其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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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媛一回到自己的房間,阿希就躍出她的懷抱,奔向房間的一個角落,做出磨蹭的動作,把它的頭靠在根本什麼都沒有的空氣中,只有喬媛看得到那個伸出手來輕撫它的“人”。

阿熙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他知道喬媛還有話要和自己說,但他還是冒了一點險的,因為他不敢肯定她會不會就這麼放過自己。

喬媛不悅地悶咳了一聲,阿希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奔回她的懷中,撒嬌似地叫了兩聲,令她也無法對它生氣了。不然還能怎麼辦?她就是吃這一套嘛!

“阿熙,我有件事想先和你說清楚。”她抱著阿希說道。

說吧!有什麼事?見她不再準備“修理”自己了,阿熙才松了口氣。

“只有一件事。”喬媛強調道:“既然現在我不幫你也不行了,所以我一定會幫你找回你的身體,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的。只是我有—個條件,不管要怎麼進行,一切都要等我考完了聯考以後再說,到時候我絕對不會再推託的。”

阿熙點點頭。

“還有,”她再次叮囑道:“在這段期間內,你不可以再打擾我讀書,你只要安靜一段時間就好,反正也只剩下一個月了,用不著等太久,同意嗎?”

同意。我就是在等你這一句話,你終於肯幫我了。謝謝。

阿熙的臉上浮起一抹帥氣的微笑,並靠向她,輕觸她的臉。

喬媛愣愣地看著阿熙消失在眼前,臉頰上還留有感覺。明明是沒有實體的,但她卻真的感到有人吻上了自己的臉頰;而且,任何震撼都遠不及阿熙的吻來得強烈。

最奇怪的是,她好像並不討厭。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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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9 00:55:5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喬媛終於能過一段比較安靜的日子了。

阿熙的“言行”已經收斂了許多,至少不會惹得她老想吼人,不過她有時候還是會被—顆突然從牆裹伸出來的頭給嚇到,但是她又不能怪他這麼做,因為靈體沒有開門的必要。

總之,阿熙不再那麼討人厭了,喬媛終於能趁著這最後一段時間做好最後衝刺。

其實,在她念書念得很煩的時候,也曾想過要利用阿熙這個難得的“資源”,要他在考試的時候在旁邊給自己一些提示。但這只是一瞬間的念頭,並不是不該作弊的道德規範阻止了她,而是因為要靠阿熙實在太危險了;再怎麼說,他知道的東西絕對不會比自己多,要依賴他還不如自己多看點書來得可靠。那種念頭只能在感到倦怠的時候聊以自慰罷了。

休息一下吧!難道你都不覺得累嗎?

阿熙坐在她的床上,阿希則蜷伏在他的身旁,任憑那只有影無形的手撫弄著它的頸背,
比起喬媛的書桌,它現在更喜歡待在有人“按摩”的地方,看它舒服得直打呼嚕的模樣就知道了。

喬媛伸了一個懶腰,揉揉發酸的頸部。“沒辦法呀!已經沒剩多少時間了,不多看點書怎麼成呢?”

你一定能考上理想舉校的,別在這個時候這麼努力地折磨自己了,如果你休息十分鐘,我就說個故事給你聽。

喬媛立刻轉向他,“你又想起什麼了嗎?”

阿熙點了點頭。你要聽嗎?

“當然要!快說吧!”

那是另一個片段,有很多人包圍著我,氣氛非常熱烈,我可以感覺到他們因為我而變得非常快樂、興奮,但我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而使得他們會有這種情緒反應的。阿熙在敍述時並未表現出任何情緒,好像那根本是別人的故事一樣。接著,他又描述一些閃過他記憶中的畫面,有一些快樂,但也避免不了悲傷。

喬媛坐到他的身旁,安慰道:“你已經慢慢地想起一些事情了,等我可以開始幫你找線索時,你一定可以把這些事連貫起來,我們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阿熙看著她,溫柔地笑了。但願如此。

這一段日子以來,阿熙逐漸想起一些過去生活的片段,也許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但多少能令喬媛愈來愈瞭解他。她知道他擁有一個十分幸福的家庭,但是自從父親因病去世之後,便似乎有一道無形的陰影籠罩在他四周;而他的生活總是被許多人圍繞著,好像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

這一些片段之間,似乎都有一些關聯,問題是,他還無法把它們連接在一起就是了。

喬媛另外還有一個新發現,那就是,阿熙絕對有雙重人格。由他所記起的那些回憶聽起
來,他似乎應該是一個比實際年齡更成熟——不管他現在到底幾歲——而且被一些人事的歷練磨得更為穩重的人,與他人共處時應該十分令人難以接近才是。但事實上,由喬媛自己的經驗看來,他實在是輕浮得可以!非常喜歡調侃別人,而且還非常多嘴。

不過,在逐漸瞭解他之後,喬媛也不再那麼討厭他了,因為他在她面前所表現出來的是他真實的自己,而非在面對其他人時,刻意戴上的防備面具。

漸漸地,喬媛對他的真實身分愈來愈好奇,她想看看真正的阿熙會是什麼樣子的。

為了便於讓阿熙在想到一些事情時能夠馬上告訴她,喬媛現在都留在家裏念書,反正學
校已經停課了,去不去也沒什麼差別,而且在家裏無論她再怎麼“自言自語”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省得又引來其他人的議論,徒增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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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熙自渾沌狀態中突然覺醒過來。

平常喬媛在睡覺的時候,他也會進入一種類似半睡眠的狀態,雖然睡覺對他來說不是很必要,但是休息一下也好,反正又沒有別的事好做。

對於依附著喬媛的日子,他也沒有什麼不滿,只是有時候難免會覺得有一些無力感,尤其當他無法想起自己的過去時。

喬家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接納是額外的收穫。其實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只有一個——喬媛,不是因為她是唯一看得到他、聽得到他的女人,事實上,在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就完全被她給吸引住了;不管他有沒有過去的記憶,他都知道,這個女孩就是唯一能夠進駐他心田的女人。

無論日後的情況將會如何,他只要能時時刻刻地待在她身邊,就已感到心滿意足了,而現在的情形剛好符合他的期望。他可以感覺到喬媛對自己的觀感正在慢慢地轉變中,很自然地接受了他。但若是他的情形仍無法改善,不能用自己的手擁抱她、保護她,那麼他也許永遠也不會向她表明心意的。

看著她恬靜的睡容,他的心中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這些日子以來,只要一想到將來她或許不會永遠屬於自己,連他那不知道流落何方的心都會感到一陣抽痛,他一定要盡一切的努力不使那種情形發生。

方才令他覺醒的感應再度出現,最近他的力量愈來愈強了,不但可以隱約在人們面前“現形”,且漸漸能掌控想要與誰“溝通”,也許不久後就會想起更多事情了。至於現在,他要去弄清楚到底是什麼在擾“人”清夢。

穿出房門,他來到樓下,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自外潛入客廳,動作十分熟練,舉手投足間頗有高手的自信,正準備“大顯身手”。

當小偷的手伸向一隻價值不菲的花瓶時,阿熙冷冷地開口——你不覺得這麼大的東西拿起來不太方便嗎?

對方嚇了一大跳,連忙轉身,陰暗中只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對於自己竟末發現身後何時出現了這麼大個人,感到有些訝異。

由於功力逐漸增強,阿熙立刻伸手扶住那個有點搖搖欲墜的花瓶,這是喬媛最喜歡的,要是有什麼差錯,她一定會氣死了。

小心點,難道你不知道在闖空門的時候,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要保持鎮定嗎?

聽了他的話,這位仁兄反而松了一口氣,完全把阿熙當成同行了。“我們都看上同一個目標,也算是有緣,就讓我們各自行動,互不干涉,拿了什麼都算自己的,可以嗎?”他馬上想好了怎麼“分贓”了。

阿熙聳了聳肩。我無所謂,但恐怕有人不同意。

他愣了一下,“誰?”

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

這位老兄倒是很聽話,轉頭一看,突然慘叫一聲,因為他看到了一大堆齜牙咧嘴、面目
猙獰的鬼怪,這突如其來的驚嚇讓他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方,連思考的能力都自動消失了。 本能地,他想要找個同伴一起承擔這一切,又轉身看向方才那個年輕人,卻不見人影。你找我嗎?阿熙站在另一個地方。

“你……你……”他張口結舌地瞧著阿熙,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沒怎麼樣啊!只是想提醒你,最好不要打這一家人的主意,否則你會惹惱很多你絕對不想要招惹的“人”,未來的每一個晚上都會遇得雞犬不寧。阿熙坐在“椅子”上,坐姿是沒錯,但整個人卻浮在半空中,那張帥氣的臉也變得死氣沈沈的。

阿熙用自己那張已變得半透明的臉逼近那個嚇得動彈不得的老兄。相信我,你絕對不會想遇那種生活的。

其實,用不著再次強調,他早巳嚇得魂飛魄散了,等他一找回逃跑的力氣,立即拖著兩條發軟的腿連滾帶爬地奔了出去,也顧不得發出了多少聲音,還被傢具絆倒了兩次,慘叫連連地逃出了這棟鬼屋。

此時間聲而來的喬家人正好看到那個小偷的背影,以及因兩張橫倒的椅子和茶几而顯得有些淩亂的客廳。

各位大哥、大姊,謝謝你們的幫忙。

阿熙朝方才那一票孤魂野鬼行禮致謝。他們也一掃原先嚇人的面貌,換上一張和煦的臉孔,愉快地和所有的喬家人和阿熙揮手道別。

除了喬媛之外,其他人都舉起了手。

“這是怎麼回事?”雖然她已習慣了阿熙的存在,但突然看到這一大票會忽隱忽現的東西,還是讓地嚇了一大跳。

有小偷。是我們把他嚇跑的,我想他一定很後悔挑上這一家,以後大概再也不敢從事這種危險活動了。



“小媛,早啊!”喬浚精神奕奕地和一臉沒睡夠的小妹打招呼,“你的阿熙呢?”

喬媛回頭看了一眼,“他正對著媽做的蛋餅流口水,別理他,反正他什麼也不能吃。”

自從阿熙在那個晚上聯合群鬼趕走那個倒楣的小偷之後,在喬家的地位便大幅提升,幾乎可以算是正式成員了。不過這種轉變還有一個額外的因素,也許是因為阿熙的力量愈來愈強大了,使得他們得以親眼見到他,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可確定的是他絕對是個年輕英俊的小夥子,只要他有希望恢復的話,他們是不會反對喬媛和他在一起的。

這一家子也開明得太過火了,喬媛當然不知道他們的心裏在打些什麼主意。但既然普通的男孩都無法引起她的注意,也許一個與她形影不離、對她糾纏不休的幽魂比較能夠打動她的心吧!

