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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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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蔚泠 -【幻靈之舞】《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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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9 00:58:5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趙茗君回家時,腦中仍盤旋著那件事,她就是無法瞭解舅媽為什麼那麼相信那個叫喬媛的女孩。

“怎麼現在才回來?”

“爸。”趟茗君向父親微微一笑。“今天還好嗎?”

“還不就是那樣。”趟伯華用他一貫忿忿不平的語氣道:“不管我怎麼說,董事會就是不肯把鄭氏的經營權交給我,絕對又是那個姓耿的小子在搞鬼。我為鄭氏勞心勞力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到頭來卻還要受一個毛頭小夥子的管束,真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爸,你別生氣嘛!會氣壞身子的。”趟茗君實在不知該如何勸解才好。鄭氏將何去何從向來不在她關心的範圍之內。

趟茗君在短短的兩、三年之中,便在服裝設計這一行闖出了一片天,這才是她熱愛的事業。她始終不懂父親為什麼如此執著於鄭氏,難道得到它就可以令他覺得快樂嗎?不,那只會讓他更忙、更累,為什麼不放開手,讓自己的生命過得快活一點呢?

她從來不敢把這些想法說出來,因為父親是聽不進去的,只會更加勃然大怒。如果母親還在世的話也許還能勸勸他,而自己又不敢過於頂撞父親,只有在他發脾氣的時候盡力安撫了。

“你今天又去鄭家了嗎?”

趙茗君點了點頭。

“鄭熙人那小子現在明明一點用也沒有,半死不活的,偏偏又陰魂不散地擋在那裏,讓我無法順利取得鄭氏,他若是被撞死還乾脆一點!”趙伯華又是一頓牢騷。

“爸,你怎麼這麼說嘛!”趟茗君不悅地道。

“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趟伯華皺著眉問她。

“還不是老樣子。”她聳聳肩。“對了,我今天在舅媽家還碰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喔!”

趟茗君將先前的所見所聞—五一十全說了出來,卻沒有發現父親臉上閃過一抹奇異的神情。

“這是真的嗎?”他沉著聲問。

“誰知道?天曉得黃文岡是不是和她串通好了,這世上哪有鬼這種玩意嘛!而且最奇怪的是,她說那場車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我看她八成是得了妄想症,可是舅媽好像滿相信她的。”

說完,她突然發現父親兩眼不知看向何處,那眼神中的恨意強烈得近乎殘忍,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爸……你在想什麼?”

趙伯華回過神來,立刻恢復正常,若無其事地道:“沒什麼,我回房去了。”說完,轉身就走。

趙茗君覺得父親有點怪怪的,不過她將之歸因於今天的董事會結果不順其意,應該沒什麼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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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媛從鄭家回來之後,就一個人關在房裏沒有出來過,弄得她的家人全都一頭霧水。

“小媛又怎麼了?”喬斌終於敵不過心中的疑惑,公開徵求答案。

“誰知道,”喬浚隨口說道:“八成是思春了。”

才說完,突然被人在腦袋上敲了一下,他回頭瞪了一眼。“要不然就是你這該死的傢伙惹的禍!還敢打我?還不快去解決你搞出來的麻煩!”

鄭熙人沒再和他計較,一騰身,便”飄”進了喬媛的房間。

喬媛坐在床上,懷裹抱著試圖安慰自己的阿希,她什麼事都不想做,心情糟得不能再糟了,原因只有一個——鄭熙人。

在今天以前,“鄭熙人”對她而言仍是個十分遙遠的存在,她其實並不很在意,只要阿熙仍陪在自己身邊,她是不介意玩這個偵探遊戲,打發一點時間。可是在去過鄭家之後,現實的世界已經變得令人不容忽視了,他擁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生活,他對他們都有一份責任在,她不能再那麼自私地只想著自己的意願,而將其他的事都置之不理。

況且,依照他們的“交易”,她已經幫他找到了身體,他是可以不必再“出現”的,但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從此以後或許再也見不到阿熙了,心裏就會突然覺得好痛、好苦。

一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地在乎他,若不是她還感覺得到阿熙仍在身旁不遠處,她一定會哭出來的。

“阿熙,你快點回來吧!”她以沙啞的聲音呼喚著。“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嘛!”喬媛抱怨道。

阿希依舊睜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專心地看著她,反正她也只是需要一個能安靜傾聽她吐露心聲的對象。

“就算他‘回去’了,也該先和我說一聲嘛!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她歎了一口氣,“他是該回去的,還有好多事等著他解決,還有家人要考慮,我沒有資格獨佔他。”她放下阿希,用雙臂環抱曲起的雙膝,幾乎忍不住眼中的淚水。

你可以獨佔我!鄭熙人突然出現,他完全感受得到她的心意,甚至包括了她未曾說出口的心情,那細膩而脆弱的情感正在悄悄地萌芽,這是他不敢奢望,卻又期待已久的。

他輕輕地環抱住這個早是自己深情所寄的女孩,將他的頭靠著她的。 本來我是不想這麼早告訴你的。其實,徙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我所等待的女孩,只要你願意,我就是你的了。你不必考慮那麼多,那些事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他輕吻了一下佳人的紅唇,輕撫著她的臉頰。我原本是打算等我能和你站在同等的地位時,再向你告白的。媛媛,我愛你!

喬媛睜著一雙因有些濕潤而光彩湛然的明眸,“你說的是真的嗎?”

全心全意。

喬媛輕呼—聲,投入了他的懷抱,她可以感覺到鄭熙人的雙臂正環抱著她,給予她最有力的安慰。

“對了”一她突然抬起頭看著他,“你房裏那幅畫是怎麼回事?”

才說完,突然被人在腦袋上敲了一下,他回頭瞪了一眼。“要不然就是你這該死的傢伙惹的禍!還敢打我?還不快去解決你搞出來的麻煩!”

鄭熙人沒再和他計較,一騰身,便“飄”進了喬媛的房間。

喬媛坐在床上,懷裹抱著試圖安慰自己的阿希,她什麼事都不想做,心情糟得不能再糟了,原因只有一個——鄭熙人。

在今天以前,“鄭熙人”對她而言仍是個十分遙遠的存在,她其實並不很在意,只要阿熙仍陪在自己身邊,她是不介意玩這個偵探遊戲,打發一點時間。可是在去過鄭家之後,現實的世界已經變得令人不容忽視了,他擁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生活,他對他們都有一份責任在,她不能再那麼自私地只想著自己的意願,而將其他的事都置之不理。

況且,依照他們的“交易”,她已經幫他找到了身體,他是可以不必再“出現”的,但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從此以後或許再也見不到阿熙了,心裏就會突然覺得好痛、好苦。

一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地在乎他,若不是她還感覺得到阿熙仍在身旁不遠處,她一定會哭出來的。

“阿熙,你快點回來吧!”她以沙啞的聲音呼喚著。“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嘛!”喬媛抱怨道。

阿希依舊睜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專心地看著她,反正她也只是需要一個能安靜傾聽她吐露心聲的對象。

“就算他‘回去’了,也該先和我說一聲嘛!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她歎了一口氣,“他是該回去的,還有好多事等著他解決,還有家人要考慮,我沒有資格獨佔他。”她放下阿希,用雙臂環抱曲起的雙膝,幾乎忍不住眼中的淚水。

你可以獨佔我!鄭熙人突然出現,他完全感受得到她的心意,甚至包括了她未曾說出口的心情,那細膩而脆弱的情感正在悄悄地萌芽,這是他不敢奢望,卻又期待已久的。

他輕輕地環抱住這個早是自己深情所寄的女孩,將他的頭靠著她的。 本來我是不想這麼早告訴你的。其實,徙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我所等待的女孩,只要你願意,我就是你的了。你不必考慮那麼多,那些事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他輕吻了一下佳人的紅唇,輕撫著她的臉頰。我原本是打算等我能和你站在同等的地位時,再向你告白的。媛媛,我愛你!

喬媛睜著一雙因有些濕潤而光彩湛然的明眸,“你說的是真的嗎?”

全心全意。

喬媛輕呼—聲,投入了他的懷抱,她可以感覺到鄭熙人的雙臂正環抱著她,給予她最有力的安慰。

“對了”她突然抬起頭看著他,“你房裏那幅畫是怎麼回事?”

你看到了?那是我作的一個夢,一個我永速不願醒來的夢。

喬媛已體會到了他的心意,心中甜蜜無限。“你的身體已經找到了,可是要怎麼恢復呢?”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可不想一輩子遇這種看得到卻摸不到的日子。

喬媛的臉頰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嬌羞的模樣令他不禁看呆了。

阿希似乎知道她的心情轉好了,又在她身邊輕叫著,喬媛愉快地抱起它,用自己的瞼去感受那柔細又舒服的毛皮。

鄭熙人看著她們。我現在真希望自己也是一隻貓。

喬媛聞言白了他一眼,卻沒有往日的“兇狠”,而是含羞帶怯的;另外,她也感受到了他沒有真正說出口的愛意。

媛媛,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完全成為我的,就像我永遠都是你的。我等著你親口對我說出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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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媛戀愛了!