而自從那個晚上之後,喬媛好像突然開了竅,不只是阿熙,她還能看到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了,看不見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現在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認為空間很大的家竟然這麼擁擠。平常的時候還好,一些無主的幽魂要進入這裏並不容易,但喬家的歷代亡魂在死後仍然擁有特別的力量,三不五時就會順道來拜訪一下。

喬暖不久後就遇上了一個大集會,那情境真可比擬為廟會大拜拜,一大堆曾祖父、曾曾祖母、舅公、姑婆、嬸婆等,反正只要可以在稱謂上加上兩個曾以上的人物全都出現了,她從來不知道他們家竟然有這麼多親戚;當然了,如果連八百年前的第一代祖先都還會不時來逛逛,這種親戚的數量還少得了嗎?而喬斌又很不幸地身為這一世代的老大,用古代的術語來說就是嫡長子,因此他家就理所當然地成為“祭壇”了。

要是換了其他人只怕早就叫救命了,但喬媛就像是初次見到長輩的小女孩,在那些老祖宗的殷切招呼下,只有別無選擇地一一“認祖歸宗”了。

喬媛真是又無奈又好笑,因為那些老鬼們竟然像在審孫女婿般地盤問阿熙,他竟然也若無其事地和他們攀談,倒令他們對他感到十分滿意。喬媛對此並不以為意,因為她並不覺得阿熙是認真的。只是有個疑問,若是每個要進喬家門的人都要接受祖宗八百代的盤問,那麼難道不會把人嚇跑嗎?但話又說回來,那些沒被嚇跑的肯定神經十分堅強,也不愧為喬家人了。

然而,其實喬媛更想做的是大哭一常她就快考試了吔!只剩下兩個禮拜,而她竟被這些鬼困在這裏進退不得,不知還有誰會比她更慘的。幸好這些老鬼在該走的時候就會全部離開,否則她還真不知要用什麼辦法,才趕得走這些老祖宗呢!

在那些祖宗們離去之後,喬媛才發覺還留有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她只知道他不是喬家的“人”,正想開口詢問的時候——“爸,你怎麼會在這裏?”阿熙訝異地道。

鄭重賓微笑地說:“我是來看看你的……阿熙。”他似乎並不習慣這麼叫兒子。

“那媽她們呢?都還好嗎?”見到了父親,他好像一下子想到了許多事情。

“她們都很好,你不必擔心,她們都在等著你回去。”

“我真的能回去嗎?”阿熙忍不住問道。

“當然可以。”他看了喬媛一眼,“只要有她的協助,那是遲早的事。”

阿熙原本的不確定,因為父親的一句話而煙消雲散了。

喬媛腦際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連忙低聲向阿熙說道:“阿熙,既然他是你爸爸,為什麼不請他告訴你一些以前的事呢?”

阿熙還沒開口,鄭重賓溫和的聲音傳來——

很抱歉,喬小姐,我是不能這麼做的,因為這個試煉必須由你們兩個人獨力完成,外人是不可以插手的。

喬媛聞言顯得十分失望,地本來以為可以把事情弄得簡單一點的,沒想到結果還是一樣,只好輕籲了—口氣,“好吧,你們聊吧!我先回房了。”

等她走開之後,鄭重賓對阿熙道:”很好的女孩,你的眼光不錯,要好好珍惜。”

“我知道。”阿熙愉快地道,並不訝異父親已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終於考完了!

在考試的時候,喬媛還特別嚴禁家裏所有的鬼——包括阿熙,到考場去,免得擾亂她考試的心情。只有喬浚得義無反顧地去幫她漏風、送水;反正哥哥本來就是用來使喚的,她才不會客氣呢!

考完之後,她完全松了一口氣,而且對自己的成績非常有自信,因為她在作答時感覺十分順暢、注意力集中、思緒特別清晰,連平常容易忘記的東西也都還記得。

她總算可以暫時把那些愈來愈惹人厭的書本丟到一邊去了。在等待放榜的這段時間,她準備來完成自己的承諾。

媛媛,現在你總該可以開始幫我的忙了吧?阿熙倒是很會把握機會。

“沒問題!”心情好的喬媛是很好說話的。”但是我們要從什麼地方開始?”

這要你自己來決定了,我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喬媛歎口氣道:“可惜你爸不肯幫忙,要不然就用不著這麼麻煩了。那時候應該先向他
把你的名字問清楚,至少不會搞不清楚你到底是誰了。”

我也沒辦法。阿熙聳了聳肩。他一向只做他自己認為正確的事,誰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

“就只好用這個笨方法了。”喬媛無奈地道:“我們從你出現的那天往前查起,看看有沒有什麼意外事故,反正我看你也不像是病死的。先碰碰運氣吧,若是真找不到,再想其他的
辦法好了。”

阿熙當然不會有意見了。

“走吧!”喬媛拿起提包,快步走出房門。

一下樓,又看到喬浚優閑地坐在客廳喝茶看報紙。

“喂,你怎麼這麼閑啊!我看你好像天天放假一樣,寒假五個月、暑假七個月,整天坐著不動,小心以後會中年發福喔!”

“那種事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他極有自信地道,又瞄了喬媛—眼,“你要去約會嗎?穿得這麼隨便不會有人抗議嗎?”

“你少胡說八道了!”

喬浚話才說完,突然覺得有人打了自己一下,他摸著後腦回頭看,“誰打我?!”叫是叫得很凶,卻沒有什麼效果,因為沒有半個人影。他又懷疑地看看喬媛,她則一臉無辜地站在一旁,表示不可能是她動的手。

“這就是你亂說話的報應!”喬媛串災樂禍地道,肚子裏卻笑得連腸子都快打結了,地比誰都清楚是誰在作怪,因為阿熙正在喬浚身旁準備下一波的“攻擊”。

“搞什麼鬼?”喬浚莫名其妙地道,話聲剛落,馬上又被敲了一下,這下倒是敲出他的感應力了。“阿熙!一定是你這傢伙!”

阿熙緩緩現身。

答對了!因為你教媛媛怎麼對付我,我就用相同的方式來反擊。實驗成功了!

“所以你以後最好少欺負我,我現在可有一個‘打手’了。”喬媛微笑道。

喬浚只得歎了口氣,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啊?

“哥,我要去圖書館。”

“去啊!你什麼時候開始要向我報告行蹤了?”喬浚沒精打彩地道。

喬媛只是微笑不語。

當了她這麼久的哥哥,喬浚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有再歎—口氣,站了起來。“知道
了,我載你去就是了,走吧!”



喬媛埋首在成堆的報紙中。

由於實在是沒什麼頭緒,只有鎖定了社會版,碰碰運氣吧!

但是,她的運氣顯然不太好,她的手因為翻了太多報紙而沾上了許多油墨,卻仍找不列半點蛛絲馬跡。

然而為了自己的承諾,只得硬著頭皮連續找了二個小時;翻得頭昏眼花,差點錯過了那張照片——

—直翻列大約離阿熙現身的一個月前,終於讓她找到了!一張不甚清楚的黑白照片吸引住了她的視線,然後是那附在照片旁的名字——鄭熙人。

喬暖倒抽了一門氣,是那個歌手!那個許玉萍和柳文秀迷得要死的鄭熙人!她還記得那段時間閃為這場意外而使得每個人都傷心非常,她也看過他的照片的,怎麼會沒有一點印象呢?

阿熙因為感應列她精神上的衝擊而出現在她身旁。“怎麼了?找到什麼了嗎?”

喬媛沒理他,繼續翻到當天的綜藝版,立刻看到一張又大又清楚的彩色照片,還有旁邊的兩句話——

如流星般散發出熾熱光彩,卻像隕石般瞬間消逝無蹤的巨星——鄭熙人。

喬媛愣愣地瞪著這張照片,如果她早點翻到綜藝版的話,也許就用不著浪費這麼多時間了。

天哪!原來我是這麼偉大的人啊!

喬媛還是沒理會他,逕自看著報紙。這些報導仔細的敍述了車禍的發生經過,詳細得好像記者就在現場看到了一切似的。她將所有的相關報導全數吸收,內心的驚訝真是難以言喻。

一直到現在,喬媛才真正體認到鄭熙人真的是個紅得帶紫的巨星,完全超乎她的想像,

從這些詳細敍述他演藝生涯的文章中,她能感受到鄭熙人的紅極一時,以及意外發生後無數
人的哀思與深切的惋惜,還有衷心的祝福。

但她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眼前這個正對著她嘻皮笑臉的靈體,和報上那個頗負盛名的歌手連在—起。這兩人的形象實在差太多了,若非真是“罪證確鑿”、兩張臉完全一模一樣,她是不會相信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的!

“這真的是你嗎?”她還是忍不住要確定一下。

應該不會不是吧!再看看其他的報紙還寫了些什麼。

喬媛再翻另一份報紙,阿熙在看到一張照片時突然有了反應。

是文岡!對了,那時他也在車上,他有沒有怎麼樣?

“沒事,只是受了傷,現在大概好得差不多了;而你則是半死不活,性命垂危。”喬媛看了他一眼,“我看還是沒救回來吧!”

她整理出—堆報紙,“回去再慢慢研究這些報導,我有幾個同學對鄭熙人很死忠,一定知道不少消息,有必要的話再去找她們好了。”



喬媛窩在房間裏將她找到的所有與鄭熙人有關的報導都細看一遍,真是愈看愈有“距離”,這個紅極—時的風雲人物怎麼會是地身邊這個多嘴的長舌公呢?但她也逐漸對這個與眾不同的歌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是因為“阿熙”,而是因為“鄭熙人”,借由別人的眼光,她一點一滴地瞭解了他是個怎樣的人。

首先,他是個很好的歌手。一開始他的確是憑著那張迷人的臉孔走紅的,當然,他本身那種特殊的魅力亦是功不可沒,再加上一副貨真價實的好歌喉,所到之處無不讓歌迷為之瘋
狂,天王巨星也不過如此。

在他出道後的五年問,簡直是潔身自愛得過了頭,從來沒有和任何女星鬧過不清不白的誹聞——男的也沒有。也許和他有時會被批評為“孤僻”有關,就算是在唱片的宣傳期,也很少主動和演藝圈內的人接觸;若非必要,他更不會在非宣傳期出現在傳播媒體上。但也許是這種神秘感,反而更塑造出他獨特的魅力,令廣大的歌迷為這憂慮王子的形象如癡如狂。

鄭熙人真的非常神秘,從來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背景來歷。 公眾人物一般來說是不可能保有如此的隱私,但他的保密功夫偏偏就是好到家了。因此喬媛根本也得不到任何更進一步的線索,尤其在車禍發生之後,對於家屬的哀傷通常也是報導的一個重點,但卻好似被人完全禁止了似的,—字也沒有提到過有關他家屬的事,在這種時候,他的家人依舊是個神秘的存在。

喬媛不由得隱隱有了一些感覺,似乎鄭熙人的神秘和他的身家背景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若是要追查下去,勢必要從這個方向來著手,但她又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呢?要她自己找上門去說明實情這還是小事,頂多讓人給轟出來,這種臉她還丟得起。然而,問題是她根奉不知道他家在哪里,而且也無從查起,難道要她去翻電話簿嗎?這種勞心勞力的事她才不肯做呢!