她的神情很容易地告訴每個人這個消息。她的笑容比以往更甜美,眼中有著一種特別的神采,而且時常一個人莫名其妙地發起呆來,接著便開始傻笑,完全是一副戀愛中人的模樣。

喬媛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戀愛的對象到底是誰,因此在學校中引起了一陣猜測的風潮,每個人都對那個能抓住校花芳心的神秘男子有高度的好奇心,但是他從未露面,誰也沒見過他。

至於喬媛的家人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過他們暫時採取旁觀的姿態,任其自由發展。因為這段戀情要發展下去,恐怕會有一點“技術上”的困難。

這一天,喬媛和平常一樣上完了課。時間還早,她有點不想就這麼回家去。但是現在顯然算是她男朋友的鄭熙人卻無法帶她出遊;有個有形無體的男友還真討厭,好處沒享受到,麻煩倒是一大堆,她開始有點後悔不該太早承認對他的感情。

她一有這個念頭,鄭熙人就冒出來了。

媛媛,千萬別生我的氣,一切都是我不好,以後我一定會補償你的。

“少來了,本來就都是你的錯!”喬媛一臉的不悅,“當你的女朋友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她不理會鄭熙人的軟言好語,逕自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其實她對他並非真的那麼苛責,只是除了逞點口舌之快以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娛樂”,只好“物盡其用”了。而且,在她的“雌威”之下,鄭熙人忙不迭賠罪的模樣真是有趣;就算她有點虐待狂好了,這種優越感可不是任何人都享受得到的。

“喬媛!”

她回頭,是班上的一個同學在叫她,“什麼事?”

“你的信,我在系上的信箱看到的。”

“謝謝。”她有些疑惑地接過那封信,會有誰把信寄到學校來呢?打開一看,是一張邀請函。

鄭琴邀她晚上到她家用餐。最近鄭琴的確是時常和她保持聯絡,但像今天這樣正式地送邀請函倒是從來沒有過,會是什麼事呢?

你要去赴約嗎?

“為什麼不去?”喬媛奇怪地道:“說不定有什麼重要的事呢!”

我覺得有點怪怪的。

“不會吧,就算有什麼事,我們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鄭熙人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當他看到邀請函時,就有了一種不太對勁的直覺,卻又說不上來有什麼不對,本來想要她打個電話去問問看的,但喬媛卻說走就走,毫不躭擱。他也只好趕緊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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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媛到達鄭宅,門房的老伯還認得她,親切地和她打招呼。”喬小姐,你是來看少爺的嗎?”

“看他只是順便。”她的話惹得老先生呵呵直笑。“我是來找鄭琴的。”

“可是小姐不在啊!”他奇怪地道:“她和夫人一起出去了。”

“出去了?”喬媛愣了一下,“怎麼會呢?是她要我來的,我進去看看。”

媛媛,我們還是先離開吧!你沒聽阿伯說小琴和我媽都不在嗎?

“既然都來了,就去看你的身體一眼嘛!順便問問管家她們有沒有留下什麼口信的。”

但是什麼都沒有,沒有口信、沒有答案,管家甚至不知道今晚有客人要招待。鄭熙人的情形也是一樣,那個看護表示,他自前兩天的奇怪反應之後,並未再出現任何異狀。

這就奇怪了!那張邀請函上寫的明明是今天,而且奇怪的是她怎麼會今天才收到,這的確是有點不對勁。

鄭熙人跟在喬媛身後走出病房。

看吧!我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以後你應該多聽聽我的。

“少羅唆了!一她在樓梯口站定,因為四下無人,她才敢那麼大聲。”現在該怎麼辦?”

別再說了,快走吧!

她心裏有個疑惑實在是不吐不快,”到底是誰送那張邀請函來的?”

她還沒得到———熙人的回應,就聽到背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是對你多管閒事的一點小小警告。”

喬媛吃了—驚,沒來得及回頭,便感到有人在自己背後推了—把,她立刻失去了平衡,驚呼一聲,朝樓梯下方栽了下去。

媛媛!

她只聽到鄭熙人的狂吼聲,在滾下樓梯的同時,她感到仿佛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包圍著自己,讓她不致受到太大的傷害。那一瞬間,她只有一個想法——是阿熙在保護她。但最後落地時的劇烈碰撞令她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媛媛!媛媛!

見她昏迷不醒,鄭熙人急呼她的名字,他真痛恨自己竟然沒有保護她的能力,儘管他已用盡全力,卻仍讓她受到了傷害。

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站在方才喬媛駐足的地方,低頭看著躺在下方的她,冷笑道:“你最好別再插手管這些與你無關的事,否則下一次就不只是這樣而已了。”

鄭熙人沖到他面前,喬媛所受的傷害令他感到無比的憤怒,只想揍得這個老傢伙滿地找牙。

趙伯華!你想害我我漢話說,但是你竟敢傷害媛媛,我不會放過你的!等著噍吧,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著,怒火令他將所有的一切都記起來了。

趙伯華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從另一個方向消失了。

鄭熙人又趕回喬媛身邊,不斷呼喚著她,但始終不見她醒轉,簡直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更氣憤的是自己什麼都不能做。

快來人啊!救救她吧,什麼人都好,快來救她吧!他用盡所有的力量呼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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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媛迷迷濛濛地自昏睡中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過去的事情迅速地湧回她的記憶之中,她掙扎著想坐起身,卻感到一陣暈眩,只好又躺了回去。

她的動作驚動了坐在一旁的喬浚。“小媛,你終於醒了!我們都好擔心,我先去把其他人叫進來。”他去而複返後,又對著喬媛激動地說:“我看你明明什麼事也沒有,偏偏昏睡了一整晚,把大家都急死了!”

喬媛皺著眉頭,他的聲音讓她覺得頭痛。“你小聲一點好不好?這是什麼地方?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裏是我家。”鄭琴進來時剛好聽到她的問題,“我們發現你的時候,剛好醫生來為哥哥做例行檢查,因此順便看看你,還好沒什麼事。至於你收到的那張邀請函不是我寫給你的,事實上,我和媽今晚去赴另一個約,而且是被引走的。”

“那人究竟是誰?”

“是我父親。”回答這個問題的是趙茗君,她的臉上充滿了對喬媛的歉意,”他請舅媽和小琴到家裏去,我奉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他沒有在約定的時間趕回家。但是我怎麼也沒料到他竟然會想要傷害你,簡直是不可原諒!”

她愈說愈氣憤,顯然對自己的父親已寒透了心,她真的無法想像父親竟會為了一己之私而如此地傷害別人。在事情發生之後,鄭琴在她的追問之下說出了他們先前的疑慮,她才知道連鄭熙人的車禍都可能是父親所安排的。她簡直無法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這一切真是令她心痛極了!

“我們一發覺事情不對就趕了回來。”鄭琴繼續說道:”那時其他人也都趕到了,不過是管家太太先發現你的。這房子實在太大了,如果你倒在其他地方,我們說不定還得花點時間來找呢!”

喬媛看著其他人,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出事了?”

“是你的阿熙向我們求救的,我們都在同一個時間感覺到他的呼喚。”喬浚說道:“爸和媽要我來看看你的情況。還好你滾下來的時候阿熙護住了你的重要部位,才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最多是幾處淤青,加上幾天的腰酸背痛。你的運氣實在不錯。”

喬媛正隱隱作痛的肌肉已經證實了他所說的話。環顧四周,沈海蓉、鄭琴、黃文岡、耿培庭、趙茗君,甚至喬浚都在,卻少了一個最重要的人。

她不顧全身肌肉、筋骨的抗議,猛地坐了起來,急道:“阿熙呢?怎麼沒有看到他,他在哪里?”

她的追問一聲比一聲更焦急,她終於找出令她心中感到空虛不安的原因了——她完全感覺不到阿熙的存在!似乎她和他之間的聯繫已經完全消失了,而看不到鄭熙人更令她驚慌無比,這些改變真的嚇壞了她。不!她絕不能就這麼失去他!

而周圍的人只能面面相覷,他們似乎並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轉頭看著喬浚,“哥,你有沒有看到他?”

“你在說什麼啊?”耿培庭開口道:“熙人不是還躺在他的床上嗎?”

喬媛一咬牙,便要翻身下床,鄭琴連忙阻止她,“喬媛,醫生說你暫時不要有太激烈的運動,躺著休息會比較好。”

喬媛根本不理她,已經坐在床邊穿鞋了。黃文岡連忙上來幫忙,還得留意她那因抗拒而不斷揮舞的拳頭;他們沒想到她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一時之間,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喬媛完全不顧他們的勸阻,狂叫道:“你們都走開!我要去找他。阿熙,阿熙!”