另外,她還特別注意到有一個十分有名的新銳導演準備找鄭熙人拍電影的消息。喬媛對這個導演有滿深的印象,因為他拍出來的電影不但有內涵、有深度,而且還能迎合大眾的口味,都是叫好又叫座的,假以時日,甚至可能成為經典之作。

不過,阿熙卻顯得十分不滿意。

你知道這傢伙,卻沒聽過我?!

說到這—點,喬媛不能說沒有—點愧疚,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完全疏忽了這一號人物,連看到照片都會視而不見,對他的歌當然也聽而不聞了。不過縱使她為此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也絕對不會表現出來的。

“人家拍的電影有水準嘛!”喬媛為自己辯駁道。

哦?難道我的歌沒有水準嗎?

“我又沒聽過,怎麼會知道?”

那我麻煩你聽過以後再做評論,可以嗎?

“好吧!”喬媛一答應就後悔了,因為這表示她得自掏腰包去買錄音帶。她覺得自己還真是倒楣,竟然不小心得到這種“見鬼”的能力,還碰上一個這麼麻煩的鬼,附帶了一連串的麻煩,害她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最討厭的是只有自己能清楚地看到他,讓她覺得自己不幫忙都不行,好像是上輩子欠他似的,一想到日後不知道還有多少麻煩,就渾身無力。

那個導演叫什麼名宇?

“耿培庭,記得嗎?”

阿熙似乎在努力思索。

我覺得這個人和我應該有點關係,但是我一時想不起來,如果有他的照片就好了。

“談何容易!他的神秘感可不小於你,連露個臉都不肯。”喬媛終於有機會表示自己一肚子的不滿了,“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人是怎麼想的,一個比一個神秘,難道不知道這樣會給人家帶來很多麻煩嗎?”

大概是我們沒想到會有這種麻煩吧!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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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9 00:56:4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在其他人的眼中,喬媛似乎在一夜之間成為鄭熙人的歌迷了。她搜集有關他的剪報和所有提及他的雜誌,甚至到唱片行去翻找他過去所出的每一張專輯;白天跑圖書館翻舊報紙,晚上就關在房間裏整理資料,並佐以鄭熙人所唱的每一首歌曲。要不是她的家人知道她這一切作為部和那個跟著她的阿熙有關,大概會以為她真的出了什麼毛玻除了考試之外,他們從未見過地對一件事情如此熱中,尤其是對一個男人。

喬媛在這件事上所花的心思是非常明顯的,光看她房間、桌上那一疊又一疊的剪報就知道了,而且連重點都不忘標明出來,好像在作功課一樣。

在發現“阿熙”真實身分後的—個晚上,喬媛終於受不了了,她扔開了手上的雜誌,大叫道:”我受夠了!從明天開始,我絕對不再接近圖書館和舊書攤一步!”

原本專心浸淫在自己歌聲中的鄭熙人來到她身邊。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你還好意思問?”喬媛不客氣地質問道:“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天天跑圖書館,還買了一大堆雜誌和你的專輯。結果呢?一點用處也沒有!我真搞不懂自己到底在忙些什麼?”

媛媛,你別急,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們?!”喬媛開始發飆了,“你說這種話也未免太不知羞恥了吧!花力氣找資料、花錢跑腿的人可都是我!而你呢?除了知道該怎麼玩我的音響,整天放你那些無聊的歌之外,又幫了什麼忙?鄭先生,請你搞清楚一點,這可是攸關你生死的大事,自己不多出點力,難道我就活該倒楣要來幫你做這些事情嗎?就算是廉價勞工都比我還好一點!”

媛媛,冷靜點。

鄭熙人試著要安撫她,結果卻適得其反。

“冷靜?要我冷靜絕對沒問題,只要你馬上消失,從此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就好了!”

鄭熙人突然攫住了她,用男人最常用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嘴。他早就想這麼做了,現在總算逮到了機會。

喬媛一下子愣住了,明明應該是什麼感覺都沒有的,但她的唇上卻有一種既真實又奇異的感觸。她完全沒有掙扎或抵抗,因為她連思考的能力也在那一瞬間全部消失,整個人都儍掉了。

你可以做得到的。

他用雙手捧著她的臉,喬媛也不由自主地直視著他那雙寫滿了誠摯的眼眸。

我聽那些歌,是因為它們代表了我過去的一部分,每當那些旋律穿過我心中時,我就覺得似乎能想起一些事情。所以你不必著急,也不會白費力氣的,因為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又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喬媛回過神來的第一個念頭是,自己的“初吻”竟然被一個連真實形體都沒有的“人”給奪去了。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這種荒謬的事說出去絕不會有人相信的,而她連回他一個巴掌都有困難。

“你怎麼……”喬媛根本沒有把他剛才說的話聽進去,她用手抹了抹嘴,真的有那種感覺,而她竟然—點也不覺得反感,天哪!她該不會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半人半鬼的傢伙吧?!

媛媛,你也不必這麼誇張吧!喬媛不自覺的反應令他有些難堪。我只不過是想讓你冷靜下來而已嘛!

“那也不必用這種方法啊!”喬媛以不悅來掩飾心中的羞怯。

鄭熙人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心情。這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是又怎麼樣?誰像你沒事就能交上一大堆女朋友!”喬媛白了他一眼,“反正你什麼都不是,我也不用承認!”

這麼說來,我可以多試幾次羅?

喬媛連忙捂住嘴,“我不要!”她可以感到血液已經充滿了自己的雙頰。

鄭熙人見好就收,心想,不能逼得太緊,否則會把她嚇跑的,還是換一個比較安全的話題吧!

你現在還覺得我的歌很沒水準嗎?

喬媛聳聳肩道:“大概比沒水準要好一點吧!”

她就是嘴硬,其實她一開始就發現鄭熙人不論是歌聲、曲風都搭配得非常好,完全合乎她的胃口。只不過,她是絕對不會說出自己的想法的,更別說是讚美了,她就是不想讓他覺得太愉快。這個輕浮的傢伙,一天到晚就只會占她的便宜,這算是小小的報復吧!

喬媛盯著他,剛才她就覺得他有點怪怪的,現在終於讓她找到答案了。“阿熙,你不是透明的。”

是嗎?

他低頭看看自己,馬上就猜到了原因,每次當地和喬媛接觸的時候,就會感到有一股力量湧向自己。

一定是剛剛那個吻的效果!太好了,我們再多來幾次吧!

喬媛馬上以堅強無比的意志力“擋”住了他。“你少來!給我安分地做你的幽靈吧!”

面對她的“無情”,鄭熙人只好無可奈何地放棄了,如果他能早點回到自己的身體就好了,到時候,他會讓她無法拒絕的。

“你到底還想起了多少過去的事?”喬媛把話題轉了回來,“我真的沒辦法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裏找到什麼,還是得靠你自己去想了。”

我只肯定一件事。鄭熙人的神情轉為嚴肅。那場車禍絕對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喬媛有些訝異。

鄭熙人點點頭,雙手背負在身後來回踱步著。

其實我早就有一種感覺,有個人非常討厭我,我會成為歌手,一半是因為興趣,一半是想表明立場,讓他明白我並不想和他爭。

“爭什麼?是誰那麼討厭你,甚至要置你於死地?”

我現在還想不起來,但是如果讓我看到那個人,一定可以認得出來。

“那現在怎麼辦?”

第一,找黃大岡;第二,找耿培庭。我想應該可以找他們幫忙。

“等—下!”喬媛截住了他的話,“黃文岡是你的經紀人,要我找他還有話說,但是耿培庭那個大導演有可能會幫我嗎?”

那是我的直覺,聽不聽隨你。

喬媛無奈地看著他,“”還有一個問題,我要怎麼說呢?難道要告訴他們,鄭熙人的幽魂正站在我的身後嗎?那我不被當成神經病給關到療養院去才怪呢!”

別擔心,到時候一定會有辦法的。

又是這句老話,她聽得部快煩死了!

這個時候,音響所放的歌曲停了下來,一直端坐在地上聆聽歌聲的阿希也轉過頭來看著他們,抗議地叫了—聲,鄭熙人馬上運用他的“超能力”換上另—張CD,不一會兒,流暢的歌聲再度充滿整個房間。

阿希在此時跳上床,擠在兩人之間,卻向鄭熙人撒嬌,要他撫摸它。

喬媛看著因如願而顯得心滿意足的阿希,笑駡道:“你這個叛徒,重‘色’輕主!”

阿希一臉無辜地看著她,誰教它是母貓呢?

“在採取行動之前,我想再去打聽看看有沒有別的消息。”喬媛不再理會那只母貓,向身旁的“公人”說道。

也好,但是要向誰打聽呢?

“忘了你那些忠心的歌迷了嗎?”



“我考上了!”

喬媛歡欣的心情溢於言表,能夠順利考上理想的大學和科系當然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儘管她早就篤定自己一定考得上,但是收到錄取通知時還是令她雀躍不已。

來向她道賀的除了她的雙親和兄長之外,連喬家那群數量龐大得嚇人的列祖列宗竟也無一缺席,也不知道他們是從何處得到消息的。面對這些常人難以接受的親戚群,心情特好的喬暖竟愉快地一一接受他們的恭賀;看來,她已經習慣了這些死親戚的存在了。

“那我們就決定列上次說的地方去,慶祝小媛考上大學!”喬斌愉快地道。原來他們連慶祝的地點都訂好了。

“我還要邀幾個朋友!還好她們都考上了,要不然可就會有人心裏不是滋味了。”說完,好不容易才落坐的她又跳了起來,走向角落的電話。

喬浚搖搖頭,歎了口氣,“”看來我那筆買禮物的錢省不下來了。”

喬媛在走過哥哥身邊時特意在他肩膀上拍了—下,“老哥,不必妄想了,難道你還不瞭解小妹我的能力嗎?快去物色一台最高級的個人電腦吧!反正你那台現在只能當打字機用,早就是該淘汰的老骨董了。”

喬浚只有認命了,其實東西他早就準備好了,只是他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玩弄”喬暖的機會。“媽,你最好不要買太多漂亮的衣服給她,小媛媛現在愈來愈三八了,這樣放她出去,對外面的男性同胞會造成太大的震撼,搞不好交上一大票男朋友,要是惹她那個神出鬼沒的男明友吃醋,到時候可有得瞧了!”

話才說完,頭上立刻就被敲了一記,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於是對著妹妹叫道:“小暖,管好你的阿熙可以嗎?”

喬媛拿著話筒高聲道:“打得好!阿熙,繼續!”

鄭熙人隨即在眾人面前現身。

告訴過你不要亂說話的。

喬浚發現對方的力量又增強了,真是後悔莫及,而且看得到並不表示就躲得過,只得連忙舉起雙手喊投降。

“喬媛,你真是找到了一個好保鏢。”他無奈地道。

“你現在才知道!”喬媛得意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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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剛剛人太多了,所以我等到現在才對你說。媛,恭喜你考上大學。

喬媛的心情依然維持在高度的興奮之中。“謝謝。”

我沒有禮物迭你。他一臉抱歉。

“不要緊,阿浚是被我敲詐慣了,不讓他送,恐怕他還會覺得不舒服呢!”喬媛不在意地說。

不,禮物我以役一定會補迭,但是你現在先閉上眼睛。

喬媛無所謂地照他的話做了,心中有些好奇他想做什麼事。出乎意料之外的,鄭熙人極其溫柔地吻了她,那是一個足以令她終生難以忘懷的吻。

喜歡我的“禮物”嗎?