“我在這裏。”

這個聲音比什麼都有用,喬媛立刻安靜了下來。不,應該說她是呆掉了。因為她聽到了鄭熙人的聲音,但不是過去那種感應,而是真的聽到了。

她緩緩地轉過頭,只見和以往一樣帥氣英挺的鄭熙人就站在門口,臉上掛著一抹迷人的微笑。但有個地方的確有了改變,那就是,不再只有她一個人才看得見他。

其他人似乎並不像喬媛那麼驚訝,但她根本無暇注意這些,只能用兩顆眨都不眨一下的眼睛直瞪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形體已不像從前那般虛幻,而有了完全的真實感;那股氣勢、臉上的光澤,還有立體感,甚至在他走動的時候仿佛能掀起一陣風,難道他……在她驚愕的注視下,鄭熙人舉步緩緩地走向她,其他人已經識相地悄悄離開了,因為他們發現,這兩人的眼中此刻只有彼此的存在。

他站在她的面前,喬媛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觸到他,但她只是癡癡地凝望著他,好像這只是一場即將醒來的夢。他能瞭解她的感受,當他發現自己已恢復人身時,所感受到的驚異絕對不會比她少,但事情就這麼發生了;就像他只是一覺醒來,所有的事不過是一場褪了色的夢。但他永遠也不會懷疑它的真實性,因為在那夢中有個他全心所愛的女人;若那只能是一場夢,他情願永遠不要醒過來。

他感激上天,那不只是一個夢。

他凝視著地,微笑地、專注地說:”你好,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是鄭熙人,二十五歲,最近失業中,你願意接受這樣一個男人嗎?我保證我對你絕對是全心全意的。”他朝她伸出了一隻手,輕聲道:“媛媛,真的是我。”

喬媛驀然熱淚盈眶,用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顫著聲道:“真的是你……”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仿佛永遠部不放開她了。喬媛用盡全身的力氣攀附著他,深怕自己一放鬆,他就會消失了。

鄭熙人擁著她坐在床沿,他夢想這一刻不知有多少遍了,今天終於不再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地真的依偎在自己的懷小,就像他作過的無數個夢一般。

喬媛毫不放鬆地環抱著他,靠著他的胸膛,激動的淚水在初見的驚恐消褪了之後,終於無聲地滑過臉頰。她從來不知道阿熙對自己竟是如此重要,當她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時,那份強烈的失落和恐懼是她從未有過的。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已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若失去了他,她的心將只剩下一片空白;而如果這種情感有個名稱的話,那大概就是愛了。

鄭熙人輕輕地吻去她頰上的淚水,輕聲道:“別哭了,你瞧,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喬媛此時才開始仔細地端詳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正盈載著款款深情,濃密的眉毛、俊挺的鼻樑,以及那正等著對她傾訴愛語的薄唇。他有力的雙臂給了她一種備受呵護的感覺,她也伸出於去感覺他,她的手指滑過他的額頭、眉、眼、鼻、唇,還有他那數月未曾修剪而長過肩膀的發梢。

鄭熙人自始至終都只是深情地凝視著她,任她“玩弄”自己。

喬媛輕呼一聲,再度投入他的懷抱中。“你真的恢復了!”

“是的。”他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著自己,”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說完,他深深地吻住了她。

在他們停下來喘口氣的片刻,喬媛說出了他最想聽的那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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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媛柔順地依偎在鄭熙人的懷中,兩人靜靜地享受著有彼此陪伴的時光;尤其是鄭熙人,他更是想要好好把握機會,要不是方才的告白讓她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她才不會保持安靜

他不住地輕吻她的額頭、臉頰,還輕咬她細嫩的耳垂,溫熟的氣息不斷吹在她敏感的頸項旁,惹得她無法自製地心跳加速,對他的挑逗又羞又愛。

“好了,你別鬧了啦!”她愈躲卻愈鑽進他的懷中,簡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鄭熙人總算暫時不再逗她了,但他擁著她的雙臂卻始終未曾放鬆過。“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以前我老是看得到,摸不到,每個晚上看著你的睡姿,卻什麼都不能做,簡直是非人的折磨!”

喬媛竟羞紅了臉,“好啊!原來你一直在偷看我睡覺!你還做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我保證絕對沒有偷看你洗澡。”他連忙舉起一隻手對天發誓。

喬媛嬌嗔地捶了他幾下,才改變話題,“你到底是怎麼恢復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猜到了—點。”他推測道:“還記得你第一次來的時候發生的事嗎?那時我的身體已經透過你得到了一些復蘇的力量,在那一瞬間我似乎也被拉回去了,但可能是力量還不夠,所以仍是保持原狀。而當你昏迷不醒之時,我真的生氣了,我從來沒有那麼憤怒過,突然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可能是那個時候才達到了‘復活’所需要的條件,在下一瞬間,我就醒過來了。”他突然輕笑起來,“我醒來的時候還嚇到了不少人呢!尤其是那個護士小姐,八成以為僵屍復活了。我那時一心只念著你,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把她嚇得直尖叫;我看她可能很久都不敢再接這種看護的工作了。”

喬媛不禁斥責道:“都是你害的,還笑得那麼開心!”

他擁著她的手緊了緊,抱歉地說:“我剛才不是存心要讓你難過的,不讓他們告訴你我已經恢復的事,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我知道。”喬媛柔聲道:“我是有點自己嚇自己,因為那時我真的感覺不到你。”

“可能是因為我‘復活’的時候用去了太多能量,你才會昏睡了那麼久。 過一段時間,你的能力應該就會恢復了。”

“只要有你在,有沒有那種能力都不要緊的。”她低聲道:“只是,我們不能常常在一起了。”

鄭熙人又緊緊地摟住她,“等這些事情都結束之後,我就把你娶回家,到時候我們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他又在她耳邊補充道:“就算睡覺的時候也一樣!”

喬媛立即白了他一眼,口是心非地道:“我又沒說要嫁給你,少在那裏一相情願了!”

鄭熙人哀歎一聲,看來他想娶這個老婆恐怕還得花不少力氣……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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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會議是在鄭宅的大廳舉行的。

所有的相關人士都到齊了。一號受害者——鄭熙人,二號受害者——喬媛、沈海蓉、鄭琴、黃文岡、耿培庭、喬浚、趙茗君,以及慕容淵泉和風清萍這一對始終“明目張瞻”地窩在一起的恩愛夫妻。他們集中在此地,是要為接下來的行動訂好一個可行的計畫。

“熙人,我看你不只嚇到了那個看護,連醫生也被你嚇得不輕呢!”黃文岡微笑道:“他們全把你當成了醫學上的奇跡,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說醒就醒,還馬上就活蹦亂跳的,好像真的只是睡了一覺而已,連複健的過程都省了,實在是太不可思義了。這種能力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你別那麼自大了好不好?”坐在他身邊的喬媛實在聽不下去了,輕斥了一聲。

“我會那樣還不都是因為你!”鄭熙人轉向她,“那個時候為了知道你的情況,我用爬的都會爬過去,你總不能因為我是用走的就要怪我吧!”

“好了,我知道了啦!”喬媛因為他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說得那麼露骨,而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必一直提醒我。”

其他人早就知道兩人之間的感情了,只是微笑地看著他們鬥來鬥去。

“那可不行!”鄭熙人握住了她的乎,“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故意忘記這件事的。”

他假裝沒看到喬媛的白眼,轉向其他人說道:“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還是先把我‘復活’的消息暫時隱瞞起來,讓看護留在這裏,一切都和以前一樣,我想這是最好的辦法。”

“這段時間我也最好別露面。”喬媛接著道:“讓他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而放鬆警戒,等我們將所有的籌碼都備齊了,再和他正面對決!”說完,兩人一起看向趙茗君。

其實她所扮演的角色相當重要,她的合作與否將主宰著計畫成功的可能性。

趙茗君自然也明白自己所處的地位,她微弱地笑了一下,“我會支持你們的每一個決定。不管怎麼說,他都不該做這種事的,我很抱歉他對各位所造成的傷害。尤其是喬小姐,如果不是因為我向他說了那些事,也不會害你受傷,我實在難辭其咎。”

“這不能怪你的!”喬媛連忙說道:“你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啊!”

“是啊!”鄭熙人看著只比自己小五個月的表妹道:“就像喬媛對我說過的,沒有發生過的事誰都無法預料的,有再多的可能性也是枉然,再多想也是沒有用的,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重要的是現在該怎麼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我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嘛!喬媛在心裏反駁。

反正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啦!如果我不稍微做點變化,你又要說我缺乏創造力,只會剽竊你說過的話。

不過你現在可是隨意竄改喔!

兩人心有靈犀地互看了一眼,在鄭熙人“復活”後不久,他們這種心靈相通的能力也恢復了,還可以“吵”這種無聲的架呢!

趙茗君當然不知道他們那種”情人的眼神”裏還包括了這麼多的“言外之意”,只是歉然地說:“這次我保證守口如瓶。他做了這種事,你們還肯這麼顧慮他的面子,我已經很感激了。”她又歎了一口氣,“我只希望他能早點覺悟,不要再錯下去了。”

接著,他們便就如何搜證和揭發趙伯華陰謀的方法做了一番討論,在座的眾多青年才俊,在經過世事的歷練之後,對於處理這種事根本可以說是駕輕就熟;分配完各自的任務之後,便是按部就班地執行了。

“對了,熙人,你和喬媛這一個月什麼事都不能做,尤其是你,除了躺在床上裝死之外,還不能隨便露面,那麼你有什麼打算?”

耿培庭實在是太瞭解鄭熙人了,他知道這小子絕對不可能安安分分地待在房子裏,如果硬要把他關起來,這房子非給他拆了不可。與其到時候被他偷溜找不到人影,還不如直接“放虎歸山”,只要曉得該上哪座“山”去找人就好了。

鄭熙人咧嘴一笑,“那還用說,我當然要好好地陪陪我的女友大人羅!”

喬媛不屑地嗤了一聲,但心裏可是甜絲絲的。

喬浚卻插嘴道:“怎麼,你們這幾個月的朝夕相處、形影不離,還不覺得膩啊?!

“當然不會了!”喬媛在這種時候是專門負責應付她老哥的。“我都看了你這麼多年,也沒說膩啊!更何況人家比你可愛多了。”說完,還故意回頭朝鄭熙人拋了一個媚眼。

她這麼一說,鄭熙人樂得跟什麼似的。而喬浚也只好拍拍鼻頭上的灰,自認倒楣了,誰教他早知道喬媛絕不會坐著被他消遣而悶不吭聲的,還自己往釘子上碰,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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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熙人抱著一看到他就迫不及待地跳進他懷中撒嬌的阿希,和喬媛並肩坐在喬府的客廳裏。

他早就計畫好了,在喬媛答應嫁給自己之前,先去拉攏未來的岳父、岳母,早點打通這些關節是絕對有必要的,只要除去了所有有形無形的阻礙,到時候再集中全力去追求喬媛,還可以得到這些旁觀者的協助,這才是最聰明的做法。

鄭熙人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也決定要好好“身體力行”他在那段“慘無人道”的日子中對自己許下的承諾——用“以身相許”的方式來“報答”喬媛的“厚愛”。

喬斌和姚玉清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到鄭熙人。老實說,他們還挺欣賞這個年輕人的,至於他那四處洋溢的才華就更別提了。在他的眼神中已明明白白地寫著他對喬媛的真心真意,他們信不過也得信,否則女兒只怕會被他給拐跑了。

總之,兒孫自有兒孫福,女兒自己的選擇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喬媛認為自己已經掌握了期盼中的幸福,他們是不會有意見的。所以他們也不忙著查問鄭熙人的祖宗八代,反正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了。

至於喬浚對於這個未來的准妹婿,可是百分之百無條件接受,只要喬媛以後別再老找他麻煩就好了;而且有了男朋友之後,她“糾纏”的對象也該換人了,至少他不必再擔任她的司機了。

“對了,小媛,你現在還看得見嗎?”姚玉清問道。

喬媛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先和鄭熙人互看了一眼,才道:“你指的是站在老爸後面的祖奶奶嗎?”

鄭熙人接著道:“還是那個直沖著我笑的怪老頭?”

“還有那個站在你背後的美女,長得還滿不錯的,什麼時候搭上的啊?”喬浚 故意搗蛋。

“喬浚,你又在作白日夢了!”喬媛向來是面子和裏子都不給喬浚留下分毫。“我看這裏就算有女鬼,也是被你招來的。”

眾人都笑了,只有喬浚苦笑著摸摸自己的鼻子,最近大概是流年不利,不然怎麼老碰得一鼻子灰?他歎口氣,搖了搖頭,“你怎麼還沒過門就這麼護著人家,也未免太心急了吧!”

“那又怎麼樣?”喬媛不甘示弱地道:”要我看著你欺負他?免談!”

又是一根釘子,喬浚的鼻子快被紮爛了。

鄭熙人則開心地對著她直笑。“媛媛,你放心吧!憑我的聰明才智還不至於會被別人欺負的,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喬媛一面和男友打情駡俏,一面還不忘再丟根釘子給老哥,“不過他已經習慣被我欺負了,我當然不能讓他失望羅!”

這小倆口日子都還沒訂,就已經一個鼻孔出氣了,喬浚除了自認倒楣外,也只有倒楣自認了,誰教他有個如此刁鑽又難纏的小妹呢!
在鄭熙人離去前,喬斌一手搭在他肩上,微笑道:“小媛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鄭熙人誠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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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熙人和喬媛坐在一家非常有名的咖啡店中,喝著招牌咖啡,不過他們似乎都不十分專心於品味咖啡,眼中的彼此才是他們真正注意的對象。

為了陪伴鄭熙人,不對,應該是為了能讓鄭熙人陪伴自己,喬媛不得不翹了幾堂比較不重要的課——因為她可不像某人一樣老是賦閑在家;更不希望阿熙像以前—樣跟她到學校去,到時候所引起的騷動就不是等閒之輩所能解決得了的;要是平常她才不在意帶他出去現一下,只是目前鄭熙人“復活”的事必須保密,喬媛只好少上幾堂課了。

喬媛和鄭熙人在一起的時候倒是很少打扮自己,因為她不想過於引入注意,一條長褲、一件皮衣也就打發過去了;這幾天突然冷了起來,再加上一件外套就好了。不過店裏溫暖如春,那些“障礙物”早就被丟到一邊去了,兩人之間不覺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隔閡,反正愛情是足以抵禦寒冬的。

但是鄭熙人為了不使自己的行蹤暴露出來,只好費點心思來偽裝了。墨鏡當然是必要的裝備,可以遮掉三分之一的臉;若不是戴口罩可能會被誤以為是銀行搶犯的話,效果會更好。 比以前長得多的頭髮在腦後紮成了一束,還有他在表演時從來不穿的黑色長褲也派上用常經過這一番打扮,沒有一點和過去舞臺上的鄭熙人有類似的地方,應該是可以瞞過許多人的。只不過他這種不同的帥勁,恐怕還是會引起不同的注意,更別說身邊還伴著喬媛這個美女了。

另外,他那獨特的嗓音、溫柔的語調、似在低訴愛語的渾厚話聲,就不是那麼容易掩藏得住了。幸好每個人都是各聊各的,不會有人無聊到去偷聽隔壁那對情侶的談話。

其實鄭熙人也挺無奈的,他並不喜歡這種藏頭縮尾的偽裝,尤其是這副騷包的墨鏡,讓他沒辦法好好地看著喬媛。但為了避免麻煩,也只有忍耐了。

喬媛看了看表,“都過了十分鐘了,文岡怎麼還沒來?”

“大概是被其他的事給拖住了,這種事情是很常有的。”鄭熙人安撫道:”反正有我陪著你,有什麼好著急的?”

喬媛斜睨了他一眼,“你搞清楚點,是誰在陪誰啊!”

鄭熙人輕笑道:“還不都是一樣嗎?”

喬媛哼了一聲,本想再說兩句,但黃文岡終於匆匆趕到,只好算了。

“文岡,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鄭熙人間道。

黃文岡向女侍點了杯咖啡,沒有注意到那女侍一直在偷瞄鄭熙人。

不過喬媛可是注意到了,她對別的女人老盯著自己的男友可是非常敏感的;更何況鄭熙人是如此特別的一個男人,就算他並非公眾人物,照樣還是會吸引許多人的注意,因為他天生就擁有非凡的特質,無論什麼樣的偽裝都遮掩不祝

但是她什麼話也沒說,免得鄭熙人又要笑她神經過敏了。只是,她希望熙人是她一個人的,她不要和任何人一起分享他!

鄭熙人正好在此時轉頭朝她微微—笑,仿佛猜透她心思般地輕輕握了握她的手,要她放寬心,什麼都不必多想。

黃文岡先喝了一口咖啡,才道:“我是想先和你談一下將來複出的事。”

“複出?”鄭熙人和喬媛異口同聲地重複道。喬媛皺著眉看向鄭熙人,而他本人卻是一臉愕然。

“老實說,我還沒想到這一點。”他苦笑道:“你不覺得你太心急了嗎?至少也得等這些事解決以後再說嘛!可別忘了,我現在可還沒清醒呢!”

“這有什麼關係?早點作準備也好啊!”黃文岡有點過於興奮地道:“我先訂好計畫,等你可以正式露面的時候,馬上就可以擴大宣傳,到時候一定能造成相當大的轟動。”接著,他轉向喬媛,“還有,你是我的另一張王牌,只要有你們兩個,我就可以一生吃喝不盡了。”他好像把他們當成搖錢樹了。

喬媛愣了一下,自己怎麼也成為他的目標了?“我?文岡,你別開玩笑了。”

“我絕對沒有開玩笑!”黃文岡一瞼堅決,“你天生就是個當明星的料,尤其是你的外型,和熙人真是相配極了,如果能把你們塑造成螢幕情侶,一定會非常成功的。”

喬媛可就沒有他那麼興奮了,她要是知道黃文岡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開始打她的主意,一定會嚇到的。但她對於唱歌、演戲這種事向來沒什麼興趣,更別說要成為眾人矚目的對象了——雖然她本來就是。

“抱歉,我對這種事沒興趣。”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

黃文岡仍不放棄希望,“你不再考慮一下嗎?像你這麼出色的人,不當明星簡直是暴殄天物!”

“不必了。”接話的是鄭熙人,他用手環著喬暖的肩膀,“她不會喜歡這種事的,而且我也不希望我的女友變成所有人的夢中情人,我可是會吃味的。”說完,他和喬媛相視一笑。

看他們這副默契十足的模樣,黃文岡只有歎口氣,“真是太可惜了!熙人,那你總可以計畫一下吧?”;

鄭熙人沉吟了一會兒,又看了喬媛一眼,才道:“我暫時還不打算複出。”

“什麼?!”黃文岡這次的反應可就非常激烈了,他兩眼大睜、面目猙獰地道:“你不復出?!”

“少裝出那張臉來嚇人廠。唬唬那些新人還可以,我可是不吃這一套的。”鄭熙人擺擺手,—臉不以為意。

黃文岡泄了氣,“熙人,你的歌唱事業如日中天,還有無限發展的可能性,為什麼要就此放棄呢?而且,你不唱歌還能做什麼?”

“文岡,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鄭熙人不悅地道:“別忘了,還有個大企業等著我繼承呢!”

“阿熙,”喬媛在一旁輕聲道:“你真的……”

鄭熙人阻止她再說下去,轉頭向黃岡文說道:”我決定暫時離開演藝圈一段時間,就像你說的,我想試試自己除了唱歌之外,還能做些什麼。總不能一輩子靠嘴巴吃飯吧!而且現在我也不能再放著這些事不管了,它們畢竟還是我的責任;再說,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一個人在幾乎失去生命之後有點改變是很正常的,我想歌迷應該會體諒我的。”

黃文岡還能說什麼呢?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一棵搖錢樹就這麼沒了。“好吧,如果你改變主意,記得要通知我喔!”

“我會的。”鄭熙人微笑道。

黃文岡在臨走之前又向鄭熙人說:“我曾希望你談一場戀愛,如今你是找到了你的女人,也如我所預料的快樂多了。”他看了喬媛一眼,“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覺得後悔,因為她把我的搖錢樹偷走了。”一抹微笑浮上了他的嘴角,又道:“不過,我大概還是不會後悔,當個快樂的平凡人也許比當個憂鬱的歌手要好,雖然你們永遠也不會是平凡的。我走了,好好享受你們的兩人世界吧!”