喬暖沒有回答,卻問道:“為什麼吻我?”

看著她似乎有些期待的明眸,鄭熙人強壓下自己的真心話。以後我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



媛媛,你們要到什麼地方去啊?怎麼每個人部穿得“花枝招展”的,我從來沒看過喬浚打領帶呢!

鄭熙人又不識相地現身了。

喬媛抓著衣服擋在自己身前,眼露凶光地瞪著他,“你是要自己出去,還是要我轟你出去?”原來她正在換衣服。

鄭熙人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好運”。反正我又不能怎麼樣,你違怕我看嗎?

最後,他還是出去了,是被喬媛的怒氣給踹出房門的,在她生氣的時候,不管什麼厲鬼都要退避二舍的。



“今天的慶祝會你給我安靜地待在旁邊,不准亂說話,否則看我怎麼修理你!”喬媛在餐廳門口等人的時候,還不忘“小小地”警告鄭熙人,以免他搗亂。

“喬媛!”許玉萍和柳文秀高聲叫喚她,三個女孩興奮地看著彼此,榜上有名的喜悅更加深了相聚的快樂。

“好久不見了!”

“還說呢!一畢了業就不見人影,也不到學校露個面,我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呢!”許玉萍不悅地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喬媛的無奈可沒有半點作假,天曉得她在家裏過的是什麼日子。

“可以!當然可以!”柳文秀連忙說道。

“我看喬媛是開竅了,”許玉萍感歎道:“只可惜遲了一點。自從那場車禍之後,鄭熙人就一直沒有醒來過,成了植物人,除非奇跡出現,否則只怕一輩子都是那個樣子了。唉!那麼完美的一個人竟然就這麼完了,真是可惜!”

我同意。

喬媛沒理他,又問道:“那他現在在哪里?”

“聽說被他的家人接回家去了,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家到底在哪里。”柳文秀警覺地看著她,“你該不會是想去看他吧?”

喬媛不置可否,什麼也沒說。

“那是不可能的!”許玉萍搖著頭道:“我曾聽說過一個小道消息,好像是鄭熙人和有名的鄭氏財團有滿密切的關係,而且聽說還是未來的董事長人眩如果這是真的,你想人家會讓你說見就見嗎?”

“大概不會吧!”喬媛無所謂地道。

“你怎麼會突然對他感興趣呢?”柳文秀忍不住問道:“以前你老笑我們浪費金錢、體力去做這種無聊的事,現在也未免變得太快了吧!”

“這件事解釋起來太麻煩了。”而且是“正常人”難以想像的麻煩。

“那就長話短說嘛!”許玉萍也加入了逼問的行列,女人的好奇心實在是不容忽視。

“要是有那麼簡單就好了。”喬媛避重就輕地道。難道要她說這個大明星的幽魂正在自己身後嗎?她可不想冒被她的女友當成瘋女人的危險,只有敷衍了事了。



喬媛歎了口氣,“結果什麼都沒問出來。”

我想,鄭氏和我可能真的有什麼關係。

“是啊!好歹也是‘本家’,如果你爸肯透露一點就好了。”喬媛忍不住埋怨道:“看來我們還是得無想辦法和黃文岡接上頭,不過你確定他真能幫得上忙嗎?”

我們也只有賭一賭了,不是嗎?

看著鄭熙人,喬媛的心中湧起一種親密的感覺,她並沒有太在意它,似乎在不知不覺中,他們之間的聯繫已經是密不可分了。鄭熙人的存在——包括他帶來的麻煩,已經變成她生活中理所當然的一部分了。

“是啊!再慘也不過是被人轟出來而已,這種丟臉的事只要多做幾次就不當—回事了。”

鄭熙人臉上的笑意逐漸隱去,誠摯的雙眸中閃著一種特別的光芒,令喬媛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

其實我一直很抱歉給你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如果沒有我的話,你的日子或許可以過得簡單一點。

事實上,喬媛早就不怪他了,而且如果她誠實一點的話,就會承認自己從來沒有像喜歡他這樣地喜歡一個異性。

“但是也可能會很無趣啊!也沒有人可以常常唱歌給我聽了。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被一個大明星這樣跟前跟後的,要是其他人知道的話,一定會羡慕死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推崇”他的存在價值,”還有,沒有發生過的事是不能用任何角度評估的,搞不好我會撞上另一個比你更煩人的鬼呢!別忘了我的遺傳體質。至少,我不覺得現在的日子有什麼不好。”她用誠摯的明眸看著他,臉上則現出了笑意,“而且,我們是朋友啊,幫忙你也是應該的,等你復原了以後,就換我來敲詐你了。”

歡迎!歡迎!到時候我就以身相許,以報大恩。

“好啊!”喬媛開玩笑地道,她當然不會當真,不過鄭熙人可就不一樣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

他俯身在喬媛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後就消失了。

喬媛輕輕籲了一口氣,抱起偎在自己身旁的阿希,用自己的臉頰去感覺它那柔軟的毛皮。她愈來愈習慣鄭熙人“偷襲”自己的舉動,甚至愛上了那種奇妙的觸感,她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她喜歡鄭熙人的程度完全超過了自己的想像。但是,以後該怎麼辦呢?他有可能會像現在這樣一直待在自己身邊嗎?而他對自己又有什麼樣的感覺呢?

喬媛無法肯定自己在期待些什麼,但卻有些害怕,如果她真的幫阿熙找到了他的身體,是否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呢?



接下來大約一個月的日子裹,喬媛完全沒有一點採取行動的準備。主要是因為她收到了學校寄來的一大堆通知,面對既定的現實,總比處理鄭熙人那些錯綜複雜、曖昧不明的麻煩要讓她感興趣多了。

因此,在左一個聚會、右一個活動之下,鄭熙人的事就在有意無意間被她拋到腦後去了。而今天的聚餐對象是她的直屬學長,他們早已風聞了喬媛的“豔色”。即使是在陰盛陽

在的商學院中,一個真正醒目的女孩還是不會被忽視的,儘管只是簡單的裝扮,便足以壓過所有的人,甚至已有人預言她將成為班花,系花,甚至校花。她的學長們當然打算“先睹為快”,乘機打量一下這個傳聞中豔冠群芳的小學妹。

但是她這種忙法,可就有人要不開心了。

媛媛,遺記得我的存在嗎?

喬媛只顧著做好出門前的裝扮,對鄭熙人的話置若罔聞。

鄭熙人看她不理自己,便直接採取更激烈的手段,橫身擋在喬媛和鏡子之間,這種“動作”可不是平常人能做到的,當幽靈就是有這個好處。

喬媛真的嚇了一跳,儘管她最近已經很少被他嚇到了;只見鄭熙人半身在梳粧檯上,另外—半就不知去向了。“你幹什麼啊!”

和你說話啊!

喬媛想不理他都不成了,“有屁快放!”

唉,我不知道有多久沒排放過廢氣了,你不要強“鬼”所難好嗎?媛媛,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要繼續調查我的事呢?

“拜託!我在你的事情上不知浪費了多少時間和精神,難道就不能讓我先休息—下嗎?”喬媛一臉受不了的模樣,“而且我現在也沒空啊!馬上就要開學了,要忙的事還多得很呢,哪有時間管你那些麻煩啊!至少也得等我忙完了再說嘛!”

但是……

喬媛根本沒打算再理會他,拿起皮包掛在肩頭便往外走。她一點也不急著找出他的身體,甚至隱隱地希望能維持現狀,那她就不必擔心終有一天他會回到自己的生活中,而不再和她有任何牽連了。

鄭熙人沒料到她竟說走就走,只好無奈地跟了上去;反正不跟著她也沒有別的事好做了。

喬媛—下樓,看到喬浚又是一副很優閑的樣子,便開心地道:“哥,你很無聊是嗎?”

喬浚一看到她,馬上自動將臀部與沙發分離。

“好了,你要去什麼地方就直說吧!別再叫你的打手來了。”反正他當司機是當定了,還是認命一點吧!

喬媛愉快地勾著哥哥的手臂,“謝了。”

喬浚暗歎一口氣,當哥哥還真是一件辛苦的差事,他只希望喬媛趕快交個男朋友,好換個人讓她去差遣。不過,看看她身後那個正對著自己微笑的非人類,心裏明白這個奢望要實現只怕很吃力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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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9 00:57:0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下課後的教室正是混亂的時候,喬媛也正在動手整理自己的東西。

媛媛,要回去了嗎?

喬媛抽空瞪了鄭熙人一眼,“你一整天都到哪里去了?連個影子都沒有。”

我交了幾個新朋友。

幾個影子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樓梯轉角的老先生,鐘樓上的美女,還有老樹旁的一對情侶。他們都很想看看你,因為已經很久沒有人能看得到他們了。

鄭熙人竟介紹起來了,喬媛也只有和他們點頭微笑,反正“活見鬼”對她來說已經不是新鮮事了,但她不由得特別注意到那位“美女”。

他們和我說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喔!回去以後我再告訴你。

“不必了,不管是鬼故事或是鬼說的故事我都沒有興趣,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喬媛敬謝不敏,又道:“對了,你回去幫我向爸媽說一聲,我今晚要參加班上同學的聚餐,會晚—點回去。”

鄭熙人對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有些措手不及。媛媛,等一下……

收好東西,喬媛特別看了他身後那個女鬼一眼。”我想今晚你大概也不想跟著我了,那個‘美女’和你倒是滿相配的,可別辜負了人家的一片真心。”

你怎麼玩笑了,媛媛,我怎麼可能……

鄭熙人急著想解釋,但已經沒有機會了,因為喬媛的注意力已不在他身上了。

“喬媛,可以走了嗎?”

她立刻抬起頭向對方微笑,大學生涯比較“各行其事”,應該不會有什麼人發覺她的“自言自語”,就連這個男同學也是剛剛才出現的。

“好了,我們走吧!”

鄭熙人本想跟上去,卻不知為什麼只是留在原處。他可以感受到她心中那幾乎是嫉妒的情緒,不知該感到高興還是難過。高興的是,她終於不再對他無動於衷了;難過的是,他不知該如何解釋這個不是誤會的誤會。

最後,他回頭對剛交的“朋友”們說道:“對不起,我也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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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送我回來。”喬媛微笑地對身旁的男同學說道。

“哪里,這是我的榮幸。要送班花回家還得簽運特別好才成呢!”

喬媛聞言笑了起來,這是她今晚第一次真心的笑。“還是謝謝你,再見。”

“明天見。”

當喬媛又是一個人的時候,心情不禁沈鬱了下來。自從她看到那個“鐘樓美女”用愛慕的眼神看著鄭熙人的時候,心裏就一直很不是滋味,她怎麼也忘不掉那種感覺,而且愈是不去想,就愈想起那種感覺,攪得她的心情愈來愈差。

她是無論如何也無法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了,不安與憤怒的情緒在她的心中不斷翻騰。也許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快點找回他的身體,好讓他再也別來煩她!

只是,她的生活、她的心情再也無法回復到原先的“正常狀態”了,而且她也早已忘了什麼才是“正常”。她早就習慣有個看不見的“人”隨時待在自己身邊,陪她聊天、逗她開心,還幫她“報仇”;在她無聊的時候唱首歌為地解悶……她實在不希望這種日子有結束的—天,但那卻是不可能的。

喬媛一進門,完全不讓鄭熙人有開口的機會,立刻說道:“下個禮拜我會找一天去拜訪黃文岡,你不必再—直催促我了。”說完之後,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是夜,鄭熙人靜靜地看著喬嬡沉睡的面容。他這麼做已有不少時日了,心裏默默地祈禱自己的願望能有實現的一天。

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其實自己一點都不急著找回身體,他想要的只是待在她的身邊。但是若不能和她擁有相同的條件,這種相處又有什麼意義呢?

其實,喬媛和他所掛念的無非是同—件事,只是兩人從未向對方說出自己的心事,又怎能明白彼此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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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黃文岡的過程比想像中要順利了許多,連鄭熙人也不免大歎運氣真好,但他對於這種好運氣的來源卻頗有微詞。

當黃文岡第一眼看到喬媛的時候,真的感到十分驚豔,在那麼多大大小小的明星之間工作了許多年,他不知有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她真是個天生的明星,就像一個發光體,自然地散發出一種特別的光彩,讓人無法不注意她。

而且,看著她也令他想起了另一個天王巨星——鄭熙人,他們都擁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無法以言語或文字來形容,卻可以令人一眼便感受出來,這也就是他在第一眼看到喬媛時,印象特別深刻的原因。

一襲市面上可見的連身珍珠灰色的長窄裙,恰到好處地展現出她高姚纖瘦的身材,足下一雙米白色的高跟鞋襯出她線條優美的小腿;—頭及肩的秀髮襯托著她秀麗的瞼孔,構成—幅令人賞心悅目的晝面。

而她與櫃檯小姐談話的神情,並無一般美女常會顯露出來的驕態,反而有另一種溫和的自信。黃文岡幾乎可以肯定,不,他根本就可以肯定,若是這個女子願意從事演藝工作,不論是電視、電影、唱歌,還是演戲,絕對可以一炮而紅!這是他多年來從事經紀人工作的直覺,一正不會錯的,他甚至可以用白己的信譽來做睹注。

雖然他很想立刻上前與這名女子攀談,不過暫時還是忍住了,他可不想被人當作登徒子,引起誤會事小,若是因此而與這個未來的巨星失之交臂,他一定會遺憾終生的。

隨著腳步的前進,他聽到了她的聲音,就如他想像的,那是甜美的女中音,即使只是說說話,便已如一段柔和優美的旋律般扣人心弦,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看過太多不同形態的美女,只有這一位讓他感到真正的完美,除了容貌之外,還有—股發自內心的光彩。

當他終於能聽清楚她的談話時,才發現原來她竟是來找自己的,不禁又驚又喜。心想,不論她的來意為何,都是上天賜給他的大好機會。

“黃先生,這位小姐想找你談一談。”

“你就是黃文岡?”喬暖已經開始上下打量他了。

“如假包換。”黃文岡微笑道:“小姐貴姓?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叫喬暖。”她習慣性地撥開散落在臉頰旁的頭髮,“我能私下和你談—談嗎?”

“當然可以,我是從來不會讓美女失望的。”黃文岡一副彬彬有澧的謙謙君子模樣,

“喬小姐,這邊請。”

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

在他們走向黃文岡的辦公室時,鄭熙人不悅地咕噥著。

“該不會是你對他認識不清吧?”

黃文岡回過頭來,“你剛剛行說什麼嗎?”

喬媛立刻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沒有啊!”自從鄭熙人出現在她身邊之後,她對

如何裝出一臉無辜是愈來愈有心得了。

黃文岡自然是不疑有他,“我們到了。”

喬暖隨著他走進一間還算不小的辦公室,其中堆滿了旗下藝人的資料、海 報,也包括鄭熙人的。

還是老樣子,亂得可以。這次鄭熙人的評論中多了一點方才沒有的感情,但卻突然申吟了一聲。我的天,他竟然瞞著我藏著那張海 報!

“安靜點,還不到你說話的時候!”喬媛警告道。

黃文岡這次並末注意到她的“異狀”,因為他正望著牆上和真人一般大小的海 報,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哀戚。他輕歎了—口氣才轉過身來,請喬媛坐下。”現在可以說明你的來意了嗎?”

喬媛點點頭,“我是大學新聞社的代表,這次我們希望在專刊上寫一篇有關鄭熙人的報導,所以希望你能提供我們一些資料,以及你個人對他的看法。”這是她費盡心思才想到的藉口,若是那個—直想拉地入社的新聞社社長知道她對外冒稱新聞社社員,一定會高興得跳起來,放鞭炮來慶祝的。

黃文岡沉吟了一會兒,說:“好吧,你想知道什麼?”

“就從你如何發掘他開始吧!”

黃文岡輕笑幾聲,“不是我發掘他的,而是他自己找上門,告訴我他將來一定會成為紅歌手,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闖天下。”他的眼中因回憶而閃著異樣的光芒,“這小子實在狂傲得很,而我也被他激起了好奇心,才決定在他身上下注,事實證明,我的籌碼下對了。”接下來,他逐一道出鄭熙人的種種事蹟。在徵得同意之後,喬媛拿出一台錄音機錄下他們的談話;總該做做樣子,否則可就當場穿幫了。

媛媛,你要聽他說那麼多廢話嗎?

鄭熙人反而先受不了了,其實他是不好意思,因為黃文岡不斷對他大肆讚揚,幾乎把他捧成地上僅有、天下無雙的偉人了。

別吵,馬上就到重點了。喬媛直接用心念要他閉嘴,表面上仍是一副專心聆聽的樣子。她也借由黃文岡的言詞瞭解了鄭熙人從未向她展露的另外一面,也是那屬於廣大歌迷的一部分,這才明白原來他的成功絕非偶然,他所花的心血絕不比別人少,只有更多。

“其實,我覺得熙人是個很寂寞的人,他害怕孤獨,卻偏偏和人多的場合格格不入,好像永遠找不到一個能讓他產生歸屬感的地方,只有在唱歌的時候才會表現出自己的感情,不過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他輕歎了一口氣,“本來我也是很怕歌星談戀愛的,但如果是熙人,我反而會鼓勵他,也許當他找到一個與他真心相愛的女人、感情有了寄託之後,才會快樂起來。”

等他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才突然發覺自己竟然說了這麼多,甚至連一些他從來未曾對外人說過的話,都不知不覺地脫口而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面對著她,仿佛鄭熙人就在自己面前一樣,很多話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他自己也不禁嚇了一跳。

然而驚訝的不只他一個。鄭熙人從來不知道黃文岡竟會這麼瞭解自己,而且他也說對了一件事,鄭熙人再也不會感到孤獨或寂寞,因為他已經找到了那個願與他一生相守的女人
——喬媛。

“能不能請你談一下當時車禍發生時的情形?”

黃文岡的臉色一沉,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永遠不再想起當時的情況。“這件事你應該可以在報紙上找到相當詳盡的敍述,我不想重談了。”

喬媛知道那絕對不會是愉快的回憶,但還是問道:“我的意思是……你覺得對方是故意來撞你們的嗎?”

“故意的?”黃文岡愣了一下,從來沒有人以這個角度來詢問他,因為才家一開始就認定它是個意外,誰也沒想到會有這種可能。“你為什麼這麼問?”

“難道不是嗎?”喬媛有些苦惱地頓了一下,又低語道:“偏偏鄭熙人那時候睡著了,什麼也不知道。”

她的語調雖低,但黃文岡還是注意到了,他懷疑地道:“你怎麼知道熙人睡著了?我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這件事啊!”

喬媛愣了一下,完了,她竟然不知不覺地把阿熙告訴她的事給說了出來,這下子該怎麼圓場?

哈!穿幫了吧!鄭熙人還在那裏中災樂禍,—點都不覺得事情嚴重了。

喬媛此時可沒有半點與他說廢話的心情,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想個辦法把自己方才的疏忽掩飾過去,否則鄭熙人只怕得提早“亮相”了。

“沒有嗎?”喬媛還是用老方法,裝出一臉的無辜,“你剛剛才對我說過的嘛!”

“不可能!”黃文岡極其肯定地否認道:“我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這件事。事實上,在你剛剛提到之前,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怎麼可能會對你說呢?而且根本沒有一點證據顯示這場車禍並不是意外,你為什麼會認為對方是故意來撞我們的?更何況肇事的駕駛也是當場死亡,你憑什麼說這是故意的呢?”

喬媛無言以對,地方才等於是挖了一個陷阱讓自己一頭栽進去,讓她來套黃文岡的話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尚未談到她真正想知道的事就已經露出馬腳了。

黃文岡看著喬媛有些不知所措,卻又強自鎮定的神情,若非他從一開始對這個女孩就相當有好感,早在她開始”胡言亂語”之前就把她轟出去了;也根本不會和她說了那麼多,還聽她那些毫無根據的推測。但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她究竟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她畢竟不像是那種會胡說八道的人。

“你究竟想知道些什麼?”

喬媛深吸了一門氣,道:“我想知道那場車禍到底是不是意外,或者是有人想藉此置鄭熙人於死地。”

黃文岡震驚地看著她,兩眼瞪得老大,半晌才道:“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喬媛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出來。

告訴他吧!鄭熙人站在她身旁,一手搭在她肩上,準備和她一起面對一切。

喬媛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說道:“是他告訴我的。”

“他?”

“就是鄭熙人。他對我說有人不希望他活著。”她也不管後果會如何了,一邊觀看黃文岡是否會相信她的話,或者只當她是個瘋言瘋語的瘋婆子。

黃文岡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在開玩笑嗎?鄭熙人自從車禍之後就一直躺在病床上,不曾醒來過,怎麼可能對你說什麼事呢?”

喬媛嚴肅地搖搖頭,”我沒有開玩笑,真正的鄭熙人在車禍之後就不在那具軀殼中了。”

軀殼?黃文岡已經放棄了原先想藉機說服她加入演藝圈的企圖,反而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某個怪異宗教的信徒了,她該不會是來”傳教”的吧?他非得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可。”你說躺在那裏的只是軀殼,那真正的他又在哪里?”

“就在這裏。”喬媛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如果你想知道得更精確一點,我可以告訴你,他正站在你右後方四十五度的位置,對著那張大型彩色海 報皺眉頭,他一直很不喜歡這個造型,你是瞞著他把海 報留下來的,對吧?”