“知道了,還不快滾!”

黃文岡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瀟灑地離開了。

喬媛此時才輕聲地說:“你不是很討厭接管公司嗎?”她知道他方才的話有一半是說給她聽的。

鄭熙人深吸了一口氣,“其實也不能說討厭,只是覺得沒什麼樂趣,而且也不想和我姑丈爭權;若不是他為人實在過於重利輕義,把鄭氏交給他管其實也不要緊。我本來就打算等時候到了,再把經營權正式交給他,沒想到他太心急了,竟想在我接掌前把鄭氏奪走,而暴露他的真面目。這回可真把我惹火了,我絕不會再對他姑息下去了。尤其在這個時候,我對鄭氏的責任已經不容許我再撒手不管了,同時也可以試試我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管理一個這麼龐大的事業。”他看見她的眼中有著些許的揶揄。“或者……你希望我繼續當歌星?”

“我並不討厭你唱歌,只是我實在受不了你一天到晚被一大堆歌迷圍繞著,我希簞你只屬於我—個人。”她抬眼望著他,有些擔憂地道:“我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

“一點也不!”鄭熙人開心地摟著她,他喜歡她的佔有欲,如果她沒有這種想法,他反而要擔心了。“的心情和你是一樣的。我每天都在擔心是不是又有哪個小子在打你的主意,就算你不會被拐跑,我還是忍不住要分分秒秒地看住你,讓所有人都找不到可乘之機,我要每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

喬媛甜甜地笑了,“放心吧!要找—個像你這麼自大的人,大概不是件容易的事。等你不必再隱藏身分之後,我們就可以去嚇嚇那些人了。”

鄭熙人將墨鏡取下,深情地凝望著她,“只要有你在,我唱下唱歌都無所謂,因為我只需要你這一個歌迷,我只想唱給你一個人聽。”

兩人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靜靜地互相凝視著,讓彼此的心靈相通,讓無聲的意念在相連的兩顆心之間交流著,真正的愛情就在這個時候不斷地茁壯,成為兩人之間牢不可破的聯繫。

一陣腳步聲和一道由遠而近的人影打斷了他們無言的交流。

喬媛向他眨了眨眼。你的仰慕者又過來了。

鄭熙人苦笑了一下,怎麼自己都偽裝成這個樣子了還會“招蜂引蝶”?!在有點傷腦筋。不一會兒,那名女侍又從另一個方向踱了過來,還藉故在他身旁停留了—會兒。

鄭熙人覺得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便對身旁的喬媛道:”你想離開了嗎?”

喬媛還來不及回話,那名女侍已聽到了他的聲音,突然兩眼發亮,聲音足足提高了八度,尖聲叫道:“你是鄭熙人?!”

他愣了—下,還來不及否認,她的叫聲已引起周圍許多人的注意。鄭熙人只有在心裏暗歎一口氣,看來,這場混亂將很難擺脫了。

“真的是他嗎?”

“我剛剛就注意到了,還覺得不可能呢!”

“他不是成了半死不活的植物人嗎?怎麼會跑到這裏來?”

“不可能啦!一定只是長得很像的人而已。”

“他旁邊的美女是誰?他的女朋友嗎?”

這些“竊竊私語”已有愈演愈烈的跡象,但多半是對鄭熙人的身分有所質疑,畢竟他會出現在這裹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鄭熙人看著這場無意中造成的騷動,真教他暗恨自己為什麼要長得這麼帥!但他才剛有這個念頭,馬上就被喬媛白了一眼;她老說他自大不是沒有原因的,而他那些歌迷只看過他那副憂鬱王子的模樣,大概想不到真正的鄭熙人竟然這麼三八吧!

“你的偽裝實在太差勁了!”喬媛免不了抱怨著,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平安地離開這裏。

只見她用雙手挽住他的手臂,半是撒嬌、半是不悅地道:“你這張臉真討厭!為什麼要和別人長得那麼像?你說,這是你第幾次惹這種麻煩了?”
鄭熙人馬上就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而且不用串通就立刻進入狀況,與她配合無間。他無視旁人的目光,只是無奈地看著她,“誰教那傢伙要長得和我一樣帥,這也不是我的錯啊!”
“誰說不是!”喬媛立刻斥責道:“你看看這場面,還不都是因為你!”
鄭熙人陪笑道:“好了,別生氣了,我們馬上換個沒人的地方,就不會被打擾了。”
兩人一搭一唱地到櫃檯付了帳,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了那家咖啡店。一直到坐進鄭熙人的灰藍色跑車時,兩人才終於放聲大笑,喬媛還一面拭著笑出來的眼淚。
鄭熙人是邊笑邊歎氣,無奈地搖著頭道:”我的形象全毀了!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唉!”
“放心吧!他們不會相信那個輕浮的男人會是鄭熙人的。”她的話一點也不像在安慰人,反而像是在給予更無情的打擊。
“好了,別再笑了。”鄭熙人還是嬉笑著說道:“我該送你回去了。”
“不,還沒。”她終於收起了笑聲,但仍笑容可掬地說:”我們還要去一個地方。”她眨了眨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去嚇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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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萍,你知道喬媛今天約我們見面是要做什麼嗎?”柳文秀在沉默了十分鐘之後開口說道。她為這個問題已經困惑許久了。

“我怎麼會知道!”許玉萍皺著眉道:”她神秘兮兮的,說要來我家,還好今天我家人都不在,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麼鬼。”

喬媛很快就來解除她們的疑惑了。

一聽到門鈴聲,兩人立即毫不遲疑地街向門口。

許玉萍一看到她,劈頭就問道:“喬媛,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喬媛一臉愉快的微笑,她是故意吊她們胃口的,她知道這種神秘的做法一定會讓她們好奇得全身發癢,偏偏她們對“秘密”是最沒有抵抗力的,誰教她們以前老愛用男友的笑話來嘲弄她,現在讓她小小地報復一下也不為過。

“我想讓你們見一個人。”她也不明說,到現在還在賣關子。

但柳文秀已經注意到門外那輛灰藍色的跑車,以及車內那個正看向這邊的男人;即使她看不清那人的樣子,也可以感受到他那股不平凡的氣勢,而且立刻將他和喬媛聯想在一起。

“天啊!喬媛,你有男朋友了!”

喬媛和許玉萍同樣驚訝地看向她,”真的什麼事都瞞不住你。不過他牽涉到另一個驚喜。一喬媛的眼中有著惡作劇的光芒,“在我把他叫進來之前,你們最好先坐下來。”

柳文秀拉著許玉萍走進客廳,她知道喬媛的“忠告”是不容忽視的。

當她們看到微笑地隨著喬媛走進來、隨手摘下墨鏡的鄭熙人時,不禁慶倖自己是坐著的,要不然可就要當場出醜了,而且是在她們最崇拜的偶像面前。

喬媛看著目瞪門呆的好友們,愉快地對鄭熙人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嚇到她們的。”

在一串冗長的解釋之後,許玉萍和柳文秀總算瞭解了整件事的經過,也承諾了將這件事暫時保密。雖然她們仍很難相信這件事——如果眼前沒有鄭熙人的話。

“難怪你那時的表現那麼怪。”許玉萍感歎道:“如果你早點說出來,我現在也不會覺得事情竟是如此怪異。”

柳文秀則看著並肩而坐的鄭熙人和喬媛,搖著頭道:“你們兩個真是該死的相配!”言下之意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當初真的“一語成讖”。

喬媛微笑地接受兩人的“感歎”。

在他們離去之前,柳文秀對她說道:“喬媛,如果你沒先讓我們知道這件事,你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喬媛同意地點了點頭,“我保證你們是我第一個通知的。再過不久,你們就可以開始四處宣揚了。”

“那可是我們的專長。”許玉萍笑道。

鄭熙人和喬媛一踏進喬府,就見到喬浚沖了出來,對兩人急急地說道:“熙人,你快回去!那老傢伙已經聽說你們在外面引起的那場騷動了,趙小姐剛剛打電話來,說他打算親自到你家看看……”

他話還沒說完,鄭熙人馬上掉頭就往回走,喬媛連忙趕上他,“我和你一起回去。”

趙伯華不理會前來招呼的門房,直接將車子駛入鐵門。

他在這棟建築物襄的身分是很怪異的。身為已故主人妹妹的丈夫,他應該是受歡迎的,但事實上,這裏頭的人除了認同他的身分之外,其實並不喜歡他:他的來訪是可以接受的,但不會有人歡迎他;對於僕人,他有近乎主人的指使權,只是不會有人迫不及待地實行他的指示。

在個把小時前,他碰巧聽說有個酷似鄭熙人的男子出現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店中,引起了一陣騷動,令他不禁有些坐立難安,非到鄭宅來一探究竟不可。他真恨那小子當初為什麼不死得徹底一點,如今就不會惹來這麼多麻煩,鄭氏也早就是他的了!

得到通報的沈海蓉前來“招待”貴客。”伯華,你有好一陣子沒來了。”

“最近比較忙一點。我想看看熙人,方便嗎?”