黃文岡無法掩飾心裏的驚駭,他轉頭看去,但什麼都沒看到;而那張海 報中的鄭熙人穿著一件會發亮的皮夾克,前襟敞開,露出些許光裸的胸膛;再加上—件同樣質料的緊身長褲,以及他—腳踏在大行上,右手抵在腿邊,略微側頭,斜眼看向鏡頭的帥氣姿勢,鐵定會迷死大批女性歌迷。

然而,儘管拍出來的照片非常好,但鄭熙人就是很不喜歡它,因為這個造型和他平時的形象大不相同,好像在“賣肉”—樣。當時黃文岡費了不少口舌,才讓他答應試拍這組照片,可是拍完之後他立刻反悔,不讓他們印製這張海 報。結果黃文岡辦公室裏的這—張就成了碩果僅有的“證物”了,還是他偷偷藏起來,沒敢讓鄭熙人知道的。照理說,應該不會有外人看過這張海 報,更別說知道鄭熙人對它的反感,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要解答這個問題自然只有靠喬媛了。她很滿意自己方才那番話所造成的效果,可以看出黃文岡已有些動搖了;當然,要他相信這件事最好的辦法是讓他親眼看看鄭熙人,只是——他以為是她在裝神弄鬼,那可就白玩了。

再稍微“刺激”他一下吧!

“對了,阿熙提過他要介紹他妹妹給你當女朋友的,現在少了他在其中‘斡旋’,你的進展如何啊?”喬媛以阿熙不久前才憶起的事試探道。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黃文岡的耳根子竟然紅了起來,“你怎麼會知道……”

“當然是他告訴我的,不然你以為我會算命啊!”喬媛突然又歎了口氣,“要是我真的算得出來,也不會一直搞不清楚他是誰,而白白浪費兩個月的時間了。”

“你是說……在他昏迷不醒的這段期間,他的……靈魂一直待在你身邊,而你竟然不知道他是誰?!他一臉受驚過度的模樣,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件事更令他訝異——是鄭熙人的靈體沒事到處亂跑,還是有人連鄭熙人是何方神聖都不知道。

沒錯,文岡,你不必那麼驚訝,事實上,我所受到的打擊可是比你遠大;要不是我已經定這個樣子了,當我知道竟然有這種事的時候,一定會一頭撞死!

喬媛白了他一眼,“你給我安靜一點!”

黃文岡奇怪怪地看著她,“你在和誰說話?”

“還不是阿熙那個長舌公。”喬媛簡略地重複了鄭熙人方才所說的話。

黃文岡默然不語,反正他也不可能會更驚訝了。剛才那些話的確像是他所熟悉的鄭熙人會說的,那個偶爾出現在他面前、輕鬆談笑的鄭熙人;其他人絕對無法想像他們所崇拜的憂鬱王子,也會說出自己要去一頭撞死的蠢話,更別說還被人稱為長舌公了。

“所以,你根本不必擔心我會是鄭熙人的瘋狂歌迷,”喬媛補充道:“就算我孤陋寡聞好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有這一號人物,要不是倒楣地碰上了他,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自然也少了這些麻煩事了。”

你真的覺得很倒楣嗎?

喬媛聳聳肩,她現在也沒那麼多顧慮了,少說幾句話不見得就能讓她變成“正常人”。

“那只是—種說法嘛!至少我也沒有什麼特別幸運的地方。”

但是你上次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吧!

“那也是另一種說法啊!難道你不知道女人一向有隨時改變主意的權利嗎?”

兩個“人”吵得還真熱鬧,而黃文岡在一旁早已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了,他不知該不該相信自己的兩顆眼珠子,因為他真的看到了某種不該看到的“東西”——鄭熙人。

鄭熙人明明還沒死,他怎麼就“見鬼”了?

這是他的第一個念頭,繼而一想,又以為是一場幻覺:但若這不是真的,那他眼前的喬媛可是一個活人,怎麼會和那個突然出現的“東西”吵起嘴了呢?如果這是一場夢,就快找個人來叫醒他吧!他已經不敢相信“眼見為憑”這句話了。

喬媛抽空瞄了黃文岡一眼,將他的一臉傻相盡收眼底,才提醒——熙人道:“阿熙,你嚇到人了。”

是嗎?他這才注意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現身了,喬媛就是有這種本事教他常會忘了自己的“本分”。他好像都看到了。

“廢話!”喬媛低斥道:”要是他只看到我一個人在唱獨腳戲,八成隻會以為我瘋了,還不至於認為自己的腦袋有問題。先想辦法叫醒他吧!”

我去嗎?

“那當然。”喬媛理所當然地道:“禍是你闖的,當然要由你來收拾。誰教你定力那麼差,沒兩下就原形畢露,這些‘凡夫俗子’怎禁得起這種驚嚇呢?”

對於她這種歪理,聰明的鄭熙人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別和她爭辯,要不然可是沒完沒了,她可以舉出數十個沒有道理的道理,直到他無法招架為止;此刻時間、地點都不對,那種情況還是儘量避免的好。

他總算是用“走”的來到黃文岡的面前,有鑒於他之前所受的驚嚇,暫時還是別太刺激

他才好。

文岡,你還好吧?

鄭熙人問得還真無辜,好像這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熙……熙人?”黃文岡終於記起來嘴巴除了用來喘氣之外,還有別的功用,雖然有點結巴,不過這是可以原諒的,畢竟“鬼”不是隨便可以看得到的。“真的……是你?”

如假色換!

不愧是異姓兄弟,連同樣的情況也都說相同的話。

黃文岡還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呆呆地看著不該出現在此地的鄭熙人。“我不是在作夢吧?”

好像不是,我還不知道要怎麼“托夢”呢!

黃文岡的反應只能用”啞口無言”來形容了,眼前的鄭熙人清清楚楚地站在那裏,還會和他對答,他有點想伸出於去摸一摸,看看會有什麼結果,不過只是想想而已,缺乏嘗試的勇氣。

眼看這嘲夢”大概沒那麼容易醒,黃文岡只有力持鎮定,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這回事羅!”喬媛也走上前,”幾個月前,這傢伙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面前,我當時也被嚇得不輕呢!”

胡說!你根本就無動於衰,還對我的存在視若無睹了好一陣子呢!

喬媛斜睨了他一眼,“我偏要這麼說,你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沒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黃文岡不禁有些呆愣,眼前的確是鄭熙人的形貌,但是又不像自己所熟悉的鄭熙人;在他印象中的鄭熙人,除了工作上的必須之外,對那些年輕貌美的女星向來是不屑一顧的,從來未曾看過他如此輕鬆自在地面對一名女子,更別說爭論不休,最後還認輸了事的,難道喬媛就是自己預料中的那個例外?那個能讓鄭熙人徹底改變的人嗎?

“你們可以先別吵嗎?”黃文岡還真沒有調解過這種“人鬼紛爭”,當然了,誰那麼“幸運”成天見鬼的,沒碰過才是正常,現在他也只有勉力而為了。”隨便你們哪一個先把事情說清楚好嗎?”

他的話還真有用,立刻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喬媛看了鄭熙人—眼,”你說還是我說?”

鄭熙人微微一笑。你來吧!免得我說話的時候你又意見一大堆。

喬暖也不否認,當仁不讓地道:”我就從頭說起吧!”接著,她便將鄭熙人出現之後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當然,有些事還是不能說的,反正那對事情的發展也沒什麼影響,就算他會”咬人”,也用不著跑到這裏來告狀。

“剛開始的時候,阿熙很多事都不記得,我爸說這可能是當他靈魂出竅時發生衝擊所造成的,雖然他已漸漸想起一點事情,不過大都無關緊要,沒什麼用。”喬媛批評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

喬媛白了他一眼,“你可以不要打斷我的話嗎?”

鄭熙人咕噥了一聲,只好乖乖地閉上嘴巴。

“我們發現了一件事,”喬媛繼續說道:“那場車禍並不是單純的意外,我們只知道這和鄭氏財團中的某人有關,至於對方是誰,現在還無法得知。如果你想要證據的話,很抱歉,沒有,你也只能相信我所說的,而我們真的需要你的協助。”

黃文岡雖是半信半疑,但他真的很想相信她,不只是因為鄭熙人的存在,更因他站在她身後,兩手搭在她的雙肩,一副全力支持她的模樣;而他看著喬媛的眼光更是充滿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溫柔,這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因為他根本無法想像這個大帥哥一旦真的愛上一個女人會是什麼樣子。不過,如果對象是喬媛,他倒是可以理解,因為她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

姑且相信他們吧!反正也不會有什麼損失。黃文岡作下了決定,當下便道:“你要我怎麼幫忙?”

“我要去看看阿熙的身體。”喬媛立刻道,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誰知道他會不會改變主意。

“這可能有點困難。”黃文岡沉吟道:“還有鄭家的人要顧慮。不過我盡力就是了。”

你不必自己去辦這件事,有個人一定可以幫你。

“誰?”黃文岡故作輕鬆,當他明明知道鄭熙人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時候,和他本人交談還真有點不自在。

耿培庭。你可以告訴他這裏所發生的每一件事,他會協助你的。只要和他說,鄭熙人需要他的幫助。

“耿培庭?那個大導演?/黃文岡驚訝得連不自在都忘了,”你認識他?”

鄭熙人點點頭。沒錯。所以我以前才會說我一直在等他來找我,因為我們早就說好了,只有他能拍我的第一部電影,只是他的動作實在慢了一點。

“難怪我老是白忙一常”黃文岡無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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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9 00:57:5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耿培庭,著名的大導演,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就是耿氏集團的龍頭老大,隨便一出手就是上億的買賣,難怪他拍片時經常耗資千萬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反正有耿氏集團作後盾,還怕沒錢花嗎?