“當然方便。”她表面柔和的笑容下是對他的不屑,這個人對她兒子做了那種事,竟然還敢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地面前,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若不是為了日後的計畫,她真恨不得把他吊起來毒打一頓。連一向雍容華貴的沈海蓉都有這種衝動,可見她真是恨透了這傢伙。

“熙人要是知道姑丈特地來探望他,一定會很感動的!”她話中的諷刺也不知道伯華聽出來了沒有,不過他沒什麼反應就是了。

只見鄭熙人面無人色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呼吸也不太明顯,看護正在量他的脈搏,一切都和過去沒什麼兩樣。看到這個情景,趙伯華安心了下來,這小於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隨時可能爬起來到外面四處亂跑的模樣。

“他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嗎?”他禮貌上還是問了一句。

沈海蓉輕歎一口氣,臉上充滿了一個痛失愛子的母親應有的哀傷。”醫生也說沒什麼希望,大概也只能這樣拖下去了。”

聽了這些話,趙伯華心裏更篤定了。”那我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看他。”

“我代熙人謝謝你。”沈海蓉輕聲道。

把人送走之後,連有修養的沈海蓉也忍不住對那輛絕塵而去的車子駡了一句。

回到病房,只聽得鄭熙人說道:“媽,你可以去演戲了。”他坐了起來,用毛巾擦著臉上為顯得蒼白而抹上的白粉,化妝的效果還滿能唬人的。

“是啊!”喬媛從另一個房間走了進來,“伯母很厲害,不過你也不賴啊!演死人倒挺適合的。”

鄭熙人歎了口氣,“你就不能說得好聽一點嗎?”

“當然不能!”喬媛朝他挑了挑眉。

“這—次幸好有茗君通風報信。熙人,你以後就別亂跑了,下次不一定會這麼順利地瞞過他了。”

“是的。”鄭熙人對母親一向不敢太放肆。

“小媛,你過來一下。”沈海蓉拉過喬媛,“”告訴你要怎麼對付這小子。”

“好啊!”喬媛自然要把握機會“觀摩比較”一番。

鄭熙人一副可憐相,但其實滿高興的,將來大概不會有什麼“婆媳問題”了。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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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9 01:01:1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喬媛站在一面落地的穿衣鏡前看著自己。她是特地到鄭宅來著裝準備“上戲”的。

這件”戲服”是風清萍特別為她挑選的,也許清萍平時有些迷糊,不過看人的眼光和挑衣服的品味還是不錯的。更何況”采藝”是本地最高級的服飾店,清萍又是老闆娘,還怕挑不到衣服嗎?只要把帳全記到老闆頭上就好了,喬媛算是撿到便宜了。

果然,這件黑色的長禮服穿在喬媛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了。禮服上並沒有太多的綴飾,圓形的領口開到前胸,露出小部分如玉肌膚,上身的緞布恰到好處地描繪出一副纖細合宜的美好身材;腰部以下的長裙直泄腳踝;大圓裙式的剪裁使裙擺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如浮雲一般地飄動著,令她有如乘在雲上的仙子般飄然獨立。

她全身上下唯一的裝飾就是由一塊白色細網狀的紗巾所卷成的腰布,以極巧妙的手法將其固定在腰間,並結成了一個美觀又大方的花飾,黑白分明的對比使得整套禮服更為出色,也更襯托出主人翁的氣質。

而她那一頭柔順烏亮的長髮以一條黑色的絲帶在過肩處柬起,簡單的髮型卻適合她的裝扮;另外還有幾撮亂中帶序的發絲垂在頰邊,更添一股飄逸的風采。

風清萍在一旁看著,忍不住讚歎道:“這件禮服果然還是你穿比較好看,不必像我老擔心裙擺會拖地。來,這是你的鞋子。”

喬媛再穿上一雙黑色緞面的高跟鞋之後,使得整體造型更加相得益彰。

“好極了!”風清萍又贊道,但仔細端詳後卻皺起了眉頭,“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這個時候,鄭熙人和母親一起走了進來,也都換上了晚宴服。

“準備好了嗎?時間差不多了。”沈海蓉開口問道。

“應該可以了。”風清萍答道。

沈海蓉在看了喬媛一眼後,突然說道:“等一下。”她又走了出去。
鄭熙人在第一眼見到喬媛的時候就呆掉了,眼中除了她美麗的倩影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直到緩步來到她的面前,才有如歎息般地輕聲說道:“你真美。”

喬媛也同樣深為他英挺的打扮所折服,純黑色的禮服、銀灰色的小背心、白襯衫,還有黑色的領結,如此正式的裝扮將他的帥氣襯托得更加成熟;略微修剪過的頭髮全往後梳,更顯出與眾不同的瀟灑。

“你這樣……也很好看。”

這是喬媛第一次看到如此盛裝的鄭熙人,以前的輕浮戲譫全都收斂起來,顯得高貴而冷漠,只有一雙直視著她的眼眸透露出他的真情。她現在才知道原來他也有看起來一本正經的時候,只是她沒想到,在和她相遇之前,鄭熙人其實就是這個樣子的,是她開啟了他的心胸,使他真實的—面顯露出來。

沈海蓉又走了進來,把手上的絨盒交給鄭熙人,“幫小媛戴上吧!”

他打開絨盒,看到了母親所珍藏的一串項鏈,五顆又大又圓的黑珍珠,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青藍色的特殊光彩,和鑲在珍珠周圍排列成花型的碎鑽相得益彰,更顯得它的價值不菲。

風清萍立即欣喜地道:“我老覺得少於點什麼,這串項鏈正好解決了我的疑惑。”

鄭熙人馬上拿起項鏈為她戴上,多了一串項鏈,感覺果然便有了不同,原本有些空蕩的胸口在珍珠與鑽石的裝飾下,使整個搭配都完整了起來。

喬媛有些遲疑地看著這串珍貴的項鏈,“伯母,這……”

“沒關係,戴著吧!”沈海蓉溫和地道:“項鏈就是要有人戴才顯得出它的價值,而且還要看是戴在什麼人的身上呢!瞧,這不是正適合嗎?”

“就是說嘛!反正它遲早都會是你的,先戴戴看有什麼關係!”

喬媛馬上扔給鄭熙人一個白眼,想不到方才還誇他正經,現在馬上又原形畢露了。

“好了,我們該走了。”

他們走進鄭宅的大廳,其他人都已等在那裏了。

鄭熙人拿起一件天鵝紱的黑色斗篷,為喬媛披上,自己也穿上大衣,與她交換了一個堅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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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伯華在接到慕容淵泉夫婦的新年晚宴邀約時,並沒有起疑心,以前他們老是不把他看在眼裏,如今鄭氏幾乎可以說是在他的掌握之中,身分地位自然有所不同,邀請他是應該的。

當他由女兒趙茗君陪同出席這場晚宴時,才感到有些驚訝,原來鄭氏財團的董事和股東們,與財經界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幾乎全到齊了。慕容淵泉的影響力的確不容小覷,竟能請得動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物。

“沒想到還真來了不少人。”趙伯華以批評的語調向女兒說道:“這對小夫妻還算滿有能耐的嘛!龍氏和風氏的勢力也許比我想像的還大。”

大得多了!趙茗君沒有搭腔,但心中卻暗自感歎。她現在才發覺自己的父親竟是如此盲目,也實在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偏又冥頑不靈,不肯張開眼睛看清時勢,方才的話要是被別人聽見了,一定會遭到嘲笑的。難道父親真是老胡塗了。否則怎麼會看不出若非是別有用意,人家是不會邀請他們父女的。

慕容淵泉和風清萍是宴會的宅人,早在廳中接待那些達官貴人,但由於到場的人實在太多,他們只能顧到最重要的人物,其他人只好自求多福了。反正這種宴會的目的奉就是“交際”,當別人談起這個盛大的場合時,可以不露痕跡地誇耀自己也在受邀之列,並且知道宴會中所發生的事,這就夠了,至於有沒有和主人說上話,就不是每個人都會在意的了。

然而,趙伯華卻發現願意和自己交談的人竟是寥寥可數,鄭氏的董事和股東們早就對他厭煩不已,像耿培庭那小子壓根不想搭理他,還有許多人根本不是他所能認識的,人家當然不會來和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老頭子搭訕了;因為在他們勢利的眼中,只看得見至少與自己同水準的人,其他的就自動“過濾、刪除”了。

趙伯華如今才瞭解到,原來自己過去所交往的不過是些二流人物,不過不要緊,等他掌握了鄭氏之後,還怕上流社會不會恭迎自己進入嗎?

“感謝各位貴賓於百忙中抽空前來參與今晚的宴會。”慕容淵泉站在臨時佈置的小型舞臺上,只是一句話便將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過去了。“我想藉這個機會向大家宣佈一件事。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向各位介紹一個人。”他回頭看了一眼,確定人已經就位了才說:“鄭氏財團的繼承人——鄭熙人先生。”

隨著他的話聲,鄭熙人挽著儀態萬千的喬媛出現在眾人面前,他們的身後還有沈海蓉、鄭琴,和靜立其旁的黃文岡,以及喬媛的父母、兄長,慕容淵泉都為他們二介紹過。

“在鄭先生旁邊的這位美女,是他的未婚妻——喬媛小姐。”

喬媛對於美女一詞報以一抹甜美的微笑,但卻皮笑肉不笑地在心裏質問鄭熙人:喂!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未婚妻了?

我說過要以身相許的,你也答應了,記得嗎?

去你的!反正不會有其他人聽到地“說”的話,用不著顧慮內容的中聽與否。我可不記得有人向我求遇婚,如果你要到我家來當長工我倒不反對。

鄭熙人忍不住挑了挑眉,”最毒婦人心”這句話他今天總算見識到了,偏偏這個“婦人”是他愛不忍舍的,只好讓她毒一毒了。他臉上依然保持微笑,卻在心中求饒:好啦!求婚儀式我會補給你的。慕容大哥只是在為我們製造比較有利的情勢,我保證這些都是必要的!