簡單地說,耿氏是他的事業,是他身為父親的兒子所必須負起的責任;而當導演拍出一些值得流傳世間的片子則是他的夢、他的理想。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其中一項,反正只要有足夠的能力,自然就能兼顧它們,而且他也做到了,還做得很好。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在耿氏是“不見名”的,所有外界看到的決議案都是由董事會決定的,真正明白內情的人少之又少,誰都沒發現耿氏的大老闆竟是一個如此多才多藝的青年才浚反正他也不是喜歡出風頭的人,連當導演時也極少接受媒體採訪,簡直可以當選為年度最神秘的人物了。

不過,對於某些人,他還是不能隱瞞到底的。

此時,當大老闆的耿培庭正和另外兩個同樣是總裁身分的人會談,一男一女,而且剛好是夫妻。

慕容淵泉頗有架式地坐在那張高級雙入座沙發的一邊,一手攬著愛妻風清萍的肩膀,龍氏企業和風氏企業的總裁是一對恩愛異常的夫妻早就不是新聞了,大家也對他們表現出來的那一股親熱勁習以為常、見怪不怪、視若無睹了。

這對夫妻正值新婚燕爾期間,儘管已從蜜月旅行歸來,但對他們而言,真正的蜜月期並未結束。慕容淵泉就像每—個疼老婆的丈夫,對風清萍關懷備至,臉上總是流露著外人無法體會的溫柔;誰也想不列一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以無情著稱的冷血動物結婚之後,竟然有了如此截然不同的轉變。

無論到什麼地方,他們總是儷影雙雙,只要看到其中一人,另一個必定在十公尺之內的某處,絕對不會有例外。當然,風清萍並不是一個柔順的妻子,有時候還滿氣人的,但對於丈夫每一項愛的表現,地永遠都是欣然接受。

至於今天,來談公事的是慕容淵泉,所以風清萍一直保持安靜,默默地依偎在丈夫身旁。不過,要是她覺得他們的決議有什麼問題,可就不會一直保持沉默了;畢竟這也攸關她的權益,就像她常說的,她的是她的,她老公的也還是她的。而慕容淵泉也樂得讓她多占點便宜了。自然,慕容淵泉從來不會忽視妻子的意見,他比任何人都瞭解,她可比表面上看起來要精明多了,這種難得的“資源”當然要好好利用。

公事談完了之後,再繼續談私事。

“對了,鄭熙人現在的情形怎麼樣了?”風清萍突然問道。

耿培庭只是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還是沒有進展嗎?”她有些難過地問問道。

“那鄭氏的情況你能掌握嗎?”慕容淵泉也問道。

“暫時還沒什麼問題,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他又歎了一口氣,“我早和他說過不能就這樣把公司放著不管,他老是不聽,現在情況愈來愈難以控制了,若是他真的無法清醒,問題就真的無法收拾了。”

風清萍默然無語,—開始她所知道的是在電視上那個高高帥帥——當然比不上她老公——又會唱歌的年輕人,後來因為與鄭氏有生意往來,受邀參加前任總裁,也就是鄭熙人父親的最後一次生日宴會,才發現他竟是鄭氏未來的負責人。從此之後,她成了一個特別的女歌迷,在她結婚之後,鄭熙人更成為他們夫妻兩人的好友。

慕容淵泉瞭解地緊了緊一直環抱著她的手臂,他並不覺得老婆如此關心另一個異性有什麼不對,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像她在他心中是沒有任何人、事可以取代一樣;鄭熙人只是一個朋友,雖然他們真正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他一直很欣賞鄭熙人的才華,而且他有個地方常讓自己想起另一個人。

嚴格說起來,鄭熙人是擅自翹家外出發展的,明明有個大企業等著他來繼承,他偏偏跑去唱他的歌、當他的明星。當初風清萍也有一點叛逆的傾向,磨蹭了好幾年之後,才在遇到老公後安分地接下風氏總裁的位置。大概就是因為這種類似的心情,風清萍才會更加親近鄭熙人,如今卻發生這種事,她當然更是難過。

至於耿培庭,他自小便與鄭熙人情同手足。在他們尚未出生前,鄭熙人的父親曾在財務上遭受了一些困難,是耿培庭的父親出手相助才渡過了難關;也因此,鄭、耿兩家的交情一直很好,兩個孩子更像親兄弟一樣,而他們的妹妹就成了被欺負的對象,鄭琴則將耿培庭視為幼年的仇敵,使得情況有點複雜。

不過,由於曾發生過的財務危機,如今耿培庭仍握有鄭氏大部分的股票,本來是想還給鄭熙人的,但他一直不願接掌事業,也就一直沒提起這件事,因此耿培庭對鄭氏還保有十分有力的影響力。

自從鄭熙人的父親因病去世之後,對鄭氏最有控制權的除了鄭熙人之外,就是他的姑丈——趙伯華。鄭熙人本該在滿二十五歲時正式接任,如今卻只好由趙伯華代理,但此佬心思深沉,誰也摸不清他到底在為誰打算,所以耿培庭一直利用董事會反對他接掌鄭氏,免得沒兩天就給改朝換代了;就算鄭熙人無法清醒,他也要盡力為自己的兄弟看好這個公司。

風清萍輕歎了一口氣,“”難道他只能這樣下去了嗎?”

“最好不要!”慕容淵泉接口道:“我可不希望我老婆老是記掛著另一個男人,難道你不怕我吃醋嗎?”

“你少嚇唬人了!”風清萍嬌笑道:“我老公的度量我清楚得很,而且他不會蠢到以為我會看上別的男人。”她的心情很明顯地已有所轉變。

慕容淵泉就是要這樣的結果,他可不想看她老苦著一張臉,那會讓他心疼的。

耿培庭在一旁看著慕容淵泉三言兩語就將風清萍哄出了笑容,真是佩服到了極點。認識慕容淵泉的人絕對想不到他竟然這麼會哄老婆,而兩人之間那股濃情蜜意實在教人羡慕不已,完美的夫妻生活就該是那個樣子的。

突然,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什麼事?”耿培庭拿起話筒問道。

“董事長,有一位黃文岡先生有急事找您,要接過去嗎?”

“黃文岡?一他微皺著眉,這個人他知道,鄭熙人以前曾向他提起過,只是一直無緣相見。如今他找上自己,那必定是有關鄭熙人的事,只是,他怎麼知道要找到這裏來的?

“接過來。”耿培庭以免持聽筒的方式接聽電話,他知道慕容淵泉和風清萍關心鄭熙人的程度不亞於自己,因此他無意隱瞞什麼,也省得他們老用好奇的眼神看著自己。

然而,他們聽到的卻是窮此一生也未曾想過的事……

“這件事我們該好好商議一下,”耿培庭在鎮定心神之後,向黃文岡說道:“我會馬上趕到鄭家,你能過去嗎?”

“可以。”黃文岡毫不遲疑。

“你到了之後,先別說太多。”耿培庭不忘叮囑道。

“我明白,”黃文岡也不再客套了,“我馬上動身。”

兩人同時掛斷了電話。

“這是真的嗎?”風清萍聰明的腦袋已經被這件怪事攪成了一堆漿糊,“他真的……”

“我也不知道,”耿培庭答道:”但是如果不是熙人告訴他,他是不會知道要來找我的,而且我最近已沒在拍片,連我的助手都找不到我;更何況黃文岡說他真的見到熙人了,若不是真有這回事,他是不會編出這種讓人無法相信的故事的。”

三人一同站起身,慕容淵泉道:“也許這件事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你快去把事情弄清楚吧,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別忘了通知我們。”

“我知道。”耿培庭並不言謝,因為他知道他們是真正的好朋友。



喬媛現在能做的事只有等待,路已經鋪好了,等的就是上路的時機。她總算有點時間專心於學校的事務了。

在彼此熟悉之後,喬媛果然又成為眾人追求的對象,而且大學生的程度自然比高中生高了許多,相形之下也開放多了;舉凡各院、各系、各年級條件還不錯,而且名草無主或正準備結束舊愛、另覓新歡的男性同胞,無不先後向喬媛或明或暗地提出了交往的要求,令一些無人青睞的女同學看得又羡慕又嫉妒。

這個情況卻讓喬媛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她很不喜歡用這種方式引入注意,偏又無法控制情況,總不能教她去毀容吧!也許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趕緊交個男朋友,但當她每次細數理想中男友的條件時,腦中浮現的競都是鄭熙人的影子。

眼前還有另一個麻煩——喬媛碰上了一個牛皮糖,她拒絕該男子的邀約已不下十數次了,但這傢伙就是不死心;若非喬媛不想因此破壞自己的形象,只怕早就翻臉了。不過她的耐性也已所剩無幾了。

鄭熙人不知又到哪里去了,不過即使他在身邊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幫助,除非能讓他們看到他,然後自慚形穢,不敢再來煩她。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時間。”喬媛捺著性子道:“其實你可以請其他人,何必非要請我不可呢?”

“因為只有你才稱得上是真正的美女啊!”

這傢伙還算會說話,只不過他的馬屁拍錯對象了,喬媛最討厭別人只看重她的外表,偏偏她的內心又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理解的。她正在想要如何才能擺脫他的糾纏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喬媛,你怎麼還在這裏,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去逛街的嗎?”

喬媛一回頭,看到的是一個未曾謀面的女子,但她卻覺得對方似乎有些面熟,然而此刻第一要務是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擺脫這個煩人的傢伙。她向那個陌生女子微笑道:“對不起,我臨時碰上一點事,馬上就好了。”然後轉向那個顯然知道大勢已去的傢伙,”你還有什麼事嗎?”

他無奈地聳了聳肩,“我真的希望能和你約一次會。”言罷,還是識相地離開了。

喬媛對著自己的“救命恩人”說道:“謝謝你幫我解危。”

“不必客氣,我是國貿系三年級的鄭琴。”她微笑道:“我早就聽說企管系有個漂亮的學妹,今日一見果然更勝聞名。”

喬媛只是笑了笑,“不會那麼誇張吧?”

“一點也不!事實上,連我們班上的男生都開始對你躍躍欲試了呢!”

“那我不就又有麻煩了?”

鄭琴笑了起來,“其實也不能怪他們,誰教你生得一副花容月貌,又是名花無主,可惜我不是男的,要不然就可以挾恩求報了。”她突然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地道:“為了答謝我‘護花’成功,今晚就陪我吃一頓飯,如何?”接著又低聲補充道:“氣氣那些煩人的男生。”

喬媛有些訝異於她的“積極”,但她倒是不排斥這個討人喜歡的學姊,更何況她還救了自己一次,便偏了偏頭道:“有何不可?”

“好極了,那就走吧!”鄭琴還真不浪費時間。

喬媛想起一件事,“等一下,我們最好找一家能帶寵物進出的餐廳。”不待鄭琴發問,地走向教室邊聚集的人群。

人群的中心是一個抱著小貓的女同學。阿希正閉著眼睛忍受那一隻只“玩弄”自己的“玉手”。今天早上喬媛出門的時候,它不知為何一直纏著她不放,要是喬媛不抱著它,恐怕也會一路跟到學校來,在無奈之下,喬媛只好帶著它出門了。阿希很受到女生們的歡迎,不過看這情形,一向過得很優閑的它八成有些後悔了——整天給人“瞻仰”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

當她抱回阿希時,鄭熙人也終於出現了。

準備回去了嗎?

喬媛懶懶地看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逕自走向鄭琴,“我們可以走了。”

“我的車停在校外。放心,我的技術非常好。”鄭琴看著阿希,也伸手拍了拍它,阿希意外地沒有閃避。”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帶貓的。”

喬媛正要舉步跟上鄭琴,卻被鄭熙人突然而來的呼聲給嚇得腳步一滯;連她都受到如此大的震驚,可見他有多麼激動了。

“又怎麼了?”

她是鄭琴!她是我妹妹!

“什麼?你確定?”

這種事我會弄錯嗎?

喬媛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在乍見到鄭琴時會覺得有點熟悉了,因為她的眉宇之間和鄭熙人十分神似,只是一時未曾聯想起來而已,她也猜到她們要到哪家“餐廳”了。

“你是阿熙的妹妹?”上了車後,喬媛劈頭就問。

鄭琴看了她一眼,才微微一笑道:”如果你說的阿熙就是鄭熙人,那麼答案是肯定的。不過你剛才似乎還不知道我是他妹妹。”

“我是不知道。”喬媛有些謹慎地道:“黃先生應該和你們談過了吧?”

鄭琴點點頭,”但我是不會相信那種奇怪的事情的,”她聳了聳肩道:“不過我媽想要見見你。一她突然笑了起來,“文岡說他看到哥了,不管怎麼說,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是阿熙告訴我你是他妹妹的。”喬媛淡淡地道:“還有,他雖然沒來得及把黃文岡介紹給你,不過你們好像進行得還滿順利的嘛!”

“你怎麼……”鄭琴臉色一變,不過一下子又恢復了正常,“少唬我了,一定是文岡和你說了什麼。”

“可是他會告訴我你在幼稚園的時代尿過幾次床嗎?”喬媛偷偷瞄了她一眼,很滿意自己所造成的效果。



鄭宅是坐落在郊區的一座豪華別墅,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的家當,教人看得心癢癢,卻又莫可奈何。喬媛一直覺得自己的家已經夠大了,但和眼前這個比起來,根本是小巫見大巫,這麼大的房子,難道不怕住在裏頭會迷路嗎?

參加“迎賓大典”的人倒是不少,除了黃文岡、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以及一個年輕女子外,還有一個身高、長相都足以和鄭熙人媲美的帥哥。不過,她第—個注意到的並不是這些人,而是不該在這裏、卻又最該在這裏出現的“人”——鄭熙人的父親,也就是這裏的前任主人。

他微笑地看著喬媛和鄭熙人,似乎在說:你們做得很好,放心,一切都會很順利的。但在任何人來得及開口之前,他就消失了。

黃文岡自然地負起了介紹的責任,喬媛也一一地打招呼,那婦人是鄭熙人的母親沈海蓉,帥哥是耿培庭,但介紹到他的表妹趙茗君時,她突然覺得有點不是滋味,有其他女人和鄭熙人相處過更長的時間、知道他更多事是很正常的,但她就是覺得不舒服。不過為了眼前的正事,她只有把這種莫名的情緒拋到一邊去了。

班師移至客廳,串而不見金碧輝煌、亮晃晃得讓人睜不開眼睛的裝潢,在沈海蓉的細心經營下頗有家的氣息,巧妙的佈置也使空間不顯得過於空曠,不過還是得多裝幾個人才不覺得冷清。

喬媛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懷裏抱著阿希,正對著沈海蓉,其他人則坐在周圍。而鄭熙人依舊照例站在喬媛身後,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因為回到自己久違的家、見到自己親人心中那股興奮。

沈海蓉從一開始就沒停止過打量喬媛,眼光也不免帶著點評分的意味。她真的很喜歡眼前這個女孩,眼神清明,神態自若,似乎沒有什麼事能真正困擾她,渾身散發出一股自信的風采,這樣的人是不會嘩眾取寵,編一些不可能的故事來騙人的;沈海蓉活了這些年,自信還有這點識人的眼光。

或者是身為母親的直覺吧!當黃文岡一提起這件奇怪的事,她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自己的兒子一定會回來的。這種信心從未減少過,此刻見到了喬媛,她更加確定了。而且她不得不稱讚兒子的眼光,竟然挑上這個既有外表、更有內涵的女孩。

“喬小姐,我在聽了文岡的轉述之後,就希望能和你面對面談一談,剛好小琴和你同校,我就叫她把你找來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沈海蓉沉靜地道。

“沒什麼好介意的。”喬媛率直地道:”這本來就是我希望黃先生安排的,既然你們已經聽他說過了,還有什麼需要我補充的嗎?”

沈海蓉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現在熙人在哪里呢?”
喬媛回頭看了鄭熙人一眼,其他人也循著她的動作看過去,當然,什麼都沒有。她轉回頭道:“他就在我右後方,有時候其他人也能看到,不過通常只有我才看得到。所以也給我惹了不少麻煩。”她最後還是補充了一句。

你又來了!難道就不能說點別的嗎?

我說的是事實啊!

其他人只看到喬媛揚起了右眉;沒辦法,她總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他抬杠吧!沈海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他不會那麼惹人厭吧?”

喬媛突然警覺到,哪有人在母親面前說她兒子壞話的,簡直是不知好歹。“還好啦!其實他那個人還不錯,就是輕浮了點,又愛說話,我還沒見過—個像他這麼羅唆的鬼。”

她那毫不做作的神態讓沈海蓉十分欣賞,她有些明白是什麼讓他們相互吸引了,若非有這番奇事,鄭熙人也許還碰不上這麼特別的女孩。

“你說那場車禍是有人故意安排想害死熙人的,是嗎?”沈海蓉轉移了話題,無論鄭熙人是生是死,這個問題才是所有人一致關心的。“那個人是誰?”

“這我就不知道了。”喬媛答道:“不過,我想你們心裏大概已經有個底了吧!”

她的聰慧雖在他們的意料之中,但她如此善於察顏觀色,且反應靈敏,不免令他們對她又有了更高的評價。

沈海蓉微笑道:”你說得沒錯,但是沒有證據也不能隨便說的。”

“證據是要自己找的。”喬媛的眼神有些莫測高深。

“那麼,”沈海蓉問出一個她最關心的事,“熙人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呢?”

喬暖和鄭熙人互望了一眼,這個答案仍然是個未知數,她只好道:“我可以先看看他嗎?”

沈海蓉沉思地看著她,半晌才道:“好吧,請跟我來。”

一群人隨之轉移陣地,上了二樓。喬媛將阿希留在門外,在沈海蓉的示意下首先走進那個房間。

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病房特有的氣息,環顧四周,除了一張病床外,就是一些醫療器材和幾張供探病的人稍坐的椅子;看護靜靜地坐在一旁,對於突然出現的這群人並無特別的表
示。

喬暖舉步走向那張病床,她終於“找”到他了。

但見鄭熙人躺在床上,除了頭部和插著點滴的右手之外,都被一條毯子蓋住了;而他的樣子除了臉色稍微蒼白了點外,並沒有什麼異樣,好像他只不過是睡著了,隨時都會醒過來似的。

這是喬媛第一次看到如此真實的鄭熙人,不禁想伸出手去碰碰他,確定一下他的存在。但是在她有所行動之前,那個其他人都看不見的鄭熙人卻站在她的身邊。

怎麼樣?很帥吧!這年頭想找個像我這麼俊的男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你可別看呆了。沒關係,你想摸就摸吧!愛怎麼摸就怎麼摸,我全都不反對。

喬媛倒是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結果卻令站在她旁邊的鄭琴被瞪得莫名其妙,懷疑自己是哪里得罪地了。然後,喬媛真的伸出手在他頰上捏了—把。

“果然是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她的語聲雖低,但鄭琴還是聽到了,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

你就不能說得好聽一點嗎?

喬媛懶得理他,又輕輕地握住了躺在床上那個鄭熙人的手,一股寒氣從他的手心突然襲上她,彷佛在向她尋求援助,令她渾身一顫。

“這裏頭空空的”喬媛不知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廢話!他終於有機會向她說這句話了。這裏頭的東西現在部在這裏,當然是空的!

“現在怎麼辦?你回得去嗎?”

你問我,我問誰啊?又沒人放過我怎麼“借屍還魂”,你家那些老鬼們也沒告訴我這種情況該怎麼辨。

“那我不是穿幫了?”喬媛一臉懊惱地看著他,本來以為只要見到鄭熙人的“正體”就會知道該怎麼辦了,結果卻是如此;更慘的是,她該怎麼向身後那些人交代呢?

其他人都在一旁看著喬媛的“表演”,只見她一直對鄭熙人“毛手毛腳”,還不斷地自言自語,又不知她在對誰說話,該不會是在念咒吧?

就在這個時候,沈海蓉開口道:“喬小姐,有什麼不對嗎?”她看著喬媛的表情,希望喬媛不只是來吃自己兒子“豆腐”的。

喬媛還在想該怎麼回答這個棘手的問題,突然感到鄭熙人的手似乎震動了一下,下一瞬間,一些用來觀察他生理現象的儀器突然響了起來。

喬媛嚇了一跳,看護立刻趕了過來,她只得把位置讓給她們,其他人也自動圍了過來。喬媛不知被誰絆了一腳,往後一仰,鄭熙人見狀伸手想要扶住她,但她卻穿過他,跌進了另一個人的懷中。

你沒事吧?

“沒事。”喬媛只得回他一個微笑,又看向忙亂成一團的床邊。當她想找鄭熙人問問這是怎麼一回事時,卻四下部不見他的影子。

她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向耿培庭說:“我看我還是無出去好了。”

耿培庭沒說什麼,只是靜靜地陪著她走出去,他也感覺到這女孩或許真的和鄭熙人之間有種微妙的牽連。

阿希還在門外等著,一見到地便輕叫一聲,然後朝另一個方向跑過去,喬媛自然而然地追了過去,最後停在一扇房門前。

“那是我哥哥的房間。”鄭琴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了過來,“你想看看嗎?”她對喬媛的看法似乎逐漸有了改變,開始半信半疑了。

喬媛點了點頭。

推開門,只見一間打掃得一塵不染、與臥室相連的書房,—些雜物散置其間,就像它的主人隨時會進來一樣。

鄭琴解釋道:“哥哥所有的東西部還保持原來的樣子,他最討厭別人亂動他的東西,如果他回來的時候發現樣子不對,一定會很不高興的。”

喬媛抱著阿希,緩緩步入房內,這裏充滿了鄭熙人的氣息,簡單的佈置,沒有一點多餘的冗飾,牆上連一張門己的海 報也不貼,一些常用的東西就散佈在每個觸手可及的地方,以隨意的手法形成屬於他的特殊風格。

她以視線接觸每一件看得到的東西,又走進了里間的臥室:有一幅畫立刻引起她的注意。在面對床鋪的那面牆上,掛著一幅被翻過去的畫,只看得到木質的畫框,令她忍不住對它產生好奇。喬媛舉步走了過去。

鄭琴在地身旁道:“這是哥哥十八歲那年找人幫他畫的,誰都不能看。我早就想知道這列底畫了些什麼,可是又不敢偷看,要是被他知道就慘了。”

喬媛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把畫翻了過來,兩個人部愣住了。只見書中的女郎明眸皓齒、巧笑倩兮,那神韻、那氣質,簡直就是喬嬡的翻版。

“現在我總算知道他為什麼會找上你了。”耿培庭在她們身後感歎道。

喬媛猛然驚醒,將畫框翻回去,立即離開了這房間,心中一片混亂,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陣對話喚回了她的注意力,這才發現自己又走回病房外。

“舅媽,你真的相信她嗎?”趙茗君質疑道。”這種事也實在太奇怪了。”

“我相信她。”沈海萍依舊是那麼平靜,“她會幫我們帶回熙人的。”

喬媛真想叫她別那麼有把握,連她都不敢相信自己了。

阿熙到底到哪里去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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