他不敢讓她知道的是,其實她的“身分”是他暗地囑咐慕容淵泉如此宣佈的,當然事先有知會過喬家諸人,只有瞞著喬媛,還把責任推到慕容淵泉身上,免得她知道了以後,火大起來真的不肯嫁給他,那可就慘了。反正先讓外界造成”既成事實”之後,再慢慢對她下功夫就好了。其實他並不認為她會拒絕自己,只是大概也不會輕易答應他,她是很愛捉弄他的。喬媛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台下的“觀眾”可不知道臺上已經完成了一場爭論。女性同胞們第一眼看到鄭熙人時,立刻為之折服,而當她們發現他身旁那個足以令自己自慚形穢的美女,竟是他的未婚妻後,不免無比失望,但她不但人長得美,還是有名的喬氏建築董事長的掌上明珠,面對如此有力的敵手,也只有放棄心裏那微弱的希望了。

另一部分的人則驚訝於世上竟有如此相稱的俊男美女;有些人則疑惑何以鄭氏的董事長已去世三年之久,而繼位者卻直到如今才出現,同時也十分關心將來勢必與鄭氏財團關係密切的喬氏建築。

趙伯華早在鄭熙人剛露面的時候就呆住了,過分的驚愕令他幾乎說不出話來。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醒過來的?他早該死了,為什麼現在卻醒過來呢?

他幾乎要以為這是個惡夢了。它的確是的,只不過他永遠也無法擺脫它,早在他企圖殺害鄭熙人的時候,就已經墜人惡夢之中了。他情不自禁地排開擋在自己身前的人潮,往他惡夢的根源走去。他要去確定一下,說不定那個人是冒充的!

趙茗君默默地跟在父親身後,一切只有照既定的劇本走下去了。

此刻,沈海蓉被慕容淵泉請到臺上。

“各位,先夫的遺囑中提到,若是他在兒子二十五歲生日之前就去世,便先將鄭氏財團交給董事會監管,等到熙人年滿二十五歲後再交給他。但因為當時出了一點意外,所以他無法在三個月前正式取得鄭氏的經營權。今晚在這裏希望由在場的各位作見證,熙人從今天開始,正式成為鄭氏的董事長。現在,請董事會的代表上臺來做移交。”

趙伯華看著耿培庭走上台去,怒火一下子升到頂端,原來他們早就串通好了,難怪耿培庭一直阻礙自己取得鄭氏!他正想沖上去,卻被趙茗君拉住了。

“爸,沒有用的,你做的事他們全都知道了,鄭氏永遠也不會是你的,為什麼你就是想不通呢?”

趙伯華怒視著女兒。“連你也背叛我?!”

“不是這樣的。”雖然明知沒有用,她還是不得不說,“鄭氏本來就不是你的,它永遠也不會是你的。放棄吧!爸,你是鬥不過他們的。”

“胡說!”趙伯華怒吼道:“鄭氏是我的!我絕對不承認這個小子!”

他的吼聲立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但鄭熙人和耿培庭卻好像沒有感覺似地完成了整個儀式,耿培庭也在同時將手中所有的股份交給他。

“好了,現在我這個董事也該卸任了。”耿培庭愉快地說。

“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多忙。”鄭熙人衷心感激地道。

“沒辦法,誰教我是你兄弟呢?”

兩人相視而笑,完全無視於早已火冒三丈的趙伯華。

好一會兒,鄭熙人才轉向趟伯華,微笑道:”姑丈,你不必生那麼大的氣嘛!我們換個人少一點的地方談談怎麼樣?”

趙伯華用鼻子哼了—聲做為回答,此時鄭琴已來到他身旁,“姑丈,請。”

他即使再不悅,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發作,只有跟著他們走出去了。至於那些“事”,他可是篤定得很,他相信自己不會有任何把柄落在他們手上的,沒有證據,他們說什麼部沒用的。

當他們離開時,已有人看出這個鄭熙人就是”那個”鄭熙人,別說名字一樣,連長相也都一模一樣,世上絕不會有那麼巧的事。 過去的歌星鄭熙人就是如今鄭氏的總裁;這可是一件大新聞。

不過這些上流社會的人士並不是那麼瘋狂的歌迷,因此除了一陣騷動之外,別無其他後續動作。他們真正關心的是鄭氏日後的運作,而慕容淵泉和風清萍支持鄭熙人的態度,已幾乎可以說明一切了。

當鄭熙人挽著喬媛走進會客室時,其他人已經在裏面等著了。尤其是趙伯華,他那一臉怒氣讓人以為他不是等了兩分鐘,而是兩個小時。但鄭熙人就好像沒有看到似的一逕對喬媛笑道:”慕容大哥這棟別墅還真不是普通的大,竟然能裝得下那麼多人,我們也不過轉錯了一個彎,就差點迷路了。”

“那是你方向感太差了!”喬媛反唇相稽,”我就說你走錯了,誰教你不肯聽我的。”

他們的”目中無人”終於讓趙伯華受不了了,他怒聲道:“鄭熙人,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他這才悠然地看向趙伯華,“而是你,趙伯華,你想做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要再裝儍了,再裝下去就不像了。”鄭熙人臉上的微笑消失了,語氣也變得十分冷酷,“難道還要我來提醒你做了什麼事嗎?”他的眼中閃過了一道寒芒,“我就再重複一遍吧!你買通了一個人,製造了一場真正的‘意外車禍’,只不過我命大,沒讓你害成,但還是有兩條人命是你無法抵賴的。還有,你曾把喬媛從樓梯上推下去,如果我要告你蓄意謀殺,也不是不可以!”

鄭熙人在提起喬媛所受的傷害時,一股深沉的怒氣和冰冷的火焰自他的眼中射出,令趙伯華無法控制地打了個寒顫,—股寒意襲向他全身。

鄭熙人的臉上突然又浮起了一抹笑意,“我並不是想拿這些事來威脅你,只是希望和你打個商量。”

“什麼商量?”趙伯華不由自主地道,他在不知不覺間已被鄭熙人所控制了。

“很簡單,”鄭熙人直視著他,”這些年來你已經工作得夠辛苦了,應該早點退休,享享清福。其實你的積蓄已夠讓你的後半輩子過得錦衣玉食了,不過我還是會給你一筆養老金,那是你應得的。”

“你……”趙伯華沒想列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竟然這麼好打發,不禁氣得渾身發抖,一如果我不接受呢?”

“那就比較複雜一點了,”回話的是喬媛,她說話的神情並不冷冽,但同樣令人無法忽視。“我想對簿公堂對你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他冷笑了—下,”說得倒容易,你們有證據嗎?”

“當然了,否則我們憑什麼這麼說呢?”鄭熙人笑得愈發讓人從骨子襄冷了起來,“你以為那天到我家的行動很神秘嗎?你確定沒有人看見你嗎?或許你躲過了其他人的眼睛,但是卻沒躲過我的,我親眼看到你把喬媛推下樓梯的!”

“胡說!你明明……”

“明明什麼?昏迷不醒嗎?我這不是醒來了?難道你就那麼肯定我那天沒有醒過來嗎?”鄭熙人咄咄逼人地道,絲毫不給對方留一點餘地。

“不可能!我檢查過了!”趙伯華開始沉不住氣了。

“那你那天的確在鄭宅羅!”喬媛極為輕柔地道。

趙伯華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就像明明看到眼前有個足以置他於死地的陷阱,雙腳卻無法停止地走向它。

“我還可以給你另一個證據。”鄭熙人毫不留情的說:“你還算聰明,找來一個癌症患者來當’殺手’,因為車禍的結果是很難控制的。但是你卻不知道他有寫日記的習慣,他把你們之間的交易全都記錄下來了。他的妹妹也很樂意出面作證,因為你沒有按照諾言,將他的酬勞以保險賠償的方式給付人家。忽略了這些變數是你最大的失策!”

“你……你……”趙伯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環顧四周,卻沒有一個能夠幫助他的人,最後他看向了自己的女兒,“茗君……”

趙茗君移開了視線,不忍再看到父親驚慌失措的眼神,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爸,你還是接受表哥的條件吧!”

“打官司對你是沒有好處的,就算我手上的證據並不充分,但也足夠令你身敗名裂了。”鄭熙人以從未展現過的冷漠說道:“再說,以你的年紀,還能熬多久呢?不如保有一個平靜的晚年,再爭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的。”

趙伯華仿佛沉入了冰窖之中,一切都完了,他爭了一輩子,卻落得一場空。“很好!你們厲害,厲害極了!連我的女兒都背叛我!”他愈說愈激動,“我承認鬥不過你們,但是我絕對不會就這樣善罷幹休的!”他的臉色突然漲得通紅,兩眼無神,唾液不住地由嘴角溢出,口一嫋不斷地道:“我……我……我……”

趙茗君首先發現父親的異狀,立刻沖向他,急道:“爸,你怎麼了?爸!”

趙伯華的嘴一開一闔,像是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只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最後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鄭熙人立刻上前扶住了他,“快叫救護車!”

那一夜之後,趟伯華沒再醒過來。

“茗君,我很抱歉。”鄭熙人滿懷歉意地看著猝然喪父的表妹,他真的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趙伯華在情勢所迫、不得不屈服時,因為怒極攻心,竟由於腦血管破裂而中風,儘管醫護人員已在第一時間內趕到,做了必要的護理,但在送醫之後仍然不治死亡。這個結果是每個人始料末及的。

趙茗君雖然十分悲傷,但還是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表哥,道歉是多餘的,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事。爸爸的死只能說是他自己造成的。也許對他、對每個人來說這才是最好的結果,至少我們不必再擔心他會因為不甘心而做出什麼事。”

才怪!

喬媛的話聲只有鄭熙人聽得見,他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他們可是比誰都清楚,“死人”能做的事絕對出乎一般人的想像之外。不過這種話還是別說出來比較好,等事情真的發生以後再說吧!反正他大概也只會來找他們兩人的麻煩而已。

“那你以後怎麼辦呢?”沈海蓉問道。

趙茗君淺淺一笑,“還是和以前一樣吧!不過等爸爸的葬禮結束之後,我會去找一間小一點的房子,我早就覺得那房子兩個人住實在太大了,現在只剩我一個人就更誇張了,還是找個小一點的地方住比較恰當。”

“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喬媛終於能夠為她做點什麼了。雖然她一開始並不喜歡趙茗君,但如今她已瞭解茗君是個善良的女孩,而且對鄭熙人除了兄妹一般的感情之外,並無其他,喬媛對她早已有了不同的看法。”我爸是幹這一行的,有他幫忙一定包君滿意!”

“那就麻煩你了,未來的表嫂。”趙茗君知道自己不該拒絕,她也無意拒絕。 過去對喬緩的疑惑現在都煙消雲散了,而對於喬暖的主動示好,她也沒有不接受的理由。

“別叫得那麼快!”趙茗君的稱呼不但沒讓她感到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氣壯地道:“你那個表哥也沒向誰求過婚,你哪來的表嫂呢?”說完,還斜眼瞄了鄭熙人一下。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輕笑著,沈鬱的氣氛一掃而空。

至於那個當事人只有苦笑的份,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苦難還沒結束呢!

鄭熙人準時接喬媛來赴這場他精心安排的燭光晚宴,但他自己卻緊張得像在赴鴻門宴一樣。喬媛當然知道令他緊張的原因,也很清楚他打算在這個晚上向自己求婚,不過她無意提早解除他的緊張;雖然有些話不用他說她就知道了,但她還是情願聽他親口說出來,這畢竟還是不一樣的。而且,她要乘此機會多給他一點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不先和她商量就亂出主意——她早就知道慕容淵泉宣佈的事是他吩咐的。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打擾,鄭熙人將一切佈置在鄭宅,這裏有專屬的大廚師,除了幾個必要的人手之外,其他閒雜人等全被他”驅逐出境”。他要一個完全屬於自己和喬媛的地方。

喬媛並未刻意打扮,因為她不想讓鄭熙人以為自己有了心理準備;反而是鄭熙人,他穿了一套鐵灰色的三件式西裝,襯得一向不愛把這些束縛加在身上的他,更加英俊挺拔,可見他有多重視這個夜晚,甚至不惜用“色誘”的方法。若是別的女人,只要一個眼神就解決了,哪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偏偏他愛的就是這個小麻煩,只有把十八般武藝全搬上臺面了。

“你在接掌鄭氏之後有遇到什麼麻煩嗎?”喬媛在享用了豐盛的一餐後,閒聊般地提起了這件事。

“麻煩?當然有,而且還不少呢!”鄭熙人無奈地歎了口氣,似乎還別有昕指。

“怎麼回事?”

“自從我的身分暴露之後,每天都有人在鄭氏大樓的門前站崗,害我只得像小偷一樣挑後門走。而且就算在公司裏,還要隨時提防我的職員冒出來要我簽名,連我的辦公室差點都必須加派警衛了;還有一群不肯放過我的記者,用盡各種方式打探我的過去。幸好他們不知道我住在這裏,要不然整天都不得安寧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舉辦一場記者會,當面把事情說清楚。告訴大家,我現在是個商人,而非明星。”他定睛凝視著她,“媛媛,我要你陪我出席。”

喬媛故作遲疑地看著他,“為什麼要我去?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

“當然有必要!我要每個人都知道你將是我最鍾愛的妻子。”他一臉苦相地看著她,“難道你真的不願意嫁給我嗎?”

喬媛沒有立即回答,而鄭熙人的表情也愈來愈緊張,深怕這個令自己捉摸不定的女人會說出教他害怕的回答。縱使他能迷住成千上萬的女人,但對自己所鍾愛的女子偏偏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喬媛突然笑了起來,“別那麼緊張嘛!我又沒說不嫁給你。”

“那你是答應了?!”沒有否定就是肯定,鄭熙人猶如從地獄的邊緣下子飛進了天堂。他興奮地站起身,抱起喬媛轉了一圈。

喬媛嬌笑著,雙手扶著他的肩膀,”別高興得太早,我還有條件沒說呢!”

“條件?”郯熙人愣了一下,把她放下來好與她對視,“什麼條件?”

“第—,不准再對外宣告我是你的未婚妻。 別忘了,我還是個大學生,有你這個男朋友就夠招搖了,何況是未婚夫!我會陪你出席記者會,但是我不公開露面。”

“好吧!”

“第二,”她接著又道:“婚禮要等我大學畢業以後才能舉行。”

鄭熙人這回可就大驚失色了。“那麼久?!”

喬媛只是微笑地看著他。

鄭熙人其實也明白,她才十九歲,現在就結婚似乎也不太對,但想到還得等上三年多就渾身無力,他多想能早點讓她永遠待在自己身邊啊!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能不答應嗎?第三個條件呢?”

“沒啦!”喬媛這回還挺乾脆的,“誰規定一定要三個的?”

鄭熙人松了口氣,還真怕她又出什麼無法應付的難題呢!他微笑地看著喬媛,“那我現在可以吻你了嗎?還是又得等上一段時間呢?”

喬媛伸手環住他的頸項,愉快地道:“不必了!”

兩人終於可以為好不容易達成的“協議”封上印緘。

“可惡!”

房間的一角有道陰影,滿懷怨氣地看著相互依偎的兩人,似乎恨不得能找個辦法來破壞這一切。

“伯華”鄭重賓出現在他身旁,“走吧,再留在這裏對你並沒有好處,重芳還在等你呢!都到了這個時候,難道你還忍心再讓她失望嗎?”

趙伯華轉身怒視著他,“看看你兒子對我做了什麼?我一定要報復!如果你想袒護他們,那我就連你一起對付!”

鄭重賓輕歎一口氣,“伯華,不要這麼固執了,你的能力是不足以報復任何人的,你還有你該去的地方,跟我走吧!”

“少羅唆!”趙伯華怒聲道:“想保護你兒子嗎?來對付我啊!”

鄭重賓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但是你若再抗拒牽引的力量,隨時都可能會魂飛魄散、完全消失的。”

他的一再忍讓令趙伯華有些困惑,”為什麼?你為什麼要來接我?還有,你以前明知我不服你,為什麼還讓我留在鄭氏?”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疑問,如今終於說出口了。

“因為重芳愛你。”

趙伯華聞言,呆愣住了。沉默了許久,再看了那對未曾分離的人影一眼,歎口氣道:“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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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9 01:01:41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四年後——

一場秘密婚禮悄悄地在鄭宅舉行。

喬媛著實讓鄭熙人足足等了四年,才終於辦成了婚禮。但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鄭熙人的“轉型”十分成功,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商人,鄭氏在他的經營之下業績蒸蒸日上,果然不負眾望。喬媛則順利地取得了大學文憑,暫時在父親的建築公司裏幫忙,但在結婚之後隨時可能會“轉移陣地”,去幫她老公的忙。

事隔四年,“鄭熙人”這二個字仍有其特殊的影響力,甚至不時傳出他複出的傳言,因此婚禮並末對外宣告,免得到時候還得“擴大舉行”,那可就不只是麻煩了,而是天大的麻煩。

喬媛和鄭熙人只邀請親人及至交好友前來觀禮。

身著白紗緩步走在紅毯上的喬媛有著幾乎不屬於凡塵的清麗,而鄭熙人的臉上則有著終於能娶得美人歸的喜悅,更顯得意氣風發。

“我就知道。”柳文秀歎口氣道:“他們真是該死的相配!”

許玉萍則在—旁點頭相應。

鄭熙人抱著他的新娘走進新房,其他不屬於兩人世界的瑣事,就全丟給旁人去應付了。他仿佛永遠不想結束一般地吻著喬媛,心中暗暗祈禱能夠永遠這樣地抱著地。當他好不容易找回理智結束這個吻時,才輕輕地將她放下來。

“你喜歡這裏嗎?”鄭熙人輕聲問道。

這個新房是另外佈置的,喬媛從未見過,但她此時卻對它一點興趣也沒有,雙臂依然勾在他頸後,兩眼專注地凝視著她這一生最親密的伴侶,柔聲道:“只要有你,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都是最美好的。”

鄭熙人再次柔柔地攫住地甜美的雙唇,兩隻手則開始褪去地身上的澧服。喬媛始終在他身前傲然挺立,向他呈現自己的所有,四目之間膠著著對彼此的深晴。

鄭熙人很快便帶著她躺在大床上,兩人之間再無半絲寸縷相隔,赤裸的同體密合無間。他閉上眼睛享受自己懷中的軟玉溫香,為了這一刻,這四年來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喬媛完全明白他的心思,他們的心早已緊緊相融,而他們所等待的這一刻令一切都有了不同的意義——他們將不再是分離的兩個個體,而是彼此相契的整體。

“我愛你。”

“我也愛你。”

簡單的愛語中包含無盡的意義。愛撫著屬於自己的伴侶,周圍的氣氛似乎也有了變化,平穩的愛意轉變成綻放著熊熊火焰的愛欲,彼此傾吐著喃喃愛語,以及不成語調的呼喚。

在欲潮的頂峯,兩人共譜人生最美的樂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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